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可是这个时候虽然西军上下已经有军阀雏形,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这些将领也低估了老种小种对整个大宋的忠心,两位老人从种谔以来世代忠君爱国,可是现在大敌当前,如何还能放任自流,自家兄长,临终遗言句句泣血,“西军上下,已然各怀心思,老夫去后,吾弟当慎之,杨凌虽有不臣之心,可历来都是敢于死战,比之西军,令老夫羞愧难当。”
“将来之事,老夫本不好多说,可是临了临了,还是大抵上嘱咐你两句,如若宋金交好,吾弟可在关西厉兵秣马,将养实力,保守一些,收拢人心也无甚大事,就是汴梁有令要除去杨凌也可……奉令行之。”
“如若宋金不和,则身先士卒者,必是杨凌,其时朝中衮衮诸公必定各怀心思,一个不慎,则大宋休矣,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生灵涂炭之时你也见得不少了……”
“杨可世乃吾之爱将,身死之事,冤屈莫大,白梃兵是我培养出来,也是我让杨可世送给杨凌,后来环庆军打散了,环庆军改晋阳军也是接手了大部分主力,其中也少不了老夫的推波助澜。”
“我们西军要留一些香火之情啊,即便是杨凌将来得势,大概也是不会对西军下手的,总能全个七八分。”
“吾弟当排除万难,以死抗金,不负列祖列宗抵抗鞑虏之威名,否则老夫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小种听了众人的劝告,准备不参与杨凌和女真人的战事,但是家兄之言也是历历在目,至少也不要在杨凌与外敌的战的时候给他添乱!
可是谁能料想,折可求居然放开岢岚军防线,让女真鞑子汹涌深入,河东战局一下就变得危殆至极。幸得杨凌亲身往镇太原,稳住局面,更在宜芳挫败女真军马先锋,终于挽回了危局。当时得知这样的消息,小种恨不得亲身赶往河外,斩了折可求这厮,折彦直这后生还在为老夫出了一口恶气,软禁了这厮!
身为大宋军将,总该还有些底线!宗翰所部,围困太原,完颜娄室突然又转而向西,兵压黄河东岸,一副要扫荡河外,并突破河防深入鄜延的模样。
这般军情,自然被鄜延军报了上来,而刘光世也领军准备东渡黄河,会合折家军马,摆出一副迎战态势,折家也答应与刘光世联军,然后两家共同进退。
战局一下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小种那小暴脾气如何还能坐得住,当下就率领径源军,秦凤军,两支大军七万人东进,号称十万大军,其余不愿意和那杨凌‘狼狈为奸’的就留在关西驻防,提防西夏的动静罢。
麾下幕僚还在哭劝保存实力的尽数扫地出门罢,这等软骨头,留着有毛用,小种也想清楚了,哥哥的话没错,武将就是要马革裹尸,种家儿郎死了数代,想这么干嘛,外寇入境,驱逐鞑虏总是没错的。
现在杨凌一人之力就是挡住了宗翰宗望主力,这完颜娄室,大小长短就是为他准备的,历史总算是站到了杨凌这一边……
他猛然站起身来,目光也凌厉了起来:“现在这安闲日子,从此不再!各军操练三日,即刻发兵,与女真鞑子见这一仗!到时候谁再有什么迁延心思,某的军法,正为其所设!”小种号令厉声,在节堂当中嗡嗡回响。
这个时候不论是幕僚还是军将都一起起身行礼:“敢不尊奉小种相公号令!”(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二十二章 整军会猎(十一)
黄河东渡口上,一条黄河渡船缓缓分开波浪,向东岸而来,渡船之上,满满当当的站着都是身着锦衣的铁甲亲卫,全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关西大汉,站着都是一班高下。
如此威势,他们所护卫的船上之人,不用说就是西军当中最讲排场的刘光世了,一众军将早就在那里等候,韩滔站在最前列,此刻天气犹有小雨,雨水顺着他兜鍪滑落,让他的面孔显得分外的阴沉,半点也看不出顺利渡河东进的喜色。
大船缓缓靠岸而来,船上船下,鼓号之声都响动起来,十几名军士忙不迭的接缆系泊搭上跳板,然后就见那些锦衣铁甲亲卫,一排排张着全副仪仗旗号开下来,然后向两边成八字形延伸队列。
当这些锦衣铁甲亲卫站定,多少军将士卒一起躬身行礼,吼声如雷:“恭迎将主!”
