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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师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梦,醒不来
“我教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看清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实力就是一切。我能够让你屈服,就是因为我比起强大。如果有一天,你变得比我强大,我一样会向你屈服。”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三个章节,这样的话两个月以后就能赶上原来的进度了~要是一周四个章节的话,一个月半就够了,恩,燃烧吧,小宇宙!





[射雕]师妻 4师徒
连清的声音清泠如泉水,每一滴都深深地透进了黄药师的心涧,让原本只有一个源头的水涧汇成长长的细流,潺潺流动起来。
直到许多年以后,黄药师想起那一夜所发生的事,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人仅仅用了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他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的他尚不知道,连清早已布下了一个很深的局,而他自己,也成为了其中,关键的一环。
雨势在凌晨的时候渐渐变小,直至完全停止,徒留下瓦片上的雨水滴滴嗒嗒地滚落。呼吸着骤雨过后舒爽而清新的空气,连清独自坐到了房檐之上,看着东方的天空慢慢发白。
花园中的桃花经过一夜骤雨的摧残,粉色的花瓣有的零落在了地上,有的沾染上泥泞没入了黑壤之中,凌乱不羁却又绚烂夺目,这份美丽比傲立于枝头的怒放花朵还要再胜上三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植物被诗人赋予了情感,在死亡的同时成就了下一次的盛放。
这让连清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名叫容月的女人。
与无法言语,只能顺着风而动的桃花不同,她用生命在他的心上绽放了一朵最美丽的花朵。
他是一个极易失眠的人。
只要有轻微的声响,便会惊醒过来。而每一次在容月的身边,他总能没有防备地沉沉睡去。在她逝去的日子里,他睡得便比以往更少了。
人总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多数人都明白的道理,却无法阻止这样的恶性循环一再发生。后悔药难寻,可犯错却极容易。
桃花年年都会开,而那个容貌比桃花明艳动人的女子,却再也无法出现在他面前了。得到了千年冰魄,便能够使得尸身保持不腐,但是死人是永远也不会活过来的。
得到之后再失去,抑或是从未得到,没有哪一种比另一种更令人痛苦。
他闭上眼眸,任凭澄色的微光倾泻而下,斑驳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浮动,红色的莲花在此刻褪去了妖异的外表,透过书房敞开着的窗户,黄药师看到了连清的另一面,那是一种极致的温柔,细腻而又真实。他的心绪如同被一支洁白的羽毛轻轻抚过,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或轻佻不羁,或敏识人心,或深沉莫测,这都是连清,却也都不是他。
黄药师无法想象,这个人,竟也会露出如此良善柔软的表情。
可谁又是生来就这样的?
他也曾经是一个孩子,在丽江饱尝世间冷暖之后,而不再懵懂纯真。
那么,刚成为他师傅的这个人,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黄药师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他承认,强迫拜师的不甘与怨愤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更好地隐藏在了他的心中。
黄药师对连清没有好感,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
辰时一刻,下仆提着餐盒从花园中稳稳走来。他并不是径直向前走,而是左转右转,前行后动,这让引起了连清的注意。他心下产生一个猜想,等待下仆穿过花园后,他便从高檐上凌空跃下。
