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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华子
“啪!”谭蛋腮帮子一抽搐,“嗵!”谭蛋两半儿屁股裂开了大璺,“嘡!”谭蛋胸脯骤起一乳丘,“噗!”谭蛋七股肠子八下拧肚子怀孕的鼓起,“嗖——噌!”谭蛋轱辘辘孙悟空翻斤头,犄角破冰茬儿进沟饮开了牛。
“滚!”
傻大个气冲冲的冲邓猴子狮吼着,把大烟土朝牵马狼狈逃跑邓猴子的头撇去,“叭”弹出老远。大男孩儿哈哈的跑过去,捡起大烟土往怀里一揣,扭扭的晃当到傻大个前,“跟这种狗都不如的人犯得着真生气吗?”从沟里爬出的谭蛋抹着脸上的臭水,跑着冲傻大个喊说:“你等着,傻圈套头的。”傻大个投掷标枪的把大枪投向谭蛋,“****妈的狗犊子!”一枪口扎在谭蛋腰上,扎得谭蛋“妈呀呀”的戗戗嚓嚓冲出老远,“叭嚓”狗吃屎猪拱泥的打了出溜滑。
邓猴子窝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刹,大白马后屁鞦可遭了大殃,被抽得一檩子一檩子的。大白马疼痛的“咴咴”直叫。胡来百米赛跑的跟在马的后面,脸上挨勺了一马鞭,火辣辣的疼,咧咧嘴呲呲牙,忍着疼,没敢吱声。
邓猴子“吁吁”在久违了的狗四的小馆子下了马,和胡来、谭蛋两跟屁虫喝上了小酒。邓猴子喝着闷酒,冷眼儿一瞅胡来,发现胡来脸上有一道血檩子,就问:“哎胡来,你脸上那道血檩子是咋整的。出门时还没有呢,是不是才撕巴时弄的?”胡来呷口酒,横愣下脑爪儿,用手摸摸那道檩子,“没事儿!”谭蛋说:“大总管,是你拿马刹气时马鞭子梢撩上的。”邓猴子嗔骂道:“死货!不会离远点儿?那鞭子也没长眼睛,活该!瞅你俩那德性,上不了架的鸭子?刚才那事儿,我扮红脸儿,你俩就应该扮白脸,一唱一合,一丘之貉嘛!妈的,气糊涂了,啥一丘之貉,来个双簧吗?你俩可倒好,上茅房攥拳头有劲没使正地场,还死犟!脑袋瓜子一点儿也不开窍,死葫芦似的。那两玩意儿是有名的刺儿头,最难剃了?要不是熬猪皮胨没到火候,我能受这窝囊气?这两小子,瞅着熊拉巴唧的,脑袋可不糠?萝卜去缨,脆的都裂拃!你俩说,咱们给谁办差呀?”谭蛋说:“猪尾巴挂铃铛还用说吗,杉木呗!”邓猴子问:“杉木啥人哪?”胡来这回可抢上槽了,急得都有点儿嗑巴,竖着大拇指,“日本人呗!哪人不知,谁人不晓?”邓猴子说:“这就对了。这两玩意儿就看准这一条,才有恃无恐的敲咱的竹杠子。如今虽说日本人占了大半个东北,不还没到咱这噶达呢吗?这噶达就像隔墙听蟊贼凿墙,咚咚的,怪吓人的吧!可你又提心吊胆的害怕,毛缨子啦!又气恨的躲也躲不了,下手到隔壁揍蟊贼又没那个力,只有拿家伙干等着。这时看和蟊贼有些沾边的人,嫌疑吧,你咋办?”谭蛋说:“刹邪火,揍呗!”胡来说:“人家你看沾边是沾边,可人家没动,你揍啥呀?那你要要替蟊贼咋呼,再奓刺儿,肯定扎筏子,挨削!”邓猴子哼着点着胡来,“你小子没白跟我,有长进!才谭蛋你为啥挨削,就是替日本人咋呼了?你要再奓刺儿,咱仨就得作刀下鬼了。这噶达如今就是个马蜂窝,谁想捅这个马蜂窝,那就像往茅坑里扔石头会引起民愤(粪),一窝蜂的蜇死你?你俩说,板凳腿上放的鸡蛋,危险不?你不咬草根儿眯着,三孙子见人矮半截,我能不忍着吗?