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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这些翎云都知道,可是他的手却没有停,只是固执地摸过每一寸玄铁凹槽、连接处,细细密密地寻找所有打开铁撩的可能。不余时,寒光刀刃上深深浅浅的都是他的血液,因为长期练武留下的厚实手茧也被划开,留下一道道细且深的创口。纯白真气渐渐从他的指尖被剥离,一点点融进铁撩外圈橘色的真气里,淡成美丽柔和的金黄色。
嗅到了若有若的血腥味,挽云的心狠狠一抽!长睫微颤几下后,她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忍着点。”翎云双手握住两刃接连处最薄弱的那个点,开始发力。
“为什么?”挽云的手法抑制地开始颤抖。
他的神情如此专注,仿佛那些纵横的血痕根本不是划在他的指尖一般。
“为什么帮我?”她抖着声音,不休不止的问道。
“不是不相信我吗?为什么还要帮我!”
最后一声是吼出来的,带着先前憋着的委屈和泪水,一同肆惮忌地吼了出来。
伴着吼声的,还要清脆的一声“锵”。
那样干净利落清脆的声音,令挽云感觉像是听到心中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忽然砸落,浑身变得轻飘飘的,再也没有多余的负担。
铁撩断,刀刃毁,应声落地。
下一瞬,一双血痕纵横的手不容置疑地握上她冻得紫青的手,在那样滚烫灼热的掌心里,挽云的意识渐渐剥离了她的身体,好像置身于飘忽的云端,看什么都是朦胧的白。
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好像什么事都需再多管一般……
晃了晃身子,挽云双脚一软,声倒下。
翎云眼疾手快,长臂一捞,那飘零如风中落叶的水蓝身影已轻轻落入了他的怀中。
他回首看了赵老板一眼,然后收目,抱着挽云转身离去。
有些事,不当场解决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再追究。今日之债,以后十倍百倍,也会要你们还回来!
踩着轻飘的步子,淡蓝身影飘摇而去,留满公堂的人们瞠目对望,却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止。
他最后那一眼写在眸中的凛冽杀气,隔着数丈远,让在场每一个人从骨髓里刺出彻骨寒意。
待反应过来,公堂之上早已没有他们的身影。
一片肃静中,风厉摸摸鼻子蹭蹭手臂,乘人不备刺溜一下跟了出去。
先前据理力争占尽了上风的赵老板,被翎云那一眼吓得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怏怏地耷拉着脑袋,谁也不理,捡起那玄铁弯刀的碎片就想离去。
才走几步,风声里隐约有簌簌的声响,他惊觉地抬首张望,却忽然浑身一僵。
刺入脖颈的毒针闪着寒光,烈酒上头般的晕眩感,让赵老板错着步子狠狠跌倒在地。
主子,您……
人群之中一位青衣女子妖冶一笑,目光悠悠地扫过公堂一角,柳儿被她盯得一个激灵,立马抱着莺儿怯怯地冲她点头。
明白了,主子,我会想办法跟在他身边的……
言七七似笑非笑的冲她眨了眨眼,又转头瞄了眼倒在地上头吐白沫的赵老板,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扭着柳腰,娉婷离去。
何须失意?今后的好戏,还多着呢。
外雨声簌簌淅淅,翎云坐在床榻上,手上细密的血口都已止住。他身体倾斜,一双手轻柔地将挽云被冻伤的手包在掌心中。
纯白的真气包裹着两人的手,三月春阳般的融融暖意,从他的指尖渐渐渗进她的掌心,一点一点慢慢的将紫黑祛除。
冰柱般冷冽的寒意渐渐褪去,床上昏厥中的挽云挣了挣,随后缓缓张开了眼。
“为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交叠的双手,出乎意外的没有拼死挣脱。
“我说过。”翎云淡淡道:“我相信你。”
被陷害杀人的那夜,当众人皆指她为凶犯时,唯有他道:“我想听你亲口说。”
监牢再见时,面对她的隐忍不语,他目光深幽,“风挽云,什么时候,你我才能坦诚相对?”
