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雕梁画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之风华
霍恩也是哑然,扪心自问道:“我们霍家二十几年,对大儿媳妇哪里亏待了!”
就知道,说出来是这个反应!
“阿公,大伯!”霍忻然是苦主,他开口道:“和个神经病说不清楚!”
要说清楚单橙儿的那些阴暗心理,要把霍修张氏说进去,不然只说单氏在霍家做媳妇受了委屈,是说不清楚的。霍家人还想跑到衙门和县太爷家的姨娘伦理吗?
纯碎撕破脸罢了,霍家讨不回公道。
“阿公,大伯!我今天把内情说出来,不是让大娘给哥哥讨公道的。地位不平等,这公道就讨不回来!”霍悠然平静的道:“别说此刻霍家没得选,即使有的选,这等造反作乱的事,我也想插一脚。我知道,这是拿全家人的性命做一场豪赌,可是不赌,我命便是蝼蚁!”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霍忻然很有兴致的把玩手中的长剑。
“老大,坐下!”霍恩看着平静的外表下,已经疯狂的孙子孙女,逐渐从心里接受此事道:“输了赔出全家的性命,赢了全家也是跟着享福,这很公平!”
造反作乱,是霍家改运的机会!
两天之后,是六月初二,那边传话,让霍家把三百长剑在明天午时运到西湖。
西湖附近有座凤凰山,越国王宫就坐落在凤凰山上。
六月初三,天没亮,霍家就开始拣瓦敲厨房,找了三辆手推车,三百把长剑铺在最底层,上面盖一层破瓦,破瓦上覆一层砂石土块。
一把长剑重三斤,加上破瓦和砂石土块遮掩,每车就载千斤重物了。
霍文推一辆,霍修推一辆,霍忻然霍悠然合着推一辆,霍恩和其他人坐在家中,自尽的麻绳都搓好了,若是事败了,也无需别人来捉拿,一人一条麻绳,全家死在一处,免去死前一场苦楚又省了黄泉路上寂寞。
霍家,只有霍忻然养的那条大白狗高高兴兴的,摇着大尾巴,后脚站立,前脚抬起,一百二十斤的大狗,直立起来人那么大个儿,发出的声音却是呜呜,呜呜的。
它想和主人出去溜达溜达。
“一起走吧,如果出事了,你记得跑,别跑回家来!”霍忻然解了大白的锁链,大白欢快的四蹄狂奔出去,又狂奔回来,最终跟着霍家三辆推车走。
霍家的三两推车还是很醒目的,刚刚推出门,就有认识霍家的人来问,整出三辆大车干什么!
“我家月前不是摊上了官司,后来请了风水大师一看,才知道坏在了哪里。我家得罪了灶君,我家的厨房设在西厢,西厢背着日头,阴暗潮湿,灶君住不习惯,是他发了怒我家才遭了劫难。所以家里准备把厨房改到东厢去,改改家里的运势,大师那么一看,说最好把家里的瓦也换一换,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老房子,早晚得漏,漏出去的,是家里的财气。”
霍家做出慢慢悠悠的样儿,旦有人问,就把这套说辞说一遍。
运势这种事情玄乎其玄,要说霍家为了风水大师的一句话就拆厨房,换瓦片,真没人会觉得霍家小题大做。
霍家今年是倒霉了,霍忻然好好一个娃,被整成半死不活出来,整个街坊都知道的事!
有的街坊还怜爱的看着霍忻然道:“该早点儿拜拜大师,哥儿就遇不到这一遭了!”
“是呀,是呀……”霍悠然煞有其事的应和!
刚出霍家所在的这条街坊,上回热心的郑传一见霍家三辆车就上手帮忙,他人帮着霍忻然霍悠然推车,话却是对霍修说道:“这么重啊,叔儿,我帮你们推出去。”
霍修尚未语,霍文心虚道:“不用,不用……”
“大伯,有郑哥帮我们,我们还省口气呢!”霍忻然笑对着郑传。
郑传一个脸红,使劲的秀他一身壮力。
“你们……”在半道上,霍家遇到两个戍宫下差的侍卫:“你们是怎么人,干什么事!”
郑传嘴快,他先自报家门,又报霍家的家门,把霍家的那些话噼里啪啦的那么一说。
两个侍卫还不放心,上手来刨霍家的大车!
“汪汪汪!”大白龇牙朝侍卫扑去。
“对不住,对不住!”霍忻然抓着大白,嘴上命令它:“坐下,坐下!”
