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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子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九思
我住在顶楼,下趟楼还要换衣服,十分不方便。我们学校为了挽救食堂糟糕的伙食问题,想出了个直接有效的办法——不允许外校的人来送餐,不允许学校周边开小吃。
没有办法,学生闹了好几次罢餐都没效果。苦逼的学生只得不断的往肚子里倒高油高脂高热量的三高食品,在食堂吃了一段时间的饭,我的血糖血脂就一路飙升。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指标明显靠拢局级干部。
曹子夜为了迁就我,每天都找曹家的保姆送餐。为了低调起见,他都会取完给我送来。我懒得动弹,从美周那拿来十几米长的绳子,拴在澡筐上放下去。等曹子夜放好饭,在一点点拉上来。
宿管因为这件事儿跟我吵过好多次,我懒得理她,吵完该干嘛干嘛。
我早上爱睡懒觉,有课也从来都不去。睡到中午等着曹子夜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等到下午就撒丫子跑出去找美周和杜健生他们玩。每天周而复始,快乐的很无趣。
学校的学生会每周都会来检查卫生,我一般也都不会理会。以前学生会的人开门看一眼也不说什么,就走了。可不知道宿管是用了什么好处,总之是把学生会的女生收买了。
那被收买的大嘴女生似乎是学生会生活部的管事,反正就是一脸很厉害的样子,站在我床下叨逼叨逼的教育,我不起床誓不还的劲头。
我前一天晚上跟美周在网吧跳了一晚上的炫舞,实在是困的没力气搭理她。本打算放任大嘴说乐呵就走,谁知道她还没完了。大嘴把我桌子上的杯子重重一砸,说:“这床位怎么这么乱!检查宿舍的时候睡觉?还有没有点纪律了?”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瞬间就暴走了:“宿舍你住我住啊!我他妈的花钱,我乐意怎么放怎么放!你管的着吗?”
大嘴被我骂的有些懵,可能她喜欢了一路前呼后拥的生活。没有对她的权威表现出顶礼膜拜的尊敬,这显然让她很不高兴。她用手指着我:“给我记下她的床位学号!通报!”
“有点事儿就通报?”我冷笑着说:“通报是你妈啊?天天提!”
“你你你!”她被我气的话都说不全:“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反问她:“你想我怎么说话?你看不下去,你收拾啊!我就这么说话,你管的着吗?宿舍是什么知道吗?是睡觉的地方!我乐意什么时候睡觉还得打报告啊!你被学校体制压**了吧?到哪都**!”
“我们,”大嘴的话明显就跟不上我的思维:“我们是大学生,我们应该……”
“应该咋的?”我一脸的戾气,弯着腰站在床上大骂:“大学生他妈的就要听你的啊?猪鼻子插大葱,你算哪根葱啊!我乐意干啥干啥,老娘我花的钱,我愿意这么住,谁他妈的也管不着!”
这只是一个微小的插曲,但大学是一个流言比流产还快的地方。我的话瞬间传遍了整个学校,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道理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管理员为此更加的憎恨我,她现在连延迟断电都已经收买不了学生了。因为大家都不肯受体制的压迫,觉得她做的是应该的。
我还是过我的日子,但是却遭到了管理员更猛烈的报复。
某天我在寝室睡的酣畅时,管理员竟然拿钥匙开门让修理工来修电灯。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男人说话,等到修理工爬梯子上来看到我的同时,他傻了我也傻了。我似乎危机的时刻从来都是手比脑子快,一脚踹过去,结果修理工的梯子摔倒摔断了手骨。
曹子夜知道这件事后,找人辞退了宿管。我也终于忍痛割爱,从离曹子夜较近的宿舍搬出来住。
而现在我跟曹子夜好了,我也不想回宿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古都是这么个理儿。放着我的大一居不住跑去住宿舍,那我真是傻到家了。
我嘿嘿笑着跟曹子夜说:“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其实我特怕曹子夜拒绝我,所以只能拿出很调侃的语气问他。
曹子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不行。”
我实在是很心疼他在那8平米的砖块里折腾,再说,就算没有糟糕的住宿环境,医学院的宿舍里还都是一群变态。不仅是变态,而且,还都是一帮高智商的变态。在宿舍的饮水机里投个毒啦,分个尸肢个解啥的,骇人听闻的事情偶有发生。
曹子夜本身就不喜欢说话,要是被他们带坏了尸解了,那还得了?
