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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难道,这一世变了性子,又得了世子的宠爱,也不可能啊,凭着陈倩那个小心眼和手段,也不可能叫许氏复宠的。
思绪全乱了,直到淡碧拉摇着她的手臂,沈卿卿仰头看到她战战兢兢地指着窗户外:“小姐,你看”
转眼瞧去,窗棱处一个袍边晃过,沈卿卿心中一震,直到看见男子如玉如璧的俊脸,忧喜掺杂地愣在原处。
杭有羽见女子似惊似喜,迟迟不来开门,无奈破窗而入,两指一合一记暴栗打在女子的额头上,噙着抹笑:“傻了,还是太开心了?”
等到淡碧轻掩了门出去,沈卿卿才反应过来,惊惶道:“你,你怎么来了。”他当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么,错了,即便还是,她不也得提心吊胆的。忙焦急着推他:“你快走,趁着还没有被人发现。”
“我既然来了,就不怕被人发现。”杭有羽抓着她的小手不放,脚步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你,你是要害我不成,你,你,不是约好了么,半个月之后我会设法去城外见你,你怎地如此,如此……”沈卿卿慌了神,眼泪扑簌簌直落,颤不成声。
杭有羽手一紧,把她压入怀中,急道:“别怕,阿力在外头守着呢,只要你的丫头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自从知晓你的心意之后,我一刻都忍不住了,我只想你赶快回到我身边,若非夜煞出征在外,我早就迫不及待要与他说,让他把你给了我。”
听到夜煞两个字,沈卿卿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你是想要我死么,他知道了还怎么得了,还怎么得了。”她不知晓他会怎么做,但肯定是非常恐怖,她想想就害怕。
“我怎么舍得你死,即便是他要我死,我也要让他放过你。你过得不好,不然你就不会千方百计不想怀他的孩子,若是他对你好,就不会甘于让你做个妾室。你这么骄傲,若非他强迫,你怎么可能做他的人。”
沈卿卿眼泪一滞,“你怎么知道我不要怀他的孩子?”
“我是无意间听到你的丫头和唐氏娘子的对话。”杭有羽拉过她,抚去她脸颊的泪水:“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以前你欺我骗我,什么都不与我说,让我狠了你,以为你是个虚荣无情的女子。”
沈卿卿仰起脸,娇憨地问道:“那后来呢?”
杭有羽抿了抿唇,在她脸上印了个吻,然后似笑非笑道:“后来我才确定,你的确是个虚荣又无情的女子,甚至比我想的更甚”
沈卿卿哭笑不得,小拳头落在他的身上:“那你走啊,还来找我干什么。”
“可我就是被你这个毒女给迷住了,勾了魂魄,没有你我就跟行尸走肉一般,我宁愿被你骗被你欺被你利用,只要你在我身边,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若是没有了你,我宁愿不要来这一世。没有你的痛苦,我再无法忍受一回,一天都熬不过去。”





郎情妾怯 第154章 赌气不归
听到他的诉怨,沈卿卿愣了神,感动地无以复加,对夜煞的惧怕霎时抛到了九霄云外,眼泪热了,被他一一吻去:“卿卿,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我是不会放手的,即便叫我再失忆一次,我还是会来寻你。求你今后,不要再欺骗我,不要再欺骗你自己,好不好?”