其实诺言早已许下,只是挽云惘然不觉。
只要你开口,我便信你。
“林云……”后知后觉的感动让挽云的鼻子又开始泛酸,扭头低低道:“对不起。”
“人和人之间,戒备疏离常有,但信任坦诚甚少。与其固执地坚守心防,不妨尝试着学会信任。”翎云琉璃棕眸里覆着一层淡淡的柔和,“正如今日,你认定不会有人相信你,从而选择缄口不言,其实只会让误会更深。”
挽云的脸半埋在被子里,瞪着清澈的眸子若有所思,看模样是在自我反省。
翎云又道:“小风,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对。”
“恩。”挽云点头。
沉默两秒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歪头再想想,忽然见了鬼似地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你刚才叫我什么?”





挽云兮 第九章 亡命天涯 <上>
翎云抬手握住她的手指,极具技巧的轻轻拢进自己的掌心,一边继续为她暖手,一边轻飘飘的道:“若不习惯,我还是叫你风姑娘。”
“小沐!”
挽云倏地一下坐起身子,异常认真地再次重申:“小沐,你可以叫我小沐。”
不知为何,她居然很期待从他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小名。
小沐?翎云挑眉,不解地看着她。
挽云点头,“我的家人和好朋友都这么叫我,你若是不介意,就叫我小沐。”
小沐?小沐……
好温暖的一个名字,像极了她笑起来时的模样,灿若朝晖,沐如春阳。
他浅浅而笑,不再拒绝,“小沐,明日启程,我们去天州。”
“诶?”
刚才还笑得傻兮兮的,这下脸立马垮了下来,挽云一个劲的摇头:“案子还没破呢!怎么能说走就走了?”
她的反对在翎云的意料之中,可他也不急,只是包着她的手,跟她细细分析其中利弊。
“今日之后,你的嫌疑更难洗脱。再者案情也不是几日就能水落石出的,唯有在暗中细细调查,才能找到真正的凶犯,此事急不得。”
起先以为凶犯的目标是针对他,因为从下手,才迁怒到他身边的亲人。之后他试图跳脱出个人情感,只是作壁上观,才渐渐了悟凶犯举棋步步都是冲着挽云,虽然出的并不是死招绝手,但意图却是想磨灭掉她的韧性,让她失去周围人对她的信任。
而这一点,翎云坚决不允许。
挽云最特别的,并不是她出尘脱俗的美貌,而是她坚毅强韧的个性,在任何逆境都不愿服输的倔强。他绝不能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改变她的鲜明,他希望她永远都是屋顶那夜的风挽云,傲然睥睨天下群雄的风挽云……
外数十丈外,长得歪歪扭扭的大树冠丛里隐约有个人影。风厉叼着笔杆捧着信纸,吹着冷风淋着寒雨,一脸的阴悴。
他伸长了脖子,煞有其事的竖起手掌在耳侧,想努力想听清楚屋内那两人究竟在说什么。奈离得太远,想再近一点又怕引起两个人精的注意,最后只得叹气作罢。
哎,该怎么写?
风厉瞅瞅屋内床榻边四手相握的两人,想起自家王爷日日郁郁寡欢,心里越发愤愤不平!只觉胸中有万言,可一拿起笔,却又发觉处下手……
难不成让他写这两人你侬我侬眉来眼去床榻边双手相握卿卿我我?那王爷看了得有多难过啊……
纠结了半天,风厉心一横牙一咬——写不出来他干脆画!
拿定主意后,风厉下笔如神,操着笔杆东一下西一下,不余时,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床榻缠绵”图横空出世了!
他抖着手欣赏了半响,小心翼翼的将信纸装进竹筒,招了招手,一个黑影立即出现在他身侧。
“把这个交给王爷,转告王爷我会好好跟着夫人,切勿担心。”
“是。”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竹筒,闪身离去。
黑云卷卷压下,狂风大作里天地一片昏暗。
倾雨淅淅沥沥,打湿了谁的眼,淋湿了谁的心?
大逃亡生涯正式开始。
即轰动汝城的杀童毁尸案后,死者家属携凶犯出逃事件则引来了更汹涌的一波狂潮。九方朝廷闻讯,立即遣派画师前往汝城,根据多人描述画下两人画像,并迅速张布全国,宣称捉拿两人者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九方国百姓现在对一脸疮疤的女子过敏,走路都恨不得用两眼珠横扫整条街。
而传言中“凶残比咆哮公堂不说,最后竟还拐走俊男放弃亲情一同出逃”的风云人物沐挽云,此时正一颠一颠地坐在马背上,牵着缰绳两眼望天,充耳不闻身后事。
“翎云大哥,我还是下来,我……”
“放松一点,握紧缰绳,不会摔的。”清清淡淡的男声很是好听。
“不、不……”怯怯的女声婉转,还带着限娇柔,光闻声就可以想象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模样,“还是翎云大哥骑,我抱着莺儿走在你们后面就是。”
两人前方白马悠悠,马上挽云亦悠悠,只是白瞎了那么有气质的背影。
挽云翻着白眼不断腹诽,出逃就出逃,可是为毛让柳儿也跟了来?
