王满囤种田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楂馅
满囤饭也顾不得吃,匆匆忙忙跟他娘交待一声,就飞快地往铁道线那边儿赶去。
等中午的时候,满囤总算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大院门口。
看门的老刘正蹲在树底下,端着大碗儿吃面条。他的老伴头顶上搭着条白毛巾,看样子是专门过来给他送饭的。
满囤远远看着了,就没过去打扰他们,而是往附近转了转,想着看看能不能遇着许茂才,先跟他商量个办法。
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他就发现许茂才对他的信任了。
老许居然把今天的煤渣堆到了五百米外挨着路边儿的一片空地上。
也只有许茂才百分百地相信他,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要知道,这条路可算不上背人,热电厂的职工上下班也会从这里经过,只要有人发现煤渣随便乱倒,给你报告回去,那五金厂就别想再接热电厂的活了。
满囤把心一横,也不管会不会被老许看出来蹊跷,直接上前把这堆煤渣给收了。
收完了回大院儿一看,老刘吃罢了午饭,正躺在竹躺椅上,摇着扇子,听广播。
老刘见着了满囤,脸上立刻就透着喜色,热情地招呼着满囤来树底下凉快,又去找自己记下来的帐本儿,还给满囤拿来一大缸茶叶水。
这缸茶叶水很有特色,冒着徐徐白烟,不过不是热的,而是清凉沁脾,竟然是用冰块儿镇着的冰茶水儿。
满囤刚铲完了一堆煤渣,这会儿正满身热汗,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大缸的凉茶水真是受用。
茶水边上摆着账本。
账本是老刘自己手工做出来的,大概是把几张作业本上的纸钉到了一块儿,用牛皮纸又装了个封面。
本子虽然粗糙,但上面一丝不苟地记着这两天车队进出的数量,后面还有许茂才的签名。
满囤一看,哎?许茂才把今天的煤渣已经全都倒进来了。
怎么老许今天干活这么早?
他就转而跟老刘打听,问他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刘显然已经问过许茂才了,这会儿回答的非常有信心:
“许队长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过来倒煤渣了,他们车队的人打算去吉逢县拉西瓜,所以才提前过来。”
“早上那会儿院里还没开门,许队往外头倒了不少,让我跟你说一声,先叫师傅们尽着外面的拉,不然让电厂的人看见了不好交待。”
满囤大大的松了口气,太好了,许茂才今天不来,他就不用顶着大太阳再继续去铲煤渣了。
这个许茂才也真是,看来他现在卖西瓜卖出经验了。不用说,以满囤对他的了解,他这一回又是给厂子拉福利去了。
左右无事,满囤这会儿也蹲在门口,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冰茶,一边儿跟老刘闲聊。
老刘家儿子在冷库房工作,天一热,他下班的时候就会拣一些碎冰带回来,一家人天天有冰用,夏天过的就比别人自在。
煤渣他可以晚上再来收。不过,回头他得跟老许好好合计合计。
今天这事儿真是赶得巧,不过满囤就在考虑着以后在这附近多找些大院子来,一来方便应急,二来把垃圾暂时存放两天,他这边儿也用不着天天往城里赶路。
满囤就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给老许留成字条,然后又跑去了医院。
他还得看看送到医院的蟊贼现在情况如何。
他要好好问问这人的情况,万一他要真没去处的话,满囤想,那不如让许茂才给他找个宿舍住下来,然后跟着他学卖西瓜。
要是干得还不错,许茂才也能把他收了徒弟,教他学开车,以后满囤去哪儿也有个帮手。
结果到医院一看,才叫他吃了一惊。昨天刚做过手术的人,今天早上竟然偷偷溜走了。
满囤就觉得不妙。
跟同屋的病号一打听,他们都说没看见这人出去。经过满囤委婉的提醒,他们也没发现自己的东西有哪样被偷的。
满囤又跑去跟医生打听。果然不出所料,医药室丢了几包纱布,一瓶酒精,青霉素也少了几只。
这几样都不值什么,医生觉得这小伙子又是救人又是探望的,人还挺有责任心,也没让他赔钱。
满囤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人是怎么溜走的?他可是除了那床旧被子,没有一件衣服来着。
要是他裹着被子在医院来回走动,肯定得让人当成神经病。
何况,满囤这次过来,就是带了一身儿自己的旧衣服,准备拿给他穿的。
慢着,背后好像有一丝凉风吹过,满囤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医院里有一个地方。只有在那儿,衣服丢了不会被人发现。这贼换了衣服偷偷溜走也不会被人看见。
只是这种笨贼有这样的智商吗?