男人用了一个求字,他竟然用了求字,沈卿卿被他的诚意打动,满心都是欢喜,打开了心房:“我是怕,我怕斗不过你的祖奶奶,我怕熬不过你忘了我,我怕他强迫我,我只是一介女子,我什么都顾不了。我不愿意骗你,可是我没办法,我宁愿你忘了我,我以为这是最好的法子。可当我看见你和花魁皎月卿卿我我,我的心就跟死了一般难受,你不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泪。”
杭有羽心痛又怜惜地看着她,抚着她的背:“我知道,都是阿力和祖奶奶合起来要我把你忘了,后来我遇到皎月,他们把你我之事强诸于她的身上,我就迷糊了,这些都要怪你,被你这个小妖精给蒙骗了。当时若非你一再逃避,我们也不会越走越远,越走越错。”
沈卿卿心虚地垂着头,任由他的责怪和埋怨,杭有羽搂紧了怀中的娇躯,安抚道:“什么都交给我,你只要管住自己的心就好了,其他都交给我处理。”
听言,沈卿卿猛然拉住他的手臂,小手不可抑制抖着:“你要怎么处理,千万不要,他若是知道了,一定绕不过我们。”
“你放心,我不会叫他伤害你,等你在沈府住够了,就随我回探花郎府,我不信他还能带兵杀入我的府邸不成。”
沈卿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行,你答应过我的,这事由我来处理,你不能言而无信”
杭有羽捏了捏她如水滑腻的脸颊,神情严肃道:“交给你,你还不知道要退到什么时候,你怕他怕成这样,你要我等到何时,我是一天一刻都忍不了了。若非我知道他出了府,你以为我还能放你回去。”
沈卿卿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怎么也开始骗我,我是怕他,但你若是信我,就不会不顾我的名声,毕竟名义上我还是他的人,你要我在夫君离府之时逃到你的府邸,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我父母怎么看我,晨哥儿会怎么想我,我今后还怎么做人。即便我什么都不管不顾,我还能不看中你的家人,你府邸的丫头下人会怎么看我,你是要我永远抬不起头来吗。”
杭有羽喝道,“不许你再叫他夫君。”沈卿卿一怔,退到床边,互不搭理。半晌,杭有羽才走过来,抱着她的肩妥协道:“你这倔脾气,分明弱小到风一刮就要跑了,有时候又执拗地什么都劝不住,改不了的臭脾气。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噗嗤!沈卿卿被他哀怨无奈的口气笑喷了,气氛一下转暖,主动回身靠在他身上:“你放心吧,我会用最小的代价回到你的身边。”
“不要让我等太久。”杭有羽看着她,眉间莫名地突突直跳。后来直到失去了,他才后悔听了女人的话改变决定,若是叫他早知道,便是如法炮制地用卑鄙手段也要先掳了女人回府再说。
沈卿卿在娘家赖了一个多月,坳不过夜煞府每日上门来催,父母也开始赶她走。今日,趁着风小的时候,她不情不愿地坐着马车往府里去。
到了门口,正巧碰上小厮与管事送白须大夫出门。
“怎么了,府上哪个主子病了?”沈卿卿顺口问道。
管事抿着嘴不说话,倒是那大夫把管事刚给的银子收入怀中,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不是病,是喜,府上的姨娘有喜拉,大人好福气,已经快三个月的身孕了,之前还没有动静老夫也不敢断定,今日一诊,母子都健康得很。”
“才三个月,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沈卿卿气不打一出来,口气难免不好。
“我,我也是搭脉猜的。”大夫哽噎着说不出话,这才想起来方才说话没有看对人,尴尬地点点头,讪讪地快速走了出去。
“哎,沈姨娘,你上哪里去?”大夫前脚刚走,沈卿卿就跨出了府门,马车还没来得及停稳,主子又上了车赶着回娘家,急得管事连忙追出来大声呼唤。
“我回娘家去了,叫乔姨娘安心养胎,若有什么闪失也怪不得我头上。”撂下气呼呼的一句话,马车就疾驰出去。分不清心中是怒是愤是喜是轻松,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几次与杭有羽会面所产生的对那邪厮的愧疚也烟消云散。
“人呢?”李婆追到门前,看到空无一人,不由质问管家。听到娇气刚到府门就又离去,跺着脚道:“真是宠坏了,宠坏了。”
管事摸着脑袋问道:“不是每日有丫头向大人禀告沈姨娘的动静吗,大人怎么说?”
