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恰
“对了那鸭肝线和麻药呢。”
“那个鸭肝倒是好解决很,只是那个麻药包,却是不太容易,奴婢找了好几家药堂子,人家都说这东西不好乱给人,,说是怕人拿了做不好事情,所以那个倒是不太好弄。”
如故想了想,走去书案前,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她记得以前医术上看过,华佗第一个发现了止痛麻醉品叫麻沸散,这麻沸散组成是:曼陀罗花、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炒南星。
药材倒是说不上多少名贵,只是不知有没有被流传下来,而且重要是,她呆得是没有被考证朝代,说不准就是没有华佗这个人。
“这个方子是我上回一本孤本上瞧见,你去寻七娘时候顺便给他,让她给我找这几位药即可,有药我便可自己配,然后你告诉她,要是一般药堂都用这样方子,就让她扔了便是,要是还没什么人知晓,便让她收着,这可是个好东西,少不说也能卖了好价钱。”
说完吹了吹写好纸条,递给了红线。
“好了,红线事儿多,碧草你跟我学着,这些东西用处。恩,就拿那个布头试吧,现临时要找受伤小动物也不容易,这几日你就用功一些,咱们一起努力。”说着拉着兴致勃勃碧草,开始一样一样东西,示范起来。
用东西是以前小丫头们,无聊做小布娃娃,如故用小号手术刀,给娃娃划了口子,虽然说着材质,是有那么些许不同……恩,真是些许。
手里拿着手术刀,就如同很饥渴人找到了水源和吃食那般,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动作,但是总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让人不能直视,你能想象,一个画家五年,没有碰过画笔,再重画画感觉吗?一种近乎疯狂执念。
碧草本是抱着玩玩心态,见着自家小姐模样,倒是有些发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小姐,从小时候开始,她便很懂事,像是什么事都不用人操心,大约是因为夫人早逝,家中又没有女主人缘故,小姐才会这般心智早熟。
平时也不是没有,见过小姐开心模样,却都不是这样,这样小姐,让她很陌生又有些忍不住,想要触碰想要靠近。
一连着几日,如故除了去正房,陪刘氏用膳,其余时间不是看书,就是教碧草用那些工具,还有和红线,一同商量着之后路线图,倒是不觉,时间就这般恍惚间过去了。
杏林春暖 肉包是不要钱的
十日后正午,艳阳高照,林间树木茂盛有些自满
苏州边界,一队人马正扬着风沙,从远处奔驰而来,前头一人马侧挂着商旗,大约是哪家商行。
刚到一处溪涧处,领头一名男子,吁声驾马往队伍中间,一华衣男子靠去,“爷,已经到苏州境内了,您看是不是歇一歇,晌午歪再上路。”
马上男子看着倒是俊美异常,只是神色太过严谨,剑眉下一双有神眼深如幽潭,只是一看便像盛夏含了一整嘴冰,让人下意识想打个寒颤,笔挺鼻梁下嘴,倒是朱唇皓齿一张口牙白有点发亮,身穿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发间一根银色发带随意绑着,修长身体挺笔直,虽穿着不甚富贵,但瞧上一眼便有些忍不住想要赞好。
像是思索了一下那人提议,眉目一扬,“还有多久,才能到苏州城内。”
手抬起示意人马先行歇息,马上便有一个清秀小厮和一个做布衣打扮婢子,上前来为他拉缰绳扶着下了马。
“回爷话,要是路上不停,大约酉时时分就能到了。”说话男子身着简单长衫,年龄大约四十上下,长得有些粗犷,脸上有不短胡渣没有剃,一看便是赶了几日路没有打理过,说话间却带着谦恭。
华衣男子只是点了点头,从婢子手里接了,干粮和水倒是和一旁休歇人,用一样并无不同。
本来气氛倒也还好,一堆男人一起,少不了说些有没,只这伙人倒是有些古怪,不止那两人没有过多交流,连那些伙计也只是扎了堆背靠着背闭眼休息,打了商队旗号,看起来却又不像,反倒有些像是军队模样,不过好一路上也没有贼人土匪,敢打劫远远见着,便跟见了鬼似得躲得远远。
晌午歪刚过,地上本还堆作一团伙计,瞬间坐直了身子,用了速度整了,衣裤放好水袋和干粮动作出奇一致,一同翻身上马。
