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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炜炜豆奶
云桑很喜欢这个帝都来的帝姬,觉得她没有王宫里的其他主子那种残暴,说话做事都是优雅动人的,是真正的温柔美丽。云桑加快脚步赶着要去告诉王上。
“云桑?”
是格努将军呀,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吧?毕竟,格努将军是除了王上之外在且末地位最高的人呀!





重生之予美何处 燕京令4
六囹圄大婚典礼会在下个月举行,她现在毫无头绪。l5lkan.c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原来她苦苦追寻的故国在十七年前,在她母妃远嫁镂月的那一夜,就不存在了。
镂月撤兵以后,伤亡惨重的鄢脂人来不及休整,全数葬身在一场巨大的可怕风暴里。风暴过后,鄢脂原本的国土,一遍荒芜,融进脂兰沙漠里再也无人找得到。
她惶然得手足无措,什么也不知道了。
宫女都睡在外间,空落落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连呼吸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睁开没有睡意的眼,赤着脚站起来。
忽然间,她的呼吸停顿了···
有人坐在桌前,她屏住呼吸的时候,诺大的房间竟然也听不到那个人的呼吸声。陌暖退回床上,握住一直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帝姬···”
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森冷,冰凉。他站起身,慢慢的走过来。
“花朵一样美丽的姑娘,你快告诉我,你为什么说你是鄢脂人?”
男子走近,陌暖隐约认出来,是格努将军。比伊世尔更加恐怖诡异的男人,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鄢脂人,你会不会放下你握着的匕首?”
陌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用怀疑,整个燕京都知道,我是最后一个鄢脂人。”他的口气有了淡淡的变化,稀薄的悲凉掺了进去。陌暖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说道:“我是鄢脂人,真的!”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可是从遥远帝都来的陌暖长帝姬。”
格努推开她的手,有些倦怠,似乎准备抽身离去。
“你想要我做什么?”
陌暖站起来,问:“你深夜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就为了跟我说这几句话就走。”
十七岁少女的眼睛突然出现一种看透世事的了然,常年在帝都里,虽然只是一处黯淡的背景,但是帝姬该有的聪慧却是半点不少。
深深吸出一口:“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好事。也许,你想重新建立一个鄢脂国?你的眼睛里面深深藏着你的野心。”
格努被她说话语气怔住,不是因为她猜中了格努此行的目的,而是她说话那种狡猾的口气像极了他死在风暴里的儿子。
一个微笑忽然泛起在格努的唇边,如琉璃珠子的眼睛竟然有了片刻的光彩,一瞬间充满了谜一样的魅力,这就是鄢脂人魅力吗?
看着眼前娇小的少女,格努带着神秘莫测的口气:“伊世尔去西边的部落巡视了,也许他会死在归程了。”且末的王去巡视整整十天没有讯息,好像就此失踪了。每多等一天,陌暖就多犹豫一天。究竟是要立刻离开王宫去寻找丢失的盒子,还是在这里等伊世尔的消息。她只是一个女子,出了燕京就是脂兰沙漠,她会死在沙漠里,若是没有伊世尔。
她站在楼上,看着远方的沙漠,和不知种类的低矮灌木,看着格努顺着长廊推开底层的门。
“帝姬,我们鄢脂复国的祭祀仪式需要你献出你镂月王室的鲜血。”
“我不是镂月王室,我身上流的是鄢脂王族的血液。”
陌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果然应该早点逃走的。
“不需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了,我要送你去斋戒十日。”
临行前,听人说王上已经失踪了,就连随行的侍卫也没有一个回来了。
也许,且末真的要变天了。
陌暖想过伊世尔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逃脱了,偏偏没有想过他会和她关押在一起,格努的死牢里。所谓的斋戒竟然是一直不供给食物,仅仅靠着清水维持生命。
“你这个王是怎么当上的?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臣子抓住了。”
“我向你的皇兄投降,就当上了且末的王。”
