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悲慈乃观世音转世，这几颗珍珠便被众生称为观音舍利。这几颗观音舍利最令伏羲欣喜的，并不是它有涅槃之效，而是它聚集了悲慈的魂魄，若找到适当方法，伏羲便能召回悲慈飘零在外的神魂，重铸观世音金身。
天池神女红莲为救师父去坤元魔宫盗走了一颗观音舍利，伏羲震怒与父帝大战七日七夜未分胜负。后来便一如之前提及焚仙剑所述，父帝在淬炼中的焚仙剑飞出分宝崖刺伤伏羲，魔族大军携伏羲退回了坤元魔宫。
不过之后发生了什么让魔族彻底放弃对抗，与天族和解，便成了一个秘密。
这场神魔之战令人最为不解的是，不但除大姐八姐外的其他几位姐姐不知此战，天族诸神也好像忘了一般，问起谁大约说得都是：“似真有那么一场大战，九天圣女还被贬下人界来着……”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27
我们跪在神农殿前那日，对于八姐突然提前大姐将被贬下凡之事，皆很不解。二姐最先质疑道：“八妹，不就一断袖谣言嘛，父帝至于将大姐贬下凡去？”
玉衡八姐忘了眼神农殿，低声解释道：“二姐，大姐此番前去昆仑虚，若只生了那断袖谣言，父帝断不会将她怎样，可……”八姐皱眉：“可你们忘了，那昆仑虚的白民，是谁的儿子？”
“他是谁与大姐有何干系？”我不解地打断八姐。“白民，白民之国……大……”一旁跪着大姐的婉华姐姐断断续续道。
我恍然大悟，“那白民，那白民不就是……”，我话卡到一半，云桑二淡淡道“那白民正是大姨爹的儿子？”
“表弟？”，七姐念慈皱眉道。八姐颔首，云桑补充道：“七妹，你忘了，大姨妈未嫁过去时，帝鸿已有一位夫人。”
七姐听得云里雾里，云桑二姐解释道：“七姐，蓬莱阿音！”
“哦，白民……白民原是那阿音的儿子。”七姐恍然大悟，却又皱起了眉，她依旧不理解父帝为何将大姐贬下凡。
云桑二姐白她一眼，低声道：“七妹，你忘了，母后嫁给父帝前便被许配给了帝鸿，父帝算是挖了帝鸿的墙角……”，云桑话未说完，神农殿内传来炎帝的声音：“桑儿，若你再敢妄言，我便将你与你大姐一同剔了神骨，丢入轮回!”
“谢父帝体谅！”炎帝话音刚落，八姐便冲神农殿拜道，众人愣了会，也纷纷谢恩！只我呆若木鸡，傻傻想生了何变故。
云桑二姐瞪我一眼，“九妹，父帝不降罪大姐了，你还不快谢恩？”
我将二姐的话在心中掂量一番，恍然冲神农殿道：“女娃谢父帝饶恕大姐！”
殿内炎帝声音深沉，“桑儿，为父何时说不降罪了？”
云桑二姐想说什么，八姐看了她眼，她便没说什么了。殿内接着传来，“瑶儿此行擅去东荒闹出不雅传闻，有失天家颜面，禁闭三月，禁足七年！”
大姐被关禁闭，众姐妹虽想探望，却怕再生事端，不敢轻易造次。然有一例外。
这个例外便是我。我从小备受宠爱，淘气惯了，便日日找父帝吵着要见大姐，父帝拗不过我，只能将我一起关了禁闭。
“大姐，那日一别便十几日，九妹……九妹很是想大姐了！”见到大姐时，我按耐不住，紧紧抱住她，哭诉起来。
大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九妹啊，别哭了，大姐，不是还好好在这里吗？”
彼时，我虽然深爱着大姐，却也不至于这般鬼哭狼嚎，不过，彼时大姐却极为相信。
因大姐诚然不知，我那般哭诉之举，并非只是因想念她，还有抛砖引玉，将碧玉直接砸到她心里之意。
我这块碧玉，便是我舍不得她。是以我哭得愈加心伤，“嗯……，大……大姐……，九妹，九妹知道大姐定是欢喜上了那人界比女子更好看的白民，才在人界待了那么久，可……可大姐即便是欢喜上白民了，也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们，独自嫁去那东荒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白民之国呀？”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28
大姐生性孤僻，从不喜与陌生人来往，我自是大致猜到，大姐对那白民生了好感。
这般举动，委实让大姐丈哭笑不得，她惊讶而无辜地看我，“九……九妹！大姐何时与你说过，要嫁去那东荒白民之国？”
