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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之风华
“三姐,你好厉害!”霍大姐走开,霍悠然才轻声对霍三姐一个人点赞。
“我们五姐妹要是嫁不好,将来这样的事多着呢,得被人挤兑成什么样。”
霍三姐曾近那么信任,霍忻然一句确定,霍三姐把命都压上了。过命的交情之后,在霍忻然霍悠然面前,霍三姐把嫁人说得很坦然。
“嫁人懂吗?小丫头!”在这对堂弟妹面前,霍三姐一点儿也不羞涩,还用这个话来逗霍悠然。有女孩子五六岁就做童养媳嫁了,十岁的女孩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霍三姐也不装纯洁,畅快的说道:“女婿是半子,我们五姐妹会有五个女婿,拼一拼是两个半儿子,将来我嫁得好,做了地主婆回来,气死那个陈家,气死那个女人,让她再说我娘没用,生不出儿子来。”
霍三姐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周氏,女人之间比丈夫比孩子,周氏连生三子。霍家和陈家几年前还算和睦的时候,霍三姐没少看见周氏热心的向单氏细说自己生儿子的心得,周氏走了之后,单氏都会恹恹不快很久,霍三姐就是在单氏恹恹不快中变成了这个样子,敢和大自己两岁的男孩子打架。
霍忻然霍悠然静静的聆听霍三姐小宇宙爆发。
“……我一定要有出息,有大出息,叫娘知道没白养我这个女儿!”





雕梁画栋 第18章 选秀
两年后。
霍悠然提着满满一小篮子的栀子花跑回家,经过霍大姐的时候目不斜视,倒是霍大姐自个儿先晕红了脸。
霍悠然跑到厨房,单氏正在煮红薯。霍悠然捧着花篮子甜甜道:“大娘,陈银哥哥送给我们的栀子花?”
其实陈大鹏家的二儿子陈银是冲着霍大姐来的,霍家的女孩子多,若霍家点头,都是小姨子了。
白玉般数层的大栀子,篮子最上面几朵全开了,剩下是半开的花苞和未开的花骨朵,连了一两片叶子剪下来,湃在水里能开半月。陈氏捡了一朵戴在霍悠然头上,笑道:“送去给姐姐们吧。”
霍悠然收了陈银的栀子花,可不是红娘做那私相授受之举,是得了长辈允许的。霍悠然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先找到霍七姐,她刚留头还戴不住花,霍悠然把栀子花缠在她的衣带上别在胸侧,然后霍四姐,霍五姐送到了,霍三姐在霍大姐房里一处做针线。
“又送来,前儿的还开出来呢。我们家满屋子的栀子香。”霍三姐笑道,霍大姐刚刚褪下去的脸颊又红了起来,起身找了一个矮盆拿出去洗洗,预备盛栀子花。
“三姐你戴这一朵,这朵最大的要留给大姐。”霍悠然拿起一朵小一点的,要给霍三姐戴上。
“等一等,我把头发重新梳了,换个发髻好衬这朵花。”霍三姐起身回她自己屋梳头发,霍悠然乖觉的跟上,把一篮栀子花留给霍大姐。
霍三姐爱美,霍悠然也爱美,拿着霍三姐的头发研究着梳个漂亮的垂鬟分肖髻。霍三姐对着小铜镜梳妆,她还没个喜欢的情郎,所以懵懂的说道:“大姐平日介个少言木呐,问一句才会答一句,陈银哥也是腼腆的,问一句都不会答一句,他们两个人做了一对,日常怎么过日子,两两对坐哑巴对哑巴?”