年轻的男子坦荡的说,丝毫没有因为投降而觉得羞愧。
“真不是当王的料,我是被你拖累死的,我死了可不会轻饶你的,我会化成厉鬼缠着你。”陌暖苦着脸,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
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母妃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美丽的鄢脂。陌暖多少次幻想回到鄢脂的场景,会是怎样的热泪盈眶。其实帝都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属于她。
父皇没有因为她不是血统纯正的帝姬而轻待她,也没有苛责母妃,更没有多余的人知道她不是正统帝姬。可是要回到故国的心,从未改变。
“你说,他们能重建鄢脂吗?”少女突然问他。
伊世尔看着她,眼睛里居然是悲哀和怜悯,“成功或者失败你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不管是母妃还是她,都看不到鄢脂了。
“可是,如果格努重建了故国,那可真好,我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了鄢脂,真好。”
少女赌气自语着,泪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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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发现,燕京··是大禾的国都,其实原来的燕京,是一个叫做且末的王国的都城,那个是,整个北方是没有雪的,全是一大片沙漠。
好了,剩下的明天再发了




重生之予美何处 燕京令5
第三天,陌暖已经被饿得靠在墙角,不能再说一句话。l5lkan.c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眼皮千斤重,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伊世尔偶尔探身过来,喂她几口水,也不再和她说话,怕消耗她的体力。
“你的皇兄教过我一句话:命只有一条,如果丢了,再大的抱负也无益了。陌暖,你是个好姑娘,你要活下去。”那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到陌暖的耳朵里,又慢慢的消散。
这样就快死了吧?
还不如呆在帝都里,等皇兄给她安排一门亲事,或者就死在黄沙里,抱着盒子,即使不能和母亲一起回到鄢脂,也算是和母亲一起葬在了脂兰沙漠。
那个她精心护着,却一开始就丢失的雕花首饰盒里放着她母亲的一截焦骨,还用了母妃亲手织就的丝帕裹住。不是完整的,只是她偷偷从烧焦的尸体上取下的一小部分。
有人拍着她的脸,说着什么话,吵得她头疼。费力睁开眼睛,竟然是格努来了。伊世尔被带去了别的地方,也许是要开始祭祀了吧!
“帝都派来了军队,驻扎在燕京外面,你写一封信告诉他们你一切安好,让他们立刻撤军。”
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的,帝都里的文炎帝接到消息,且末政变,陌暖帝姬下落不明。居然立刻就派兵来救她,刻不容缓的。
陌暖摇头,心下十分悲凉,她一直认为会是她的亲人的鄢脂人现在成为她生命最大的威胁,而她一直防备的帝宫里的人却来救她。
她不过是出宫两个月,十七年的是非黑白却统统颠倒了。她认为残暴的伊世尔没有伤害她,她认为愚蠢的格努反而要来索她的命!
那么,母妃说她是鄢脂王宠爱的小女儿,说是被迫无奈才会送她和亲镂月是不是也是假的?
故国,鄢脂,你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母妃编织的一个美梦?七惊变“我写。”
陌暖垂下头,不敢去想这个决定会对伊世尔和镂月造成多大的损失。
格努手里,拿着的——是那个雕花的首饰盒呀!那是她费尽心血才拿到的一小截焦骨,为了至少能让身体一部分回到鄢脂,母妃甚至选择了火刑。
能够拿回那个盒子,她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秀气的小楷一字一句的写在宣纸上,少女凝着眉,神色悲戚哀伤,一如在沙漠里丢失盒子一样。
格努甚至等不及墨迹干固,就一把推开她,饱满的墨汁似无意的滴落在宣纸的一角。
格努依旧不放心,捏住她的嘴巴喂下一颗药丸,才把盒子还给她:“如果让我知道你在信上耍了花招···”
“不会的。”陌暖做出发誓的手势。
“这个盒子,你在哪里找到的?不是说在沙漠里弄丢了吗?”不是说,在沙漠里弄丢了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格努嗤笑:“你以为你的盒子真的掉到沙漠里去了?我们的王可是日日带在身上,不然,你以为我真有通天的本事,悠闲的时间去给你找一个破盒子!”
“这不是破盒子!”
