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伊雪枫叶
大姨妈并未发现什么,足见本公主演技十分不错,演技既是不错,便不妨继续演下去,我便刻意望了望大姨妈一眼,又望了望公孙玉。
大姨妈许是想起我九重天与大姨爹原配夫人阿音独女白民那段恩怨,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望公孙玉的眼神提醒,许发现了女儿的异常,厉色道:“玉儿,你表妹与你千年未见了,你就这般傻站着?”|
公孙玉反应过来,一下子眉开眼笑,“娘,你这是说到那里去了,我与表妹千年未见,自是十分想念,适才傻站着,也是多年未见太过想念,才那般失了礼数的。
好个千年未见,太过想念。一个时辰前,是谁将本公主,丢进千倾瑶池的?
心里虽是这般想法,脸上却不得不堆出些笑来,起身作揖道:表姐言重了,若是要说失了礼数,妹妹适才与大姨妈聊得入味,先失了礼数才对!”
公孙玉见我如此客气,脸上稍有疑惑,却也瞬间挤出笑来,一下子扑了过来,猝不及防间,我已被她紧紧抱住。
“表妹!”公孙玉深情唤出这声表妹。
此情此景,倒显得我客套了些。我尴尬一笑,斜眼正对上那小丫头一双大眸子,她正好奇地打量着我和她二姐,想是不明白我们明明有深仇大恨,为何还装得如此亲密。
此情此景,正是考验演技的关键时刻,本公主岂会甘拜下风?
“表姐!我挣脱开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公孙玉,“千年未见,表姐可安好?”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89
公孙玉不甘示弱,勉强挤出些泪来,“劳烦表妹挂心了,表姐一切安好!”
这般虚情假意之举,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只不过我这大姨妈,与我母后从小姐妹情深,对我那份情感自不是装出来的。她被情感一叶障目后,委实算不得明眼人,将我们这番虚情假意信以为真,也再正常不过了。
是以当我和公孙玉上演宫斗戏之时,她在一旁早泪眼婆娑,并未注意到依偎在她怀里,一双大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我们的小丫头。
小丫头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几何时,虽比她大许多了,我却也这样天真地看着她大姐那贱人与大姐,看着她们彼此依偎在一起,想起了我的火凤师父,懵懵懂懂有了些难以启齿的心事!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我又这样天真地坐在火凤师父身旁看着青鸾小师妹跳舞,看着他那亮晶晶的双眸里时常生出那丝莫名暗淡,随着小师妹优雅曼妙的舞姿一点点消逝。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滚而至,泪水夺眶而出,却不是久别重逢的情深,而是忆往昔后的悔不当初!
“娘亲!娘亲!,表姐哭了!表姐哭了!”小丫头扯了扯大姨妈的袖子。
公孙玉被小丫头这一声提醒,呆呆将我望着。我想她许是误解了我,认为我此番真情流露是真的与她姐妹情深。
即使如此,我依然将戏做足,装出副尴尬的样子:“表姐见笑了,明明不想哭来着,可不知怎地,见到了表姐,泪就忍不住下来了……”
“你们两姐妹呀,都这么大了,还是像儿时一样,一见面便哭哭啼啼。”大姨妈有些感伤,大姐与她那嫁过去便有了的“大儿子”公孙白民那桩情殇,她这些年虽装作忘了,却也最清楚不过,见我们“和好如初”,自然泪流满面。
儿时?大姨妈啊,这个儿时,我记得甚清楚,不过自五千三百多年前你那“大儿子”公孙白民与大姐那桩情殇后,我和玉表姐,便再也回不到儿时了。
小丫头出生之前,公孙玉是大姨妈最为疼爱的小女儿,没有之一,但这不是因大姨妈偏心,而是大姨妈之前的五个女儿中,公孙玉是唯一一个没有夭折的。
那小丫头叫公孙玉二姐,想来定是大姨妈和公孙玉未隐瞒了她四个夭折姐姐,只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姐——那贱人!
儿时得知了大姨妈曾夭折过四个女儿,彼时虽不懂事,却也觉得玉表姐与我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
母后生我时难产,父帝虽贵为神农,对母后这难产之症束手无策,本想弃车保帅将我舍去以保住母后,可母后死活不肯,坚决生下了我,却在我出生的前一刻仙逝了。
母后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便仙逝了。公孙玉长我六百岁,母后生我时,大姨妈正好陪在母亲身旁,公孙玉是大姨妈最心爱的宝贝女儿,自也跟她在身旁。是以我这表姐公孙玉,便亲眼目睹了,我出生时母后仙逝那场惨剧。
当时她虽才六百岁,却很懂事地对大姨妈说,“娘亲,小姨走了,表妹便没娘照顾了,不如娘就多在九重天待些时日,给表妹当娘亲吧!”
