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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空阶
自那日十三和胤禛一席长谈后,兄弟俩的关系越发密切了,胤禛也不再避着十三谈论朝政之事。在前世,十三对他影响太大,便决心不让十三牵扯到权利争斗中来。可他却忘了,身为皇子,本就处于权利的漩涡,若是自个儿没有本事,就可能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更何况,康熙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属于帝王的专横会不会使康熙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他要保护十三,就要让十三变得强大起来,就算将来他被皇父控制,十三也不会受到影响,还能帮他照顾王府和十四。
突然又想到来淄博前,在乾清宫康熙对他说的那番话。皇父已经写好了立储诏书,要封他为太子。胤禛这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自己多年来的努力终成正果,忧的是皇父在这里面夹杂了多少私心,若是再做出那些越矩的举动来,他要怎么办才好。
在城门口为胤禛和马齐接风的是八贝勒胤禩,他早已听闻胤禛在山东淄博的光辉事迹,恰好这尹水端又是他的门人,如今被胤禛收押判了死罪,面子上挂不住。
此时见着胤禛,难免心生怨念,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
展露一副亘古不变的温润笑容,胤禩上前,朝胤禛行礼:“四哥辛苦了,皇父已在太和殿等候多时。”
胤禛点了点头,淡淡道:“此一行替八弟清理了门户,扫除几个败类,也未曾提前告知八弟。不过,八弟向来明辨是非、知晓大体,又最是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之人,为了一个狼子野心的贪官污吏,应该不会计较哥哥先斩后奏吧。”
听着一番似褒实贬之言,胤禩心里头憋闷,面上一僵,勉强笑道:“四哥这是什么话,弟弟感谢四哥还来不及,这些个畜生打着我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也是我耳塞眼闭被蒙在鼓里,不然早千刀万剐了。”
胤禛面露欣慰,语重心长说道:“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奴才不要也罢,他既有那个胆子行刺皇子,保不齐哪天就敢造谣谋反,到时候牵连了你,岂不是因小失大。”
胤禩点头如捣蒜:“四哥说的是。”
胤禛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了些夸奖鼓励的话,便大跨步向前,直往太和殿。
这次平叛,虽然官府损失惨重,普通民众死伤无数,不过,好歹是抓捕了反清组织日月会的几个头目,也算大功一件。可是康熙只把这功劳算到马齐一人身上,不仅升官至殿阁大学士,还赏赐了一大批金银珠宝和两个庄子。
而对胤禛和十三两兄弟,非但没有褒奖,反而将两人大骂了一顿。
十三颇为沮丧,没想到他第一次办差,就惹来皇父这么多的不满。失落之余又担心康熙和胤禛之间的关系,皇父骂他也就罢了,反正他是个不中用的,为何连四哥也一起骂了?这些年来,四哥的能力作为是朝廷上下有目共睹的,想要忽视都不行。难不成真像四哥所说,皇父与他起了嫌隙,相互猜忌起来了?
胤禛却知是康熙担忧他俩的安全故作恼怒罢了,也不作他想,又去永和宫报了平安,便回到府上,对康熙越发恭敬起来,能不见就不见,就算不得不见,也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没有半点越矩。
他不知如何面对,便只有逃避。他渴望与康熙更多的亲密接触,却害怕这份纯粹的感情在康熙的潜移默化中改变,而那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紧紧束缚着他,半点不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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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气泛着微凉,轻风拂过脸庞,在心田荡起涟漪。
这日是沐休,胤禛一大早起了床,也未用膳,便带着苏全和李卫去了西郊的庄子散心。一向深邃冷清的眸子染上了些许茫然,视线穿越淡蓝的湖水望向远方的连绵青山,目光空灵,夹杂着难以捉摸的怅然和挣扎。
苏全跟在身后,看着不同于往日那般沉稳冷峻的胤禛,面露疑惑。李卫仍旧没心没肺地在空地里打闹嬉笑,即便是一个人也玩得尽兴。
胤禛正盯着湖面出神,却见那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波澜,愣了片刻,脚下的大地也忽然抖动起来,丛林中的飞鸟似乎受了惊吓,扑打着翅膀飞走了,周围的房舍农田摇摇晃晃像是要倒塌了一样。
李卫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朝胤禛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四爷,地震!”
