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此事在府外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羡慕这个嫁入王府一朝得盛宠的平民女子。可又有几人知,这层“伉俪情深”的虚伪表象下,是他们至今都未行过夫妻之礼的残酷现实……
一阵短促的叩门声打断了怅然沉思的文瀚,只听门外丫鬟低低禀道:“淑文王妃,晚膳已备好。”
“王爷可到了?”
“回淑文王妃,王爷仍在书房,今晚不会用膳。”丫鬟老老实实回答道。
“王爷今夜不用膳?”文瀚放下手中把玩的木梳,有些诧异。嫁入王府之来,她还从未见过贤王拒膳,难道他今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没有胃口?
今早下朝回府时,贤王还很正常,之后一直呆在府中,也并未听说有人来府中与他叙事,那么王爷断然不可能是因为朝堂政事而烦恼。
那么剩下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沐挽云。
贤王派出大量隐卫前往九方国寻找挽云,这些事情虽然贤王从不曾和她提过半句,但是心细如丝的文瀚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有时眼角余光瞟见有带面具的黑影闪入贤王的书房,她也权当自己是哑巴,心里清楚,嘴上绝不多问罢了。
“我今日也没有胃口,叫两位姐姐不必等了。”文瀚起身,对镜整了整金蚕银丝外裳,又抬手拢拢发髻,随意地吩咐道。
“是。”丫鬟乖巧应下,转身离去。
抚上镜子里那个容貌端庄清丽的自己,文瀚愁思缕缕。
去看看他?
既然已嫁他为侧王妃,论他们之间是否真情实意,都注定了两人要羁绊终生。更何况她的复国大业还掌握在他的手里,她怎么能对他视若未见呢?
不,不要去。
你不是个摇尾乞怜的女子,你是轩辕国尊贵的皇族血脉!难道你真的宁可不要自尊,一而再再而三伏底姿态,只为求得他的怜惜?
踌躇许久,最终只得奈摇首。
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只是简单的放心不下。
还是去看看他。
贤王的书房位于府邸山茶阁,依山傍水书卷味正浓。
此时书房内凌乱不堪,书籍奏折东一本西一摞都堆在地上,桌上歪歪扭扭地摆着一堆酒壶,酒渍洒得随处都是。
深深醉意,使得莫谦然一双幽暗眼眸越发蛊惑人心,酡红双颊携着冷冽而邪肆的笑意,发冠不知何时已散开,只是胡乱地披散着,却又平添了几分慵懒与魅惑。
他仰头还在喝,因为灌得太快,酒液顺着他的唇角一路流到衣衫,肩膀胸襟都湿透了,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喝,一壶接一壶的喝,仿佛喝道天荒地老,才能忘却所有的不堪与痛苦。
莫谦然边喝,边扯出嘲讽般的冷笑。
云儿,云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酒精烧得他眼都红了,却还不停手,拂袖再次拿起一壶酒,不管不顾地拼命往嘴里灌。
好狠心,你好狠心。
当发觉酒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液后,莫谦然冷冷笑了一声,霍然站起,举袖用尽全身气力将手中酒壶狠狠砸下!
“哐蹚”一声碎裂声中,他晃了晃,失去重心般往后一仰,颓然倒坐在木椅上。
“为什么?”他喃喃低语,两眼涣散神。
“我哪里比不上他?你为何要如此……为何!”
一拳猛然砸向桌子,莫谦然声嘶力竭地吼出心底疑问,甩袖一把将桌上成堆的酒壶息数扫下地!
