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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之羽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57章 对月流珠·其六
自暗巷中出来,文霁风敲晕最后一个家丁,落了师兄一步。
“师兄,咱们不进文府看看吗?”文霁风看了一眼身后还叠作小山模样的文府家丁。
虚青笑着摇了摇头,正瞧见不远处的早点摊子上,摆摊的老叟惊讶地盯着安然无恙的师兄弟二人。虚青牵了师弟的手,笑道:“有些饿了,来,咱们先吃碗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上了桌,虚青拨了拨馄饨上碧绿的葱花,同师弟道:“既然文老爷那边行不通,便只得到文霆那边入手了。”
“在此处守株待兔?”早点摊上盯梢,位置是不错,只是文老爷出了门,文霆是否还留在家中,他们却是不得而知。
一旁下着面条的老叟,似乎一直暗暗观望着师兄弟二人,此时竟插嘴说了一句:“你们要找文少爷?他今日一大早便离开文府出去了。”
虚青扬眉问道:“老丈今日见到的?”
老叟捋了捋雪白短须:“我刚摆上摊子,便看见他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文少爷是个好人,你们可别因着今日在文老爷那儿吃过亏,想法子报复到文少爷身上!”
虚青同师弟对视一眼,笑道:“老丈多心了,要说吃亏,也是文府吃亏。”正说着,暗巷中被虚青二人收拾过的家丁便一个个鼻青脸肿相互撑扶着走出来。有几个瞧见了早点摊上的虚青,忍不住打着哆嗦。
虚青心情大好地朝那几个家丁招招手。文府的家丁们一瘸一拐,却个个跑的飞快,一溜烟地窜进文府大门中,转眼便没了影子。
老叟见状沉默了片刻,叨叨念道:“不寻文少爷晦气便好,不寻文少爷晦气便好。”若不是文少爷好心,允了他们老夫妇二人在此摆摊,又时而馈赠些财物,他们老两口早就饿死街头了。
吃干抹净后,虚青带着师弟往城门处走去。文霁风问道:“去文家商铺?”文霆若是出门,大抵也是去处置文府的生意,在商铺的可能大些。
虚青摇头:“咱们出城,去码头。”
文霁风疑惑,虚青同他解释道:“我在白原身上下了追踪术,既然文霆出了府,白原怎么可能不去寻他?”文霁风这才了悟,白原前日能轻易堵着文霆,显然是遣了人盯梢,寻文霆的事,哪有比白原更在行的。
七皇城外的码头车水马龙,极为热闹。往来的船舶,有的入江,有的出海,码头上不少脚夫背着货物。寒冬腊月里,这些脚夫赤着上身,半点看不出寒冷,有些人身上还往外冒着热汗。
寻了人指点,虚青很容易便找到了文家的货船。高桅大船上人来人往,船头却是一片冷清,只有白原和文霆站在那儿。文霆负手背对着白原,脸上的神色冷漠。片刻后,白原不知说了什么,文霆猛地回头,同他争执。白原上前了一步,想抓住文霆的手。文霆为了避开他,往后一躲,却直直从船头上栽了下去。
虚青和文霁风连忙运起轻功,却不及文霆下落的速度快,只听得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四人接连下了水。
虚青的水性不大好,入水之后,先给自己施了一个避水诀。随着他落下来的白原,却是在水里使劲扑棱了两声,渐渐下沉。虚青哭笑不得,吐了一溜气泡,颇为艰难地朝白原游过去。
师兄去救白原,文霁风自然在这幽深水中寻找文霆的踪迹。水中光怪陆离,文霁风眼中闪过一丝隐约的青光,眸色变浅,瞳孔微微变竖,水中的场景清晰了许多。师兄已经拉住了白原,正给他施术,被师兄别在腰后的断红尘丝丝缕缕散开,像是一朵盛开的昙花。
文霁风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文霆的踪迹,感应到从一处传来的视线,文霁风转身,往水下看去,不远处的幽深江水之中,文霆正直直地盯着他看,眸色隐隐发紫。被文霁风发现,文霆睁大了眼,转身想要逃窜,文霁风这才发现,文文霆的下|半|身不是双腿的模样,而是变成了覆满鳞片的鱼尾。
一道白芒追着文霆过去。文霁风回头,断红尘已经被虚青持在手中。二人离得远,虚青张嘴吐出一串泡泡,活像是一条怪鱼。文霁风却是明白了师兄的意思,朝师兄点点头。
荼白清光一闪,一条丈长的虺龙显身。变成兽形的模样,文霁风在水中再没了人形模样的凝滞,一拍龙尾便如一道白虹游远了。
虚青:“……”他方才是想和师弟说,自己的追踪术已经下好了,师弟不必再追……是以,师弟以为那一串气泡是个什么意思?
