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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空阶
不是没见过太子被废后皇父的悲伤和痛苦,那感觉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一件雕刻作品,付出了全部心血和努力,却达不到完美的要求,最后不得已亲手将其毁灭。皇父这一生仅有的几次眼泪,都给了太子,那是一种怎样的爱,又是一种怎样的恨。
只可惜,他前世不曾拥有。今生,怕是也永远无法取代。
……
半夜,胤禛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竟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右手还被康熙握着。
稍微动了动,只觉大半个身子都麻了,胤禛艰难地起身,用力将右手从康熙手里解放出来,摸索着来到外间,躺在软榻上,活动了几下筋骨,才感觉好了些。
黑暗中,康熙缓缓睁开眼睛,轻声呢喃:“胤禛,你千万不能……不能让我失望。”





[四爷]盛世江山 第36章 暴露
康熙这一病拖了大半月,才逐渐好转。
恰逢三年一选的秀女进宫,康熙情绪不佳,也没心思扩大后宫,一挥手将秀女们的牌子全都撂了,只在宫里现成的嫔妃中选了几个晋升分位。其中包括老八胤禩的生母良贵人晋封为良嫔,十三胤祥的生母章佳氏晋封为敏妃。
一个由贵人晋级嫔位,而另一个,无名无分的庶妃,直接晋升妃位。这其中的猫腻,不得不引人深思。
紧接着,四月初,康熙再度分封诸子。大皇子胤褆、三皇子胤祉、四皇子胤禛均为亲王爵位;五皇子胤祺、七皇子胤祐为郡王爵位;八皇子胤禩、九皇子胤禟为贝勒。
同时,将十三皇子胤祥指派到户部历练。
两道圣旨一出,在前朝后宫掀起千层浪。太子一倒台,大臣们纷纷重新选队。当今几位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中,他们最看好八皇子胤禩,其人谦逊温和,才能出众,且为人和蔼,礼贤下士,比起冷面铁心、高傲自大的四皇子胤禛不知好了多少倍。
然而,康熙此举之意,明显是在抬举胤禛,贬低胤禩。
无奈,众臣只有投康熙所好,转而拥护四皇子。一夕之间,‘四爷党’人员暴涨,胤禛被推到风浪尖儿上。
到永和宫巴结讨好的嫔妃多了起来,去雍王府奉承恭维的官员络绎不绝。
八贝勒胤禩倍受打击,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太子被废后,康熙确有打算再立储君,无论从私人感情出发,还是纵观阿哥们的性情表现,最得他心意的只有胤禛。而十三胤祥,则是康熙准备为胤禛培养的肱骨手足。
只盼着,胤禛不会让他失望,胤祥也不会自立门户,再来一场血雨腥风的储位之争。
……
自此,康熙对胤禛越发严格,无论是文采气度还是行事作为,都以储君的标准考量,更多地让他参与国事决策。胤禛既不藏拙也不显摆,诸多事上,尽管心里有了判断,仍旧谦虚地向康熙请教,而面对朝臣的奉承恭维,亦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完美地把握了一个身为隐形储君该有的准则要求。
如此一来,康熙对胤禛的喜爱更深一层,恨不得天天将胤禛带在身边,吟诗作画也好,商讨国事也罢,跟胤禛在一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愉悦,这种感觉,就算曾经最宠爱的太子也从未带给他。
胤禛虽不满康熙的高调行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内心是欢喜的。
而欢喜之余,又带着莫可名状的担忧。
前世那段惊心动魄的夺嫡之争对他来说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面对康熙的恩宠,还滋生出一种多情的幻想之感,他事事小心,步步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步了老八的后尘。
