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怒海归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魄三哥
见杰里克狠瞪了自己一眼,站在董南身后的一个萨累学员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抓起食物说到:“吃饭,连公爵大人都不在乎,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杰克-董先生的面子,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的。这个头一开,所有的萨累学员都围坐到桌子边,大口大口吃去难以下咽的食物来。乌尔比诺学员意识到这事关王室尊严,连忙争先恐后的效仿,生怕慢了会给女大公陛下的丈夫留下什么坏印象。
这一切让沈锲佩服得五体投地,立马回头看了部下一看,低声说到:“还站在干什么?快坐下吃饭,别给大明水师丢脸。”
他的一举一动,董南尽收眼底。对他这个沈家二公子,顿时另眼相待了起来。但二十几个人扎成一堆儿,没有融入这个集体,又让他有几份失望。想了想之后,突然端着杯子走了过去,意味深长地说道:“各位,或许大家还不知道,你们上山时经过的那个酒店,穆先生曾在哪里工作过。当然,他那也是迫于无奈,不像诸位一样能获得东印度公司的资助,只能自己养活自己。”
扯这些干什么?沈锲糊涂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着他那副茫然的样子,董南突然话锋一转,面无表情地说道:“托斯卡纳的瘟疫大家刚才都听说了,为了给疫区的百姓提供亟需的粮食和药品,东印度公司很难再履行之前的承诺。情非得已,希望各位能理解,同时也希望各位能像穆先生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并挣够学费和返程的路费。”
“可是……”
语言不通是眼前最大的问题,杰里克可不想总带个翻译,不等沈锲提出反对意见,便煞有介事地说道:“作为东印度公司的股东,我认为的确有这个必要。先生们,公爵大人的提议非常好,我会想办法给各位找一个兼职的。而且作为一个体面人,就应该自己养活自己,而不是一味的靠别人施舍。”
神父的翻译把沈锲搞的哭笑不得,暗想不去干活难道就不是体面人了?可人家把路堵得死死的,而且理由也非常之充分,真要是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必然会引起托斯卡纳学员们的公愤。
万般无奈之下,沈锲不得不苦笑着说道:“既然副校长先生愿意为我们找工作,那我们就能像穆先生一样自己养活自己。但在此之前,能否请大人允许我们从银行取回盘缠?”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董南这才想起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穷光蛋,不但不穷,而且还很有钱,以沈式兄弟为代表的几个五品、六品官,带来了价值不下于两千杜卡特的黄金和白银。
但既然打算让他们通过自食其力的方式,在最短时间内掌握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的同时,溶入这个陌生的环境,董南就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想了想之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个人财产不可侵犯,那是萨累的法律;存取自由,则是美第奇银行的规定;我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允许你们取回存款。但有一点沈大人似乎搞忘了,海洋大学是军校,是一所培养海军军官的军校!
未经校长或副校长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校,更不可以渡河去北岸。这是校规,也是军规,作为一个朝廷命官,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军令如山?”
美第奇银行在北岸,海洋大学却在南岸,渡不了河就取不到钱,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吗?可不等他们发表任何反对意见,董南便扔下一句:“各位慢用,明天上午七点,我会准时来给大家上课”,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未完待续)





怒海归航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逆不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逆不道疾风推着遮天盖日的船队飞速前进,突兀在沈老将军眼前的第一个着陆地是广鹿岛,那葱绿的山峦看起来和二十几年前几乎没有区别。.然而这里的主人已不再是大明官兵,甚至连宽奠、叆阳、大奠、新奠、永奠、长奠六堡都被李成梁一一放弃了。回想起当年曾在此整军备战,准备开赴朝鲜抗倭的情景,故地重游的老将军心痛不已,怎么也无法接受局势糜烂到如此程度现实。
“将军,穆先生过来了,俞大人和王大人请您去船舱议事。”
旗牌官的话让老将军从回忆中反应过来,立马回头看了一眼位于船队中间的“骑士”号,一边整理着戎装,一边低声问道:“他又来干什么?是不是那个司令官又提出了什么非分要求?”
