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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属下参见公子。”
“起。”莫谦然点头,“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回禀公子,是九方国传来消息……”黑衣人慢吞吞的说。
一听到“九方”两字,莫谦然的眉梢立即跳了跳,“什么消息?”
“是……”黑衣踌躇了一会,纠结的张嘴:“是青莲夫人……哦不!是沐挽云……”
莫谦然的脸黑了黑,咬牙道:“说重点!”
“是、是……”黑衣人连连点头:“风厉已经找到姑娘了,可是姑娘身边有高人,风厉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贸然近身……”
“高人?”莫谦然挑眉:“什么高人?”





挽云兮 第六章 千里系我心 <下>
黑衣人的头低得更低了些,弱弱道:“是、是轩辕翎云……”说完后他很自觉地闭上眼,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来临。
极门现在上下皆知,轩辕翎云夺了门主的狴犴令。夺了也就算了,强者英雄之间本就该争夺不断……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拐骗了门主心爱的夫人!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连他们这些手下知道了都气得够呛,更何况是门主本人呢?
缩着脖子等了半天,头顶上却始终没有动静。黑衣人跪得膝盖都疼了,微微抬起身子,斜着眼睛偷瞄门主……
莫谦然一脸漠然的靠在椅子上,烛光明灭里,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恰好斑驳了深如墨潭的眼。他右手支颊,左手则轻轻拭着椅子的扶手,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一段长长的回忆里流连忘返,又像是在用手描绘着一副美好的画卷,那般不舍与怀念……
见门主如此神情,黑衣人心中不禁一凛。透过外重重雨幕,他仿佛看见了数月前那对白衣男女比肩携手,相视一笑里,写满了对彼此的柔情。
女人最是情人啊……黑衣人暗暗唏嘘,前一阵还好好的,怎么青莲夫人一枝红杏说出墙就出墙,这叫门主的面子往哪搁啊?
真不明白门主在想什么,为了此等情女子,竟然不管不顾地遣散了身边最为信任的隐卫们。派了两队找寻左使倒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为何剩下的十队全部都负责寻找青莲夫人啊!?一比五的规模啊!有这么偏心的人吗?
黑衣人内心在咆哮,面上却平静淡然,低头专心致志地掐着手指走神。
一向对自家左使敬爱有加的极左部人员们,对门主的决定心里都有些愤愤不平:难道从小陪伴门主一起长大、一路立下数赫赫功劳的若琴左使,在门主心中连一个红杏出墙的女子都比不上?
奈门主的话才是金科玉律,他们除了遵照执行下去,也别他法。
若琴左使失踪已近两月了,直至今日,他们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反倒是才失踪一月的青莲夫人,行踪首先浮出了水面。
“……公子?”
腿都跪麻了,莫谦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黑衣人奈,只得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
莫谦然一震,仿佛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涣散的目光霍地变得锐利。他直直望着膝下黑人男子,思忖了半刻,才道:“传信于风厉,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先好好地跟着她,待本王手头事务处理完后,自会去九方找他会合。”
“公子!”黑衣人不敢置信地抬头,瞪着面具下一双虎眼连连摇头:“请三思啊公子!您刚在朝堂站稳脚跟,再加之极门内患事件才平息不久,若是此时脱身离去,只怕他人会乘虚而入,动摇您的根基之本啊!”
莫谦然有些困顿的合上眼,伸手挥了挥:“本王自有分寸,你且先去传令。”
“可是,公子……”黑衣人仍不死心,门主一直是他极度膜拜的强者,他不愿心目中的英雄为了一个女子而误入歧途。
“不必再多说!”莫谦然一拍扶手倏地站起,心情本就有些抑郁,此时还连番被手下置喙,暴怒的他险些将桌上的书籍全数扫到黑衣人的身上!可当莫谦然对上黑衣人满是忠诚忧虑的眼眸时,他一愣,口气还是软了下去:“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下去。”
黑衣人想了想,不甘地低下了头:“……是。”
“等等。”
黑衣人满怀希望的抬头,难道门主改变心意了?
莫谦然扭头望向外,“她……还好吗?”
心当即沉了沉,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摇头。
“不太好。”
霍然回首,莫谦然声音中带了一丝急切:“什么叫不太好?”