对那个地方,满囤有心理阴影,所以就不再回去做确认了。
这贼以后是改邪归正也好,是重操旧业也好,既然他已经选择偷跑,那就与满囤再不相干。
ps:
小黑腰上有一处无愈合的旧伤,所以要做手术。前面写的时候忘记了。
王满囤种田记 第五十章
出了医院,满囤也算放下一桩心事。转头搭了公交车,他又奔向市中心去找老赵。
上次他找赵新生帮忙时,小赵同志留了话:“我们家老头儿请你过两天来下棋。”
不用说,赵老头儿这是有事儿在找他呢。
趁着今天下午有空,那就跑跑这一趟吧。
满囤就骑着自行车进了粮食局的家属院儿。
自行车后座上还一边挂了一个竹筐,一个里面装着野蘑菇,一个装了水萝卜。
进院儿里的时候,还遇见几个买过菜的大妈,被她们一眼给认了出来。
大妈们就很高兴地围过来要找他买菜。
满囤也笑了,没想到自己这么受大妈们的欢迎,干脆送了她们一人一捆萝卜。
大妈们乐呵呵地给他一指路,满囤就找去了老赵家的小院儿。
老赵家住在家属楼后面的一排小平房,地方不大,胜在安静,平房一侧圈着个小小的院子。
里面倒也没有种菜养鸡,单单一棵香椿树,高高挺挺。
下面搭着葡萄架,绿荫浓浓。葡萄藤老枝虬劲,长了有些年头,这时节正结着一串一串指头大的青葡萄,边上还挂了一笼绣眼一笼百灵。
藤枝底下摆着个大大的净白陶瓷缸,里头养着拳头大的肥金鱼,一边慢慢悠悠吐着泡泡,一边摆腰扭臀啄着葡萄的虛影。
赵老头原本坐在屋里,摆弄着身边儿棋盘,见着满囤来了,高兴地起身迎出来:
“好小子,你们这一回都开着汽车来卖粮了,新生都跟我讲了,老头儿替你们高兴。”
“全靠朋友帮忙。”
满囤嘿嘿一笑:
“新生兄弟喊我来陪您下棋,可我这天天地里来地里去的,哪会下棋。”
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结果脚下一绊,才发现这小院里还养着一只乌龟,缩头缩脑地试图往水管儿那边儿爬。
“新生这个捣蛋鬼,就爱开玩笑。”赵老头笑着摇摇头,“他跟你瞎闹呢。”
“来,孩子,跟老伯出门儿转转,我跟新生给你准备了一些旧物,希望能派上些用场。”
说着话,赵老头就领着满囤出了门,三转两转的来到一个旧仓库里头。
仓库四下透风,里面横七竖八地摆着一张张的木桌椅,都是新刷过的油漆,正在阴干。空气里还能闻到油漆跟汽油的味道。
满囤一愣,这一仓库的桌椅少也有二十来张,刷着清一色的红棕色油漆。
“这是?”满囤疑惑道,他可是听说赵新生已经不在木工厂上班了,他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些家什的?