胤禛心中一颤,行动快于思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便想起康熙那张严肃却又带着慈祥的脸,胸腔处像是窒息了一般,疼得发慌,一转身跳上马背朝紫禁城的方向奔去。
苏全和李卫紧随而至,又被胤禛呵斥,两人匆匆忙忙回了雍王府。
此次地震不太严重,除了一些破旧的宫殿房屋有些裂痕损伤,并没有较大的人员伤亡。
恰好四福晋正陪同几个孩子玩耍,在第一时间把弘晖几个抱到屋外的空地上,又指挥丫鬟婆子们撤出房间,各自寻找庇护所。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便见苏全和李卫赶了回来,四福晋心下着急,连忙问道:“王爷呢?”
苏全道:“王爷进宫了。”
话音刚落又见外院的侍卫走进来,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仆人保护起来。
王府的管家行至四福晋身旁,禀道:“死了两个丫鬟,是柴房的两个生火丫头,那房子旧了些不牢靠,屋顶上的梁柱掉了下来,砸死了。”
四福晋愣了愣,面露哀戚:“待事情平静下来了再行安抚。”说着转向苏全,“你带几个侍卫赶去宫里,看看王爷可有大碍。再派两个丫头去永和宫报一声平安。”
苏全行了礼,忙退下了。
却说胤禛,刚刚赶到乾清宫,便听到浑厚的钟声响起,李德全站在玉石台阶上,扯着嗓子悲戚地叫了一声:“万岁爷驾崩了。”





[四爷]盛世江山 第43章
乾清宫里一片死寂,妃嫔宫人满满地跪了一地,还未从地震的惊慌中恢复过来,却又听到更为震惊的消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康熙在他们心中犹如擎天神明,如今,这片天毫无征兆地倒下了,除了内心生出的惶恐和悲痛,竟是没人想起皇位继承的事来。
胤禛是第一个到达乾清宫大殿的皇子。
康熙躺在龙床上,脸上的污渍已被清洗干净,额头上的血迹显示着刚才他是如何经历的生死。昨日还生龙活虎站在金銮殿上指点江山,今天却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永世安眠。
千古一帝,就这样陨落了。
胤禛抬起脚步,缓缓向康熙走去,只觉脚下似有千斤重的铁托一般,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看着康熙安详沉静的容颜,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想,整个人就像是□□纵的木偶般,眼神空洞,动作僵硬,行至康熙的床前。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碰到康熙脸庞的那一刹那,却又似触电一般猛然收回,胤禛呆呆地看着,清明的眼睛里闪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
乱人伦,遭天谴!
这六个字如同惊雷,狠狠砸在胤禛的心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只觉喉咙一热,腥甜的味道钻满口腔,一口鲜血喷在康熙身上的锦被上。
就在他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其他皇子也都纷纷赶了过来,短暂的惊讶,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痛哭。
“老四!”德妃大惊失色,顾不得旁人,忙上前扶住胤禛,“怎么回事?”说着掏出手帕擦拭胤禛唇边的血迹,双眉紧蹙,暗暗瞥了眼大殿里的一众妃嫔和皇子,低声道,“好歹坚持一下,你皇父走得突然,你可别倒下了,这时候需要个主持大局的人。”
胤禛一愣,安抚地拍了拍德妃的手背,笑得勉强:“儿子没事。”
十几个成年皇子中,除却被废的太子,以大皇子直亲王、三皇子诚亲王、四皇子雍亲王最为尊贵。而老大胤褆一直掌管兵部,现今驻扎在东北一带还未回京;老三胤祉是个没主见的,以前伙同老八暗害废太子的时候,被康熙明里暗里敲打后,变得胆小如鼠,不再参与储位争斗,只一味沉醉于风月之事。
老四胤禛,从太子被废后,康熙便以储君的要求对其训练,又掌管户吏工三部,论实权名望,都在众皇子之上。因此,在这大殿之上,最有话语权的就只有雍亲王胤禛。
哀悼之后,大家都从地震的惊慌和康熙逝世的悲痛中回过神来,转而想起下任皇位继承人的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都把目光投向大殿最上方的胤禛母子,大殿里的气氛平静且诡异,低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胤禛抿唇,垂眸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胤誐,道:“麻烦十弟去一趟寿康宫,请皇太后过来主持大局。”
胤誐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眼神各异的妃嫔和皇子,应了声‘是’。
胤禛微微点头,又转向立在康熙身边的李德全,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问道:“死伤人数有多少?”
