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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终有千千结
杜秋甚是惊喜,原以为郡王府煊赫至此,每一处都是这样雅致又奢华。昨夜刚来之时还怀疑李錡对自己不过尔尔,现在看看这清秋苑,很难说他对自己没有用过心。心中正想着,李錡又道:“其实这里原不叫清秋苑,而叫清心苑。是本王刚刚承袭父王之爵位时所建,那时本王还是淮安王世子,双十不到的年纪。”
“那何以改名做清秋?”杜秋猜测与自己有关,但还是想问问他。毕竟他的话于她来说,是足以安定心神的。
“秋儿以为何故?”李錡怎会不晓得她的小小心思,便有些促狭的笑着反问她。
杜秋瞬时红了面颊,不想被李錡看出,便走快几步在李錡之前。掩饰好了才转身喃喃问道:“秋儿问的是王爷,王爷不愿说就罢了,怎好在反问我。”
杜秋这个年岁,正是花开半开。青涩之中已见娇媚,是最好的年岁。而李錡年老,他自然是久未见过这样美好年轻的容颜,在自己面前如斯情态。眼前风光旖旎至此,都比不上此刻的她这样裙裾翩飞,面若纯白芙蓉略带一抹象征着青春的红粉。而她正看着自己,脖颈微偏的姿态,双唇抿成最好看的弧度,眼眸纯净的能滴出水...
清晨并未饮酒,而李錡已有薄醉之感。这样的美景,是轻易就可让人醉了的。
他不觉前行几步,一把拉了杜秋拥在怀中。她的身体这样娇嫩而绵薄,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宽阔的胸膛之中。
她眼中,有受了惊吓的神色,也有不胜娇羞的媚态。然而更多的,便是对于未知的期盼与恐惧。红唇微启,鼻翼随着突然加速的呼吸而轻轻张合,很轻,但李錡与她相对并无距离,自然看的清楚。
纯白芙蓉本只涂了淡淡一层粉霞之色,现下却是红霞满面飞,一直绵延到脖颈深处。那样的绮丽绚烂。不禁俯下身子轻轻吻了上去,额上是如凝脂般的滑腻。轻吻向下,眼睛,脸颊,鼻尖...一路吻到了那如鸽血色的红唇,只这样轻触一下,便如醉酒已深。
二人皆是醉了。如若不是被李錡紧紧拥着,杜秋便要全身酸软倒地不起了。那样的酥麻微痒快速传至全身,怎能不软绵至此?
这爱情便是这样美好么?
良久,两人的呼吸总算恢复频率。那样心跳窒息的感觉,却像喝了一口浓蜜,满心满肺都是喜悦的甜,且那香甜久久不散。
听到李錡的声音,杜秋都觉是在一场美梦当中未转醒,幸福当真就是这样简单么?他声线柔和,轻轻道:“这苑改名清秋,便是为着你名讳是秋。算起来,本王也有足足二十载在未踏足过这里了。再次开启重修,便是在去年本王刚从润州回来之时。唯有你,才能与这里相得益彰。你喜欢么?”
还能怀疑他的心意么?当他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口,她心底怆然泛起一阵酸涩。酸涩继而蔓延到了眼中,于是变成了水雾弥漫。自然是感动的,所以水雾溢出了眼眶,自己不及去擦,已有属于他的温柔大手轻轻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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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27章 侍妾
李錡的声线温柔中透着不掩饰的紧张:“秋儿,可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好?”
此时有微风拂过,方才脸上泪水流过的地方,便有些刺刺的痒。杜秋摇摇头,发髻下的茶花金簪末端垂下的串串流苏丁零作响,愉悦的清脆。她仰脸看向李錡,肯然道:“秋儿知道王爷的心意。可秋儿一无厚重家世,二无荣耀出身。王爷何以如此待我?”说至最后,声音已是渐次低落。
荷花池中锦鲤相戏畅游,偶尔有几尾跃出水面,又快速掉落池中,水花四溅。两人站在池边,水花溅出时杜秋能感到手上衣上有凉凉的水滴落下,心下却是舒畅的。李錡自然无心去理会此等微末小事,他只急于向她表明自己:“家世出身于本王又有何益?这王府里出自名门望族的女人还少么?可在本王眼中,她们如何能与秋儿你相较?你...是否耿耿于怀本王只能给你侍妾的身份?”
