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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林苏青先前非常担心这位太子手里尽是文官,因为颍王手里不仅猛将甚多,还有许多足智多谋的幕僚和门客。

    所以万幸,他有吴艺这样忠心耿耿的武将在手。虽然比不得颍王手中的武将众多,但不至于令太子的武装实力相对太弱。

    随即又来一人,看起来是个文官,很重礼数。他一进门便依官职向梁文复吴艺和陈叔华行了礼,看来官衔不比他们三人大。

    不等梁文复和陈叔华故意去点出来人的身份,吴将军却在无意间点破了。

    张大人乃太子詹事府左庶子,怎的比我这个远在府外的还来得晚些。

    可能是武将豁达的性情使然,言语间显得不太客气。

    但看得出来,他们几人相交很是熟悉,即便吴艺出言如此不客气,那位张詹事也未曾有任何怨言,更不曾丝毫忍怒。

    而是赔着笑容深表歉意,道:惭愧惭愧,本官昨夜多饮了几杯,吃酒误事,吃酒误事呀。

    林苏青在心中默默记下,那就是张詹事。从太子帐中诸多的记录里看,那位张詹事是个相当有头脑有谋略之人,非常擅长于细微之处发现蛛丝马迹。

    所以,现在既然是林苏青做了太子,他今后便不打算多用这个张詹事,担心被这个细心的张詹事发现了端倪,把他这个伪太子的身份给揭露开来。

    梁文复与陈叔华捧场,开怀地一笑,将气氛缓和了下来。不过,看起来也似乎是因为他们对吴将军与张詹事之间的斗嘴,早已经习以为常,其实都不甚在意,只是想笑便笑了。

    接着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三两名文官,和一两名武将。

    林苏青在幕后悄悄地对应着来人们的信息,心中暗暗地拿捏着太子手中持有的筹码和分量。

    经过一番盘算下来,他一直高悬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

    太子手中的筹码,十分够用。




第三十七章 线索
    这些靠拢太子的人,皆是颇有身份和多有建树之人。以此可见,他所附身的是位深得人心,十分贤明的太子。

    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偏偏这个时候的太子已经不是太子本尊,而是他这个冒牌货林苏青。

    林苏青很是担心,怕就怕他争不过那颍王,令这位太子前功尽弃。但是他又有些把握,因为他认为自己除了武力方面比较弱势,脑力其实还算不错,权术争斗应该不算太难的事。总之,心里相当矛盾。

    张詹事好奇道:不知太子殿下忽然召集臣等前来,是为何事?

    梁文复有意无意的咳嗽了两声。

    张詹事连忙关怀道:梁大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相当于暗号吧。于是,林苏青这才从内室撩开帘子笑吟吟地走出来,他下意识地想礼貌性的为迟来道个歉,但转念一想,现今于这种身份阶级分明的地方,他贵为太子,道歉实在有违身份。

    便只是简单客气道:各位都到齐了?

    众人双手合抱,皆行时揖之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林苏青摆手免去他们的礼:免礼,都落座吧。

    虽然说是入座,但并没有什么椅子,只是在罗汉榻前面的毡毯上加铺设了几方团蒲垫子,只有他高坐于榻上,其余人皆是席地跪坐。这同他原先世界里的古代很相似,都是这样的待客方式。

    林苏青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此番召集你们,想必各自心中多少有些眉目,也有了一些主意。

    他扫视了一周众人的面色,都很庄肃。

    各位对于颍王中毒一事,都有耳闻了吧。即使众人皆知,只有他不知,但是他不能慌乱。总得装得自己一清二楚,毕竟气势上必须逼真,不可露出马脚。

    怎么说也活了二十余年,且步入了社会许多年头。人生路上遇见过的陷阱诈小人,称不上有一个师一个团那么多,至少也能凑出一个连来。

    吃过了那么些的闷头亏,怎么不得吃一堑长一智,总结出几番经验?论戏耍起心术来,怎么也比与妖魔鬼怪玩儿命容易些吧?

