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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之羽
虚青瞧见她脸上突然亮起的妖纹,立刻便收了攻势后退了些许。剑光将身边的根茎绞得粉碎,却有更多的枝条从谌夫人身上冒出来,或缠或刺,势要将虚青击杀。
“师兄!”文霁风瞳孔一缩,运剑气在手中划出一道血口,血气催发的剑气由白颜色渐深变作竹青色,剑影悉数一分为二,拱卫虚青。
虚青一声轻喝,拂尘一挽,银丝暴涨,断红尘凑至花妖近身,将相连的根系绞在一处。灵力催动,这些根系在银丝下悉数断裂。
根系于花木而言是生存之本。谌夫人口中喷出鲜血,面上浮起一层斑驳红痕:“你们,都得死!”
已经被虚青绞断的根茎断口渗出绯色的透明汁液,碧绿的花茎从断口抽出,长出淡粉色的花蕾,瞬间怒放。双色的牡丹绽开后,方圆数丈内的花香骤然浓郁起来,虚青的神智,有了一瞬空白,四肢百骸突然被抽干了力气。
一直在低声诵念经文的惠岸闷哼一声:“花香有毒。”
虚青操控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手中的拂尘不能用作支撑,整个人十分狼狈地跌倒在地。紧接着便是谌玖谌瑜二人,然后是惠岸,继而是文霁风。文霁风将手扣紧花盆下渗水的小孔,才没让手中的洛阳锦跌落。
花妖伸出一条细根,朝着文霁风手中的花盆缠去,文霁风皱着眉头,手臂脱力渐渐开始发抖,扣在花盆上的手指却怎么都不肯松开。
花妖冷哼一声,另一条根抽在文霁风持花的左手手肘,文霁风经脉一酸,还是叫花妖得逞,俊脸上被根尖划出一道细细的血口。
洛阳锦落入花妖手中,她细细地嗅了一下花朵上的香气,露出着迷的神情。浅色的灵光亮起,洛阳锦上蓄存的灵力缓缓流入花妖的身体,她身上的创口渐渐愈合,根系变回了纤纤素手。长在指尖上那朵红粉相间的牡丹并没有消失,谌夫人浅笑,若不是脸上的妖纹和红斑还未消失,倒是美人拈花的好景致。
虚青等人虽然暂时失了反抗之力,目光却紧紧盯着花妖,丝毫不敢松懈。
“谌夫人还请把握些分寸,若是吸干了这些灵气,于令郎有损。”虚青不冷不热地说道,身边乏力倒在地上的谌瑜面无血色,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痕。
花妖抬起美眸,目光扫过谌瑜,不带半点温情:“生出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死了干净也没什么大碍。”
谌瑜的神色一僵,连呼吸都仿佛迟缓下来。一只手落在他肩上,谌玖的脸上有担忧的神色。
“哥哥别担心,”谌瑜轻声安抚谌玖,而后抬头问了谌夫人一句,“这些年,母亲教养爱护孩儿,可有几分真心?”谌瑜的语调沉稳,声音却带着沙哑。
谌夫人睨了他一眼,掩唇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这株洛阳锦与你一命双生了吗?怎么还问出这么愚蠢的话。”
谌瑜撑着自己的双手已经深深地抠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我知道了……”谌瑜的应答如同叹息,他伸手拔下了束发的银簪,抵着自己的咽喉,“若是我死了,这株洛阳锦恐怕也无法保存吧。”
谌夫人眉头一跳,脸上残余的点点红斑看来有些狰狞:“真是出息了!我生你养你,在你眼中却不如这群外人和这个杂种!”谌夫人的声音尖锐,字字诛心,见谌瑜纹丝不动,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谌夫人怒极反笑,“既然你想陪他们死,那就一起!将你们全部杀了,这株洛阳锦权当是送你们上路的祭品!”
