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镜中那人不是大姐，那是长白山上的梦魇上神，我的睿辛二哥。白民第一次见大姐的时候，大姐便是扮作了睿辛二哥。白民曾认为，睿辛二哥是她最爱之人。
“白民，你，可想好？”二哥的声音依旧雌雄莫辩，却少了些妩媚，多了分冷酷。
白民咬咬唇，含泪点头，起身、离开木椅，转身，走了两步，又不动、走一步，停下，又回头。她眼角挂着颗豆大的泪。她冲着镜中二哥说，“睿辛，我死了，瑶瑶便真可化草重生？”
二哥微微颔首，白民唇角微扬，面上荡起涟漪。虽一样看不清面容，却不知为何还是能看清她天蓝色大眼里挂着泪，她说，“睿辛，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我爱她，便不能看着她死。”说完，转身走向那张黑漆木凳。木凳上方的黑漆梁上，挂着条系好的白绫。
二哥望着向走向黑漆木凳的背影，心生纠结：姐姐这一生，命太薄，换命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若换命失败，怎么办？
白民从怀中掏出个碧绿的小瓶，摇了摇拨了木塞对着嘴一饮而尽。她站到了黑漆木凳上，站到了挂着的那条白绫前。她的身上流逝着淡紫色的光。我知道那是从身体里迅速流出的修为还未来散发时凝成的光。
黑漆木凳歪了一下倒地，白民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双脚哆嗦了几下，血红的嫁衣上流上了血，那是从她口中溢出血来。她死了，她的魂魄飘起来，却不知为何飘不出那间新房。二哥从铜镜中一点点钻出来，她整个身子站到新房内时，转身冲着铜镜缕了缕长发，笑容邪而诡异！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66
二哥转身缓步向房梁上悬着的尸体走去。他站在尸体前，却没抬头看白民一眼，只从怀中取出了面铜镜。将铜镜放在白民脚下，飞不出房间那些魂魄，像被尸体召回一样，一点点聚到了尸体周围，刹那又都汇聚到了铜镜中。
二哥化作道光刹那飞入铜镜，铜镜又飞入桌上的铜镜。桌上铜镜中偌大的屋内，他从不知何时飘起来的梳妆台前那面铜镜中飞了出来。
二哥出现的时候差点跌倒在地，他大口喘着气，抱着胸口颤了颤，面色煞白像个死人。良久，他起身走出半步却又顿住。他在望着不远处，他的身子颤了颤，他在流泪！
不远处是张冒着气的寒冰床，上面躺着个同样着嫁衣的新娘。远远地看不清形容，却依稀可见惨白面色。新娘一动不动，如一具尸体，她走近了些。新娘双眸紧闭，根本就是个死人，却似在流泪。
“姐姐——！”二哥似要哭出来，却又没哭。他扬起嘴角，“天妒红颜，我便与天斗！”，她的笑容诡异极了，却又美极了，但细看又十分凄惨。
红影略过，刹那之间，二哥便坐到了那张寒冰床畔。他伸手抚摸床上新娘的形容，他低头下去，深情地望着她。
床上的新娘形容精致无比，却惨白得像个死人。不，她就是个死人。好看的眉眼，绯红的薄唇，一样美得让人窒息。那是一张，一张几乎与床畔二哥，一模一样的脸。那便是我未嫁而卒埋在巫山的大姐。
“若换命不成，不仅姐姐残魂保不住，姐姐最深爱那个人，也将像姐姐一样灵魂永逝。……”二哥不敢往下想，他将嘴凑到大姐额头，轻吻了一下，一滴泪从他眼角划落，落入大姐眼中。姐姐，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更不会让你心爱的民民魂飞魄散，这一世你欠她的，便由于我替你还。