之前领头那名男子,早坐了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华衣男子得了示意,手一挥。
“出发。”一队人马便挥了鞭子又绝尘而去,像是刚刚并没有次停留过一般。
再看苏府内,如故刚刚歇晌起床,窗前伸展了身体,活动了一会筋骨才出了卧室,一出卧室就看到碧草手不停缝些什么。
轻手轻脚绕到碧草身后,先是看了一下她现缝合技术,虽然只是天天拿布片来练习,大概是这古代女子,对缝纫都有天生敏感,所以也才不过几日,碧草就能将大大小小口子,缝很好,这几日便教她如何处理各种伤口。
碧草性子跳脱,倒是对这医护上有些天赋,如故亲身给她当了几次病人让她包扎,做都有板有眼,让如故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未有膨胀。
瞧着碧草还认真做着手下伙计,也没发现自己身后,起了一股子恶趣味。猛一拍碧草肩膀,果然如她意料,吓得碧草手里东西啪一声就滚到了地上,针线纱布掉了一地。
碧草一回头,看见是如故本来满脸恼色,马上憋了下去,委委屈屈搭耸着脑袋,“小姐,醒来也不喊奴婢,就吓唬着奴婢好玩。”
如故一开始,倒还感觉没什么,只是一会感觉不妥,因是她发现那小丫头还低着头,再低着身子从下面去看碧草,却是眼眶都红了。
“哎呀,我错了嘛,碧草姐姐,我保证我下回再也不吓你了,你可别哭呀,我好姐姐啊,你再哭我可也得哭了。”
一听如故话,碧草也不敢低着头了,马上抬头反着来安慰如故,“都是奴婢不好,小姐别这般说了,是奴婢胆子小,难得小姐今日心情好些,倒为了奴婢又要不高兴了。”
“你呀,告诉我是怎么了,我还不知道你性子么,素来就是胆子大,怎我这么一吓,还能给你吓哭了不成,你若不说啊,我就自己去问妈妈,一会你可别说,我害得你丢了面子啊。”如故装作一脸好奇模样,故意凑到碧草跟前唬唬她,
谁知碧草又低了头,不知什么时候抓了帕子,绞得人看着就为帕子心疼,过了好一会,才低低道。
“都是奴婢不是,这几日晚上一直睡得不好,想着没几日就要出府,心里一直难安,想着小姐千金之体,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苦,又想着咱们要是事情不成,奴婢就算死了也不算了什么,要是真事情败露了小姐可怎么办。”说着眼眶却是又红了起来。
“我好碧草,别哭了,小心莫哭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你听我说,什么千金之体我和你们是一样,是我不知福,不甘心受大房摆布,才拖累了你们,你们本是院里人,不应该为了我就要出府讨生活。”
再说了,“咱们这一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我知道,人呐想要好生活,总是要争取一回,我不甘心以后日子都呆一方庭院里,管着未来夫婿小妾们,若是没有机会,我便也咬牙忍了,只是现有机会眼前,别说是可能会受些苦,就是要我送了命也是愿意,你能懂么?”
拉过碧草手,放自己手心里包裹着,“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完全没有权利,决定你们去留,但是我一走,大房绝对没有放过你们道理,还不若跟着我出府还有一线生机,出了府我便把你们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自己过日子去吧。”
碧草听了却急了眼,“都是奴婢错,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这辈子都要跟着小姐伺候小姐,奴婢从小没有爹娘,六岁时便被牙婆卖入府里,自小就跟着小姐,奴婢早就发过誓,一定要跟着小姐,不管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如故也不和她说,她知道这个时代人,思想都被束缚着,让她们相信人是平等,自由。还不如告诉他们,肉包是不要钱让人相信些。
“好好好,你愿意跟着我,我便带着你,只要你不怕苦,我就是一辈子养着你,也是养得起。”说着还拿手勾了勾碧草鼻子。
“去洗洗脸,一会红线见着了还当是我,把你怎么着了呢,哭跟院子里那只野猫似得,再不洗它可得来认亲了。”
碧草也知道,自己现样子肯定不好看,脸就止不住红了起来,“小姐莫要打趣奴婢,奴婢去洗便是了,只是以后小姐莫再说些让奴婢走话了,奴婢胆子可不禁吓。”
