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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不过短短一瞬,此间的胜利者,就换了人,无数人以敬畏的目光,看着火光下神色淡然的杨凌,这逆贼,就在今夜,攀上了大宋权位的巅峰,皇位之下,一人而已,而那皇位上的人。也未尝不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不管他这权位在将来能持续多久,或者只有短短的一阵,可大宋开国以来,从来未曾有权臣若此,更不必说,这权臣并不是士大夫之辈,在大宋毫无根基,在短短几年当中,就奇迹般的扶摇之上到这般地步!
这……就是传奇。
赵佶低下头,不敢让杨凌看到他怨毒的目光,而杨凌也没在意他到底在想什么,轻轻又道:“乱事虽平,人心未定。陛下应早入禁中,召集群臣,以示天位有归。”
赵佶抬头,满脸堆笑:“杨卿如何说,便如何做罢,朕之江山,还不全靠杨卿维持?”
杨凌大声下令:“选五十甲士,汤怀亲领,奉陛下入禁中!”汤怀顿时大声应命。
杨凌又转向和黑云都甲士一起转回来的石三郎:“三郎,你立刻编伍数营。营中军将,便由我亲卫充任,你选些可靠的儿郎,充入我身边为亲卫,你便带领这几营军马,都门禁军军将,不管在不在此间,全都按名搜检,拘管起来,等候陛下处之,勿使一人得脱!”
石三郎没想到杨凌骤然就以重用加之,以腹心地位重用,当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下马深深拜倒:“愿为大人效死!”这番举动,便是将前拱卫禁军军汉,现在新鲜出炉的神策军一部,牢牢的捆在了杨凌战车上。
更将有能力号召都门禁军军将,趁着今夜一网打尽,杨凌拥万余军马,以黑云都甲士为骨干,至少在武力上,汴梁已经再无人能威胁到他地位!对于几十万都门禁军,再拣选个几万人充入神策军中,也就再无人能卷起如今夜一般的乱事!
赵佶赵桓父子两个,一个呆呆愣愣任人处置,一个转头他顾就当没看见杨凌自说自话,将一切全部掌握在手中,视他这个新君如无物的举动,当傀儡,就得有傀儡的自觉嘛……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自己也不得不将这个傀儡尽心尽职的当下去,总比赵桓这逆子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强!
杨凌布置停当,又对赵佶道:“陛下,臣这便请圣人移驾了,天明之际,为陛下平乱贺。”
赵佶勉强一笑:“杨卿自便就是,朕还有什么信不过的?杨卿不在,朕难心安,还望杨卿其来毋迟。”
杨凌笑笑,终于翻身下马,深深拜倒于赵佶马前,而黑云都甲士,多少神策军军汉,全都随着杨凌举动拜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佶坐于马背,看着行礼下去的杨凌,看着无数拜倒的人群,脸上容色,却是若喜若悲,回望夜色中巍峨皇城,更是感慨万分。(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九十七章 将出(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佶坐于马背,看着行礼下去的杨凌,看着无数拜倒的人群,脸上容色,却是若喜若悲,回望夜色中巍峨皇城,更是感慨万分。
一行人马,在甲士的重重护持下行向马前街方向,几十名黑云都甲士,数百名前拱卫禁军,现神策军军汉之中,就是始终低垂着头的赵桓梁师成两人,而杨凌也在这队伍当中,队伍当中,不时有低声呵斥号令的声音响起,却是这些黑云都亲卫在抓紧时间调教这些军汉,让他们明号令听约束。
杨凌黑云都亲卫,原来编制是三百人,其实是三都之多,为了今夜,又从河东调回来一百多最为心腹之辈,却是罗延庆选派的,除此之外,三千在燕地曾经招揽的燕地汉人甲士也是分散调来,这些甲士出身还是咋辽国时代,可以说,和大宋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行事,自然是没什么顾忌。
不过突然调回这么多甲士,还要备好甲胄军刃战马器械,用屁股想都知道杨凌在汴梁会做出事来,罗延庆却一声不吭,一句不问,只是奉命行事,神策军在河东,晋阳军在燕地,两军互调之后虽然实力有些损耗,师老兵疲,可是杨凌今夜之后已然形同割据了,难道还有满腔忠义去报效赵官家?