那日公审之后,挽云便自问再也法与柳儿共处。暂且不提她究竟与孩子们的死有关联,光凭她在孩子们死后还有嚼他们舌根这点,挽云就定然不会原谅她!
虽然柳儿事后百般向自己讨好卖乖,可挽云每每见了她还是冷着个脸,摆明了态度不愿与她多说一句。柳儿屡屡碰壁却也不气馁,总是表情柔美的朝她微笑,那笑容,真是堪比一朵巨型食人花吐着芬芳诱惑着人们不断靠近,笑得挽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干脆眼不见为净,策马行走在前,让他们二人卿卿我我在后。
此时阳光正好,绿野遍踪风光限。翎云一手抱着莺儿,一手握着柳儿身下黑马的绳缰,目光时不时落在前方那个悠然的背影上,嘴角笑意淡淡。
“翎云大哥。”
柳儿扭头定定地看着他,身体随着黑马的步调起伏着,“你……是不是喜欢挽云姑娘?”
这一路上因为她加入的缘故,挽云总是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走在最前面开路。翎云虽没有出言阻止,可柳儿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若即若离地飘往挽云的方向。
翎云一愣,笑意隐去。片刻之后,他冷冷开口:“没有。”
她是莫谦然的夫人,是莫谦然心心念念的女人,他不能,也不应该有任何逾越的念头。
“是吗?”柳儿释然一笑,并未察觉到他的改变,嘴里小声嘀咕着:“那就好。”
莺儿懵然不知两人间的谈话,转着咕噜噜的大眼睛,瞅瞅一脸漠然冷清的翎云,忽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向前方开心的咯咯笑着。
走在最前头的挽云早一步发现异常,她翻身下马,蹲在一团身体呈“大”字型横在路中央,且面部朝下仿佛是以从天砸落的华丽方式着地的人身边。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伸指戳了戳。
“仁兄,没事?”
“救……命……”
男子身型魁梧,大掌长腿宽肩窄腰,身材倒是可圈可点。他的脸埋在土里,好像浑身动不得一般,哼哼唧唧地发出求救声。
这么诡异?不会有诈?
挽云真的是被前一阵子的阴谋诡计整怕了,现在凡事都是三思而后行。她围着那人转了半圈,又蹲身到另一边,伸指再戳戳:“嘿,仁兄,你怎么了?”
那人身体僵直,听了挽云的话,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隔了有十几秒,才一顿一顿清晰地道:“三、两。”
“哈?”挽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想了想,嘴角抽搐着问:“你的名字叫三两?”
他爹娘是不是想钱想疯了?给儿子取名竟叫三两!
“咳咳咳……”那人似乎被呛了一口土,咳嗽了几声才恨恨地道:“救我……给你……三两……银子……”




挽云兮 第九章 亡命天涯 <中>
挽云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他若是说“救我,给你银子”就算了,居然还精确到了三两!这人究竟得有多抠门啊?
不过这么一闹,挽云对他的戒备倒少了几分,也没再犹豫,扯着他的手臂将他翻了过来。
“是你?”
指着那人的鼻尖,挽云不由惊讶瞪眼。
翎云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挽云身后,双手拢于袖中下望。那男子闭着眼,一身浅纹棕衣满是泥污,眉宇开阔鼻梁高挺,黝黑的肤色衬得他五官越发气宇轩昂。
“带我……去天州……”男子深深皱着眉,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坚持着哑声吐出最后三个字:“给……十两……”
说完就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敢情去天州比你的命还要贵三倍呢?”回过神来的挽云有些哭笑不得,俯身简单查看了一番,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外伤,之所以晕倒估计是因为赶路太累了的缘故。
“你个倒霉孩子……”挽云半是语半是同情,拖着他的手臂拽了拽,觉得想要拖起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是很有难度的,于是回头向翎云求救:“林云,搭个手,帮我把他丢上马背。”
翎云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问:“你要带他去天州?”