“东荒白民国‘大皇子’白民。”二哥第一次这样听说白民，是数年前了。数年前在他站在昆仑虚下，打探消息的红佛说，“东荒都在传，天尊徒孙倍最得宠的十三师弟，白民国的大皇子白民，在昆仑虚拐跑了九重天炎帝私生子睿辛。”
他笑了笑，冲红佛说，“阿红，你说，本尊何时被人拐了去了？”
“主人，”红佛看了看他，她太久没见主人笑了。她想起了长白山天池里那株苦死了的红莲，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红佛不说，二哥一样想到了，才会有后来从昆仑虚拐跑那贱人白民。
那贱人白民死的前一刻，记起了前世种种，对正破门却未入的司幽说，“表哥，上辈子，我是个男人的时候，欠了你三条命，如今还了两条了，你且替我好好照顾瑶瑶，若……若有下辈子，我还欠你一命！”
她偏头，眼睛盯着桌上那面铜镜，好像死不瞑目，魂飞魄散前，含泪说，“瑶瑶，若有来世，我想做个美少年，如是，便能与你鱼水之欢！”
我一样从《洪荒秘闻》中才得知，司幽在那贱人葬礼上带走的她遗体，其实去了长白山二哥府邸。司幽恳求二哥救回白民，二哥让司幽“以命换命”，司幽毫不犹豫答应了。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68
如“落汤鸡”从瑶池中飞出来时，我看见瑶池畔并排立着俩女子，左边一个一双丹凤眼眯起望我，笑容得意。我一下明白过来。云头上落下并非我一个不小心，诚然公孙玉那贱人使坏。
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下飞上去揍她一顿。右边一个鼓着圆溜溜大眼，似有些害怕：“玉姐姐，小表姐怎么了，为何这样凶啊？”
颜儿妹妹这般问公孙玉时，我离池畔还有段距离，分心之下，竟忘了御风的要诀，一下掉入瑶池。
我的天，本公主踩着狗屎了么？落水前一阵狂风袭来，只觉天旋地转，目眩间腰被一只大手搂住，接着一袭紫衣入眼，反应过来时，双脚已落地。微微一笑很倾城，除了我那万年一袭紫衣准姐夫司幽上神，还能有谁？
恨不相逢未恋时！恨不相逢未恋时！
我花痴般望着身旁紫衣上神，竟忘了一旁有双丹凤眼盯着我，反应过来时，那双丹凤眼似笑非笑“颜妹啊，你这小表姐呢，从小便是个花痴，如今花痴上她大姐夫，不枉她师父那样对她。”
颜儿妹妹没大听懂，“花痴……大姐夫……”公孙玉望了眼一旁司幽上神，补充道:“颜妹啊，忘了与你说了，适才救你小表姐这位紫衣上神呢，便是你从小“念叨”以后要见的大表哥司幽！”
“你便是大姐的夫君？”颜儿妹妹瞪起圆溜溜大眼：“五千多年前你抢走大姐遗体，却是为何？”
我伺机转移话题，跟着问：“是啊，司幽哥哥，你带走那贱人遗体那两千年，却是去了哪里？”
“小表姐，你为何这般说我大姐？”颜儿妹妹有些生气了，望着她那双圆溜溜大眼，想起大姐那头火麒麟阿元，心里竟生出些许愧疚：“我……”
我不知如何回答，便望了眼司幽上神，他入神望着颜儿妹妹不语。我跟着望了眼颜儿妹妹，一下明白司幽上神为何入神：颜儿妹妹神似那贱人，司幽上神见了，自然想起那贱人了。
“你大姐……”幽上神回神过来，问一旁公孙玉：“玉妹妹，表妹……表妹她……”
我将司幽断断续续的话在心里掂量一番，觉得他一定认为那贱人回了白民国，便急道：“司幽哥哥，那贱……那白民，那白民未曾回去！”