少女仰起高傲的头颅,脸上暗藏的悲伤终于显露出来。
“你也是鄢脂人呀!怎么会不知道鄢脂人一定要埋骨故国,否则死后亡魂会化为厉鬼受尽折磨的习俗。这盒子里面,是我母妃的遗骨啊?如今看来,我们三个都要化为厉鬼了···”
少女的眼睛好像在泣血,声音轻飘飘的,在空中散开,在狭窄的牢房里回荡,竟然也生出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格努是何其聪明的人,立刻就知道了那封信有问题,挥手让手下立刻去追回来。
“你在信里动了什么手脚?我明明是看着你写的!”
少女微微的笑惹怒了他,格努上前一步掐住她的咽喉,把她悬在半空,陌暖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这次真的要死了。
四肢开始发软,意识涣散,手松开,盒子落到地上,碰的一声竟然就这样被砸开了。
明明是格努找了无数巧匠来开锁徒劳而返的,好像如果不是有少女来开锁就会这样尘封一辈子的,就这样四碎,敞开在地上。女子说的焦骨已经被旅途中一连串的风波弄得化成了白色的粉末,一些落在地上,一些落在丝帕上。
云桑花,那丝帕上绣满了云桑花,一层叠一层,竟然繁复真实得好像真的在丝帕上开出了花。格努看着地上的丝帕,竟然会再看到这样的绣法,究竟是梦还是他此刻意识混沌了。
手下的力量不曾消减分毫,终于,少女嘴角流出了鲜血,大概是快要死了吧?
死在鄢脂人的手里?她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吧?




重生之予美何处 燕京令6
八云桑陌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l5lkan.c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还活着吗?
风在耳畔呼啸,然而身体却异常温暖——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厚重的狐裘拥着她,一双手紧紧抱住她,不断的拍打她的脸颊。
有泛白的头发垂落在她的脸上。
——是格努?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更多的血从喉咙里涌出来,是浓稠的黑色。察觉到怀里的人的异样,马背上的男子豁然低下头望着她,目光是浓厚的悔恨:“云桑,别怕!”她嘴角沁出更多的血,男子腾出一只手去擦。
“我立刻送你去药王谷求医!我竟然喂你吃了毒药。云桑,你别怕,药王一定可以救你的。”格努的毒药并没有配有解药,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需要解药。
去药王谷?那是哪里?会不会离鄢脂越来越远?然而,她却开不了口——喉咙早已被生生捏碎。
格努策马在大漠中疾驰,激起一路的风沙。怀里的少女睁着干净的眼睛望着他。
好像遗憾的事情太多了,什么也没有完成啊,即使到了黄泉也没有面目去见母妃了。
不过,幸好,幸好写了那样一封信,至少会让镂月和且末平安无事,也算是报答了镂月十七年的养育之恩,不应该再有战争了。不应该再有像她母妃一样因为战争远嫁他乡的可怜女子。
身体开始僵硬,即使在窝在厚重狐裘里,手脚依旧开始发冷。
从西边部落赶来勤王的骑兵,在沙漠里遇见了急速向西北方向奔来的人。
格努将军!
沙漠里,远远的,骑兵里有人惊呼出声。所有士兵相视一眼,纷纷拉满了手中的弓箭或者拔出弯刀。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的看着百名骑兵,“我今日不想杀人。”
骑兵队里没有一个人让开,弓弦绷得死死的。有第一个人射出了箭,然后是第二个,紧接着的是漫天的箭雨。格努闪躲着,一心只想快点带着中毒的少女离开。
怀里,少女的手动了一下,狐裘内忽然滑落出一只手,泛着青白色,散发出一种尸体的气息。
格努脸色变了,再也无法镇定,手上的动作愈发的快,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一骑从无数士兵的尸体中穿过,飞快的消失在沙漠深处。“扑通。”筋疲力尽的马被风蚀的巨石绊了一下,前腿一曲,把两个人狠狠的摔下马背。格努急切之间伸手去抓少女的手,触手冰凉。
沙漠里的风呼呼的吹着,吹起少女遮住面容的长发,少女的眼睛早已经闭上了。
那一瞬间,格努想起了十七年前,也是这样疲于奔命的奔驰。