看我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曹子夜脸上的线条柔和一些:“下学期吧!下学期,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我奇怪了:“为什么一定要下学期?”
曹子夜的笑稍纵即逝:“但是也有条件的,这学期的科目,你要自己考通过。”
“喂!”我捶了他胸口一下:“你跟我住一起,似乎是我吃亏吧?你搬来,吃老娘的,住老娘的,你还好意思有条件?”
曹子夜思索了一下,缓慢的说:“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拿什么抵偿一下?比如,色相?。”
“你那小三角眼还好意思说用色相抵偿?”我嗤之以鼻又颇为中肯的说:“但是,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虽然提议被搁置了,但是我却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我以后的生活。
曹子夜毕业肯定是要当医生的,美周也要去她继父的公司上班,而杜健生会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想必也不会太差。
那我呢?我又能干点啥?
我虽然依旧不去上课,却很认真的每天去图书馆看书。哪怕只是坐在里面看小说,我都觉得很充实。
看着埋头复习、玩手机、谈恋爱的那些人,我只是感到深深的困惑和迷茫。他们要去哪,以后要干什么,他们自己清楚吗?
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走什么样的路。知道什么是自己重要的,不为别人重要的东西所影响,这些,他们都清楚吗?
反正,我是不清楚的。
我呆愣的时候,身边的椅子被拉开,我看了一眼旁边坐下的杜健生,小声打招呼:“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自从他那天晚上给我发了那条没头没脑的短信,似乎就真没在见过他。杜健生应该是刚洗完澡,但是天太热,须后水的味道还没挥发净,他的后背就已经阴了一层的薄汗。
杜健生穿着紫绿相间的宽条立领短袖,下面是一条驼色的布裤子。我无意的扫了一眼,他没有扎腰带。
“好久不见啊,”杜健生语焉不详的说:“我们这样跟歌词里像不?”
我低头看书,小声回他:“像什么?陈奕迅的歌,好久不见吗?”
杜健生双手合十抵在唇上,表情十分虔诚的着看书架:“不像吗?一般男女好久不见以后,不都矫情一下?”
“可得了吧,”我换了本杂志:“几年前听周杰伦的现在都跑来听陈奕迅了,屁大的孩子,有几个十年好久不见,又是有几个能读懂林夕的啊!”
“这么说,”杜健生的话题转换的太快:“你是跟曹子夜在一起了?”
“恩。”
“就算头破血流也不怕?”
我嗤笑:“我本来就是一个月流七天血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别人头破血流也不怕?”
“……”
我也没看他,继续看我的书。我实在是没什么太想跟他说的,他那条短信,我怎么回应都不好。就算他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我们不是情人,也没必要玩那情深。
杜健生也不说话,坐在那边看书架。我看书也看的心不在焉,不断的翻看手机等曹子夜下课给我来电话。
图书馆静的让人耳膜发痒,我翻书的手越来越重。我们两个不说话,我还听不习惯。虽然我不断提醒自己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却还是觉得尴尬。
肃静让人觉得心脏跳的发缓,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他这样。
“那个……”
“我说……”
他低头的时候我正好抬头,话还没说完,我们两个就很俗套的撞了下唇,时间巧合的简直就他妈的是心有灵犀。





凉生子夜后 044 锦时
杜健生的肤色要比曹子夜暗些,唇色也不像曹子夜那么红嫩。但是他比曹子夜注重保养,凑过去的时候,隐藏在古龙水里是他脸上乳液混杂的味道。
唇碰到一起,我们两个都愣了。杜健生跟我对着眼睛,我们一起眨巴眨巴眼,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流淌全身。
我猛的往后退,肋骨撞在桌子上,桌子被我推动,桌角摩擦地砖的声音极为刺耳。
捂住撞疼的肋骨,我十分歉意的对着不满的同学抬手示意一下。整个身子因为疼痛扭曲的厉害,连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滑稽。
我都做好杜健生笑我的准备了,可他却一脸呆傻的坐在我身边,一句话都没说。
图书管理员走过来,皱眉说道:“这两位同学,你们要是谈情打闹请你们去校园里,这儿是图书馆,麻烦你考虑一下其他同学。”
我实在是抱歉,将书放回原来的地方就打算走。可杜健生,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不走啊?”我想他不走正好:“那我先走了。”
我刚走过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掌心很烫,脸也有些不自然的发红。
杜健生低声说:“你等会,你先别走,帮我挡一下。”
挡一下?