“不知道呢,也许他们坐一块儿就不是我们看见的样子了……”也许,他们不用说话,看对方坐着同处一室就很好。
“也是。”霍三姐笑了笑,对镜簪花道:“国主新丧,艳丽的花不能望头上戴,这白色的栀子花就好卖了,还买不着呢,陈家送过来的花够做一身新衣了。”
“大姐的终身,三姐那么操心干什么,上有阿公阿婆,大伯大娘呢。”霍悠然嘻嘻哈哈道。
霍三姐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
这里有文章,霍悠然赶紧凑上来道:“我不懂,三姐教教我。”
霍三姐这两年琢磨着一件事。
单老娘指点单氏那些话,她不是指点一次就完了,她是时时关心这个事情,在外孙女面前,倒没像在单氏面前那么说,可是也时常嘱咐着,让霍大姐霍三姐这些姐姐们多带着霍忻然,凡事尽让着他,要是单氏偏心了不能恼,那是弟弟。
陈氏这个亲祖母都不来说这些话,单老娘这个外祖母常常念着。
越过了亲外孙女疼别人家的孙子,有所予之,必有所图,霍三姐明白这个道理,这么一个弟弟放在家里,别说单氏,就是霍三姐自己都眼馋,常常想自己这辈子怎么没个亲兄弟。
可是人要懂得知足,相伴之下有姐弟情分就够了,名分万万要不得。
霍三姐趁着这次机会说了道:“两年前我无意间听爹和娘商量着,要给大姐招个入赘的。你知道入赘是啥?找个入赘的是为了方便照顾剩下的一大家子,但我是不想有一个入赘的大姐夫。依我看陈银哥很好,那个陈家厚道……”
“陈大有家那么欺负我们家,他家帮理不帮亲,为我们家说公道话呢。”陈大鹏和陈大是嫡亲的堂兄弟。霍悠然想到两年前,陈大有要打霍忻然,就是陈大鹏拦下的。虽然陈大有要打,基本上是不可能打到人的,但是陈大鹏的这个情要领,那一年霍修还特意为了这件事请陈大鹏吃了一顿饭。
可是两家同个祖父,到了陈银这一辈,同个曾祖父,是‘亲’呢?
“村里姓陈的人家都是一个祖宗繁衍下来的。”霍三姐冷哼一声道:“还当是怕了?我们不怵那一家,只看陈大鹏这一家人。这家人厚道,若能做亲就定下。不过依我看,爹和娘也歇了让大姐招赘的这个心思。”
“大姐的性子,不是能管得了丈夫,管得了大家的。若是爹和娘真想要个男嗣顶立门户的……”这句话霍三姐忽而严肃的和霍悠然对视了,又刻意重复了一遍道:“若是爹和娘真想要个男嗣顶立门户的,大姐的性子不合适,我来!”
若是大伯和大娘想要个男嗣顶立门户,吃红薯的时候,霍悠然脑海里就重复起霍三姐的这句话。
“忻忻,趁热给陈大鹏家送去。”单氏捡出几块红薯放在大陶碗里,再扣了一个碗保温给霍忻然。
霍忻然接着,炮弹一样的跑了出去。
霍四姐是吃货,最知道哪块红薯最甜最糯最好吃,伸手就拿。
啪一声,单氏拍掉霍四姐的手爪,捡出那块红薯放回锅里热着,余下的才让女孩们随便拿。那一块是要留给霍忻然的。单氏一向偏爱,待霍忻然比自己亲生的女儿还好,因为霍忻然是男孩子嘛,霍悠然默默的吃了手上的红薯。
霍忻然送去了红薯,又再走几步绕去陈里正家和唠嗑的霍恩一道回来。
霍恩那一次旧病复发,吃药针灸,治了大半个月,右手大拇指才渐渐恢复功能,不过修修补补过了的指头,大夫再三交代,不能使劲用力的干那些脏活儿累活儿,不然且等着遭罪。霍恩觉得自己成了废人,着实颓废了一阵。
“哥,怎么了?”霍悠然见祖父脸色凝重的样子,暂时放下心里这件事。
里正是小吏,那是张晴雨表,上面有好事坏事,看里正是什么指示。