他从镂月和鄢脂的战场上回来,想要告诉家中的妻儿,也许胜利很快就要来了。
归途上却遇到了镂月的一只迎亲队伍,理所当然的,他带着士兵们要上去强掳一番,毕竟这一场战争太耗国力了。看似好欺负的迎亲队伍却把他的士兵全部杀死了,只有他——受了重伤被埋在死人堆里,活下来了。
可是赶回鄢脂,等待他的,却只是风暴过后一遍荒丘,连一具尸首也没有找到。
他的妻子在他临行前正织着一条丝帕,是美丽的云桑花,是要给女儿家遮蔽脂兰沙漠的风沙用的。儿子的高热还没好,妻子还说等他回来,也许要再告诉他一件喜事。“故国遥,何处去?客居京华十七载,天长地远魂无居。
燕京令,声声悲,叠嶂层云十万里,故都亲友俱成灰。”多年以后,每逢寒食节,且末的国都燕京,茶楼瓦肆,时常能听到有姑娘抱着箜篌或者是大汉打着拍子,低低浅浅、悲悲凉凉的吟唱这首曲子,不时就会有游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出。
听说,曲子是在脂兰沙漠里行走的军队那里传出来的。每当他们夜晚在沙漠里行军时,总是能看到一骑快马飞奔激起的沙尘,马背上不知是策马的男人,还是随行的少女,声音凄楚的哭吟此曲。
终究是故国难寻。
------题外话------
燕京令的故事结束了,明天回发上焕儿的番外。




重生之予美何处 焕耀重川(前世)
光永二十年末,南疆战场。l5lkan.c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那时的南国,已经一统了大禾,北达元州,东到瑶山。
幅员辽阔,为史书之最。
南疆的三十四战,无一落败,逢战必胜,是大司马容焕成为南国史书上的战神,北国之狼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夏日的朝阳,笳声喧喧,陡然从天而降的大雨浇熄了少雪城士兵倚仗的火球,不战而降是第三十五战。
少雪城南临大海,容焕驱马上前,耳畔是海风卷起海浪的哗哗声,他高坐在马背上,姿态郑重的接受着少雪城主的降书。
少雪城的先代城主曾经动用城中全部的劳力,修建了南疆小国中最坚固高绝的城墙,然而城墙固然坚固,人心却是不古。
得胜的凯乐奏起,大军入城,容焕胯下的行侠马却顿步不前了。
伴着凯旋之音和淅淅沥沥的大雨声,长箭破空而来,他应声转头,城墙之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胡格。
长箭入肉,容焕皱了眉头,那城墙上的人影却没有动,反而再一次拉满弓弦,似乎没有看见容焕气绝,便觉得不甘心,还想射出第二箭。
光永二十年夏,六月初十。南国兵临少雪城下,天降大雨,城主不战而降,受降之时,大禾皇族胡格射杀大司马,后为大司马箭杀。
即便攻下了少雪城,容焕也没有宿在城中,在带兵入城完成快速的交接仪式之后,依旧带兵退出了少雪城,驻军城外。
主帅的营帐在整个军营的正中央,重重环卫把守,明亮的月光下,他赤裸着上身在军医的帮助下清洗背后的箭伤。这一箭射在后心,只差一寸便射中心脏,也就是说他命大,差一寸就该下黄泉了。
负责后勤的士兵端上一碗长寿面,吃到快见底的时候,容焕看见碗底的两个荷包蛋,这才记起今日是他三十五岁的生辰。
老军医打开药箱,一边感叹道:“大司马不过而立之年,立身立业无人匹敌,唯有立家,不知道大司马还要等到何时?”
他修长而满上厚茧的手取过军医的药箱,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说:“我曾答应过一个人,拼却此生稀有功德,换她来生一诺。今世的姻缘不敢再求,也不愿在求了。”
他摆了摆手,道:“我自己上药吧,你先下去照看受伤的士兵吧。”
老军医想了想,没有拒绝,虽然大司马伤在后心,可是他这里还有副将可以使唤,这一战若非遇上天赐的大雨,应该是最艰苦的一仗,底下受伤的士兵也不再少数,军中正缺人手。
入夜之后,万帐灯火,星沉月朗,风中从海面飘来的腥咸味处处都昭显着这是离长安万里之遥的少雪城。
“报···”
营帐的门帘被斥候等不及传召就掀开了,来人面如死灰,喘息不止,口中的话却掷地有声:“长安急报,孟光长公主,薨逝。”
副将握着伤药瓶子的手僵住了,下意识的就去看大司马的表情,他跟随大司马已经有二十年了,这是征天军团的脊梁,是南国的英雄,可是此刻似乎五岳倾倒,三江翻覆。
风吹得门帘哗哗的响着,他的脸上出现茫然的表情,大步走到斥候的面前,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厉声喝问:“你来禀报什么?”