李德全道:“二十余人。”
“事情发生的时候,皇父身在何处?”
“景仁宫。今儿个万岁爷心情烦闷,一个人去了景仁宫散心,不让奴才们跟着,奴才们只好守在宫门口。地震发生的时候,奴才和侍卫们赶进去,却已经来不及了,景仁宫主殿全部坍塌,万岁爷他……他不幸……还死了两个打扫的宫女。”说起上午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李德全抹了把泪,始终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地震就夺去了康熙的生命。
想当年,康熙爷平定三藩、亲征噶尔丹,那是何等的威武雄风,可现今,只不过一眨眼,便毫无生气地躺在龙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胤禛皱了皱眉,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又痛又痒。
说话间,胤誐已经恭请了皇太后走进来。
胤禛上前行了礼,温言问候一番,见皇太后面容沉静镇定,并未受到地震的影响,倒是对康熙的死多了一份悲痛。
受了众人的礼,皇太后淡淡道:“皇帝的后事交由德妃和惠妃办理,宣四位辅政大臣进宫,皇帝留了遗诏,一切按规矩行事即可。”说着又严肃了表情,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谁要是趁这个节骨眼上搬弄是非,无论缘由,一律交给内务府处置!”
皇太后一发话,众人均歇了心思,安分下来。
皇城内外,皇位更迭正在紧张而有秩序地进行着,在平静沉痛的表面下,一场政权斗争悄无声息地展开。
康熙走得太突然了,未曾留下片言只语,死的时候也没人在身边,更无从说起遗诏。然而,皇太后却说康熙留下了遗诏,不知事情真假。胤禛心中明白,在去山东之前,康熙就告诉他已经写好册封他为皇太子的诏书,此时,倒不觉得有丝毫慌乱。
出了乾清宫,徒留下后宫的妃嫔宫人,胤禛与十几位皇子纷纷前往太和殿,并宣传张廷玉、佟国维、马齐等众位朝臣权贵进宫。
李德全捧出康熙遗诏,上面只说册封雍亲王为皇太子,却未说明直接继承皇位。
胤禛既为皇太子,继承皇位自当是名正言顺。众皇子心中不耐,却也不敢表明,唯独一等大臣佟国维心有不满。
胤禩轻微皱眉,用余光轻瞥了佟国维一眼,让他莫要轻举妄动。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被胤禛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一声冷哼,紧抿双唇,抬手让张廷玉宣读诏书。所幸的是康熙去世时他那些弟弟们都还年幼,便是将来的劲敌老八,羽翼也还未丰满,又加之这两年皇父有意无意地提拔和重用他,现今在朝廷上的地位还算稳定,再者,他的几位心腹,均是在政事上能说上话的重臣。此番继位,倒是比前世要顺利得多。
******
清风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家酒楼的客房里,习惯性地揉了揉脑门,待意识逐渐清晰,却猛然一愣,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深邃犀利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在看向一旁的铜镜时,一张平静淡然的面容再也忍不住崩裂开来,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清风打开房门,站在楼台向大街上望去,却是一片萧索沉寂,整个京城陷入如死灰般寂然的悲痛之中。
明明是额娘宫殿里那方柱子轰然倒塌,他刚刚躲开却又被另一边的房梁落下来压住,还未脱身,砖石瓦砾就已经砸在头上……
眼神一闪,招呼正向这边走来的店小二,清风面色不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店小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严肃了表情:“回统领的话,前几日万岁爷驾崩了。主子让苏公公过来传话,让统领做好准备,哪知统领毫无征兆地昏睡了过去,只好派了清云和清木两位大人前去稳住局势。”
统领?苏公公?跟皇宫里的人有关系?清云二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清风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朕……我知道了,再有消息立即通知我,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应了声‘是’,便朝外堂走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顿了顿足,望着清风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宇紧锁。
清风坐在床榻上,沉默了许久,才接受了他借尸还魂这个事实,‘自己’这是死了,却以另外一种身份活了过来,只是不知现今继承皇位的是不是他的胤禛。又想到朝堂上那几个老狐狸和一群虎视眈眈的儿子们,清风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出去打探一下比较放心。
打开衣柜,却只有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只有身上这件深灰色长袍才算是‘正常’的衣服,不知这身体是什么身份?
