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有此想法后，我便朝着九重殿内环视一圈，晕头转向的当口，在圈尾看到了帝湮。
帝湮一袭青衫风度翩翩地斜倚在我斜对面的一棵天柱下，神情淡定地窥视着即将戴上“神女冠”的大姐。
我往左微微一挪身，一下子站在了帝湮的正对面，偷偷向他使了个眼色，又故意看了眼离他不远的司幽上神，神识中告诫他：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姐早名花有主。
帝湮这厮却这般回复我，“女娃，即便你我已有肌肤之亲，我也断断不会因此放弃，与你大姐困觉的念想。”
这话我着实生气，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想想这十年来，我和帝湮哪有过什么肌肤之亲。
于是我继续神识和他交流，质问他自己到底何时与他困觉来着，却神识发出之后，后悔莫及了。
这倒不是因我觉得这般质问男子有何不妥，只我突然想起，他口中所谓的肌肤之亲，不过是十年前在人界时，我从大姐巫山住处跌落东海那次意外失足的后果。
十年前，大姐回巫山小住，因舍不得她，我便与她一起住进了神女峰上的茅屋。
在神女峰闲着无聊那些日子，我时时趁着大姐不注意，偷偷跑到人界瞎转悠。彼时听闻东海有美男兮，名曰帝湮，便好奇何人竟敢以帝为姓，得闲便到东海之畔转悠，希望能见这叫帝湮的美男！
可一连得闲了十几日，除了遇见一些苍老的渔夫之外，我连个美男的影子都没见着。
是以我极为沮丧地回到了巫山。我此番经历，美男没见着，倒被大姐唠叨了半日不说，在将我禁足了。
我从小便甚为执着，自是不会就此罢休！
我从小体质较弱，天资也不算聪颖，修行术法不济，便选修了一门顺风耳的课业，虽说只是选修课，但顺风耳利于偷听他人私密，我常常学得不亦乐乎，倒也学到了点精髓的东西。
起初我本想以那双顺风耳偷听东海之畔的动静，试着想象一下帝湮那美男的模样，求个心理慰藉，可顺风耳用来偷听他人隐私实属强悍，但偷窥这事，十双顺风耳也抵不上半只千里眼。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76
我悔不当初。数千年前，火凤师父本也想将千里眼传授于我，目的显而易见，让修行一直不济的我遇到外族之敌时，能老远见着了撒腿就跑。
可须知修行这千里眼，每日将整双眸子泡在特制药水里几个时辰，我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天生丽质，怎舍得让它折腾？
于是火凤师父那番良苦用心，便被我那番爱美之心扼杀于萌芽期，而千里眼，自是没学成。
没有千里眼，本公主难道，不能找个替代品？彼时有了这个想法后，我数次让父帝那头呆头呆脑的三足鸟传笺给我那万事通二姐云桑，终在第六次的时候，从她那里得知神界极目神君那里，有种叫千里丹的神药。
未几，回到九重天之后，我便暗下决心，就算坑蒙拐骗死缠烂打，也一定要从极目神君那里弄些千里丹，将这个传说中的美男一窥到底！
千里丹是极目神君压箱底的丹药之一，服用者无论修行多低微，皆能一目千里。彼时世风不济，九重天那些天兵天将大多较为懒散，法力修行越懒越丢生便算了，还不愿屈尊下界，每每遇到查看人界是否安定祥和的差事时，千里丹便成了必需品。
是以这千里丹在天族的黑市里卖价极为昂贵。
我找个借口回了趟九重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极目神君那里弄得几颗，便匆匆前往巫山试药。
千里丹效果甚佳，我却未在东海畔见得传说中的帝湮，不几日便将千里丹用完了，我便不得不再次返回九重天。
我一样从万事通云桑二姐那得知，极目神君虽不爱财，却甚喜收藏，我便许下若言，待我万岁生辰时，六界送来给我的那些丹青呀，玩物呀什么的，在我看来不值钱东西，允诺统统送给他后，他竟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一下子便送与我两大瓶千里丹。
自此之后，我日日站在姐姐的神女峰上，日日眺望那东海之畔！
一日，我偶见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出现在东海之畔，他朝着青丘的方向叫喊了几声，然后，帝湮这厮，就这么毫无悬念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