落足于在桃林的的东南角,他转了个圈,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花园中的桃树是是按照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构建的一个微型的简易阵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看上去,近乎是一模一样的景致,不明其理的人,便会迷失其中。想来,是黄药师告诉了如何通过的方法,那下仆才会如此行动。
连清想到了原著中,黄药师的无一不通。显然,从他小时候,天赋就已萌芽。只是,这与他的想法相佐。
在他看来,黄药师之所以败于中神通王重阳之手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他学的太杂太广,以致于无法将所有的心力都专注于武学。当然,这同时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他有多么得受到上天的偏爱,不凡的资质足以让世人可妒不可及,再加上后天的努力,这样的人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
起先是想让他专注于武学,因为越是强大的武力,越是对自己有利。但现在连清想想,倒是他过于狭隘了。例如,天文地理,八卦算数,对武学也是有益,而奇门遁甲、商经兵法对于人格的养成,思维的训练更是有着重要的价值。黄药师之所以能够成为黄药师,而不是其他任何人,便是因为他的样样皆通。
那么,之前那些为了掩人耳目而盗得的绝版古书,也不算是浪费。
黄药师的朝食是和连清一起用的。
黄府是书香世家,一向是以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为理念来管束下人的。不要说今日黄药师多让下仆送了一份饭,就是多十份,下仆也不会多嘴议论,只会按照主人的吩咐照做。
而一家人一同吃饭的习惯,在世家大族并不适用。黄家除了黄父外之外,大少爷黄纯景,二少爷黄子唯,三少爷黄药师各自住在黄府的不同的苑里。黄父是一个很注重让子女独立处理事务的人,对自己的三个儿子,他采取了让他们各自独立管束别苑的方式,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在他看来,连家都治不好的人,将来也难以成大气。
一家人只在初一十五这两天会一起吃饭。
而不久之前,黄纯景和黄子唯两人已出发赶考。
黄家祖上曾经封侯封公,黄父也曾官至一品,因其父为岳飞申冤,为秦桧所害,全家充军云南,而后又凭借他曾经的学生深受当朝皇帝的信任,为其作保,一家人得以被赦,几番辗转,才回到了在浙江的故居,财产房屋也尽数被归还。
经此一遭,黄父依然不改其志向,由仕途转向了教育,立志为朝廷尽忠。同时,也将他自己的未了心愿寄托在三个儿子的身上,希望他们能通过科举进入官场,辅佐君王,为天家效力。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踏上了父亲铺好的这条路,而小儿子似乎并不以为然,这也就成为了父子两人间逐渐加深的隔阂。
这是连清整合信息加上自己的猜想得出的黄府的大致情况。对于在如此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黄药师,却走向了与世俗相抗的道路,他觉得很奇妙,思想真是令人感到神奇的东西。
上午的时光悄然而过,直到午后,做师傅的人才拿着十几页写满的纸张,递给了徒弟。
“师傅,为什么是内功?”黄药师看着最左列的“玄清心法”四大大字,质疑道。他知道武功有内外之分,但是一般人不都是从招式开始学起的吗?这是黄药师通过对家中护院练武的观察所得出的结论。
“天下武功不外乎两种形态,内功和外功。”面对新收徒弟昭然明显的怀疑,连清也不生气,只是耐心地解释道,“外功是外在的招式,内功则是招式能够发挥力量的载体。”
“当然不是外在的招式不重要,只是相比之下,内功更为重要一些,一个不懂内功的练武之人,无论他再怎样精通外在的招式,也不过是三流高手。”
“我曾听闻,天下武功有千百种,那么有没有最强一说?”在黄药师的想法中,既然决定要学武,自然是要学最好最强的。但是对于所谓的最强,他却一直抱有矛盾的想法。
万物之理相生相克,本不该有最强的。即使存在,也应该有破解之法,但如此,就不能够称之为最强了。
“虽然有些人自称为最强,但在我看来,武功是没有最强的,只有最适合自己的。就算是同一种武功,也会由于每个人不同的经络骨骼,不同的学习方式等等内在与外在的因素,而产生不同的造诣。”连清笑了,几乎要为黄药师的敏锐而感到赞叹。面对极致的力量的诱惑,还能够理智地保持怀疑的态度,这世间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发挥。”黄药师心领神会。