    众人一听太子开门见山如此相问,便立刻就此事议开来,好尽快想出策略。

    林苏青缓住正在热议的门客幕僚们:不慌,先等一等。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下,门外便有侍从跑来,恭敬地立在门口,躬身请示:殿下,圣旨到。

    众人不约而同地齐齐看向林苏青。

    意料之中,他预料到皇帝会下圣旨,而那圣旨的内容所向,便是重中之重。

    他起身示意大家等候,随即独自同小厮赶至正殿前厅。

    远远地便看见,有一位老太监正昂首挺胸的立在那里。老太监的手里只捧了一杆拂尘,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连圣旨都没有,看来要这位公公是要传口谕,那便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

    林苏青心中紧张的情绪舒展了一些,笑道:有劳公公久等了。

    老太子眯着眼睛,只是捧了手打着日常的礼,微笑着回道:太子有礼。

    他现在身有旨意,即代表着皇帝的威严,是不必对任何人行大礼的。

    林苏青掀起衣袍,屈膝跪下,双手摊开举过头顶,庄重的迎接:恭迎圣旨。

    庆幸少时无奈的陪老妈看过一些古代偶像剧,皇家子嗣的这些个派头他多少能学得有模有样。

    老太监身负圣意,很是狐假虎威,睥睨道:陛下颁了一道敕令。

    紧接着清了清嗓子,高声复述道:颍王素来不能饮酒,今令太子不得再同颍王复饮。钦此。

    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苏青高呼领旨后,才提着袍摆起身。

    原来只是下令不能再一起喝酒,并且对于颍王中毒一事只字不提,而仅仅是当作不能饮酒而已。

    不得不说皇帝的这一道令下得甚是明智。

    谁也不偏袒,谁也不处罚,然而颍王的酒量实际如何,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皇帝知道还要下这样的敕令,看来敕令的目的只是为了表明他知道了真相,但是想与他们心照不宣,将这件事化解掉。

    颁布完皇帝敕令的老太监,现下也没有了方才那般趾高气昂的意思,反倒是谄媚地笑道:陛下的旨意,老奴已然传达到了,老奴便回宫去给陛下复命了。

    林苏青眼神示意了一下随身的侍从,侍从连忙取出一锭金元宝双手呈递给老太监。

    顺便问一句公公,颍王的病情如何了?

    这句话林苏青问得十分委婉,但老太监之所以能常年侍奉皇帝左右,并且能直接替皇帝传达口谕,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只是一听便听出了林苏青所问的弦外之意。

    老奴只是去传了相同的一道敕令,传完便告退了。

    老太监的回答甚是高明,只说了自己去传敕令,但对于接旨的颍王,不做半点描述。但实际上,林苏青要问的答案,他却已然回答了。

    不提即是没有异样。或许还能进一步理解为,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老太监打了一眼银子,左右瞻望之下,随即掩着袖子,迅速将银子扫入了袖管内。而后笑道:那老奴便告退了。殿下留步。

    林苏青泰然一笑,言语上送道:公公慢走。

    凡人还是比较好对付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妖怪比较难,妖怪们通常都是要命的。

    不知先前的太子本人,同这位公公的关系如何。不过,眼下在他看来,能直接替皇帝传诵口谕的太监,说不定何时也能为他提前通个信儿,兴许那个信儿就是他准备对策的风口。这层关系还是有必要打点的。

    目送着老太监离开东宫府上,他才折返回书房,将皇帝的这道敕令说给了门客幕僚们听。

    不用他问,大家就自发的开始分析起来。

    如此看来,颍王所中之‘毒’并非上报的那般严重呀。

    消息是颍王府报出来的,他们自己府里的事儿,究竟如何谁又能知晓真情呢?还不是他们想如何报便如何报?

    兴许陛下一早便看出了这是颍王的故意发难

    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又如何会如此轻巧的处理,只是禁止太子殿下与颍王再度喝酒这般简单。

    他们都分析得很对。

    不过,倘若颍王真的是在太子府内中的毒,且真的是由太子投的毒,那么这件事其实就有些可笑了。

    如若真是这样,先不论这一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单就事论事来说,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合情理。

    既然已经决心此时投毒了,为何不直接毒死,还要留着颍王派人找皇帝告状?难不成买到山寨伪劣的假药了?

    就算太子真的愚蠢到了这种地步,那梁文复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啊。所以,太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由此可见,此事的真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颍王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二,投毒者另有其人。

    当时宴席之上究竟什么情况,他无从知悉。假设是颍王自说自话,那么在他看来,颍王玩的这一手,实际上只是小聪明小手段,不具备大智慧,毕竟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劣招。

    倘使是颍王自编自演,他无非是想将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公之于众,想通过太子投毒一事,引导人们认为——太子妒忌他的才干,对他不友好,甚至有敌意。

    可是,闹下这样的一出戏,在皇帝这位老父亲心中,就不会这样简单的想了。毕竟是亲兄弟,颍王栽赃自己的亲哥哥毒害自己,怎样都算不得体面。

    就算并非颍王栽赃,是真的有人投毒,私宴上兄弟三人,不是太子就是平王,说到底还是手足相残的痛心事。想必当前心绪最复杂的,应该是皇帝。

    梁文复沉思道:这件事,兴许不算坏事。至少令陛下对颍王产生了一些意见。

    陛下既然知道了是颍王故意为之,却只是颁布了不得饮酒的敕令。显然,陛下是有意要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是不给谁惩罚,也不替谁澄清。

    父皇在本宫和颍王之间很是挣扎呀。林苏青感慨道,本宫身为太子,被自己的亲弟弟设计蒙冤,纵使父皇想要替本宫澄清,可是也得顾忌颍王手里有兵权呀。边关不是还要他去打仗嘛。

    林苏青突然发表的言论,令众人一惊。林苏青不知他们在惊讶什么,或许是因为从前的太子不曾这样慷慨陈词?