说着,地下冒出十数根花根,如同地底涌出的妖魔,朝着谌瑜张牙舞爪而去。谌瑜心中一颤,动作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往谌玖身前挡了挡。
“谌夫人这么公然对他们兄弟二人动手,就不怕谌大人发现吗?”虚青突然问道。
花根的动作顿了顿,停在了谌瑜身前不到三尺处,谌夫人冷森森道:“今日将你们全部杀死,我自然能找个好理由,摆脱自己的嫌疑。”
“哦?”虚青扬起的尾音里,花根朝着兄弟二人毫不留情地扑去,却被一道月华般的光幕挡住。
虚青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谌夫人不觉得奇怪么,我们这里还少了一个人。”
花妖想起了晚饭时那个盯着她看的少年大夫。虚青故弄玄虚似地看向屋边廊后,花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柯萌跟在谌宴身后,二人缓缓自廊柱后绕出来,谌宴脸上的表情,让花妖心中一寒。
所有的花枝根茎迅速缩回地底消失不见,谌夫人慌乱地用袖子掩住自己手上的花朵。她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动作却显得欲盖弥彰。
“夫、夫君。”谌夫人理了理自己鬓间散落下来的碎发,声音温柔带着些微颤抖。
谌宴走到了谌瑜身边:“可以站起来吗?”说着他便矮下身,将从小便没怎么关注过的次子扶起来。他抽去了谌瑜自己抵在喉间的簪子,谌瑜有些愣怔。
时候差不多了,虚青将自己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住,便去将师弟也搀扶起来。再看惠岸那处,一个蓝白倩影立在他身边。纯如不知何时显露身形,朝师兄弟二人点了点头后,纯如退了两步,看着惠岸自行站起,俏脸含着些许担忧。
“绛娘,我同你夫妻二十载,没想到今日才见到你的真容。”花妖听到谌宴的话,先是一怔,而后才发觉,自己面上的妖纹红痕并未退去。她的本体是一株洛阳锦,花色红粉相间,只是不如谌瑜那一盆那般红粉各半,而是零碎的红色布满粉色的花瓣——连带她幻化出来的人形,面目是妖一贯的精致秀美,脸上却有斑斑点点的胎记。
花妖惊叫道:“夫君,不是这样的,是这群妖道和这个和尚,使他们施了妖法将我变成这样的。你看这和尚身边那个女鬼,若这人真是一位高僧,怎么可能和一个女鬼厮混!”
惠岸闻言斥了一声:“妖孽慎言!”
花妖闻言,还想反唇相讥,却被谌宴打断:“够了,你还要欺瞒我到什么时候!”
花妖怔住了,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谌宴眉间含着疲惫之色:“倘若你今日愿意立下毒誓,今后不再加害玖儿和瑜儿,也不找大师和道长的麻烦。绛娘,我便当今日的事全然没有发生过,从前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你仍是谌府的郡守夫人。”
“夫君……”花妖低唤。
谌宴道:“以后你也不必化作别的模样,我不计较你脸上的红斑。我素来言出必行,你是知道的。”谌宴的言语听来十分恳切,花妖面上也有几分动容。
虚青此时正心疼地撕了一截干净的衣摆包住师弟手心的伤口。文霁风的手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有些不适:“师兄,我自己来便可以了。”
扯了扯,文霁风却没能把手挣脱出来,虚青低声说了句:“别闹。”而后继续细心地将他掌心的伤口包扎好,心中想着,这么疼的事情,以后必定再不让师弟做了。
谌宴的决断,虚青听在耳中,心中有些许微词,只是这些事毕竟是谌府家事,他便没有多嘴。
沉吟许久,花妖抿唇笑了起来:“夫君还真是宽宏大量,妾身感激不尽呢……”虚青暗暗皱眉,花妖言语中的凄切与她说的话全然不像是一个意思。
“只是夫君。”花妖抬头,面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你是否记错了,我不叫绛娘。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妻子!”