“未曾回去？”司幽上神有些不解，欲语又止。公孙玉神色大变，“女娃，大姐……大姐……”喜极而涕：“大姐当真重生了？”
“小表姐，大姐当真如传闻上了九重天？”颜儿妹妹跟着问道。我一下明白过来，这俩姐妹，诚然是来找那贱人的。
想到这一层，我看了眼司幽上神，他不知入神想什么，我喊了声：“司幽哥哥！”，他回神过来，却一阵风而去。我打了个寒颤，猛然想起使坏的公孙玉，怒气自心底攀升，也顾不及司幽上神为何一阵风而去，看了眼一旁公孙玉，皮笑肉不笑：“那贱人是重生了”故意大声了些，“不过重生做了只狐狸精不说”故意卖关子，“还……还做了只偷窃的狐狸精”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69
“乱说！大姐怎会做窃贼？”颜儿妹妹有些生气，公孙玉倒一副淡定样，我解释道：“颜儿妹妹，骗你作甚？”故作正经，“大姐生辰那日，我亲眼见那贱人潜入大姐房内，被我发现后逃之夭夭，最后化作一狐狸精跳下诛仙台”
“大姐跳下诛仙台？”公孙玉急道。颜儿妹妹显然不知诛仙台诛妖，竟傻傻问我“小表姐，大姐跳下这诛仙台，是通往凡间的哪里啊？”
我哭笑不得，不忍心说破，便想撒个谎糊弄过去。我灵机一动，想到盛产狐狸精的国度青丘，便随口道：“颜儿妹妹，诛仙台通往凡间青丘。”
“大姐去了青丘？”公孙玉问道。
彼时虽听说大姐一样去青丘找那贱人未果，却还是将谎言坐实道：“那贱人没回白民国，不是回了青丘，还能去哪？”
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我这厢将谎言坐实，公孙玉那厢便要去寻找一番，颜儿妹妹彼时还小算个拖后腿的，自然不能跟着公孙玉，便只能跟着我了。
我不是个带妹妹的料，便将颜儿妹妹带去找婉华姐姐。自大姐生辰那日司幽上神失踪后，婉华姐姐便一直闷闷不乐。我与她说早些时候看到司幽上神回来了，本是想让她欢喜起来好带颜儿妹妹。不想婉华姐姐着实思慕司幽太深，一听说司幽回来了，欣喜若狂便往外奔。
颜儿妹妹见着这幕，面露不解。我本想叫住婉华姐姐，但转念一想她既那样思慕司幽上神，我就算叫住了，她彼时也没兴致照顾颜儿妹妹，便干脆由她离去。
婉华姐姐离去后，颜儿妹妹竟抽噎起来：“小表姐，三表姐她……三表姐她是不是，是不是欢喜我大姐夫啊？”
我将颜儿妹妹话在心底咀嚼一番，有些纠结起来。司幽上神确是那贱人的夫君，那贱人死后，司幽上神替那贱人照顾大姐，日久生情成了我准姐夫。如今那贱人重生了，司幽上神与大姐的婚事……
这一纠结，便入神了。待回神过来，颜儿妹妹兀自哭着，“三表姐她……三表姐她果然欢喜大姐夫……呜呜呜……”
我听着颜儿妹妹这般哭着，更纠结了。犹记得她得知父帝将大姐许配给司幽上神那夜，她与我同榻哭得凄凉无。
婉华姐姐何时思慕上司幽上神的？这个问题，我此前想过，那天更确定了，大姐与那贱人那桩情殇时，她便思慕上司幽了。
可大姐那桩情殇里，婉华姐姐分明没……
“小虫子，是你吗？”我入神思索着，突听颜儿妹妹这样问，一下回神过来。颜儿妹妹盯着我额头，萌萌一双大眸一眨一眨的。
我反应过来额头有东西，刚想是个什么，颜儿妹妹一只手便伸向我额头。我潜意识一番眼珠，但见那只手玉白的拇指和食指已掐住只乳白色小虫，从我额头一下抽离。
颜儿妹妹将小虫小心放到婉华姐姐左手掌心，摸了摸它娇小的头，“小虫子，你这是又饿了吗，怎么从瑶池畔爬到三表姐宫里来了呢?”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70
