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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祭霜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胭脂千杯酒

    路过花香楼,更是引得惊叫连连,艺妓们弹琴舞唱,搔首弄姿,想要引起舒景淮的注意,可舒景淮不近女色,只见他白凤亮银枪一挑,亮出锋利枪尖,将那些女子吓得退步连连。

    正是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更让人心生喜欢,甚至人群中不时有人晕厥,只因舒景淮性格面容太过清新脱俗。

    皇弘治抬头,瞧见那花香楼上挂着的‘迎楚公子回京’六字,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命道:“咳咳,舒景淮,掀了它!”

    “喏。”

    舒景淮领命,只见他步履轻盈,跑到那花香楼前,白凤亮银枪撑地弓弯,将舒景淮弹入半空,他双手把着凸木,三下两下爬上楼顶,一手扯下条幅,随后纵身一跃,轻飘落地,如脱尘仙人,果真武功了得!

    舒景淮将条幅团揉,交给皇弘治。

    这时人群骚动,纷纷向路旁挪去,只听乌压压人海后,楚京墨扯着嗓子喊道:“他娘的!哪个混账敢把老子的条幅撕了!”

    楚京墨带山林染、安生,与十余雪狼骑快步走来,他推开人群,与皇弘治碰了面。

    世人皆知,这顺京城内住文武百官,右柱国左柱国权倾朝野,不也天天被楚京墨欺辱这都要归功于他老子和圣上交情颇深,曾背靠着背出生入死,喝的都是北狄血,吃的都是死马肉,月下高歌弹琴跳舞,能和圣上有这感情的,除了三雅祠祠主,便仅有徐囚祠祠主徐千怜了。

    楚淮和圣上亲如兄弟,楚京墨与皇弘治也曾一起撒尿和泥,可看现在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呢

    楚京墨止在原地,他裹了身亮面狐裘,白皙粉嫩的长颈上围了一条红狐尾,衣着颇显贵族身份,他挺着胸膛,已是木肢的中指,正轻

    轻打着响指,回来的第一日便和太子见了面,怎么办杀那不太现实。

    楚京墨眯着杏眼,正琢磨着解决对策,皇弘治也在对面,思虑着该不该搏上一架。

    一边白色布甲,一边灰色铁甲,气氛焦灼,舒景淮长枪微侧,已是要取楚京墨首级,他身后的十余白凤骑微抽直刀,若是打起来也有个准备。

    山林染穿青袍布衣,自然嗅到空气中浓郁杀意,狰麟出鞘三分,他紧握剑柄,安生与寒雪十狼骑,也右手持阔刀,左手微微拔出短刃,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人群中挤出个富贵公子,他匆匆跑到楚京墨身旁,胳膊夹住他的头大笑道:“哈哈哈!楚京墨!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京墨抬头一看,这不是百花御林军统领的儿子,郑景柯嘛

    郑景柯穿红戴绿,披散乌黑长发,癫狂模样像个疯子,他又瞧了瞧太子笑道:“太子您也在!这是干嘛去”

    皇弘治未理,眼见百花御林军也在,便领着白凤骑灰溜溜绕路去了。

    郑景柯此行,还带了三十百花御林军甲士,他们穿鲜艳大红色铁甲,胸前刻着代表甲士身份的菊花。

    不愧是天朝最强军队,每个人都戴着遮面铁盔,还挡不住其中浓浓杀意,只见他们戴一米长弯刀,背数斤宣花双刃斧,远超军队配置,百花御林军列队整齐,单是在那一站,气势居然压了寒雪十狼骑一头!

    楚京墨见太子溜走,心中感激郑景柯解围,他搂过郑景柯笑道:“走!跟我去花香楼小酌几杯”

    “好啊!山林染,你也来!”

    郑景柯抓住山林染衣袖,却被他满脸嫌弃道:“不可能!”

    楚京墨耸肩道:“没办法,我这随从啊,满脑子都是污淫之事,非说花香楼里都是卖肉的,你说气不气!”

    “啊”郑景柯匪夷所思,他上下打量山林染,故意拉长音调:“我还以为他是个正直之人呢,啧啧啧,没事,咱哥俩去喝,不用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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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秃鹫的晚餐 第一百二四章 食膳厅手足阿常
    “贱人!”

    山林染的声音细长,他挥手而去,狠狠扇了那姑娘一个耳光。

    山林染气急败坏,他抽出狰麟剑,劈开阻挡视线的红色丝巾,终于寻得了楚京墨二人。

    他二人翘着腿,手中捏着酒杯,正眯眼听着女子弹唱琵琶。

    听得异动,楚京墨刚睁开双眼,山林染一个箭步窜来,提起狰麟剑怒道:“你这厮!带我来这不干不净的地方!”

    楚京墨情急之下,挥手拍去,打在山林染胸口,一道蓝光闪过,楚京墨的手掌中居然迸发出深蓝色的流光!