不过，不知是那老翁使了什么术法，还是那天我在巫山贪吃桃子吃多了，吃坏了肚子减弱了千里丹的药效，起初我并未看清楚帝湮的长相。未见其人之所以晓得他是帝湮，也是靠着一双顺风耳听得这白发苍苍的老翁喊出那声“帝湮”
我第一眼看清那传说中的帝湮的后，心不知为何着实难受！清澈如水，明朗如皓月的眸子，好像千百年前似曾相识般，却又说不出来在哪见过，心中隐隐有些朦朦胧胧之感，却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难道……难道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一见钟情？可四姐曾与我说过，一见钟情是种很美好的感觉，我的心为何，为何隐隐又有些痛了？
“师父——！”彼时心底不知哪来的这个声音，我偶然想起我的火凤师父，却又不知过得太久还是那桩情殇太过伤情，我始终记起师父的模样。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 77
如今想来，委实后悔，当初我竟从未怀疑过，心底这句“师父——！”并非偶然想起师父。
伟岸的身躯，漂亮如瀑的墨发，轮廓分明好看的容颜，六分邪气却又清澈如水的眉眼，虽没司幽上神那副小白脸眉眼好看，却多出了几分邪魅的气质。
自此之后，我便隔三差五地服食颗把千里丹，立在巫山的神女峰上，淡定地偷窥上这帝湮几眼，渐渐地也觉得帝湮这厮，委实算个妖孽美男。
虽说偷窥美男不是光彩的事情，但彼时年少（心理年龄小），委实不知“男女有别”中的这个别字指什么，抱着学习的心态多偷窥了几次，终究明白了这个别字之意，却也渐渐欢喜上了帝湮那妖孽。
记得那日，我习惯性淡定地继续偷窥帝湮那厮在东海洗澡，无意间不淡定地了解到了“男女有别”四字中的别，是指男子和女子身体有本质区别，便没耐住好奇之心，多瞅了几眼。
没耐住好奇之心便算了，我竟还一不小心，一个踉跄跌落巫山。
彼时我修行较浅，修炼了几千年，还未将御风飞行之术基本要领完全掌握，在半空中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一番后，竟将将跌倒在这将将从海里赤着身子缓缓行出来的妖孽身上，一下子饿虎扑羊般扑到这帝湮身上，将他强吻了不说，还咬出了鲜有的牙血。
至此我情深不忘，一日不见，如隔千秋，思之若狂，日日伫立于巫山之上，偷窥那妖孽美男帝湮。
想我即使法力再怎么不济，也算得上那九重天上的天神，终日偷窥那人界男子，确实有失颜面。
可细细想来，彼时我才六千多岁，按人界年龄来算，含苞待放的年龄，这般思春虽算不上合情合理，倒也是合乎生理规律。
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大姐瑶姬这只大黄雀见我终日眺望东海，觉得好奇便在我后面偷瞄了几眼，竟也染上了这偷窥美男恶习，被帝湮那妖孽湿身勾去了魂，本已十分不淡定。然从巫山上将我强吻那妖孽美男的举动尽收眼底后，被我的不淡定又吓掉了魄，失魂落魄后在我第二次故意跌落巫山强上那美男的时候，一个踉跄跌落东海，被我将将强吻过的帝湮将将瞄见！
大姐修行较深，自然在落地之前的半空中，便保持了平衡，从天上掉落的姿势，本已甚为优雅，然落地后她回眸尴尬一笑，竟让彼时修行不济，未见过世面的帝湮，傻呆呆看了半天！
彼时，帝湮的修为较浅，还是一届凡人之躯，便误以为大姐这天上的仙女下凡，一笑留情，从此思慕上了大姐。
按照我后来到过的人类世界人们的说法，帝湮那厮，除容貌俊美外，委实是个eq低劣的男人。
而彼时，火凤师父死后，我一场大病睡了足足三百年，兴是那三百年脑袋睡晕了的缘故，eq和iq都甚为低下，竟因自己牙血落在了帝湮唇上，从此日日纠结夜夜难眠，最终思慕上了这妖孽。
诚然我十年来都思慕这妖孽，但思慕一男子，问人家何时与你困觉，也着实不大体面。并且以帝湮的习性，我那般问他，断断是会被冠上“yin娃”的臭名。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78
为了不被帝湮拐弯抹角冠以“yin娃”的臭名，大姐将将戴上神女冠，我便乘周遭众神急着恭维父帝的当口，逃之夭夭了。
