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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宗泽回朝的可能性都是已然大增,宇文虚中点点头,抛开那点为宗泽抢了风头的心思,要是宗泽能返朝,的确对他们一党中人是最好的消息。
中国历史上有个惯例,但凡名人出生,一定会天降异象,宗泽出生前,他的母亲刘氏,曾梦见天空出现猛烈雷电,光照其身。
宗家虽贫苦,但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父亲宗舜卿就是一个乡村知识分子,宗泽自幼随长兄宗沃参加劳动,农闲则在父、祖的教导下,读书识字。天资聪慧的宗泽,勤奋好学,从小就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础,大约宗泽十几岁时,宗家举家迁居交通比较便利,商贸、文化较为发达的廿三里镇。
在那里,宗泽视野扩大了,耳闻目睹宋王朝吏治**和外敌频仍,萌发了救国救民的思想抱负,不到二十岁的宗泽毅然辞家外出游学,历时十余年,就学之地多达数十处,他不仅悉心求学,研读“古人典要“,而且学以致用,考察社会,了解民情,孜孜不倦地追求治国之道,逐步看清了整顿吏治是解决政治**的关键所在;
同时眼看辽国、西夏屡屡入侵,也产生了靖边安境、为国效力的思想,于是他认真研读兵书,苦练武艺。这样,宗泽迅速成长为一个博学广识、文武兼备、富有理想和抱负的青年。
元佑六年,宋廷举行省试、殿试,年已33岁的宗泽,通过发解试后,千里迢迢前往京城开封应省试,宗泽通过省试(礼部试)后,进入殿试。
就是这一次天下第一考当中,宗泽始一出道,就成为了,同辈中人最具声明之人,宗泽在殿试时,不顾字数限制的规定,洋洋洒洒写了万余言,力陈时弊,还批评朝廷轻信吴处厚的诬陷,而放逐蔡确,认为“朋党之祸自此始”。
这是宗泽第一次在政治上亮相,就充分反映出他革除弊政的强烈要求以及与邪恶势力作斗争的勇气和决心。主考官“以其言直,恐忤旨”,将宗泽置于“末科”,给以“赐同进士出身”,宗泽虽未能名登榜首,但毕竟通过了科举考试,从此开始步入仕途。(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六十章 杀破狼(八)
元佑八年,宗泽被派往大名府馆陶县任县尉兼摄县令职事,宗泽到任不到一个月,就迅速而妥善地处理完该县历年诉讼积案,显露了他处理政务的才能,赢得了属吏们的信任和敬仰。绍圣二年,知府吕惠卿命宗泽巡视御河修建工程,这时宗泽适丧长子,他强忍悲痛,奉檄即行。吕惠卿闻知后,赞叹道:“可称得上是为国忘家的人啊。”
这时天寒地冻,宗泽在巡视中发现不少民工僵个道旁,立即上书司,建议推迟工期,待明春天暖时再动工,并表示届时“当身任其责”,朝廷同意延期。
次年春,“河成,所活甚众”,宗泽在官场初露头角,就表现出勤于职守、为官清正、体恤民情等高尚品德,此后,从元符元年至政和四年,宗泽先后任衢州龙游、莱州胶水、晋州赵城、莱州掖县等四县知县,纵观宗泽从政20多年,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政绩卓著,“所至称治”,赢得了各地百姓对他的信赖和爱戴。然而,由于宋王朝政治极端腐败,权奸当道,因而宗泽长期得不到提拔和重用,这其中,赵佶和蔡京就是要付绝对责任。
宋王朝为了加强北部边防,下令将登州等四州提升为“次边“”,要选拔一些干练的官员充任通判。
政和五年(1115年),宗泽升任登州通判,登州邻近京师,权贵势力伸手其间,如登州仅宗室官田就有数百顷,皆不毛之地,岁纳租万余缗,都转嫁到当地百姓身上,宗泽上任后,忿然上书朝廷,陈明实情,请求予以豁免,终于为登州百姓免除了沉重的额外负担。宗泽在官场中,越来越看清宋朝统治集团的腐朽,感到自己已难以有所作为。