身子都掉进井里了,还挂着耳朵济得什么用,现在就是百无禁忌,黑云都亲卫,东调西遣,总算将今夜之事撑了过来,以这四百临过阵杀过敌,入选黑云都之前也多曾任过小军官的黑云都亲卫为基干,轻轻松松就能统带起一支两万人的军马,也能保证可以约束号令得紧密,再配以汴梁武库中那些从来未曾为都门禁军所用的甲胄军械,就是汴梁首屈一指的武力了。
这两万军马,碰上神策晋阳军和西军这等可以野战的军团,自然只有大败亏输,可是这等军马,在都门禁军将门在今夜为之一扫而空的情况下,放在汴梁震慑朝臣,震慑别有用心之辈,却是绰绰有余,足够杨凌倚为后盾与汴梁中人周旋,也不会有人敢轻易犯之。
黑云都亲卫们在杨凌的耳提面命之下,自然知道其中轻重,现在就开始忙不迭的抓紧一切时间编伍训育麾下,让这支放在汴梁的神策军早早能济得上用场,对黑云都甲士的作为,杨凌没什么好操心的,都是既忠心又颇有能力的心腹,尽管让他们放手行事好了。
此时此刻,他微微有些心神不守,游目四顾,就见一个身影骑马从后赶来,几名在后亲卫已然发现不对,顿时就要迎上去,杨凌却认出了来人是谁,扬声道:“让宇文学士近前!”
所来之人,正是宇文虚中,他说服杨凌不成,反而看见了乱军就在眼前土崩瓦解太子被擒,主事文武,几乎被一扫而空,而赵佶为杨凌手中第一傀儡,为甲士所拥,直入禁中去了,他和杨凌对谈之后,杨凌就没管他了,黑云都亲卫冲阵,也是从他身边掠过,他一直呆立在离杨凌不足几十步的地方杨凌也从未说如何料理他————实则这等智囊般的人物,一定是要早早拿下,防止他再去串联,生出什么变故出来。
可杨凌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交待得清清楚楚,而主事的黑云都亲卫今日奔走往来其实也是精疲力竭,现在还各自有一堆事情要忙,皇城外局势虽定,也还是一片纷乱景象,竟然就忽视了这孤伶伶于乱军之外发呆的宇文学士,现在竟然就让他骑马跟到杨凌这队人马身后。
听到杨凌号令,诸人就放宇文虚中过来,杨凌朝他示意一下,宇文虚中也就沉着脸策马与杨凌并行,看了一眼人群当中不敢抬头的太子赵桓,宇文虚中轻轻叹息一声,杨凌一笑:“宇文学士何来?”
宇文虚中冷着脸:“诸人束手为大人所缚,学生前来自请就范,学生谋划让东宫竟然遭际如此,岂能不随东宫而来?但有所为,全是学生罪责,大人要诛士大夫以立威,则请从学生始罢。”
杨凌笑笑:“都门士大夫辈真有如此风骨的,却不知道有几个,我不是好杀之人,除非谁真不开眼。”
宇文虚中冷笑:“其谁信之?至此以后,大人无非重用武臣以抑士大夫,五代故事虽有强兵勇将,享国一纪,传诸三世者亦少之又少,大人大才,想必早知!”
杨凌仍然淡笑:“谁说我要抑文重武的?”
宇文虚中仍然是那句话:“其谁信之?”
杨凌摇摇头:“出则将,入则相,有什么不好?才兼文武,治兼文武,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东华门唱出,才是好男儿?非要士大夫骑在武臣头上,或者武臣骑在士大夫头上,分出个高低来,你们才开心?”