“姑娘身上背着杀人放火数条罪行,现在被关押在汝城监牢里,案子已经开审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汝城官府也一直在拖着。”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莫谦然真的有些怒了:“哪来的杀人放火?她是那样的人吗?风厉呢?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难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风厉传口信时说,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那汝城县令本就不是什么好官,见到黄金银票时眼都直了……只是此事在汝城当地影响极大,民怨很深,再加上九方国当朝丞相孙家老宅就在汝城,相当于朝廷的眼睛,这县令再贪婪也万万不敢私下帮忙。”
黑衣人嘴上叹气,心里却得瑟:不帮忙才好呢,这么个妖女子就该关牢里,省得再出来魅惑门主……
火焰烧得劈啪作响,墙上印着一站一跪两个身影,随着火光跳跃而微微摇曳。
久久的沉默后,莫谦然忽然开口道:“先叫风厉稳住形势,用重金保汝城县令不逼以重刑,再想办法造伪证,嫁祸他人。”
顿了顿,扭头又补充一句:“最好嫁祸给轩辕翎云。”
虽然心知不太可能,但是想着轩辕翎云竟然没死,还偏偏出现在云儿身边,莫谦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黑衣人伏着身子答:“是。”
正当他准备起身时,莫谦然忽然眸光一闪,沉声喝道:“谁?”
黑衣人一震,难道有人偷听?为何他没有察觉?
书房外有人身子一僵,尔后幽幽叹了口气,门而入,浓郁的浮香立即飘满书房。
一轻衣女子盈立桌前,看也不看黑衣人,只冲莫谦然微施一礼,柔声道:“妾身拜见王爷……王爷这么晚了还不就寝,妾身有些担心,本想着劝劝王爷,谁料来的不是时候,还请王爷莫怪。”
她说话极有分寸,堂而皇之地拿莫谦然做借口,将偷听一事一笔带过,只说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不否认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轻描淡写地仿佛也没把这当做大事。如此一来,莫谦然若是还想追究,反倒显得他疑心过重,有些蛮不讲理了。
莫谦然自然明白她的话中玄机,冷哼道:“侧王妃半夜三更的还挂念着本王,真是贤良淑德,不愧是父皇亲笔御书赐字的淑文王妃。”
只着单衣的陈文瀚听见“侧王妃”三字,忽然颤了颤,随即马上镇定下来,一双含情丹凤眼缓缓抬起,笑道:“这还要多谢王爷为了臣妾特意进宫面圣,求得一纸灿金婚书。”
“特意”两字咬得极重,明明心怀不满,却笑得比柔媚。
虽早知莫谦然心中有人,但陈文瀚从未在意过。三妻四妾于人中之龙,本就天经地义。何况情爱未必就一定长久,唯一长久的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当她将轩辕国万里疆土摆在莫谦然眼前时,满心以为他选择的必定是皇权,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给摆了一道。
沐挽云的离奇出走,疑除去了陈文瀚的心头大石。晋王安然下葬后,莫谦然也很自觉的进宫面圣,替她求得王妃之位。陛下听闻她出身书香世家,从小饱读圣贤书,很是满意,当场欢欢喜喜地赐了字,封做淑文王妃,一时整个贤王府都喜气洋洋的。
到了正式出嫁那天,当司仪当着满朝文武宣读册封文典时,陈文瀚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璎珞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王爷的正王妃之位空悬时,人们都习惯称呼王爷的侧王妃为王妃。只有待到正王妃正式进府后,所有人才会跟着改口。
那日陛下亲笔御书,只是父子间意思意思罢了,并不是什么很正式的事,于是陛下也没太在意,随了以往的习惯,顺手就写下“淑文王妃”四字。
陈文瀚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许诺自己正王妃之位了,但是到头来册封文典里却写得轻轻楚楚,“淑文侧王妃”五个烫金大字,不是想赖就能赖得掉的!
