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恰
几人说开了屋内才又气氛好起了来,正说着,屋外却是又有了敲门声。“小姐莫惊,奴婢估摸着,是七娘子派人来了。”
如故点了点头,芳容才匆匆小跑去开门,果不其然来正是满七娘。
“七姐姐怎亲自来了,此次事多亏了姐姐帮忙,不然如故今日,可是不能这般与姐姐相见。”如故见着,也是一脸高兴迎了上去。
“瞧你说,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这做姐姐,帮着妹妹有什么不能,好些时日不见你,可是还好啊。我听说苏大老爷不知为何惹恼了魏王世子,现今苏府可是大乱,你事倒是还不急,但是我怕迟这几日,苏大老爷必定会派人开始搜人,你可得做好准备,这苏州城内是呆不得了。”
满七娘性子本就豪爽,又与如故一见如故,已把她做自己妹子并无忸怩。
“七姐姐也知道,妹妹这苏州城,实际是寸步难行,若不是七姐姐帮忙,就是出这苏府便是不易,却不知七姐姐有何法子,能让我们出城。”
如故想来也是,她火烧账房,本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并没有想能这城内呆上多久,现既然满七娘自己提了,是感到时间紧迫起来。
满七娘也不含糊,“既然如妹妹已经下了决定,那两日后我们有一批货要送去金陵,你们便跟着我那批货,藏车子一同而去如何。”
“如此正好,不过妹妹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七姐姐可否帮妹妹后一事。”如故笑着而道。
“如妹妹但说无妨,只要姐姐能帮一定帮。”
“妹妹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放心不下,就是几个丫头,碧草红线,不说是一定要跟着我,但是芳容有妹子,何妈妈年纪又大了,妹妹是一定不能带着他两。不知七姐姐,可否帮妹妹安置这二人,他们吃食妹妹出,只要姐姐能帮这个忙,妹妹来日一定定当衔草报还。”
杏林春暖 夫人是不好了的
如故刚说完,倒是满七娘还没有答复,芳容和何妈妈却是惊得跪了地上。
“小姐是不是嫌弃老奴了,老奴绝对不会离开小姐,小姐是老奴从小看到大,除非是老奴此刻死了不然绝不能离了小姐半步。”芳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直直跪着眼里话不说便知。
“我之前是怎般说,以后莫动不动就下跪,你们自与我撕了卖身契,便不再是奴,我不是嫌弃妈妈年老,如若此番而去,咱们是去访亲走客,就是妈妈不愿去,我也是一定要带着妈妈,本妈妈就待我如亲生,我却不能让妈妈晚年有所依,还要跟着我逃命您让我于心难安啊。”
说着叹了口气,把跟前两人扶了起来,“妈妈请起,我这此去还不知能否顺利到达西北,我知道你们都不怕辛劳,只这不是闹着玩,还请妈妈听我一言,待来日我寻得父兄,一定亲自回苏州接您回府,此言决不虚。”
何妈妈脸色略有松动却还是不松口,如故摇了摇头,一狠心跪了下去,她自从到了这个时代除了已故生母,还从未对何人下跪过,却也不是她不屑地跪,只是没有什么事值得她这般,“妈妈若是执意不肯,我便长跪不起。”
“哎呀,小姐这是折杀老奴啊,这可如何担当起啊,小姐起来啊,好好好,若是七娘子愿意收留老婆子,老婆子就留下。”说是这般却是一边流着泪一边上前扶她。
“小姐……”芳容一脸难色,想说却又张不了口,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奴婢知道,小姐此去人数不堪众多,而小姐体量奴婢,心怀舍妹愿意成全奴婢,奴婢也不劝小姐,只奴婢已经庵里捐了牌位,此生不嫁,定此等小姐归来,再报答小姐之恩。”
碧草挤眉弄眼间,如故这才是意识到,所谓捐了牌位是什么意思,“芳容你怎得这般傻,过些时日去撤掉。”
“既小姐不愿奴婢劝慰,小姐也莫再劝奴婢了,奴婢心意已决。”说完,重重给如故磕了三个响头。
“如妹妹莫担忧,这不过是小事,何妈妈便安置我院中,而芳容我看着手艺不错,便是去我那儿当个绣娘也是省得,苏大人也不会起疑到我上头,如妹妹就放心便是。
既是妹妹已经下了决定,这几日也莫要出门了,一会我回去看看城里动静,要是有了什么响动,就派人来给你送信,这儿我也不好多来,省得被人怀疑上,说不好今日就是我两分别之日。