如今,胤禛现身最多的地方就是乾清宫御书房了,他与康熙一起商讨政事,或在康熙的指点下批阅奏章。日子像是回到了前世当皇帝那段时间,而康熙同为皇帝,两人一起工作配合完美默契,思想意见高度统一,经常通宵达旦、昼夜不休,甚至忙到忘了回府。
康熙在西暖阁添置了一间卧室,供胤禛小憩休息。胤禛推辞再三,道不敢越距。康熙不依,佯装生气。胤禛无可奈何,只好应了。
对胤禛了解得越多,康熙就越发痴迷,只是道德伦理的制约,让他硬生生将心中的邪恶欲念压了下去。可如今要将胤禛培养成合格的储君,又不得已对他多加指导,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内心的渴望就越加强烈。加之两人经常独处办公,康熙难免心猿意马擦枪走火。
……
近来,山东省淄博发生民乱暴动,牵扯邻近几个州县都动荡不安,州府衙门派兵镇压,效果甚微。山东知府一封奏折送到京城,请求康熙裁决。
康熙看完折子,递给胤禛:“你看看。”
胤禛一字一行看下去,知是康熙要考察他,稍微整理了下措辞,道:“儿臣认为,此次民乱,是赋税徭役繁重引起的。山东去年发了大水,黄河两岸的城市村庄都受到冲击,百姓生活本就艰难,若是按照往年的标准进行征税,对山东的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派遣军队镇压,固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更会引起百姓不满,民怨难平,并非良策。”
康熙皱眉沉思,没有接话,示意胤禛继续说下去。
“儿臣在户部当差这么些年,于民间生计也有了解。耕种者均系田野小民,而耕地却属有身家之人所有。丰年则富民所得者多,穷民所得者少。一遇凶年,天灾*,强壮者流离四方,老弱者死于沟壑。朝廷养官,均取之于民,取少则民富,取竭而民难以为生。”
想起前世他实施的那一套土地法,胤禛就迫不及待地向康熙阐述朝廷征税的弊端,言明为了百姓生计,必须改革。人口与土地的矛盾与日俱增,若是一贯按照人头征税,将会大大增加民众的压力,也不利于国家人口的发展。
父子俩就土地赋税一事商讨起来,参考前朝所实施的土地法,又结合两人多年来在民间的实地考察,胤禛更是将雍正年间他制定的‘摊丁入亩’给颁来了,康熙多方面综合决定,取消人头税。至于具体实施办法措施,还得进一步详细讨论。
夜已深,胤禛错过了宫门下匙的时间,不得已,与康熙一同用了晚膳,便像往常一样,在西暖阁歇下了。
康熙毫无睡意,胤禛提出的新点子让他振奋不已,时值三更,仍在御书房挑灯夜战。
……
一阵风起,带来阵阵凉意,康熙才放下书本,打了哈欠,准备入睡。李德全忙拿了披风过来,给康熙披在身上。
“老四睡了吗?”
李德全扶着康熙进了寝室,伺候康熙洗漱,点头道:“早睡了。”
康熙眼角带着笑意,换上睡袍:“朕去看看他。你也去歇息吧,叫两个值夜的太监在门口守着就行。”
李德全困得不行,应了声‘是’便行礼退下。
康熙独自一人来到西暖阁卧室,见苏全坐在门槛上打盹,周围一片静谧。
前脚刚跨进胤禛的房间,康熙就犹豫了,这些日子他与胤禛相处,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躁动的内心,表现得如同一个寻常的皇帝父亲,而且他也在极力避免与胤禛过于亲密的接触,以防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想了想,康熙收回脚步,走出西暖阁。蛰伏在内心的恶魔隐藏得太深,他不敢去做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
或许是刚才胤禛的讲解太过精彩,也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过醉人,在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康熙还是控制不住朝西暖阁走去。
看他一眼就好,就一眼。
父亲看望儿子,没什么不该的。
这么长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难道就这一两分钟还控制不住?