陈文瀚咬牙切齿。只怕莫谦然从一开始求得就是侧王妃之位!他求皇上赐字,也是算准了皇上必不会写“侧王妃”三字。回头将御书交予她时,也并不做任何解释,换得她满心欢喜,却不知自己始终被瞒在鼓里。
到了大婚之日,当她跪在金銮大殿上,听到“侧王妃”时愕然抬首,却恰好撞上一旁温文尔雅笑看自己的翩翩贤王,当下心中一凛。就在那一瞬,在他幽深的眸光中,陈文瀚读懂了事情的真相:
他不愿放弃轩辕万里疆土,也不愿将正王妃之位赐予她。于是他宁可卑鄙耻地偷梁换柱,冒天下之大不韪,于朝堂之前金銮大殿之上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偷天换日”!
他想将自己捆在他的身边,因为他始终是觊觎着整个天下,陈文瀚心知。
可他还想将正王妃之位留给沐挽云,留给他心中那个唯一的女子。论她在,抑或不在他的身边……
大婚当夜,当两人分被而眠时,一直强忍着的陈文瀚终于泪如雨下。
她恨,她痛。被利用的耻辱,以及……一颗日益蠢动的心。
莫谦然,我不急。若是你想坐拥轩辕,总有一天你不得不给我正妻之位。
只是到了那时,我想要的若不只这些,你,也能一并给我吗?




挽云兮 第七章 坦诚相对 <上>
“三童毁尸纵火”案在汝城掀起了一阵极大的波澜。
三个孩子被杀于家中,尸身惨遭毁容不说,凶犯还企图通过纵火掩饰死亡真相。据说犯案之人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容貌奇丑的年轻女子,其残忍和狡猾程度简直为人所不齿。
此案是汝城近十年来最恶劣的一桩刑事案件,案发第二天即传遍了整个汝阳城。上至九方国丞相老父,下至卖菜贫农,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丧心病狂的沐挽云,末了还得摇头感叹:可怜的柳沁儿啊,一个姑娘家辛辛苦苦照顾的三个养子,忽然之间说没就没了!这换了谁都接受不了啊……
汝城县衙这边则受到了不少压力。因为证据不足,凶犯又不肯认罪,县令不得不亲自掳起袖子,关起门前前后后审了几次,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一方面沐挽云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方面百姓民怨颇深,数双眼睛都盯着呢!被夹在中间的县令简直是如坐针扎,整日整日的休息不好,滚圆的身材十天掉了十几斤肉。
同样清减了的,还有翎云。
孩子们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平日里柳姑娘与乡亲父老们关系不错,自发来送葬的人也不少。
下葬当日,翎云在墓前坐了整整一夜。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表面上并看不出有多大的伤痛,可是他看向墓碑时的淡淡眼神,那只写在风中言的苦楚,论谁看了,心里都酸酸的不是滋味。
下葬后第二日,当晨曦刚刚越过东边山头,粼粼阳光渡上翎云身周时,他霍然睁眼,眸中黯淡息数褪去,唯炬炬目光鹰般锐利。
默然起身,夜里山中寒,他的衣衫也被露珠沾湿,看上去有些像泪渍。返身最后看了孩子们一眼,翎云闭上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转眼,已是案发后第十天了,也是挽云被关进监牢的第十天。
瑟缩在墙角,身上味道都有些馊了的挽云,抱着膝盖还在发呆。
监牢生活很清苦,每天只有两餐,而且固定是中午白馒头和清水,晚上白米粥,永远五分饱的量。还好她是个小姑娘,若她是大老爷们,铁定饿死在牢里。
监役长是个很自负的人,眼睛鼻孔恨不得都长在头顶,看他们这些犯人从来只用四十五度斜下方位。而且他心里扭曲,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的哭声,论是犯人家属的还是犯人的,只要有得听,他眼中就能立即迸发出极其兴奋的诡异光彩,跟中了彩票似的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
监役长在监牢里已经“呼风唤雨”了近十五个年头,可以直白点说,这么多年来他最不喜欢的一个犯人,就是沐挽云。
这个长相可怖的鬼丫头是重邢犯,监役长也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罪,总之上头交代下来的话是:看好了!任何差错都不能出。还特别交代了,不能私自动刑。
监役长只得连连点头应下,心中想着哪有重刑犯不动用私刑的理?只怕是这丫头家里有几个臭钱,家人花重金打点想让她少吃几分苦头罢了。
对这样的犯人,监役长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处理”办法。不能动刑是?好,我就饿你的饭!你既然家里有钱,自然是在金窝银窝里娇着惯大,哪里会受得了餐风露宿的监牢生活?