我知妹妹身上不缺盘缠,但这是姐姐一点心意,是万永商行商票你贴身收着,若是当我是姐姐便莫据。时儿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让芳容送我便是,你们都不好露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满七娘也不拖泥带水,只是淘了几张银票塞如故怀中,用力握了握如故手,才点了点头提了裙摆而去。
“七姐姐,咱们有缘再会。”如故也不拒绝,她深知自己虽然银子不少,但是到底重了不方便带着,有了这银票就不一样了,她是真心感激这位姐姐,打心里敬佩她。
待满七娘走后,众人又是聚着说了好一会话,才由芳容做了晚膳,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主仆几人,一同一张饭桌上用饭。
晚上,何妈妈自是一直絮絮叨叨,拉着碧草和红线,交代路上要注意事情,而芳容则是笑着坐灯下,给如故临时改衣裳。也好这小童衣裳也是极其容易,拿平时灰扑色衣裳,改改便差不多,又仔细着把银票碎银子缝内衬里。
此处是一夜融洽,而苏府内则是闹到半夜也不成消停。
“爹爹,女儿不过是想给几位大人敬上一杯薄酒而已,没有别心思,女儿冤枉啊。爹爹便是不念父女之情,也要顾念,娘亲与爹爹多年情分啊,爹爹你便去看看娘亲吧。娘亲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啊。”
此时,苏仲逸正被气浑身哆嗦,而苏雪玫则跪堂前不住哭,刘氏自从被踢晕后一直未醒,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西苑那个老妖精和小妖精这府里横行。
苏仲逸听了,虽没有多少动容,但到底听着有人比自己过得还不好,心里就舒坦了两分,“难道没有请大夫么,这么让你娘昏着也不是办法,去开了库房,把那支老山参拿来,熬了汤给你娘喝,今儿书房也被烧了,我月姨娘那歇一日,其他事明儿再议。”
说罢也不再看苏雪玫甩了袖子就出了秋霁堂,这月姨娘禁足自是解了。
到了第二日,刘氏才堪堪转醒,苏雪玫一旁亲手喂着参汤,一边还与刘氏抱怨,昨日事情,都是有人半路打岔,不然那魏世子又怎么会泼她酒水,又说那魏世子是何等风姿卓越。
倒是说得刘氏也觉着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是姜容突然出来捣乱,自己女儿怎么会被这般对待,越想越对,又想着要是自己女儿真得了世子青睐,什么月姨娘,什么庶子,连个提鞋都看不上他们。
说话间芸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苏雪玫本就气头上,起身就把芸香一挥,“什么夫人不好了,夫人好好,哪只狗眼看着夫人不好了。”
“是奴婢不会说话,不是夫人不好了,是三小姐不好了。”芸香强忍着心上恨意,从地上爬起来跪好。
“三妹妹怎么又不好了,一句话说这般慢,要你们何用,说三妹妹怎么了。”
“回禀小姐,昨儿来堂上帮忙丫鬟们,回院子才发现,昨儿不止账房和老爷书房着了火,连西苑和三小姐锦西苑也着了火,只是锦西苑本就偏,丫鬟又都不,着了火也没人发现,刚刚有人来报,说是三小姐和红线,碧草连同何妈妈全部不见了。”
“没用东西,小姐院子着了火,定是去别处躲了,还不派人府上找找,要是三小姐再有什么闪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刘氏却是一听如故事,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晕了过去。
“还不去把汤大夫再请来,再差人去告诉老爷去。”苏雪玫却是再也坐不住了,要是她这三妹妹真是她家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没有什么好事情,而且刘氏被骂一顿,绝对还算是轻。
芸香等人又怕此事被连累,故这事被苏仲逸知道时候,已经是当天下晌了。
苏仲逸又是气得甩了一整套茶具,有丫鬟来报说刘氏身子不大好,他却是又砸了一个杯子过去,“不大好,这种蠢妇,平日里只知道算计妾室,还会做什么,让她死了一了白了,蠢妇。”
由是不解气,把茶桌一并给掀了。
这苏仲逸说来也倒霉,魏王世子来苏州是为何,可不就是查账么,他本是账目没有问题,这般一把火给烧了,反倒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遮掩。现下连好好侄女儿,自己家中借住,却是活生生人给弄没了,这既是得罪了世子,又是得罪了自家弟弟,可不得要气成这般。