天州乃九方都城,地处九方国西北部,距离此处大约还有一个月的行程。因为被通缉的缘故,他们近日走的都是山间林道,尽量避免因为穿城过巷而暴露行踪。
带着柳儿和莺儿上路,已是不得已放慢了脚程。如今若是再带着个身份不明的人上路,先不说他是否图谋不轨,至少他缘故地晕倒在此处,就说明他也遭遇了某种麻烦,带着麻烦上路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挽云不是不明白他的顾虑,但仍固执己见地坚持:“这个人我认识,不是坏人,你放心。”
她撒了谎。其实他们之间只有过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认识不认识,挽云甚至并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好人……之所以不惜撒谎也要带上他,是因为,她隐约能从他身上找到种模糊而熟悉的感觉。
第一次相见时,他气宇轩昂镇定自若的模样,就让挽云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只因那日诸事烦扰,她并未多想。如今再见,只觉得亲切更甚,特别是他高挺的鼻梁黝黑的肤色,挽云越看他越觉得熟悉,却又说不清怎么个熟悉法。
——财倾天下、富有一国的顶级商贾,亦是“夜夜欢”的老板,沈天浩。
翎云未动,看着晕厥在地的沈天浩,眉宇间带着思虑。
“翎云大哥……”
柳儿俯身在马背上,抱着莺儿,满面都是少女柔情:“这人瞧着怪可怜的,丢在半路上也不合适,干脆我们就带上他。”
让你丫装柔弱!让你丫装好人!
挽云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回头怒喷。可又实在不想再面对柳儿虚伪的姿态,只得强压了怒气装作没听到,挽着袖子亲自上阵。
求人不如求己,你不帮忙自己动手就是。
“好。”
翎云这回倒答得干脆,他本就一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淡蓝衣衫一晃,沈天浩已伏在了挽云的白马背上。
“翎云大哥好功夫!”
柳儿柔柔地笑着,低头朝襁褓中兴奋得依依呀呀的莺儿道:“瞧见没?以后莺儿长大后也要向翎云大哥一样学一身好本事,千万别像柳儿姐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像你已足矣。”翎云牵过柳儿座下黑马缰绳,琉璃眸子淡淡暖意,万分难得的接话道:“女孩子,乖巧点挺好。”
虽然不算什么夸赞的话,但是从历来淡漠的翎云嘴里说出来,意义大不相同。柳儿一听立马涨红了脸,颔首怯怯道:“翎云大哥真是的……”
蹭蹭蹭蹭蹭!
挽云怒火一路飙升直接烧到了顶点!
靠!什么意思啊?我说要救你不救,她说要救你连眼睛都不眨就说好!
还有刚才那番对话算什么?搞得好像在讨论孩子长大以后要像爸爸还是妈妈似的!暧昧给谁看啊!
靠!
愤恨地踢飞了脚下一个石子,挽云冷着脸牵过白马缰绳,气鼓鼓地扯着它踩着大步飞快的走。
她这一暴走,惨的可是马背之上的沈天浩,昏迷中还被颠得七荤八素,时不时地痛苦闷哼。小白马则显得有些辜,不知道平日里好脾气的主人突然间生哪门子的气。
同为女人,柳儿怎么会读不懂挽云的心思,心里免不得洋洋得意,明知故问地朝翎云道:“挽云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柳儿哪里惹她生气了?”
翎云不语,只是牵着缰绳跟着挽云身后,清风拂起的黑发如绸,他的目光飘忽淡然,琉璃眸子里印着的全是挽云的背影。
此刻心事,唯有尘封心底。
赶了一天路,此时夜已深。
今日运气不错,竟然在路旁发现了一座破旧的王母庙,几人也不必像往常一样露宿田间山林里,好歹也能像模像样的睡一觉了。
柳儿暇抱怨连日来的辛苦,困顿不已地搂着莺儿背倚干草垛,很快进入了睡梦中。
柴木参差不齐地叠成一小堆,火焰燃烧的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往日捡柴生火都是翎云来做,可今日生火的竟是挽云。
她一直走在最前面,王母庙也是她最先发现。进庙探过地形后,挽云也不跟身后那两人打招呼,径直走到小白马身边,拎起马背上昏迷的沈天浩便用一个公主抱将他横扛进庙内。
发怒的女人潜能是限的,何况堂堂三姝之挽云?
