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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真相岂是三言两语仅凭巧舌辩驳出来的?皇帝斜了平王一眼,朕已经下令颍王去查办此事。

    林苏青心惊,皇帝简直是欲盖弥彰!却没料想还有更意外的事。

    来人呐,太子奔波劳累,带太子下去休息。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

    林苏青愣住了,他当然听出来了,皇帝这句话的弦外之意,名义上是叫他去休息,实际上则是软禁。

    这他妈的是为什么?明明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软禁太子?皇帝是故意的吧?

    父皇!平王正要再劝,大殿之中,金柱之上,突然落下两名黑衣侍卫,身手如影子轻盈飘下,正好落在林苏青左右各一。

    原来,皇帝布置了暗卫

    原来,皇帝如此提防太子

    原来,皇帝的疑心如此之重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林苏青心中咆哮,恨不得骂出口来。可他大爷的却不能骂,骂了就要被砍脑袋了。

    于是他只得稳住心中狂奔的愤懑,面上恭敬的领旨:是,父亲。

    他故意呼了一句父亲,而不是父皇,意欲示意皇帝——别忘了,他们是父子,再如何,是有血脉亲情存在的。

    而后他便在两名暗卫的监视下去了一间偏殿。

    他心中无力的叹息道,在真相出来之前,他便只能待在这里,恐怕平王都不一定能见上他。

    何况这桩案子是颍王在负责查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今日若不能平安归去,梁文复和陈叔华他们应该会马上思考对策吧?他如是想着,今下如要查办此案,只要冯挺不反,只要解释清楚运送铠甲的来龙去脉,应当不会出什么纰漏。

    对了!冯挺递的那几封申请铠甲的奏章即可作为证据!

    啊走时怎么就忘了带了!如果带上了,方才就能作为证物出示了!

    后悔,好后悔,肠子都悔痛了,怎么就忘带来。

    然而,这一禁便是数日。

    每日饮食穿用都有专人侍奉,寝宫内任他如何都不会有人来管束,但就是出不得走出此宫。过得简直如同与世隔绝。

    除了能从那些侍从嘴里问出今下是什么时辰,别的问什么都不作答。

    他与副将都被困在了方寸天池这处,不知平王有没有派人去给梁文复送消息,梁文复他们是否已经找出了应对之策。

    焦虑啊,除了焦虑,还是焦虑,焦虑得胡子都长长了。

    就在林苏青焦头烂额之时,远在庆州那边的冯挺处,却生出了变故。

    报!一名身着破旧铠甲的士兵火速登上城门,迈上几百层高阶,穿过层层守城将士,找到了那位身着银盔铁甲之人,此人正是庆州都督冯挺。

    报告都督,有一位自称东宫詹事的人求见。

    冯挺疑惑,就算太子批复了运送铠甲,也不会这么快就到啊?而且还是派的文官前来,难不成是派来慰问将士们?

    不过,既然是太子身边的人,便不必多想,自然是要礼待的,遂道:快去请来!

    虽然差了士兵去请,但冯挺还是亲自去了迎接那位詹事,打眼一瞧:嗨哟!这不是王大人吗!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而那位王大人却愁容满面,哀声哉道:哎哟冯都督诶,我王某人才没有兴致同你别来无恙哦,我欠恙啊,我王某人欠大恙啊!

    冯挺见他一阵呜呼哀哉,一阵捶胸顿足,仿佛有什么呕心之痛的事情。便问他道:王大人有何心事?冯某可能帮上一把?

    那王大人一声沉叹,道:冯大人喂,我王某人实不相瞒啊。我是来投靠你的啊!

    投靠我?冯挺一头雾水,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王大人你身在京中为官,职务又清闲,同时又做了太子殿下的门客,怎的突然来这荒漠困苦之地投靠我呢?

    冯挺琢磨着又道:这不是有清闲不享,偏要来挨刀子吗?




第四十九章 起兵了?
    唉!唉!王大人接连几声长叹后,突然眼眶一红,抹起眼泪来,实不相瞒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被陛下斩了!我们这些

    你说什么?陛下斩了太子?冯挺惊怔。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急促询问道:陛下为什么要斩了太子?

    冯挺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他不敢置信,陛下居然会斩了太子。

    我骗你做什么?王大人老泪纵横,说起来,太子之死,却与你冯都督脱不了干系啊!唉!王大人说着悲不自胜,竟以袖掩面哭了起来。

    冯挺瞠目道:与我有关?