“小姐哦不,哥儿,刚刚七娘子派人来告诉哥儿,今日苏府已经知道咱们不见了,却并没有大张旗鼓找人,怕是有诈要问问苏哥儿是什么想法。”
如故几人昨夜便想好了,三人以姐弟出门寻亲为幌子上路,如故化名为古如苏,而红线为大姐古荷晴,碧草为二姐古荷云,现就得先习惯着这等叫法。
“二姐姐回了便是,此刻苏府怕是没有精力来找我们,定为账本和世子事劳心,我们事不过是小事,让七姐姐莫担心。
明儿是一大早就得起,如何躲过官差搜查,还要多劳烦七姐姐费心,我这还多画了几幅花样子,一同交与七姐姐吧。”
如故前世,平时休闲时间,爱画些画打发时间,却刚好这满七娘别不爱,独爱她画花样子,她也没别好报答人家,便把平时发呆时间,都拿来画这些花样子,也算是自己一点心意了。
待到晚上,如故躺床上一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一想着天不亮就要准备出发,又想着,终于是要离开呆了一年鬼地方了,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感觉,闷闷又很是有些喜悦难安,和之前来苏州时完全不同。
之前,只道是来度假旅游,现却是去送死,一时是睡不去,倒是惊着了一旁睡着碧草,哦是荷云,荷云起身给她盖了几次被子,也是被弄一点睡意也没了,两人一并躺床上说着话,可算是天边蒙蒙亮时候睡了过去。
如故好似刚刚睡去没多久就天亮了,荷云荷晴一旁催着她起身,穿衣服洗漱,何妈妈一旁一直不停说着话,像是怎么都说不完,芳容笑着给他们收拾东西。
过了没一会便有人来敲门,让他们可以准备着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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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小院里,回首再看何妈妈和芳容,便让他们就此止步。
“好了,妈妈你们便送到这吧,再出去可就太过引人注意了。
妈妈您这些年腿脚也有些不大利索了,平时让芳容泡些药酒没事就擦擦,也别着凉了,天冷了就多穿些衣裳,我留了些银子屋子里,要是遇着事多问问七姐姐,我不妈妈要照顾好自个儿。
芳容你是体贴周全别我也不多说,照顾好自个儿和妈妈。”
刚转身,何妈妈和芳容就跪了地上,“小姐慢走,奴婢一定照顾好妈妈不让小姐担心,小姐路上要万分小姐,万事都以平安为先。”说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如故强忍着回头冲动,眼眶却是有些止不住红了,荷云荷晴忙上前扶着,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你们些起来吧,时儿不早了,我们得走了,荷云荷晴我们上路。”说着推开两人搀扶,自己背着包袱走出了院子。
她知道以后路她必须要坚强必须要一路往前决不回头。
“小姐一路万安,老奴这等着您回来。”
荷云想要说什么,被荷晴紧紧拽住摇了摇头,两人脸上皆是不舍和对如故心疼。
“咱们些吧,前儿可还有人等着咱们,大姐姐一会给几个碎银子给那小哥,不要小气了,咱们身上带钱够,这路上却是还要他们照顾。”如故再回头时,已经面带着笑意了,好像刚刚红了眼眶并不是一人。
“诶,小哦不,三弟弟也把姐姐想得太过小气了些,姐姐再是抠门,也不会抠到外边去。”荷晴自也是配合着与如故说。
走了没一会,便看到一辆,不是特别宽敞半旧马车,停路边杨柳下。
车边站了一小童,约莫也就十二三上下,长得很是讨喜一脸稚气穿着青色粗布衫子,正向巷口张望着,见了她们三人脸上马上笑了起来,却是和以往苏府其他人笑都不同,她们笑得规矩压抑,可是这位小哥却是真开心笑,看得如故有些羡慕起来。
只见那小哥,一路小跑迎了上来,“小哥儿生真是俊俏,小叫周启是绮罗坊周管事家,奉了我们家爷吩咐,特来接三位,三位贵人这边请,咱们先乘马车到城南,那边有人等着咱们。”
这周启说起话来,和小机关枪似得,声音还未入变声期,还带着些稚嫩却朗朗很是清脆,他这话一说,倒把三人郁结稍微冲淡了些。