“你这丫头，人家不是虫子啦！”小虫说完直立起来，摇摆着娇小的头。颜儿妹妹有些好奇地低头望着它，“你不是虫子，那是什么啊？”
“我是灵宠……”小虫得意忘形，竟在颜儿妹妹掌心舞起来。
“灵虫不一样是虫子么？”颜儿妹妹傻傻道。
小虫一下不舞了，立直了身子，昂首挺胸道：“是灵宠，不是灵虫！”，说完冲颜儿妹妹吐了吐更娇小的舌头，翻身一越跳到我左肩上。
我抖了抖肩，偏头看，那小虫虫纹丝不动。我抬起右手一掌拍到左肩上。那小虫似提前晓得我想拍死它，一下便跳到地上。我一脚踩去，小虫虫一下躲开，我追上去踩，小虫虫一下便躲开，灵动如跳蚤。
不踩死你，本公主誓不为神！我追着小虫虫跳了会，猛然想起自己是个天神，不再追它淡定地停了下来，却见颜儿妹妹好奇地眨巴眨巴大眼望着我：“小表姐，那么可爱的小虫虫，你为何要伤害它啊？”
本公主一下不淡定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佯装没听到观察那小虫虫。小虫虫许累了，竟比我淡定。我不追它，它也不跑，喘着气爬在地上。我大喜过望，一下捏了个定身决将它定住。
“哈哈”我蹲身下去，伸手捏了捏小虫虫娇小的头，“你怎么不跑了？”又捏了捏，“你跑啊！”
“不许伤害小虫虫！”我玩得起劲，只听颜儿妹妹这般呵斥我，一只玉白小手便伸来一下将小虫虫抢走。
我的天，本公主真真自作孽不可活！
这样想时，一个姑娘声音传来“精卫姐姐！”，那声音略显稚气，却不是颜儿妹妹的声音。我盾声抬头，只见小虫虫从上往下落。我视线跟着下移，小虫虫落到地上，还未站稳便道：“精卫姐姐，阿九……阿九姐姐让我来的！”
“阿九让你来了？”阿九是嫦娥的小名。我第一次见阿九，是在凡间的溪山。记得几百年前我下凡历练，在溪山被妖兽所伤，掉落深谷时一只白鹭飞带走我，然后我便见到了阿九——溪山君九姑娘。
九姑娘并非那只白鹭的主人，白鹭也并非救我。白鹭带走我，是为了讨九姑娘欢心。我在溪山被妖兽所伤无法化形，便借了崖边一只精卫鸟的身子，刚好飞过的白鹭见精卫鸟漂亮，便顺道将我带走，以讨溪山君九姑娘欢心。
九姑娘并不欢喜鸟兽，甚至有些讨厌，一下便将白鹭送出的我从屋内扔了回来。白鹭也没捡回我的意思，失落地飞走了。我彼时受伤太重动弹不得不说，还说不出话来，便在屋外冷了一宿。
翌日一大早，我恢复了些许法力，便撑着身子从一扇半开的窗飞入九姑娘茅屋内。九姑娘着实有怪癖，一大早便在沐浴不说，还半开着窗，我也着实运气不好，刚好飞到浴缸上，便一下撑不住了，掉入浴缸成了只“落水鸟”
我不仅成了只落水鸟，还被讨厌鸟兽的九姑娘再次扔出。飞在半空中时，一袭白衣入眼，接着一只细长白手伸来，一把将我捏住。那只白手肤若凝脂，骨节分明，力道十足，我疼得惨叫连连。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71
疼痛中听那一袭白衣道：“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不说，还……还竟……还竟招惹九姑娘”他顿了顿，“我救你一命，将你丢出这溪山，从此两不相欠！”
那一袭白衣也没问我同不同意，便一下将我扔出了溪山。那白衣真真还算良心，我没掉落树梢也没摔在地上，落入溪山脚的河中。
从河中挣扎到岸上时，我又想起那一袭白衣，明白过来，敢情那只白鹭，便是那一袭白衣，而那一袭白衣，骨子里便是个护妻狂魔。
我和“九鹭夫妇”便是这样结下了梁子。我恢复后找阿九算账，便卷入了她奔月飞升那场情劫。