宋徽宗宣和元年,年届六十的宗泽乞请告老还乡,获准授予主管南京即应天府,鸿庆寺的虚衔,遂退居家乡义乌邻县东阳,结庐山谷间,拟著书自适以度晚年,后被人诬告蔑视道教,宗泽被发配镇江“编管”,宗泽被编管期间,夫人陈氏病逝。
一直到了去岁,北伐成功,赵佶举行祭祀大典,实行大赦,宗泽才重获自由。
可以说,宗泽此人官声极好,可是下一句耿南仲就接着道,“到时候,再与都门禁军世家联手,禁军若是鼓噪,咱们的局面就豁然解开。”
宇文虚中顿时神色大变,如果说第一策是耿南仲突然开窍了,可谓神来之笔这第二策,则不折不扣的是个馊主意,他的确建议与禁军将门世家联络,无非是为了消息灵通,及时掌握局面变化,一旦杨凌整理禁军财计事生出什么变数来——甚而引发什么军中鼓噪之事就可以马上应对,获取最大的好处,但绝不包括主动让都门禁军生出什么鼓噪之事出来,文臣与将门世家联络,让军中生变,在大宋这个时代——甚而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大遭忌惮的事情,可以观望,可以看风色,可以等着出手的机会,但是绝不能将自己搅合进去。
宇文虚中本来觉得杨凌一旦下禁军财计事,以他南来之人,对禁军内情丝毫不了解,谈不上什么根基,固宠心切贸然出手,必然会生出事来,而他们这些旧党士大夫之辈,就作为第一时间收拾局面之人,杨凌必然去位,而他们也就可以借机跃上前台用事。
却没想到,杨凌步子站得极稳,居然走通了高俅的门路,用足了快死的高俅最后一点用处,禁军坐粜事这个名目又抓得极准高俅一系人马居中往还之下,居然在坐粜事上得了彩头,都门禁军将门世家也退让这一步,杨凌现在是一副不为己甚的样子,居然就这样风不生水不起的过关了。
一番筹划,设下的陷阱,全部都告落空,不仅他宇文虚中憋得要吐血,让太子怒发如狂,正因为嘉王贴着这件事情也得了大彩头,一时间,宇文虚中真有些束手无策,这杨凌,实在狡猾得捞也捞不住。
虽然宇文虚中郁闷万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失去理智,去鼓动都门禁军主动生出什么乱事来,赶杨凌下台这可是个大火坑,不仅能烧死杨凌,还能烧死他们自己,宇文虚中一下站起,重重击案:“道希兄,此事绝不可行”
耿南仲冷着脸并不说话,宇文虚中知道耿南仲这个人,性子刚严,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难得回头,马上又放软了语气,近乎于哀求般的道:“道希兄,这是将我辈甚而太子,架在火上烤。”
耿南仲慢慢开口:“现在此子所为,就是将我辈和太子架在火上烤。”
宇文虚中摇头:“现下虽然嘉王凭此子作为,可称薰灼,譬如火势虽大,不过远远燎人而已,可一旦道希兄意欲行第二策,则如直入火中,当有焚尽之忧,学生断断不能赞同道希兄此策,如若太子殿下持意甚坚,学生愿当面与太子殿下分说。”
耿南仲脸上闪过一道青气,紧紧抿着嘴唇,腮骨都可以看得见了,转瞬之间,他脸色又放平缓,慢慢道:“既如此,且再议。”
宇文虚中定定的看了耿南仲一眼,慢慢起身,朝着耿南仲一礼到地:“如此最好不过,学生即刻开始奔走联络,为此名单中人起复返京出力什么事情,等他们陆续返京之后,再商议不迟,学生屡次画策不成,已经深感有负诸兄,不过兹事体大,只有厚颜求道希兄再信学生一次,此时此刻,静观其变则可。”
耿南仲点点头,并不说话,宇文虚中也知道让耿南仲能后退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今日这番话,已经算是有点伤了和耿南仲的交情,这个时侯再多说什么,只有火上浇油,只有等时日过去一阵,再慢慢开解了,他和耿南仲毕竟有过十年的交情,将来总有望恢复,当下再不多说什么,深施一礼之后,就告辞而去。