“启小哥可不敢这般客气,咱们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不过是和你们掌柜识得罢了,启小哥这儿有二钱银子你拿去卖零嘴吧。”荷云扶了如故先上马车,荷晴则往周启兜里塞了粒银粒子。
周启一见,这小眼睛都眯起来看不着缝了,逗得荷晴一阵好笑,突地又是把银子给推了出来。
“爷说了不能要别人东西,这银子小不能要,小姐姐上车先,一会爷要急了。”让他们不禁好奇起来,他说爷到底是谁。把银子往荷晴手上一塞,硬生生把人给拉上了马车。
转头也不管她们,提起马鞭便是一抽,“小哥儿可扶着两位小姐些,小可得加跑了,您可得坐稳了。”
话落马儿一声鸣叫,向前扬了双蹄,扬了一地沙砾,风沙走石间便疾奔了出去。
车内,如故一个没坐稳,险些扑了出去,好荷晴刚被拉上车碰,巧就拦住了如故往前扑势头,好一会三人才是拍着胸脯小心翼翼马车上坐好。
如故掀了车帘子,虽说现时辰还早,但外头已是人头攒动,路边上好些铺子里已是排了好长队伍,甚是那包子铺,豆花担子边吆喝着包子大王,豆腐西施们各施神通,五花八门看得如故一阵眼花,恨不得下车全都吃个遍才好。
“三弟弟饿了吧,昨儿晚间,也不见你吃了多少东西,一会下了车,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尝尝味儿。”荷晴坐离如故近,如故脸上表情,自是逃不过她眼,她也是头一回见着,自家小姐有这般可爱一面,便是忍不住笑道。
“几位贵人怕是饿了吧,小晓得哪包子好吃,一会小给几位捎几个来,这会怕是下车也不方便,便是忍一忍,咱们再过三四个街坊就到了。”如故刚要说道说道荷晴倒是被外头周启听着了。
刚刚板起来脸,一下就破了功笑了起来,“那就劳烦启小哥了,记着给我大姐姐捡几个大,大姐姐怕是饿坏了。”
周启也是笑着,到没有笑话荷晴还是哼着小调儿赶着马车,而马车内荷晴却是臊耳朵尖都红了,“小,三弟弟莫要胡说,自个儿贪吃却要拉着姐姐垫背,好生没有道理。”
顿时马车里,如故和荷云笑成了一片,倒是原来那股子离愁,都被抛却后头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这边人群也稀落了下来,只听外头周启,吁……”声音,三人便知是到了南城门。
果不其然,外头响起了周启说话声,“几位贵人下车吧,咱们到了。”
等马车听稳了,荷云才掀开了帘子先跳了下来,再扶着荷晴,如故下了马车。
等下了马车才看到,眼前庞大商队,几乎是横占了整条街道,而周启正站一位约莫二十岁上下年轻男子跟前说着话,一边挠挠头一边笑着指着他们三人,应是介绍他们。
那人便是此次送货物去金陵,前头周启提到爷,此人生却是一点都不像是个商人,光看他一身打扮,倒像是个读书人,一身月牙色长褂,梳了冠倒是斯文很。
他们看他,他也打量三人,还朝着三人笑了笑,全无刚刚周启所说那般严厉样子,和周启说了没两句,就跟着周启向他们走来。
“下叶长青,是绮罗坊金陵分部掌柜,三位贵人请放心,叶某一定不负七娘所托,把三位平安送到金陵城。三位这边请,再过一刻咱们便可出城了。”举止有礼,说话斯文这么年纪轻轻就要看管一家分部,让人小看不得。
荷晴是大姐,便自是外头做主,“叶掌柜客气了,倒是我们姐弟三人,多有麻烦叶掌柜,我知您是不会收咱们钱物,那路上吃食费用咱们都自个儿出,这路上还要多多仰仗叶掌柜啦。”荷晴到底是见过世面,颇有些小家碧玉感觉。
再看叶长青脸色,就好了很多,不像刚刚那般只是面子上客气,现是真一派和气,“既然顾姑娘这么说,叶某定是不会说不,三位请,待小启买了包子吗,回来咱们便可上路。”
三人跟着叶长青,到了中间一辆马车前,这辆马车倒是比刚刚那辆,看上去好不是一点两点,里头是宽敞,不说还有一方小桌几上头还摆了一碟小点心,可见安排周到。
朝着叶长青拱了拱手表示感激,上了马车坐稳三人才咬起了小耳朵。
“我瞧着这叶掌柜也是个能干,这般年轻就自己照看一家分行。”荷云憋了好一会没能说话,这会儿却是忍不住了。
“你啊,这性子还是怎么都改不了,以前便是罢了,咱们这会儿出门外,多有不便你可不能再这般什么话都直说,平时可得多留个心眼,不然你自个儿坏了事可以,可莫要连累了三弟弟。”荷晴一脸不同意教训起荷云来。
如故也喜闻乐见,看他们二人说话,其实荷云说也是她心中想法,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出息可不是一般能干。