阿九奔月后，数百年未出广寒宫，除婉华姐姐送她那只玉兔，何时多养了只灵宠？
我望着连连点头的小虫虫，有些疑惑，试探道：“小虫虫，我送与阿九妹妹那只老虎，最近可好？”
“老虎？”颜儿妹妹兴奋插道：“小表姐哪里抓的老虎，可否也送颜儿一只？”我望着颜儿妹妹，哭笑不得，忽悠道“你莫多嘴，下次逮着了，送你一只便是”
“真的吗？”颜儿妹妹一下兴奋地不得了，我指了指她的樱桃小嘴，她一下便能不敢说话了。
忽悠好颜儿妹妹，我转入正题望着小虫虫，等它回答。小虫虫望了望我，有些不解道：“精卫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顿了顿，“我在广寒宫数百年，未见过什么天狗啊？”
我有些不解，“你在广寒宫数百年？”继续试探道：“不曾见到一只玉兔？”
小虫虫闻言，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半响道：“精卫姐姐，我……我便是那只玉兔！”
我难以置信，差点一个踉跄倒地。颜儿妹妹将我扶住，好奇地眨巴眨巴大眼：“小表姐，天上玉兔，都是这般娇小？”
我哭笑不得，将问题转给小虫虫，“颜妹啊，这个问题呢，你得问玉兔本尊啊？”
颜儿妹妹有些疑惑，却还是问了，“小虫虫，天上玉兔，都如你这般娇小？”
“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虫子”小虫虫有些生气了，“你这小丫头……”
颜儿妹妹见玉兔生气了，有些委屈地望了望我。我装作没看见，她又委屈地望了望那小虫虫，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了。
玉兔与我说，大姐生辰大典那天，阿九让它来朝云宫找我。我未在宫内，她便找到了天宴，我一样不再，她贪吃误食了生辰宴青丘送来的“神之果”，一下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那天我变化后行动不便，待着机会爬上天女衣角，跟着到了瑶池被一簇佛铃花刮了下。”玉兔叹了口气，“我欲哭无泪，便努力爬呀爬呀，我刚好爬上那一簇佛铃花，便见精卫姐姐你来了。我兴奋得不得了……”我越听越不对劲，反应过来时，玉兔已说出，“姐姐你变作只母鸡蹲下来将我死死压在身下。”这半句。
颜儿妹妹听出了所以然，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原来瑶池畔那只母鸡，那只母鸡是小表姐啊？”
我两颊微烫，真真想找个地洞钻一下进去。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72
我找不到地洞，便只能装没听到颜儿妹妹说什么，一下转移话题道：“玉兔，阿九让你找我，所为何事？”
玉兔不语，摆了摆娇小的身子，“精卫姐姐，我如今这个身子，着实费劲，劳烦你将我变回来，我再慢慢与你说。”
我观微玉兔，发现不大对劲。青丘“神之果”，效用是大大提升修为。这玉兔的修为，和婉华姐姐养着时相差无几，若真误食了“神之果”，修为必定大增才对。想到这一层，我有些怀疑起玉兔的真假起来。
我凝神观微，这次神魂入了小虫虫体内，确认它是那玉兔，是被下了变身咒，却更怀疑它了。若不说误食了“神之果”而是被下了变身咒，这玉兔为何说谎？又是何人给它下了变身咒？
我很想知道答案，便捏了个真心决试探一番。