我略微侧身,瞬间,我的脸也红了。
桌子下面,杜健生的两腿中间已经鼓的老高。他裤子裆部的位置是系扣的,其中有一颗甚至都被顶开了,里面深灰色的内裤若隐若现。
我擦擦鼻子,似乎是流水了。
他被我的动作逗笑:“喜欢吗?”
我指指墙上:“空调打的有点凉。”
杜健生哈哈一笑,他被震惊的小伙伴也慢慢回去了。我有些别扭的为他挡住众人的视线,让他把裤子扣好。
可还没等他扣好呢,图书管理员又嚎叫着赶来了。
我能说我们学校图书馆的书架都是反光的吗?我能说从图书管理员的角度看我就是像被杜健生拉着手安抚他的小伙伴吗?
“这回他妈的完蛋了。”我愁苦的宛如个**青年:“这要是被通报了实在是太难为人了,不仅难为我,还难为写通报词的同学。这得词汇量多丰富的人才能写出来啊……”
“你真他妈的啰嗦啊!”
杜健生在图书管理员往回返的时候,起身拉着我就跑!
他的动作过于突然迅猛,我脚一歪,伤了脚踝。我算发现,脚踝这个部位实在是敏感的要命。自从跟曹子夜春游伤过一次,它总是习惯性的崴脚。
杜健生看我一瘸一拐的,满脸怒其不争的,抱着我撒腿就跑。
图书是精神的食粮,图书馆就是精神的大食堂。杜健生腿脚麻利,抱着我在精神的食堂里一顿乱串发着神经。
图书馆的书架高大,书摆放的也很密。杜健生跑的比较有技巧,来回晃了几圈,就把管理员甩丢了。
他抱着我靠在书架上,我越过他的肩头扒拉着图书往后看。杜健生又露出他习惯性的嘲讽:“别看了,她那个身高,你是看不到的。”
我轻笑了一下,说:“你放我下来吧,我们从左面的门出去。”
杜健生皱眉:“你能走吗?”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似乎还真挺疼的。
“还是放我下来吧。”看杜健生恨不得把我摔死在地上,我赶紧解释说:“你得把裤子系上啊……”
杜健生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窘的。
我单腿跳着靠在书架上,看着杜健生小心的转身去系扣子。他的样子,好像我怎么着了他似的,我十分不屑的说:“你怎么也有羞耻心了啊?就你的尺寸,我要是想知道的话,去翻翻学校论坛就清楚了。”
杜健生突然翻身挡着我,两手将我困在书架里,恶狠狠的小声说:“你就这么想知道?”
哎,男人就是这样,一涉及到某方面的尺寸问题,就会变的十分的敏感和冲动。连一向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杜健生,也是这个样子。
以前我是真跟他开玩笑开惯了,结果现在说话嘴也经常没把门的。说完以后我有点后悔,毕竟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被人误会了总归不好。
我清下嗓子,还没等说话,杜健生毫无预兆的伸手划了下我的脸蛋,慢吞吞的声音里带着挖苦:“我们新凉,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容易害羞了?”
他的话让我脸开始发烫,周围的肃静和图书管理员踢踏的脚步声催的我心跳加快、呼吸紧张。他身上的古龙水,更是让我觉得压抑。杜健生触碰过的地方似乎再次有电流划过,麻酥微痒。
就像,刚才跟他唇瓣相处时的感觉一样。
我跟杜健生以前熟到程度?虽然不像他和张蕊那般,知深知长的关系,但是肌肤上的触碰还是有的。
可是今天的感觉却不一样,而且是很不一样。
那不受预期的触吻,那略微报复反击的触碰,都让我有些茫然。
没有**的,比唇齿摩擦还让人动情。没有预兆,却更加的搅乱人心。
我脑子突然变的,有些乱。
“走吧,”杜健生小声叫我,他若无其事的伸手到我腿弯处:“不然要被抓了。_
就在他要抱我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一丝紧张,很奇怪的紧张。
我有些畏缩的单腿往后跳,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因为重心不稳。我身体完全失衡,重重的跌在书架上!