三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便见周启探着脑袋往里面瞧,看到他们发现了自己,也不再探望有些不好意思把包子递了进来,怕是刚刚叶长青教训过了,男女有别这才忸怩起来了。
接了包子,听着外头叶长青发好口令,马车才是众人期盼中动了起来。
刚刚才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却是到了城门口,守卫兵要检查马车,如故三人坐车里有些忐忑了起来,自己不觉得,已是湿了半身衣裳,手上是掐荷云生疼。
约莫间能听到外头他们对话,“官爷,刚刚马车停靠这城门边,不是就检查过了么,这是点碎银子,日头晒您可多买些酒解解渴啊。”是叶长青再贿赂守卫兵。
守卫兵,也是不再像刚刚那般语气生硬了,“这几日上头交代了,说是所有出城人,都得严密勘查才能放出去,既是绮罗坊货物大家伙也是知晓,哪能有什么问题啊,刚刚又是检查过,便是过去吧。”
一听这话三人绷紧心才算是放下了一点点。
等车队慢慢驶出了苏州城门,如故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满头虚汗,望着两人担忧脸庞,却是真心高兴笑了起来。
“我们真出苏州城了。”
杏林春暖 阿拉是喇个人的
古时马车不像现代交通工具,一般普通马车,一日大约能走2公里,若是马加鞭一日不停歇,大约能跑1公里,这还是没有加上路上出意外,比方说从天而降绿林好汉?
从苏州到金陵城,大约是21公里,但是有山路,也就是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后天就能到金陵城。
一路上三人马车内,心情都格外好,外头还有周启时不时和他们搭话,讲些他外出时发生有趣事儿,惹得三人笑做一团,倒是也不觉得时间有多难熬。
大约行了两个多时辰,外头传来叶长青声音,应是中途歇息午后再上路。
现正值苦夏,这么一路不停歇赶路,本就有些勉力了,而且两个时辰已是四个小时本就时间不短是该歇歇了。
等她们三人下车,便看见叶长青为她们三人留了一处空地,上面铺了绢布,周启正拿着小布包着干粮和水袋站一旁,待三人走近了才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
“小家便有些没规矩惯了,有些地方不好,唐突了两位姐姐还望姐姐们谅解,这是叶掌柜准备干粮和水,因这路上怕是有些赶,准备东西怕是不合几位胃口,叶掌柜说了先委屈一时,估摸着明儿正午就能到金陵了,到时再请几位上酒楼请罪。”
荷晴上前接了干粮和水,分别递给如故和荷云,从兜里掏了个好些个果脯糖粒子,“启小哥说可让我们不好意思了,本就是我们麻烦几位,你们能吃什么我们便吃得什么,哪有这般金贵,这是自家腌些果脯小哥可莫嫌弃拿着尝尝鲜。”
说着便拿娟子一包,塞了周启怀里,倒是又把周启闹得一阵脸红,连连说不会不会,看得三人又是一阵乐呵。
“地上虽干净但到底是有热气,大姐姐和三弟弟还是莫坐着,一会拿了去车上吃就是。”荷云摸了摸地上温,度有些不满意,到底是不太适应这种生活。
如故摇了摇头,“二姐姐说差了,大家伙都能坐得,怎咱们坐不得,而且他们可还没这净洁,又有这么大荫遮,咱们也坐着吃便是了。”
说着先坐了下去,也不顾荷云阻拦,拉着荷晴也是一同坐着,倒是晾着荷云一人,荷云大约也是觉着自己太过娇气了,才忸怩着蹭蹭蹭坐到了如故身旁,小口小口咬着干粮,也不敢再抱怨这干粮粗糙不好吃。
如故看了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情,本来他们便是不用跟着自己这般受苦,就算只是府上婢子,但是府上,也是每日吃好睡好,何成需要这般委屈,想着从兜里掏了两块小酥,三人分着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叶长青因为男女有别,要避嫌并没有再三人跟前一同坐着,而是和周启再另外一处树荫下,他看着这边景象有些诧异。
看着三人都是娇生惯养样子,却没有半分娇气,该如何就如何。而那位年龄稍大些姑娘也是,大方得体,说话是巧喜很,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多看了两眼,发现生也是清可人,不免脸上一红,侧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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