不过,大白还是狂躁的汪汪汪叫个不停,随时要扑上来撕咬的架势。一百二十斤的巨犬,它要犯起执拗来,霍忻然还不怎么压得住它的样子。
霍悠然让着他们检查车里的东西,还陪着不是,道:“不好意思,我家的狗太顾家了。上一回,邻居来家里借斗米,它还差点把人咬了一口呢。”
另一个侍卫拍拍兄弟的肩膀道:“算了,走吧!”
一个姓郑的,一户姓霍的,他们修个房子,倒个垃圾而已。若是差点儿被条太顾家的狗咬一口,就不值当了!





雕梁画栋 第45章 金子
六月初三,数百撩湖的乱民攻入王宫,国主周崇在一批宫人的拥护下逃至义和院抵抗,乱民纵火,焚烧了义和院,国主周崇,宣灵夫人黄氏,内侍省右常侍王良等十数人葬身火海。另有一批乱民紧随其后攻入官署,钱谦,李儒达,黄逵,王辅臣等十余人被打死。
这一年是辛巳年,所以这次事件在越国国史上记作‘辛巳民乱’。
国史记载只是寥寥数语,没有描绘原本该手无寸铁的乱民是怎么纠结了兵器作乱的,也没有特意指出,那被打死的十余重臣,皆是国主周崇提拔起来的心腹,他们一死,瞬间朝政陷入了瘫痪。
在计划里能趁乱弄死的人都弄死之后,内牙都指挥使曹思进镇压了乱民,经过余下朝臣的推选,云国公周岳入主王都。
很久以后,霍悠然想起满城禁闭的那几天,还是会不自觉的绷一会儿神经。
那天,一个个彪形大汉拿到兵器,就一剑捅穿了监工的官吏,数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扑向王宫,霍文霍修,霍忻然霍悠然,还有个临时掺合进来的郑传,拼了命的背向狂奔还家。等霍悠然跑得浑身脱力的半晕在家中,随即全城戒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面上持刀的兵士五十步一岗,两百步一哨,寻常百姓连开门挑个水都不能够。
霍家那么多口子,就守着两口水缸过了七天,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偏偏又是困在家中无所事事,只能惶惶度日,直到一顶小轿停在霍家门口,才结束了这样的日子。
霍三姐,如她那年用艳羡的口吻提起黄香玲珑出行一样,她也是出门坐轿的待遇了。
应该是女大十八变,霍三姐往漂亮了变,一张瓜子脸白皙素净,杏眼秀美,整张脸生机怏然,微微笑着,举止端庄娴静。不仅容貌变了,从认识些许几个字到博览群书,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霍三姐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陈氏现在眼神不好了,她有六年没见过孙女,还恍惚的盯着霍三姐看。
如果六年不见,还真难想象霍三姐原来是个乡下丫头,现在的霍三姐真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霍三姐一个人进门,手上抱着一个看似沉重的木盒子,盒子打开,也确实够沉的,一屋子金光闪闪,十个十两重的金锭,一百两金子。一两金子换十五两银子,霍家的田地房舍,整个家底子用银子衡量,也不值一千五百两,也不值一百两金子。
这?该是对霍家的酬谢吧!
霍忻然霍悠然用眼神询问,霍三姐点点头。随即,霍三姐向着霍恩陈氏,欲行家礼,霍恩看着霍三姐身上簇新的月白色镂银丝绫罗衫子,连忙扶住了,勉励笑道:“好,好,既然是这个身份,就该做符合你身份的事。”
既然做了奴婢,就要做一个全心全意忠诚于主子的奴婢。
关于那枚喜蛛,及整个事件中,霍三姐的个人意志,霍家没人问及。霍三姐,早已经不完全属于霍家了,在主奴的关系里,血脉至亲也得靠后。霍三姐先是华川郡主府的大丫鬟,而后才是霍家的孙女。
“家里宽心,外头的乱局,乱不到家来。殿下已在王都,若九殿下有信,不日殿下又要改封广陵郡主,长居王都,日后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霍三姐就是来宽慰大家的,至于庙堂上的争取夺利,霍三姐有不知道的,有知道的,知道的也不便多说,总之不日就见分晓。一场民乱,避免了越国一场内战,但是外战避无可避。
越国换了国主,宋国可不承认周岳的国主之位。两国战事,只要宋国的军队不打到王都城下,还真没有霍家的事,军书十二卷,没有霍家人的名字。因为朝廷要征兵,也是征用十六以上,四十以下的男丁,在霍家,霍文四十二,霍忻然十三岁,就一个霍修二十九岁符合年纪,不过一大家子男女老幼,就这么一个壮劳力顶立门户,朝廷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拆走一户人家唯一的一根顶梁柱。
民乱刚过,城内刚刚恢复秩序,虽说坊间已经流传了宋越两国一触即发的战事,越国国主从周崇变成了周岳,百姓也没有多少抗拒的情绪。毕竟周崇在位的这几年,对外举国供奉宋国,每年大笔的供奉已经把越国国力拖垮了,周崇对内还滥用民力,任人唯亲,从中央到地方,官吏贪污腐化,巧取豪夺者多矣,百姓日益困顿是事实,霍家到了最后,也进入了日益困顿的行列。
浅青色的云层逐渐裂开金丝,一轮红光普照大地,撒下光芒万丈。
“郑哥!”