    一想到与自己有关系,冯挺着急得不得了,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连累太子被斩了,如果真的是他做了什么,他宁愿自己被砍了脑袋,也不要太子被斩啊!

    我终日戍守边关,连书信都只是禀报边关境况,太子又怎么会因我被斩?你快说来!太子殿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王大人不住地叹气,沉重道:不瞒冯都督,此事我也觉得其中有蹊跷啊!

    冯挺本身性子就急躁,王大人说话又是十足的磨叽,冯挺架不住他的絮叨,连连催问:事情究竟为何?你快详细说来啊!

    王大人看了看他,又叹了叹气,抹了抹发红的眼角,痛心疾首道:我怀疑是颍王陷害,只是没有料想他竟然行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啊!唉呀!

    冯挺登时就怒了:颍王他干了什么!

    他知道颍王素来有夺嫡之心,若是颍王加害于太子,是极有可能的!

    唉!京中事态多变,颍王对东宫储君之位早就虎视眈眈。所以太子在派人运送一百件甲胄来往庆州时,本来是想顺便同你说明,准备着手提前继位

    提前继位?冯挺更是一怔,甲胄一事我知道,是我向太子殿下请求的,可是太子不曾同我提起过有提前继位的打算。

    我不信!冯挺一把甩开王大人的手,我不信太子会反。

    王大人见他不信,立即道:那为何陛下要斩了太子!

    说着王大人又捶胸顿足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令冯挺心中顿时失了分寸,思来想去,犹豫了许久,才道:你方才说与我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来。冯挺不禁担心,是否是因为自己申请铠甲才连累的太子。

    现在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呢,太子殿下他太子殿下他都已经去了唉!王大人说着又是恸哭起来,可恶可恨的颍王啊!他害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啊!颍王倒是得逞了,今后也要继承皇位了,可是我们的太子殿下没了啊!唉呀!

    王大人哭天抢地:我王某人无用啊,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我王某人想为太子殿下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啊。罢了罢了,还活什么,我没脸活了,我不活了!

    说着王大人就要去翻城墙往下跳,被冯挺一把揪下来,怒斥道:大丈夫怎可如此轻言生死!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冯都督!你莫要拦我了!你就让我去吧!让我去陪太子殿下!

    然而这方,终日被困在宫殿内的林苏青,除了见过送膳的几个太监侍女,就不曾见过其他人影。

    连本书也没有,他只能百无聊的整日躺尸,连外面昼夜都无法区分。他只得从送膳的宫人口里问出时辰,每过完一天他便拔一根头发存在枕头底下。

    这一数,便困了十几日了。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难不成梁文复和陈叔华还没寻到对策?按理说,他批复的冯挺的那几本奏章就足以证明实情了,却怎的一连十几日,都毫无消息。

    他正发愁,这时却来了两名银盔铁甲的带刀侍卫,他顿觉不妙,主动问道:可是父皇查明真相了?

    两名侍卫默不作声,只冲他抱了一礼,便左右将他架起径直往外去。

    这架势,不善!

    你们做什么?放肆!

    他挣扎着一看,这是去往正殿的路,莫非是皇帝宣他了?

    那侍卫这等态度,莫不是冯挺之案出了岔子?不好。

    转眼他便被侍卫带到了皇帝跟前跪着。

    儿臣给父皇请安。

    他面上佯装平常,可实际上心里很慌乱,皇帝突然这么大火气,直接派人将他抓来,必然是颍王办案查出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可怜他没有带出证据,又冲日被困在偏殿,这一出实在是措手不及。

    皇帝却怒目横瞪,呵斥道:孽障!还说你无心谋逆!

    皇帝抬手一挥,随即上前一名侍卫,那侍卫手中捧着一团以黑布包着的东西,走到林苏青跟前时,便将那团东西放下。

    林苏青抬头看了看怒发冲冠的皇帝,又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东西,有一种莫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在冲撞着他的膝盖。

    他咽了咽喉咙,手颤抖着去拆开那黑布上打的活结,摊开布头一看:握草!

    他脱口而出,吓得往后一趔,居然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你说什么?他那一声被皇帝听了去,但皇帝并没有听清是什么意思,随即蹙着眉头直瞪着他。太子比从前能说会道,却不如从前稳重了。

    惊悚之际,林苏青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大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这声音!