是龙咱得卧着,是虎咱得趴着,你手中有护场队百号人,那动起手来,也是飞蛾扑火!猫捉耗子,还得等机会呢。何况咱像众矢之的的耙子,那要一不小心,就要命的活?你别以为我吃点儿眼前亏囊畏,小不忍乱大谋,那正是我聪明之处?阎王爷给活人下跪,咱有短不是?这档口,和国王下棋,只能输,不能嬴。山田教官屁股坐不住板凳;,像有火燎似的,想起事,也来个奉天,占领黑龙镇,那不扯呢吗?人家奉天,那是抽冷子,才平地推碾子。等山田再动手,晚三春了?人家是插橛子,那山田就是拔橛子?黄皮子没打着,还惹一腚骚!造成口蚀,就会有人揭竿而起,灭了你?我和杉木说,没跟山田干。山田急了,调特殊班上了,妈的炸炮台,叫郝忠的东北军抓了俩,还在笆篱子里呢。你看现在学生崽子上街喊喊口号,那是拍猫吓唬老虎,自欺欺人,白扯犊子?咬人狗不叫唤,大个的都趴在沟里窥视、观望呢。有那么一天,都会跳出来偿试虎口夺食,拯救东北。日本人最奸诈了。吞了大半个东北,像似胜券在握了,可有点儿咽不下去,吃急了?所以嘛,先稳稳的看住盘中餐,蓄势待发。人家日本人不急,急啥急呀,剩下的糊嘎渣儿,一点儿一一点儿的喀哧,咱这噶达,早晚得羊落虎口,人家的了。这眼目前,咱是坐在自家门坎儿捧日本人的饭碗。吃的是生鱼片,喝的是清酒,拉的是中国人的屎,埋汰是祖宗的脸,也臊得慌!往后啊,可说不准了?东北是日本人的天下,你替不替日本人做不做事儿,卧薪偿胆也好,俯首贴耳也好,猪八戒摔耙子也好,顶牛对着干也好,都是一个羊圈里的亡国奴了。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了,一样的狗眼下的矮矬子?”邓猴子和两个狗腿子一夕鬯(chang)谈,觉得好多了,不憋屈了。





乌拉草 第369章
“大总管,啥都吃得下咽得下,能当宰相!”谭蛋捧臭脚地说:“等你脚踏黑龙镇,咱叫那俩臭大兵,像狗似的给你舔屁股!”
“你现在舔啥呢?”胡来谝着谭蛋,“嗉囊狗牛子啊!”
“大总管,到时候是啥时候啊?”谭蛋拿眼睛夹下胡来,“咱们老是忍气吞声的,腰挺不直溜,都快背锅了?”
“啥时候,就是日本皇军打过来的时候!”胡来说:“大总管,我说的对吧?”
“胡来就是比谭蛋你开奓。”邓猴子对胡来的说法不值可否,大加赞许地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眼目前儿,我是种黄连的和尚,苦师傅。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日子,我邓某对你俩咋样儿?”
“大总管,你待我俩,比你亲儿子都亲,就是我俩的再造父亲。”胡来说:“哑巴吃饺子,谁心里都有个数。我俩就是你老的贴身侍卫,你指哪咱上哪,绝不窝大葱卷煎饼,自造饱,丢下你老?”
“好哇!”邓猴子举杯敬酒,“你俩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嗯哪!十个头的。”胡来和谭蛋干了酒,“咱爷们有啥说的。肝脑涂地,再所不惜!”胡来说:“要不是大总管伯乐识马,我俩不就跟打更小老头似的,三个饱一个倒,哪能小馆子下着,小酒盅捏着,小娘们搂着,小屁股颠儿着,小头仰巴着,谁瞅不高抬一眼哪,这都亏谁呀,还不全仗着大总管嘛,有一号!”