郑传打开门,觉得霍悠然的笑容也是光芒万丈的,直射自己的心底。
郑家是做夜市生意的,夜市上卖个鹅蛋大的肉饼,猪肉剁成肉粒,加黄酒,大蒜、鲜酱油塞到面块里,一个个码在铁锅上,慢慢烤至两面金黄,夜市最热闹的那一个时辰,郑家的肉饼出一锅卖一锅,已经卖了两代人。霍悠然这个时辰来敲郑家的门,郑家人和面的和面,剁肉的剁肉,洗蒜的洗蒜,正为晚上的夜市忙活着。
“郑阿婆,郑叔儿,郑婶儿!”霍悠然问候过郑家一众长辈,把一个金锭放在郑家的桌子上。
一个十两重的金锭,郑家也要不吃不喝挣好几年了。
郑婶儿不待她男人说话,就拿起金锭咬一口,感受到金子的软硬,惊讶的道:“是真金呀!”
郑家人还一家子疑惑不解,为什么霍悠然要送他们一锭金子。
霍悠然也是意外的,向郑传问道:“郑哥,你没告诉家里?”
“没……没……”郑传羞得舌头打了结。他虽是一片想在霍家人面前表现的心,可也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霍悠然给坑了,当刨开了砂石土块和瓦片,一把把利器显出来,郑传吓得裤裆差点湿了。而事实上,等郑传跑回家来的时候,除了浑身的汗味,也确实有股子尿骚味。
如果霍家出事,也得累及郑家,所以郑传怕得没敢告诉家里。这些禁闭的日子里,郑传瘦了好大一圈。
“这是郑哥该分的金子!”霍悠然语笑盈盈的把郑传帮霍家做的事情说清楚了,郑重的向郑家上下鞠了一躬才离开。
乱民已过,现在霍家郑家都是良民,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两金子对于郑家不吝于从天而降,郑家人喜滋滋的抚摸着这个金锭,摸个没完没了。
郑传红彤彤一张脸,羞涩的道:“给我去提亲吧,我喜欢霍妹妹!”
“我们家有一锭金子,霍家还不知道有多少金子呢!”郑婶儿满意的点了头。
郑传早先喜欢霍家的霍悠然,郑婶儿不答应。刚开始,是霍悠然太小了,比儿子小三岁,郑婶儿不答应。后来霍家惹上了人命官司败落了,郑婶儿更不答应了。现在看着金子,郑婶儿觉得再没有比霍悠然更满意的媳妇了。这样的好媳妇,要早点儿定下来才对!
“有这笔钱,是该给阿传挑个好媳妇,但不是霍家!”郑阿婆遗憾的道。
“为什么!”郑传和郑婶儿异口同声。
“刚才那姐儿说起她家做下的大事,可有半分怯意?那样心智的姐儿,我们郑家供不起!”郑阿婆心思复杂的评价着霍悠然,继而又直指道:“再说了,他一笔账和你算得清清楚楚,可有一点儿喜欢你的意思!”
霍悠然不知道郑阿婆对她的评语,不过,一点儿没喜欢郑传的意思,霍悠然确实想明确表达给郑传。十二岁在时下已经不小了,周围有些家境良好,品貌端正,性情温和的小娘子,十一二岁就有媒婆上门打听了。当然,像霍忻然这样十三岁,样子俊秀,性子沉稳,手脚麻利的小伙子,也有好几家问过了。
不知不觉,都是可以考虑婚嫁大事的年纪了。
“我不知道喜欢谁,但我绝对不喜欢郑哥,我把他当兄弟待的。”霍悠然回来果决的和霍忻然道:“我就怕那天的事情让他误会了,若他还没有明白,私下在你面前表现出喜欢我的样子来,你给我把他那点绮丽的心思掐断了。”
“好呀,这辈子这么早,就要帮你挡桃花了!”霍忻然取笑道。
霍悠然认真的道:“不喜欢的早点挡掉,省得变成桃花煞,洒下一地狗血!”