呼喊声中,就见两名眉清目秀的马童先出,牵着刘光世那匹浑身纯黑,只有蹄子有一圈白色的河西宝驹,然后又是八名贴身亲卫再下跳板,在泥地中铺上了大红毡条,而那匹乌云盖雪河西宝驹就在毡条前等候,不沾泥水,便能直上坐骑。
等这些布置完毕,才见刘光世摇摇晃晃而出,他不曾披甲,就是一身锦衣,手中还握持着一柄铁如意,做足了风流名将的架势,韩滔脸色阴沉,要是刘光世敢这样就直上坐骑,他就能拂袖而去!
还好刘光世多少还要给韩滔一份情面,见到韩滔站在最前,招呼了一声:“韩将主何必多礼?将你的坐骑也牵过来,某等并辔而行!折可求呢?怎么不来迎候?”
“回禀将主,现在领军的已经不是折可求了,而是折彦直!”
刘光世愣了愣,便不再说话,折彦直现在的官位还在他之上,就不多说了,不过自己的人还是要多些,足足有三万余,而折家军最多不过万人而已,这仗还得刘光世打主力,折家军不过配合而已。
一声招呼,让韩滔脸色多少好看了一些,早有亲卫将他的坐骑也牵了过来,韩滔等刘光世先上马之后,自己也翻身而上,迎候军将也全都起身,鼓号声中,排开队列,就要护送刘光世到中军所在,设立起中军大帐。
随着刘光世轻摆玉如意,那些锦衣铁甲亲卫也上了先渡过河来的战马,簇拥着刘光世和韩滔两人溅起满地污泥。
而此刻岢岚水北,源源不绝有船将折家军渡过河来,而在黄河东岸,更不知道有多少鄜延路大军在等待渡河,一望十余里路程之中,尽是军士,尽是车马,尽是军中旗帜!
折家军虽然兵力不算多,可是安营扎寨就能看出这支军马水准还是不错,每一处土工作业都做得甚是扎实,没有什么偷奸耍滑的地方,营外巡骑也都一丝不苟的派出,往来穿梭交接,将营盘左近遮护得周至严密。
岢岚水上,南岸北岸都搭起了栈桥,方便后续军马源源而至,而从丰府麟三州动员的民夫,也在随军南下,转运支撑一场战事所需要的军资粮饷。
营寨内外,折家军军将士卒衣甲军械虽然不是最为精良的,但都保养得甚好,行进之间一个个挺胸凸肚,似乎要尽力展示出折家河外军的威风。
大批大批的鄜延军渡河而来,然后被引入各处营盘安顿,比起少而精干的折家军而言,鄜延军阵容看起来就混乱了不少,当年西军拣选精锐出征,鄜延军作为留守军镇,精锐已经多半被抽调而出。
一部分随着环庆军葬送,一部分也为其余各军所截留,并未曾还镇,鄜延军留守陕西几年,当面西夏左厢神勇军司也早就变成了软柿子,这几年留守军马不闻战火,过得甚是滋润。
本来精锐就大量被抽调,这几年操练战事也没跟上,军中之气早已疲沓了不少,更加上后来换了刘光世这么一个将主,等闲不到军中去,日日只是酒宴高会,安享富贵尊荣,鄜延军的战力士气就跟着更朝下跌落了不少。
如今为刘光世匆匆动员,渡河东进,这些鄜延军将士,渡河之后乱纷纷的好半天整理不起队列,而安排营盘的人手也不甚得力,有的营盘安顿的人马多了,有的营盘安顿的人马少了,到处都有些口角纷争,还得军将们赶去调解。
这样纷乱的情形,纵然是准备的渡船足够,但是这渡河速度也快不起来,黄河两岸人喊马嘶的,真不知道这大队鄜延军要几天功夫才能全数渡完。
鄜延军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强的战意,整练程度上更不如折家军马,但是强在阵容壮盛已极,刘光世此次渡河,打的就是炫耀兵威的主意,也是想耀威于折家之前,让折家人看清楚某家到底有多少本钱,将来若胜,不管捞取什么好处,某家自然都是要占最大份的。
此次东进,刘光世算是竭尽所能动员麾下军马,连多少缘边军寨之中守军,都动员了出来!更压迫地方尽力供给民夫,转运辎重粮草,计点出兵人数,从正军到辅军再到民夫,足足动员了三万多军马出来!