“王宫放归了大批宫女……”
月前享年七十五的国主周桦驾鹤,宫里部分没有被先王宠幸过的宫女被放了出来。君不见昔时吕向美人赋,又不见今日上阳白发歌!省得那些宫女在宫中白头,好事呀。霍悠然才舒缓了脸色,霍忻然就摇头道:“新人换旧人,年老无用的宫女放出去,空出来的位置不得年轻鲜艳的替上。”
“哥,你是说要选秀了!”霍悠然一拍自己的脑袋,还有心情为别人笑,可能自家要火烧眉毛了。
“不知道,越国有十三个州,我路上问了,往年选十三至十六岁的良家女子。大姐十五,三姐十二,陈爷爷今天就是和大家说,若不想自家女儿摊上,要嫁的早点嫁,不然朝廷旨意一发,禁了民间婚嫁,可来不及了……”霍忻然忽然笑了下,道:“阿公请人往城里传话了,叫爹娘回来商量这个事情。”
传话的人还没有把话传到,单老娘听着音儿先到了。
霍大姐霍三姐是霍家的孙女,也是单老娘的外孙女。
“这个事是真的,橙儿听她当家的说,错不了。”单老娘扶了下她头上的一根二两重的银钗,对着霍恩陈氏,霍文单氏说道,白晃晃的银钗真真闪瞎人的眼。门边露着一排脑袋,霍四姐,霍五姐,霍忻然,霍悠然四个。
霍恩站起来把这四个人撵到外头去。
“说什么呢,还不能让我们听见。”霍五姐走出去几步,拉上霍四姐和霍忻然要折回去听墙角。平日一家子说话可没有特意把孩子们隔开的,霍五姐纯粹好奇。霍四姐没兴趣听大人讲话,甩了霍五姐的手要去捕麻雀,还非得把霍忻然拉去,他身手好。
“你就知道吃!”霍四姐跺跺脚,还是和霍五姐她们一起抓麻雀去了。
单橙儿那位也叫当家的?那年底单橙儿如愿住去了都城,别人问起来,单家得意的自称是‘嫁’,可是一年多的时间,霍家乃至单家村,就没人见过单橙儿的丈夫。只看见单家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单老娘都用上了银钗。以单橙儿那个嘚瑟的性子,要真是嫁得那么好,不得带着丈夫来个‘衣锦还乡’,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单橙儿是给人做小去了。
不过与人为妾是合法了,大家不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陈氏不管这些,顺着单老娘的话问:“橙儿那当家的可靠吗?这个风声一旦漏出去,女方赶着嫁,男方就抬起来了。”
就怕万一被选中了,霍大姐约莫就配给了陈银,霍三姐还没个人选,那边知道女家是要躲了选秀才匆匆嫁了的,聘礼嫁妆,男方就张得开嘴来说话了。
单老娘一睨眼,女儿端的茶都不接,道:“和你们说明了吧,我那个女婿是富阳县的主簿,官是小点,他姓周,和王室一个姓,当然王室根深叶茂的且算不上他,可是族谱拉出来排排,往上几代是一个祖宗,原来在县衙里,因着这个姓就得上峰器重,现在六世子继承大统,那前程……”单老娘半露半掩,一朝天子一朝臣,单老娘耳畔回响起女婿或许能顶了富阳县令,先笑得合不拢嘴了,一指指天道:“上面已经暗中派下了花鸟使,择那最好的,侍奉新王,次一等的,宗室将领多着呢。”
单老娘不说最后一层,最差的,就是当宫女,当宫女的还是绝大部分。




雕梁画栋 第19章 心凉
“老大你留下,我有话说。”
单老娘是把选秀当件好事巴巴的赶来和霍家说,单老娘这么想,霍恩明显不这么想,但他一爷儿,也不想和一个老太婆对驳回,单老娘说完了话要回去,霍文和单氏起身相送,霍恩不拦着单氏这个女儿,但把自家儿子叫住,就是和单老娘相对的意思。