玉兔倒没说谎，我琢磨着，玉兔被下变身咒前，许入了那下咒人的幻境。这下咒的着实不简单。可费那么大力气，为了什么？
我这样想时，听颜儿妹妹道：“小表姐，你在想什么呢，玉兔姐姐等你把它变回来呢”
颜儿妹妹倒是提醒了我。我催动修为，一下解了玉兔的变身咒。玉兔恢复原形后，我有些不淡定道：“玉兔，现在……现在可以告诉我，阿九妹妹让你找我作甚了吧！”
玉兔双眼转了一圈，一跃跳到踏上，双耳摆了摆，又是一跃从踏上跳下。我知这玉兔恢复原形太过兴奋，便由着它跳上跳下。
颜儿妹妹倒真忘得快，见着活泼乱跳的小兔兔，一下忘了那是玉兔，跟在后面抓起兔子来。
我本想叫住颜儿妹妹，却见她跟玉兔玩得欢，便由玉兔捉弄她了。玉兔倒是懂事，未几见颜儿妹妹累了，便一下将她弄晕，旋即变身白衣少女，俯身作揖，“玉兔，玉兔谢过精卫姐姐！”
在九重天上，本公主历来是被帮那个，好不容易助人为乐一番了，自要好好享受一下，便得意忘形地笑起来“这般小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话毕我冷静下来，发现白衣少女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何时见过。
我仔细打量少女起来。少女生得浓眉大眼，真真叫个标志，肤若凝脂，特别那双手不仅白，还忒修长，……等等，我一下拉回少女缩到一半那双白手。
我拉着那双你白手瞧了又瞧，发现了端倪，这双手，不就是……我仔细看了看白衣少女，真真生得标致，若……我真没想错，难道……难道真是那白鹭。
我得意一笑，道：“玉兔，记得婉华姐姐将你送与阿九妹妹时，你还不曾成人形，真没想到才寥寥数百年，你便修得这一副美少女身子了，真真福分不浅。”
这九重天的上灵宠，若非司灵星君神来之笔一挥钦点，必然不能修成人形，除非偷吃仙丹。即便偷吃仙丹，擅自修炼化形的，都算犯了弥天大罪，都将被打入十九重天魇魔地狱。
玉兔自听得出我话里有话，倒也不再隐瞒。说是它到广寒宫没几年，便化了形。广寒宫除了阿九妹妹，便只几个仙婢，阿九妹妹尚且修为较低，又伤得太深从未踏出广寒宫半步，玉兔如何化的人形？我很是疑惑，便问道，“玉兔，阿九妹妹从不出广寒宫，何人住你化形？”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73
被我这么一问，玉兔神色微变，一下皱起了眉，“精卫姐姐，不是兔儿不说，只是……”顿了顿，“只是阿九姐姐……阿九姐姐不让兔儿说……”，一下背过身去，“精卫姐姐，你就……你就不要为难兔儿了。”
玉兔倒会煽情，左一个兔儿，又一个兔儿，硬生生将我的思绪拉回数百年前，婉华姐姐从凡间将它带回九重天那几日。话说婉华姐姐在凡间哪里捡到这灵宠来着？好像是招摇山……不对，应该是……我有些恍然，微微一笑，“玉兔，既然阿九妹妹不让你说，我便不问了。”顿了顿，“不过玉兔，我问你另一件事，你不得再隐瞒！”
玉兔一下回过身来，俯身作揖，“精卫姐姐，除了此事，你问什么，玉兔都说。”
我得意一笑，将她扶起，“那么……那么玉兔你倒与我说说，婉华姐姐当初，是在凡间那座山将你捡回来的？”
玉兔先是一愣，尔后眉头微皱，有些吞吐：“婉华姐姐……婉华姐姐是在……是在溪山！”
我差点一个踉跄倒地，竟真……竟真是白鹭。我有些激动，一下将过来扶我的玉兔抱住不说，竟失声喊道，“白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