汉唐盛世,君子刚健雄浑,武职文班,并无高下,宰相亲贵固然,然则大将军辈亦是尊荣已极,朝臣入则为文班,钧衡天下,出则为重将,征战四方,唐时李林甫用事,塞断这出将入相之途,文武殊途之后,遂有安史,遂有大唐从巅峰急速滑落,遂有藩镇之祸!
文臣势盛,则极力压制武夫,武夫势大,则极力酷毒文臣,更将汉家尚武雄烈之气,宰割殆尽,宋惩五代之弊,矫枉过正,却是宋时从开国始就种下的绝症,也是宋时从开国始,今后千年,在华夏种下的绝症!
欲挽天倾,存亡续绝,仅仅就是一个靖康么?这些话,却没有必要说得太深了,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一直看下去就是,虽然杀人并不是什么乐事,可真要挡在自己前行道路面前————自己的心,又岂会软下来?
宇文虚中冷笑良久,却发现杨凌神色淡淡的,并不理他,自己也觉得没趣了,终于正容问道:“学生生平志向,便是刷新朝局,除弊布新,可是现在,却说不得了,以杨大人手腕,一旦崛起,当再难有人复制……”
杨凌哈的一声:“宇文学士倒是高看我!”
宇文虚中容色不动:“唯学生本心而已,将来这大宋,就是大人展布了,大人所求,到底是什么?你如此用事,大宋究竟是会变好,还是变坏?”
杨凌一怔,神色竟然突然有些迷茫,转眼就收敛了容色,转头定定的看着宇文虚中:“我之所求,千载之后,就有人明白,也许因为我,千载之后,没人明白了也说不定,至于大宋结果如何,我只知道,如果我什么也不做,等待大宋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这番话说得幽晦难明,让宇文虚中默然沉思良久,杨凌也不理他,就在甲士簇拥下坚定的前行,不用多时,马前街一角小楼,已然出现在眼前,守在院门之外的黑云都甲士,上前行礼,将杨凌迎下马来,十余名甲士也翻身下马,甲叶铿锵,扈卫着杨凌今夜第二次踏入这院中,再来之时,情势已经迥然不同,今夜风云变幻之剧烈,后人读史,宁不拍案而叹!
宇文虚中突然在身后高声开口:“大人,你今夜行事,总逃不过一个逆字!青史斑斑,你不惧否?”
杨凌的回答就是头也不回的耸肩摊手,转眼之间就没入院中,再看不见了,原来响彻全城的惊呼杂乱之声渐渐平歇下来,而照亮全城的火光,也没有最盛时侯那般亮得直刺进人心底,就连城中四下升腾的烟焰,也不再四下蔓延,汴梁城中的水社,看到今夜乱事也差不多要收场了,也壮着胆子,齐锣出水,四下救火,虽然还不时有从皇城方向逃出来的零散乱军经过,虽然城中还有零星哭喊杂乱之声响起,可总体而言,今夜多少万乱军卷起的这一场突如其来,震动整个汴梁的惊天乱事,已然到了收场的时侯。
明面上的事情,的确是收场了,而其后的潜流涌动,无数局中人的奔走往还,观望揣摩,如何站队,如何在这场乱事当中获取最大的好处,这才刚刚开始来着,不过至少在金梁桥前,蔡相府邸,在院墙上守了一夜,提心吊胆的值守了这么久的蔡相元随,蔡府家奴,总算是能松了一口大气,今夜乱事,岂是闹着玩儿的?
最盛时侯,皇城方向传来的万岁呼喊声震耳欲聋,让人站不住脚,火光升腾而起,让人直以为大宋皇城都被点燃了!汴梁承平久矣,民间虽然许蓄弓刀等器械,唯禁甲胄强弩等军国利器,可蔡京府邸,哪里会想得到准备这么多可以杀人的器械,一众元随家奴,多是操着哨棒门杠就上了院墙值守,有人甚至将头号大厨刀都将出来了,还算得是难得的神兵利器,乱军不来还则罢了,要是大队乱军来了,只有破家,天幸得这场乱事就这般收场!
