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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之风华
但是单氏璨然的神采马上一点点地黯下去,道:“四叔家不会答应的。那边要是四五个男娃,我跪着给他们磕头,求也求一个来,可是那边也只一个,必不肯的。”
单老娘又是拿指戳着女儿的脑袋道:“你们姐俩儿一个德行,说话办事有直来直去。你直愣愣的去说,谁会答应。火急烙不出好饼,好事都被办砸了。”
单氏原来就垂下了头,被单氏戳着,也没有动一下,她之前没动过这个念头,现在肖想老四家唯一的儿子,也知道这事不太地道。
单老娘哀叹道:“你要有儿子,我何必打人家的主意。有儿子多好,你现在,要是霍家嫌弃你,要是因为你没生下儿子要休弃你,我管是有理没理,我叫上你二弟,三弟,四弟,拿着锄头扁担打到他们家去,我一把老骨头,撞死在他们家门口,要他们一辈子晦气……”
“娘,别说了,家里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单氏瞥过了脸道。
单老娘把话锋一转,理着自己几乎雪白的头发道:“我知道霍家没有,我是担心我的那些外孙女。我还能活多久,我是看不见了,再说得远一些,等霍家二老死了,等你们夫妻老了,我的外孙女要是被人欺负了,连个出头的娘家人都没有,那边是隔了一层的,是堂弟,哪有亲兄弟亲近。”
单老娘直接把单氏说哭了,哭得涕泪横流。单老娘抱着女儿哭了一会儿,才抹着眼泪道:“我实在不想出这个主意,可是不成啊。你这样艰难,女婿三十有四了?你们将来哪天有了儿子,那也是小娃娃,叫老来得子,你们还得为了养大儿子受苦受累。你丈夫是长子,霍老四是小儿子,原该你家儿子在前头,现在小儿子的儿子都已经五岁的,想过继了他来,那得趁早,才能养熟了。你一没十月怀胎,二没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他又怎么能和你亲近,认你为母呢!这件事要做就做,再不能拖了。”
单氏已经动意了,只是一时六神无主,用哭哑了的嗓子道:“趁早是什么时候,他自有亲生父母,我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单老娘双手握住单氏的双手,与女儿深谈道:“我都想过的,现在那边只一个儿子,过继之事万万不能提及,再不能像你妹这件事,心里一点没底张口就说,心思让人看了个底儿。”
单氏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单老娘一张沟壑丛生的老脸自信的笑了下:“孙女最多,你公婆只一个孙子,能不想念。子不尽孝,得把孙子留下来承欢膝下。你只让公公婆婆张嘴,把哥儿留下,他们也巴不得呢,省得别人起疑,最好把姐儿一并留下,日后霍老四两口子说起想孩子,先把姐儿还回去。你不是说霍四郎那个家,多睡一个人得睡在门板上,这也是一句说辞。你公公婆婆老了,老人家早睡早起,多有看不过来的,你照顾着些,一点点的把哥儿的事儿都揽过来,先别想着名分,养在你身边就是你儿子了,然后我们想尽了办法拖。有奶便是娘,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养和谁亲。得先和亲生父母隔开了要紧。要是能过个一年半载……要是这段时间张氏怀孕生子,是天助你。”
“这回不要心急,我们等一等,赌一赌。赌那边有了小儿子,我们再正式开口过继大儿子。但是这个母子情分,还有那些姐弟情分。情分都是处出来的,你公公婆婆见你们一家子女儿可怜,也想小辈们多处处。”
“这样能成?”单氏几乎是浑身颤抖着问。
“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事情已然这样了。”单老娘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指点单氏道:“心里存的过继这心思,万万不能让张氏知道了,她必定不肯的。不过,这件事应该瞒不了你婆婆,也无需瞒着她,你还得多仰仗她。从我们这一辈,是我和陈氏亲近,还是张亲家和陈氏亲近?再到儿媳妇,是你和婆婆亲近,还是张氏和婆婆亲近?你伺候了公婆十几年,张氏进门自在,小两口外头住着,她不及你,人都偏着心,你婆婆的心向着你,你就多一分把握。”
单老娘先动的心思,这些话砸碎了,揉扁了和单氏反反复复的说了一日。待送走了大女儿,单老娘念了百来声佛,盼着一步步顺遂,让她女儿如意了。
单橙儿也知道单老娘打的主意,暂时忘了终身,伏在桌子上笑道:“娘好眼力,我住在霍家那么些天,也是看着那哥儿样样都好。我的姐姐,就算自己能生,也生不到那么好的儿子。”
“行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张嘴生生生,成什么样子。”单老娘拍着桌子呵斥道。
单橙儿一点儿也没有被骂的难过。单老娘出这个主意,一箭双雕!