“什么侍妾的身份?”杜秋并不了解王府之中除了王妃与侧妃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名位。且对于侍从们今早突如其来的称她娘子,都是心有疑惑。蓦然听到李錡提起侍妾的身份,只觉着有些不解。虽是不解,但心下的揣测却也不含糊。侍妾,应是很末等的名分了。
“秋儿,本王知你不会在意名位。是不是?本王也想给你侧妃的高位,可按规矩,侧妃是要上奏皇上,且要由内务府与礼部共同操持纳妃礼。繁琐不说,或许还要查清你祖上几许。所以本王只给你侍妾之位,是不想那样一件件办下来惹你心烦。你可能明白本王的用心?”李錡见杜秋并不知晓侍妾为何意,便忙不迭的解释给她听。其实也并非真就这样严重了,李錡并不是初婚,且不是当今皇帝的嫡亲皇子,所以无需那样麻烦。这样洋洋洒洒的解释下来,不过是想杜秋安分做好他的侍妾。
果然杜秋是不懂这些的,心下也并未不悦,只道:“秋儿是不在意名位,只要不是无名无份就好,不拘是什么身份。最要紧的,是王爷的心意。”
李錡是早已将杜秋的心性脾气摸的透透的了,虽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他这样八面玲珑的算计,杜秋自然是看不出分毫的。
两人正是情意戚戚的说着话,侍从们早早被李錡遣开了去。这时,他的心腹随从丁举在一丈之外恭敬作揖道:禀王爷。他只大声说了这三字便在不多话。
李錡远远看了一眼,便知是有要事。只得握了杜秋的手意兴阑珊道:“本王先走一步,晚上再来陪你。”他说最后一句时深情颇暧昧,杜秋脸一红忙低下头小声道:“王爷快去忙罢。”
李錡走了两步又回头正色道:“还有一事,想必昨夜你入府之事已是人尽皆知了。旁人也罢了,王妃的东苑你是定要去一趟请安的。本王已吩咐过你苑中侍从,她们会带你过去。”说完顿一顿,上下看了杜秋一番接着又道:“你穿这一身甚美。放眼整个王府,再无人能将山茶花戴的这样美,本王很是喜爱。”说完便笑着转身,拂袖而去。
杜秋松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与李錡相处起来似乎并不轻松惬意。或许是因他身份尊贵,说话间处处都要认真思虑得当的缘故。好在这苑中风景秀丽,独自走走赏景赏花,倒也解乏。
直到荀珍上前提醒她该去东苑请安了,她才猛然记起李錡方才的嘱咐。又想到他临走前说到府中无人比她更配山茶花,便边走边作不经意的问荀珍道:“原是王爷喜爱山茶花,我这一身妆扮,想必也是王爷吩咐过你们的吧?”
荀珍忙回道:“是呢,咱们王爷最爱山茶花。王爷赐给您的许多衣料首饰上都有山茶花,足见王爷对您的爱重。还有王爷独独给您居住的清秋苑,咱们王府可在无这样好的院子了呢...”
杜秋见她越说越露骨,便转首无声看了她一眼,她这才止了话头不敢在说下去。走回正殿,杜秋先左右瞧了瞧,才问道:“我的侍女呢?”
她也半晌没瞧见蕴儿了,与李錡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知蕴儿吃了早饭没有。那荀珍忙答她:“您说蕴姐姐么?荀璃带她下去学规矩了。”停一停又小心道:“娘子您也得学些规矩,要不等下给王妃请安万一出了错...”
