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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祭霜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胭脂千杯酒




第二十九章 紫莲祠
    “真是气死我了!”楚京墨愤恨地走入紫莲祠府邸,那议事厅宽阔,足以容纳两百人落座,而楚淮与白悍黎正坐在最前方,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有沙盘,上面插着颜色不一的小旗子,两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商讨战事。

    楚京墨的出现打搅了之前的冷清,他面色愤怒,夺过侍从的酒便喝得一干二净,他走到楚淮面前道:“父亲,给我二两银子!”

    “二两”楚淮不可思议地扬起眉毛,最终他带着疑惑给了楚京墨一两金子。

    楚京墨将金子塞入怀中,坐在楚淮身旁,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沙盘与小旗,便探出身子细细瞧着。

    “金耀祠……海纳祠……西蜀王……”楚京墨认出了它们的旗帜,金色的茶碗、蓝色的海怪与金色长角羚羊,而三雅祠的奔狼旗与紫莲祠的莲花旗离这几面旗帜并非太远,只需踏过河流,再行半月,便能抵达战场。

    “我们何时出发”楚京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但楚淮知道他只是认为战争是可以体现个人魅力,犹如宴会一般的表演,但楚淮心中清楚,战争绝非如同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乌鸦与秃鹫于空中翱翔,死尸堆叠在一起,每一脚践踏的并非地面,而是鲜血汇聚成的血沟,内脏与鲜血混在一起,粘腻腻的感觉令人作呕,若是一不小心被绊倒,必定会吃一嘴的血肉,更令人恶心反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肿胀或是干瘪,苍白的尸体,他们发出哀嚎,盖过鼓声号声,骏马将用它的四只蹄子将人踏碎,无论胸口或是腹部都将深深凹陷下去,这才是战争,勇者只会倒在地上,马夫、私生子、孤儿,又或是王公贵族,太子圣上,在战场上皆是平等,厚重的盔甲挡不住飞来的箭矢,每个人都会死去。

    可是楚京墨是活在温暖中的孩子,他在顺京城的暖炉房中出生,他的母亲没有经历多少痛苦,楚京墨也很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仆人将粉红的楚京墨用羊皮包起来,他从未感受过北方的酷寒,也从未见识到南方的炎热,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但现在看着楚京墨毫无畏惧的神色,楚淮一度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战争没有那么有趣,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希望这场战争不会发生。”

    白悍黎在他身后点头应和,楚京墨先是瞧了楚淮一眼,随后又瞧向沙盘,他抓起金耀祠与西蜀王的旗帜,摆在海纳祠的眼前:“我们可以先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海相平率领重骑兵冲阵,沈大壮可以率领轻骑兵与弓骑兵掩杀过去,将损失降到最低,之后我将率领子弟冲锋,彻底碾碎海纳祠,还可以在混战

    之中杀死陈昭霖。”

    楚淮摇摇头,像是看孩子一般宠溺:“那需要海纳祠与我们决战,然而南方固若金汤的城池很多,我们的重骑兵派不上用场,我也不觉得蔡业会愚蠢到派出他的所有军队与我方决战,因为他根本没有胜算。”

    白悍黎在楚淮身后认可地点了点头。

    楚京墨的神情越发复杂,最后他将旗子丢回沙盘,舒服地伸个懒腰:“那我们可要在应京城好好地玩一圈,不然我怕再也没那机会了。”

    说罢楚京墨起身要走,楚淮叫住他问:“你刚才为什么生气呢要一两金子做甚”

    楚京墨站在原地,看起来一提起这事他便来气,于是他道:“有个女的,我没带钱打赏,她居然给我垫付!我把玉佩抵押给她了,我要去把玉佩赎回来!”

    楚淮扭头看向白悍黎:“应京城还有如此强悍的女子呢”【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白悍黎则是看向楚京墨:“那女子可留下姓名”

    “白潇潇。”楚京墨说罢,他觉得楚淮与白悍黎也不会提供什么帮助,便自顾自地大步出门去了。

    楚淮与白悍黎对视一眼,待到楚京墨出门而去,楚淮掩面而笑,白悍黎的神情也不轻松自在,楚淮忽而爽朗大笑,笑声绵延于紫莲祠府邸之中,或许楚京墨听见了,但他无暇顾及,只是骑着马奔赴那西域人杂耍的地方。

    楚淮喊到:“那不是你的女儿吗!”