“大………大姐虽未说，但小妹，小妹晓得，大姐既敢违背父帝旨意，将那白民从昆仑虚拐走，定是欢喜上那白民了！”
“九妹，谁与你说，我拐走了公孙公子？”大姐满脸疑问，不待我回答，却又笑了起来，“是你二姐吗？”
我泪眼迷茫地连连点头。
“我就知道，是你二姐……”大姐笑容满面，竟没一点怪二姐的样子。
大姐这般开心，让我着实觉得她欢喜上白民，便哭道：“大姐骗人，大姐明明欢喜上白民了，呜呜呜……”
“九妹——！”大姐略生气，“九妹，你都几千岁了，还如个孺子般动不动便哭闹，不怕人家笑话？
“有大姐护着，谁敢笑话九妹？”
“这个嘛……小妹，你想呀！你大姐我呢，乃堂堂九重天上的上神，那元始天尊的徒孙公孙白民，不过是那人界修炼的一个凡人，作为上神，你大姐又怎会……怎会欢喜上一个法力低下身份卑微的人界修炼之徒呢？”大姐断断续续地道。
“哦！原来是二姐误会了，大姐……大姐即便是遇到了再美的美男子，也断断不会欢喜上那人界法力低下的修炼之徒的！”我略显兴奋地傻傻自语道。
可我话音将落，便想到，若是这样，大姐为何要又要和那公孙公子去那东荒里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白民之国呢？
这番想法，让我我觉得大姐定是在忽悠自己，便着急地哭道：“大姐骗我，大姐骗我，大……大姐若不是欢喜上那人界的男子，又怎会，怎会在拐走那人界的男子之后，那多日……那么多日不曾回来看望九妹呢？嗯……呜！”
“九妹！大姐真没拐走那人界的公孙公子。大姐不过是在九重天呆久了有些郁闷，听那公孙公子说起白民之国有一方长海，海畔长着一种特殊的血菩提，便生了外出游玩的念想。
如今正值初秋，正是那血菩提花凋谢飘零的日子，我便随公孙公子，去观“花瓣纷飞，彩蝶艳舞，秋波微漾，百鸟迁徙”的旷世奇观，并未如你二姐所言，欢喜上了人家。”
大姐这番回答时，显得甚淡定。我觉得她那般眼神，并未刻意骗我，便娇嗔道：“既是这样，大姐为何……为何不向父帝解释，而要在这里忍受责罚？”
“这……这个嘛！”大姐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喂……九妹，我怎么觉得……”大姐顿了顿，白了我一眼：“我这才离开十几日，你就将你二姐那挖人三代祖坟的本事学了去了。”
大姐这般质疑，我委实无法回答，只能装傻：“哦！我晓得了，定是父帝脾气暴躁，不听大姐的解释。”
虽这样说，但我隐隐觉得，大姐不对父帝解释，定有难言之隐。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29
时光如梭，转眼月余，见大姐关禁闭没吃什么苦头，我便偷跑出来解闷，撞了一只凡间来的会说话的漂亮“火鸡”。
漂亮“火鸡”来找“睿辛二皇子”，素一根筋的我哪会多想，兴奋地带着它便往朝云宫赶。路过诛仙台时，我回神过来，想起大姐常嘱咐我，遇上了陌生的神兽了，定要小心，若是打不赢的，撒腿就跑便好！
我悄悄看了眼那大红大紫的“火鸡”，虽觉得它并不坏，但还是撒腿便跑。不知那“火鸡”真追不上还是不想追我，未几便被我甩了。
腾了朵忒快的浮云，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朝云宫门口。
从云上下来，闷头踏入朝云宫时，撞上了念慈七姐。我激动地介绍道：“七姐，七姐，九重天，九重天来只……来了只会说话的大火鸡！”
念慈姐姐愣了愣，淡淡道：“九妹，你一届天神，什么样的洪荒神兽没有见过？来了只‘火鸡’，便大惊小怪成这般模样？”
“可……”我想了想：“七姐，可九重天如此高，又有天兵天将守着，若一只寻常火鸡，如何能上来。”
“呃……”念慈姐姐神色微变，愣了愣，莞尔一笑，“怎几日未见，九妹便这般聪明了？”
彼时心智太弱，从未想过七姐故意夸我，竟得意洋洋起来。
念慈姐姐这时道：“九妹，你到朝云宫来，可是要见大姐？”
“嗯”我想了想，“那‘火鸡’说来找二哥，我便”念慈姐姐打断我“你便来找大姐了？”我有些懵了，她继续道：“九妹啊，这不知哪来的神兽来找大姐，你便急匆匆过来了，你可曾想，那‘火鸡’为何来找大姐，有何企图？”
彼时委实太小，被念慈姐姐那么一问，我竟觉得委屈，呜呜呜大哭起来。彼时我大哭，便是要大姐听到，她一如我想听到了，传音喊我们进去。
见着大姐的时候，我一下扑入她怀里，哭得更猛了，“大姐……七姐她……七姐她……”