他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从不在明处克扣有钱人的牢饭,而是在分餐时先扣下一半,再趁他们吃饭时,偷偷装作“特殊照顾”的样子,给犯人稍稍再添点。这样不仅能听到他们饿的鬼哭狼嚎的哭泣声,还能同时得到他们的由衷感谢,这样的日子简直太舒坦了!
当接手挽云时,监役长也曾尝试过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前五天,每天都只给她一半的牢饭,还给过两次“特殊照顾”。可这死丫头从没未抱怨过一句,你给多少她就吃多少,哪怕分量越来越少她也从不多问,更别说想从她嘴里听到痛苦的哀嚎了。
监役长还以为她就是个小鸡的饭量,论如何都是饿不到的,气得正牙痒痒呢。第五天他亲自发牢饭,恰好目睹了挽云刚站起身子想要来接饭,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的场景,监役长才恍悟——原来这死丫头不是不饿,是一直忍着!
这一发现的直接后果就是监役长当场色变,立即决定改变战术。你很能忍是?行!我来个狠招,看你能忍多久!
第八天夜,历经县令三次提审的挽云,在四个监役的严密看守下,摇晃着身子走回自己的牢房。
挽云的精神状态有点恍惚,她一边回想案发当日的细节,一边数着自己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当确定是第十二天时,挽云有些不敢置信,居然有十二天没有洗澡了!当即沮丧地垂下头,皱着鼻子默默心想,难怪所有人都避着她走,感情是自己身上味道太重了。
其实监役们避开她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比挽云身上散发的味道还要难以忍受的原因。虽然他们心里很清楚,却彼此都不敢抱怨一句。因为若是这个秘密被泄露了出去,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挽云的步子有些虚,蹭了好半天才走回监牢。其中一位监役拿出腰间钥匙开地下监牢的大门,才刚拉开一道弧,挽云就瞄到监役长搓着手在监牢大厅里走来走去,看着有些急切的模样。
听到门锁开的声响,监役长眼中精光一闪,赶忙咧着嘴迎上前,“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有位公子来看你了!”
挽云很不适应地躲过他谄媚的目光,也不多问,歪过身子在监牢大厅里找寻林云的身影。
她认识的贵公子印象里只有两位,一位是林云,而另外一位绝对不可能于此时出现在此地。
扫了一圈,却没看到他标志性的淡蓝衣衫,挽云转头,“你说的人呢?在哪啊?”
监役长立即殷勤的领路,边指边开玩笑道:“姑娘好福气,这位公子对姑娘可疼惜了,一来就要求要进你单独的牢房,想必是想了解你在牢房里的状况……”
疼惜?挽云笑着摇头,这监役长还真夸张,居然连疼惜这么肉麻兮兮的词都用上了。林云又不是莫谦然,若是他会疼惜自己,那估计冰雕都能复活了……
想着想着,已到了拐角处自己的牢房。木栏牢门此时大开着,一个淡蓝身影坐在角落里挽云常坐的那块草垛上,一双熟悉的琉璃棕眸在黑暗处熠熠,仿佛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翎云盘膝而坐,抬眼打量着牢门外铁撩加身的挽云,目光淡淡眼神却很认真,默默地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意识到他这是在观察自己,挽云的脸立即羞得通红,飞快地转过身去,又是拢乱发又是整衣裳的……毕竟是十二天没洗澡的人了,挣扎半天果后,挽云奈地又转回了身子,讪讪地笑着打招呼:“林云,好久不见啊。”
看他们情绪都很正常,监役长很有眼见地使了个眼色,只留下一人隔着远远地看守,另外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翎云目光仍旧落在挽云身上,见她僵着身子不愿进牢房,还以为她对牢房有抵触情绪,于是很体贴的起身往她的方向行去。
“停!”挽云慌了,竖掌就做了个“stop”的动作。
林云再往前走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馊味了!若是让这样一个宛如天神的男人闻到自己身上有味道,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杀了她!