    唯有性情粗犷的吴将军搭话:兴许在陛下看来,这不过是件兄弟不睦的小事罢了。

    林苏青依凭直觉道:并不,或许父皇早已看出来,颍王有夺嫡之意了,因此才会两难定夺。

    众人怔住,唯有梁文复岿然不动,在这只老狐狸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好似是心中有了什么别的猜想或怀疑。林苏青瞥见了,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听他持重道:殿下说得及其在理。颍王手握万千骁勇战将,能征善战屡建奇功。相比励精图治,坐朝理政的太子殿下,百姓更甚拥戴颍王。论说他没有夺嫡之心,才是怪事。

    陈叔华隐晦道:毕竟当今陛下之所以是陛下,与当初颍王的谏言,有很大的关系。

    林苏青心里一惊,不禁下意识联想到——原来如今这个皇位是颍王谏言来的?莫非是让皇帝夺了谁的位置?

    颍王居然如此强势



第三十八章 平王来了
    不过,虽然颍王很强势,但此事恰恰暴露出了一个端倪,那就是皇帝是有些忌惮颍王了。否则以颖王的功绩,就算太子没有投毒,这时候也多少会罚一罚太子。但是皇帝没有,从这个角度来看待此事的话,说明了皇帝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有门客道:老百姓也都在议论,都知道陛下曾经不过是前朝袭封的国公,是颍王谏言陛下起兵造反。老百姓还说,天下能有当朝盛况,全仰仗了颍王当初的远见卓识。

    张詹事有些忿忿不平,道:愚钝的百姓懂个甚的国家大事。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便是贵为一国之根本,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难不成要太子殿下同颍王一样,冒险前去战场冲锋呢?

    另有文官附议:是呀,太子才是国之根本,是国之希冀啊!

    太子殿下坐朝监国,稳定后方,支援前线。若非如此,那颍王如何肆意征战?如何去战出他那番功绩?

    打仗的军饷还不都是老百姓上交的税银,老百姓能交得出税银,还不是因为陛下和太子殿下治国有方?

    林苏青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罢了罢了,老百姓要是能有这样的觉悟,那就不是区区老百姓了。各位不必同老百姓置气。

    他大概听了个明白,这就好比外有颍王平定战事,内有太子理政监国。

    他们二人原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颍王兵权在握,于是心中有了不服气,甚至有想法自己夺嫡当太子,今后当皇帝?

    二太子怎得让他卷进这么复杂的事情理来了?权术争斗,和他修行有什么必然关系?

    他满脑子问题尚没个着落,侍从又来门前禀报:殿下,平王来了。

    平王?

    他想起来先前问来的,宴席当晚除了颍王,便还有个平王在场。于是他连忙用眼神向梁文复和陈叔华求解。

    他二人也是一脸意外,平王这时候来做什么?然而最令他二人担心的是,太子此时的情况,恐怕会被平王察觉。可是平王自幼与太子交好,他特地在皇帝刚下了敕令前来,相比是来予以慰问,思来想去都不得不见。

    梁文复虚拳掩嘴清了清嗓子:咳咳殿下,三皇子平王素来与二皇子颍王不合,想必他是听闻了陛下对颍王中毒一事的处理,特地前来与殿下商议的。便让太子自行拿捏见或不见吧。

    然而林苏青会的却不是这个意,他只当是梁文复考虑道太子失忆,所以在暗中向他介绍平王与太子的关系呢。还心中暗暗赞赏,姜还是老的辣呀,这一句话就把问题给带过了。

    恕不知梁文复其实是为难了。

    叫他进来吧。林苏青刚吩咐完,又连忙反悔,把前脚要走的侍卫叫回来,领他到正堂等候。

    喏。

    不知平王是怎样的为人,也不知以前的太子在商议时会不会连带这平王一起,但现在他是太子,而且他还有许多不知情。他决定还是先不要让他知晓东宫时常与幕僚评议政事为好。且留着梁文复与陈叔华在必要时帮他解围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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