赵老头极为得意:“这些都是我家臭小子没事瞎鼓捣的,不过我也给他帮了点儿小忙。”
“来来来,你看看这些桌椅,新生重新漆过油,猛一看就跟新的一样。”
“这都是我从我棋友那儿赢回来的。”
“你来看这张椅子。这是老孔的椅子,不过前几天断了根翅儿。他本来想找我儿子给他修来着,我呢,就觉得这老头儿既然天天上剧院给人演出,就不应该这么抠门,所以把它给要过来了。”
“你看我儿子修得多好,新加了这么一根翅儿,又上了三道漆,一点儿不耽误用。”
“你看这个,这张桌子是我跟老孙头下棋赢的。他趴这张桌子上批了二十年的文件,离休了,单位就把这桌子送给他做了纪念。”
“我就跟他说,还要个啥纪念呢,一帮老家伙谁还没个几件使唤了几十年的老古董?嘿,可这老孙头就不服气,非要跟我赌棋,要出出这口气。”
老赵头说起来就一乐:“老孙儿也不打听打听,在公园这片儿,谁下棋能下得过老赵头,这不,归了我了。”
老头轻轻拍了拍这张桌子,然后目光又亲切地扫过其它的一张张旧桌椅。
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就这些了,老头子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你把它们拉回去,多少也能派些用处。”
满囤一听,好家伙,这老赵头怕是把他认识的老同志都搜刮了一遍了。
不过这些东西真是实在,他拿回去就能立刻用上。祠堂里现在就缺套桌椅,老田头记个账还得把本儿垫到树墩上,谁叫村里就没几张写字桌呢。
山里头冬天冷,祠堂里十几年前的那些旧桌椅早就劈成了柴火。
满囤冲着老头儿感激地点点头:“我们村里正需要这些。”
老赵头听了更开心了,他冲着满囤挤挤眼睛:“我这儿还准备了一样你们更需要的东西。”
说罢,就把满囤又领到了家属院儿的车棚里,指着里头最破旧的两辆自行车,跟满囤解释道:“就是这两辆,人家嫌旧,叫我给要了来,已经收拾过了,车蹬车链都是好的,走山路不误事儿。”
“好了,我呢,别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赵老头拍拍手,“年轻人呢,自己到处跑跑,也是锻炼,是好事儿,小伙子,你自己努力吧。”
说完,也不等满囤跟他感谢,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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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满囤回村儿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把柱子喊了来。
他现在手里有三辆自行车。自行车对村里人来说是非常有用的,远的不说,就好比柱子,如果给他辆自行车,那他一天准得往镇上多跑好几趟。
只把车子放在空间,无异是种浪费,对满囤来说,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
所以他把柱子找了来,就是准备要将这几辆自行车在村里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
为了避免出现全村人围着他们家看热闹的情况,满囤只好采用曲线救国的方针,一步一步按着计划来。
计划第一步就是跟柱子去抓麻雀。
这倒不是他事先就考虑到了,而是正好前天跟柱子提过这件事儿,现在拿来用正正好,何况自己也忙了这么些天,算是借机放个小假。
打麻雀要清晨四五点、天色带点儿灰蒙蒙时最好,那时候鸟雀刚出巢觅食,容易被诱捕。
满囤头一天寻了些散酒,从家里舀了半盆的小米,略一蒸熟,用白酒拌了均匀,闻起来倒也有股清香,想想又觉得味道不够浓烈,干脆又抓了一大把炸蚕蛹切吧切吧,给拌到了一起。
这种饵料是以前跟赵老头闲聊时听来的,又综合了他自己喂鸡的经验,他自己试着捏了一撮喂小鸡,结果没有一只鸡仔不是飞奔过来的。
当然,这么一点点不足以把它们给醉倒,不过看着啄得最快的那两只走进来歪歪扭扭的也很是逗人。
除了饵料,满囤又结合着自己上一世看到的那些野外捕鸟的设备,动手做了一套装制,算是为这一次抓鸟准备充分。
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天不亮就出发,四点多就到了五公里外的另一座山头上,当然,骑的是自行车。
地方是柱子找的,他经常打麻雀,比较有经验。
天色还早,山顶上散着若有若无的淡青色薄雾,太阳还没升起,静林幽谷,四下里如梦境一般飘乎。
满囤可没心思赏景,他麻利地从筐子里(其实是空间)取出饵料,放到了地上。
柱子一看,小声惊呼:“乖乖咧,你可真舍得。”
满囤只回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便蹲在地上,抓紧时间按自己的想法把陷阱布了下来。
柱子站在一边儿上看着满囤忙着,自己却是不懂,也插不上手,只有张大了嘴巴吃惊的份儿。
“这里,”满囤指指机关的中间部位一:
“看到这个圆板了吧,到时候要隔着二十米的距离,你能用弹丸打中不?”