怀中突然掉下一块青黑色令牌,清风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刻了一个‘清’字,不明白这是作何用处,仔细看倒像是发号施令的信物。清风将令牌握在手里揣摩了一阵,猜测如今这个身份必定不简单,既于皇宫里的人有关系,又是见不得人的夜行衣,还有这刻着‘清’字的令牌。谁会以大清国号作为号令?
随即想到他一手创办的夜殇阁,清风愣了愣,勾唇一笑,幸亏当时没有以正面目示人,现今只要拿到代表夜殇阁阁主的信物,就能重新掌控夜殇阁。
不再多想,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继位的是哪个皇子?现今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天色逐渐暗下来,待到月黑风高时分,清风一身夜行衣,轻车熟路地朝紫禁城的方向走去。在西华门外停下,望着高高的围墙,思索着要怎样毫无知觉走进去。
正想着,便见一辆马车悠悠驶过来,前后各配了六个侍卫。清风身形一闪,躲到旁边的墙角处,隐隐听的女子的哭泣声传来。
“今儿个苏公公回来传话,说爷的病情又加重了……”
另一个清甜的女声安抚:“侧福晋不用担心,好歹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德妃……德太妃娘娘在宫里坐镇,王府里有福晋压着,如今王爷登基为皇,谅他们也翻不起风浪,侧福晋去了宫里,只管好生照顾皇上便是。”
“只盼着皇上能撑过这个难关。”
马车越行越远,直入宫城,渐渐的再也听不清了。清风轻抿薄唇,垂眸思忖了一回,又望着这防守严密的宫墙,转身离去。




[四爷]盛世江山 第44章
这是一道由西郊别庄通往乾清宫御书房密室的隧道,在康熙向胤禛表明心意后建成的,以前是为了方便作为皇帝却不得不顾忌身份伦理而压制内心的情感,曾无数次暗中行走,私自出宫窥探胤禛的罪证,如今却成了他进入皇宫的唯一要道。
紫禁城从明朝以来便作为国都,如今几百年过去了,这座皇城有多少机关暗室,连他这个在里面生活了几十年的皇帝也不详尽知晓,只知这条隧道承载过他太多难以启齿的感情。
清风的功夫甚好,一路走来,身轻如燕,行动敏捷,夜能目视,便是大内侍卫也不及他一二,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连接密道和密室之间有一个极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人,清风进去后,从指洞中向里看去,并未发现任何人,才转动石门,走了进去。
室内已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了,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画幅,连桌椅上、床榻上全都是这样的画,那画里只有一人,少年的,青年的,开心的,忧愁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描绘得那么仔细生动,像是注入了无尽的感情,把一个俊美冷清的男子刻画在纸上,仿若落入人间的精灵,完美无瑕。
清风抚上画中人的脸庞,轻微勾唇,眼中是化不开的痴迷和爱恋。
拿起书桌上的画幅,却被盖在下面的另一张宣纸吸引过去,清风缓缓移动画卷,直到那宣纸上的六个大字完全显示出来。
乱人伦,遭天谴!
天谴!