“这护场队谁的呀?”邓猴子拉拢地说:“看着我挂名管着,实际杉木只管掏钱,山田想抓蛤蟆拽腿儿听他的。强龙能压了地头蛇吗?你俩不要看虚了眼,一半屁股坐在我大腿上,一半屁股跟山田跑,那会吃大亏的。狼肉和狗肉能贴一块堆儿吗?和苞米面,还得咱们的苞米磨的。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狗四,一个小馆子掌柜,其貌不扬,比三寸丁武大郎略逊一筹,板凳的短腿儿,铁桶腰腆大肚儿,京巴小狗的一脸短一张鹦鹉嘴,巧言令色的会吧吧,会哄人,和邓猴子混得很对撇子。应该说,很对邓猴子的胃口。这里嘛,微妙就微妙在于狗四的会来,邓猴子的会意而又成意的会挖掘王八的资源。狗四没想当王八,也不想当王八,而却有智慧的勇气蓄意敢拿自家鲜桃当诱饵玩王八的游戏,这也就是蚂蚱知道癞蛤蟆的嗜好吧!狗四知道个个儿的半斤八两,能够上邓猴子的帽沿儿,那就得拿打人家巴什投其所好。狗四有啥打人家巴什,要钱财没有金山银山,要势力没有高门大院,可鸡窝有金凤凰。谁忍心拿心爱的金凤凰往狼口里送啊,那就玩若近若离的撩嘘,玩个心跳!自打认识邓猴子,逢年过节,狗四都会炒几样小菜让狗四媳妇送到邓猴子家里去。看似几样不起眼儿的小菜儿,那是铺路石、敲门砖,暗藏的是高人玩的美人计,包的诱饵是美若天仙的狗四媳妇。要说高人玩的美人计拿的都不是个个儿的心爱之人,狗四管卖“炊饼”想攀龙附凤有人提溜提溜,可抖落的虱子都是饿殍,只有拿心肝一试。千里送鹅毛礼薄情意深,就这个孝心劲儿,让心领神会的邓猴子尤为赏心,更叫大傻圈的大傻瓜欢心。就这么着,邓猴子也投桃报李,在税捐上没少照顾,那狗四更是投其所好了的加倍,换常叫狗四媳妇陪陪邓猴子咂巴两盅小酒。叫狗四料到的是癞蛤蟆有吃天鹅肉的心,没料到的是鸳鸯也有红杏出墙的偷情习性。一来二去,邓猴子就趁狗四不在眼前,偷偷地对狗四媳妇摸摸馊馊。狗四媳妇春波荡漾,也是个潘金莲,土豆萝卜块子不洗泥把邓猴子当西门庆了,心照不宣,报以桃花,勾勾搭搭。俩人抓心挠肝儿,可狗四这只狐狸对狗四媳妇放心也有看着黄皮子的戒心,防的很紧,叫两人一直没有如愿以偿的上手机会。
邓猴子在心里可是对狗四媳妇念念不忘,红线儿一直勾着。也不能说狗四媳妇水性杨花的歪圈不上线儿,狗四有个爷们致命的毛病。他那玩意儿,上阵不爷们的耀武扬威。一上阵,没几个回合就瘪茄子了,还老好这一口,一宿折腾好几回,整得狗四媳妇像拧的绳子刚上劲就秃噜了,饥不饥,饱不饱,还痒痒的难受。狗四媳妇天性内敛,不会柳枝故弄春风,就这样苦熬苦修,一直没有风流韵事传出,这也是狗四敢放心撒手天鹅陪癞蛤蟆的原因。