杜秋知道她并不是夸大其词,方才听了李錡细细将纳妃的规矩解释给她听了后,她就知道皇家礼仪绝不可轻视了去。正如荀珍所言,万一出了错,或许真是惹祸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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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28章 东苑郡王妃
规矩也并不难学,不过就是些与高位说话的仪制,行走时的步姿,坐姿,用餐、穿衣、发饰的仪制。
比如与李錡同行时,身为妾位便要与他错开一步,不能平行而行。而王妃便可与之同行。再者与高位说话时,要自称“妾身”,而不能以“我”自称。与王爷说话也要自称妾身。
因着王爷吩咐过拜会王妃的时辰快到了,荀珍便只草草教了其余礼数,唯将拜见王妃的礼仪再四教习杜秋。杜秋自然是不敢含糊,一点点耐心学了。
这一趟行礼跪拜的礼数学完,杜秋已是累到直不起腰来。荀珍道:“娘子可坐着歇歇,奴婢替您重新梳妆。”
说到梳妆,杜秋心中便想起一层,略一沉吟便郑重了语气道:“发髻随意梳个寻常的即可。只那山茶花摘了去了罢,找几件简单的珠花簪发即可。金簪也不要,找个素银发钗插髻。”
荀珍略有些为难道:“发髻可另梳个别的,茶花也可摘去。可这金簪...不如娘子您自己挑一个戴吧。”说着便将妆台上妆奁盒子底部的抽屉拉了开来,请杜秋挑选。
这妆奁盒子里满满一盒的珠宝首饰,件件璀璨夺目。也难怪荀珍会这样为难,这里面又哪有一件是银质的首饰。杜秋伸手翻了半晌,才挑出一支纯金并无任何宝石镶嵌的水滴型簪子,只末端垂下一缕细碎金流苏吊一颗小指大的珍珠。简约雅致,倒也大方。比之方才带的赤金如意茶花流苏簪要低敛很多,应是挑不出错了。
趁着荀珍认真替她梳妆的时间,杜秋心下思索了片刻,只作随口道:“郡王爷与郡王妃夫妻三十余载,定是恩爱非常了。想必王妃也是很好相与的罢。”
荀珍忙着梳发髻,自然是无心多想,便也随口答道:“奴婢瞧着王爷是很敬重王妃的,王妃待人很好呢,也不苛责咱们做奴才的。而且咱们王妃是王爷的母亲周夫人的亲侄女呢,”边说边刻意凑在杜秋耳畔轻声窃笑着说道:“据说他们自小便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呢。”
她这样有趣的动作,也惹的杜秋忍不住笑了起来。面上还在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王府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心里却在细细分析了。荀珍答的含糊,也并未提到李錡夫妻二人如何恩爱,只说敬重。且二人有着姑表亲缘,那当初的大婚也未必是两情相悦的心甘情愿。无论如何,王妃既不严苛对待下人,那一定是亲厚贤良的。如是想着,心底也暗暗出了长长一口气。
梳妆妥当,又重新择了件烟青色的连身裙换上,披了浅烟色的薄衫。杜秋心思细腻,连脚上穿着的茶花软底鞋也换成了一双寻常花色的绣花鞋。
这才与荀珍一道出了门。她本想等着蕴儿回来,也带她同去拜见王妃。可想了想便也算了,一则蕴儿要学的下人规矩异常繁琐,回来还不知时辰几何。然而最要紧的是她想到蕴儿性子太直,若是不注意间说了什么话见罪于王妃,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再就是她一个侍妾,去给王妃请安还带这许多侍女,不免叫人闲话诟病。
王妃所住的东苑是整个王府中规制仅次于李錡自己所住的意书斋的,在就是杜秋所住的清秋苑次之。这些话自是荀珍在路上说给杜秋的,杜秋听完这些,本已松快下来的心顿时又紧绷起来。