当大姐像我说起此事之时,正我一千岁生辰,已一千六百岁的公孙玉表姐,出落地亭亭玉立。
儿时的公孙玉,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常常带我一起玩。记得有一次,她带我到人界游玩,回来后被火凤师父发现罚我们一起面壁,她向火凤师父主动承认错误,说自己强行将我带走,火凤师父便没罚我。
不过火凤师父没罚我的代价,却是她被多罚了一日,彼时太小,觉得面壁两日已是非常重的刑罚,是以玉表姐出来时,我抱着她泪流满面。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90
依稀记得,我一千岁生辰那日,因嫉妒玉表姐而紧跟在她身后,一如她上午瑶池撞见的那个小丫头追着她那般撒娇。
“玉表姐!玉表姐!你到底吃了啥药,几年便长这么大了?”
玉表姐假装不理我,我故意“哎呦!”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她立马回头,匆匆行至我跟前,将我扶起,面露担忧,“女娃妹妹,没摔着那里吧?”
我傻傻地眯着大大的一双眸,“玉表姐!玉表姐!你又被我骗了……”我笑逐颜开,“玉表姐,你怎么老是被我骗呀?”
玉表姐哭笑不得,低首将嘴凑到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将嘴移开,一双丹凤眼笑起来那么自然,“因为我的女娃妹妹啊,最会骗人了呀!”
我笑得合不拢嘴,“玉表姐,真的吗?女娃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玉表姐微微一笑,抬手伸出中指点了点我的额头,“瞧你这样子,乐傻了吧?我逗你玩呢?”
我一下子跌落谷底,愁眉不展,“玉表姐,就知道表姐长成大姑娘了,再也不好骗了!”
玉表姐一把将我抱住,又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女娃不哭!不哭!表姐这就下界去,给你买糖吃!”
我一下子挣脱开来,不满地瞅着玉表姐,“女娃不吃糖,火凤师父说了,孺子糖吃多了就长不大了!”
玉表姐“嗤”一声笑出来,“女娃妹妹,你就这么想长大呀?”
“是呀!……碧瑶姐姐说了,等我长大了长得再漂亮一点,火凤师父,就不会老那么冷冷地待我了。”我笑逐颜开。
“啊!”玉表姐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女娃妹妹啦,你四姐……”玉表姐哭笑不得,“你四姐她,这般教你?”
“是呀,碧瑶姐姐说了,火凤师父是男子,男子都欢喜漂亮女子,我是个孺子,师父不喜欢孺子,等我长大长成了漂亮的女子,师父便欢喜我了。”那个时候,我真真一脸天真。
玉表姐那双瞪得老大的丹凤眼一下子锤了下来,一本正经道,“女娃妹妹,你如今才这般年岁,便想着让男子欢喜,委实……委实有些……!”
我故作傻态,一双大大的眸子鼓得大大,“玉表姐,师父不欢喜徒弟,徒弟难道不该想法子让师父欢喜自己吗?”
玉表姐假装附和我,皮笑肉不笑,“该,一日为师便是终生为父,父亲不欢喜孩子,孩子是该想办法,让父亲欢喜!”
我气急败坏,“玉表姐!你……”
千岁生辰后,据说父帝与大姨爹生了嫌隙,我与玉表姐便十分少见。彼时姐妹情深,相见之时,总是都哭得泪流满面。
不过自五千三百多年前大姐那桩情殇后,我与玉表姐间的姐妹情谊,便随那贱人白民之死渐渐消逝了。
那贱人虽说是自杀,却也死得一点不冤,但死得着实不爽!
这个不爽,深究起来,有许多层意思,简而言之,不过也只是,她没能死在本公主手里,这让本公主委实不爽,委实遗憾!
依稀记得,窗花是血红的,房内映得烛光血红。血红中映出的,是一双浸透鲜血的绣花鞋。那双绣花鞋的主人,着一袭鲜红嫁衣,被房梁上挂着的三尺白绫拖着,俨然已是副死人的躯体,唇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至今想来,唏嘘感慨之余,只剩痛彻心扉的无可奈何!