一般其他姐姐招惹我，我这样哭，大姐总会惯着我责骂姐姐们，那次却例外，大姐只安慰了我下，便问念慈姐姐，：“七妹，适才我听九妹和你说，九重天来了只火鸡？”
念慈姐姐望了望我，面无表情道：“听九妹说来，应该是吴闯九重天的普通神兽吧”
我翻起白眼焦急反驳道：“哪里是只神兽了？七姐你是没见着，那‘火鸡’全身大红大紫，长了四只眼睛，还会说话……”
“没长九只翅膀？”念慈姐姐打断道：“我还以为，那‘火鸡’和你‘火鸡师父’一般呢。”
念慈姐姐口中的“火鸡师父”，自然后来我师父火凤。火凤师父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长着九翎的火凤凰，也是彼时父帝身边，最心腹的天神之一。是以在我很小的时候，父帝便让他教我修炼法术。
火凤师父诚然没九只翅膀，诚然也不是所谓的火鸡。
念慈姐姐那般讽刺，诚然是想让我生气！
可我明知火坑，还愣是不要命地往里跳了，不仅生气了，还扯住大姐的衣袖哭泣着:“大姐，七姐……七姐她……七姐她欺负我！嗯！嗯……”
本想着，只要我努力哭，大姐便会顾着我说七姐一番，结果却是，大姐竟略不耐烦地推开了我，有些生气道：“九妹，你也不小了，就不要淘气了，好吗？”
那是生平第一次，我淘气被大姐说。
我傻傻地愣住了。
大姐眸里，却不知何时，灌满了泪水。
念慈姐姐见大姐这般模样，便也不敢继续提火鸡惹我，扯了扯大姐的衣袖：“大姐，九妹淘气惯了，才会这般无理取闹，大姐莫要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30
我轻拂泪痕，跟着扯了扯大姐的衣袖，抬头甚诚恳地看着她：“大姐，是九妹不好，九妹再也不敢淘气了，大姐别心伤了。”
大姐红愁绿惨地看了我一眼，面带愧色：“九妹，大姐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我一下子抱住了大姐，她也抱住了我，我哭得泪流满面。念慈姐姐泪软，见大姐伤心竟也泪流起来。
大姐安慰了我们几句，便说有些累要休息了。念慈姐姐要带我走，我舍不得大姐赖着不走，她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离去。
念慈姐姐走后，我又想起那‘火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恍然想起之前便觉得火鸡如何上九重天，巴巴望着大姐，一副很是委屈模样：“大姐，那火鸡真不是只普通神兽，九重天有天兵天将把手，若普通神兽吴闯，如何上得了九重天？”
大姐神色抑郁，似有心事。我十分不解，傻傻望着大姐。被我这么傻傻望着，大姐面露些许笑意：“九妹，那火鸡，若是寻常神兽，怎又会说话？”
大姐这般回答，让我委实觉得自己心智不全，竟将如此简单的细节忽略掉。
然片刻之后，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诚然，比起大姐，我在某些方面，倒也算得上见多识广，聪敏许多。
我自诩聪敏，并非毫无根据。儿时火凤师父带我游历青丘，在英水的尽头的翼泽，生我见到了很多赤鱬。那赤鱬人面鱼身，从未修行，却也会说人话。
我从小习性便不太正常，常大惊小怪，更常骄傲自满，得意忘形。想起这赤鱬，自得意忘形笑道：“大姐，寻常神兽不会说话，九妹不敢苟同，别说这寻常神兽了，就是那人界从未修行的兽类，亦会说话”我笑得更加得意，“记得几百年前，火凤师父曾带我去人界历练，路过那盛产狐狸精的青丘之国时，曾在那逗留几日。”
大姐听得入神，我故意卖关子顿了顿：“青丘之国有一方碧绿水域，火凤师父说，那是青丘浮生海；浮生海南面有条小河，火凤师父说那是英水；英水向南之流入另一方水域，火凤师父说，那便是传说中的翼泽，泽中有种鱼，人面鱼身，会说人话。我不相信，便让师傅带着我去翼泽见识，我见到了人面鱼身的鱼儿，与它们说话了不说，还给一条很美的鱼取了名字。”
“九妹，你张口一个火凤师父说，闭口一个火凤火凤说，莫非真如你七姐所言那般，又念想那只‘火鸡’了”大姐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拉住大姐的衣袖，急反驳道：“大姐，火凤师父是凤凰，是这世间第一只最美的九翎凤凰，不是火鸡！”