虚青心中痛批着“心有灵犀”之语误人,一边拉着白原上浮。只是白原还未及水面,白原便拉着他不肯上前,还十分严肃地朝虚青摇头。
虚青不敢再信什么无言默契,指尖泛着金光,直接同白原在水中写起了字。
虚青问道:怎么?
白原学着他回答:回府。
虚青皱了皱眉,大约是白原心中有所思量。探查了一下师弟同那文霆的位置,仿佛已经缠战在了一处,便朝白原颔首。二人朝着师弟去的方向行去。待离得码头远了再浮出水面,找到师弟便可偷偷回到白府。
文霁风将文霆逼到了七皇城外,鲜有人烟的一处沙滩之上。虚青他们寻过来的时候,文霁风一身湿漉漉的道袍,站在沙滩上等着二人。而文霆却是躺在他脚下,文霁风的长剑竖在文霆耳边,隐隐散出一道青光拢住文霆。
上岸之后,虚青仔细瞧了瞧师弟,确认他周身并无损伤,才有心思转头看一身狼狈的文少爷。
文霆面有愠怒之色,只见他双手支地,原本是双腿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条细长的尾巴。似鱼似蛇,尾巴上带着一大朵尾鳍,仿佛一朵暗紫的花。
水中昏暗,虚青这才看清,文霆的眼睛已经变作了暗紫色,散乱开的黑发间隐隐露出两个小小的角。文霆微微低着头,颈侧也露出少许暗紫鳞片,在趁着浅色的皮肤,透露出许妖异。
“龙?”虚青猜测道。听得虚青的话,文霆不自觉得哆嗦了一下,半垂着头也不说话,似乎是想躲开三人的眼光。
虚青踢了踢愣怔的白原:“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你的心上人背回去?等着旁人撞见,堆火烧死他吗?”
白原如梦方醒,上前了两步。文霁风伸手拔剑,破了文霆身上的禁制,白原这才颇为小心地将文霆打横抱起来。然后,白公子又手足无措起来。虚青拍了拍额头,拔|出镇魂剑,御剑将四人带回了白府。
虚青随手给文霆使了个障眼法,操心嘱咐着已经懵了头的白原:“我已经施了法,旁人看不到文霆的异状,你先安排家仆烧些热水,咱们先换身衣服,别的再详谈。”
白原照着虚青嘱咐,一步步地安排着家仆准备。虚青尽了人事,待仆从准备好浴桶热水,便同师弟一起洗了个心旷神怡的鸳鸯浴。
等他们从浴房中出来,天上的阴云散了不少,甚至还泄露出几分日光来。师弟脸上被热气蒸得发红,白玉似的俊脸像是染了红霞。虚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文霁风瞪了他一眼,虚青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要不然将文霆的事交由白原自己处置,他先同师弟回房睡个回笼觉?虚青心中蠢蠢欲动起来。
文霁风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拉着师兄往正厅走。方才已经有家仆来催过一次,说是饭菜已经备齐,白原正等着他们二人。
进了门,只见偌大一张八仙桌,文霆和白原分坐两端,相顾无言的模样。不过白原还算有些良心,文霆这副模样不便独坐,将文霆的圆凳换成了圈背椅,这才勉强扶住。
虚青拉着师弟并排坐下,瞧了一眼神色漠然的文霆道:“文公子可有办法,恢复双腿?”随侍的家仆已经被白原遣退了下去,虚青也不必顾忌什么。
文霆冷声应得干脆:“没有。”
虚青摸摸鼻子,犯了难,他虽然能用障眼法遮掩,可是这变身一道却是不太了解。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师弟,师弟微微点了点头。
取过桌上的一个茶盏,文霁风往里边续了半杯茶。虚青颇为好奇地看着师弟如何施法,却见他面不改色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师弟!”殷红血色顺着文霁风的手腕流入茶盏中,虚青心疼地抓住师弟的手,连施法术,帮师弟止了血。
文霁风看了一眼杯盏道:“够了,文公子喝下便可解除异状。”说着,文霁风用另一只手将茶盏推到文霆面前。
“怎么这么莽撞?说放血就放血?”虚青皱眉责备。
文霁风略有些疑惑道:“不是师兄想让文公子恢复原貌么?”