雕梁画栋 第16章 拔苗
“我们现在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霍悠然很严肃的和霍忻然讨论这个问题。
“你哭一哭吧,我哭不来。”
霍忻然绷着脸走开了,霍悠然大手大脚的倒在床上。
大人怕小孩子太黏,会趁孩子熟睡的时候悄悄走掉,霍修和张氏悄悄的走了,留了霍忻然霍悠然在施家田村。单老娘算准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霍家的儿子们一贯孝顺。陈氏本来就舍不得,被单氏一点就着,坐在儿子面前就张了嘴。
霍恩和陈氏都老了,以霍修隔断时间回家一看,就能明显看出的速度老去。垂垂老矣的父母要看孙子,霍修说不出个不字来。
“忻忻抓小鱼去。”房门外霍悠然听见霍三姐约着刚刚出门的霍忻然。
“不去!”霍忻然闷闷的声音飘回来。
“不去了,不去了。”是陈氏在哄孙子的声音,用吃食哄着:“来,阿婆做了甜甜的红豆沙……”
如果是祖孙天伦之乐,还是应该笑一笑,霍忻然和霍悠然没打算也来个不告而别,就在施家田村住下了。霍忻然和霍悠然睡在霍恩和陈氏隔壁的房间。
一天又一天,按着单老娘的指点,单氏应该以公公婆婆安心睡觉为由,把霍忻然霍悠然挪到自己的隔壁,毕竟小孩子晚上精力好,早上醒得晚,和老年人不在完全一样的作息时间上。
单氏几次要开口,却因为单老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流露出‘过继’的心思,反而开不了口。能不能成?单氏是在怕,就像每一次怀孕,单氏怕生女儿,还就是一次又一次,都是女儿。单氏怕亲儿子一样的养着霍忻然,处出了母子情分之后,四叔家不同意,公公婆婆也不向着自己,生生接走霍忻然。
单老娘是执棋的人,她看见每一颗棋子被自己摆布,只会觉得畅快,她不会真正理解棋盘上棋子每走一步,棋子内心苦苦抉择的那番艰难心情。单氏迟迟不挪一步。
两根竹筷掉在地上。
全家一会儿吃饭,霍恩没握住筷子。
霍文钻到桌子底下拾起了筷子,单氏起身,是要给霍恩拿一双干净的筷子去。
“拿一把勺子来吧。”霍恩是抽着气在说话。
“老头子……”陈氏惊恐的放下碗,双手去捧霍恩僵直的右手。
“爹……”霍文亦是惊恐的,看着霍恩竖着的大拇指。
霍忻然是坐在陈氏身边吃饭,跳下了椅子站在霍恩身后,仰着脑袋看。
霍四姐嘴上嚼着饭道:“阿公怎么了?”
单氏轻轻打了一下霍四姐还有心情吃饭的嘴。最后桌上只有小孩子在吃饭,大人们都没有心情了。
“哥,阿公怎么了?”大人们关了门在说话,霍悠然捉着霍忻然问。
霍忻然比着霍恩僵硬的手势,其实僵住的只有右手大拇指,说出了一个霍悠然听不懂的词:“狭窄性腱鞘炎。”
不用霍悠然追问,霍忻然就抚着大拇指的关节解释道:“大拇指不会弯曲了,而且这个是炎症,一碰就疼,一用力就疼,十指连心,这个疼是很疼的,我们右手百分之八十的动作要靠大拇指来完成……”
最后一句,霍忻然没有说,右手百分之八十的动作要靠大拇指来完成,大拇指不会弯曲,不能用力,不能碰到,半只右手臂算是废了。
“啊~”霍悠然领悟过来,双手比划着焦急的道:“哥,你想个办法,这个算损伤吧,怎么按一按,揉一揉就能好了?”