在一片碎裂声中,他好像忽然听到了自己五脏六腑裂开的声音,眼前走马观花似的晕眩,只觉得像是到了虚化的世界,什么都是轻飘飘的……
听着屋内狂躁的怒吼,即便隔着门也能闻到一股难闻的酒臭,文瀚知道,贤王醉了。
那个一举一投永远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此时醉得一塌糊涂,却只因为另外一个女子。
耳边一声又一声的“为什么如此对我?”,声声诉情,声声怨恨,听得文瀚竟开始浑身颤抖。
这一刻,所有答案都已明了。
呵呵,莫谦然,我居然爱上了你。
在知道你究竟有多么深爱她的同时,在自己心碎欲裂的痛楚里,我终于恍悟,原来我爱你……
屋内之人孤寂措地站着,屋外之人犹豫辗转地立着。一张木门,隔着两颗碎裂的心。
很久很久之后,文瀚缓缓闭上眼,努力微笑。
她脱下淡金色的外裳,里面是一身雪白中衣。纤手抚上发髻,抽出插在发中那支缀有明晃红宝石的金钗,任自己一头发丝瀑布般泻下。
文瀚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却没有任何犹豫。她固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姿态娴雅,举手投足间透着皇族不容质疑的高贵。
待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她最后一遍认真审视自己。
一袭白衣飘然脱俗,没有任何头饰,只是简单披在腰间的长发……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沐挽云,除了那张疤痕遍布的脸。
若不是莫谦然醉得厉害,她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是你逼我的。
站在书房门前,文瀚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猛然踹开书房的门,再不犹豫,踱进步子进入书房。
她悠悠而行,脑中努力搜索着沐挽云奇特的语言和怪异的姿势,最后走至书房中央处站定。
双手抱臂,文瀚咧嘴一笑,对桌边那个浑身僵硬的白衣少年道:“亲,半夜三更鬼哭狼嚎可是很损人品的。”
“你……”
听着耳边熟悉的古怪语言,莫谦然怔怔抬眼,目光一寸一寸地缓慢上移,最后竟然看进一袭晃眼的白,于他身前两尺处盈盈而立。
他眯眼,努力想看清楚她的容貌,可是论他怎么眯眼,看到的始终只有模糊的五官,似乎……是在咧嘴朝自己笑?
“云儿?”莫谦然试探般的轻唤一声,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她,“你……是云儿?”
挽云兮 第十章 旖旎之夜 <上>
“怎么?”文瀚歪头,故作天真的对莫谦然笑,语气略带娇嗔,“你不认识我了?”
“云儿?你是云儿?”
莫谦然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就是挽云,他踉跄着步子上前,一手捻住文瀚的下颚,勾头凑上前,鼻尖对鼻尖地定定看着她。
“你丫把爪子拿开,少动手动脚的。”文瀚一把甩开他的手,很自然地后退半步保持两人间的距离,一脸戒备地与莫谦然对峙着。
跟着挽云身边伺候也有些时日,更何况心底一直存了份心思,文瀚时常留心观察挽云的一举一动,并一一默记在心。看来这些准备并非白费,现在面对贤王也总算派上了用场。
浑身一震,莫谦然深沉如海的眼眸霍然狂潮滚滚,那支凝在半空中的手开始颤抖,影子映在墙上,像是春风里摇曳的枝条。
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敢把他的手称做爪子?……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会毫不犹豫地开位居高位的自己?……是她,真的是她!
云儿,我的云儿……
嘴角缓缓勾起狠绝的笑,流光飞电间,白袖一甩,莫谦然倏地伸出右手,五指死死卡住文瀚的脖子,将她猛力拉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则毫不温柔地掐住她的腰,狠狠地碾压着,好像不惜用尽所有气力也要将她碾碎一般。
文瀚吃痛的一声轻呼,开始扭头拼命挣扎。
她也很想学挽云一样倔强地迎视莫谦然狂怒的眼眸,可脖间越掐越紧的五指一点一点挤出她肺部的空气,仿佛就像是两脚悬空被绳索吊起一般,眼前渐渐涌现一大片的黑潮,将面前白衣如仙的谦谦公子渐渐淹没……
为什么?