看到胤禛睡觉时那副毫无防备、温暖柔软的模样时,仿佛整个心都要融化了一样。康熙伸手,细长的手指停留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描摹着优美的轮廓,如同触电一般,在心里激起千层浪花。
这就是爱的感觉,似乎只要看着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让他甜蜜得每天都如同暖春;而人伦的禁忌,又让他难以倾诉情感,压抑着痛苦的内心,如同千万虫蚁啃噬。
从天堂到地狱,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胤禛是被一阵温热的触感碾磨致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康熙那张放大的俊颜。在意识到对方做什么的时候,胤禛惊恐地伸手一推,直接将康熙推倒在地。火速起了床,太过疯狂的举动让他羞愤交加,穿好衣服就直接往外走。
康熙像是受了伤,颤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隐忍的痛苦,唤了一声:“胤禛……”
胤禛愣了一下,顿足往回看,只见康熙后背撞在桌角处,正满脸愧疚地看着他,漆黑色的眼眸里是掩盖不住的欲|望和情深。
狠了狠心,‘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乾清宫。
紫禁城除了守夜的太监和巡逻的侍卫,其他人都睡了,他现在并无地方可去,一想到刚才康熙对他所做之事,胤禛便觉愤懑难忍,难怪皇父将他选作隐形储君,对他千般宠爱万般呵护,原来是打的这主意。指不定老二那些癖好就是从皇父那里传来的。
躲过侍卫太监的巡查,胤禛轻车熟路来到南三所,这是他想到暂时能够过夜的地方。
自他出宫建府后,南三所便成了小十三的居所。
大门并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胤禛皱眉,十三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大意了?轻步走了进去,随意叫来一个值夜的太监,道:“去向十三爷通报一声,让他给我准备间屋子睡觉。”
那太监看到胤禛吃了一惊,半夜三更还以为是四爷在梦游呢。
胤禛憋着一肚子闷气,低声喝道:“还不快去。”
那太监吓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走了。
片刻过后,便见十三走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胤禛,惊道:“真是四哥?还以为是奴才们捉弄我呢。这时候进宫来做什么?大半夜的,宫门不是锁了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十三祥的关心问候,胤禛的脸色越发难看,并不多说,只道:“把你书房钥匙给我,你先回去睡觉,我去那里呆会儿。”
十三道:“东面厢房还空着,四哥不如去那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发生了这种事,他还怎么睡得着,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发会儿呆。
十三心细,见胤禛这反应,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过胤禛不愿说,他也不好问。吩咐奴才们准备些被褥,十三领着胤禛进了书房,言道:“四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弟弟。”
胤禛点头,揉了揉十三的脑袋:“快去睡吧,很晚了。”
正准备关门,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十三哥,是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来串门儿,平时也没见你人缘这么好过。”
胤禛沉着脸。十三心虚地别过头。
十四从房里探出半个身子,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见到此时出现在南三所的胤禛,吓了一大跳,“四哥!”
十三小声解释道:“下午我跟十四弟打了一架,不小心伤到了鼻子,怕德妃娘娘担心,所以……”




[四爷]盛世江山 第37章
胤禛一声轻哼,没有说话,知道两个弟弟常在一起胡闹惯了,也不在意,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在乾清宫发生的情景,此事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无法想象今后将如何面对康熙,又如何在朝堂立足。
次日一大早,胤禛便出宫回到府上,也不去上朝,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就这样持续了四五日,康熙初步制定的土地法还未实施,山东那边的□□越加严重,甚至有大规模农民起义的趋势,朝堂之上一片混乱,主事的雍亲王却整日不见踪影。
康熙派人去雍王府宣召了几次,胤禛不听,干脆称病罢朝。
又过了几日,朝中朝外形势不见好转,康熙终于来了气,叫来十三,怒道:“你带着圣旨去,他若不听,便是抗旨,立即叫侍卫给朕绑来。”
十三心中忐忑,太子被废后,皇父越加重视四哥,对其宠爱堪比当年的太子,更甚者在乾清宫为四哥留了房间,父子俩同进同出,说不尽的亲密无间。
如今朝廷上下谁都明白,以皇父的态度,雍亲王继任储君,那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可就在前几日,四哥却大半夜出现在他的住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天晚上,四哥定是和皇父发生了矛盾,以至于两人关系突然破裂。
携着圣旨来到雍王府,却见整个府邸忙碌碌乱哄哄,十三心下一惊,忙拉住来回奔跑的苏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全苦道:“也不知道四爷怎么想的,昨日吩咐福晋买了几个身家清白的姑娘,还说要亲自过目。这不,人刚到,奴才们正打算从后门去接应呢。”
十三咋舌:“四哥要纳妾?”