大姐愣了愣，笑道：“大姐知道，你火凤师父是这世间最美的九翎凤凰，不是火鸡！”点了点我的鼻子：“看把你急成这样的，大姐只随口这么一试探，九妹你便如此不淡定，莫不是，莫不是九妹你，真欢喜上那只凤凰了？”
“哎！大姐，你讨厌！你们这些大人，想好复杂哦，九妹……九妹不与你说话了。”
彼时，偶然被大姐说中心事，自是羞得满脸通红，不自觉地背向了她。
我不自觉地背向大姐，大姐从后面一下将我抱住，双手恰好勒在我胸前。
哎！碧瑶姐姐曾与我说过，女子胸是不能给人乱摸，若是摸了，便会生出孩子来。大姐怎就这般摸……，不过，四姐说不能给人乱摸，大姐是上神，摸一下，该不会生孩子吧？
彼时我不懂人事，自是闹出了许多笑话。我还未想清楚会不会生孩子，大姐笑声便自身后传来，“九妹，想不到大姐多年未与你这般亲密，你这身子，倒是……倒是丰腴了许多呀！”大姐探出半个头来冲我坏笑，“莫不是……莫不是因念想那只凤凰念想得梦里春游了一番，身子才这般迅猛生长了？”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31
此前我虽从碧瑶姐姐口中听过些类似的yin言秽语，然从大姐口中道出，着实第一次听，郁闷之于“呜呜呜……”哭了起来，“大姐好坏，大姐……大姐戏弄于我……呜呜呜……”
大姐却甚淡定，“九妹，如今你都一千多岁了，与那人界的凡人比起来也是十五六岁大姑娘了，想那春宫之事梦里春游一番，实属正常，只是……”
大姐略悲伤，“若真念想的是那只凤凰，便是……便是万万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大姐，难道真如七姐所说那般，火凤是我师父，师徒间不能成亲，才万万使不得？”
彼时不知大姐这万万使不得何意，后来晓得前因后果想起来，真真万万使不得，然委实晚咦！
彼时我全然不知此话一出，便已是承认了同火凤师父在梦里春游一番的念想。
大姐并未在意我这般念想，她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看着窗外。我顺着窗口望去，那是诛仙台的方向。
大姐许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我不敢叫她，走到她跟前站立，看向窗外。
彼时正是斜阳西下，晚霞溢彩的时候，窗外院中那株高大的玉槐树，在夕阳的余晖的弥漫下更显孤独。
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我竟感到一股寒意。
我打了个哈欠，大姐许被我这哈欠惊醒，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尽是愁容，“九妹，你要知道，那只凤凰不仅是你师父，还身居要职是这天族的司法天神，你与他便……”
大姐将半句话吞进了肚里，我却想起了听过的一个故事，认为大姐将火凤师父比作了故事里那位神秘的天神师父，将我比作了惨死的小姑娘。
那故事的大概是这样。
天族某位身居要职的天神路过长白山时，见一小姑娘被妖怪欺负，便将她救了。救下小姑娘后，天神本打算送她回家，可小姑娘已无家可归，于是他准备将小姑娘交给山里一对农夫照顾，却被小姑娘一双泪眼汪汪看着他的大眼给感动了，便背着天族私收她为徒。
小姑娘个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那位天神也甚为欢喜，只要是天神没有公务的时候，便会带着小姑娘一起到人界降妖伏魔，日子久了，师徒之间也就难免生了些情谊。
可上天似乎专门捉弄那些不遵守世间伦常的人，这位天神当初救下小姑娘，竟是那长白山雪山老妖抢回去的媳妇，天池里的一株红莲所化。
小姑娘跟着天神修行，飞升天神后返回故土，被这雪山老妖再次抓获。小姑娘失踪这些年，雪山老妖早听说她拜了天神为师不说，还与师父生了感情，羡慕嫉妒恨之余，便将自己要娶小姑娘之事散播出去，显然布下了刀山火海。
那天神明知刀山火海，却还是只身前往长白山。故事到此并未中断，我却无法将其完整叙述。
说来惭愧，在人界听说书先生说起这个故事时，我尚且年幼，瞌睡较大，听着听着便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之时，故事已接近尾声。