“没问题。”柱子拍着胸脯保证。
满囤点点头,也是,柱子连活麻雀也能打下来,这么个板扣都有两只麻雀大了,又是个死物,没有瞄不准的道理。
满囤布置的机关简单而精巧。
他先是在地面上小心地挖了个浅浅的土坑,把盆子嵌在里头,盆边儿恰好与地面齐平,盆子里金灿灿的小米就立刻成了这附近最显眼的饵料。
盆边儿上张着捕鸟网,是由旧蚊帐制成,用竹蔑围成的大圆圈儿,一根短柄支撑,大小与摄影用的反光板一样。
这张网的一端牢牢固定在地面,一端用一根长绳拴在左侧的一截腐朽的木桩上,木桩上面长着一圈新发的短枝,非常隐蔽。
这张网竖在盆子的旁边,看起来像是只巨大的圆形苍蝇拍,而且现在正呈现出一个绷紧的反弓状。
柱子所要做的就是在麻雀围过来找食的时候,用弹弓打中长木桩上的扣板,让绷紧的长绳松脱下来,这只大网就可以把麻雀全都拍进网里一个不留。
布置妥当之后,满囤一示意,两人就远远地找了个蒿草丛子趴好,一场捕鸟行动就开始了。
王满囤种田记 第五十一章
或许是饵料诱人,或者是地段巧妙,总之,两人才等了三分钟不到,就有一只蓝色翅膀的小鸟飞进了他们的捕网范围。
柱子就兴奋地举起了弹弓。
满囤又看了一眼,这鸟才麻雀大小,缺乏警惕,不过蓝色的翅膀很是好看。
这是一只蓝鸟呢,满囤笑了,这是代表幸福的蓝鸟,还是算了吧,取个吉兆,别一开始就把幸福给打死了。
他打了个手势,阻止了柱子的企图。
柱子见他不让打,就老实地又趴了回去。
小鸟嘀哩嘀哩叫了两声,然后对着盆子欢快地啄食起来。
可惜没吃两口,就被赶走了。占了食盆的是一只蛮横的大松鼠。
这回不等满囤示意,柱子就把弹子击发出去。
捕鸟网“啪”地落下,松鼠一口小米还没尝到,就成了今天的第一只猎物。
满囤戴着厚手套把它拎了出来,卡着脖子咔嚓一扭,松鼠就停止了挣扎。
重新布置好捕网后,两人又躬着腰,蹑手蹑脚地回到藏身的地方。
空气中出现在短暂的宁静,紧接着,一群大麻雀扑愣扑愣地落了下来,吱吱喳喳地开始抢食。
柱子拉开弹弓,瞄了十几秒的样子,然后把皮筯一松,这一群麻雀里,除了两只在抢食时打架打出了包围圈,其它全都扣在了网中。
柱子兴奋地一抖麻袋,一只接一只地把它们掏了出来。
然后把不断蠕动的麻袋远远地丢到不会影响他们的地方。
“二十三只。”柱子压低了声音,兴奋地搓了搓下巴,“真来对了。”
满囤示意他安静,因为远远的,又有两只松鼠从远处的树上跳了下来。
柱子干脆就半蹲在那里,随时准备着要冲过去捡猎物似的。
比两只松鼠来得更快的是一只棕色斑鸠。
柱子不待它落稳,就把弹子发了出去。
泥丸子嗖地一声,划过扣板,打空了。
斑鸠受了惊吓,一个挣扎,奋力地振着翅膀飞走了。
两只松鼠显然没看到此处暗伏的杀机,一边追逐一边儿玩闹的来到了盆子这边儿。
柱子总算稳了一下心神,再次开弓。
两只松鼠落网了。
不过满囤更想要斑鸠,斑鸠的味道鲜美,他从前专门光顾米其林餐厅,就是为了吃烤斑鸠。
不过现在才刚开始。斑鸠也许还没起床。
当然,麻雀起床最早。
柱子已经完全放弃了趴伏的姿势,十五分钟的时间,他不断地从灌木这里到捕网之间跑来跑去。
一条专门装麻雀的袋子已经快满了。
柱子高兴的都要忘了满囤的存在。几次从他身边经过时都差点儿踩到他。
满囤倒没有着急去捉网子里的猎物。只要网子在手里,他想捕多少都不成问题。
他在认真的观察周围的环境。要是把少梁的望远镜借来就好了,他刚才已经观察到了一只准备回窝的狐狸,嘴叼着只才抓到的肥老鼠。
林子里总是不太安全。他们在这里兴冲冲地捕麻雀,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野兽在兴冲冲地等着咬他们呢?