耿南仲定定坐在房之内,半晌不言不动他坐在那里,房里面一片狼藉,侍候内使都不敢进来收拾,太子性格端默,还有些软弱,最信重之人就是这位耿南仲,但凡太子之位,是天下最难坐的位置,耿南仲就一直陪在这位太子身边,有作为师傅的权威,虽然太子岁数见长,也有了自己的主见,但是耿南仲在东宫中的地位,一直未曾动摇,他在这里出神,周遭侍候内使,连大气都不敢稍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耿南仲脸上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苦涩神色,轻轻摇了摇头,让宗泽宗汝霖回返汴梁,并不是耿南仲出的主意,甚至他连这个念头都没动过,这个是太子的主意。
自己这十余年,不管多么为难,都一直护持在太子身边,将来太子即位之后,自己也以天然的丞相身份而自许,岂能让一个服官这些年来,在朝中立足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五年的人超过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让太子明白,他身边第一可以信重之人,还是他耿南仲。
在历史上,耿南仲的确是这么小心眼,女真南下,李纲挑头上徽宗赵佶,请他禅地位与钦宗赵恒,耿南仲以为李纲抢了他的风头,在这件事情上就记恨上了,不足一年时间,李纲又两次丢官罢职,背后推手,就是这位耿南仲耿道希。
东宫寝殿之内,当今太子赵恒,背着手在内走来走去几案之上,放着饮子茶汤,已经凉了当今太子妃朱琏,还规规矩矩的跪坐在那儿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赵恒今年今年二十五岁,秉承赵家传统,一张清瘦的太医脸,但是却没有三弟的风采,瘦而且黑,背也有点驼留了一点上须髯,看起来却有一些村气,真不似丰神俊朗的老帅哥赵佶所亲生的。
太子妃朱琏岁数小他四岁,父亲是禁军一个中层武官,门第不高,人也极温驯,容色却是绝丽,不管皇帝还是太子的正室,都是娶之以德,这般美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异数了,她还是历史上南宋著家朱熹的曾姑母,在真实历史上,徽钦两帝播迁,太子妃也被女真所掳掠,当到了上京,女真酋首吴乞买令被虏宋人皇族都换上裸露上身的女真贱民服饰行牵羊礼的侍候,两个皇帝都唯唯领命,只有太子妃朱琏不堪此辱,投水自杀节烈之处,过于男儿。
等了好半晌,朱氏终于按捺不住,低声劝谏:“大郎,这两****总是郁郁,茶饭都不曾入口,贱妾准备一些补中气的饮子,你也不曾沾唇,你身子向来不大好,这般下去,可怎么处?”
赵恒烦燥的站定,低声怒道:“身体好有什么用?岂能比得上我三弟,丰神如玉,圣人一见便欢喜?”
朱氏吃他一喝,低眉垂首,再不敢多话,赵恒一下心又软了,他本来就是性子和善,和朱琏又是少年夫妻,对这么一个漂亮老婆也宝贝得很,两人自从成亲以来,几乎就是相濡以沫,如胶似漆,几乎就没有红过脸的时候。
按照以往的惯例,一但太子册立,就是要慢慢的处理一些国事的,可是赵恒这个太子当得实在是憋屈,几乎就和国事沾不上边,不但如此,还要尽力的避嫌,以免让圣人所忌惮,从耿南仲所领导的太子一党,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默默发育就可以看得出来,就是唯恐遭到官家打击,本来就本钱就不厚,再经历一些波折,恐怕家底就会败得一干二净,可是嘉王呢,却是大肆结交朝臣,甚至一度成为北伐统帅,也只有这个妻子,一直在身边宽慰他,赵恒当下就默不作声的转来,拿起放凉的茶汤饮子大口就喝,却着实有些食不知味。
朱氏却欢喜了起来,抬头低声劝慰:“大郎有什么烦心事,请耿师傅拿主意就是,切不可急坏了自家身子,大郎将来是要负天下之责的……”
赵恒心情顿时又不好了,嗤的一声冷笑:“这个位置,却是天底下最苦的位置,我久矣不愿意坐,谁想将去,尽管拿去就是!”