旗牌官让开身体,摇头苦笑道:“穆先生没说,卑职也没敢多问。”
作为福建水师的统帅,老将军自然要呆在自己的福船上。事关朝廷脸面、大明官军威严,连福建总兵俞咨皋、守备王梦熊都婉拒了伯爵的好意,宁可跟老将军挤在一块,也不愿意搭乘东印度公司旗舰“骑士”号。
这么一来,相互之间的沟通全落到穆秀才肩上。从福建起航到现在,乘小艇来来回回的跑个不停,有时一天就得往返十几趟。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穆秀才这个“传声筒”跑得更勤了。这不,午饭前刚回“骑士”号,现在又乘那艘小舢板跑了过来。
老将军抬头看了看天色,面无表情地说道:“快下雨了,传令下去,大军绕到岛对面的背风处下锚,等暴风雨过了再航行。”
“是,将军!”
就规模而言,福建水师的确算得上主力。大大小小四十三艘,连捎大一些的渔船都跟着来了。然而吨位却小得出奇,四艘堪称“旗舰”的一号福船也不到三百吨,其它船只的排水量加起来,甚至都不如伯爵临时征召的那三艘葡萄牙四桅大帆船高。
船小,船舱空间也宽敞不到哪儿去。
三张木床一放,大舱就剩站的地方了。穆秀才跟往常一样,坐在王梦熊的床上跟俞咨皋说话。见老将军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并苦笑着说道:“老将军,除了牵引陆战炮和运送补给的马匹之外,司令官先生又提出抽调精干、组建一支长矛兵,并由他全权指挥的要求。”
要这样、要那样就算了,现在居然打起了大明官军的主意,沈有容当然不会同意,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凭什么?”
没吃过猪肉,不等于没见过猪跑。伯爵虽然从未指挥过陆战,但陆战队、骑兵团和步兵团的训练则见多了。考虑岸上的敌人大半是骑兵,而自己手上只有一支从未经历过战争考验的火枪手,便让穆秀才提出了这一要求。
老将军的态度跟俞总兵如出一辙,这让穆秀才很是尴尬,连忙解释道:“各位大人,战争对司令官先生并不陌生,在来东方之前的几年里,大西洋公约组织打过不下于六场海战和陆战。就在我回来之前,他们还遣排了一支近两万人的大军,远赴欧洲协助神圣罗马帝国镇压波西米亚王国的叛乱。
司令官先生认为,俞大人和王大人麾下的那些官军,很难抵御住后金骑兵的冲击。而他手下的海岸警备队和炮兵连,则是当之无愧的主力。”
为了打努尔哈赤一个措手不及,俞咨皋出动了两千八百多名官军。//但正如穆秀才所说的那样,别看人数是东印度公司的几倍,但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
先不说没有一个骑兵,甚至连兵器都五花八门,真正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只有那不到六百人的家丁。
尽管如此,对此战能不能打赢?沈老将军依然充满信心。因为努尔哈赤的兵力都集中在西线,辽东半岛实力空虚,凭现有力量完全可以来个攻其不备。之所以把东印度公司拉进来,只是想利用他们的火炮,解决攻城这一难题。
“既然他是当之无愧的主力,那还要从我们这儿抽人组建长矛兵干什么?”
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穆秀才是寸土不让,异常严肃地说道:“老将军,我们要对付的骑兵。您久经沙场,应该比我更清楚掩护对火枪手和炮手的重要性。”
诸葛用兵唯谨慎,装备了那么多先进的洋枪洋炮还如此小心,老将军意识到那个盛气凌人的伯爵并不是浪得虚名。从内心来讲,他也认为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然而,俞咨皋才是统帅,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做主。况且在此之前,伯爵已经提出了一系列要求,比如登陆后必须在第一时间收集一百匹战马或骡马,并提供两百人帮助运送粮食和弹药补给。
见老将军不吭声了,坐到一边把玩起伯爵送他的手枪来,俞咨皋意识必须表态了,想了想之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人不是问题,长矛也不是问题,只是他也要拿出点合作的诚意。”
“俞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穆秀才皱起了眉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司令官先生没有诚意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把他们本来就不多的火枪火炮卖给您。”
“火枪还马马虎虎,火炮嘛……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穆先生,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道他卖给我们的都是什么货色。此外光卖火炮有什么用?他为什么不教我们‘点放之术’?”