杜健生被我吓了一跳,他本打算来抓我,可我手臂上热的发潮。他指甲一滑,手臂都掉皮了也没被他抓住。
学校虽然年年收钱,可是公共基础设施却并不怎么牢靠。我撞在书架上,书架被我砸倒,书架砸到书架,书架被书架砸倒,被砸倒的书架再次被书架砸倒……
这是个很可怕的骨牌效应。
图书馆里瞬间吵闹起来,女生尖叫,桌椅相碰,桌脚摩擦地面,书本哗哗掉在地上,书架被砸倒的巨响……直到电脑被砸碎,电流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啦声,这一切才戛然而止。
然后,图书馆又恢复到刚才的安静。只是相比较起来,这安静有些诡异。
杜健生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弯腰抱起来,再一次撒腿就跑。
我终于明白杜健生为什么每次甩女朋友都甩的很彻底了,八成是因为一般人追不上他。
直到跑出来好远,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惴惴不安的问:“这得赔不少钱吧?我们回去吧,就这么跑了实在是太不好了。”
杜健生摇摇头,态度顽固的说:“没关系,钱可以给,但是留在那种场景下简直是太丢脸。”
“丢什么脸?”我嚷嚷着:“你放我下来,这样让人看到才丢脸呢!再说,你不热我还热呢!”
杜健生这次没说什么,慢慢的将我放下来,他很疑惑的说:“曹子夜是怎么忍受你的?你就算是自己不主动找状况,状况也会上赶着来找你。曹子夜那面瘫脸,是不是因为给你收拾了太多烂摊子累的?”
我惆怅着说:“是呗,所以咱俩就不适合。我爱惹麻烦,你害怕丢脸。要是跟我在一起,以后估计你脸都能丢到前门大街去了。”
杜健生突然干笑了一声:“这钱你打算怎么还?”
“取钱交到教务处,争取组织宽大处理呗。”一想到花这么多的钱赔,我内心异常的愁苦。
杜健生虚扶着我往前走:“要去提款机吗?还是让曹子夜来接你?”
我想了一下:“还是让他来接我吧。”
杜健生的唇角又浮现出嘲讽的笑:“怎么谈了恋爱的姑娘都会变的这么柔弱?去取个钱还要找男朋友?”
“我要去银行补卡,”我有些好笑的说:“像我这种乍富的穷人,有了钱一般都会存在银行里,然后把银行卡烧掉。”
杜健生很虚心的请教:“为什么要把烧掉?”
“你怎么这么笨?怕钱丢呗!烧掉以后就没人知道你有卡,也没人知道你有钱。用大钱的时候,去银行补卡就好了嘛。只要你不死,这钱你怎么都丢不了。”
这一次杜健生很难得的没有笑我。
他不笑,我自己反倒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你送我到那面坐下就好了。”我指指大树下面的长椅:“我坐那等曹子夜下课。”
“要不送你去医务室吧?”杜健生皱眉:“脚踝的伤处理不好,以后会留下毛病的。”
我一想,要是曹子夜见到了可能更担心。反正我坐在这也没什么事,点点头,就让杜健生送我过校医室去了。
校医室打针的和处理外伤的比较多,外伤我能理解,现在夏天穿的都比较薄,稍微冲撞一下就容易伤到。可是打针的怎么会这么多?现在又不是流感的高发季节。
我将疑惑说给杜健生,他并不太刚兴趣的回我:“快到七夕的时候,开房和打胎的比较多。她们基本都是来打消炎针的。”
“你怎么知道?”
“听以前的女人说的。”他似乎不想多提。
我想了想:“今年七夕不是八月六号?这不还有一个多月呢?”