其实动员这么多人马并不算是什么好事,这么多人马,靠着折家丰府麟三州肯定是支应不起的,要隔河转运粮草辎重,这后勤上面就是吃力,而且本来战场就不甚大,不过是一两州军之地,集中这么多人马,调动指挥都显得为难。
可是刘光世就是贪大求全的性子,硬是匆忙拉扯出如许多军马出来,鄜延一路,民间到处骚然,军马民夫车辆逶迤于途,现在一个渡口就拥挤得不可开交了,还有不断的军马民夫朝着这里赶来准备渡河!
可是虽然军马多麻烦就多,但是如此阵容,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就见黄河渡船往来穿梭,一船接着一船的将大量军马卸载下来。
黄河东岸,就看见披甲之士接地连天一般铺满了岸边,营寨帐幕已经设下许多,还在不断的朝着两边延伸,在河对岸还有更多军马旗号,遮天蔽日一般,金鼓传令之声,隔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二十三章 整军会猎(十二)
鄜延军和折家军两支军马,安营扎寨也泾渭分明,折家军自恃精锐,而鄜延军则觉自家兵多将广,双方从合军开始,就自有一分意气相争在。
要知道在陕西战场上,折家军从来都是配合西军作战的,可是折彦直被杨凌几道诏书一下,就到达了安抚副使的官位,刘光世还是只得做足表面功夫。
不管怎么说,两支军马主将,总算是坐在一起,准备商议如何与女真西路军战的事宜了。
折家中军大帐的牛皮帐幕,已经显得略微有些陈旧,折家日子,比起大宋竭尽资财养着的西军各部,自然是要寒酸许多,中军大帐之外,两家亲卫分别而立。
这上头却是刘光世的亲卫占了上风,这些精选出来的亲卫身形长大,个个形貌孔武剽悍,每人披着的铁甲都是擦得铮亮,加上甲下的崭新锦衣,简直是耀眼生光。
这些刘光世亲卫,个个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折家亲卫虽然也披着铁甲,但是比之衙内亲军,军容上就不止差了一筹,看着刘光世亲卫那个傲慢做派,个个都怒目以对,要不是两家将主现在都在帐幕之中议事,说不定就得有一场好斗。
而此刻中军帐中,气氛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帐中摆设着一张木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却保养得甚好,上面正是河东河外诸州的山川地势。
折家除了折可求没到之外,折彦质也随后军赶到,他名位算是最尊,坐在上首,而刘光世与韩滔两人就在下首。
不过才一开口,折彦直就变色难看,原因无他,才入座之后,上门的刘衙内终觉得有些折了颜面,开口就指责折家河外军为何不守岢岚军,让女真西路军大举深入,现在才有了这般兵压黄河的局面,还要鄜延路军马度过黄河来救!
折彦直也是文武双全的沉稳心性,强自按捺住了,就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看这位刘衙内到底是个什么盘算,论心而言,他自然是极其反对折可求放开岢岚军通路的举动。
可是之前他也没有料到这位阳奉阴的叔父违到这种地步,所以才没收拢军权,也罢也罢,让他一让罢,毕竟是自家理亏。
折彦质咳嗽一声,温言解劝道:“平叔,女真宗翰所部数万虎狼,汹涌而南,破岢岚军而入,此刻宗翰大军被牵扯在了太原,完颜娄室兵压大河,不仅河外三州受胁,就是鄜延路门户也受凌迫,吾辈有守土之责,这个时候要紧的还是议定战守之策,怎样让完颜娄室所部败没于河东,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折彦质这番话,说得平实,且他毕竟地位在那儿,刘光世在他面前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了,当下只是一笑:“折节帅所言,自是正理,既然某的鄜延军来了,女真鞑子就别想再朝西一步!”
听到刘光世这句话,一直怒瞪着他的折可求却是眼睛一亮,折家兵少,必须要和鄜延路联军而进,压迫女真回转。
刘光世如此说话,就已经暗暗表明了,我刘衙内来了,我是要上天的,这指挥权得让我刘上天,咳咳刘衙内来掌握。
折彦质心想也罢,只要能打赢,就让他威风又有如何,不过折彦直还是大步走到木图之前,伸手重重拍在岢岚军自岚谷县到宁远寨的一线之上。
“某以为,两家军马,一边巩固河防,将女真军马压回岚州,另以精锐主力,东北而进,夺回岢岚军岚谷县自宁远寨一线,将女真鞑子合围在河东之地,聚而击之!完颜娄室所部,后路断绝,就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正是一战功成的大好时机!”