火炮要具备相当的机动性,机动性不好就不利于大量集中。明军的火炮无论是虎蹲炮、佛朗机铳,还是伯爵刚卖给他们的红夷大炮机动性都不好。虎蹲炮虽然不大,可发射前居然要用大铁钉钉在地上,红夷大炮则是淘汰下来的舰炮,重达上千斤,太笨重只适用于守城。反观陆战队的陆战炮,口径适当,用马匹牵引,能够短时间迅速集中形成炮兵阵地。
同时火炮也要具备相当的火控能力,具体就是铳规、矩度等仪器的使用,以及装弹填药技巧的掌握。
一个优秀的炮手在发射之前,必须估计敌人有多远。虽然从望远镜中所见人形的大小可以猜测远近,但如果使用矩度就可以精确测量距离。矩度被波巴哈在十五世纪当做天文观测中的角度量测工具后,在欧洲风行一时。
徐光启就曾上书提及矩度之类的仪器(度板),且认为(度板)应该如同“家传秘方”一样只传给皇室子弟,由此可见测量器具的重要性。李之藻去年也强调过,如果无法得到神铳的“点放之术”,就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西方炮手利用仪器来提升瞄准精密度的操作方法,一直是明军炮手的盲点,发炮全凭经验。这一条明军和西方的差距是最大的,也是所有差距中最致命的!
说夸张点,这是西方人的超级军事机密,明军也是千方百计的寻求,可惜被西方人控制的很严。西洋传教士们对明朝传授火炮技术时都是关键地方留一手,根本不会提及如何瞄准这一“核心机密”。
事实上还不止这些,为了使每门火炮发挥最大的威力,西方炮手都必须注意炮弹大小和火药用量。铳尺的功用就是测量火炮应该装填的火药量。当炮弹的重量确定后,炮手们认为所需装填的火药,应该有一个理想值。最恰当的状况是在火药完全燃烧的瞬间,刚好将炮弹推至管口。
遗憾的是,大明直到现在都没有“弹药相称”的观念。曾有炮手因怕炸膛使用空炮(象征性地填装火药)而被惩罚,所以后来的炮手都将弹药装得满满的,反而更容易炸膛了。
人的精力终归有限,穆玉峤在西洋的那几年里,不是学语言就是研究科学,对于这些军事上的应用并没有投入太多精力。同时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也不会对怎么操纵火炮感兴趣,自然也想不到伯爵居然留了一手。
见三人紧盯着自己,穆秀才连忙辩解道:“卖给各位的火炮,的确无法跟陆战队装备的相比,但这也是有原因的。俞大人或许还不知道,陆战队和舰队在大西洋公约组织中的地位是平等的。就算司令官先生愿意,也无权出售陆战队的装备。况且陆战炮本来就不多,他们自己都不够,自然也不会轻易出售了。
至于“点放之术”……您从未提过,我也没有想到。但据我所知,这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而且炮与炮也不同,哪怕东印度公司舰队最出色的炮手,也不一定会操纵所有的火炮。”
俞咨皋是何等人物,哪能放过这个机会,顿时连连摇头道:“穆先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这事没得商量,如果他想要长矛兵,那就再拿出点诚意。”
这样的要求,穆秀才是很难拒绝的。
并不是因为俞咨皋以不给长矛兵威胁,而因为他心系江山社稷的大明子民。之所以说那么多,只是不想因此而影响到双方间的关系,看着俞咨皋那副斩钉截铁的样子,禁不住地笑道:“俞大人,恕晚生直言,您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到底还是缺少沟通。您想想,如果司令官先生在这个问题上真留了一手,那他怎么会主动提出协助福建水师组建一支西式舰队呢?毕竟舰队离不开火炮,火炮更少不了炮手,就算您不提,他也会为水师培训一批的。”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穆秀才回头看了沈老将军一眼,异常严肃地说道:“在科学这一问题上,大西洋公约组织绝不会藏藏掖掖。要不董大人也不会让晚生以揭发西班牙的狼子野心相威胁,迫使耶稣会传教士们帮助翻译科学著作。更不会千方百计的收集各种书籍,并接受像沈二公子、沈三公子那样的有识之士去西洋游历。”
“他是他,那个伯爵是伯爵,他们二人不能混为一谈。”
俞咨皋的话音刚落,王梦熊便深以为然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穆先生,你可不能被他们给蒙蔽了。”
利玛窦说得一点都没错,想让他们这些大明高官消除对西方人根深蒂固的敌意,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穆秀才暗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二位大人,跟大明一样,西方有坏人也有好人,您不能一言蔽之。另外董大人和伯爵的关系,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亲密,他们是曾并肩奋战过的战友,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沈老将军,突然抬头笑道:“该回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来了!贤侄,你说那个董南为什么就不回来?难道真迷上了那个什么什么公主?”