那桩情殇过了太久,各种细节记不大清。只模糊记得后来真相揭开,我们姐妹都觉得那大姐灰飞烟灭怪不得谁——天命使然,纵是情深,奈何缘浅!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91
“娘亲!娘亲!两位表姐,是不是彼此思慕呀?”
神伤之余,忽又想起了大姐生辰那日,这稚气未脱的声音。记得这声音让我一瞬便松开了抱住公孙玉的双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双颊似火烧般灼热。
大姨妈将我此举看在眼里,略显尴尬地侧头,冲那小丫头道:颜儿,你二姐和表姐乃姐妹之情,休得乱说!”
小丫头看了看立在一旁斜瞅着她的公孙玉,眼里略有疑惑,扭头朝大姨妈,“娘亲,颜儿没有乱说,颜儿以前与二姐这般抱着时,二姐总对颜儿说,‘颜妹,只有彼此思慕才能这般抱着……’”小丫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大大的一双眸子在眼眶里转了转,豆大的泪一下便滚滚而来,“二姐,二姐难道是因为不喜欢颜妹,才故意……才故意骗颜妹的,嗯……呜呜呜……”
小丫头这一问,倒让我那长着一双丹凤眼的玉表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看着十分欢喜。
虽欢喜,却碍于大姨妈在场,不好表现在脸上,便只心中窃喜。
窃喜一番后,想着大姨妈在,我便得说些圆场的话。不过早些时候公孙玉既开罪了本公主,本公主就算说些圆场的话,也得找个让她难堪的事说。
心里仔细掂量了番,想起早些时候瑶池那桩尴尬之事,又抬眼看了看大姨妈身旁的小丫头,将自己儿时的淘气与她比对一番后,朝她开口道:”颜妹,你二姐那般对你,并不是她不喜欢你,只彼时你还小,不懂得什么男女情爱之事,她怕你误解了她对你的姐妹情谊,才那般骗你。”
说到此处,心里不觉得一震:哎!曾几何时,不懂情爱,我便是这般,误以为自己欢喜上大姐的。
小丫头听我这么一解释,有些好奇地看着本公主,本公主心里又一震:难道这小丫头看出本公主曾思慕过自己大姐?
心里虽经历了这两次地震,本公主面上却十分之淡定,不过这次淡定与本公主素来天塌了事不关己的淡定稍有不同。
本公主素来天塌了事不关己,主要是因御风飞行之术没学好,天塌了后本公主下界之时,便用不着朝南天门跳下,之余本公主未必一桩坏事。
这次淡定,却是佯装淡定。佯装的意思是:表面上假装自己很沉稳、坦然,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与慌乱,这词义关键在后面,本公主的不安与慌乱,在表面淡定的掩饰之下,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本公主本以为,只要佯装淡定,掩饰住心里的不安与慌乱,这小丫头,便不会看出些什么。事实却是,这小丫头,诚然比本公主当初,要聪明那么一点。
她一双大大的眸子好似将我看透一般,“小表姐,大表姐是否也怕小表姐思慕上她,而这样骗过小表姐呢?”
小丫头彼时稚气未脱,语气极呆极傻,却似看透一切,这让本公主有些郁闷了。
五千三百多年前,本公主手执星云剑赶赴东荒白民国,为的是杀死她那从未见过面的大姐白民,如今她左一句小表姐,右一句大表姐,若不是天真无邪稚气未脱,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之举!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92
一番郁闷之余,斜眸扫过立在一旁的公孙玉,她因我出面扯开话,早已不再尴尬,反而十分淡定,纹丝不动的一张玉颜上那双丹凤眼对上我时,漆黑的眼珠子显得更亮堂了些。
气氛之尴尬,本公主那几千年来从未有过,大姨妈许於我心有戚戚,朝着那小丫头一个白眼,“颜儿!”
小丫头果然比本公主年少之时,要聪明许多!
本公主年少之时,也曾问出许多让气氛十分之尴尬的话,却从来都是,刨根问底将人祖坟挖得干干净净,也须知道个所以然来。
她却眯起一双大大的眸子,笑得十分灿烂,“娘亲!娘亲!颜儿是在和小表姐说笑呢”
公孙玉闻言,丹凤眼笑得极不自然,附和道:“表妹,我这颜妹妹呢,平日里就是这样,喜和刚见面的开玩笑……”
呵呵,“表妹”二字自她口中叫出,倒是显得十分轻松,本公主心里却十分不轻松。
虽说十分不轻松,但碍于大姨妈在场,便也不得不装得十分轻松,微微一笑“玉表姐言重了,这小丫头,我倒是甚欢喜!甚欢喜!”