待碧草出了内室,如故才一言不发坐着,又发起呆来,这个时代到底还是不习惯。
她前世是个外科医生,医生该有严谨,一丝不苟还有轻微洁癖她都有,可是她内心多是自由。
她比别人早念完了学位,比别人多了解到东西方文化差距,就渴望自由,回到这个时代她深深认知到这个时代对女子束缚,女子只能三从四德,必须熟背女诫女驯,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这些枷锁压抑她喘不过气来。
她就是自私,她明知道不管对谁来说,留苏府才是明智决定,嫁不好她可以慢慢培养夫婿,朝着她想要方向发展,她就是不愿意。
只要一想到她这具身子,才十二岁就要为婚姻担忧,就要被迫和一个完全不认识人一起,还有以后她将变成刘氏那样,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尊严,还要和一个,甚至是几个小妾分享一个男人,光是想想她就感觉自己会疯掉。
正这么想着,红线提着裙摆,跨了门栏回头看了两眼院子见没有丫头盯着才步走到如故跟前。“小姐小姐。”
晃过神来,便见红线一脸紧张看着自己,如故扯着脸角仿若无事,“我没事,不过是想事情罢了,怎么啦,可是你出府遇了什么事不是。”
看如故并无不妥,红线转而松了口气。
“回小姐话,奴婢也没事,不过刚刚奴婢收到消息,这次圣上派押送粮草官员里另一位是魏王世子。而且这次他们来江浙两省收粮,只是面子上,主要是奉了命令要查贪污受贿,浙江知府王大人据说已经被收押了,正关天牢里等候圣上发落,罪名好似私吞粮草征收银,而且以次充好,连着他们都说,下面就是朝着咱们,苏州金陵几处来。”
如故瞪大了眼睛,“难怪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大老爷,原是有这缘故里头,潇涵姐姐家中可是知道了,你去替我走一趟。”
刚说完却一想,这种危险时期还是不能如此莽撞,“算了,我都知道,潇涵姐姐家中必是已做好准备了,我们也先别自乱了阵脚,这事对我们有好处,只有他们越乱,我们才越有机会,安全出去,你这几日再打探打探消息,还有那世子来历,说是离半月之期还有几日,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好,你和妈妈碧草芳容都交代几句,这事总是早作打算好。”
红线也是思索一番,觉得自家小姐考虑甚是,忙不及点头应道。
杏林春暖 不救是会死人的
刚用过午膳,难得苏雪莹被解了禁足,姐妹三人正陪坐刘氏身旁,说着些琐事。
“听说金家大小姐婚期定了,好似腊月间,也不知她家为何,突然那么抓紧了起来,腊月间事儿多,却偏选这个时日,莫不是出了事不成。”自从苏雪玫和林家换了庚帖,脸皮也没以前那么薄了,没事也关心些苏州城内,各家小姐亲事来。
刘氏听了,眉目有些不自然,没有吭声,倒是一旁苏雪莹接了话茬,她与金莲梦同是庶女向来交好知道多些也没什么。
“大姐姐是不知,我倒是听说,莲梦姐姐夫家可是浙江同知庶长子,本来这事还成不下,说是前几日,不是查出浙江出了贪污案么,知府下了狱,众人都传这回同知要接了位置了,只不过这同知府上,一向清贫许是看上了金家嫁妆也说不定。”
如故倒是赞同点了点头,这金家虽苏州是大户,但到底这金莲梦只不过是个庶长女,而且这些年来,金家已经有些衰败架势,到底是朝人少了,路子便没有那么宽,想要把女儿往朝中嫁也是常理。
再说浙江同知庶长子,还算得上是她高攀了,就算是如今出了事,那也还没连累到同知府上,金家可不是,得上赶着早些定下时日么。
众人脸色各异,苏雪玫有些不屑,苏雪莹倒是说得一脸羡慕,而刘氏眉头紧锁。
“怎么,纪妈妈这规矩教还不够啊,还未出阁姑娘家,成天嘴上挂着别人家亲事,还要不要脸面了,芸香带二小姐回屋歇歇,这几日就不要出来了,屋里好好学学规矩。”
还不待苏雪莹再说上几句,芸香就到了跟前,“二小姐请吧。”
如故早知,苏雪莹正房必定讨不了好,但也没想到,这刘氏脸面上情都懒得做了。
也是,这几日苏仲逸,一定是忙得连内宅都没空来了,又怎么会有时间,来管她苏雪莹死活。而刘氏就不知是怨恨,连个金家庶女嫁都比她亲女儿好,还是担忧苏仲逸官位了,这几年苏仲逸虽说没有大贪,但是到底还是没有清廉到哪里去,真要是追究起来可就难说了。
气氛正因苏雪莹打岔有了些许僵持,突地一个小丫鬟,急冲冲冲进了屋内,一进来便跪刘氏跟前哭喊着,“夫人救救奴婢啊。”