野外一切都可能发生。这也是满囤不大爱往林子里跑的原困。
危险甚至不一定来自危险的野兽。
也许是一条无声游走的毒蛇,也许是附近草丛里的蝎子。
总之小心才好,安全第一。
柱子的眼里现在只剩下捕网跟弹弓了。因为情绪亢奋,他的失误率又提高了几个百分比。
这时候提醒他是扫兴的。所以满囤一动不动,默默为两人做起了警戒。
就在这时,远远的,似乎有一片矮木的枝叶在不正常的抖动。满囤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会是什么?棕熊?野猪?土獾?还是又一只无害的穿山甲?
抖动越来越明显,渐渐地,遮挡的树叶被分到两边,柔软的晨曦中,一只湿露露的黑鼻子从绿叶间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双明亮而机警的圆眼睛,最后,整个脑袋也探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满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眼,惊讶地愣了会儿神,他的心脏突然嘭嘭地大声跳动起来。
柱子这会儿又一次做着瞄准,只等着刚飞来的三只斑鸠跳到网子下面。
满囤又轻又快地拉了他一把。
柱子倒底也还记得这是荒山野岭,立刻小心翼翼地趴了回来,扭头跟满囤无声的询问。
满囤慢慢地作了个捂嘴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一直观察的方向。
柱子顺着手指望过去,立刻也呼吸急促起来。
对面三十米外,一只麂子已经完全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三只斑鸠此时已经飞到了捕网下面,正咕咕咕地啄着小米,引起了它的注意。
褐色小兽先是警觉地左看右看,然后提脚放脚,走了两米,立刻收足站定。抖了抖耳朵,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才又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了一会儿,这时,它好像才下定决心往这里靠近,不过,只要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它就立刻飞奔回树林里。
饵料的香气暂时压过了危险的气息。
很快,它就嗅着迷人的香甜味儿,优雅地走到了食盆跟前,甚至没有惊走啄食的斑鸠。
但是,在低头舔食之前,它还想再做最后一次确认。
满囤屏住了呼吸,手里握紧了木棍,捕网也许不能完全困住它,所以一旦罩住,自己必须马上飞奔过去,趁着它还没能挣脱的时候,出手把它打晕。
现在,只要再等一下下……
然而还没等他往下想,他的身旁就传来“崩”的一声,满囤心里一沉。
关键时刻,柱子出手早了。
果然,麂子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动静,几乎在弹弓响起的一瞬间,它就拧转身子,飞快地逃进来时的树林,快得只剩下一道棕褐色的残影。
几只斑鸠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过随着柱子大声的咒骂,它们也停止了进食,匆匆飞离。
柱子刚才发出的弹子斜斜地飞过机关上的扣板,捕网又一次没有及时落下,而满心的沮丧甚至让他忘了再去补上一发。
几十斤的好肉就这么活泼泼地逃回了树林,满囤的情绪也低落得不行。
两人彼此沉默了几分钟,满囤打起精神,拍了拍柱子的后背:“没关系,咱们再来。”
柱子就一边懊恼,一边小声地给自己辩解。
……
不过这个上午,就这么十中三不中的,他们俩个还是一人背回来鼓鼓囊囊一麻袋的猎物。
里面混着松鼠、麻雀和斑鸠,另外还有几只山鸡。
当然,麻雀占了多数。谁让麻雀都是按群行动,而且又都贪吃。
松鼠也有沉甸甸的小半袋。
满囤不要松鼠,只拣着斑鸠跟山鸡拿了,另外又取了三十来只麻雀。其它的都叫柱子背回去,给下午的活动做准备。
至于他们骑着的两辆车子,就临时在河边找了个浅坑放着,上面还盖了一层厚草。
只不过柱子一离开,满囤又把车子收进了空间。
开玩笑么,把车子就这样放在河边,他可一点儿都不放心。
然后,他就从空间里边取了木盆出来,把一只山鸡跟五只斑鸠拿开水烫了烫,拔干净毛,除去内脏,在河边儿挖了个小洞,填埋不要的废料。
最后用河水冲洗干净,拎回家里,等着中午的一顿野味大餐。
回到屋,他才发现王氏出门去了,小四看着几个弟弟,还在兢兢业业地看着孵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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