彼时,我那句“倒是甚欢喜”,说出来委实顺口,可有时顺口说出之话,往往喧宾夺主登上舞台,成为极重要的话。
这一点做了郑晓渝后那些年,我更深有体会。譬如说男女幽会后,男子送女子回家时,女子因礼貌而顺口说出的“时间还早,要不上去坐坐。”,男子往往顺口答允,两个顺口之后,本不重要的一句话,便成了春宵一刻的重要前戏!
我那日顺口说出欢喜这小丫头,虽没成就一番风月之事,却也喧宾夺主将小丫头变成我的主子——事实是,大姨妈以为我真很喜欢小丫头,便将她留在九重天,由我照看几日。
实话说,我是喜欢那小丫头,不过那是在知道她身份前,既是那贱人白民的妹妹,就算天真无邪稚气未脱,便也算得上我的仇人之一。
是仇人,却要照顾她,还是大姨妈清口嘱咐,你说我丫的能不纠结吗?
彼时我这一纠结,便纠结到未时三刻。小丫头好奇大姐擎天柱上那头火麒麟闭着眼睛睡觉时为何不打呼噜,便不再纠缠我。
我得了空胡思乱想,猛然想起早些时候神女宫中的那妖娆女窃贼,趁着小丫头不注意,悄悄腾了朵忒纠结的绵云,软绵绵地赶赴神女宫。
我本以为,那女窃贼会像大姐房里那株曼陀罗紫薇般,在那里等着我去捉拿,事实却是,那女窃贼早已肆无忌惮离开了。
一眼看出女窃贼肆无忌惮,并不是因我天赋使然太过聪敏。而是大姐的厢房的门是大大开着的,白痴也想得到女窃贼是在我和二姐离开以后,迈着大步走出神女宫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好奇地问自己,当初为何就如此弱智,竟将女窃贼比作一株不会走路的曼陀罗紫薇花。
彼时好奇的却是,这些天上的神兵神将们,怎就让女窃贼轻而易举地闯上九重天。
可后来,后来我在九重天第二次遇见到那个女窃贼时,我才明白,师父死后睡了那三百来年将我心智睡不全了,居然会质疑九重天的天将们吃干饭的。
这好比后来到了那个陌生的、繁荣昌盛的小时代的我恢复记忆后质疑八点档电视剧那些穿越的狗血桥段,都是抄袭我从这个世界过去的那些经历那般白痴。
因为后来我知道了,原来我口中的女盗贼,是正式前来九重宫赴宴的,并是以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身份——我思慕了十年的妖孽帝湮的母亲,青丘女帝姬的身份前来的。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93
神女宫捉贼无望,我便匆匆折返,主要是不放心那小丫头!
大姐那头表面温的火麒麟,虽拴在擎天柱上,发起火来,却也断断不是那般毫无根基的小丫头应对得了的。
折返途中,由于法力不济,千倾瑶池我刚飞了一半便跌落下来,眼看着便要再次落入瑶池之时,一袭白衣飘过,我便跟着白衣飞了出去。
心里平复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倚在大姐怀里,一下挣脱开来,脸羞得火烫火烫,傻傻地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九妹,这次,你可玩过火了?”
我盾声抬头,正对上大姐一双严厉的美眸,心想定是那小丫头出事了,慌忙问道:“大姐,颜儿妹妹,颜儿妹妹她……”
大姐瞅了瞅我,“如今知道颜儿妹妹?大姨妈将颜儿妹妹托付与你,你不好好看着她不说,还将她带去招惹阿元,你不晓得阿元睡觉的时候,最烦的便是被吵醒吗?”
阿元是大姐对火麒麟的爱称,我想象着暴怒的阿元,心有愧疚,缓缓问道:“大姐,颜儿妹妹,颜儿妹妹没被你的阿元咬伤吧?”
大姐皱了皱眉,“伤是没伤着,就是……就是阿元嫌颜儿妹妹太罗嗦,直接将她吞进了肚子,你也晓得,阿元体内火气太重,颜儿妹妹上火之后,一时半会还没醒来!”
心里虽跌宕起伏一番,最终确认颜儿妹妹无大碍,便与大姐抱怨二姐,“大姐,你是不晓得,若不是二姐打岔,我早已将偷你珠钗的窃贼,抓过来给你出气了。”
“珠钗?”大姐不解道。
我急补充道:“大姐,就是你给以前常常戴着,最欢喜……”
我话说到一半便停住,只因大姐如得了大病般的凡人,一下子瘫软在我怀里,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珠……珠钗,珠……钗……”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我心窝上,我隐隐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让大姐伤心的话了,细想一番后,后悔莫及!