看出挽云眼里的慌张,翎云一顿,停在了那里。
“你、你这几天还好吗?”挽云心虚地往后蹭了两步,有些不敢看他。
“你瘦了。”翎云一贯的简明扼要。
挽云心里想着废话,谁进牢房不得瘦啊?尔后转念一想,不对啊!我问的是他还好吗,他怎么答我瘦了?
她那边还没转得过弯来,翎云又淡淡道:“铁撩重不重?”
铁撩?挽云愕然张大嘴,低头看看袖子下自己隐藏得很好的铁撩,又抬头看看目光明亮的翎云,突然觉得自己想在这样一个精明的人面前掩藏任何事情都是徒劳。
“其实没看出来,只是你刚进监牢时,隐隐听到了声音,之后没有了。”翎云的眸子里蕴着一抹不快。
“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的。”察觉到身周气温开始下降,挽云赶忙跟他解释:“这铁撩瞧着有些恐怖,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
“我不喜欢你的隐忍。”
翎云利落地切断了挽云的未说出口的话,他双手拢在袖中,目光深幽的看着她。
我喜欢你的倔强,却讨厌你的隐忍。前者能让你所顾忌地去做任何事,后者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整日为你担心受怕。
“风挽云,什么时候,你我才能坦诚相对?”




挽云兮 第七章 坦诚相对 <中>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挽云干脆沉默。说实话,在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很难放下心防,将自己的一切坦诚展示于他人。饶是对莫谦然,她也做不到。
翎云静静的等待她的回答,眸光从明亮如星,一点点变得黯然。又等了半刻,挽云还是不回答,他起身,飘然走出牢房,在经过挽云身侧时,淡淡留下句:“两天后公审。”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啊,走,走得越快越好……挽云吸吸鼻子,拖沓着步子爬回自己的“狗窝”。她失魂落魄坐在墙角的草垛上,背倚着砖墙。水蓝袖杉斜斜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双紧缩的铁撩,在淡清的月光下闪着寒光。
手腕之上,一双嫩白的手已冻得紫黑,铁撩外一圈融融的橘色真气,薄雾般氤氲不散。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手铐?挽云将头抵在墙上,深深浅浅的喘息。
不仅材质极寒,而且一戴上它,自身的真气就开始不断流失,像是一点点抽去她的血液一般,将她的真气缓缓汲取。
不能让林云看见,不能。
戴了整整三日,自己的真气已散得差不多了,若是被他看见,一定会不惜一切地帮她取下。到时受到这幅铁撩伤害的,就不只是她一人了。
孩子们的死,她有不可卸的责任,她希望林云能狠狠责骂自己一顿,但是她更希望林云能替孩子们找出真凶。
所以,他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而且,她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两日后便是公审,还有两日,沐挽云,你一定要撑着点……
两日后,天气晴朗,秋高气爽。
今日“三童毁尸纵火”第一次公审,消息一传开,汝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你我挤的,都往城北的县衙里涌。
“明镜高悬”匾额下,汝城县令正襟危坐,持惊堂木的手有些微微的颤。
县衙外围被乡亲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丞相老父手拄拐杖站在第一排,白眉下一双精厉的目光死死锁在堂中正跪的人犯身上,大有恨不得上前一拐杖戳死她的冲动。
而站在老人身边的一位看似普通的男子,则两眼炯炯有神,看着县令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来人正是风厉,取了面具的风厉。若他没记错,自从自己十八岁跟了主子后,取下面具这种事好像还是头一回……
县令一眼便认出风厉正是那日塞给自己一大叠银票的家伙,立即心虚地调开眼,抓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挽云心不甘情不愿地跪着,仰头冷笑:“大人,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三遍了,我再回答最后一次,我有何罪?”
此话一出,四周立即嘘声一片。这是什么态度?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对县令说话!
“肃静肃静!”县令赶忙摸起惊堂木又是一个重拍落下,“本官断案自有公正,不得喧哗!”
百姓们有些悻悻,都乖乖闭了嘴,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传被害柳氏上堂。”
县令一声令下,柳儿抱着莺儿姗姗而来,跪在挽云身旁,端端正正的伏了伏身子。
“民女柳沁儿,拜见县令大人。”
“柳沁儿,你可认识你身旁的那个人?”
柳儿扭头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挽云,点头道:“认识,这位姑娘是家兄的客人,案发前几日曾在民女家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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