朝夕相处的那么久,穆秀才深切地感受到,董南对大明似乎没有什么感情,更没有任何可牵挂的东西。再说就大明现在这乱象,他回来能干什么?如果不是有指腹为婚的妻子,有放不下的亲朋好友,早知道这样或许连他都愿意回来。
当然,这些话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看着三人那副好奇地样子,穆秀才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董大人会回来的,他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有生之年一定要回来看一看。”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沈老将军竟然石破天惊地说道:“给他带句话,既然已在西洋打下一片基业,那就别回来了!省得节外生枝,到时候让大家都难做。”
俞咨皋蓦地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道:“不回来好,世伯所言极是,还是不回来的好!”
王梦熊糊涂了,不等穆秀才开口,便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忘了南洋海匪的下场了吗?”沈老将军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回来算什么?是想跟皇上平起平坐呢,还是求皇上再敕封他个王爷?”
再太祖以来,大明生封王爵的只能是宗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董南在西洋自立为王,在大明看来就是大逆不道,是要掉脑袋的!
王梦熊这才明白了过来,禁不住地摇头叹道:“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这样的大才如果能收为己用,女真何愁不灭,海患何愁不平?”
这个问题太敏感,俞咨皋可不想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连忙岔开话题,似笑非笑地问道:“穆先生,火炮的事我们先放到一边,或许那位伯爵大人的确有他的难处。但炮手的事刻不容缓,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
“俞大人,刚才我就说过,培养炮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您也不能急于一时。”
穆秀才干咳了两声,指着桌上的地图继续说道:“除了长矛兵之外,司令官先生还想了确认下之前拟定的作战计划。用他的话说,他必须为海岸警备队和炮兵连七百多官兵的安全负责,哪怕大半都是中国人。”
“真看不出来,居然还有几分爱兵如子的风范。”
俞咨皋乐了,指着地图哈哈大笑道:“他不就是担心补给吗?这一点请他大可放心,就算镇江、险山堡一线没有收获,也可以从义州、昌城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只是我们不大方便出面罢了。”
事实上这也是沈老将军非得拉东印度公司参战重要原因。毕竟大军远征,根本带不了多少粮草。如果出其不意的目的没达到,被后金守军来个坚壁清野,那几千人的吃喝只能打朝鲜的主意。
虽然朝鲜跟努尔哈赤眉来眼去,但迄今为止仍然是大明的属国,所以大明官军也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征粮。而东印度公司则无需顾忌这些,他们在朝鲜可以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这一点,双方早就达成了默契,穆秀才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凝重地说道:“老将军,司令官先生不是担心这些,而是认为您提供的地图太过模糊,对距离和地形都没有精确的标注。如果深入腹地太远,同时又被反超后路,在对地形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放心吧,我们不会离鸭绿江太远的。”
俞咨皋接过话茬,指着地图笑道:“再说我们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老将军就是一个活地图,放眼整个辽东,就没他老人家没去过的地方。”
“报!”
穆秀才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船舱外突然传来一声禀报声。沈老将军蓦地站起身来,回头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碰上了朝鲜人的渔船?”