“没错。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资质。我的经验是,最适合的才能够发挥地最尽致。但凡练武之人,都无法逃脱所谓至高武林秘籍的诱惑。但是越强的武功,对自身的要求也就越多,就算他们得到了所谓的至高武学,若没有与此相匹配的身体素质,也不过是一种浪费。”
连清额前的发丝被窗外吹进的微风拂起,他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几下。
“然而,即使是破绽百出的一种武功,只要你能够在对方趁着破绽趁虚而入之前,用其他的方式补上这一破绽,那么对方即使是看穿了破绽,也无用。也由此,在他人眼里其差无比的武功,到了一个能将其淋漓发挥的手中,就是奇强无比的。
——武功,从来都是因人而异。”
“你学过医,熟知人体的穴道,可以按照这上面的方法尝试一下。只是尝试时,务必要让我在场。”初习内功的人,很容易因错误的方式而导致经脉受损。连清虽是相信黄药师是天才,但也不会盲目地给予天才过高的期待,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射雕]师妻 5同卧一室
连清在黄府待了近一个月。
而在这一个月中,他只教了黄药师最基本的内功心法。
只是,按照黄药师的才智,三天足以他理解,当年连清自己也不过用了五天。看上去近乎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实则很重要。有时候,最基本的东西,往往是最容易产生误解的。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明白了,但后来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完全理解,然而那时候,最初的误解也已经成为不可挽回的瓶颈。
所有高深的内功心法从根本上都是由最简单最基础的演化而来。若连清如今只想培养一个普通的高手,那么他只要让黄药师学尽天下所有的高深的武功便已足够。但如果是想让他成为一个绝世高手,那么,远远不够。
但凡至高的武林秘籍,传到后来,大部分学会的人都走不出一代不如一代的怪圈,以致于到后来,徒留下秘籍,武功却逐渐没落。
“武学的至高境界不是沿着前人的路前行,而是辟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那些有家传武学的人往往不会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超越前人。
这些道理,连清懂得得太晚了,直接导致了他只能沿着八寒红莲之功所制定的方向修炼,被束缚在前人的限制中。
“不要小看这些简单的基础,终有一天,你会受用无穷。”
似乎是看出了黄药师的不在意,连清十分认真地告诫道。
傲是好是坏,端看这个人傲在哪里。
在他看来,黄药师虽然在幼时有过一断令他的心智快速成长的经历,但他的身上,还遗留着几分世家子弟的清高,不经意间,就会表现出来。
所以,连清只能以师傅的威严敲打他。
天赋高的徒弟并不一定好教,太过恃才傲物,很可能会将自己的才华磨灭。
另一面,于黄药师而言,他的态度也由不在意而转为认真。
他是个聪慧的少年,一点即通。
当然,这个转变有一部分的原因来自于一大箱的绝版书籍。他不知道连清是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这个装满了古籍的木箱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自己的书房的,只能感到,他因为看到这些书籍而升起的喜悦之意。
这些书的内容十分广泛,主要是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八卦算数、阴阳奇门这四大类。和以往把重点放在圣人大道,治国利民的老夫子不同,连清并不在意他在其他兴趣上耗费精力。就凭这一点,足以让黄药师对他另眼相看。
除此之外,连清的教学方式也并不古板,虽不是寓教于乐,但亦不会让人感到无聊。黄药师表示,之前在某些古董老头子的课上睡着,绝不是他的错,真的是因为他们讲得太无趣,乏味的语言堪比催眠的乐曲。当然,他也绝不会承认,他似乎,有那么一点欣赏这有生以来的第一位师傅。
只是,这两人的同卧一室,双方皆是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困扰。
连清本身就是不易沉眠的体质,在身边多出了一个人之后,便更加难以入睡了。他对黄药师还没有信任到可以在对方面前酣然入睡的程度。由此,让他的心情略感不爽。
本着不能一个人痛苦的原则,连清觉得师傅有事,徒弟也应当适当承担。
于是——
“药师啊,忘了说,你手中拿着的杯子好像是我刚才用过的。”