单老娘转身时笑容一僵,拉着女儿就出了霍家的门。
“粗鄙!”霍恩站起来骂了一句,粗鄙骂的是谁,站着的陈氏和霍文心里清楚。
这厢单氏也知道两边没说到一块去,出了门再确定了一下问道:“娘,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单老娘没有回答,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龙须银镯。单老娘不由分说的拉过单氏的手腕笑着给她套上。
“娘,你这是……”单氏赶紧要撸了,她还以为是单老娘的私房,万万不能接的。
“套着,套着给娘看看。是橙儿特意嘱咐给你的,一共四对,你三个弟妹和你一人一对。”单老娘脸上笑得全是褶皱,握着单氏戴了银镯子的手腕又掺了一点辛酸了道:“你这么多年,身上都没有一个物件。”
单氏永远粗布荆钗的打扮,确实不戴这些,但现在单氏的眼睛没有馋在手腕的银镯子上道:“银饰软,做起事来磕着碰着,我也没法戴。”单氏到底撸下来,拿在手里想着单橙儿叹气道:“尽拿这些东西唬人,小妹没名没分的藏着还要多久?”
单老娘当人面都说女人嫁出去了,外人没看见摆酒,没见过女婿,只当单橙儿给人做的小,其实单橙儿连小都不算,被富阳县主簿周世美养在外头,没进过周家的门,没给周家大妇敬过茶,是个外室。
“什么唬人,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到两年,橙儿已经……”单老娘比出一根手指,意思是单橙儿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向周世美要这要拿,当然单橙儿把周世美伺候的爽了,周世美也主动给,单橙儿已经攒下一百两私房,单老娘自得道:“就你现在一对银镯子都没法戴的日子叫好,她现在每天大鱼大肉吃着,成匹的布料做新衣服,屋里一个小丫头使唤,灶上一个婆子伺候,手里捏着大把的银子还不用看大妇的脸色,这样的日子是‘不好’?”
“今天是好,还有明天呢。小妹青春靓丽且逍遥一日,要是被人丢到了脑后去怎么办,而且当初娘说那家的大妇极厉害容不下才住在外头,倘或藏不住了闹出来,小妹该往何处安生乐业。”
单氏日日为了单橙儿忧心,只是单橙儿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她躲在外宅不敢出门,也不敢频繁与人往来,这两年单氏就没有亲眼见过单橙儿,忧心的这些事情,只能见到单老娘吐一吐。
单老娘一副苦尽甘来的欢喜道:“橙儿的日子已经熬出了一半。那家大妇极厉害是因为有个厉害的娘家,听说她娘家失了势,周女婿再不惧她,不日就把你妹妹正式纳进门,再以后,橙儿生个男娃,她一辈子熬出头了。”
两个女人说话,话题能拐到一万八千里,这些忧心,单氏见了单老娘一回就绕进来一回,可单橙儿已经走了那条路,多说还是这个样子,最后总是单氏无话可说结束,单氏这才想起前话来道:“大姐的婚事择了两年,如果没有选秀这挡事,还可以再琢磨一年,今天娘这么一说,差不多是定下同村陈大鹏家的二儿子了……”说这话,单氏刻意提了一句道:“那时候想着把小妹给了陈大鹏家的大儿子也不错,幸好那件婚事不成。”