    白悍黎的神色并不轻松,他点点头回答道:“是啊,楚公子怎么刚入应京城就和我女儿碰面了。”

    楚淮感叹道:“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听闻你家女儿国色天香,来提亲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我家楚京墨能娶到你家女儿,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啊!”

    白悍黎也点点头:“跟她提亲的,大多都是些富家子弟,还有四十来岁的老头子,他们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白潇潇的美貌而已,可是楚京墨不是那样贪图美色之人,若是他二人当真情投意合,联姻也是比较好的。”

    两人的意见统一,便又埋头去研究沙盘去了。

    楚京墨驾马来到那杂耍之地,但人群早已散去,西域人不知去了哪里,人群也早已散开,楚京墨慌了神,他决不能把玉佩丢了啊!那若是被楚淮知道了,还不扒他一层皮

    楚京墨在骏马上张望,卖烤鸭的、包子的、蔬菜水果、猪羊鱼肉的都在大声叫卖,人来人往令楚京墨感到一阵眩晕,苍蝇在他的耳边飞来飞去,一如喇叭般吵闹,楚京墨猛然挥手拍死两只,又继续寻找白潇潇的踪

    影。

    “喂,你!”不远处的小巷旁,刚才遇见的护卫靠着墙壁,手中抛着玉佩玩,看得楚京墨心惊肉跳,他匆忙驾马过去,掏出一两金子丢向护卫:“快把玉佩还我!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护卫接过金子,放在眼前好好瞧了瞧,见是真金,便将它收入袖口,可却没有半点想要归还玉佩的意思,楚京墨等了片刻,他随手抄起杀猪铺上的剔骨刀,指着护卫道:“收了钱不想还玉佩小子,我会杀了你的,赶紧给我!”

    护卫并不显害怕,也并不慌张,他只瞧向街角,随后轻声嘀咕着:“把刀收起来。”

    楚京墨向那瞄了一眼,只瞧应京城的巡逻士兵正列队在街道上行走,他们维护治安,查看着每一家摊铺,楚京墨便将那刀藏在衣襟下,笑眯眯地目送士兵走远,期间士兵举起长枪骂道:“给老子把你的贱笑收起来!恶心到老子,你就让你爹拿钱来赎你吧!”

    楚京墨等到士兵走远,便又回头抄出剔骨刀指着护卫:“赶快拿来!我没心情跟你耗着!”

    护卫依旧抛玩着玉佩道:“这么着急做什么这玉佩我还不稀罕呢!只不过我家小姐想要见见你,随我来,玉佩自然会还你。”

    楚京墨越来越不耐烦,他怒斥道:“你家小姐就算她是个青楼卖艺的我也不见她!赶紧把玉佩还给我!我忙着呢!”

    护卫突然一把抓住玉佩,死死盯着楚京墨,他啧啧嘴,指向街对面,那里站了二十多名护卫,与眼前之人穿着相同,不过他们的腰际皆配了短刀,身后还背了三根钢枪,护卫神气十足地说道:“你说话注意点,不然这些人会撕烂你的嘴巴,赶紧走吧,对我家小姐提亲的人多了去了,这还是头一次她主动想见一个男人,可千万不要错失良机嗷,一旦我家小姐想和您共结连理呢”

    楚京墨点点头,伸出手道:“给我一两银子。”

    护卫疑惑半晌,这才摸遍全身,搜出来一两白银交与楚京墨,楚京墨将那银子丢在杀猪铺上,然后将剔骨刀别在腰带里,这才放心地勒马跟随护卫走入小巷子。

    幽深的小巷看起来危机四伏,楚京墨一手握着刀柄,警惕地看着四周,可这小巷平平无奇,没有弓箭洞,也没有让矛刺出来的孔洞,护卫捏着美玉,在前面领着路,他没有带剑,只是那淡蓝色的披风上画着一朵紫色莲花,楚京墨不禁发问:“你是紫莲祠的人”

    护卫回头瞧了楚京墨一眼,点点头道:“没有错,我是紫莲祠的子弟,现在是小姐的护卫。”

    “

    那你说的小姐,白潇潇……她岂不是……”