这时蔡相府邸才有了些活气,府中管事也奔走起来,操持张罗了多少吃食,一筐筐的抬过来,全是些热腾腾的炊饼,匆忙也没什么肴果,只是大罐大罐的酱将出来用以佐餐,原来给府中贵人备着的名贵饮子材料,也熬出热腾腾的汤水,全都抬了过来,大小管事犹自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捏着嗓门在底下招呼:“都吃了辛苦了,今夜却是好一场惊吓!还好不打甚鸟紧,总算是熬了过来,吹了一夜冷风,下来填填肚子,暖和下也罢,今夜也就如此了,来日老公相定然重重犒赏,多了不敢保,一人十贯,只多不少!要是不足,都着落在俺身上!不过话说在头里,点点腹饥之后,大家还是值守得勤谨些,撑持到天明,就没什么事情了,不管都门风云如何,只要不在乱事当中倾家,什么时侯,老公相还不是在朝中稳稳站着?”
四下里值守的元随家奴乱纷纷的退下来,先直着脖子灌一大碗饮子,一夜冷风喝下来,肚腹里面都冻成了石头,滚烫的饮子下去,才算松动一些,再一手抓两个炊饼,掰开了将酱洒进去,一边吃一边还晓得差事要紧,继续上院墙守着。
这个时侯,这些元随家奴们也终于放松下来了,这些管事虽然不比府中贵人,可是宰相府邸执事之辈,也岂是等闲,一个个称得上身骄肉贵,汴梁城中遇见官品差遣稍稍差些的,都傲然不以为礼,也各各都有好一分家当,现在肯冒出头来主持,说明危险真的是过去了。
众人在墙头上,甚或还有闲心互相议论,说些对今夜乱事的猜测,人人都听见扶保太子的口号,也看见皇城方向的漫天火光了,知道今夜少不得有一场宫变,现在最大的悬念,就是在宝座上坐着的,到底是谁?
底下街道上,败事乱军一群群一簇簇的漫过来,全都是又累又饿,也看不到他们如何趁乱劫掠,人人都是埋着头赶路下朝着自家奔去,明显是已然破胆了,看到蔡相府邸院墙上灯火通明,墙头上人影憧憧,人人操持器械,戒备防守,这些乱军还刻意绕开了一些,不去招惹,有些人实在不想绕远路了,就低着头快步通过。
大家参与这场乱事,成则自然有或大或小的富贵,一旦事败,虽然有法不责众之说,可是要是还不识趣,早些归家,还想在汴梁城中生事,落在平乱军马手里,还想有什么好下场不成?
那数百人马俱披重甲之士,隆隆前行,兵刃森然挺立的景象,不知道在今后多少时日里面,要成为这些乱军心中难以摆脱的噩梦了,这些事败乱军老实,上面蔡相府邸元随家奴却正争论得入港,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现在看见当事人从底下经过,主动去撩拨招惹,“兀那军汉,闹了半宿,皇城说不得都进去走了一遭,现在却是哪位圣人在大位上安坐?”(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九十八章 将出(八)
底下军汉没精打采的抬头:“有吃食么?将两块炊饼也罢,跟着跑了半宿,嗓子都喊破了,没半点水米下肚,现在还得各自归家,军中粮饷还不知能不能继续吃得上,实在是没半分气力了。”
上头蔡家家奴倒也爽快,丢下不少炊饼来,底下军汉拣起就啃,直着脖子朝下咽,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本来一切好好的,俺们几万军在东华门外齐集,太子也出来了,抚慰全军,然后就要去奉请圣人内禅传位,谁知道那平燕的杨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身边还有与梁隐相相随,直娘贼,那杨大人还带着数百上千重骑,马高人壮,披着的甲加起来三四百斤打不住!这一排排逼上来,谁当得住?更不用说那杨大人还将神策军都带来了!”