李錡的盛宠厚待自然是好的,可如此一来她便更加惹眼了。王妃何等身份,住所自然是要极尽规制之内的奢华。可她只是个侍妾,即便有李錡的倾心相待,她心下也是惶然的。清秋苑那样的别院,之前还听荀珍说起过。说有位侧妃秦氏,美艳非常,在此之前很得李錡青眼宠爱。她见李錡将清秋苑修葺的如此精致华丽,曾侍宠向他求迁居此院。
一向娇宠秦氏的李錡当即恼怒,还呵斥秦氏不够安分。此后便不在踏足她的住处,直到现在还在冷落。
刚听荀珍说起这事时杜秋还暗暗有些自得,现下一点点想明白,却有些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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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29章 再提清秋
东苑的大门比清秋苑要宽了许多,仪门还是在离正门一丈远的地方。整个院子的格局与清秋苑完全不同,听荀珍说起,东苑也有一个更大些的荷花池,不过在正殿的屋后。院里多是些姚黄、魏紫的名品牡丹与芍药一类。
院中只有守在殿外的几个侍女垂首站立。杜秋也不敢左顾右盼,侍女通传得到应允后便带她进正殿。她只敛衣低眉稳稳的走着,荀珍紧紧跟在身后。
进了正殿,见殿前竖着一块极大的珐琅屏风,绘的是仕女图。殿里全然不似外面那样热,也不见有供着冰雕,却是凉沁沁的直往身上钻。
一步一步的恭敬挪着步子,终是走到殿里了。
杜秋抬眼望去,王妃正端坐上首,左右各立了一位打扮的并不寻常的侍女。殿里也不见其他妃妾,只在王妃左侧下首坐着一位衣饰极华贵的女子,她身后同样立着一位寻常侍女。
杜秋略扫两眼便忙低头端正跪下,稳稳叩头下去,口中卑谦道:“妾身清秋苑侍妾杜秋参见王妃金安,愿王妃安康泰健,福泽绵延。”郡王的正妻都应称为郡王妃,但若不是进宫面圣或出席重大场合,平日里都称一声王妃以示尊重。杜秋说罢也不敢抬头起身,只保持着叩头的姿势。
殿中寂静无声,似乎有铜漏声在滴答滴答。其实也只一瞬,杜秋却觉得过了很久。王妃便朗声道:“起来说话。”听不出话中有任何情绪。
杜秋这才答了是,缓缓起身。站起来也不敢抬头,依旧恭敬垂首。王妃似乎在上下打量她,又问道:“你叫杜秋?清秋苑可还住的习惯?”
王妃问这话时语气温和,倒是杜秋有些惶然,她也不曾料到王妃会提起清秋苑。王府上下无人不知,一个侍妾住在清秋苑,可是绝对不合规制的。她在心中飞快的思虑着该如何回话才不会招来罪责。
杜秋略微抬首,和敬道:“回王妃的话,清秋苑华丽清雅,是个极好的所在。妾身昨夜才刚入府,方一入府便被侍从带去了清秋苑落脚。妾身今日问过侍女荀珍才知,以妾身的身份实在不适宜住在清秋苑这样的地方。”说着抬眼看了看王妃的神色,也实在瞧不出什么表情,方继续道:“妾身今日前来东苑,一是早已听闻王妃贤良芳名,特来拜见。二则是想请王妃做主,替妾身择一处合乎规格的住处,妾身也好即日搬迁。”
说这一席话原也不是自身本意,可也再想不出其他话来回王妃了。她背上细密一层冷汗,衣衫贴在背脊上难受的紧,却是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王妃细细瞧了一阵,便已了解杜秋为人并非那样侍宠轻狂的无知女子。她言语谦和,话中句句透着惶恐。况且她住清秋苑也是李錡一力安排,自己虽身为王妃自然也不能随意染指王爷已安排好的事。眼下她也是王爷心意所在,另择住处也只能是说说而已了。遂才温和微笑道:“杜娘子懂事,能得王爷爱重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王爷只给你侍妾的身份也是情势不得不如此。若是按着侍妾的规制,便只能与其余侍妾混居在北苑。可你不一样,你是王爷亲自安排住在清秋苑,便安心住着吧,不必搬迁那样费事。”
杜秋眉眼间的惶恐更甚,再次跪下道:“王妃良善贤德,可妾身实在惶恐。那清秋苑实在不适宜妾身居住,还望王妃另择居处与妾身。”