她痛苦地闭上眼,两手助地攀上他的肩,想使力开他,手却柔软地像白面,一分力气都使不上。
为什么?他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
“不……要……”
文瀚张开嘴,声音沙哑低沉,却完全被淹没在莫谦然沉重的呼吸声中。
“求……你……”
黑潮完全吞噬掉了眼前的一切,文瀚的意识即将消散,可她还是不甘心地启口,尽管发不任何声音,依旧嘴唇一张一合的呼喊着:谦……然……。
谦然。
谦然……谦然……
刚劲有力的五指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忽地一缩,脑中白衣女子笑颜如嫣,蓝天清风下傻傻回眸,歪头对他道:“谦然。”
脖上紧掐的五指骤然褪去了力道,文瀚只觉眼前一片白光,胸腔涌进了大量空气,随着掐住腰间的铁掌一撤去,她晃了晃身子,也混若骨地栽了下去。
莫谦然眼疾手快,一把打横将她抱起,之前明明喝得踉跄,现在却步履如风,抱着她快步往书房内室走去。感觉到怀中女子细细颤抖地身体,他沉着脸,一言不发。
文瀚仍由他抱着,聪明如她隐约察觉到贤王已经恢复了理智,于是不再挣扎,只是虚弱地靠着他的怀里,借着大口呼吸地空档,贪婪地嗅着她平时只能若即若离品尝的香醇。
那是淡淡墨兰香,即便混在浓烈的酒味中,依旧清冽儒雅的他的味道。
当贤王的步子经过书桌时,文瀚不经意地低眼,目光意外地扫上了书桌,随即一怔。
偌大的书桌上只摆着一封书信,纸张褶皱却是平摊着,很显然曾被某人怒火中烧地揉成一团,又再次奈地压平展开,放在烛火下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说是书信,不如说是一幅画。画中一栋简单石瓦砖房,纸大开,床榻上一对男女缠绵相拥,细节部分看不清楚,似乎是在行夫妻之事。画的旁边还附着一行小字:以为书,故作画呈上。
原来如此。
文瀚苦涩地笑笑,收回目光,安份地靠着贤王的胸膛,感受着那他急促奔腾的心跳声,在那深深喘息地鼻息里体味着他的心伤。
她不要你了,她跟了别的男子。
谦然,我的夫君,何必心伤?
你若回首,我便在你身旁……
转过一道门帘,是书房的内室。一张简单的床,一张简单的桌子,除了摆在床头的几本厚厚的书,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踏进内室,莫谦然一把将怀中女子丢在床上,随即欺身压上,深邃双眸在一片漆黑中竟闪烁着幽暗光芒。他的胸膛毫不客气地重重压下,抵着身下女子的柔软,双臂死死卡住她头部的两侧,让文瀚法转头逃避。
“还回来做什么?尝过男人的滋味,然后想起本王了?”莫谦然邪肆一笑,偏头在她耳侧低语:“云儿,在他人身下承欢的滋味如何?”
“我没有。”文瀚努力抑制下急促的呼吸,故作平静地道:“我从来没有被任何男子触碰过,除了你。”
“是吗?”
深邃双眸刹那燃起熊熊怒火,冷冷一笑,莫谦然忽然双臂用力撑起身子,扯着她的衣襟猛力一把撕开。
“几时你也学会了对我说谎!”莫谦然用手按住文瀚的双肩,身体抖得厉害。
“之前你对我拒,我想着总要你心甘情愿,从未对你用强。谁知你竟然淫荡如此,才离开多久,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抱!”
“我没有。”
忍住肩头压下的重力,文瀚摇头:“我,没有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只是你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
“你还想骗我!”
莫谦然俯下身子一口咬上她的肩头,狠狠地用牙齿咬穿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似乎想将心底的愤怒深深地烙在她的身上,刻下一个她永远法磨灭的痕迹。
“谦然。”
忍着肩头的疼痛,文瀚缓缓启口,嘴角笑容夹杂着淡淡苦痛和丝丝得意,“你仔细地看看,看看我的右臂。”
她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魔力,抑或是他太渴望转移自己此刻的痛苦,莫谦然不禁有些仲怔,尔后松开了嘴,随着她的话语转过头去。
月光笼罩而下,床上女子脸部掩在暗处看不清楚,只照得被撕开的衣裳下肤若凝脂,白皙诱人。莫谦然的目光一寸寸地挪移,缓缓拂过她精致地肩胛,慢慢越过她单薄的肩头,最后落在她裸露的右臂上。
细腻的肤色在月光下盈盈,耀得端印其上的守宫砂朦胧得宛如一个梦。
“云儿……你……”
莫谦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有……”
文瀚抬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脸,浅浅柔柔地笑着:“我没有和别的男子苟合,谦然,我从来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
“云儿……你怎么会……”莫谦然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酒精的作用涌上头来,烧得他呼吸有些急促,脑中总晃着风厉传回来的那副画,可眼前证明女子贞洁的守宫砂却轻轻楚楚地印在她的臂上。
怎么回事?云儿怎么还是处子?