虚青:“……”可你没说要自残啊!
叹了口气,虚青头疼地扯了扯师弟耳朵:“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罢了,这一次便算了,下一次若是要你自损才能做到的事,没我允许,断不得做,知道么?”虚青肃然嘱咐。他心知,这样的事情,他决不会同意师弟再来一次。
文霁风朝师兄点头。瞧着师兄大声唤来仆从取药过来的模样,文霁风心下一暖。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58章 对月流珠·其七
亲眼看着旁人放血兑出来的血茶,文霆不动声色地便仰首饮了下去。若不是此时虚青正忙着给师弟上药包扎,定要抱拳赞文霆一声壮哉。
不过这血茶卖相虽然差了些,茶水的功效却是立竿见影,不过几息之间,文霆体内凝滞的妖力便缓缓运作,身上的龙鳞隐入皮肉之下,文霆头上的龙角也消失不见。
文霆摸了摸已经平整下去的头顶,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喜色,原本僵硬的脸色也柔和了许多。之前虚青施展的障眼法不过是最浅薄的一类,自然蔽不了白原的眼。现下终于看着文霆平稳变回原来的模样,白原暗暗松了口气。
“文霆……”白原开口刚想说些什么。
文霆却眼神一寒,出声打断他道:“在下与白公子已经没有旁的什么好说的了。如今见到在下非人非妖的模样,白公子也该明白,我们并非是一路人。”
白原一怔,一直拧着的眉头微微松开,温声道:“你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说要同我恩断义绝的话?”
文霆愠怒道:“我同白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原自顾自地继续道:“你害怕我嫌弃你,嫌你是妖,所以才早早退避。”
文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兀自强撑道:“胡言乱语,你的所思所想,与我何干!”
白原直直看着文霆,眸色幽深,唇边含着笑意,眼中却满是深情:“可我不嫌弃你,我不介意你是妖。”
文霆猛地起身,惊惶之间踢到了身|下的座椅,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一室寂静,文霆与他对视,眼睛微微张大,白原神色不动地回视他。文霆低低笑了一声,抬手扶额遮住了自己的眉眼,他的笑声中渐渐带上了沙哑。
白原站起身,颇为忧心地喊他:“文霆?”
文霆放下手,从来温润谦和的脸上带上了讥讽:“不介意?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这副丑陋的模样,你怎么可能不介意!”文霆抹了一把眼角,自暴自弃般拉开右手的袖子,白玉般的臂膀,手腕往上三尺处却突兀得长着一圈暗紫鳞片,顽固昭显着文霆与人有异,“看到了吗?我现在已经算不得人了。”
白原沉默着走近他,伸手握住了文霆的手腕,文霆握手成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甩开白原的桎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的牙关紧闭却发出细细的颤抖之声。
白原伸手摩挲了一下文霆手腕上的龙鳞。虚青挑了挑眉,抬手将文霁风的眼睛遮住道:“师弟,非礼勿视。”自己却瞧得津津有味。
白原附身,在龙鳞上落下一个轻浅的吻,文霆的神情有一瞬的动摇惊愕。白原紧了紧力道,一字一句同文霆道:“我果真不介意你是个妖怪。”文霆半垂下的眼睫动了动,心中亦是一阵震动。
虚青凉凉说了声:“你们二人都是妖,这般还少了施法续命的麻烦。”
文霆眉间微动,白原微哂:“这回轮到在下问一句文公子了。在下倒是不介意自己妖族出身,亦是算不得人,文公子可会嫌弃?”
文霆闭了闭眼,收起来方才颇为疯狂的神态,重新睁开眼后并未言语,却十分坚定地摇摇头。
“不气了?”白原微微俯身,从下窥视文霆的神色。
文霆勾唇,神色温和道:“从前,是我钻了牛角尖,并不是生你的气。”
白原点点头,又问道:“那从前说的割袍断义……”
文霆失声笑道:“都是我胡乱说的,统统都不作数。”
白原了然,得寸进尺道:“这么说来,当初拒绝白府求亲的话也是不作数了,那便是要择日入我白府做主母了。”
文霆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敲了白原的额前一记。
白原捂着额便嚷嚷着:“瞧瞧,文公子这般暴戾,日后娶了别家小娘子,定是没有好脸色的,也就只有本公子愿意接手。不过娘子,动手不要紧,怎么可以往脸上招呼呢?”