狗四媳妇,温温柔柔的浑身透着爱人气,哪个爷们见了都想咂巴两口。她见谁都是脉脉含情的样子,从不回避爷们****的“色”杀。她天生是个含情眼,瞅谁又都是春水似的,流涟漪澜。不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以为狗四媳妇对个个儿有那点儿意思,扼杀、误杀不老少有情种。她对邓猴子倒没多大意思,倒不禁矜持。可狗四会来事儿过了头,滴水涌泉,邓猴子来了,老觉得没啥孝敬,过意不去,就把个个儿媳妇当成美味佳肴的花瓶摆那叫邓猴子解眼馋做酒肴孝敬了。狗四拿捏一个尺度,卖笑不卖身,很会掌握火候,厨子出身嘛!看邓猴子过足了手瘾、眼瘾,勾芡,魂勾住了,就撤火上菜
“狗四,生意还行啊?”邓猴子酒足饭饱思淫逸,叫过狗四,拍拍搭搭关心地问着,眼睛溜号地挲着,“以前你常带客人请吃请喝的,有你照应着还混得过去。自打你闭关了,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如今闹鬼子,你也看到了,人心慌慌的,一天也没几个人吃饭,冷清清的。哎邓会长,啊邓参事邓大总管,你高人见识高,又替日本人办差,这小日本屁股排去了大半拉东北,那狗屁能嗤溜到咱这旮旯不?”狗四两眼提溜瞄着邓猴子问。邓猴子拿长长尖尖的小指头盖儿剔下牙,斜溜着说:“小日本可是犄扭门框,门斜(邪)!说嗤溜哪就嗤溜哪,嗤溜哪都够人呛?不过,不倒翁倒不了,有我照应着,谁不敢咋样你?眼前要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到护场队找我。你看,这不都带着家伙呢吗,怕谁呀?”狗四看邓猴子掏出了实话,见兔子撒鹰,就说:“就是。老虎死了架不倒,还有虎威在。骆驼架再大,死了就是哈拉巴。邓参事邓大总管,那是龙骨凤髓,少有的奇才,啥世道都腰别扁担,横桄!混得开,吃得开。哎哎媳妇,来陪陪邓参事邓大总管喝两盅。”狗四媳妇哎答应了一声,就撩门帘从灶房出来,款款而至。啖看,狗四媳妇目如擗杏,脸如桃花,鼻如梃葱,齿如笾贝,隆胸柳腰,娇媚弱骨,无语多是笑,一副可人的样子。
胡来和谭蛋苟目鞠躬的离座,邓猴子心里别说多高兴了,忙起身扶过狗四媳妇,狗四媳妇含情脉脉的挨邓猴子坐在一侧。胡来和谭蛋开事儿的跟邓猴子说一声,就到门外望风去了。“哎狗四,你媳妇这一晃有几年没见了,咋还鲜桃的水灵呢?吃啥灵丹妙药了,养得白白的不胖不瘦的嫩绰,稀罕人哪!”狗四说:“咋养,不用养?滴水成涓,天生丽质。花不淋水天然的露珠儿,柳不雨浴天赐的水灵,梅俏雪中,莲靓水中,梨花喜海棠,千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你邓大人眼花浊目,过誉过奖了!糟糠、虾皮,上不了台面,承蒙邓大人抬爱了。”狗四媳妇娇容拘谨地说:“瞅你俩一个青乖子一个花蛤蟆,扯酱碟儿夸的,三十出头,老了。”邓猴子赏心悦目地说:“不老,一点儿不老!一朵花牡丹,三十正在艳头上。”邓猴子以进为退的支开狗四,“来狗四,你也坐下,说说话,唠唠嗑,喝几盅。”狗四推说:“你们先喝,我再到灶上炒两菜。”狗四走进灶房,掩上灶门,就听乓乓切菜马勺叮当。
老熟人久别不叙旧,一眼就成了情人。邓猴子稀罕巴嚓地盯着狗四媳妇瞅,狗四媳妇也不避,也直勾勾盯着邓猴子瞅。两人两眼相交,胶焯着,一时半会儿没拿开,一切都在眼神中。