这个作战计划,早就在折彦质胸中酝酿许久,这是最为稳妥的方式,步步为营,慢慢压近,最后在岚州得以折家军引导鄜延军主力,夺回岢岚军缘边之地,将女真鞑子封死在岚州和岢岚军之间,占据地利人和,以大军击之,想必可以一战功成。
刘光世微微摇头,怎么这个折家领头人却是这般书生意气?完颜娄室所部女真军马,是留着来消耗杨凌实力的,怎么反而要用自家军马与其硬拼?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刘光世却淡淡一笑,起身道:“节帅这番方略,未免却是太过鲁莽了一些,主力用于岢岚,则黄河河防岂不就是空虚了?到时候陕西诸路在女真鞑子面前门户洞开,让女真鞑子流窜而入,陕西诸路生灵涂炭,到时候可是要指着节帅和末将的脊梁骨骂,这个方略,请恕末将难以从命!”
折彦质变色,还未曾来得及说话,刘光世就抢先道:“末将倒有一策,鄜延军和折家军马联兵,步步稳重西进而已,兵锋直指宜芳,压迫娄室所部于宜芳之东,到时候深沟高垒,以待女真军马穷蹙,再行决战,节帅是河东副帅,末将则是陕西军将,节帅却是拘管不到末将头上,末将之军,就照此行事了,还请节帅恕罪,大军正在次第渡河而来,诸事繁多,末将还要回返军中照料,就此告辞!”
一番话说完,刘光世稍稍欠身对折彦质行礼,竟然就准备这般拂袖而去,抛下气得手足冰凉的折彦质在帐中,并肩而出,韩滔回头看了折彦质一眼,也默默跟了出去。
大队锦衣铁甲亲卫,簇拥着刘光世和韩滔回返合渡口,刘光世眼望黄河两岸自家源源不绝而来的壮盛军容,一时间竟然志满意得之情,不可遏制,他突然对身侧韩滔道:“你的骑军,这些时日,一定要养精蓄锐,等到宗翰掉头,和那杨凌拼到两败俱伤之际,你的铁骑间道而出,直奔太原要抢回御驾!到时候大宋中兴之功,可不能分给旁人!某若是能为郭子仪,你又何尝不能为李光弼?尔其勉之!”
韩滔怔怔的看着一脸骄容的刘光世,这个念头,未免是不是想得太过远了些?对折彦质的方略,韩滔也是知道,封死女真鞑子退路,单凭鄜延军和折家军,未必能承担与女真鞑子决战的重任,西军后续军马必须大举来援,全力配合!(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二十四章 整军会猎(完)
折彦直想必还有后话没有说完,小种相公也一定会大军前来,可是这刘衙内啊……
这样稳步而西,未免有坐山观虎斗之嫌,但是好歹韩滔也算是赞同的,但是战事还未曾开始进行,刘光世就骄横得想到将来直入太原夺回御驾了。有这样的主将,这场战事的结果到底会是如何?
想到此间,韩滔只在心中,叹了一口深重的长气。
河东太原雄城,此刻已经变成了大宋行在,王黼的河东安抚使衙署,已经改为今上赵恒的行宫,而赵佶则被安置在悬瓮山下的晋祠当中,随驾而行的一众文臣,组成了名义上行在中的行政体系,每日忙忙碌碌的草拟诏书,呈递从东京汴梁追送而来的各种文报表章,仿佛在河东之地,赵恒仍然掌握着整个大宋帝国一般。
但是所有随驾之人都知道,河东战场的真正权力中心,还是已经搬到城外军营中的晋王幕府,现在整个大宋帝国,河东河北京畿之地,所有事务,基本上都由杨凌一言而决。
而陕西诸路,则是西军成为真正的实力派,地方文臣都要围着这些掌握军权的将门打转,而大宋其余地方,则是在坐等观望,等着这一场席卷北中国,各方势力纠缠在一起,并有一场决定国运的战事掺杂其间的变故最终落幕,然后才选择胜利者投靠过去。
这个大宋,已经再不是从前模样。在北中国卷动的兵戈烽火之中,谁也不知道这个文明,这个帝国是最终被各方力量所摧毁,还是在劫灰之中,浴火重生!
晋王杨凌此刻作为实力最强,并且有中枢名义的最强势力,自然成了天下所瞩目的对象。谁都知道,如果晋王杨凌打赢了这场对女真的战事,则其势大再不可制,就有席卷天下之势,就算杨凌再怎么耐着性子慢慢浸润,最多数年后,这个天下国姓就要从赵改成杨了。
整个北中国,都在屏气凝神,看着战事的发展进程,等待着这个暂时相持局面被打破之后出现的结果!