王妃这下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扶了杜秋一把才道:“杜娘子如何这样再三请求呢。”想了想又到道:“不若此事交给王爷做主罢。王爷此刻正忙着,等过些时辰在去请吧。”
杜秋这才松了口气。她心下了然,若是此事王爷不在众人面前宣口,那她今后为着这个住处便会有无尽烦恼。
忽然有些想念润州那个简小的院落,没有华丽的殿宇,更无雅致的美景,可就是那样亲切,那样令人念念不忘。
王妃下首端坐的那个女子并未开口说一句话,杜秋都已忘了她的存在,这时却突然道:“王妃贤良,不过此事何须请王爷做主。杜娘子自己不愿居住,王妃便重新替她择定住处岂不省事。为了这等小事请王爷大驾,怕是会扰了王爷办正事呢。”
杜秋蓦然转身看向她。只见她容颜清丽,眉眼间很有大家风范。可说话之时嘴角却是微微的冷然笑意,令人顿时好感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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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30章 秦妃筱莫
王妃也是一愣,随即很快对杜秋道:“这是侧妃秦氏,想必你还未见过。”
秦氏是朝中兵部侍郎秦柏的小妾关氏所出,闺名筱莫。庶出女儿本无甚地位,可她生的美艳,是秦府所有小姐当中最漂亮的一个。秦柏与李錡又是同盟,自然是要联姻作为交换也是牵制对方。
李錡自己年岁不小且已有正妃,若嫁个嫡出女儿做妾室怕是委屈了,这才选了貌美又是庶出的秦筱莫嫁进王府。李錡顾忌着秦柏,便给了秦氏仅次于王妃的侧妃之位。住处也是金雕玉砌,只比起清秋苑还有些差别。李錡事先也嘱咐过王妃,对待秦氏不必太过重视礼仪规矩,只要做事不出格,便也随她去。故而王妃对她颇为纵容,这也让秦氏更加不将府中其余姬妾放在眼里。
再加之有了上次因为求居清秋苑而被李錡呵斥冷落,现在还不甚理她,她便将所有怨气尽数放在杜秋身上。说话自然没有好脸色,王妃却不甚在意,也并不怪罪,只作不觉。
杜秋起先也不知道这一层,听得王妃客气做介绍,便也恭敬屈膝施礼道:“秦妃姐姐安好。”
谁知这秦氏却是愈发轻狂不拘,见杜秋行礼眼皮也不抬一下,只看向王妃悠然一笑,又嘴角斜斜的看向别处,手中轻轻摇着一柄团扇细声细气道:“纵然王妃抬举肯疼一疼妾身,可妾身是知道的。这府中姬妾无数,有个新入府的侍妾也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一个侍妾能得王爷亲口所指居住清秋苑。王爷如此宠爱,人家怎会将咱们这样不得宠的侧妃放在眼里。她这声请安我可消受不起,我可怕再受了王爷训斥呢。”
也的确是个无知轻狂的愚人,明知李錡眼下爱重杜秋,竟还敢如此出言不逊。王妃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冷了脸庞冷声道:“秦妃放肆了。并不见杜娘子有何处得罪于你,你又何苦这样给她脸色瞧。”说着又变了脸色,柔声对还在一旁屈膝面对秦氏的杜秋道:“杜娘子好礼数,快快平身去坐下来吧。荀珍扶好你家娘子。”荀珍忙上前扶了杜秋坐在王妃右侧下首,与秦氏正相对的红木圈椅上。
这时秦氏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她也不顾王妃方才已然语出责备,只冷哼一声起身道:“妾身怎敢当着王妃的面语出不逊,不过是看着王妃素日与妾身亲厚才敢这样说些心里话。王妃若是不爱听,那妾身便也不留着碍眼了,妾身告辞。”说完随意欠了欠身也不行告退之礼便转身要走。
秦氏的身子还未完全转过,只蓦然听得一声呵斥道:“放肆!”这样洪亮威严的声音,在这千尊万贵的王府之中除了他还有谁?杜秋心下一喜,委屈便接踵而至,都要快哭出来了,也只强自镇定,死死忍着泪水。