邓猴子细咂摸开了。从狗四媳妇的瓜子脸蛋儿,顺脖颈摸挲到肩头,又滑到耸高的胸上,停那揉搓好一会儿,才顺流而下到两腿间,停住了。狗四媳妇拿一支手指挡着鼻孔,“唏唏”的偷乐暗笑,“邓会长,别摸了,缕缕麻麻的,怪难受的……”
“嘎吱”灶房门一脚开了,邓猴子忙收回手,搬开淫邪的眼神,抖抖的捏住酒盅,颤声颤语地说:“来,咱俩再干一杯!”狗四媳妇秃噜一笑,“一杯还没干呢咋就再来一杯了呢?”邓猴子吓煞的一傻,瞥眼狗四媳妇,‘你这不砸我老竿子露头吗?’狗四媳妇更是忍俊不止,瞟下放菜的狗四,撩拨撩骚地说:“旧情难忘,咱俩喝个双杯!”邓猴子听狗四媳妇这么明目张胆,更是噤若寒蝉的说:“啥旧情难忘,怪吓人的。你老母猪拱瓦片错当了瓷,咱们是哥们的友情难忘,这一会儿喝多了,还整成了老情人了呢?来,双杯就双杯,干!”狗四斟着酒,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媳妇话少嘴笨的闷葫芦,猪皮噌嘴皮子,油滑个嘴,你邓参事邓大总管不要再意。旧情就旧情,没啥戒律,也就说说。来,我敬一杯!”干完,狗四劝邓猴子说:“你趁热吃。这清烧豆腐就得在它烫嘴时吃,才更有味道。火辣辣的,直烫牙烫舌头,抿巴抿巴,咽到嗓子里,顺食管下去,到嗉囊子里还烫呢,那才叫个舒服!”邓猴子为掩盖偷鸡摸狗的窘状,忙不迭的夹起一块白涟涟颤巍巍的豆腐放进嘴里,果不然如狗四所说,太烫了。邓猴子哪还敢在嘴里停留,抿巴抿巴就咽下去了,一溜火烧火燎,到肚子还烫,就如火炭,烫得邓猴子捶胸顿足,咧开大嘴儿呼呼倒气。狗四两眼瞄着狗四媳妇诡笑的帮着邓猴子捶着背,‘烫死你!你邓猴子啥屎都拉,就是不拉人屎!膀上小日本大腿得瑟的忘了个个儿姓啥了,你祖宗的!’狗四媳妇剜了狗四一眼,捋着邓猴子的前胸肋条,心说:没好杂碎,这不逗人吗,烫个好歹咋整?使坏,也没这个坏法呀?蔫嘎狗,下死口!狗四媳妇有意拿话敲打邓猴子,“邓会长,你多奸佞,咋还净听狗四瞎掰呢?你不记得了,着急吃不了热豆腐,上这个冤枉当?”狗四装成后悔的样子,憨直的狡辩,“这清烧豆腐就这个吃法,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凉了啥味也没有,咋吃,还怨我丢了手艺了呢?谁知道你这么金贵不扛烫,要那么我还不如来个凉拌豆腐了呢?”邓猴子没往狗四调离他身上想,挤着烫出的眼泪疙瘩,忙给狗四打圆场,拍拍狗四媳妇捋他胸脯的纤手,隐藏秽语秽亵地说:“狗四媳妇,狗四说的没错,这个热豆腐吃的真过瘾。狗四媳妇你也吃,尝尝这热豆腐的滋味,过瘾啊!”狗四媳妇一语双关地说:“我的心都够烧(骚)的了,豆腐清清白白地有啥吃头,加些佐料才更有滋有味。邓会长,你说是不?”狗四为调离了邓猴子而偷着乐,为掩盖调离了邓猴子的事实而辩白,可没听明白邓猴子和狗四媳妇两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勾搭话的意思,点着个个儿的设计的穴道说:“加上佐料就不叫清烧豆腐了,那叫红烧豆腐。