无数粗壮的根茎拔地而起,如同妖魔乱舞。
“二十年同床异梦,你的心里却只有元绛那个贱人!当初若不是她,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和那个孽种都该死!”花妖的声音怨毒,脸上的妖纹变得愈发鲜艳。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今日杀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给夫君施法,让你忘掉这些事,咱们还能做回从前那对神仙眷侣。”花妖柔声细语,却透着内心的疯狂,“我不怕你将我当成别的人,今日之后,你便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34章 道心禅意·十六
花妖的根茎铺天盖地而来,月华光幕再一次亮起来,挡住了攻击。
纯如周身微微亮起蓝光,朝师兄弟二人说道:“我鬼力有限,支撑不了太久。”虚青神色肃然,心中已百转千回,试图想出一个好办法。文霁风将落在地上的剑交还给虚青,自己重新运起灵力,对付难缠的根茎。
虚青手上亦是不停动作,心中计较着,若是使用拖字诀,他们能否撑到花妖灵力耗尽。只是想到花妖手中那盆洛阳锦,虚青心知,面前的只会是一场恶战,除非……
虚青不自觉地看了谌瑜一眼。
谌瑜察觉了虚青的目光,平静道:“若是将这盆花打碎,能帮上道长一二的话,道长不必顾及谌瑜。”言语磊落,虚青反而生出几丝犹豫来。
纯如的光幕在花妖一次次的抽打下,单薄了许多,已支撑不了多久。听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话,咬牙做了个决断。
鬼力骤然收束,凝成了一柄灵剑,剑身不及寻常佩剑的一半,带着呼啸的金铁之声,刺向了花妖。
金光一闪,万字金符重新显现,将所有人囊括在内。惠岸面上的担忧之色浓重。纯如站于他身侧,原本凝实的身体已经溢出淡淡的微光,渐渐变得透明模糊起来。
灵剑顺应纯如的心意朝着花妖手中的洛阳锦割去。这是花妖灵力补给的源泉。将这朵花斩断,花妖的灵力便不是无穷无尽了。
花妖面上含着冷笑,看着这柄灵剑,伸出一根粗壮的花根阻挡。灵剑刺入花根之中,被花妖死死缠住。
“凭你这小小鬼力,便想阻碍我杀人,真是不知死活。”花妖将花根重新展开,纯如的那柄灵剑重新显露,可是此时已经不受纯如所控,反而朝着他们的方向攻来。
文霁风早在纯如抽去了自己的灵力之后,便用法术撑起了一道护网,眼看着灵剑迅疾如星,虚青也忙丢出一个术法,将将抵消了灵剑的威能。
虚青闷哼一声,朝惠岸喊道:“大师还不快将你的罗汉金身收回去!纯如快支持不住了!”纯如的身形现今已是半透明的模样。罗汉金身可抵妖邪,对鬼魂也能生出极大的损伤。
金刚杵在手中转了转,环绕在他们身边的万字金符,如同一道道符箓,泰山压顶般烙印在花妖身上。
花妖低声痛呼,惠岸语速不慢地对纯如道:“纯……道长快去虚青道长那边,别靠近贫僧!”
纯如先是一愣,下一刻腰间便被虚青的拂尘缠上:“磨磨蹭蹭什么,当真想要魂飞魄散么!”
惠岸一合眼,清除杂念,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再次睁眼,惠岸眸中缓缓流转金光,一直温和慈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感。金刚杵在手中转了一圈,自中段佛像处缓缓拉长,金火颜色,如业火淬炼。不过片刻,便化成一柄八尺长的金棍。
身形如兔起鹘落,惠岸长棍一扫,尺有所长,生生打在花妖的腰身。
金棍带火,花妖身上即刻显出一道焦黑的印痕,上面还有隐隐的金红佛光。
之前惠岸顾及着纯如,一直不愿动手,现在没了顾忌,虚青也能放开手脚。二人围攻,虚青心知他的术法不如惠岸的克制妖邪,只是在旁协助。
身后,文霁风解开手上的布条,将手上的伤口递向纯如。纯如摇摇头,推拒了:“文道友还要支持法术,不必太担心我。”
文霁风也不坚持,收了手,继续将心神灌注于术法上。
另一厢,柯萌看着面前的父子三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正蹲着身为谌瑜切脉。虚青与惠岸合围,给花妖施加了莫大的压制,花妖对洛阳锦上灵力的倚仗更重。柯萌手下,谌瑜的脉搏变快了一下便蓦然微弱下去。
“文道长!他快撑不住了!”柯萌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却不知这吊命的药丸于谌瑜是否能有效力,只得同文霁风求救。
文霁风皱眉,以岐黄术探查之后。给谌瑜输了一道灵力。
谌瑜的脉象平稳了一会,柯萌还没安心多久,脉象便倏忽又微弱了下去。文霁风皱眉,谌瑜身上的灵力瞬间消散。他想故技重施,却听得虚青假哭的声音:“师弟,你若是再给花妖输灵力,还不如叫我们直接认死罢了。”
文霁风动作一顿,原来谌瑜身上的灵力全流溢到了洛阳锦上。抬头观望片刻,虚青和惠岸隐隐占了上风,可是想要将花妖制服还需好一阵。
“谌瑜撑不了这么久。”文霁风断言。
重明鸟清啼一声,焦躁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羽毛,金色的翎羽一根根掉落下来,落在谌瑜身上化成点点的碎光。谌瑜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抚了一下重明鸟的翅膀,眉头一皱,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文霁风放在身边的长剑被人拖起来,文霁风惊讶地看着身边面无血色的谌宴。