赵哲十七岁读军校,从戎十年,运动损伤,训练损伤,甚至是枪伤都有过,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霍忻然啧了一声,阻止了霍悠然按一按,揉一揉比划的双手道:“我上的不是医校,读的不是骨科,隔行如隔山,而且这种狭窄性腱鞘炎,一针封闭就行了。”
在未来治疗狭窄性腱鞘炎很简单,不需要别的检查,一个封闭直接打进患处的骨缝里,那一下是刺骨钻心的疼,熬过十秒,待打完了针包上大拇指三天注意卫生,基本就恢复了。这种属于过度劳损的伤害,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大拇指长久保持一个动作,持续用力和猛然使劲,这些都会过度劳损,那就和习惯性脱臼一样,习惯性狭窄性腱鞘炎。
看陈氏和霍文的反应,霍恩以前有过大拇指不能弯曲的情况了。霍忻然想到这一点,竟是不禁松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担心怎么治好,而是治好之后,霍恩的右手不能操劳了。像这些天,抗锄头扶犁头这种用力的农活,真的不能再干了。
霍恩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七年前发生过一次,那时候大夫说尽量少握笔,霍恩就把笔给了小儿子。这也是霍恩长久住在乡下的原因。
第二天大早,霍恩进城看大夫,陈氏霍文陪着。家里一摊子事儿,都丢下了,临走前霍文当着霍大姐霍三姐两个年长的女儿面前,嘱咐过单氏,家里四十亩地的伙计儿,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放一下。但单氏是个勤快的,霍文一走,单氏就扛了锄头在地里忙活,下午霍大姐领了所有人去菜地浇水。
“黄瓜苗被人拔过了!”霍大姐走在最前面,后面从高到矮跟了一排人,所以走近的霍大姐第一个看出来最路边的一排黄瓜苗都被拔过了。不是连根拔起的丢在地上那么难看,是把苗直直一提,苗还立着,根断在土里。
最小的霍七姐不懂事,眼睛还停在路边的蒲公英上,呼一吹,蒲公英吹得满天飞。
“哪个王八蛋,哪个短命鬼,他们家种什么东西不长什么……”霍四姐气得大大咧咧开骂了。
“黄瓜死了,我夏天没得吃了?”霍三姐最先关注她的口福。
霍忻然看到黄瓜苗边上有一个明显又踩得凌乱的脚印,深呼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霍悠然想着补救一下,刨坑试着把苗重新种上。
“悠悠,不用忙了,黄瓜一碰就死。”霍三姐压不住心里那口气,冲着霍悠然吼,当然霍三姐的这口气不是冲着霍悠然来的。
霍大姐和霍三姐商量道:“二妹,家里剩一些种子,马上种下应该来得急。还有别人家长出来太多的,我们分头去讨几株来,连泥挖来,应该可以活,好像陈银家就长出来太多……”
霍三姐环顾四方,恨恨的道:“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要让他好看。”
霍大姐叹道:“你能知道,你又没看见,在数不清楚,我们赶紧补种回去才是正经。”
“拔苗的人穿了鞋,鞋长六寸四分,鞋底前掌大拇指处有个缺口,应该是脚太大把那个地方撑破造成的。”霍忻然蹲在地上,微微垂眸。
“哥!”霍悠然喊了他一声。
霍三姐豁然转头对上蹲着的霍忻然,道:“你确定?”
“我确定!”
霍忻然抬起了头,浓密的睫毛有个漂亮的弧长,尾端融进了夕阳金黄色的阳光里。
“好!”霍三姐生深深看了霍忻然一眼,不再多说,和霍大姐道:“找到这双鞋,找到这个人。”
下地的时候大家都习惯把鞋子脱在一旁,赤脚踩在地里。这一个穿了鞋的,定是他路过了霍家的菜地,匆匆拔了这些黄瓜苗,瓜田李下,鞋子也不脱了。
找到六寸四分破着大拇指的鞋,找到脚掌比六寸四分略大一点点的人,就是那个人。
有一双六寸四分的脚,那个人不是很小的孩子了,至少在十岁,霍三姐也才十岁,怎么能让对方好看。霍大姐打算忍气吞声了道:“算了,算……”
霍三姐不听霍大姐的,沿着田埂扫过别人脱在路边的鞋子。
霍忻然第一个跟上,霍大姐剁剁脚,第二个跟上。霍悠然把霍七姐塞给了霍五姐,落后了一步也跟上。霍四姐看得懂,拍拍霍五姐的肩,叫她带着七妹留下,自己同仇敌忾的最后跟上。
霍三姐似乎是有目标的样子,走过曲曲折折的田埂,到达陈有三家的菜地。菜地上陈大有的三儿一女在浇水。
陈大,十三岁,陈二,十二岁,陈三,十岁,陈小姑娘,七岁。
霍三姐盯着他们脱在一边的鞋,果然有一双六寸四分破了大脚趾头的鞋,霍三姐比过了陈家三个儿子的脚,捡了鞋走到陈二面前问:“鞋是你的?”