却不曾想，我这般无心地逃之夭夭后，会拐弯抹角的让我将将从五千三百七十一年前那桩情殇中解脱出来的大姐，又一次陷入无边无际的苦海。
帝湮决不放弃与我大姐困觉的念想，让我着实郁闷，便想着到蟠桃园散心。
彼时正值蟠桃花开时节，朵朵粉红的桃花在九重天神气滋润中争奇斗艳。若是平日里，我定会摘下几朵来做头饰，去镜前梳妆打扮一番，好让我心里的那妖孽，看我最美的一面。
那刻，却只能站在枝长得较盛的桃花树枝下，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来，数花瓣玩。
看着片片剥落的花瓣，心有些隐隐作痛，想要哭出来，却又忍住了。十年了，我思慕帝湮那妖孽十年，他一直欢喜的，却是我的大姐，十年从未变过。
大姐从小教导我，遇到再难的事情，也不能哭，我不能哭，我已不是孺子了，不是从前的小女娃了，我长成女汉子了，哭了姐姐们会笑的。
但一想到帝湮偷看大姐的那副神色，心里便有种酸酸滋味，这种滋味算不得难受，却也极为不舒坦。
这种不舒坦让我想起了仙逝了三百年的火凤师父。三百年之于神仙并不漫长，我和师父那些往事，却不知为何大多记不得了，我甚至在再努力也回想不清师父的模样了。
可我清楚地记得，是我害死了师父。
当年嫉妒师父做上司律神君的祝融，拐走我的小师妹，师父暗地里的相好青鸾，师父为救小师妹赶赴青丘凤鸾山，与祝融大战七日七夜本不分胜负，奈何我不听姐姐们劝非要鸡蛋碰祝融那大石头被他轻易挟持，师父怕我伤着不反抗被祝融以焚天火活生生烧了大半时辰神力散尽。
虽记害死师父的前因后果，我却记不清他灰飞烟灭的一幕。二姐说，师父灰飞烟灭之际，亲眼见青鸾小师妹飞入焚天火中救师父，小师妹被焚天火活生生烧死。
小师妹和师父的魂魄化作块连体璞玉“鸾玉凤佩”，后来我伤心过度将那块璞玉抢走不说，还将鸾玉从凤配上硬生生扯下来丢进东海，最后抱着凤佩哭了整整一百年。
彼时年少，不懂情爱之事，做出些糊涂事来，后来自以为懂情爱了，一样做了太多糊涂事。
想起这段伤情之事时，我摸了摸脖子，又低头看了看，不禁冷笑起来。我又想起几年前我从精神病院里花钱让人将我偷出去那次。
那天，‘佛弟子’，接过鸾玉，放在手中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语道：“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便又将鸾玉置于柜台之上，开始念诵经文。
我误以为‘佛弟子’定时要与玉佩‘开光’。由于那是邱亦泽家祖传的东西，所以那个时候恨透邱亦泽的我甚喜，开口道：‘开光的话，求此玉佩主人血光之灾！’
‘佛弟子’笑了笑，道：‘施主，不是开光，是加持！加持！’
我还记得，那天她神色诧异地望着我，许久后自言自语道：“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何必强求一死呢？”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79
我冷笑得更猛了，‘佛弟子’真不是故弄玄虚，邱亦泽家祖传的鸾玉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求鸾玉的主人血光之灾，自然便是强求一死。
蟠桃园那天，我伤情之间，远处瑶池畔隐隐传来声响，我从回忆里醒来，眼角酸痛起来，泪如雨下——彼时我终究是个柔情女子，算不得女汉子。
拂袖擦了擦泪，东张西望了会，没谁看见，低头朝朝瑶池而去。
正值佛铃花绽放的时节，花香弥漫了千倾瑶池。佛铃花大窜大窜蹿着，将整个瑶池装扮的美轮美奂，本是一副极好的景致，却多了两个碍眼的东西。
她们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东西，是名年轻的女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大姨妈的小女儿——从小与我姐妹情深，后来却成了仇人的，我的玉表姐——公孙玉。
儿时除了大姐和几位姐姐，与我玩得欢喜的，便只有常和大姨妈来九重天的玉表姐。少不知事，曾想我们姐妹情深断断不会翻脸，不想五千三百多年前大姐那桩情殇后，我们便彻底翻脸了。