霍忻然无语。
霍悠然忽然玩笑的道:“你要是喜欢了哪家的女子,也可以和我来说,这儿到底不一样,我可以帮你探探未来嫂子的口风!”
“好!”
霍忻然随口说了一声好。
两人那时年少,都不知道,他们的婚嫁,不是一场普通的男婚女嫁。
过了几日,李勋的娘子钱氏在快日落的时候,牵着八岁的儿子,抱着四岁的女儿到张氏面前哭诉。
“这日子没法过了,妹妹,我这辈子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男人。他游手好闲到三十岁,不干点正事就算了,反正家里有个铺子,请着掌柜伙计,一年经营下来,也饿不死我娘三儿。这么安生的日子,他不过了,要变卖了家里的铺子房子,还要把我最后一点嫁妆拿走,他要出海去。他要是回不来,我们娘三儿,不得喝西北风了!”
钱氏来霍家那么哭,无非是看重霍修和李勋二十几年的兄弟情分,让霍修去劝劝李勋,别拿全副家底子出海去,也给家里留条退路!




雕梁画栋 第46章 合伙
钱氏当晚就在霍家住下了,她拖儿带女来拜托了,霍修第二天就治了水酒请李勋过来劝和。
半月不见,李勋喝着小酒,颇有意气风发的样儿:“兄弟,我时运到了!”
霍修诚恳的道:“出趟海,一艘船总得万把两银子周转,不然投的那么点银子不是听个响声!”
李家就李勋一个儿子,此时李家老父老母业已去世,倒是无人能规劝他,霍修估着,李家的家底,铺子宅子田地家伙舍儿,倾家荡产了算不到三千两。三千两很多,出趟海就不够看,置办货物,雇佣伙计,账面上流动的资金,还有一笔很大的开销,得雇佣一群护船的打手!
越国巴掌大的地方,三分之一的国土临海,不可能放着茫茫大海不用。别看越国小,越国的远洋航运比盛唐的时候还要发达,往北可以横穿渤海,环绕新罗,扶桑两国,往南可以沿着海域到达东大食海,就是横穿了马六甲海峡到达了阿拉伯半岛。当然这已经是极限了且非豪商巨贾和朝廷联手合作不可。那样顶级的商业活动,不是万两银子的事,也不是小小商人可以参股的。
出海行商,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比卖私盐还有赚头,货物运过去赚一笔,运回来赚一笔,一旦在海上平安一个来回,就是数倍之利。不过高回报就意味着高风险,卖私盐是杀头的买卖,被朝廷砍了头若家里有人,还能去收个尸,在海上或是遇到恶劣的天气船毁人亡,或是遇到半路劫货的海盗,就只能喂鲨鱼了。
霍修是担心着,李勋这样撒尽了家底,也捞不到一条小鱼。这是极有可能的,他钱少,能雇佣的船只就小,一个风浪就卷走了;他钱少,能顾用护船的人就少,海盗们专挑这样的小船杀人越货,所以不是气魄的问题,赚大钱的机遇不会对着一群无钱无势的人敞开,最多打个工而已。
无钱无势,那等赚大钱的游戏玩不过来!
一万两银子,是出海这个游戏,最低的成本了。
“你怎知道,我手上没有万把两银子。我现在不但有钱,还有人!”李勋是知道他妻子在隔壁屋里听,故意大声了道:“你当我这些年是游手好闲,一点正事儿也不干?我着实结识了几个生死兄弟,歃血为盟,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人,这就有钱有人了!”
“哦?”霍修实在好奇上了。这是把身家和性命交出去的事,一般人真没有这个号召力,霍修自问没有,他也做不了这么泼出去的事儿!