陈二没有回答,但是那个答案很明确,霍三姐也不用他回答,一鞋底子抽在陈二的脸上。
“你个死丫头!”陈二的脸都扇红了,扬手就要打回来。
霍三姐硬挨了那一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整个人撞在他的身上,把他压倒在菜地上,两个人滚过,压过一片菜苗。
这一下把陈家人心疼的眼睛都冒火了,陈大抬脚将要踢在霍三姐的身上。霍忻然一根柳条,抽在陈大的脚筋上。
“小不点!”陈大才算是正眼瞧到了霍忻然,先稳住了身形骂了一句,然后一边耻笑,一边来抓霍忻然道:“一家子娘们儿硬气了,有了个带把的。”
霍忻然扬手,柔韧的柳条一甩,从刁钻的角度抽到了陈大的嘴上。
霍悠然两头看,去帮了霍三姐,也不管阴损不阴损,只往陈二软肉上拧,拧得陈二嗷嗷直叫。
一向温柔惯了的霍大姐和陈三堪堪是对手,霍四姐和陈小姑娘也打得难分难舍。
糟蹋了陈家成片的菜地。




雕梁画栋 第17章 信任
两拨人打成这样,听到声的人聚拢了过来把双方拉开。
九个人一场混战,陈家两分田的菜苗被压死了,损失比霍家大。霍悠然满意的暗笑,多出来的算利息。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真是的……不然还有大人……也够胡闹的……糟蹋了,糟蹋了,你看这地……”
聚拢过来的人用大家都可以听得见的声音三三两两的交谈,霍家到陈家菜地里打闹,把菜地糟蹋得一塌糊涂,向着哪一边听得出来。
霍三姐先看霍大姐,霍大姐没那份硬气,霍三姐环顾四周,腰杆挺直,手指着陈二大声骂道:“各位去看看我家的菜地,一排的黄瓜苗都拔了,就是这个王八蛋干的!”
所有人禁声,眼睛刷的一齐朝陈二看。庄户人家,种下的东西那是过日子的,拔人菜苗就是不让人过日子,甭管彼此之间有什么过节,吵也好,打也好,背后说人闲话也好,要是动地里的东西,那真的只有三个字:找抽的。当场抓到,吵架动手抄家伙,打出了人命的都有,但是,这种事情和抓奸一样,当场没有抓住,没人承认,悄无声息的干了,谁知道是谁拔的。
陈二梗着脖子道:“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你敢说不是你!”霍三姐厉声问。
“就不是我干的!”陈二昂着头硬声道。
霍悠然旁观着憋出一口郁闷之气,人要是无赖起来,拿了鞋比也没用,铁证如山,照样矢口否认,是不是陈二拔的,长着脑子的都不会认。
霍三姐和霍忻然对了一眼,平静的目光中,霍三姐相当于把命赌上了。
“你敢指天发誓,你没有拔过我家的菜苗,若有一字妄言,嘴上生疮,从嘴烂到脚,不得好死。你敢吗!”霍三姐逼近陈二,恐吓道。霍大姐,霍四姐,霍悠然的眼神也直直的戳在陈二身上。
陈二瞪圆了眼睛,但是嘴巴像是被塞住了,一时不敢开口应下这句话。
有那么一个停顿就够了,霍三姐果毅道:“我指天发誓,今日我若是冤枉了你,我嘴上生疮,从嘴烂到脚,不得好死!”
霍忻然平静的看着他手上的柳条,他确定的时候就不会怀疑,霍三姐不会有应誓的一天,所以说得再狠也没有关系。
陈二不敢,霍三姐敢。围观的人在陈二和霍三姐之间打了一个来回。现在的人敬天,畏天,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所以陈二敢对着霍三姐否认,但是对着天,一般人还真不敢妄言,尤其是为了几棵菜苗,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欺瞒上天,以烂疮不治这样痛苦的死法来诅咒自己。
谁做贼心虚,谁理直气壮。
大家都是明眼人。
两边打得那么凶,特别是打架的损失这么大,早有人喊来两家的父母。这时陈家父母,陈大有周氏两口子早一步赶到,见了菜地里的菜苗压死许多,火上心头,也不先问儿子分它一个青红皂白,周氏跑着过来,直接一个大耳瓜子向着霍大姐扇来,嘴上还骂道:“敢糟蹋我家的地,你爹娘不管教,我来管教!”
霍大姐是被周氏一声骂直接吓住了。
霍忻然灵活一动,‘啪’一柳条,把周氏的手背打出一条乌青。
“啊!”周氏受痛,尖叫着触电般的收了手。孩子老婆连续被打了,陈大有喘着粗气伸手来抓霍忻然。有这么一绊,紧紧追着陈大有过来的陈大鹏已经拦住了陈大有,道:“……成什么样子!”