太原城外原来后路大营,现在已经成了杨凌驻节之所,原来营盘,已经扩大了两三倍,积储的后勤军需物资,也全部转运到了其他所在去。
大营之中,外围是捧日军一部分将士,内围则是貂帽都和晋王直拱卫,旌旗密布,兵甲森严,而杨凌迎来御驾之后,就在这里全力推动整练军马之事,发动反攻。
大军内线据守,和主动发起攻势,那是两个概念,必须要有完全的准备,充足的物资,和经过整练之后能战的军马,并且一路攻拔女真人已经建立的防线,更不知道要转运多少攻具上去,这也需要动员更多的民夫。
而此刻集中在河东杨凌麾下的军马,或者如神策军已经经历久战,或者如捧日军是长途跋涉而来,或者是原来河东驻泊禁军一部建制还颇为散乱。
这休整整理,都需要时间。
每日里杨凌要过目不知道多少文报表章,亲自推动不知道多少事情,进行不知道多少的人事调整,每日近乎于不眠不休的忙碌,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尽快主动发起攻势,寻求和宗翰的决战,尽快解决河东战局!
此刻一匹骏马,在数十名甲士拱卫之下,正匆匆向着杨凌大营而去。马上之人,肤色黝黑,白须飘拂,正是宗泽,现在这位老者,不仅是杨凌幕府中的重要人物,更为杨凌保荐为兼权知太原府的差遣。
谁也未曾想到,这宗老头子在六十许的年纪,竟然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更不知道有多少随驾文臣暗中咒骂于他,依附与杨凌换取前程,晚节如此,老来做贼,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入得你们宗家祖坟!
小种在接到勤王诏书之后,所上表章,已经经过急递送至太原,名义上要交予行在的通政司,实际却是先送到宗泽这里,而宗泽接到小种表章之后,就马上出发,要禀报于杨凌。
这份表章,杨凌倒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从来都是指望靠着自家力量,与女真决战,求的只是背后不要再有人添乱!
不多时候,这一队人马就匆匆而至杨凌中军大营之前,纵然是宗泽这个心腹幕僚,也一层层的通过关防,最后由数名晋王直甲士一直引向杨凌大帐。
杨凌的中军大帐,也就是寻常气象,帐外晋王直铁甲之士层层守卫,见到宗泽到来也仍然各守原位,上百甲士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大帐方圆数十丈之内,不闻咳唾之声,自有一份森严肃杀气象。
宗泽入见杨凌,早就不需通传,两名晋王直甲士见宗泽快步而来,就抢先掀开了大帐的牛皮帘幕,在这大帐的外间,就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按着长短两把佩刀在外进守候,西军不会听从杨凌调遣,不会主动配合这场河东战事,都在杨凌料中,而杨凌所能指望的,就是西军至少能紧紧守住西面门户,不让宗翰所部获得更大回旋余地,而且总要对西面有一分顾忌提防,这就算是西军所能做出的最大贡献了。
而最终与宗翰决战,杨凌从来都是准备自己来!
可现在鄜延军突然渡河与折家联军,而且做大举东进之势,刘光世的算盘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完颜娄室成为压死杨凌最后一根稻草。
杨凌也有些烦心,毕竟这等时候,可是自己与宗翰总是一场苦战,可是在杨凌还未曾做好决战准备,鄜延军和折家军就单独行事,万一为完颜娄室所部所击破,则宗翰对西面就再无顾忌,更不知道多了多大的回旋余地。
就算杨凌再想找宗翰决战,这场河东战事还不知道会僵持到什么时候,那时候西边就将糜烂,好在,好在小种终于是举兵东进,以小种知兵的程度,完颜娄室少有胜算,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宗泽喉间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挤出来一句:“刘光世器骄,折彦直虽然取代折可求掌握军权,可是折家军毕竟兵少,万一军败,却如何是好?”
杨凌叹息一声,“看吧,看吧,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七百二十五章 家国天下事(一)
在河东与燕地的厮杀连绵之际,大宋靖康元年的时间,终于走到了五月夏初,这场在没有杨凌的时空,短短时间内就摇撼了整个大宋帝国的战事。
在这个靖康年间,却因为被天下多少人恨不得早点败亡的杨凌之早早布置,且亲身前往,带领麾下儿郎舍生忘死的血战,仍然将战事限制在大宋帝国的边地。
纵然河东已然打得尸山血海,河外之地百姓流离失所,燕地更是胡骑纵横,将沿途所有一切都毁灭蹂躏殆尽,但直到三四月份之间,大宋腹里之地的百姓,仍然未曾感受到这场战事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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