“还有怎么说,大人离去前就嘱咐了凡事都依着顺着,这些日子没有信笺回来,我也不敢做主。”李婆一副无办法可想的模样。
“连你也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管事倒是乐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婆子。
“去你的,我就是有冲天的本事也要遵循主子的意思。哎,我就没见过有这么宠女人的。”李婆似乎心事重重。
“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男人宠妾寻常得很,你活了大半辈子,还见得少吗。沈姨娘听到乔姨娘有了身孕,吃醋撒气也是常理,闹一闹就回来了。”
“没那么简单,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李婆说出疑惑:“我的感觉一向不会有错,大人对沈姨娘是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疼着爱着,有个闪失都要心疼很久。可是沈姨娘就反常了,大人在的时候就时冷时热,少不了大人要哄着劝着,那几次两人闹别扭,虽然都是沈姨娘的错,最后赔不是当小人的还不都是大人。这回大人出门,两房主子都是成日待在屋子盼着信笺回来好知道大人的近况,就沈姨娘当个没事人似的,不闻不问也就算了,还回了娘家一去就不回了,刚进府时恐怕也没有问过大人的消息吧。”见管事点点头,她的猜测更深了,沉重道:“我就怕,怕她利用乔姨娘怀孕的事免不了又要一番折腾,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果真给李婆猜对了,之后几天,夜煞府的马车都是空着去空着回,带回来的理由都是一个,怕碍着乔姨娘的眼。沈乔两房不和是全府皆知的,也难怪沈氏不愿意回来,大人在的时候两房就争着比着,有个赏的都要拿出来炫耀好几天,便是大人临走前一晚上两人还闹过别扭,乔姨娘刚有征兆的时候也怪罪过沈姨娘底下的丫头故意推倒她,所以沈姨娘不在,大多数下人的心思还是挺单一的,就是认为沈姨娘怕了乔姨娘,不敢回来。
乔姨娘的院子人来人往,丫头累翻了天还讨不到好,自从主子怀了孕,这脾气就见长了,动不动就责罚下人奴婢。一会嫌茶太冷一会嫌香薰不浓郁,便是入门进了点凤都能把丫头打一顿。
此刻,院子里传来丫头的痛呼饶命声,原来是昨夜下了霜冻,一早上丫头没来得及打扫干净,刚出门的乔蜜儿不慎滑了一跤,幸亏跌在了后头阿彩身上这才没有闪失。
就这么一个惊吓,乔蜜儿就小题大做要亲自发落,不止自个儿动手上前撕扯丫头的头发,还叫着扒了丫头的裤子趴在冰冷的地上用竹藤抽打。
“乔姨娘,奴婢不敢了,奴婢下次一定注意……”丫头的臀上鲜血淋漓,哭喊着求饶,一旁站着的丫头都侧着脸捂着口不敢看更不敢吱声。
“还有下次?我这大子还能经得起你三番五次地偷懒,我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会勤快。别的时候也就算了,你偏偏赶在主子怀孕的时候偷懒,真是无法无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乔蜜儿坐在木椅上,持着手炉裹着厚袄,听到丫头撕心裂肺的叫唤声心里头特别痛快。她在府上压抑地太久了,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个机会,当然是要运用以前的手段去折磨下人。
她曾经在霍家老宅就有这种虐待下人的怪癖,一句话不对盘都能把人发落了。后来为了进夜煞府,她勉强压抑着性子做个和善的主子,但是狗改不了****,如今地位稳了,谁都知道她怀了大人的大子,便是那嚣张的狐媚子都躲着她在娘家不回来,可别提多得意多威风。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不抓紧了立威更待何时。
丫头被抽打地没了生气,被用担架抬了出去。李婆子赶去一瞧,竟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不由抱头哀叹,口中喃喃道:“变天了,真是变天了。”
想到方才她去找夫人,想让夫人出面拦一拦,当时,一向宽和大度的夫人竟是摇摇头,神色寡淡地说道:“如今她怀有身孕,我亦没有法子,还是等大人回来吧。”
等大人回来?那尸骨都凉了。看到如今三房各自独居互不往来,一个出府不归,一个嚣张跋扈,还剩一个闭门不出不理世事,怎么就三房也能这么棘手难搞的。




郎情妾怯 第155章 生死未卜
沈卿卿的确是找借口要在娘家窝着,回到夜煞府,她还不得整日提心吊胆的,每次杭有羽晚上过来她都吓得半死,没说两句就赶人走,那厮还抓着她又搂又抱又亲,可恶到极致,怎么人前玉树临风的男子在她跟前就变了模样。
虽然惊吓,可是心中还是隐隐期待,尤其是昨日他口口声声夫人长夫人短,叫她忘乎所以感动了良久,不由嘴角上的弧度越咧越大,轻笑出声。
淡碧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女人撑着脑袋坐在桌前,素颜素色,偏偏颜娇如花,媚色撩人,外头的梅枝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支娇艳。怪不得明明是舞文弄墨的探花郎为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当了翻墙小贼。
“小姐,”沈卿卿是被丫头的急唤声拉回神的,“啊呦,我的小姐,你还发什么呆,府里都出大事了。”
沈卿卿神色一紧:“怎么了?是晨哥儿,还是爹娘?”
淡碧哀叹一声:“小姐是把夫家都给忘了吧,奴婢说的是夜煞府。”
沈卿卿松了口气,拿起画了一半的眉笔继续描画:“那两房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些女人家争风吃醋的。”说到这里,她搁下画笔:“咦,夫人也不是个闹得起来的性子,光乔姨娘一人还能掀翻了天去?”