军汉们七嘴八舌的纷纷补充:“直娘贼,俺们时运就是这般不济!俺们也还罢了,太子时运,也直娘的这般不济,这大位老天都不想给太子!军前宣诏,杨大人奉出而平乱,直娘的,动用这般狠霸霸的灭了一国的奢遮人物,俺们声势再大,又济得甚用?”
“那些甲士恁的凶恶!俺不是在最前面,人群当中看着这些甲士一排排的逼过来,心里就不会想事情了,等清醒过来,俺已经在御街西面了,俺都不知道俺腿脚这般快,迷迷糊糊的就跑了几里路出去,赶在多少人前面,回去之后,可得给俺这双鞋磕个头,不然就是马蹄底下一堆烂肉了!”
院墙上的元随家奴们都张大嘴听着,不时还发出三两声慨叹,今夜风云变幻若此,本来以为就是圣人与太子两人之间的角力了,胜负也只是在这两人之间产生,谁知道就冒出个来!而现在接了这大位的,就是近来为大家最不看好的赵佶!
还有那个杨凌,圣人怎生寻到他的,怎生就用了他来平乱的?今夜之事,注定将为后世史家,所争论,所揣测,所赞美,所咒骂,所纷纷扰扰,绵延千年!也将成为凡有井水处,月白风清之夜,闲人坐在门外,议论古今传奇的谈资之一,置身其中之人,将注定为后人无数次的提及,而杨凌,正是其中份量最重的。
正在院墙上院墙下,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越谈越起劲,连府中管事都爬上墙头不断发问。而底下军汉拍手打掌的不断渲染今夜之事奇诡凶险之处时,就听见脚步声杂沓响动,一队人马匆匆而来,看模样正是朝中大臣元随,却未曾有仪仗张盖,当先之人已经扬声而呼:“高三司来拜太师,高三司来拜太师!”
来人正是蔡京最为心腹之一,三司使高屐,底下军汉看见,夹紧鸟嘴,撒开鸟腿,飞也似的跑走。而府中人也知道高屐在乱事未定的时侯来拜蔡京,定然有要紧事情商议从现在开始,还不知道有多少当道诸公,要来拜蔡京,商讨出一个应对今夜绝大变故的方略出来!
紧要关头,还不是要指望俺们太师?那些这些时日在台前风光之辈,又在哪里?府中管事们人人都觉得面上有光,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的遣人去抬走堵住门口的大石家具,小心翼翼的敞开侧门。
而扈卫着高屐的元随们早在外间急得团团转,看见侧门打开,顿时就涌高屐入内,惯常礼节寒暄,这个时侯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开门之人,在人缝当中看见了高屐。
这位久在三司,为大宋财政大管家的重臣,此刻就是一身青袍,戴了顶旧璞头,一副神不守色的焦灼模样,匆匆而入,而在外间街口,这个时侯又有灯笼火把亮起,却是又有大臣,在元随的簇拥下,急急而至。
蔡京府邸的内书房当中,不多时就坐了不少人,能延入此间的,自然就是蔡京心腹中的心腹,铁杆的死党,放在蔡京最为薰灼的时侯,区区一个内书房,纵然阔大,也绝容不下蔡京的心腹班底。
可是自从蔡京上次去位,蔡党声势大减,而蔡京虽然复位,可一副衰颓模样,谨守政事堂只是料理大宋财政事,绝不向其他地方伸手,这般作态,更是让不少羽翼心寒,纷纷离散而去另觅高枝。
斯时斯境,比起最盛时侯朝中要紧位置全为蔡京一党掌握,已然是物是人非了,所谓蔡党,打着的旗号自然是承自王荆公变法以来的新党,经过几代皇帝的支持,新党已然成为一个相当庞大的政治势力。
如果说一手创建了所谓大宋新党的王荆公,作为士大夫的气节操守还没有多少可挑剔的地方,行事宗旨也是要主持推行变法,挽救大宋这沉疴难愈的局面,存亡续绝,以拯时弊,到了现在的所谓新党,已然完全变了模样,全部行事宗旨,就是依附于君权,自固权位,安享富贵,同时全力针对旧党清流之辈,对方赞同的,自己就一定要反对。
党派之分,无非就是权位之争,再没有是不是行变法事的什么事情了,所谓旧党辈,就是牢牢坚持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个原则,君王绝不许侵犯士大夫利益,绝不许有什么举动改变这个格局。
几代君王均不约而同的重用新党,就是因为新党实在是用以扩张君权的一个好工具,什么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都是虚屁,能有机会将这般权势尽数收在手中,谁还顾得这甚鸟祖宗家法?