文瀚一眼看出他的疑惑,幽幽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进自己怀中,轻而柔地在他耳侧吐息:“谦然,是我不好,以前不知道你的好,所以才一味地躲避逃离……可是自从离开你后,失去你的关怀和温柔,我才惊觉,原来你才是我想要的男人……”
“云儿……”
“谦然,原谅我。”文瀚乘胜追击,一口咬上他的耳垂,齿尖细细地微颤,带着柔媚地旖旎,随即她闭眼,微微而笑。
“谦然,我爱你。”
谦然,我爱你。
我爱你。
心脏猛烈一撞,莫谦然僵直着身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怀中真实的触感,耳侧温柔地诉情,多日来的愤怒担忧害怕突然彻底垮塌,除了紧紧抱着她,他再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情感。
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谦然。”文瀚吐气如兰,舌尖浅浅勾勒着他的耳廓,“要了我,好吗?”
挽云兮 第十章 旖旎之夜 <下>
莫谦然浑身一震,耳侧呢哝温柔仿佛细细密密的抚摸,羽毛般轻柔地拂过他的胸口。手掌下拥着越来越烫的柔软细腻,生生不息的本能令他不觉喉间起了低低的喘息。
深吸一口气,莫谦然哑声问道:“云儿,你……确定?”
一旦要了你,从此你以后就是我莫谦然真真正正的女人。云儿,你不后悔?
文瀚微笑,“我确定。”
暖暖潮涌席卷全身,莫谦然的手掌微微颤抖着,缓缓覆上她滚烫的肌肤,引来掌下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
“嗯……”文瀚咬着下唇,唇齿间是低媚的呻、吟。她害羞地闭上眼,感觉到他的手游走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轻柔却又霸道地剥下挂在她身上早已扯破的中衣,感受着他纤长的指头隔着自己薄薄的肚兜,时轻时重地在自己胸前柔软处画圈,过电般酥酥麻麻,惹得她忍不住昂首,唇角绽出更旖旎地喘息。
听着身下女子一声媚过一声的吟啼,莫谦然低低一笑,大掌一把撤去阻挡在她胸前的肚兜,乍然眼前的是女子美好的突起,雪白与粉红的完美结合。
只觉胸前一凉,文瀚浑身一颤,随即忸怩着偏过头去,不敢直视心上男子赞叹的目光。
“嗯?”
酒正醇时,莫谦然突然不解风情地嗯了一声,低下头,整个脑袋几乎就凑到了她的胸前,鼻尖呼吸息数喷在了柔嫩的浑圆上,惹得文瀚顿时娇喘出声,脸涨红得像粉苹果,嘴里还轻轻地嗔笑道:“谦然,你好坏啊……”
“云儿。”
莫谦然忽然伸指,抚着她右侧的浑圆细细摩挲,喃喃:“我记得,你胸前有一粒红痣……”
脑中轰地一声巨响,文瀚顿时浑身僵硬。
他不是没碰过沐挽云吗?怎么会知道她胸前有粒红痣?
难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不,不对。以莫谦然的性格,若真知道她是故意冒充沐挽云,绝对会直接将她踹下床榻!
那就是沐挽云胸前的确有粒红痣,只是莫谦然酒醉头脑不是很清醒,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冒名顶替的假货。
文瀚放心地笑笑,这就好办了。
“谦然,你醉了。”
她的柔荑覆上他的手,领着他按住自己胸前的柔软,“这里不就有一粒红痣吗?难道你没有看见?”
莫谦然循着她的指引移过头去,眯眯眼,皱眉瞅了半响,最后老老实实地摇头:“头有些晕,好像都是白的……”
文瀚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压着他的手更深一分地揉捏她的浑圆,“所以说你醉了……再者,这很重要吗?……嗯?”