    山林染连退四步,用狰麟刺透地板才勉强站住,他那粗布青袍上多了枚焦灼窟窿,其中皮肉也有些焦糊,血管中还流淌微弱电流。

    山林染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这是”

    楚京墨呆傻看着手心,难道说内丹未毁不应该,他胸口中已没了内丹躁动,如此仅有一个解释,那日大小云山峰的雷劫,难不成有一部分在他体内留下

    不敢想不敢想,楚京墨攥紧拳头问道:“这里怎么不干净了都是些卖唱艺妓,从不做皮肉生意。”

    山林染怒斥:“刚有个女子要扒我衣裳,你如何解释!”

    这时老鸨领着那名挨了巴掌的女子匆匆奔来,这老鸨与楚京墨也算老相识,刚入屋本是铁青脸,想要给姑娘讨个说法,见到楚京墨,立马卸了火,浓妆艳抹的老脸咧嘴一笑,搽粉呼啦啦向下掉,别提多吓人了。

    老鸨连连弯腰:“楚公子,这位是您领来的”

    楚京墨微微点头:“是我。”

    老鸨狠狠掐着那姑娘的肉,似是颇有些愤怒,她指着楚京墨怒斥:“跟楚公子说!你都干了什么!”

    姑娘哭哭啼啼,抹着眼泪解释:“我看这位公子模样俊朗,还带着诱人香气,一时昏了头,还望楚公子见谅。”

    “滚!”楚京墨一脚踢翻木凳,因为这点破事,差点把小命丢了,能不气吗!

    这一踢吓得老鸨慌忙将那姑娘推出去,而后又献媚笑道:“楚公子您别生气,今日酒水姑娘我请,我请。”

    郑景柯将酒饮尽,拍手大笑:“哈哈哈!老鸨,这可是你说的昂!我今晚要战八个!”

    楚京墨狠狠翻了个白眼,将郑景柯拉回座位道:“行了行了,怕你有命战,没命回去。”

    老鸨在一旁擦擦汗水,大红色的衣袖沾满胭脂水粉,她点头哈腰,对楚京墨道:“楚公子,你可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当然记得,选花魁。”

    楚京墨连自己生辰八字都不知,倒是能清楚记得选花魁

    是哪天。

    老鸨一拍大腿:“哎!楚公子记性还是好,明日您可一定要来,我可藏了一位绝世俏佳人!”

    楚京墨来了兴趣,他侧身问道:“有多俏”

    老鸨指了指她那张老脸:“比我还俏哦!”

    “滚滚滚!别打扰爷的兴致,明日我若不来,再俏的美人你都得十两银子卖出去。”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死……哦不,您离开顺京城的这段日子里,有个大豪绅天天来我这花香楼买姑娘呢,上一位花魁,他可出了三百两白眼呐!”

    楚京墨杏眼一眯:“哦顺京城除了我,还有挥金如土的人”

    “当然啦!”

    “那我明日,可要和他比上一比,郑景柯,你也来,给我助助威风。”

    郑景柯脸犯难色,他倒上一杯温酒,苦笑连连:“京墨,不瞒你说,明日一早,我就要被爹爹拎走,说是要去北疆历练,让我行弱冠礼前见见血,唉,难呀。”

    楚京墨点点头,他知道郑景柯的父亲恨铁不成钢,将他送去边疆磨练几年也好,回来时说不定就是个武艺高强的领兵统帅呢!

    楚京墨斟满酒杯,端起后笑道:“那这最后一杯,就是临行饯别酒。”

    “嗯”郑景柯不解道:“你做什么去”

    楚京墨将酒喝干,大笑出门:“哈哈哈!回府吃饭!”

    山林染跟在楚京墨身旁,不停问着那雷电从何而来,是不是学了什么奇门遁甲,楚京墨百口难辩,模模糊糊他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一路争吵,楚京墨终于回了府中,门前子弟惊讶万分,听前辈说,楚京墨升阳出府,潇洒到日沉西山,城门紧锁才会回来,今个是怎的,太阳难不成打西边出来了

    不敢耽搁,子弟高声喊到:“少主回来了!”

    奇的是那些丫鬟没了踪影,原来丫鬟们知道楚京墨回来的时间,哪成想回来的这么早她们正各忙各的,妆都是午时化的!

    丫鬟没了虽然有些别扭,却省了麻烦,楚京墨快步行入府中,瞥见那鱼池冰薄,随手扣下一块青石丢入,薄冰碎裂,声音悦耳,万尾锦鲤



第一卷 秃鹫的晚餐 第一百二五章 梦中心魔覆鬼面
    “啊有事闲的让我多个儿子你应像我一般!不胡添乱!”

    楚淮畏寒,他捧着个小暖炉,披了两条狐绒衣,身后跟随山林染、海相平、经鸿信。

    家仆、丫鬟见楚淮来,立刻拱手行礼,拖出木椅让楚淮落座。

    楚淮将小火炉递予山林染,细细瞧着阿常,阿常有些惊恐,匆匆低下头,不敢直视。

    “这孩子,叫什么”

    楚京墨回:“阿常。”

    “哦,无事无事,仅是多双碗筷罢了,还等什么,开膳吧!”