    “白悍黎祠主的女儿。”护卫如此回答,却让楚京墨的脑袋轰地一声嗡嗡作响,他怎么刚来应京城就和紫莲祠的小姐发生了冲突而且他身为三雅祠少主出门居然不带银两,这岂不是给三雅祠失了面子

    想着想着,这小巷已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座占地宽广的宅邸,门前有两名护卫看守,牌匾上则写着‘紫莲祠’三字,楚京墨遥遥地望着府邸,瞧见其中的假山、池



第三十章 猎户
    “你今天是怎么了”

    李世卿躺坐在木椅上,他在酒馆内要了两壶美酒,正喝个没完,酒楼有三层,皆是实木搭建,外面用白玉石雕刻着珍奇走兽,看起来很是奢华,三楼住店,二楼打尖,一楼则是供他们这些酒鬼呆的地方,周围尽是些壮汉,他们的桌上大多摆了三四坛老酒;但其中还有些人用黑色袍子隐藏自己的脸,他们观察着每张桌子,却是迟迟未落座,老板也未曾驱赶他们。

    只因这酒楼有更重要的作用——打探消息,只要你将一两白银放在桌上,片刻后便会有包打听前来询问,等他回答完问题,就会默默地将银两收回袖子,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这些包打听说出去的事大多与仇家有关,瞧一眼酒客们带的武器便能知道一二,还有少数来找失踪的姑娘,包打听也会告诉他姑娘的去处,不过大多数找到的不是尸体,就是脱光了任其他男子骑的佳人。

    有人清醒着,他们看向李世卿,满脸的疑惑不解,这和尚坐没坐样,站没站相,喝酒吃肉样样精通,这哪里还是个和尚呢不过李世卿却未搭理他们,他只是将无量剑出鞘三分放在桌上,就能让大半数的人乖乖回头。

    李世卿嘴中塞满了流油的猪肉,他一边吧唧嘴一边笑道:“你是不是又动什么坏心眼呢楚京墨”

    楚京墨在李世卿对面,闷闷不乐地端起酒杯,向其中倒着美酒,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但瞧他那表情,就好像媳妇跑了一般。

    “相中那小姑娘啦”李世卿明知故问,他向前探着头,两眼眯成一条缝,语气中略带挑衅、嘲讽意味。

    楚京墨翻了个白眼:“知道你还说。”

    “哈哈哈哈!”李世卿有些醉醺醺,大声嘲笑楚京墨:“还不是你!人家要给你一千金,你非要亲人家一下子,我问你,亲那下有什么用啊一千金可以换来这辈子喝不完的美酒呐!”

    楚京墨怒道:“喝喝喝!就知道喝!把你的银子拿出来!”

    李世卿当即坐起身,捂住胸口,连连摇头:“我一个出家人,哪里来的银子啊”

    楚京墨狠狠撕开李世卿的衣裳,几块碎银与铜板哗啦啦掉在地上:“还说没有你个出家人都能喝酒吃肉,怎么不能藏私房钱了”

    楚京墨弯下腰拾起那些钱,摆在桌子上查了查:“这也不够一两啊……”

    “差多少”

    “还差五十文……”楚京墨长叹口气:“唉!天公不作美啊!走,去冲我爹要钱去!”

    楚京墨正要离开,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袖口,楚京墨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包打听坐在他的身旁,楚京墨甩开他的手斥问:“干什么”

    只瞧包打听从袖口取出一贯铜钱,哗啦啦放在桌上:“正好五十文。”

    楚京墨疑惑地回到座位:“什么意思”

    包打听嘻嘻一笑:“再少的钱也是钱,不过我们有规矩,一次只能取一两银子,不多也不能少,这次就让我帮您把这五十文钱垫付上,不就满一两银子了吗说吧,想打听什么事”

    李世卿瞧着包打听那黑黝黝不见模样的脸,一边笑着一边道:“真没想到包打听会做赔本的买卖。”

    “爱做不做。”包打听撂下这话,拎起那贯铜钱要走,被楚京墨猛然拉回座位,随后楚京墨瞧了瞧四周没人偷听,这才放心地跟包打听耳语道:“你可知有谁向白潇潇求婚”