李勋细细的和霍修道来:“就我那个小姑夫,苏延宗,他拿大头出了五千两,他那弱鸡的样儿,只出钱不出力。原来县衙里有个叫徐厉的衙役你还记得不,他能出两千两,所以剩下的我得凑上。主要是我们三人出钱,我和徐厉跟船,我们也不去远了,就到魏国,贩些茶叶丝绸过去,再他们那儿有的,我们这个没有的,贩些过来……”李勋又说了一串人名儿,有霍修知道的,有霍修不知道的,这些就是护船的人了,“都到了这份上了,背水一战,我就是变卖家产,也把剩下的钱凑上,若有不够的,我借也要借来……”
隔壁屋的钱氏听到此节,终于崩溃的扑了出来道:“你个混账,你倒腾完家底不算,你还要去借银子!你要败了时,我们娘三儿怎么办?你个杀千刀的……”
若李勋真的借了钱,到了期限没钱还债,钱氏母子三人是会被变卖抵债的,这在时下的社会是合法的。其实李勋变卖了家产,在没有任何财产的抵押下还能把钱借到,很可能就是把妻儿抵押出去了。所以也别怪钱氏崩溃了。
钱氏浑然疯状,对着李勋又哭又骂,又抓又打。
钱氏在外人面前这幅样子,却是下了李勋面子的,李勋本来对妻儿还有些羞愧,此刻也动了气的回骂道:“就是你这个婆娘扯老子的后腿,老子一辈子挣不到大钱。”
钱氏气个倒仰道:“我怎么扯你后腿了,这些年你铺子上的事不管,以前有公爹,现在还不是我看着一点。你不管事也罢了,成天的拿着钱招待一群狐朋狗友,家里没了钱你还拿我的嫁妆……”
这样说起来,有些丑话就难听了,张氏连忙劝着道:“钱姐姐,什么嫁妆不嫁妆的,都是一家子的钱。”
李勋已经受不住钱氏这些嫌弃他的丑话了,拧上了道:“你既然嫌我这些年游手好闲的,我办件正事你为什么不答应!都说夫妻一体,我都把命舍出去了,你该陪着,才是做夫妻的样儿!”
李勋这句话,是把妻儿抵押出去的话明说了。
钱氏登时半晕在张氏怀里,张氏抱不住,霍悠然帮忙托着,她和霍忻然也从头到尾听着,只他们晚辈,不好随便插嘴长辈之间的谈话,所以一直没有吱声。
钱氏泪如雨下,道:“我和你是夫妻,我陪着就陪着,但你不能把儿子和女儿也卖了!”
李勋背对着钱氏,沉声道:“我已经答应了那些兄弟,我把钱凑上。这出了海,手上多两银子,就多一点回来的希望,我富贵了,你们也跟着我享福!”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确实有这等人!
说完,李勋绝然的出去了。
霍修追了出去,两人就在门口道:“你还差多少银子!”
“总之,还要再筹措五百两银子,才像个出海的样子。”李勋忽然苦笑道:“不过我这儿是个无底洞,多少两银子都吃得下。”
“先别向外借银子,等我两天,我或许能给你借笔银子来。”
一百两金子,十两分给了郑家,也是给郑家的封口费,还有九十两,霍文和霍修一人一半。这些金子来路不明,毕竟那时候,霍家是参与了造反作乱,所以对着李勋,霍修也只说从别处借来,还不把这话说实了。
李勋笑一笑,道:“你家发了笔小财吧,几天前不是把银子还给我了。”
前段时间,霍修举债度日,就是向李勋借的银子,前前后后借了五十两。
霍修不是能扯谎的人,讪讪的道:“是吧……”
李勋没想到霍家协助了造房作乱,他以为霍修能一下子还出五十两银子,是从霍三姐那儿拿来的,霍三姐现在是广陵郡主的大丫鬟,她做了那么多年的丫鬟总有积蓄,而她当年能落到广陵郡主手上,说不准就是霍修早几年认识田芳结下的缘法。
“想当初你们家那么不愿意,结果呢,就六年前进宫的那批人里,做到你家侄女那份上,是拔尖了。”李勋感慨道:“你们霍家就是这个命,别人还有羡慕不得的!”
李勋是说霍家靠做奴才发家。华川郡主已经改封了广陵郡主,成为当朝的新贵!她跟前的大丫鬟,在主子面前是丫鬟,走出去,小官家的太太也要敬声‘姑娘’,寻常百姓有这个体面?寻常百姓得跪着。所以,李勋这句话没有一点侮辱人的意思,新贵面前的奴才,大把人想投身,广陵郡主还看不上呢。
霍修也不拧巴,道:“也是三姐忠心,才得的体面!”
当初同霍三姐一起赏下去的,水芝,水芸,水旦已经不在郡主府了。广陵郡主是多么严苛的人,只错一次,就弃之不用的主儿!所以霍三姐走到如今的地位,很不容易。
李勋诚心的道:“我也给你开个条件,你把银子借来,我出三分利,再给你三分。”
意思是,霍修若给他借了一百两,他出海回来挣了钱,就还一百三十两,再给霍修三十两,是酬霍修帮他借钱的中介费。
李勋这是拜托霍修借高利贷的意思,有一个很糟糕的情况没有讲,李勋要是血本无归了,这笔高利贷的银子就要霍家还了,三分利不是白让,是霍家承当风险该获得的收益。
这是亲兄弟明算账了!
霍修没打算找别人,家里就有这笔钱。一家子回了施家田商量这件大事。
1...1718192021...3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