故事的尾声非常凄惨，小姑娘被她身居要职一心只想着步步高升的师父出卖，最终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了这个故事，我心里生出些不舒服来，便故意与大姐生气：“大姐，九妹记得小时候在人间听过那对师徒的故事，但火凤师父，绝不会那般对九妹的。”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32
大姐似不太明白我在说些什么，顿了片刻木木道：“九妹，我在与你说那只凤凰，你扯起什么小姑娘师父来了？”
彼时，我本想解释一番，告诉大姐，我说的便是千年前她带我下界游玩，我们在茶楼听过那对师徒的故事。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准记不得此事了，便随口笑道：“大姐，九妹瞎掰，大姐你也信？”
我故作傻笑，大姐却似已恍然大悟，叹息道：“你说得是……”大姐神色微变不语，扭头又向窗外诛仙台方向看了片刻，回过头来，脸上些许坏意：“喂，九妹，话说回来，那只凤凰前几日被父帝派回青丘的老巢凤鸾山执行密令，我听说那凤鸾山上有种青鸾鸟，不仅歌声凄美动人，化成人样时还长得特矫情，你说，火凤此去，会不会给你找个矫情的青鸾嫂子回来？”
彼时从未想过，大姐这句戏言后来竟会成真，想想若是想过，便不会有后来那般心善欲绝了。
我以为大姐此言是与我说笑，便佯装生气道：“大姐，你……你是坏神！九妹……九妹不与你说话了。”
“……”大姐欲语又止，又转身又看向窗外，我看她看着诛仙台的方向。
司法天神火凤不仅是我的授业恩师，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从小，最崇拜的天神。
记得在我未满千岁时，一次父帝带我去人界游玩。我听说人界西南荒有一梵天净土，内有夜郎之国，夜郎国西北有一群山名梵净山，山上物种繁多，奇灵异兽常穿行奇花异草间，甚是美丽，便嚷着要父帝带我去。
父帝说，这夜郎国梵净山，绵延千里，山峦叠嶂，地势复杂多变，常年瘴气弥漫，不适合我病弱体质，且常年有太古遗种类神兽出没，甚为危险！
我晓得以父帝的习性，断断是不会带我前往梵净山，便只能将梵净山一游的念想暂时抛下，乖乖与父帝回了九重天。
不过回九重天后的第二日，我便偷了大姐的上神令牌，摇身一变成她光明正大地从南天门离开了九重天。
我虽从小体弱，胆子却如吃了雄心豹子胆那般大，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更强到可无视世间万物。
是以在梵净山中遇见传说中所谓的饕鬄时，我才会傻傻地看着它偌大的血盆大口，好奇地泛起大大的眸子：“喂，大……大头羊，你是何怪物，长相竟这般好看？”
梵净山位于梵天净土上的夜郎国西北部，并未如传说中树木高大繁茂，瘴气弥漫。反而奇峰突兀，断崖陡绝，沟壑万仞。
据说，万仞的沟壑，便是数万年前，我未出生时，这世间最为美的女子，人王伏羲的爱人百花始祖悲慈居住的梵音谷。
因从小便听念慈姐姐常常泪湿青衫地说起这梵音谷，是以一到这夜郎之国，我便迫不及待向人界的老者问路，寻来到了梵净山，匆匆飘进那云雾缭绕的梵音谷。
梵净山虽奇峰突兀，断壁陡崖，却并未如传说中那般阴沉恐怖。
梵音谷倒是应验了传说。谷内树木高大奇异，瘴气弥漫不说，最要命的是，想我堂堂一天神，飘进梵音谷后，竟因体力不支而四肢无力，头脑发晕，呕吐不止。
上吐了也就算了，还搞了个下泻，将那本就不多的法力泻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也不剩。
是以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我，只能傻乎乎靠在株巨大的曼珠沙华花径下，打量着四周茂密奇异的花草。
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曼珠沙华，九尺多高的深绿色杆径，约莫五尺来宽的充满生机的血红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