这清烧豆腐是我的一绝,首创!清而烫,烧而白,不清不浑的豆腐是吃不得的。邓参事邓大总管,我说的对吧?”狗四媳妇又剜了狗四一眼说:“去你的,蛤蟆骨朵!邓会长啥没吃过,嘴刁着呢?”说着,睨视着邓猴子,“邓会长,你说是不?”邓猴子忙说:“那是,我吃过满汉全席。那是不可能的。嘿嘿……”说完,拿眼的斜光瞟了狗四媳妇一眼,又收回来对狗四说:“来狗四,你也忙了一天,陪我干三盅。”干完后,邓猴子也有些了醉意,已迷眼瞎瞪的,瞅时候也不早了,再磨噌下去,也尝不着葡萄酸甜的,掏两块大洋放在桌上,起身要走了。
狗四从灶房里搬出两花筐白面苞米面两掺合面的发糕,冲邓猴子说:“走啊!”邓猴子站在门口,回身问狗四,“你这要干啥去,弄两花筐发糕?”狗四瞅着邓猴子说:“折腾人不,小日本。我这也正想到东城墙根儿给修城墙的人送干粮去。你改天再来,我给你弄个活王八吃,那汤才鲜呢!”狗四媳妇抹搭狗四一眼说:“这都上冰茬了,上哪弄活王八那玩意儿去?”狗四哼哼地说:“那个不是现成的吗?”狗四媳妇说:“胡诌八咧,你没当上活王八是不是痒痒了?你想当,邓会长你就赏赐狗四一个硬盖,省得他背后软活的难受?”邓猴子拿文明棍拍打下狗四后背,嘿嘿地开着玩笑,“狗四媳妇,听听,不愁,这看你的了?快成了!哈哈……”
咝咝哈哈的胡来和谭蛋,哆嗦的把醉醺醺的邓猴子扶上马,没走多远,就从胡同蹿出一个黑影,翻身跨上马,搂着邓猴子调转马头,就朝北城门跑去。
胡来和谭蛋傻了的一愣,不知眼前发生了啥事儿,等缓过神儿,大白马已跑得无影无踪了。胡来一碓谭蛋,“大总管呢?”谭蛋杵着胡来,“你问我,我问谁去?”胡来说:“往城北门跑去了。遭劫了,还是回护场队了?”谭蛋说:“快走找吧!”
胡来和谭蛋跑到北城门口,大门紧闭。胡来扒拉倚在城门楼柱子睡着了的大男孩儿开门,遭到大男孩儿一枪托,“妈的,没瞅见老虎打盹呢吗?”胡来“嘿”的,干横愣,再不敢着毛了。
天麻亮,大男孩儿和傻大个打开城门,放进老鱼鹰等第一帮赶早市的渔民。胡来和谭蛋挤过人流出了城,两人心急如焚,冷得发僵紧绷的两条腿,不听使唤,搬动两条牛腿,一个多时辰他俩才挪进贮木场的护场队。一进大门,碰见长枪队长汪洋和短枪队长区寒,汪洋拎着胡来脖领子连珠炮地问:“你俩昨儿送完邓总管一晚黑没回来死哪去了?这一大早,又两人回来,邓总管呢?”胡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灰着脸说:“他没回来?那就是遭劫了!”汪洋问:“在哪遭劫的啊?”谭蛋说:“城北那噶达。”区雪问:“啥人?几个?”胡来说:“一个黑燕人,脸没看清。”汪洋问:“往哪跑的。”谭蛋说:“奔北城门。”汪洋拍着大腿身子转了一圈儿,“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俩可惹大祸了?区队长,招集人找吧!”