苏全点点头:“十三爷,您好歹去劝劝四爷,这节骨眼上,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十三不由得蹙眉,挥了挥手,打发苏全下去了,转身朝胤禛的书房走去。
然而,此刻书房里的情景让他惊讶不已。胤禛正手把手地教弘晖写字,弘昀趴在桌前,与青宁一起捣鼓四福晋为他俩准备的小玩具。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十三推门而入,笑得僵硬:“四哥……”
胤禛抬头起身,表情瞬间严肃下来,让青宁带着弟弟们出去玩,指着一旁的椅子,对十三说道:“坐。”
十三依言坐了,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递给胤禛,惴惴不安地问道:“四哥,你和皇父究竟怎么了?现在外面到处传言,说你恃宠而骄,目无尊上,仗着皇父的宠爱摆架子,不把百姓死活放在眼里。”
胤禛垂眸,神情窘迫,总不能说他被自己的父亲给强吻了,皇父对他的感情变了质,他正想办法扭转皇父的思维,救治皇父的怪病。
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拿着圣旨一目十行看完,随手扔到一旁,答非所问:“我已经让邬思道和台布去山东试探情况,是因为几个反清人士趁官府征税的时候煽风点火,激起民变,具体身份还在调查中。你先等一下,我给马齐休书一封,过几日你便跟着他亲赴山东。”
十三一愣:“我去山东?”
胤禛点头道:“皇父既然让你在户部历练,你总得做出些成绩来才行。”顿了顿,又安抚道,“别担心,我派人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
说着便开始安排启程的时间,又向十三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
十三的思维被胤禛牵着走,他初入朝堂,对朝政之事既好奇又兴奋,现在胤禛给他这么好的机会锻炼,自是不会放过,也发表意见跟胤禛讨论起来。
还未请示康熙,兄弟俩就把这事情给定了。
十三突然回过神,才想起今日是带了圣旨来的,问道:“四哥,你明天去早朝么?”
胤禛皱眉不悦:“不去,待会儿我写封折子,你替我呈交给皇父。”
十三欲言又止,斟酌片刻,又道:“四哥经常教导弟弟要安分守己,要谨言慎行,更要尊重皇父敬爱皇父。可如今四哥跟皇父闹了矛盾,弟弟虽不知道原因为何,四哥就算为了雍王府,为了德妃娘娘,也不该这般任性。若真惹怒了皇父,弟弟担心……”
胤禛愣了愣,看着十三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好好表现,你也该长大了。”
恰巧四福晋走进来,禀道:“爷,姑娘们都到齐了,要看吗?”
胤禛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我虽托付马齐助你,但你自己也要积极争取才行。”说完转向四福晋,“都带到正厅去。”
十三无语扶额,看着胤禛远去的背影,只觉心里凉飕飕的泛冷,估计明天御史们又得参四哥一个好色的名头。
……
康熙接到十三呈上的折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耐着性子看完了,一把将其摔在地上:“叫老四自己来跟朕请旨,几句话就让朕的尚书大人陪你去山东,想都别想!”
十三脖子一缩,小声为胤禛开解:“四哥近来身体不好……”
话还未说完就被康熙打断:“他什么时候身体好过!一不高兴就装病罢朝,当朕这金銮殿是菜市场?”
十三吓得直往角落里钻,明智地不再提起胤禛,转了话题:“山东那边朝廷总要派人去调查才行啊,儿臣自知才疏学浅,寡见鲜闻,不如哥哥们有远见,但儿臣身为皇子,理当为国分忧,为民谋福,还请皇父给儿臣一个机会。”
康熙愣了愣,想起胤禛平日里最疼十三,如果因自己的情绪制约了十三的发展,怕是以后更有冷脸给他瞧。
哼!他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还没这么憋屈过,老四这臭小子,谱越摆越大了。
对十三的话也不表态,康熙大手一挥,召来李德全,脸色阴沉,声音冰冷:“出宫!”