    他回头一看,不正是阿德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苏青听到阿德叫他大哥,心中一钝,阿德莫非就是颍王

    那那日在林中,他莫不是早就暴露了嫌疑?难怪他对颍王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果然奸诈狡猾!

    既然当时不戳穿他。莫非,要现在戳穿他?

    大事不妙了

    林苏青心中狂跳不已,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对策。

    只见阿德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走近来。

    大哥,冯挺原本是东宫的宿卫,得你赏识,才被提任为庆州都督。却没想到啊,他都督做久了,竟生出了雄心豹子胆,居然起兵造反。

    阿德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做兄弟的已经帮你解决掉这个祸害了。

    什么?林苏青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那黑布帕上的人头,怒目圆瞪,咬牙切齿,似乎死得格外愤愤不平,那就是冯挺?

    阿德更是上前来,低眸看了林苏青一会儿,而后蹲在林苏青跟前,同他一起看着冯挺的人头,道:可惜了,本也是名骁勇善战的人才。

    林苏青愣住了,不由得喃喃低语:冯挺怎么会反呢

    就算不了解冯挺的具体为人,但从过往书信中可见冯挺对太子忠心耿耿,没有太子的旨意,他怎么可能会反。

    大哥近日都在修养,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能有所不知。阿德倏然抬眸盯着林苏青,道。

    林苏青闻言,亦抬眸盯着阿德,二人目光较衡之间,阿德若有笑意。

    冯挺率兵,将庆州附近的大小城郭悉数攻下,连左武卫将军都死在了他的长枪之下,最后还是不得不由臣弟亲自前去,才得以将叛军尽数剿伐。

    阿德说尽数二字之时,刻意放缓了语速,有刻意警醒只意,也多有戏谑之意。

    语罢,阿德站起身来,俯视着林苏青,感慨道:谁也不曾料想,冯挺,区区一个守城的都督,居然能与我泱泱大军抗衡半月之久。着实不简单啊。

    此话意有所指,指的便是林苏青,阿德是在引导听者去揣测是冯挺的军队是为了造反而精心训练过!

    果然,皇帝的怒火更盛。

    混账!逆子!他一把掷出金樽酒盏,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林苏青的头上,逆子!

    林苏青顿时眼冒金星,瞬时就感觉头上有汩汩的鲜血流淌下来。

    大哥!平王惊呼。

    皇帝自己也愣住了,他的手从掷出金樽酒杯后,就迟迟僵着没有收回,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失控失手,而感到了后悔。

    顷刻,林苏青的脸就被鲜血染满,连视物都有些模糊发红。他在心中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要冷静,林苏青,你要冷静,这其中定然有蹊跷,定然有

    蹊跷是蹊跷是蹊跷是

    脑子突然灵光一现,令他茅塞顿开。

    他顾不上去擦拭流淌下来的血液,当即叩首,高呼:父皇!儿臣有冤!

    皇帝疾言厉色,斥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第五十章 针尖对麦芒
    父皇!事有蹊跷,儿臣真的有冤!

    林苏青用力叩头,头上的伤情更严重了,脑子登时黑了一下,他紧闭双眼摆了摆头努力恢复着清醒。

    父皇,倘若冯挺真的是因为儿臣才起兵造反,那么,自儿臣离开东宫来到这方寸天池,已有近半月未归,更无亲笔书信与东宫任何人往来。他们必然会以为儿臣出了事,与此同时,儿臣因为运送盔甲一事被父皇您召走的消息,应当早就传到庆州为冯挺所知。

    突然眼前一黑,他强打起精神继续道:试问,如此境况之下,冯挺还敢造反吗?他若造反,不就坐实了儿臣蓄意谋反的罪名吗?

    如您认为,冯挺是儿臣的党羽的话,那么,无论儿臣是否真的有造反之心,为了保证儿臣的安危,他冯挺便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起兵!

    林苏青确信道:可是,最不该起兵的他,却起兵了!父皇,这其中定有蹊跷!

    头上淌下来的鲜血染红了衣襟,亦染红了地上砖面。

    苦肉计唱到这个份上,林苏青见老皇帝依然毫不心疼,他只得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伏首又是一磕,声音闷响,仿佛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他眼前更是直接黑了许久,整个人险些晕了过去,他凭借剧烈的疼痛感,保持着一丝清醒。

    父皇,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策反了冯挺。绝不是儿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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