乌拉草 第370章
这时,马蹄哒哒,瞪眼完和瞪眼瞎到了。一下马,就问:“我爹呢,昨晚咋没回家?”谭蛋堆倚在墙根儿,“遭贼手,挨劫了!”瞪眼完说:“劫了,你俩干啥吃的?”胡来叫瞪眼完和瞪眼瞎冷静,把事情经过一说,瞪眼完和瞪眼瞎傻了。
“找人吧!”瞪眼完吼着说:“快找去!”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大海捞针,上哪找去呀关键?”汪洋说:“哎,根据胡来他俩说的,一个人劫的,那得罪啥人了,是有私仇?奔的方向是北城门,只有两条道。一条是码头;一条是坟圈子,叉开是鲤鱼庙。有了,咱们召集人手,分两路,顺江坎子,分东西找。只要不沉江,就能找到。”
“你还挓挲啥手啊?”瞪眼瞎指着汪洋吼,“快叫人找去呀?”
“我叫谁呀?”汪洋一摊双手,“我算老几,干啥的,谁听我的呀?”
“啊,没兵权?”瞪眼完一梗脖儿说:“我代我爹,给你这个权力。”
“那能行吗?”区雪说:“这,你够格吗?是不是跟杉木说一声啊?”
“你找死啊?”瞪眼瞎向区雪凑凑,狠呔呔地说:“这护场队就是咱老邓家的,你一边拉去!”
“我听大少爷的,敲锣看好不好使?”汪洋说着叫胡来敲锣,一会儿百号人齐刷刷站好了,“咱邓总管招人劫了!”队里一阵骚动,“我带长枪队奔西顺江坎子找。区雪带短枪队朝东找。特殊班留守。”汪洋话音刚落,岛雄站出来,指着汪洋问:“你的干啥吃的?”汪洋一横眼说:“我奉邓大少爷之命找他爹邓总管。你岛雄想咋的,不服啊?”岛雄也一横,一招手,特殊班的人把汪洋拿枪支上了,“没有山田教官的命令,谁哪都不能动!”瞪眼完指着岛雄说:“山田是你爹呀?我爹叫人劫了,不是你爹哈?出发!”岛雄扳开枪保险,大吼,“谁敢动!”汪洋说:“弟兄们,咱邓总管遭人劫了,该不该找?”众人喊:“该找!”汪洋大喊:“出发!”岛雄拿日本话哇啦哇啦骂着,干瞅着汪洋把人带走了。
汪洋带着瞪眼完一队人,顺西江坎子找了下去。
汪洋对找不找邓猴子不在心上,也就应付一下。重要的是,看人只听山田的听不听他的。一试,还灵!
草窠子、苞米垛、地窨子、鱼窝棚、江坎儿下、小树林,无一漏下。找了有两个时辰,来到了十棵杨树林。远远的汪洋见林子里有一匹大白马,心中有数了,叫众人趴下隐蔽,匍匐前进。他一个人,手握驳壳枪,单人单骑冲向小杨树林。到了小杨树林,兜住马头,仔细一挲摸,大白马旁的一棵杨树上,绑着个耷拉头光巴出溜的瘦猴儿样的人。汪洋一眼就认出来,邓猴子!汪洋向后招招手,翻身下马,扳起邓猴子的头,叫着,“邓总管!邓总管!”邓猴子抬抬眼皮,有气出力地说:“啊,汪、汪洋啊!”说完,就昏过去了。汪洋解下抽抽一团的邓猴子,脱下夹祆包裹上。
“爹!爹……”
瞪眼完哭着喊着抱着邓猴子,汪洋冲瞪眼完喊道:“别嚎丧了,先救人!”说着,背过邓猴子就走,“胡来,骑上邓总管的马,去镇上把华一绝接来看看。”胡来打下锛儿,嗯哪一声,骑马跑走了。
一群人拥着邓猴子倒着个到了贮木场大门口,山田拎着枪,带着岛雄一班人,从贮木场院里冲出来。山田一看汪洋背着邓猴子,气得鼻子一歪,“找到了?”汪洋抬头说:“江风吹了一宿,冻的不行了。”说着,朝后院的护场队跑去。杉木在护场队院里转磨磨呢,一瞅见汪洋背着邓猴子回来了,“哎呀这怎么搞的吗,人咋样了?”瞪眼完哭丧着脸说:“还活着。”杉木说这就好,快放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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