单老娘就没领会单氏的意思,她当年不觉得可惜,现在陈大鹏家的二儿子配自己的外孙女,单老娘也只觉得勉勉强强,挑出一处好来说:“行吧,把女儿嫁眼皮子底下,好不好你自己看见。”
单氏忧愁着再道:“还有三姐,娘既然有门路,给我打听仔细一些这个上限是几岁,或许三姐还不在待选之列,我也可以松口气。”
单老娘咯咯的笑了,道:“花鸟使都下来了暗暗访查,有颜色好的,管她几岁,略小一点,略大一点都使得,能伺候人就行。就算定了十三岁,有十二岁的要充进去,还不是一样的,而且选秀不选一天,选出了人好好调理一番,待堪用的时候,正好到年纪。”
“那三姐的事也要立刻操办起来。”单氏对着单老娘忽然疲惫了起来。
单老娘一手抓住单氏,一手指着她的脑袋道:“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呢,没听懂我先前的话。周女婿可惜了他和王室一个姓,不然他都要亲自送了女儿去,我们烦他在中间出个力,三姐能和从乡下选出来没有一点根基的秀女一样吗?这样走一遭,不比挑个地里刨食的强……”说到这里,单老娘一片慈目之心溢出道:“你的女儿嫁得好,你往后的日子才会过的好,我还不是一心扑在你的身上。”
“娘!”单氏甩开了单老娘的手,单氏也说不上来,明明能够感觉到单老娘确实把心扑在自己身上,先有霍忻然,后有霍三姐,都是为了自己做长久计,可是单氏心里堵得慌。
“你担心什么?”单老娘逼着问单氏。
单氏缄默了很久,才一口气说了道:“瞧瞧以往选秀,各家急着把女儿嫁出去的心情,这种事各家就不想被摊上。娘一口一个周女婿,小妹连个妾都算不上,那一位算单家什么女婿。烦他出力?他出不出得上,怎么出力,三姐一旦被选上,是死是活,再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三姐岂不可怜!”
单老娘脸色难堪起来,厉声骂道:“你就是这么想你亲妹妹的?”
单氏刚才,是用鄙视的语气说了,单橙儿连妾都算不上。单氏话出了口,又觉得事已至此,鄙视亲妹妹不该,又说道:“我连小妹的面儿也见不到,且论不上我教导她,从娘嘴里,说她大鱼大肉吃着,有两个下人伺候着,不用看人脸色还有私房钱攒着,既然样样好,就样样好吧。但是三姐,我是想她和大姐一样,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过日子。”
“你要教导她?我看你是想教导我。”单老娘呼哧呼哧的气道。
单氏敛眉道:“我不敢。”说是不敢,单橙儿现在不知躲在哪座宅子里给人当外室,其实单老娘出了多少力,真只有她们母女知道了,单氏实看不惯这个做派。
“浅薄!”单老娘痛骂单氏道:“做人办事要有份胆量,才可能有富贵二字,不然像头牛一样的低头犁地,赚个勤勤恳恳的名声,其中辛苦你该尝够了吧。你仔细想一想……三姐算你什么?”
三姐算你什么,这六个字,单老娘压在单氏耳边道。
单老娘要单氏想清楚什么?霍三姐又不是单氏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去驳那份需要胆量来险中求胜的富贵,她胜了,单氏跟着沾光,她败了时,一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单氏不用可伶可惜!