淡碧摇摇头,“都不是,是大人。”沈卿卿莫名地心一突。
“府里今日来接小姐的小厮说,大人已经有两月没来信笺了,恐怕,恐怕是出了意外。”
婉翩然心颤得厉害,昨夜她梦见男人孤身一人冲入狼群,被饿狼撕咬,血肉模糊。吓醒之后就一夜坐到天亮,等不及开了府门去打探消息,小厮说大人还是没有信笺送来,去城门处找李钱,一样是空手而归,毫无音信。
“李大人偷偷说,圣上派的所谓千军就只是禁卫统领,总计才三十余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各自不服,尤其是大人,资历太浅功夫又高,说是禁卫之首,但是早就被排除在外,他们巴不得利用这次剿灭狼兽的机会除去大人。”
婉翩然一个倒仰栽在榻上,抖着声道:“我就觉得不妙,不妙,果然被猜中了。”李钱是男人的兄弟,从来都不会撒谎的。
“夫人,”清月焦急地给她捋着后背顺着气:“夫人你别急,大人只是失去了消息,未必就是夫人猜测的那样,夫人可别自己吓自己,先吓坏了身子。”
婉翩然手心冰凉,恍然地摇着头:“你不明白,沙场无眼,便是一个细微之地都可能藏着冷箭,霍大哥武艺高强也抵挡不了这么多,好可怕,好多血,好多狼爪,好多狼牙……”她捂着眼,好似亲眼见到一般,神色惊惧。
“夫人,你别吓奴婢,哪里有狼,李大人说的是狼兽。”
“那些畜生更可怕,前日出府还见到从北疆逃出来的难民,都是断腿断脚的。我真的梦见了,清月,你叫府里的护卫去李大人那边蹲着,一有消息赶快回来禀告。”
“是,奴婢马上去。”
“羽,”杭有羽刚翻下墙来,发现女子在院中迫不及待地奔过来,狐裘于身,烛光映着女人的脸蛋红扑扑的,看来是早就等着了。
掸了掸膝上的灰尘,杭有羽轻笑道:“劳驾夫人出来迎接。”
淬!沈卿卿轻斥一声,没有像往常娇羞地垂下头去,捏着他的袍子颤动眼睫:“羽,霍亚夫是不是出事了,府上说,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音信,我害怕……”
杭有羽猝然打断,眉头纠成一线:“你害怕?你在担心他?”背过身,掩盖了气愤的情绪,他为她枉作小人,她却还在担心那个男人。
“我……”沈卿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低道:“我虽然恨他,但也不想他有事。”
杭有羽叹了一声,无奈道:“你放心吧,暂时还没有确定的消息回来,夜煞为人不羁,树敌太多,但是武艺又非同一般,天生的将才,还没有人敢正面与他对抗。这群狼兽凶猛异常,出征的时候圣上下过生死令,除非身死,否则不得送回,那些禁卫不可能为了铲除异己在这个节骨眼动手。何况,宫中禁卫个个身手不凡,说成千军也不为过。你也曾见识过夜煞的武艺,那夜在船坊上的都是各府的私军,足有百数,夜煞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退了。”
他一回头,见到女子恍然地盯着远处,冷冷笑道:“你既然放不下他,还说什么恨他的话,你安心做你的沈姨娘吧。”说完转身欲走。
沈卿卿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别走,我没有放不下他,我心里就只有你。”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失神了,那夜她为了其他男人失态,还不慎把他的正室给推入水中,连她自己都觉得难逃一劫,他却是原谅了她,那晚恍恍惚惚,只有四个字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便是——为夫错了!突然想起叶氏的一番话:这男人最是好面子,便是寻常出生的男子也受不了新婚妻子逃跑,可是你看,霍小郎连这个都能忍下了,可见他对你有多在意。
杭有羽方才也只是说说的,若是女人不拦他,估计最后难受的还得是他。女人再没有提到男人,但是与他在一起时走神了几回,还头一次眨巴着眼睛说困了,杭有羽拨弄了一下她的乌发,把她整个额头露出来在上面印了个吻,看着玉雪娇弱的女人忍了忍心中的不舍,叫着阿力翻墙而去。
男子走了以后,沈卿卿突然精神了,是混沌是惆怅是担忧是欣喜,连她自己都辨不明白,心中好似有一个无底洞,什么也填不满,却又不知拿什么来填,一向好眠的她也不禁辗转反侧多时才入梦。
梦中一会是邪厮的脸,一会又是杭有羽的脸,他们各在一方拉扯着她的手,她在中间苦苦哀求,可是两边都不松动,最后,邪厮举起了大刀……最后一幕,是杭有羽掉入了悬崖,而她,捂着肚子,下身鲜血淋漓。她在梦里挣扎,呼喊,谩骂都是无济于事,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看到邪厮没有仰天长啸,他不止没有笑,他眼里还尽是悲痛与震惊,最终,他举起大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啊!冻天冻地,暖炉的火灭了,被褥也早被踢蹬到了小腿跟,可是身上都被汗湿了,小衣都能拧出水来。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身上都是汗。”淡碧推门进来,扶起她的时候沈卿卿还在禁不止地发抖,手脚都是凉的,衣服却湿透了。