在黄药师拿着瓷杯喝了一口水后,连清笑容灿烂地对着他说道。
闻言,黄药师在一瞬间不知道是该吞下这口水,还是吐出来。
他的洁癖有些严重,几乎从不和人公用杯具餐具之类的东西。能够接受连清与他共处一室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的。
在欣赏够了黄药师的纠结与扭曲的面容后,连清才挂着欠扁的笑意,慢悠悠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我刚才用的是那个杯子。”他拿起右手边刻着几根翠竹的瓷杯在黄药师的眼前晃了晃。
黄药师表示:真想一拳狠狠地揍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他打不过他……
“乖徒儿,这样是不行的。”连清若无其事地将手拍在了黄药师的肩膀上,就像是刚才真的只是他记性不好,“你今后行走江湖,即使能自己带碗筷,你还能自己带床榻被子吗?要知道啊,客栈的房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住过,这个店小二是怎么打扫的你也不晓得,要是他很粗心,而前几个客人恰巧又是那种从来不洗澡喜欢抠脚挖鼻的人……”
“你够了!”黄药师重重地放下杯子,发出“咚——”地一声。
他觉得自己在听下去,就会吐了。
——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你,他恨恨地想……
啧啧,脸色真是精彩啊。
连清倒不是时时刻刻将师徒之间的尊卑上下放在眼里的那种人,所以作为徒弟的黄药师即使语气不佳,他也不会生气,甚至,他觉得,让其有从容冷静的状态变得失态跳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同时,也会令他产生一种良好的成就感,堪比成功地算计了敌手。
明明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年,装什么成熟啊。
少年人就应该有少年人的活力,只是,活力并不等同于火气这一点,他无视了。
所以说,未来东邪喜欢坐马车出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此种种,层出不穷。
连清因为失眠而产生的郁气被成功地转移了一部分。
而黄药师的心理,则在这段时间里,产生了各种阴暗暴力。
而在两人的僵持不下中,黄药师最先低头。
他终于无奈地问道:“师傅,你究竟想做什么?”
连清也很无奈,他不想做什么,只是睡眠不足好想睡觉啊。神仙也不是不会累的,更何况他彻彻底底乃的一届凡人。
“你不能晚上到其他苑中的客房将就一晚?”黄药师忍无可忍。
“你们家的保护措施太好了,晚上竟然还有人去无人住的客房巡查,我可不想躲躲藏藏。”连清一脸的“都是你们家里人不好!”。
怒极反笑,黄药师讥讽道,“你以为你现在不是躲躲藏藏?”
“当然不是,我是光明正大地住在你的房子里。”少爷的卧室,谁敢随随便便不经过同意就推门而入。黄药师的喜静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连清便利。
然后——
“药师,这位是连公子,以后会负责教导你的乐理。”
中年男子姓黄,名慎之,面貌俊朗儒雅,举止大方有礼。在浙江一带,他因才学博古通今,为人乐善好施,而颇负盛名。
作为父亲,他一直十分看重子女的教育,不仅要求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务求样样精通,难得自己这个小儿子开口要找一位乐理师傅,他虽然对其不是经史子集的大家表示遗憾,但显然也明白不通乐理也会辱没书香世家的传承。
“拜见师傅。”黄药师拱手行礼。
这个谦恭的行为不禁让黄慎之眼前一亮,难道他的儿子终于开始懂得尊师重道了?
连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道,“黄老爷有福了,令郎果然不凡。”应当说十分得“不凡”,他恶趣味地想着,将来非圣毁祖,谤骂朝廷,都有他一份,他由衷地希望这位黄老爷没有患上高血压,心脏病之类。
“小子不才,连公子谬赞了。”黄慎之并没有对连清的赞誉表露出任何喜悦之意,只是谦虚地回道,“以后他的乐理就拜托给连公子你了。”
一板一眼的态度与其严肃刻板的性格完全匹配。有其父必有其子的俗语显然被这两父子联手打破了。
“自当全力以赴。”连清拱手回应,不卑不亢。
黄慎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原是不想聘请这样太过年轻的男子做自己儿子的老师的,但是对方的真才实学打动了他。现在看来,二十三岁虽然不大,可行为举止表现出的斯文稳重却是十分令人满意的。
“你的脸,是易容?”