气话谁都会说,说完还得面对现实,赵恒如何不愿意继九五至尊之位?都是皇子,接了这个位置和不得这个位置的,就是天壤之别,当下他苦恼的又叹了几口气,缓缓道:“耿师傅自然是极靠得住的……但是这些年,孤也渐渐看得明白一些,耿师傅立身正,大关节上拿得住,但是乏机变之才,而且时望的确还略有不足,孤身边,还是乏一个够份量之人……”
朱氏低眉顺眼的道:“这等事,大郎自然是能拿出主意的……”
不过朱氏有点好奇:“此人是谁?”
赵恒忙不迭的摇头:“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你可知被推荐给孤的人是谁?正是宗泽宗汝霖”
饶是朱氏为深宫太子嫔妃,也听说过宗泽大名原因无他,在蔡京一手遮天,赵佶君权极重,大宋士风也因为元佑党人碑大受摧残之际,这位不过是最末次的同进士出身之人,从来不走门路,相反耿直直言,总共在汴梁呆了不足五年,却负天下之盛名的宗泽实在是太有时望了。
当下朱氏就欢喜道:“既然是汝霖先生,那自然是极好的,有汝霖先生为大郎所用,大郎还有什么可以忧心的?”
赵恒摇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召宗泽入朝,自然是神来之笔,但是未免有些缓不济急,现在嘉王正咄咄逼人,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当日听闻这位三弟要就伐燕统帅之位的那种绝望感觉,现在圣人最看重的就是财计事,要是嘉王因此得而大用,羽翼再度丰满起来,又将奈何?不必说,那杨凌看起来比当日围在嘉王身边的王黼童贯等辈看起来还要厉害许多,他为嘉王筹划,自己又如何应对?
必须要拿出什么法子,让这杨凌倒台,但是怎么让此人倒台,赵恒却没有主意了,耿南仲只是说他会想法行事,赵恒也只有选择相信他。(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六十一章 杀破狼(九)
耿南仲没有捷才赵恒深知,原来还有一个宇文虚中,但是宇文虚中几次筹划对付杨凌,结果也都失败了,现在赵恒也没信心得很,思来想去只是没底,心中浩然长叹:“孤身边实在是乏人……”
杨凌的别业,已经修整一院墙加高了,还建了不少房舍外围还引了活水进来,虽然没有明目汤胆的做成壕堑模样,而是用了加倍的心思点缀而成,虽然没了溪水跃动野渡舟横的乡间闲趣,但是安全度实实在在增加了不少,原来这个方腾的小小别业,已经经营成有些世家大族乡间庄园的模样。
在宅邸当中的一个安静院落之内,一条看起来很是有些桀骜的汉子在一汤胡椅上坐立不安,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衣襟敞着,看举止做派,当是市井当中的奢遮汉子,他不时朝屋外看去,就看见屋外两名黑云都亲卫守着,黑云都亲卫都是身临大敌,手里不知道有多少胡虏命的汉子,这身上自然流出来的杀气,就是这等桀骜奢遮的汉子也不敢轻撄,虽然等得不耐烦却只能强自按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总算听到外脚步声响动,那桀骜汉子一下就从胡椅上跳起,就看见此时在汴梁已经很有声名的汤怀陪着一个略微有些消瘦,面目英俊,眼神却锐利得让人有点不敢直视的青年走了进来,汤怀恭谨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看就是这青年的随从。
此人这桀骜汉子却不认识,他也穿着家常服饰,看不出贵贱来,走进室中,只是目光淡淡的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就让人觉得有些刺人,浑身就有些不安起来,这看起来颇为温文的青年,身上那种隐隐的血腥气,竟然好似比那些一看就不知道手里有多少条人命的汉子还要重上一些。
这青年自然就是杨凌,他走进来不过扫了那桀骜汉子一眼,就不理会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拿些水来,给我净面。”
一名黑云都亲卫顿时端进来水盆和面巾,杨凌就自顾自的在那里擦汗,那桀骜汉子迟疑半晌,看着将他半强迫押过来的汤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立在杨凌身边,终于有些耐不得,他素来是胆大包天的人物,终于忍不住跳起:“将爷爷来,却是这般,要如何摆布爷爷,说句话就是,爷爷也是奢遮人物,什么都接下来就是。”
杨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是什么人?”