遭天谴……
发了疯似的撇开画幅,将那一沓宣纸抽了出来,每一张都用相同的笔迹写着相同的字,那白纸上的斑斑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眼。
胤禛……
他甚至能想象出胤禛在写下这些字时,那绝望痛苦的神情。
“今儿苏公公回来传话,说爷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期然的,在西华门听到的那句话没入脑海,清风捂住胸口,那里面似有千刀万剐般疼痛难忍,缓缓走向密室的出口。在屏风后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趴在御案上熟睡的人儿。
清风抬眼,只见苏全守在外室,侧福晋李氏手里拿着毛巾,细心地为胤禛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几颗细小的石子扔过去,同时点了李氏和胤禛的睡穴,清风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又将室外的苏全弄睡,才缓步走向胤禛。
年轻的帝王穿着明黄龙袍,外面套着雪白孝服,便是睡着了也还是紧蹙着眉头,不过几日不见,那原本丰润的脸庞完全失了颜色,干涸苍白的嘴唇,憔悴疲惫的面容,满脸的不安和惶恐,紧紧攥着衣襟,喃喃出声:“阿玛……阿玛……”
清风眼眶一热,鼻腔泛酸,捡起一旁的貂裘大衣,披在胤禛身上,就那样一动不动注视着他。
既然父子血缘的羁绊注定了你我不能在一起,那我便以另一个身份守在你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所谓的天道伦理,不过是强加于自身的枷锁,即使现在,我们没了血缘,你依旧是我的儿子,我所深爱的人。
你就那么相信这场地震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俯身,在那苍白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清风听到外面的动静,恋恋不舍起身,随即解了几人的穴道,一个转身进了密室。
在那小空间的暗格里取出一方刻有飞鹰标志的令牌,清风进了密道,快速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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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折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斑点影,胤禛从睡梦中醒来,一抬头就看到旁边熟睡的李瑾瑄,偏头扯了扯肩上的大衣,然后起身,将衣服盖在李瑾瑄身上。
脑袋仍是昏昏沉沉,可外面的局势却容不得他生病,只能强打起精神应付。
“爷……”苏全见胤禛起身,忙走进来搀着他。
胤禛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李瑾瑄,低声道:“叫红月进来伺候,朕去外殿。”
苏全点头应了。来到室外,才招呼小太监们上前,打来洗脸水,伺候胤禛洗漱。
去膳房传了几样点心,胤禛没有胃口,可一想到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吃了两口。
待一切收拾妥当,胤禛才进了南书房,却见十三已经在一旁等候了。
“发生什么事了?今儿来这么早。”
十三忙起身给胤禛行了礼,稚嫩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虑:“昨天晚上大哥带着上万余人的军队回了京城,如今全部驻扎在城外。一大早就嚷着要见皇父的棺木,隆科多大人以他率军进城威胁新帝安危为借口,堵在了城门外。马上就上朝了,官员们都得从乾清门经过,若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说四哥不让他祭奠亡父,到时候恐怕得落下个不孝不恭的名声。”
胤禛皱了皱眉,摆手道:“让他进来祭拜,过几日皇父便要入葬皇陵,到时候所有兄弟必定都会来的,就当全他一份孝心。”
十三不放心:“城外那些军队怎么办?”
胤禛一声冷哼:“他是回京祭奠皇父的,还是趁机谋反的?还带着军队入京!朕登基为皇,已经昭告天下,容不得他胡闹。”说着顿了一下,补充道,“让老十注意点老八老九,莫让他们与老大有接触。”
十三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却见胤禛脸色越发苍白,心下担忧:“四哥还是让太医瞧瞧罢,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朕自己会注意,你别担心。”
十三欲言又止,终究是闭了口,又寒暄了一阵,方行礼告退。如今兄弟俩身份不同,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玩笑了,更何况朝堂上局势不稳,若是传出新帝染疾这样的消息,怕是又得好一阵子不能安息。
……
胤禛靠在椅背上假寐了片刻,一面揉着脑袋一面敲打桌面,传了清云和清木过来问话。
“清风还没醒过来?”
清云清木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恭敬道:“昨天下午就醒过来了,可未曾给属下传话,后来不见了踪影,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胤禛一愣,猛然睁开眼睛,凌厉冷冽的光芒让两人全身一颤,皱眉沉吟了一阵,才道:“失踪了?”
清云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粘杆处的统领失踪了,这可不是件小事,他倒是不担心清风会生出二心背叛他,只是这样不经过调令贸然行动让他不喜,更何况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胤禛冷着脸,连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凉意,吩咐道:“派人去京城各个联络点去寻他,再有,你们安排人手护送福晋和阿哥们入宫,一路上多加防备,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老大都带着军队入京了,这心思昭然若揭,雍王府虽防范严密,到底不是铜墙铁壁,他身边的侍卫大多数都调进宫里,也不好再让四福晋和弘晖他们待在宫外,一家人总归要在一起才能放心,更何况德妃在宫中几十年资质,倒也不怕被他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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