文霆呛了一句道:“训得你听话惧内,却还嫌你这张脸太惹桃花。”
见文霆面上的乌云尽散,白原笑着握住他的手,怎么都不愿松开。若不是虚青咳嗽了一声,这两人仿佛要忘了师兄弟的存在。
“师兄,现下可看了吗?”文霁风微微转头问道。
细长的睫羽扫过掌心,虚青收回手笑道:“现在应该可以了。”手心暖得发痒。
开解了误会,文霆对几人的戒备自然也退却了不少。白原身上是怎么回事,是他们二人之间自己的事,文霆身上的变化才是虚青所关心的。
白原开口问起变数,文霆自然没有半点掩藏,便和盘托出。大约是真的信了白原不会嫌弃他的妖邪身份,文霆描述得十分细致。
文霆身上的变化,要从他随商队出海那日说起。
此番文家派出商船出海,是为了同东海海岛上的一些渔民们做交易,珊瑚珍珠,玳瑁砗磲。这些东西于渔民只是无足轻重的海产,拿到陆上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文家做这样的生意也不是头一回,是以文老爷将商船交付给文霆十分放心。谁知这一次的文家商队,却是遭逢了海难。
“狂风骤雨,惊涛骇浪。海上的风暴远要比陆上的严峻很多。商船上的舵手都是在文家做了几十年的伙计,彼时虽然颠簸,船身晃动,却也没有生出大难将来的预料。”文霆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还觉得心有余悸,面色苍白起来。
直到一道惊雷,自漫天乌云中落下,正好劈中了文家商船的桅杆,船上的人一时便开始慌了。桅杆被惊雷劈断,控制方向的船帆变成了无用的破布,很快便被接连的雨水海水淋成一团。待商船撞上暗礁,船舱开始进水之后,船上的所有人,便再无法心存侥幸。
船上的货物随波逐流四处流散,船上的船夫们也都放弃了舀水堵缺口,只求着妈祖娘娘,大罗神仙,能保佑他们一觉醒来便睡在某个滩头。哪怕是缺胳膊断腿,也总比丧生海中没命得好。
“我被一个浪头拍晕,便完全失了神智,待我再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洞府之中。”文霆的眉头蹙起。
“洞府?”文霁风问道,“是海中的洞府?”
文霆点头:“是,虽然是海中的一处洞府,洞府中却没有海水灌入。我醒来时躺在一处浴池之中,那时便看到自己的双腿变成了鱼尾。”白原紧了紧文霆的手,文霆朝他一笑,洞府中的场景远不如海上的风暴,况且除却自身变化,他也没有在哪洞府之中遭受劫难。
虚青出声纠正道:“文少爷,你那可不是鱼尾,少说也是什么蛟龙的后尾。”
是鱼尾还是龙尾,于文霆而言并无什么干系。他常年以双腿行走,乍然变成了一条尾巴,自然是不良于行。只能被困锁在方寸之地。直到一个妇人来见了他。
那妇人容貌秾丽艳烈,相貌不过花信之年,却做妇人打扮。若不是她头上的龙角同身上偶尔露出的鳞片,远瞧着便只是一个艳丽妇人。妇人并未为难他,颇为心平气和地询问文霆的家世来历。文霆诚惶诚恐,不知这妇人的身份,便悉数如实告知。
“那妇人同我说,我占了她儿子的身体,若是不想死,便留在海中。”文霆揉了揉额角,言语中带了几分疲惫。
白原奇怪道:“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我同她说,我家中还有父母惦念,恐怕不能答应下她的愿景。她却道,我母亲不过是文府的妾侍,需依仗着我独子身份,并不是真的惦念于我。我父……”文霆忆起文老爷在书房中所说的话,嘴中发苦,然子不言父过,“他也是须得文家香火传承。妇人道,只要我首肯应之,可替我选几名良家女子,诞下了子嗣绝不争夺,替我送回文家。”
白原皱眉埋怨道:“难不成你没告诉她,你心上人正在岸上等你?”