汤怀淡淡一笑:“在水外南船市上的车船务运工一个班头,手底下也有百十号兄弟,对咱们在京师经营的关扑甚是入迷,家底不厚却是敢下注,一下子亏欠了二千多贯,他加上手底下百十号兄弟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不够填这个窟窿的,俺们也算是他债主,就将他请过来了。”
关扑之戏,本来就是一个博彩之戏,加上杨凌的脑子,经营出梭哈,金花之内的完全不在话下,在后世,在这汴梁,,关扑却是为惊人的大利所在,杨凌如何肯放过?他正是为了大事在在需钱的时侯,不仅出了债券发行,还以一些从军伍裁汰下来不能经残酷战阵的人手,加上禁军将一些年轻子弟,当起了开外围赌盘的大宋款黑社会。
他经营贸市,不仅仅是为了生财,也有整合大宋市井力量的深意,在他身边黑云都亲卫,就汤怀一个人参与了这项很有前途的黑社会事业,其余黑云都亲卫,却要和这个保持距离,要上阵厮杀的汉子,不能在这财市井意气当中消磨了。
江湖事业,无非就是人和钱两个字,钱还重要一些,关扑之戏卷动整个汴梁,几乎所有人都为此痴迷,随随便便就能拉起多少壮健汉子,这些人物上阵是不成的,但是在市井当中争斗还是有一手,这整合汴梁市井力量的事业,依附于这关扑之戏及其在其间滚动的巨额金钱,很有些事半功倍之效,初初也见了一些眉目,汴梁汤郎君,正在朝着汴梁城教父的道路上迈步前进,至少现在,已经将本来已经被关扑之戏抢了风头,原来占据了汴梁黑社会大半壁江山的扑社事业,打压得加倍奄奄一息了。
杨凌看看这桀骜汉子,有点佩服他他和自己手下那百十个码头小工,腰里银钱加起来恐怕几十贯都木有,居然敢在赌场下如此重注,一下欠那么多一看就是个泼天胆不顾命的人物,这等人物用来打仗是难了点儿,不过对他布局的大事,却是极有用处。
那桀骜汉子听到汤怀提起他的欠债,顿时有点灰心丧气,本来赌输了想躲债却被人从偏僻市坊当中揪了出来,本来他还想赌命撒泼,没想到来的却是汤怀,轻巧巧就放翻了他,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然后就被挟到了这里来,对着这么一个古怪却又气度人的年轻人物。
不过江湖儿,向来是倒驴不倒架,嘴上不能吃亏:“直娘贼,不就是两千贯么?要俺石三郎胳膊还是,你说话就是俺自砍下来奉上皱一皱眉头,俺就是你养的。”
杨凌淡淡一笑:“我可养不出你这样的活宝。”
石三郎眉一挑就想破口大骂,汤怀只不过前一步,他顿时就泄了气:“俺在汴梁汤郎君面前,不过草芥,不必说连汤郎君也要奉命之人,俺就这烂命一条,有什么事情,说话就是,俺不过是在码头上讨口饭吃,但有所得,大半还得给上官砸碎了骨头,两千贯也是没有,要有什么其他吩咐,俺也是派不上大用场的,好叫两位知晓。”
杨凌又不以为然的笑笑,这石三郎倒也明白,汤怀大费周章的将他架来,恐怕不止是为的这两千贯欠债,汤怀在旁边轻轻道:“他是拱卫禁军出身,还当过都头,人也还算仗义,一班从拱卫禁军流散出来的人物当中,他算是有些威望。”