最后一个嗯字轻而悠长,尾音稍稍带着挑逗的意味,像是小猫爪子轻轻挠在敏感处般,细且销魂。
满意地听见莫谦然喉间抑制不住地一声低吼,随即是他狂风骤雨般的吻深深落下,吻得文瀚浑身酥痒,不断拧着身子想要逃离这铺天盖地的温柔,却又怎么也舍不得,只得弓起腰身细细地战栗着,嘴里淫媚地叫着:“谦然……我要……”
“云儿,你……”
莫谦然的眸子更深邃了一分,没有想到平日里单纯可爱的云儿到了床上原来竟是如此主动,不由嘴角笑意更深,体内烧起的火愈发雄壮。
“既是云儿要,本王又怎么忍心拒绝?”他抵着她耳轻柔地道,下一瞬,文瀚就感觉到了一个灼热的物体抵住了自己的下身,顿时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云儿。”莫谦然低首,轻轻吻上她的唇,“我爱你。”
“嗯……”
随着他的一个挺身,文瀚倏地瞪大了眼眸,死死咬着嘴唇,咽呜着低低哼了一声,十指用力掐进了他光滑结实的背。
点点殷红悄然落下,正如洒入房间的月光,斗转星移间已消失殆尽。
喘息,呻、吟,呢喃,娇吟……两人战栗着,抱紧了对方滑腻地身体,感受着与彼此身与心的结合。
男子眼神深邃,随着身体起伏不断吻着身下颤抖娇喘地女子。
女子眼角含泪,疯狂地回应着男子的吻。
谦然,我爱你。
只有你回首,我就在你的身侧。
今夜月光旖旎,照亮一抹春色朦胧。
今夜月光清明,刻下你我殊死相搏。
“晕倒”在干草垛上的挽云唰地一下直起身子,嘴角弧度似笑非笑,手下反扣的两指略微使力,以四两拨千斤地气力死死扣住翎云的脉门。
正在渡真气的翎云没有防备到她竟是装晕,脉门突然被挽云一把扣住,强行中止了他的真气运行,顿时造成他体内运行的真气混乱,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好在他内功深厚,又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动声色地开始闭气调息,一分分地压制下胸腔内乱窜的真气,惨白的脸色慢慢也恢复如常。
挽云捏着他的脉门,难得严肃万分地瞅着他,就像是父母审视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一步不让地缓缓贴近,最后竟到了鼻尖挨鼻尖的暧昧距离。
“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何每夜我周天运行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明显比前一夜的充沛,甚至短短半月不到,我已修回了往夕近十年的真气……我虽自负天生奇骨,可是我也知道,人体总是有极限的,论我的进境再如何快,也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回那么多的真气。林云,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挽云用探究地目光看着翎云,缓缓吐出心中疑虑,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波澜。
他反驳说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也好,解释说今日不过是第一次为她输送真气也好,总之她只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一切并非如她所想。
指尖氤氲纯白真气渐渐淡去,琉璃棕眸静若一泊湖水,翎云任由挽云扣着自己的脉门,表情依旧淡漠,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相信,她不曾需要任何人的庇护,被人陷害时是,真气尽失时亦是,今后数个日日夜夜都会是。像她这般傲决的女子,从来只愿倚靠自己,不愿做保护伞下的娇柔花朵。
既然她只愿自己保护自己,既然这是她心中所愿,那么,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真气散去,总能修来。她的坚持,他来成全。
挽云兮 第十一章 林云,你到底是谁 <上>
见翎云不予辩驳,挽云指尖重重颤了颤,愤愤地甩开他的手腕,清亮的眸子里蒙着不解与怒气!
人的一生修为有限,每一分真气都凝结着练武人的心血。即便是武学天才风挽云,每当突破一个瓶颈时亦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世人都道“她”天纵奇赋,可是又有谁知道“她”也是勤学狠练十几年才终于练就一身浑厚真气?
那么林云呢?是,他是比自己强大,是比自己厉害……可是再厉害的人白白送与他人自己数年才练就的真气就吃得消吗?甚至接连半月送出风挽云近十年才修来的真气还不停手!他曾经付出的那些血水汗水难道都是儿戏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趁着现在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臂长,挽云一扭身直接凶猛地扑向翎云,左手欲点穴右手则直奔淡蓝衣袖下那只伤痕累累的手。
她不要他的馈赠,她靠自己也能一步步重上九霄!这份大礼,她只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挽云身法迅猛意图直接明了,红着眼叉着五指使出平时顶级所学。眼看快如疾风的手即将触到翎云的衣衫,正值紧要关头,却忽闻耳边一声低笑,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响,随即飞快转过两个念头。
——完了,又慢他半拍!
——还有,腰间痒痒的触感是什么?
还不待挽云反应过来,庙中一浅蓝一雪白两道身影已遁世般凭空消失。
几乎是同时,睡梦中的莺儿唰地瞪开灯笼般明亮的双眼,咕噜噜的在庙内瞧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着翎云和挽云,立即张嘴哇哇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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