这丫头刘氏自是知道,这是她放锦西苑人,怎么今日这么不知道收敛,三丫头还就闹到自己跟前了,岂不是明目张胆告诉大家,这是她人么,“这是哪院丫头啊怎么,这般不懂得规矩。”
如故见状忙起身,“伯母这是我院子里,今儿也不知怎么了,金铃你起来好好说话,怎好夫人面前无礼。”
金铃这才有些面露惊恐,抽噎着跪地上不起,“三小姐救救奴婢啊,今儿一早何妈妈让奴婢给芳容送吃食,说要是身上好点了,就该出来伺候小姐了,没有这么一直歇着道理。奴婢便拿了东西给芳容送去,谁知刚进屋子便看见芳容躺着,直喊痒,声音也断断续续。”
“奴婢想着这芳容怕是装,就壮着胆走近了,谁知走近了才见着那芳容满脸红点点,嘴里也不干净,奴婢听说生了天花人,便是便是那样,这天花可是染人,奴婢奴婢怕极了才失了分寸。夫人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奴婢还小,奴婢还不想死啊。”说完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刘氏和苏雪玫一听,脸色大变,“来人啊,还不把这疯疯癫癫丫头给我拉下去,自己怕染了病,还敢来这惊着主子,给我拉下去啊。”
却是众人都听说,她大约是要染了天花了,愣是没有一人敢动手拉她,一时屋内大乱,金铃一听刘氏说话,整个人都疯魔了,要拿手去抓刘氏衣裙,“夫人您怎么能这样,奴婢为您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救救奴婢吧,不然奴婢一定会死啊。”
如故脸色有些不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红线,红线点了点头,她才强忍着担忧,“伯母这要是真,若是天花话恐怕真是会染人,您还是要做好准备,先请把汤大夫请来要紧。”
“你们都是死么,还不些把人给我拉出去,先关柴房里去。”几个小厮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近现代为了天花而故人比比皆是,伊丽莎白一世不也是因为天花而逝嘛,也难怪他们会怕成这样。
“再不把人给我拖下去,全部杖毙扔出府去。”到底还是怕刘氏积威,几人拿了帕子手抖脚抖,靠近地上挣扎着金铃。
金铃本来就哭满脸都是,这会再看她,已是一脸狰狞样,本是大好年纪,却生生成了这副模样,如故心头有些不忍。
想要出口,身后红线却是看出了她意思,忙上前扶了如故一把,如故回头见红线决绝摇了摇头,只好咬紧牙关,侧过脸,不再看那场面,耳边却一直萦绕着金铃尖叫声,和小厮叫骂声。
“伯母,病原本不金铃身上,依我看还是让我先回去,等把人都隔开了,也省得一会染得人多。”刘氏脸色十分不好,想来也是被金铃模样给吓着了,由苏雪玫扶着勉强点了点头。
“你也小心着些,能远着就远着,一会等汤大夫来了让他看看,看了就让人把芳容送出府去,越远越好,对了芸香去拿十两银子出来,三丫头啊,一会你把钱给她,汤大夫诊金,一会还是去账房开就是,倒是那人可是万万不能再留了。你心肠太软,又是头回碰上这种事,难免会不忍,你听伯母话,一会就让人把她送出府去,这钱给了她,也不能算是我们家亏待了她,到底是她福薄。”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脸色是不好,直让苏雪玫送她回屋里,这堂上是万万不敢再待片刻了。
如故接过芸香递银子,假若也不敢多待样子,带着红线匆匆走了。
回了锦西苑,院子里早就乱成一片了,如故见何妈妈和碧草正院子里骂人,这才放下了点心。“妈妈,芳容现下如何了。”
何妈妈见了如故回来,忙丢下众人迎了上来,还把人都隔了开去,“还躺着呢,全身都发了红点痘痘怪吓人,老奴也不敢靠近了看,这些不成器,一见这样全都慌了,要往外跑,被老奴和碧草拦着了。”
如故点了点头,“不必拦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天,他们害怕是正常,”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你们莫怕,一会大夫就来了,你们这么吓跑,要是真染了病出去,只会祸害了多人,妈妈我们院子里空屋子多么。”
“回小姐话,咱们院子空着屋子,大约还有两三个左右。”