杨凌点点头,丢开面巾,自顾自的寻一汤胡椅坐下,他经历如许多事,在汴梁又成了天子幸臣,站到如此高位举动自然有气度在,这还不是单纯的高官气度,夹杂了经历无数血腥战事,身上自然带着的锋锐人之气,在赵佶面前自然是强自收敛,但是在自己家中,却不必掩藏了,石三郎为杨凌气度所摄,下意识的就站得恭谨了,背心也有冷汗渗出,再不敢荤素不忌的开口说话。
杨凌沉一下,看着石三郎,静静开口:“拱卫禁军?当日能选出来,也是都禁军当中出挑的好汉子了,愿意吃拱卫禁军的饷,也是愿意上阵厮杀为国出力的,不必说你还做到了都头,怎生又变成了这样?”
这石三郎在南船市码头虽然能号召百十个小工,却还是最低层的人物,禁军所经营车船务事业当中,他们这些力工都是按日结钱吃饭,甚至连禁军的军籍都挂不上,军饷没有,粮米没有,衣鞋盐菜钱没有,正常朝廷三年一次的赏赐没有,就算从禁军当中退值,多少能领几文遣退钱,他们这些当日被选出来,也算是都禁军当中难得强健汉子,现在却是如此不堪。
石三郎哼了一声:“那有如何了?算俺倒霉就是……提这个又做什么?”
杨凌看着他,只是平静的道:“我想知道”
石三郎有些烦燥,摆手道:“你是贵人,想知道这些做什么?俺一个穷军汉,现在折在你手里,要命给命就是,还想听一番俺的遭际,然后好好高乐一场不成?”
杨凌一笑,指指自己鼻子:“我叫杨凌,平辽的那个杨凌”
他不管石三郎已经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站起来走了几步,自顾自的道:“我现在这个地位,都是上阵厮杀得来的,别人瞧不起的军汉,我看得比谁都重,神策军晋阳军都是我一手拉扯起来,别人不管,我还在管,谁想动老子手底下这些为国厮杀卖命的好汉子,老子就剁谁的手,全天下的人都轻贱折辱你们,就我不会因为我一身功业,此刻地位,都是这帮好汉子和老子一起拼杀出来的,没有他们,如何有我?你可以向这位汤郎君打听一下,每次临阵厮杀,我是不是都站在你们这些军汉的最前面。”
他转身对着石三郎:“现在你可以对我说说,一个被拣选出来,至少愿意临阵效力的武臣,怎么变成今天这般境遇了么?”
石三郎定定的看着杨凌,眼中各种情绪此起彼伏,最后却转为有些苍凉,苦笑低头:“原来是平燕杨大人当面……你要听,俺说便是,不过又有什么用?大人现在也是贵官,俺们这些遭际,听着当一笑便罢,要是杨大人觉得俺说得可笑,抵了俺一些欠债,就足感盛情了。”
在石三郎低低的话语当中,几年前拣选八万拱卫禁军惹出的那笔烂帐,缓缓的就倒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太过复杂的,都门禁军实在太烂,全大宋的人都知道,强干弱枝的祖制就不必提了,但是总还得稍微有点样子,特别是西军势力越来越大,要是都连一点可用之兵都没有,实在叫人不大放心,再加上当日辽国已经衰弱得不成模样,赵佶又起了事功之心,当时还没想到要灭辽夺回燕云十六州,但是想占点便宜的心思却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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