主仆二人换了服饰,乔装一番,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来到雍王府。
……
康熙做了几次深呼吸,待盛怒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才下了马车,走到大门口。
守门的小厮大吃一惊,正准备去向胤禛禀告,却被康熙制止了。
此时,胤禛正和四福晋在大厅点评新买来的几位女子,见到一身便服突然出现在雍王府的康熙,惊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反应过来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时,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忙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
康熙看着大厅里七八个相貌清秀的女子,好容易平息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臣媳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四福晋第一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暗里拉扯胤禛的衣袖,又忙上前招呼康熙。
“都下去吧,老四跟朕来书房。”看了一眼还处在呆愣中的胤禛,康熙轻哼一声,大跨步离开了。
四福晋长出了一口气,推了推胤禛,低声道:“爷,皇父要在书房见您。”
胤禛一动不动。
四福晋提高了音量:“爷?”
胤禛一怔,回过神来,安抚地拍了拍四福晋的手背,皱着眉头满心复杂地走向书房。
……
房内只有康熙和胤禛父子二人,房门紧闭。李德全守在门外,无人敢靠近一步。苏全在一旁远远的瞧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搬救兵。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康熙看着胤禛,胤禛看着地板,都不说话。
康熙故意避免谈及那晚的事。
胤禛则想着怎样才能让康熙改变思维观点。这是他冥思苦想琢磨了好几日,才想出解决这件事的方法。
毋庸置疑,康熙是爱他的,尽管这其中掺杂了不应该的爱,但以康熙这几年对他的包容和疼宠,他无法做到就因为一个超越亲情界线的吻,去憎恨康熙。而他,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对伟大贤明的皇帝父亲带着无限的崇敬和仰慕,他也像一个平凡人那样追求着亲情。
但是,理智告诉他,康熙对他的爱是不正确的,是不被世俗天理所容的。他也爱着康熙,所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康熙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一阵久久的沉默之后,康熙开了口:“刚才站在大厅里的几位女子?”
胤禛道:“是儿臣新纳的侍妾,为皇室开枝散叶。”
故意强调‘侍妾’两个字,他没有龙阳之好,喜欢的是女人,尽管重生后在□□上颇为冷淡,但他也从未喜欢过男人。
康熙有点失落,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至桌前坐下,上面摆放着不久前弘晖写的大字和画作。康熙拿起来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又放在一边。
胤禛观察着康熙的神色,上前一步,假意收起大字,故作轻松说道:“这些都是晖儿平时练习写的,仿的是皇父的书法,就是年纪小,笔法稚嫩了些。晖儿最喜欢皇父的大字,还常跟儿臣说,如果能得到皇祖父的指导就更好了。”
又将‘皇祖父’几个字咬得极重,他是子,他是父,人伦纲常是不允许这种感情的存在,他也没有对血亲产生过渴望。
康熙沉着脸,他哪里不明白胤禛这话里的意思,不仅拒绝了他,还委婉地对他说教。一时间,只觉胸中憋着一口气,进不去,也出不来,难受至极。
不喜欢听这话,康熙冷道:“这些天为何不来上朝?你可知犯了什么罪!”
胤禛道:“欺君犯上,抗旨不遵,任凭皇父处罚。”
还说得有理了?康熙又是一阵气闷,一声冷哼,谈起近日来山东民乱一事。
胤禛道:“儿臣已经处置妥当,所有的起因经过都写在折子上呈交给皇父了,待查出背后肇事者,就可以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皇父起草的土地法,户部和刑部也正在审核定制中。”他虽然没去上朝,但该做的事一样都不会落下。
简单地禀告了这些日子朝堂民间的事情,胤禛又将话题引回来,斟酌着问道:“儿臣前几日看了一篇文章,感悟颇深,不知皇父可有兴趣听听?”
康熙犹豫片刻,终是点点头。
胤禛清了清嗓子,说道:“天地万物,皆由气生。两气相调,天正地安。一气为阳,主万物生发,一气为阴,主万物蛰伏。阴阳合化生五行,五行化五贼,见五贼则昌。阴阳者,天地之道也。男女之道,亦参配阴阳,续天地之人伦。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若无伦理,就难有纲常。若背离纲常,则天下大乱……”
听着胤禛演说大篇的‘阴阳论’‘男女道’,康熙万分后悔今日来了雍王府,非但没有表明心迹,还被儿子一顿说教。
“别说了!”
胤禛那张充满关怀的脸就差写上‘我都是为你好’几个大字了,康熙的脸色难看至极,那表情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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