斥候一连奔驰了五天,双脚早已发软,拼的便是那一口硬气,此时五尺男儿却哭得泪流满面,“殿下她,薨逝了。”
他得了肯定的回答,便理智的松开了斥候的衣领,那人一下子就滑倒在了地上,而他却不能,他在营帐中反复走了几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自己没有哭,也没有什么难过的神情。
副将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跟在大司马身边很久了,清楚的知道大司马与长公主之间的所有故事。在他还年少的时候甚至十分不耻大司马此人,觉得一个男子怎么可以那样坦荡不知耻辱为何物的说出要给长公主做面首的话,即便那是长公主,那也只是一个女人啊。
到如今,长公主薨逝,副将以为大司马会哀毁骨立,悲痛欲绝,可是一个男人到底是会长大的,也许此时的大司马心中悲痛,但是却清楚的知道家国为重。
半月之后,大军凯旋。
容焕率领十万征天军返回长安城,那个时候,孟光长公主已经下葬在了成陵。
期间,大司马命全军带孝,而他自己则在一身重甲之外穿上了斩衰,没有一个字表示悲痛,但全军上下都心知肚明。
在路过脂兰郡的时候,大司马下令休整一个时辰。
他这一次回长安,没有骑马,副将觉得奇怪,从来不喜欢坐马车的大司马这一次居然是坐这种女人才坐的马车回来的。
大司马的坐骑,在发兵还朝的那一日不甚走失了。
饭食已经做好,可是久久不见大司马下车,副将端着托盘上前掀开车帘。
他穿着雪白的斩衰,一手握着腰间的长剑,盘膝坐在车厢中的蒲团上,像是在完成什么庄重的仪式。微合着双眼,长年征战致使他的眉目不如幼时那样白皙俊美,带着英气,像是世间最威武的男子。
这是南国的英雄,说他脚踏五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也不为过,他在南国本就是这样的存在。
朝为勇士,昔成白骨。
起初,他们还在为大司马的死因而争执不休,知道为他清洗身体,换上寿衣的士兵出来,大司马的死因才真相大白。
在一干将军睁大的眼睛询问的眼神中,士兵们齐齐哀哭:“大司马后背的箭伤一直不曾上药,箭伤溃烂蔓延,连心脏也烂掉了。”
副将猛地抬头,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巴掌。
若无其事,其实是最痛苦的表现,他怎么会想到在稚龄就一心一意想着要做长公主面首的大司马会平静如常。
这苍苍的落日中,脂兰郡的官道上,那些自从长公主薨逝之后的事情,一件件的浮现于心。
是薨逝的消息传来的那天起,大司马开始闭门不出,饭食减少,没有他的命令,无人可以再进他的营帐。
是大军回程的时候,大司马突然说行侠走失了,大司马的坐骑,乃是大禾名马之后,断不可能走失的,因为是长公主所赐,大司马爱之珍之,走失了却没有让人去找。
是大司马日渐萎顿的身躯,几次上马都不成,最后苦笑着,找来马车。
那些从得知长公主死去的日子,他就一个人枯坐着,觉得吃饭喝水睡觉都是失去了意义,即便是呼吸也是在一声声的叹息中等待死亡的眷顾。
生无所恋,死亦何欢。
在静待死亡的时刻,他想起了平生最痛苦的那一段时光,三十五年来,最痛苦的时候是在有汜早殇那年,他的儿子死了,他却连哭都不能哭一声。
而如今,他的殿下去了,便连悲伤的情绪都没了,无悲无喜的,像是一尊泥塑。
士兵停军造饭的时候,他坐在马车中,十万大军中不知是哪一处,儿郎们满怀喜悦的唱着回家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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