这个事实让我郁闷了几千年，最后得出个哲理：这世上，并没断断不会之事，觉得什么断断不会，往往不过自欺欺人！
她后面的东西，是个乖巧的小丫头，我虽从未见过，却也觉有点眼熟。我觉得小丫头与我曾见过的某位男子神似，却又一时记不起这个某位男子，到底是谁。
不过既是与公孙玉一路的，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公主对公孙玉避之不及，想着避开算了免得遇上尴尬，却又想起了些往事，便想着装作没看见她，行过时故意踹她一脚，以报五千三百多年前那天，她故意踹我那一脚之仇。
记得那天，瑶池畔的佛铃花一样开得甚美，她行过我身旁时踹我一脚，狠狠与我说，“女娃，若不是你那贱人姐姐，我大姐便不会死，若不是……”
她后面这个若不是，因我八姐玉衡路过而没了下文，是以当时我并不知，她同父异母的大姐白民那贱人自杀，与我大姐有关。
如今此事想来，一切不过是，佛说的因果罢了！
其实我想踹公孙玉，并不是我太恨她，之于她对大姐那种恨，大姐化草重生以后，我们姐妹对她的恨，便算不上什么了。
我想踹她一脚，只想她明白，本公主已长大了，不是几千年前那好惹的女娃了，却在发起行动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公孙玉朝我这边走来，边走嘴里好像还边和她身后的小丫头说些什么，彼时九重天太过嘈杂，我法力不济，怕什么东西都入耳伤到自己，便不敢使顺风耳，是以听得不大清楚，但也大概猜到些内容。
我想“人赃并获”，抓到公孙玉的小辫子，故停了下来，使了个师父曾教我的、变化小动物的小术法，照着青鸾小师妹漂亮的样子，化了只颇为好看的青鸾鸟。
我本想变换出个铜镜，然后揽镜自照一番，看看自己变得到底像不像青鸾小师妹，是否如曾经法力不济之时那般，变作了其它物种弄出了笑话。
可公孙玉不知咋了，匆匆朝我这边飞来，那小丫头，紧紧飞在她身后，边飞嘴里还边喊：“二姐！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80
我没时间便省去了揽镜自照这关键一步，一下子蹲进瑶池畔的一窜佛铃花后，远远地看她们。
后面的小丫头法力明显不济，虽已飞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但依旧没能跟上公孙玉，便“哎呦！”一声，装作从半空中摔倒下来，重重地摔到一簇佛铃花中后，竟坐着大哭起来。
这小丫头，倒真……倒真有本公主当年的风范。
公孙玉许被那声“哎呦”骗住了，在空中一个猛回头，便匆匆飞去。我从她那副样子，大概能猜出，她是想将那小丫头，像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拎住，然后继续飞走，殊不知小丫头竟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公孙玉没什么准备，一下子摔到她身上。
“哎呦！”那小丫头彼时个子不高，被公孙玉那般“猛汉子”压着，痛得惨叫一声。
公孙玉慌忙起了身，顺带将下丫头拉起，小丫头彼时正面对着我，我将她那副小模样看得淋漓尽致。
那小丫头长得较为可爱，形容却八分是个俊俏男子。不过可惜，虽是副俊俏男子形容，却与我一般，长着对圆溜溜大眸。
她那双大眸，虽不如本公主这双好看，却也比公孙玉那亮堂堂的丹凤眼，好看许多。
公孙玉见她哭泣不止，蹲下去用手揉揉她嫩嘟嘟的小脸：“颜妹，别哭了，不是二姐不告诉你，而是这九重天呀，可不比人界你我的府邸，这里处处藏有暗哨，你想知道些什么，等回了人界，二姐再给你讲。”
小丫头被她这么一安慰，似痛也不痛了，拂袖擦了擦那水灵灵的大眸，便向四野探头看了看。
小丫头看得甚仔细，但毕竟只是个小屁孩，未曾发现躲在佛铃花下的这只，这只专门偷听别人隐私的青鸾。
小丫头未发现什么，转而一把拉住公孙玉的衣袖，左右摇晃故作赖皮道：“二姐你骗人，瑶池如今这般安静，哪来什么暗哨，分明是……分明是二姐不想将大姐与天族大表姐那桩恩怨说与颜妹听，才会故意这般推脱。”
天族大表姐？她口中这个天族大表姐，不就是……心中思量一番，…啊！竟然是她啊，难怪，难怪长得那样像那贱人。
司礼神君呀！你下请帖之时，就没想到，东荒那贱人，与我九重天不共戴天吗？