“你们先分分,这几日进过芳容屋子进一个屋,没有进过进一个屋,你们不要乱,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碧草把白纱布每人分一点,拿醋擦擦身子。”好不容易才把十多号人安排好,那边传话说汤大夫来了。
汤大夫也是满头大汗,有些急迫,后面跟了个小童,拿着药箱子匆匆急走了过来,“三小姐怎么,还院子待着,虽说依老夫看犯天花可能不大,但也有些不好啊,您进屋歇着,老夫给您把把脉起。”
“汤大夫我无碍,我没进过芳容屋子,金铃也没碰着,我是万万没有事,您先看了芳容再来看我也是一样,我就屋内等您便可。”说着福了福身进了屋。
汤大夫倒是点了点头,他是刚刚从正房过来,因为刘氏怕得紧,先把人喊去了正房,他想来这位小姐怕是,心里也怕很,没想到倒是个明白人,碧草领了人带着汤大夫,去了芳容屋子。
刚进了屋,汤大夫眉头就皱了起来,何妈妈外不曾进去,而碧草胆子大,又是早就进过屋也不差这么一点,便跟着一同进了屋子。
只见芳容正一脸惨色躺床上,脸上果是发满了红点痘痘,看人就心里生怕,汤大夫看了两眼心下也有些犯难,看样子倒是真有些像是天花起来,又想着刚刚刘氏话,不免脸色也不好起来。他这苏州城里声望算得上高了,若真是又何必为了一个丫鬟而也染了病。
想了一想,也不上前为芳容诊治,只是转身出了屋子,让小童拿了笔纸屋外石桌上写了方子,“你去派人把药煎了,这人怕是要不好了,顺带和你们家夫人说声,老朽能力有限,请他另请高明吧。”说着摇了摇头,就要走。
何妈妈见故,忙上前拦了拦,“汤大夫您说着,看不了,那我们家小姐,您可得看看啊,虽我们家小姐说了没碰着,可到底是冒不起这个险啊,您看。”
汤大夫脸色也发难,“你糊涂啊,老夫可是刚刚进了屋子,本来你们小姐就没碰着便没事,哪有你这般让我上赶着去,你便回了你们小姐,老夫恐染了小姐,就不去给小姐看诊了,让你们夫人给你们小姐,再找位大夫来便是。”说完也不看何妈妈一眼,转身就带着小童离开了。
碧草从见了人都已经走开了,才俯身上前去看芳容,“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难受紧。”
刚刚还奄奄一息芳容,现却好似一点事都没有,“没事,小姐给这药极好用,只是有些痒,其余没什么感受,刚刚拿了镜子照着,连自己都要认不得了自己。”
“小姐说一会,怕是就有人来把你卷了送出府,你出去了就把这包药吃掉,再拿这个膏药敷脸上,很就能好,小姐意思是,你出去就先照着红线给地址,到那地方住下,记着前面几日不要出门,你妹妹那莫担心,之前红线就安排好了。”
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接着说,“我们过几日出了府,就去那儿找你,除了我们和七娘子,不管是谁去都不可开门,这里是二十几两银子,你先贴身带着,一会能塞,就塞给送你出去人,小姐说不要,省着你安全了才是要紧事。”
急冲冲把话说完,见没有异常把银子放下,握了握芳容手也不等芳容说话,起身就大步离了屋子。
杏林春暖 坏事是遭雷劈的
等芳容被送走后,刘氏又请了大夫来,看过院中人,待诊断都没有异常,才算安生下来,这回事事发突然,刘氏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是如故做手脚。
但是,又找不到理由,而且那病看过人都说是真,才又放下心来。
谁知刚过晌午,苏仲逸身边小厮来报,说押送粮草几位大人,已经到了苏州境内,现下正知府衙门歇下了,这事可是惊起了一声闷雷,虽然大家都料到,他们会早到却没算到,竟是提早到了这么多日。
而锦西苑内,是一阵手忙脚乱,“还好,小姐提前把芳容送了出去,可是这么一来,我们时间就不够了,还有好些东西,都没安排妥当,重要是,那边两位大人还没打点好啊。”何妈妈站一旁略显焦急。
“妈妈莫要担心,这次几位大人,突然提早到来,怕是府里一定是,比我们这乱,咱们一定不能慌,红线布置,我已经看过了,基本路线和藏身之处,都是极好。不过他们提早来要再送东西出去却是不能了,还有怎么出府,都要重谋划一番。”
这事,队如故倒是没有太大所谓,她早就这呆不住了,能早一日离开都是对她仁慈。
碧草倒是没有什么慌乱,只红线本就揽了这次出逃计划,路线安排,本来已经和角门人,还有院里丫头,都已经打好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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