柳儿瞠目结舌地看着身高不过一米六的挽云面表情地拎起一米八几的魁梧男子,二话不说直接横抱进庙门,轻松得像是抱小孩子似的,立即吓得她唇都白了。
翎云却是若有所思,他看挽云自从进庙后一直不苟言笑,忙进忙出不停歇的照顾沈天浩,拾柴生火找水烤野果烤生菜,件件都做得干净漂亮。回想起第一日他们开始逃亡时什么都还不会做的她,翎云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这样一个傲绝群雄的女子,从来都是万人敬仰的星辰。她很强大,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
忙活了不知道有多久,挽云里里外外全部安顿好了,才就着外月色盘膝坐下。
一白一黑两匹马牢牢地栓在门外,堆成小山般的草料摆在它们面前,两匹马儿欢快地打着响鼻,吃得不亦乐乎。
庙内火光耀动下,沉着黑夜的静谧。柳儿和莺儿早已入睡,沈天浩气质很狂野睡姿很销魂地打着呼噜,翎云则盘膝而坐,长长的睫毛覆下,遮挡住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琉璃眼眸,吐纳呼吸间浅而均匀,应该也是睡着了。
挽云这才放心,闭目间气沉丹田开始运气。
经历玄铁弯刀一事后,她十几年的真气几乎耗尽,武功大不如前。这些事她并没有告诉林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挽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奇特,骨骼体质都是极佳,若是按照风挽云曾经的记忆,自己再加紧时间一步步重新练习,假以时日必能够恢复往日熊熊真气。
更何况近日她夜夜巩固心法,觉得体内真气恢复的速度简直快到匪夷所思,连挽云自己都怀疑,若以这样不正常的速度增长下去,是不是不出一月她就能恢复原状了。
月色清亮盈盈而下,她面色宁静,日渐消瘦下去的双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体内真气运行整整三周天后,筋疲力尽的挽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忽然歪着身子倒在了身后的干草垛上。
她太累了,日日赶路,夜夜练功,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哎……”
谁人一声悠悠叹息,写进静谧的夜,探入紧闭的心。
翎云睁开眼,琉璃眸子里带着淡淡心疼。他一拂袖已声落于挽云身侧,淡蓝衣袖下纤长手指探出,轻轻扣上挽云的腕。
须臾,纯白真气氤氲指尖,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体内输入挽云体内。




挽云兮 第九章 亡命天涯 <下>
昏迷的挽云浑身一颤,腕间肤色被翎云的纯白真气环绕,月光洌冽下莹润似玉,只是眉角不知为何蹙得更深了几分。
轻缓闭眼,翎云定了定神,努力抑制住挽云体内翻腾不稳的真气,再用自己的真气细细包裹维护……不过转瞬,他的脸色由不正常的潮红,渐渐转为略带青色的白,一张薄唇紧抿,光洁额角上渗出薄薄水光。
夜风渐起,两人丝绸般的发迎风飘起,于忽明忽灭的明火跃动中纠缠不休。
细细碎碎的摩挲声响里,平摊在翎云膝头的小手忽然微颤,下一秒,竟势若闪电般霍然反扣上翎云的脉门!
翎云一震,立即睁眼,指尖真气来不及收回,便被硬生生地钳住手腕动不得。
“晕倒”在干草垛上的挽云唰地一下直起身子,嘴角弧度似笑非笑,手下反扣的两指略微使力,以四两拨千斤地气力死死扣住他的脉门。
天地之大,任你于何处仰头,赏的从来都是同一道清辉。
贤王府邸内,新晋淑文侧王妃的海棠阁里一片漆黑。
没有点油灯,没有点燃烛,在众人眼中“新婚燕尔伉俪情深”的女主角独坐屋内一隅,撑开木抬头望月。
除了海棠阁外围还挂着层层叠叠象征喜庆的红绸,海棠阁内的布景早已被贤王下令撤了个精光。
大婚之后,贤王除了经常宿在书房,其余的时间基本流连在海棠阁,对府中早已过门的另两位侧王妃怜惜甚少,几乎从未再踏入过她们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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