王妃见了李錡也是欣喜,忙起身上前屈膝请安道:“王爷金安。”杜秋也在王妃身后屈膝下去,只有秦氏,在那一声“放肆”之后便已忙不迭跪了下来,此刻更是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李錡径自走到王妃方才坐着的软座前坐了下来,才一挥手道:“起来,坐下说话。”话中已不见方才的威严怒气。
王妃与杜秋同声道了是,才各自坐下,杜秋还坐在原来的位置,而王妃也已在李錡右侧入座。
李錡并不理会跪在地上的秦氏,而是与王妃小声的笑谈了几句什么,才看向杜秋道:“王妃你已见过了,她温良贤德为人宽和,很受人尊敬,本王也很是爱敬她。你也要克尽你做妾的本分,好好与她相处。”
杜秋忙恭敬起身答:“是。王妃身为王府女主,自然是要备受爱戴尊敬。妾身也很是叹服王妃处事温良,与人为善。”李錡微笑点头,眼中赞许之情毫不掩饰。杜秋这才敢又坐下。
一时间殿中的剑拔弩张似乎烟消云散了,又是这样笑语吟吟的交谈甚欢。只是正跪在地上的秦氏却忽然说话了:“王妃德才兼备,妾身等不敢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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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31章 禁足翠雅
秦氏话音刚落,李錡方才与妻妾笑谈温和微笑的脸就猛然变色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有多恼怒,只是阴郁之中似乎还带着一抹...杀气。杜秋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也只一瞬,那杀气便已转化成寻常之色。李錡冷冷一笑,口中说道:“那你说说,你是怎样对王妃卑谦尊敬的。”
秦氏见李錡语气之中已没有怒气,连忙抬头笑意盈盈道:“回王爷,王妃素日要主持王府一府事宜,自然是日理万机辛苦不已。妾身身为王爷侧妃,自当时时服侍王妃身侧,替王妃分担府中事务。王妃身体康健,便是我们王府上下的福气。”
杜秋暗自捏着一把冷汗,这秦氏也太没眼力见。李錡脸色那样差,她还句句提到要“替王妃分担府中事务”,或许她并无那个意思,说这话也完全是想讨个高兴。可这话听在李錡与王妃耳中恐怕就是一个侧妃之位妄想与王妃至尊争夺王府主事之实权了。
李錡与王妃两人互看了一眼也并未做声。杜秋悄然抬眼看去,却见李錡脸上的郁色更重,就像阴雨前的天色那样暗沉。王妃也是皱着眉头紧抿双唇。看来杜秋并未猜错,李錡夫妇所理解的秦氏话中的意思与她一般无二。
果然,李錡沉声又问道:“那你又如何替王妃分担府中事务呢?”
秦氏也是真蠢,竟然这样不自知。见李錡追问,忙又喜形于色道:“若是王妃觉得府中诸事繁琐,便可交由妾身去做。妾身定不负王爷与王妃所托,替王妃打理好一切府中琐事。王妃便可多多歇息养身,身子自然康健。”
杜秋心下长叹一声,秦氏虽是那样刁钻难相处,可也算是一个心思单纯之人了。若是她有一分心智,必然知道自己现在处境有多危险。只不知李錡会怎样处罚她,不过李錡心善,应是不会重罚。
李錡听完秦氏的话已是怒不可遏了,随手拿起一个放在王妃软座上的软垫对着秦氏就掷了过去。口中怒喝道:“贱妇!平日里你不敬王妃不守规矩,本王都念在你年轻不懂事从未追究过。今日竟如此放肆,敢觊觎王妃之位!本王今日若不处置你岂不是对不住王妃!”说完,略一停顿思索了一瞬,又喊道:“丁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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