乐理的第一堂上,黄药师发表疑问。他最近正好在看一本关于这方面的古籍。
连清用手指在颈部轻轻一撕,随即,有一块皮脱离了颈部,紧接着,他由下而上,从脸上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皮,印着红色莲花的容貌重新出现,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莲花的颜色变得十分浅淡,由原本的艳丽图绘变成了几笔简单的轮廓。
“这个问题稍后作答,在其位,谋其事,我们还是先来谈谈乐理吧。”
黄药师的书房里有书架,笔墨纸砚,丹青颜料,棋盘棋子,唯独没有乐器。琴棋书画,少了一门。按照黄药师的作风,他没有在书房里摆上任何一种乐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会,二是他不通。这便给了连清可乘之机。
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能够让自己正大光明地入住黄府的建议。
对此,黄药师并无异议,任谁像他一样在软肋之处被折磨了一个月,都会没有异议的。只是一个疑问——你怎么能够让父亲一定会请你。
“山人自有妙计。”连清对此极为自信,近乎傲慢的自信。
黄药师沉默了。
他似乎又在连清的身上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共同点。只是,他不愿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连清表示:“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黄药师表示:“滚!”
果然,郊游有助于灵感的萌发。
今天去了顾村公园赏花,虽然谈不上樱花盛开的粉云之景,但是公园绿化还是不错的。
晚上,又去吃了酸汤肥牛和砂锅海鲜粥,真是十分快乐的一天啊!
只是最近禽流感,不知道有多少天才能重聚与鸡鸭,鹌鹑鸽子之佳肴的缘分了~




[射雕]师妻 6打破桎梏
黄药师本以为连清是为了能够正大光明地入住黄府而谋划了这份差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乐理上,此人也颇有造诣,这就难怪一向严谨的黄父会同意他成为西席。
连清坐在石凳上,面前是前些日子随意买来的古琴。修长白皙的食指灵活轻巧地在琴弦上抚动,悦耳的琴声在凉亭里响起,时而海阔天高,时而怆然深邃,高昂低抑,跌宕起伏,将快乐与忧伤的情感融为了一体。
乐声黄药师听得多了,无论是箫还是琴,抑或是其他,大多数的乐者奏出的只是浮华和庸俗。只是,没有一丝的情感或意味,高超的技艺,演奏出的乐都是死的。一味的追求流于表面的形势,是无法打动人心的。正是因为这样的差别,有些人可以成为乐中大家,而有些只能成为供人取乐的伶人。
“好了,查探的人离开了,现在随便你做什么。习武练乐或者是回到你的书房看书,都可以。”连清收回双手,琴声乍停,使得方才所营造的如梦一般美妙动人的氛围似被打破的银镜突然碎裂。
“在其位,谋其事?”黄药师用连清之前说过的话反嘲他。
“古人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连清放松了挺直的身体,单手撑在石桌上,斜着细长的眼眸,懒洋洋地看向黄药师,“可惜我是不是,小人就是时常反复才能被成为小人。”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黄药师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在说自己是小人的时候,会露出一种洋洋得意的劲头。他没有看错,就是洋洋得意,丝毫不以为耻。
“人贵自知。否则,你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你以后虽然不是小人,但君子也和你没有一点的关系,连清好笑地暗想,“做君子太累,一言一行都被别人严密地监视着,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千夫所指。而做小人的话,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都不用去管。”
“歪门邪道。”
黄药师尚不知晓,他将来也会成为自己口中“歪门邪道”的存在,甚至比洋洋得意连清的更加引以为豪。
“你信不信,我这歪门邪道害死的人,可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要少些?”连清一边说着和某人未来所言相似的话语,一边颇感奇怪,他记得此人一战成名后的称号应该是“东邪”吧?不是“东圣”“东贤”之类。或者,是某些思想已经萌芽但还不甚清晰?他不是太确定地想着。
“我以为,经过了你祖父的事,你会明白,在这世道,活到最后的大多都不会是君子。”不过,这不妨碍他推波助澜。
听着连清的话语,黄药师先是沉默着,在思索之后,黑眸猛然一亮,好似璀璨的星辰般耀眼。锁在心中许多年的桎梏在一瞬间被打开,晦暗的世界中,灿烂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涌入,之后,便是一片亮澄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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