    “白潇潇”包打听的声音奇小,但语气倍显惊讶:“追她的人上到七十下到十岁有好几百人,我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楚京墨回想起白潇潇说的话来:“最厉害的一个,听说还威胁了紫莲祠祠主白悍黎,而且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哦”包打听笑嘻嘻地说道:“那我还真知道有那么一个,他名叫常安,是应京城一带有名的富商的儿子,他家父亲截断了数条盐路与烟路,混的是风生水起,他家儿子则更是个祸害,强占民女不计其数,但始终没人能制裁他,这会儿又盯上了白潇潇,听说所有人知道常安要追白潇潇,吓得连夜逃出了应京城,连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都扔在了酒楼中!”

    “真有那么严重”楚京墨疑惑到,他曾经也是顺京城一霸,但也不至于这么过分,他不过是偶尔措油,调戏调戏花香楼的小姑娘,可就算他再大胆,也绝不敢招惹官兵啊,照包打听这么说,那这叫常安的人必定是个棘手货色。

    包打听点点头,他扭过脸来瞧着楚京墨:“他现在居住于太平城,他那老爹安排了数百门客保护他。”

    “数百”楚京墨不屑一笑,当年李世卿一人能破数百坤尸,区区门客算个屁

    包打听将银两收进袖子里,临走前劝阻道:“这位公子,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您不像是应京人士,若是从外地来,我好心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白潇潇可不是谁都能追上的,常安那厮也不是有点门路就能随便扳倒的。”

    “不能扳倒”楚京墨望着包打听蹒跚地走出酒楼,心中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若是

    我有好几条龙呢”

    李世卿咳嗽两声:“这事我可不帮你啊!”

    楚京墨差点昏死过去,他连忙问道:“为什么我身边可就只有你一个侍从啊!”

    李世卿撇着嘴道:“没有为什么,出家人不喜好杀生,况且是你要娶白潇潇,不是老子,老子为啥要给你鞍前马后,最后瞧你俩亲嘴这事我要出手相助,那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楚京墨砸了砸桌子怒道:“好你个李世卿,老子人生地不熟的,本想指望着你来帮我打打名号,立立威,你可倒好,滚蛋!”

    李世卿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你当真”

    楚京墨的嗓门更响亮了:“滚!”

    李世卿立刻抓起一只烧鸡一坛老酒,飞也似地奔出酒楼,小二急忙赶过来吆喝道:“客官您还没给钱呐!”

    小二刚一回头,又瞧见楚京墨撞烂了窗户奔上街道,老板与小二抄起桌椅板凳、菜刀案板追了出去,可是那楚京墨早就没了踪影。

    楚京墨踢飞了石子痛骂着:“李世卿你个混蛋!”

    突然身后传来跑步声与盔甲撞击声,楚京墨回头一瞧,正是酒楼老板带着一队提刀士兵奔来,酒馆老板手舞足蹈地为士兵形容楚京墨与李世卿的相貌,楚京墨暗骂一声:“才几两银子至于吗!”

    骂完,他随手扯下摊位上的丝巾缠裹在脑袋上,又用绣着花纹的布匹将他的身体遮住,他弯腰看着摊位上的小物件,活像个西域来的土包子。

    士兵列队从他身后跑过,还好没有人注意他,可是摊位老板怔怔地瞧着楚京墨,他正要开口喊出声,楚京墨飞身进去一拳便让他闭了嘴,瞧着晕厥过去的摊主,楚京墨还是十分不好意思,他深深地鞠了个躬道:“对不住啦!有时间我再来陪你医药费!”

    楚京墨穿着那一身布匹走在街上,现在他没有马匹,也没带鬼屠刀,李世卿还不知所踪,这个模样怎么去杀常安怕是还没走到地方便被累死了!楚京墨也不能回紫莲祠府,那必然会被父亲知晓,然后将他锁进屋子里,等到白潇潇与那个该死的常安成亲了再把他放出来。

    于是楚京墨只能小偷小摸,他先是抓了二两银子,又解下一人腰间的长刀,他的动作轻柔如风,没让被偷的人有一丝觉察,最后他瞧见了一匹马,楚京墨兴高采烈地奔过去等了半晌,不见有人来骑,于是他挽着缰绳正要走开,此时有人叫住他:“喂!偷马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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