“禀大人,前锋来报,前方发现三条二号福船,跟我们一样打着大明水师旗号。领头的是一个游击,自称受辽东巡抚王化贞王大人派遣。”
“叫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禀大人,前锋来报,前方发现三条二号福船,跟我们一样打着大明水师旗号。领头的是一个游击,自称受辽东巡抚王化贞王大人派遣。”
“叫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怒海归航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年后的航行
无需情报委员会主任尤里奥洛夫动手,瘟疫便以飞快地速度蔓延开来。
整个亚里宁半岛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恐惧侵入进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那些穷人,生怕一不留神被感染上,将要听任那些搬运尸体的脚夫们摆布,或者被强行抬走,扔进传染病院。
连上帝眷顾的罗马也无法置身事外,短短的一个半月内,天huā便夺去了三千多人的生命。少数有幸挣脱瘟疫魔掌,恢复健康的人,在市民中完全称得上特权阶层;其他人要么半死不活的躺在,要么黯然死去。
那些尚未被感染上的人,整天提心吊胆,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地谨小慎微,左顾右盼。他们步履缓慢,神情狐疑,显得既急躁又犹豫。在他们眼里,似乎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可能是把他们送上死亡之路的凶器。
另外一些人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们确信自己已经康复,因为接连两次感染瘟疫的例子不但罕见,而且是不可思议的。面对瘟疫的威胁,他们轻松自在、信心十足,哪怕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麻子。
空前的浩劫威胁着整个欧洲,不管城里还是乡下,路上都空荡荡的,难道见到几个幽灵似地路人,也是在往坟地里送亲属的尸体。没有送别的宾客,没有殡葬的礼仪,也没有安魂的哀乐,一切都那么地死气沉沉。
虽然迄今为止,乌尔比诺没出现大规模感染的疫情,但首相阿尼阿涅伯爵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刚巡视完几个重兵把守的边界哨卡,又匆匆赶到了圣玛利亚大教堂,跟乌尔比诺主教博罗梅、**官雅各布斯、财政大臣波尼法休斯男爵,以及身兼托斯卡纳、大西洋公约组织驻和东印度公司驻乌尔比诺大使、代表数职的巴尔西亚伯爵,共同研究防疫事宜。
“……事实证明,大西洋学会提供的预防药物是有效的。包括成年人在内的一万三千六百多佛罗伦萨市民,强制接种后无一被感染,疫情也由此而得到了控制。相信用不了多久,封锁和隔离都会相继解除。”
巴尔西亚带来的这个消息,让雅各布斯**官欣喜若狂,禁不住地说道:“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主教大人,您还犹豫什么呢?至少有女大公陛下和公爵大人在,我们无需像其他国家一样担心费用问题。”
在救死扶伤方面,教会具有着绝对发言权。
尽管卡洛斯大夫从联合舰队卫生勤务委员会抽调的一个应急防疫小组,半个月前就带着〖药〗品抵达了乌尔比诺,但由于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对接种疫苗是否有效、安不安全心存疑虑的博罗梅主教一直没首肯。
在没有爆发大规模感染的情况下,没有教会的支持是没法强制接种的。毕竟这个时代所有国家都没有设立专门负责卫生事务的机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由神职人员们来负责。
见主教大人还在犹豫,阿尼阿涅首相急了,掏出克劳迪娅的亲笔信,忧心忡忡地说道:“主教大人,大公陛下在信里说得很明白,药物只能预防而不能治疗,如果错过了最佳接种机会,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博罗梅是托斯卡纳摄政、卡洛红衣大主教的挚友,出生于米兰一个显赫的贵族之家,原本可以生活在华丽安逸的环境里。但他从孩时即铭记关于献身和谦逊的准则,坚信骄奢淫逸是空虚,傲岸自负是罪孽。所以从教会中学毕业后就毅然献身宗教事业,从当时声誉斐然且被百姓们称为“圣者”的堂兄手里接过教袍。
不久之后,又进入耶稣会在罗马的神学院深造。在那儿他除了孜孜不倦地履行全部规定的职责,还志愿承担向那些愚昧者或流浪汉灌输天主教教义,走访、服务、安慰和帮助病者的义务。
他利用这一过程中赢得的威信,吸引其他教友也来从事这样的工。在做每一件正当的、有益的事情时,他优秀的品格总是驱使他义无反顾地走在最前列,即使当时他在教会里地位仍然是低下的。
1...116117118119120...1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