“父亲……”谌瑜的声音有些虚弱。
谌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弟二人,这件事,也该由为父,做个了断。”谌宴做了一辈子的文人,如今持起兵器,对付的却是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
虚青一直分神关心着师弟那厢,听到谌宴的响动,与惠岸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放缓攻势。
谌宴加入其中,虚青和惠岸之间出现了一个漏洞,若是旁人,花妖必定毫不犹豫地就借着这条生路扳回局势,可那人是谌宴。
长剑刺穿心口的时候,花妖用手握住了露在心口外的剑刃。
“夫君,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名满京城的才子,却无心婚事。你的同窗曾问你,为何不愿成婚。你答他,你有窗下牡丹为妻足矣。啊?”花妖脸上落下两行清泪,上翘的尾音凄凄切切。谌宴持剑的手微微一颤。
当年他年少登科,书生意气。琼林苑中,偶遇佳人,谌宴便一直念念不忘。后来更是求了皇恩,将佳人曾停伫的那株牡丹移入府中。
不过一句笑言,不想被一株花记在了心上。
谌宴将剑抽了出来:“从来便只有元绛,我心中,自始至终便只爱过她一人。”
花妖松开手,掌心一片血色。
“哈哈……呵哈哈哈……”花妖的笑声由小到大,根茎缠住的洛阳锦掉在了地上,指尖上的花朵片片凋零。
虚青持拂尘于身前,浑身戒备如拉满的长弓。花妖的笑声越来越悲凉疯狂,随时可能伤人。
“原来自始至终,”花妖喟叹,“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紫红的眸子蓄满清泪,盯着谌宴的美眸写满了恨意!
花妖尖啸一声,虚青惠岸急忙后退,谌宴却是不躲不避,乱摆的枝条倾泻了花妖所有的倾慕绝望,朝着谌宴一人缠去。
“终究是我负了你。”尖锐的根尖如同一柄柄锋利的长|枪,扎进谌宴的身体里,霎时血液四溅。
惠岸提棍想要上前,却被虚青伸手拦下来。虚青朝他摇了摇头,惠岸闭了闭眼,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艳红妖火自花妖身上燃起,长长的枝条将谌宴扯将过去,同她自己缠在一处。谌瑜想起身,却全身失了力气。一双手突然扶住他,从背后帮着谌瑜站起来。谌瑜回头一眼,谌玖静静地看着他,眼角微红,却沉静自持。
“哥哥?”谌瑜红了眼。
谌玖颔首,转头看向谌宴和花妖,*的妖火火光冲天。谌宴被这层火光笼罩,面色被衬得多了几分红润。只见他伸手环抱住面目狰狞扭曲的花妖,柔声同她说:“别怕。”
即便知道他心中装得是另一个女人;即便当初修枝松土的情义都是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即便知道他如今同她赴死,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儿子。花妖却还是动摇了。
花枝一抖,谌宴被狠狠抛了出去,花妖的声音已经隐隐透出了元神的虚弱:“你这样的人,不配陪我同死!脏了我轮回的路。”
谌宴一惊,文霁风从背后运功将谌宴接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谌宴稳住身形,上前两步:“绛……”
他止住了话头,花妖不看他,心中却自嘲,当初以幻术迷惑谌宴,吸食元绛的精血只为相似的容貌,不是一早便知道,他爱的人本就不是自己!
“阿锦。”谌宴沉默许久,突然唤了一声。
花妖一怔,这是当初自己还是一株不能动的牡丹花时,谌宴给她取得小字,不曾想,他竟然还记得。
花妖缓缓一笑,被妖火灼烧得丑陋的容貌,笑靥如花,无端生出了妩媚艳丽。
“谌宴,下一世,若我转世为人,定不要再遇上你。”
话音未散,花妖的身形便消失了,连带一丝妖火都不曾留下。谌宴闭上眼,眼角已经微微有了湿意。
谌府之中萦绕多年的花香终于散去,庭院中一片打斗留下的狼藉。文霁风将将走到虚青身边,便听到师兄说道:“师弟,开花了。”
文霁风一怔,庭院中突然冒出了许多新芽,不过倏忽,遍地开满了红粉相间的洛阳锦。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35章 道心禅意·十七
与花妖一战后的第二日,虚青拉着文霁风出府,随行还带了纯如。
“师兄,来此处做什么?”文霁风不解,他们现下正站在凌安城中的一处布庄前,虚青朝里面望了望,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他将纯如栖身的油纸伞持于身前,方才还偷偷摸摸地说了什么。
“师弟,你忘了昨晚,惠岸师父今夜邀纯如道友后花园一聚?”虚青扭头问道。
文霁风当然记得,昨夜惠岸对付花妖之时,受了点轻伤,柯萌替他包扎诊治时,惠岸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只是这同他们今日的出行有什么关联?