“什么日子不重要,反正大家能把除了清明以外的所有节日都过成情人节。”杜健生略微讽刺的笑我:“你马上就会体会到了。”
“其实清明也是可以当情人节过的,反正清明和七夕都是烧钱和送花嘛。”
“……”
我看了眼等着候诊的人,烦躁的说:“你先扶我去厕所,估计还要好一会儿。”
杜健生在裤子上擦擦手,扶着我往厕所走。刚才情绪太激动没觉得,现在来了校医室,觉得脚更疼了。
我低头看了一样,肿的还真挺厉害。
杜健生只能送我到厕所门口,我在厕所门外等着,他在走廊靠着。
厕所里的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阵窸窸窣窣,却没有水声。我稍微在下面瞥了一眼,难道说在换衣服?
杜健生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好?”
“你等会!”我比他更不耐烦:“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里面的人动作加快了,又是一阵哗哗的纸袋声。一冲水,里面的女人推门出来了。
她看着我,似乎并没觉得太惊讶。
我笑着打招呼,学着杜健生嘲讽的样子:“嫂子好啊!”
宗慧的脸上的表情气的都扭在一起了。




凉生子夜后 045 扶伤
“衣服穿着还好吧?”我笑:“那就送给你好了,留着慢慢穿。”
宗慧谨慎的看了眼门口靠墙而立的杜健生,他正盯着禁止吸烟的牌子,手有些不甘心的摸摸裤兜里的烟盒。他没有注意我们,也没对宗慧的露面表示太大的热情。
“你不用跟我假惺惺的,”宗慧的声音在厕所里面显的有些空,回音都快盖住她的话了:“你家牛逼我惹不起,这回算是我认栽了……可是我也要告诉你,我妈教我的东西,叫做来日方长。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有变数的,前一秒是你的,下一秒没准就是别人的了。人走上坡路的事情千万别得意,免得下坡的时候摔跟头。”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活的好辛苦,常年还要考虑自己摔跟头。随便吧,衣服你留着,反正曹子夜的分手补偿也就只有这个了。可以了,你出来吧,在聊一会儿,我要尿裤子了。”
宗慧从台阶上下来,我关上厕所门前笑盈盈的对着她比划了个中指。
我胡乱的抽打着空气,厕所狭小的隔间里都是宗慧身上dior真我前香馥郁的味道。想想也真他妈的好笑,一个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连脸都是假的女人还好意思喜欢用真我?
可转念一想,我又释然了。真我是99年出厂的,到现在已经12年之久,用了也能算是缅怀过去了。
我脱裤子上厕所,更加的释然。
宗慧和杜健生在走廊低低的说话,大概就是一些场面的寒暄。杜健生的声音还是那样懒洋洋的,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嘲讽和轻蔑。
我一点点的站起来提裤子,却突然看到纸篓有一个用纸袋缠了好几圈的塑料棒。
是验孕棒。
校医院的厕所有验孕棒并不是让人太惊讶的事儿,而让我意外的是缠着验孕棒的纸袋是lv的,看大小应该是用来装饰品和钱包的。这完全就是正品纸袋,非那些盲目追求奢侈品而淘来的高仿a货。纸袋缠的很胡乱,应该是丢的人比较匆忙担心让人看到。
除了宗慧的,我想不到其他人。
我用纸巾垫着手将验孕棒拨开,上面是异常清晰的两道杠。
宗慧已经走了,杜健生在外面嚷嚷:“你掉里吧?用不用我去捞你?”
我没理他,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差点掉厕所里。
曹子夜课间休息,那面吵吵嚷嚷的。他现在习惯已经好很多,我在他手机上设置了提醒。到点会有提示,让他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之类的。
他听我这面声音很静,问:“还在图书馆?”
“我又闯祸了,”我冲水一点点的往外走,从厕所出来,杜健生过来搀我,我说:“哥,我把图书馆砸了。”
曹子夜没说话,估计他没想明白图书馆都是书的地方能怎么被砸。我一耷拉嘴,赖赖唧唧的说:“我把书架撞倒,结果它们都倒了。电脑也被砸坏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我跟杜健生走到外面大厅,正好身边经过一个白大褂说要去库房取一种药。电话那面的曹子夜听到,急了:“你砸着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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