我竟忘了,二姐后来与我说过,大姐那只心爱的凤鸾珠钗并不是丢了,而是做信物送给了东荒那贱人。
彼时我已近千年未曾见大姐那般心伤过,便也跟着哭起来。
我这般一哭闹,把大姐给哭醒了,她从我怀中立起,拂袖抹去了眼角的泪,缓缓行了几步,背对着我沉默了小会,然后淡淡道:“九妹,大姐当下有一桩急事,要离开这九重天宫几日,倘若父帝问起,你就说……你就说我有急事回了巫山。珠钗的事情,万万不可向他人提及半句,特别是你二姐!”
我不明白大姐的话,更许久没听她这般正经地和我说话,是以愣是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虽反应过来,却没想其中的究竟,只拂袖摸了摸泪,傻傻应道:“大姐但去无妨,九妹,九妹就算再多话,也不会将珠钗的事情,告知任何人,更不会说与二姐那大舌头听。”
大姐离开前,我突想起司幽上神,急补充道:“大姐,若……若司幽上神问起大姐的去处呢?”
我急问之时,大姐刚好一阵风而去,话到一半,便加不到她半点踪迹,我只能郁闷地离开。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94
那日大姐走后不久,我便离开瑶池,临走前偶看得瑶池另一头似有人影在晃动,匆匆飞过去。
人影没见着,却见瑶池畔那株三百年开花的羞月昙正肆意享受着琼露的滋润。
许久未和它谈心,我便蹲下身子问它,“昙儿!昙儿!,你可知大姐此去巫山,何时才能回来?”
如今想来,彼时那般粗心大意,没看出那贼人躲在羞月昙后面,着实是个令我数万年都无法释怀的错误。
离开瑶池的路上,又想起帝湮那妖孽,便心生了念想,朝他下榻的九天迎宾阁去。飞过诛仙台时,一袭紫衫映入眼帘,正是我“恨不相逢未恋时”的准姐夫司幽上神。
司幽上神着装素来简约,成名那几千年,笼统不过三套衣物,是个只活在六界传闻里的旷世美男。
那日他那袭紫衫,更是他最为心爱的一件,是以彼时四海八荒提起紫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冷冰冰的美男司幽。
我二姐云桑素来万事刨根问底挖人祖坟,风靡四海八荒的司幽上神,更是六界八卦中的热门,便少不了被她挖祖坟。
不过司幽便真的是“司幽之神”,一如传说主幽灵之神转世,说话不带拐弯抹角,却跟个幽灵似得,一句“我一个男子,洗衣这样的难事,着实不大懂。这紫衫较那两件深些,穿起来要经脏些,我便时常穿它。”便让一直到处炫耀说司幽上神这件紫衫背后,有一段缠绵悱恻爱情故事的云桑二姐,在天族诸神面前着实丢尽了脸。
从此二姐也着实服了司幽,不再继续挖他祖坟。
彼时我飞过诛仙台时,司幽上神眉头紧锁地望着诛仙台,我便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只见诛仙台内六相变化莫测,浮动着些许淡紫戾气。
我注意观察这些戾气时,没留心腾的那朵云因我法力不济正在消散,是以当反应过来之时我来不及施法,只好在那朵云完全消散之前落地,不想一个不小心,一个踉跄从云头栽了下来。
我本来差一点便栽进司幽怀里,却在我想着如何栽进那尊美男怀里才显得自然之时,脑海突然浮现帝湮那妖孽美男。
彼时我精神出轨了肉体自是不敢再出轨,猛然收起念想之时,术法不济没跟上节奏,一下子栽向了诛仙台!
诛仙台是六界正式建立之时,父帝为了震慑异族而开凿合虚山内的上古晶石淬炼铸造的邢台,虽说名叫诛仙台,却不简单是顾名思义的诛仙,而是诛灭异族。
诛仙则是诛仙台的主要的功用。众生皆知,神族修行讲究炼体,修炼成神是将魂魄融入躯体,练就一副不死不灭之身;而仙族强调炼魄,修炼成仙之时,身体其实只是一副躯壳。诛仙台靠里面充斥的戾气消逝魂魄,神族三魂七魄融入了身体,落入诛仙台,魂魄自是不会受太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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