虚青笑而不语,拉着师弟进了布庄。
这布庄中不单单有未裁剪过的布料,也有些制好的成衣,方便一些急需的人采买。听到师兄弟二人想买成衣,招徕的伙计笑得见牙不见眼,成衣用的料子少,价钱却比同样的布匹贵。只是来的两人都是男子,却要买一套女儿家的衣裳,叫小二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
布庄里的成衣不少,虚青挑了一件蓝底白花的襦裙问:“师弟,你看这件如何?”
文霁风摇了摇头,除了花样款式不一样,这件衣服同纯如的道袍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虚青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不必师弟说,便能猜到他的心思。他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哪怕只差了一个线头,对女儿家而言,都是两件不同的衣裳。你还不明白。”
文霁风反问:“师兄很清楚?”
虚青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尖:“不甚了解。”
虚青往里边瞧了瞧,又拿了一套藕荷色的袄裙:“这件?”
文霁风摇头:“臃肿。”
虚青皱眉拉出一套曲裾深衣:“这套呢?”
文霁风亦是皱眉:“不若第一件。”
虚青:“……”
将整个布庄里的成衣挑了个遍,只挑出一件还能得文霁风青眼的衣裳。只是那件衣裳,是一套青色的道袍,同他们观中的弟子服尤为相似。
虚青叹了口气没了辙,刚想带着师弟往下一家布庄去,便瞧见门外进来一个女子。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看到她手中还提着一个大包袱,叫虚青停住了脚步。他直觉,或许这包袱里的便是他们想挑的衣裳。
师兄弟二人不再看别的款式,只是站在店中不走,伙计也不能驱赶他们,只能先接待了那名女子。
二人听着他们一来二去地交谈,才知道这女子原来是凌安城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家中的老太太快要到八十大寿了,小姐在这家布庄做了件新衣裳想给老夫人贺寿的时候穿,这衣裳的款式尺寸却不合小姐的心意。
“这,尺寸不合小姐心意,是咱们布庄的不是。可是这款式颜色都是照着小姐的喜好,按着图样做的,布料也是小姐亲自挑选的,如今怎么……”伙计赔着不是,却也不肯轻易将不是自己的过错揽下来。
丫鬟趾高气扬道:“我们小姐选的料子分明是妃色的,你们做出来的衣裙却是海棠红,怎么就不是你们的不是?”
伙计头皮发麻,无奈将掌柜的请了出来。这丫鬟在的府邸,也是凌安城中十分有名望的大族,掌柜的也不想就这么一套衣裳得罪了他们,只好收下衣服,一面赔着礼将银子退了回去。
只是将银子赔回去了,这衣裳却不知要怎么处理。
“海棠红的颜色太惹眼,小门小户的肯定不愿买下,那些大户人家肯定不会要被人退过的。这么好的料子,真是愁死人了。”掌柜的碎碎念道。
“掌柜的,不如给我们瞧瞧?”师兄弟一直没有说过话,听着掌柜的心疼念叨,虚青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炷香的时辰后,师兄弟二人心满意足地从布庄里出来。
“等会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做些什么?”文霁风问道。
虚青瞧了瞧日头,想了想道:“先回去吧,我寻谌瑜商量些事。”
不过一日,谌府已经变得冷清了许多。谌府中不少的家仆是花妖束缚来的小精怪,如今花妖已死,有虚青和惠岸他们在,纷纷树倒猢狲散。谌府陡然便清净了许多。
虚青二人找到谌瑜房中的时候,谌玖正在给他喂药。花妖死前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她以自己的灵力,切断了谌瑜同那株洛阳锦的联系,算是对谌瑜这个儿子,做的唯一一个交代。洛阳锦凋谢了,谌瑜还活着。
“道长要借一副头面?”谌瑜身受重创,气色还算不错,只是起不了身。
虚青笑道:“昨夜你们也见过,纯如道友心心念念要见惠岸师父一面。天下道门是一家,论起来,我们还是师姐弟,总得尽些情分。”
谌瑜了然,笑道:“既然如此,等会我叫管家来,送几副到你们住处吧。”
谌玖正好处理了药碗进来,听到谌瑜的声音说道:“我正好有空闲,我直接带二位道长过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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