“颜妹，不是二姐不告诉你，只大姐与瑶姬那桩情殇，自五千三百多年前瑶姬那贱人死后，便成了天族的禁忌，如今你我又身在九重天，万一被别人听去了，惹怒了姨父，只怕到时候牵连到族人，你若想知道，待明日回了地宫，我细细与你说来，可好？”
“二姐骗人，几年前来二姐城里看我之时，我便问过二姐了。那次二姐说忙着回地宫，下次见了我一定将大姐的事告诉我，可如今又……呜……”
这小丫头骗子，倒是将本公主几千年前，动不动便哭起来本领，学得甚透彻！
公孙玉见她急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暗哨之后，安慰道：“好了，颜妹，你若真想听，二姐说与你听便是。”
“真的，二姐真的肯说？”那小丫头骗子听得公孙玉肯说，瞬间便不哭了，一双大眸子眨呀眨呀的望着公孙玉。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81
公孙玉眉毛上挑，白眼看着她：“我若不说，以你的习性，便不会罢休的，若是哭上几个时辰，将天族的天兵天将招惹过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小丫头骗子眼皮下垂，扭扭捏捏地，似有点不好意思：“二姐，颜妹下次不敢了，你快说说，咋大姐与瑶姬大表姐，到底有何恩怨？”
公孙玉略显哀愁：“颜妹，大姐这桩情殇，若细细说来，只怕是没个十几日功夫无法说完，你只需知，适才你我在九重殿看到的天族大表姐瑶姬，长得虽好看，却是个薄情寡义的天神，是她害死了咱的大姐。”
好你个公孙玉，当初分明就是你大姐那小贱人，害死了我大姐，如今……如今倒成了……
彼时，我虽生气，却碍于法力有限，化作只青鸾后一时难以现出真身，便只能在心里唠叨一番。
心里唠叨之时，突觉眼角痒痒的，双眸翻白转一圈，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是只晶莹剔透的乳白色小虫虫，它正顺着我的眼角缓缓爬向眼皮，似想要爬进我大大的眸子里。
“哎呦!那来的小虫虫，快点给我滚开，滚开——！”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本公主从便如吃了熊心豹子胆般胆大，即使遇到传说中的神兽也不畏惧，却唯独怕这些小不点似的虫子，那虫又向我最自傲的大眸爬来，自是吓得乱叫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
呃，青鸾小师妹的叫声，咋就这么难听？
“二姐快看，那里……那里有只母鸡在叫！”
我一个白眼盾声而去，“母鸡？臭丫头，瞎你狗眼了”
“咯咯咯咯、咯咯！”
彼时，本公主是照着青鸾小师妹的模样变作只美丽的青鸾，竟将青鸾和母鸡做对比，真没见过世面！真真没见过世面！、
“二姐，好可爱的母鸡哟！”小丫头健步如飞，一下子便到我这只鸾跟前，只见只嫩白的小手向我伸来，还未反应过来，我的脖子便被那只小手拧着提了起来。
我头顶向后，双眸朝天，想破口大骂却有点喘不过气来，只能慢腾腾说“哎，我说……小丫头，就算姐姐我长得再好看，也不是你的私人宠物呀，你将姐姐这样提着，也忒不……忒不厚道了吧？”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哎呦，糟糕！一时情急，竟忘了这身模样是只鸾，说的定是那鸾的话，这小丫头又怎会听得懂？
“二姐，二姐，你咋不说话呢？”
这个声音十分可爱，对我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让我想起这小丫头一旁，还有一尊难惹的佛，这尊佛修行比我高出很多，若是……若是她看出本了公主真身的话……哎呦妈呀，这次丑大发啰！
那天我心里虽这样想，却还是忍不住，侧头觑了这尊佛一眼。
彼时我被小丫头提着脖子，一只眼正对着公孙玉那尊佛。
芙蓉面，丹凤眼，冰雪肌，梅花含蕊，似开还闭，一抹酥胸微微半露，一如我记忆里的表姐那般，永远一副风流不羁的形容。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82
公孙玉冷眼瞅了瞅我，“哼！”又看向那小丫头，“颜妹！九重天哪来什么母鸡？这定是天族的暗哨变化的，快把它给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