在初夏温煦的清风里,单氏看着单老娘微微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单氏是个没有文化的女人,她无法准确的说出她的感受,但是她心凉的难受,难受的在半路上默默流泪。
而此时抓麻雀的那几位正抓得满头大汗。
霍四姐霍五姐伏在草丛里,放了长线,支起簸箕,簸箕下放了谷子诱麻雀,眼睛直直的盯着。守株待兔的捕猎方法并不高明,反正她们的效率远远没有霍忻然用弹弓打的高。
啪的一下打出去,因为劣质的牛皮筋和不规则的石子,霍忻然没有百发百中,十次中九次是有的,这个效率让霍五姐眼馋得不行,她放弃了守株待兔的方式,和霍忻然一起‘主动出击’,用弹弓打。至于效率嘛,惊得麻雀四散出逃,还不如隐蔽了自己用簸箕扑麻雀的效率。
“没什么我打不中!”再一次惊走麻雀之后,霍五姐又气又叹的呼道。
霍忻然上辈子摸了十年枪,他是作了弊的。霍悠然笑着摇摇头,埋头找了好一阵石子,没有一模一样的石子,霍悠然尽量找了大小和重量差不多的石子来给霍五姐。
霍忻然也耐下性子把自己的经验说了一遍又一遍。
事实证明,名师不一定出高徒,霍五姐还是打的一团遭。
“忻忻,我扑到两只麻雀,打着一只,四姐扑到四只。”
霍五姐仰躺在草地里忧郁的道。
麻雀小小一只拔了毛,挖了五脏庙不够一大口吃的。霍五姐虽然嘴馋吧,她不是占着吃独食的那种馋嘴,她硬要来打麻雀,是想给每个人吃口肉,要是就她和霍五姐忙活的那点成果,不够家里一人吃一口的。
霍忻然也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道:“我的麻雀都给四姐。”
“嘿嘿嘿!”霍五姐不好意思的笑着,她就是那么想的。
“四姐是姐姐嘛,没有关系的。”霍忻然侧头对霍五姐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
霍悠然捡麻雀去了,拿着血迹斑斑的布袋回来,经过躺着的几个人道:“走了,走了。”
一袋子小麻雀,修理老费劲了!




雕梁画栋 第20章 联姻
霍悠然坐在门槛上,侧着脸往右边看一阵,垂着头扣起手指甲,再侧着脸往右边看一阵,又垂着头扣起手指甲。
扣手指甲是霍悠然心情浮躁的动作,她是等得心浮气躁。
往日霍修和张氏回来都起大早赶路,这样脚程快的可以赶到施家田吃晚午饭。现在霍家都摆晚饭了,也没有看见霍修和张氏的影子,明明说好是今天回来的。
霍忻然跨出了门,也和霍悠然坐在门槛上。
“忻忻,叫悠悠吃饭了。”陈氏在屋里喊,喊出了这一声没看见霍忻然和霍悠然进屋,陈氏出来看见两个人并排坐在门槛上。
“吃了晚饭就去问问明天谁家进城……怎么今天不来了!”
单氏站在窗户前,看见陈氏强行把两人拉回屋里吃饭。
霍忻然霍悠然闷闷的吃完这顿饭,就放下碗和陈氏一起出去托人捎口信,在半道上才霍修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爹。”霍忻然霍悠然一左一右的拉住霍修的手,松了一口气又腾生出好奇来:“娘呢?”
因为霍修是笑着的,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维持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笑容,显得傻里傻气的样子,同时听到他肚子发出一阵清晰的咕噜咕噜声。这个是饿出来的声音。
“真是等了半天了,怎么现在才到……媳妇呢……先回去,快回去,吃了饭再说。”所以陈氏一句话转三个意思。
霍家十一个人吃饭,顿顿吃得干干净净没有剩饭剩菜,所以刚刚收拾好厨房的单氏搓着手道:“小叔回来了,嫂子马上做饭……做饭。”
霍悠然灿烂的笑道:“大娘,我爹很饿很饿了,饿得肚子咕咕咕咕的叫,先煮两个水煮蛋吧。”
正经做饭要些时候,水煮蛋只需要水开的功夫。霍忻然已经去后屋拿鸡蛋了,现在天气热起来,鸡蛋放在阴凉的地方。
“对,先做两个水煮蛋,然后杀条鱼,缸豆和丝瓜做两个菜,缓缓来。”陈氏交代完饭菜,又心疼小儿子道:“以后路上带点吃的,何至于饿成这副样子。”
霍修笑着挠挠头道:“原来带着的,忙了一通忘了拿,那会儿高兴也觉不出饿来,等觉了出来,想想不在路上了嘛。”
什么高兴事,连吃饭这个头等大事都忘一边了?
霍家人齐刷刷的看过来,等着霍修的解释。
霍修有些自豪的扶着陈氏的手道:“娘,你媳妇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来了,我也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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