霍家的孩子有自家大人管教,当众大人打小孩,成什么样子。孩子们打架,长辈来护短吗?陈家三子一女,三子都是大男孩了,打不过霍家四女一子,不是陈家孩子斯文,是陈家孩子欠点本事,护短也不是那么护的,现在是陈大有恼了,纯碎想揍人。在场有看不下去的,帮着陈大鹏把陈大有拦下了。
“这些小孩儿欠教训,才几岁就这么横!”陈大有打不着人,用长辈的身份骂道。
刚才陈大有直冲着霍忻然来,霍三姐连忙靠近霍忻然,是准备护住他。霍悠然这会儿不把自己当小孩儿了,气正要回嘴,被后退的霍忻然横臂拦住。
霍忻然侧了脸,霍悠然看到霍忻然瞳孔微缩,又压住了悍意,这是隐忍!
霍悠然憋着那一口气,气得面颊通红。
陈家拔了霍家菜苗这一出,不是有理没理的事,甚至都不在公道二字,是西风压倒东风,是陈家要压住霍家,两家实力相斗,嘴皮子没用。既然是两家实力相斗,就不在这朝夕之间,山长水长,走着瞧的事。
霍忻然是为了维护霍大姐才差点挨打的,霍大姐这一回被生生逼出话来道:“是你家蛮横,把我们家的苗拔了,我们才来闹的。”
“谁说的?”陈大有刚刚赶到,只当儿子在拔苗的时候被人看见了,看见的人告诉了霍家,然后霍家来毁他家的苗。陈大有边问,边环顾那些围观的人,看有谁站出来。要有人站出来,陈大有就和他对质,说他挑拨离间,反正毁人菜苗这种缺德事坚决不能承认。
没人站出来,只有人告诉陈大有,刚才陈二不敢起誓,霍三姐敢起誓。
公道自在人心,没有人说,人心知道。
陈大有有口没得辩,不由怒瞪这霍三姐。
这会子,单氏跑着赶到了,她边跑边哭,满脸的汗水和泪水,直接坐在陈家的田地里,拍着腿哭道:“我们两家有什么仇,让你们这么作践,我当家的还没死呢,我们要受这样的欺侮……”
周氏这一哭,倒让周氏有话说了,也跟着哭道:“谁作践谁,你家几个丫头把地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你说我们都是赔钱货。”两个女人的哭声里,霍四姐尖尖的声音道。这句话是之前周氏和单氏口角的时候,霍四姐听来的。
……
在一顿扯皮里,围观的人两边劝着,把两家劝开了。
单氏受了这场气浑身没了力气,后半截回家的路都是霍大姐扶着走,但是单氏一回了家,就先揽过了霍忻然,道:“给大娘看看,忻忻哪里被打着了?”
“没有,没有。”单氏是要脱霍忻然的衣服检查,霍忻然连忙把自己的衣服捞起来给单氏看一看,又撸着袖子,露着没有一点儿淤青的手臂道:“没有,我在路上折了柳条,我用柳条打他们。”
单氏一向不掩饰她重男轻女的思想,其实这种思想不用掩饰,大家都在光明正大重男轻女,大姐三姐这些是按排行称呼,她们都有正式的大名,霍大姐大名霍招娣。霍三姐大名霍念娣,霍四姐大名霍盼娣,霍五姐大名霍思娣,霍七姐还没有取大名,也逃不出一个‘娣’。娣是现在取女孩名字最常用的后缀。
“你还小,以后可不能出去打架了,你是霍家的命根子……”说着这种话,单氏又哭了起来。单氏不想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哭,去了房间哭。
霍大姐,霍三姐,霍四姐……这些个女儿没人进去劝单氏,想来这样的哭,单氏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这个时候,霍忻然霍悠然才好好问了霍大姐霍三姐,霍家和陈家是什么仇什么怨。
十年前霍家把那几亩茶树租给的人家,就是这个陈家,去年租期到了,陈家不想租了,想买,霍家不肯卖,因为陈家动了买的心思,霍家租都不租给陈家了。
“早听那家在背后嚼舌根子了,说霍家一屋子丫头片子,还想当地主老爷。”
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了,那之后霍家和陈家关系就不好了,今天的事陈家纯粹是看霍家不顺眼,给霍家添点堵的意思。做这件事的时候,陈家也没想被人当场抓到,也不知霍家为什么那么笃定,死死咬着不放。两家这么一闹,把里正都惊动了,霍文还家后,里正把霍文和陈大有硬唤了去,压着两个人就此事互相赔个不是,总之两家面子上要过得去。但自此霍陈彻底决裂,从大人到小孩,路上碰到对方只当空气看不见,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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