文霆听着白原故作拈酸的模样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面上的笑容却收了回去:“自然是提了,那妇人却颇为轻蔑,扬言道人心凉薄,风花雪月都是过眼云烟,若是我这非人非妖的模样暴露,不被唾弃都算是得了善终。”
正是妇人这句话,叫文霆生出了迟疑,心中的慌张不宁都倾泻而出。家中出了妖邪孤星,连血亲都未必能接纳容忍,何况是无端牵扯上的情人爱侣。见识过自己的父亲流连花丛,文霆骨子里便烙下了猜忌怀疑的印记。
白原虽然玩世不恭,却知晓文霆的心结。此时知道他心中的不安彷徨,自然没有苛责与他。他自有漫长光阴,可以叫文霆相信他的心意。
“我没有别的办法,值得再三争取,妇人才将应允,许我回七皇城将前尘斩尽。”妇人自有手段将遗散的货物巡回,还有船夫舵手的尸首。她施法将我身上的异状遮掩之后,亲自施法,将我装作是被海水冲回沙滩之上,大难不死的模样。
将自身的变故叙述明白,文霆便不再言语。虚青琢磨着来龙去脉,无需多想便知,问题定是出在了这妇人身上。只是这妇人身份成谜,再想知道多得,恐怕有些困难。
“你可知这妇人姓甚名谁?”不曾想,虚青还在思索,文霁风便已经开口询问。
文霆摇摇头,他也曾追问那妇人。妇人却顾左右而言他,只道妖族不重名姓。而她以后便是文霆的母亲,更不需知道名讳。
文霁风皱眉:“那她身上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文霆思索片刻,除却记得那妇人身上暗红灵片,和眉间一抹朱砂侵染似的花样,便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线索寥寥难以为继,虚青只得作罢。眼看着白原与文霆二人冰释前嫌,正是要一诉衷肠的时候,虚青十分有眼色地带着师弟回了房中。
虚青刚合上房门,文霁风便颇为肯定地同虚青道:“师兄,这文霆应当已经死了。”
虚青打了个激灵,险些将自己的手指夹了。给门上落下禁制,虚青转头,正看到师弟一脸正色地等着他回应。
虚青拉着师弟坐下,倒了杯茶道:“师弟不妨详说,我虽然看出文霆有些异状,却并未看出死气。”
文霁风颔首道:“按文霆所说,那洞府应是坐落于东海深处。即便他是随浪头沉溺下去的,昏迷之中落入水中,醒来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听他所言,并没有呛水胸闷的症状。再者是文霆口中那个红鳞妇人,她口称文霆是她的儿子,文霆身上也显出了些许异状,然则文霆父母俱是凡人,又怎么可能会身负妖族血脉?文霆一无所知,自然无从遮掩,白原再不济,亦不可能看不出文霆身上的妖气。”
虚青抚了抚下巴,师弟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而且……师弟似乎有了自己的决断。
“文霆气息与常人不同,却又没有妖气,如师弟所说,他若是死过一次,也不似是盘踞*的活尸。非人非鬼,师弟有何猜测。”
“我以为,他应当是鱼妇。”文霁风道。
虚青一手支颐,听着文霁风细说。
所谓鱼妇,乃是人与鱼掺杂而出的一类邪物。非人非鱼,半人半鱼。有死于海难水患者,机缘巧合附于将死的灵鱼之身。魂魄依附,便成了人首鱼身的怪物。二者相合为活,一旦分开,便又是两种死物。
“我同文霆打斗时发觉,他体内妖气浓厚精纯,他却无法驱使。想来是外力所得,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方能解释文霆如今的模样了。”文霁风道。
虚青支着头看他,不置可否。文霁风心中踌躇了几分,开口问道:“师兄,我说的有什么错漏?”
虚青失笑,端正了坐姿才道:“师弟说的很清楚,也十分顺理成章。”文霁风皱眉,等着虚青的后话。依他对虚青的了解,定然不会言尽于此。
“只是师弟不觉得太凑巧了吗?不说为何满船的人只文霆一人活了下来,单说师弟的猜测。文霆落入海中,便卷入那处洞府,落入府中,正好遇上了垂危的灵鱼或是龙胎。为何文霆的精魄能依附其上而未被龙胎的妖力驱逐?”鱼妇奇异,要出一条更是不那么轻易。人妖殊途,古书之中对鱼妇的记载寥寥无几,只因魂魄依存妖身,远不如想得那么简单。否则七皇城年年有人死于海难,遍地都该是鱼妇了。
文霁风哑然,不知如何同虚青辩驳。虚青的本意也不是欺负师弟,自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良久,文霁风摇了摇头。虚青见师弟身上显出几分沮丧,开口劝慰道:“若是师弟想弄个明白,咱们可以继续留在白府一看究竟。”横竖白原答应下来的鲛珠,还需要一些时日方可有些动静。
虚青盘算着如何同师弟安然度过这段闲暇时光时,麻烦却不自觉便缠了上来。文府少爷同白府公子双双落水,文家的人找不到文霆的踪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寻上门来硬是要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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