正因为如此,现今以已然垂老的蔡京为旗帜的所谓新党,是最为善于秉承上位者的意志,全部行事都仅仅是为了巩固自家权位富贵的一个团体,也难怪几代君王,不论是不是要行变法事,不管传统士大夫旧党清流辈团体如何将他们视为奸邪幸进之辈,也始终抓在手里扶持重用的原因所在了。
可是因为这些年来,大宋国势的确一天天的看着衰退下去,生烟起火,原来在台上的用事之人,对朝局暗流再也压制不住,哪怕赵佶也不得不退让,蔡京也不复往年的战斗力和掌控力,旧党清流辈渐渐势大,直到能分庭抗礼,甚而集结于东宫身边,渐渐有掌控朝局之势。
所谓新党,那些已然到了不能改换门庭之辈人心惶惶自不必说。就是赵佶,对这等局面也深忌之,所以宁愿朝中政事运转不灵,无人能够管事也将一些重要职位虚悬,不愿意轻易安插旧党清流辈上位用事。所以赵楷如此不堪大用,赵佶也始终力挺到底。
所以太子以及在他身边那些旧党清流辈,虽然逐渐在朝上风走,内心其实也是惶惑不安,生怕激起赵佶的强烈反弹,再来一次元佑党人碑事!大宋朝局,不仅运转不灵,而且上下离心,互相猜忌。就是坐在一个火山口上,一旦有什么大的变故,就会立刻分崩离析!
杨凌正是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才敢在今夜掀起这场乱事,一下就让局中人再也后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借势而行,实在是将局中人的心理,算到了绝处,内书房中,沉默良久,高屐才闷闷开口:“老公相还未曾起?”
此刻陪坐的,正是小蔡相公蔡攸,上次蔡京去位,蔡攸背门而出,连带多少人跟着蔡京倒霉,高屐这个蔡党铁杆心腹和蔡家这位大爷对面撞一个跟头都能互相不说话,今夜却是说不得了。
蔡攸叹口气,也是一副焦灼难耐的模样:“今夜乱事声势如此,家父也受到惊吓。家父年岁实在高大了,这个时侯精神有些不济,要先休息片刻,安坐等候就是,不然还能如何?”
前面还是竭力装出来的孝子口气,最后还是表露了小蔡相公的本心,今夜风云突变,太子落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去位,不知道要洒下多少好处以安抚剩下的文武以招揽人心,稳定地位,这个时侯不冲出去要好处,还要等到什么时侯?错过了,只怕就只剩下些残羹冷炙了,而且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都要一一打探明白,太子是不是绝无翻身余地了?圣人毕竟秉政那么多年,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杨凌如今地位能不能坐得稳?
此等要紧事,押注绝不能押错!一旦押错,权位自不必说,就是想安然为富家翁,都是做梦!此时此刻,正是要联络诸人,壮大声势以为自固,还得尽一切手段弄明白今夜之事情势,可自家爹爹,从小楼上下来,居然就用以感了风为借口,回卧室养静,难道真是老糊涂了?这最为要紧的时机,都想错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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