沈卿卿无措地环顾了下四周,心头渐渐平静下来,好在是做梦,只是个梦而已。前世那邪厮全部的仇恨都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拿刀抹自己脖子呢,她一定是想多了。许是她死前太过痛苦,才会把他眼中的得意也看成了悲伤,今世她亲自确认是男人处心积虑地设了个坑让她跳的,那个时候,见报了大仇,男人一定很开心吧。
难免心头不安,她对着丫头道:“待会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回府。”
淡碧点点头,只是道:“午后刘掌柜过来禀告去世子府打探的消息,小姐不若晚一些再走吧。这些日子夜煞府的轿子也不来了,小姐早一刻回去晚一刻回去估摸着也没有人在意。”
沈卿卿应了一声,可是这一耽搁,便又是好几日。
刘易波花了银子打探来消息,却是许氏在世子府早就落了胎,世子知道之后大怒,休了妻还不解气,说要卖到勾栏去,那许氏就是这样被吓疯的。
沈卿卿闻言大惊,许氏为何怀孕到落胎都不让世子知晓,肯定是有隐情的。可是再打听也没下落,世子府的下人里里外外换了个遍,留下的都是老实衷心的,嘴巴很严实。
许氏隐瞒着也不是没有原因,前一世她还不是生怕被毒妇害了一直隐瞒到死时,难不成许氏是怕被陈倩陷害?可是,为何还是没有保住这一胎。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当年自己被她毒害,如今她又被技高一筹的陈倩毒害,陈倩已成功上位为世子夫人,想必害了这一胎的就是陈倩,她是领教过陈倩的心狠手辣的。
沈卿卿正顾自想着,听到淡碧道:“小姐,大夫说,许氏这一胎很蹊跷,落的时候应该还不足三个月,对身体虽有伤害但也不至于会到绝育这个地步,而且她身体里有一种可令神智疯狂的毒,便是大夫摸了许氏的手脉,她就开始,恬不知耻地去扒大夫的外袍。那大夫都已年过半百,她还……”淡碧脸红着说不下去,可是后头的话即便不说也能猜到了。
“什么?”沈卿卿惊疑地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过了。她是太震惊了,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她自怀上孕之后,也是如此疯狂,甚至都不受神智的控制,她后来察觉了自己的异常,才纵容着当时身为丫头的淡碧去爬世子的床榻,自己远远地避开这才一直没有与世子同床。可是最终还是被邪厮给得逞了,那天的情形,自己百番不愿,但是仍控制不了身体的**攀上男人的身体,********……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就是把自己的情形和如今的许氏联系起来。




郎情妾怯 第156章 绝地逢生
沈卿卿头痛欲裂,再世为人很多境况都有所不同,她陷在迷雾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看错了,怎地越想越糊涂。
请了大夫继续为许氏诊治,可是她疯得很厉害,白日都能在房间里头脱衣跳舞,还大吼大闹,非要用绳索绑住嘴中再塞上棉布才消停。沈卿卿去见过一次,那场景简直不忍目睹,还不如死了算了。大夫只能摇头,对于一个疯子,治好了也不顶用了。
她和淡碧试着套许氏的话,都是无果,连世子是谁她都不记得,只念叨过姚景天和她,沈卿卿不知是该喜还是悲,喜的是许氏到疯都记得她,悲的是她竟不知许氏会恨姚景天入骨,可是一切都只能随着她的疯癫埋入泥土,除非,她亲自去问姚景天。
从外头回来,远远见到夜煞府的马车,数月都未见来过,这般地出现还是在快晚膳的时辰,沈卿卿莫名一惊。
果不其然,小厮道:“大人被抬回来了,沈姨娘快回去见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沈卿卿脸一白,随着马车就往府邸赶去。
回了夜煞府,院子里站了一堆官兵,个个脸色难看,为首的是一个肌肤白皙的中年男子,穿着宦服,见到沈卿卿从外头回来,好奇地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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