    随着楚淮一声令下,这府邸中如战场嘈杂,厨子们坐了拿手好菜,让家仆一一端上。

    “插肉白汤面!”

    “淘煎皱脊肉!”

    “水煮呛香鱼!”

    “酱爆葱香五花肉!”

    数十菜摆了满满一桌,红油上浮着花椒辣椒,让人垂涎欲滴。

    楚淮长叹气道:“这辣椒,可是从西域买来的,贵的很呐!本是想和圣上一同品尝,但你回来了,便让厨子拿去做了,你应像我一般……”

    胡彦欣不耐烦地用胳膊戳戳:“哪那么多废话,吃不吃!”

    楚淮嘿嘿一笑,拿起筷子道:“吃!吃!”

    这令一下,楚紫苏率先动筷,她夹起一块沾满红油的鱼片塞入嘴中,鲜麻辣烫之感在嘴中迸发。

    楚京墨紧随其后,一筷挑起五花肉,配着汤面就是一大口,烫的他连连呼气。

    两人停止片刻,同时脱口:“辣!”

    再过一会儿,又同时道:“香!”

    胡彦欣看着两个活宝贝,心满意足笑着,她食量不大,吃了几口面,喝了几口汤,便放下筷子逗眠霜去了。

    楚淮肠胃不好,吃不了太辣太油,但也忍不住那辛麻鲜香,佯装吃菜,趁胡彦欣不备,夹起煎肉塞入嘴里,未出五秒,耳根都是紫红颜色。

    胡彦欣哪里不知,她一边摸着眠霜,一边瞧向楚淮,见他辣的满头大汗,还强装镇定,不由笑意连连。

    “吃啊吃啊,等什么呢!”

    阿常头一次上餐桌,怯怯看着碗中堆积如山的菜肴,他咬咬牙,蹩脚地拿起筷子,向嘴中拨饭。

    头一次吃这辛麻,自然脸红脖子粗,他呜咽大呼:“好吃!好吃!”

    楚京墨刚吃下半碗面,阿常已经换到第三碗,周围的丫鬟家仆,瞧着阿常模样,都忍不住掩面偷笑。

    终于,几人落筷,阿常再无约束,风卷残云,要不是楚京墨劝阻,他差点将那盘中红油舔干净。

    吃饱喝足,阿常的肚子高高隆起,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啊!可惜绿儿不在,不然我就不吃这么多了!”

    “还想念你的绿儿呢明天就把她接回府。”

    楚淮连连摇头:“你还想再给我认个女儿”

    胡彦欣不满道:“女儿怎么了我就想多几个女儿呢!”

    此时食膳厅内欢声笑语,不知是多了阿常的缘故,还是楚京墨回府的原因。

    阿常被安排住进一间屋子,楚京墨也悠然回卧,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大步迈去,速如小跑。

    楚京墨进了卧室,探出头贼眉鼠眼瞧着外面,见没人,才放心关上木门,又上了门闩,他走到床前,在隐蔽角落掏出一本书籍,吹吹灰尘,上面写着‘阴极遨龙七十四式’。

    原来楚京墨在酒楼之时,佯装睡觉,却是每日每夜钻研这本书籍,当初魏道延把它交给自己,就如同给了他数千本心法秘籍,不练那不可能!

    楚京墨落座,挑着油灯细细琢磨,这书中未写弹骨指,前几章如同照搬道家经典,这些楚京墨都已读透,当时抄书就抄了不下百遍。

    “为什么,魏道延要写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楚京墨带着疑惑,一页一页掀开,直到第三十七式,下一页画了阴阳太极图,左阳右阴,左白右黑,最下标注道:“阴阳互体,阴阳化育,阴阳对立,阴阳同根。”

    “什么玩意”

    楚京墨读不懂其中奥妙,只能再向后翻去,见魏道延所写:“上属阳、下属阴,天为阳、地为阴,动为阳、静为阴,升属阳、降属阴;阴派**,不可求上,应求下;不可成仙,应成鬼;不可躁动,应持静;不可升力,应废全。”

    “什么玩意啊这都是!”

    楚京墨抱怨一声,将那书合上,他琢磨其中含义奥妙,但怎么想,都觉得是魏道延胡编乱造哄小孩玩的。

    不可求上,应求下习武不就是为了当那人上人

    不可成仙,应成鬼那习道还有什么意义

    不可躁动,应持静一动不动就能修成阴派**

    不可升力,应废全内力都废了,我还学个屁的阴派!

    突然,楚京墨再翻开那书,细细瞧着那些话,他猛然想起,习阴派,不就是无欲无求,随波逐流吗可人有七情六欲,凡尘俗子不可能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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