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谢老三嘿嘿笑起来,一点也不怕她的样子:“老头子每次弄女人不是让我在场看着,不然这么多死的莫名其妙的还不早进了衙门,我给他兜揽着总得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后来自己也上瘾了。这贵妇滋味好,又是个疯子,对她是好是坏也是无妄。她不是你仇人吗,你怎么倒替她求起情来。”
“我不是同情她。”淡碧气得胸脯起伏,慢慢缓下来:“我只是见不得老头子的那些法子在这个宅子继续下去,让我睡不着。”
“我也就是趁着你不在时玩玩,你回来我肯定不弄了,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绝对不打搅你。”谢老三的爪子抚上她的后背,“要不要我给你开几幅安神利睡的方子?”淡碧突然回身抓着他的手:“你说,我那下病,真没有法子了?”
谢老三一蹦三尺远,避之如蛇蝎,遮着脸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你别为难我了。”
“你怕什么,我自己都不怕。”淡碧冷笑起来,面容一下子变成老妪,都泛出了腐朽的衰色。
谢老三抬起眼皮:“那,夫人的意思是?”
“不能治才好,你不是说这种病,只有欢好了才能过继给他人?”淡碧脸色森然。
“那是,老头子不就是因为这样才祸害了这么多女的。”
“好,那你就给我一些迷惑男人的沉香,一点就好。”
谢老三点点头,喜道:“我这有的是,在那疯子身上都使不上,我这就给你去拿。”说完,逃也似的离去。
淡碧收了笑容,脸上露出恶毒的神色。
“夫人,你也不必泄气,人终归是要老的,其实那毛病也没有这么可怕。”管事走出来劝道。
“你不会明白,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看看自己一夜夜衰败是什么样的心情,一个女人可以没有尊严,没有富贵,甚至没有男人,但就是不能遭这种罪,那跟宫里的阉人有何分别。”淡碧恨恨道,眼前出现一张绝色娇弱的面容,更是痛心疾首,她发誓,她一定要让那人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卿卿匆匆向外头,在刚踏出院门时被丫头拦住去路:“沈姨娘,太晚了,您去哪里?”
“我想回自己院子看看。”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点点头,跟随在她身后,沈卿卿停住脚步,回头纳闷道:“你们不必跟着我,我就回去看看自己的丫头。这样好了,你们去府门口守着大人吧,他伤还没有好,回宫这么老半天的也不见着回来,你们要是见到他的马车,立刻就来告诉我。”
丫头想了想,木讷地听命道:“是!”
等她们乖巧地离开,沈卿卿心中窃喜道:真是些傻丫头,连她的水莲都比不上,没想到精明的李婆找的丫头却是些好糊弄的。
她抓紧了脚步,到了自己的院子,朝着墙头看了看,一点动静都没有,照理说这个时候阿力也应该来探路了,她就是怕男人以为她还住在侧院中会来这里找她,难得的是今夜那邪厮正巧出府,让她有机会过来。
朝着天上的月色看了一眼,弦月勾悬,静静凉凉,银光挥洒。
沈卿卿等了又等,无奈月色深凉,她耐不得寒,心中又愤愤男人兴许是畏惧了邪厮忘了两人的约定,也枉她大胆地叫邪厮放了她,没想到是男人首先失信。再瞧丫头屋里早就熄灯歇息,便闷闷地往回走。
沐浴之后躺在榻上,窗外很平静,越是期待就越是失落,不禁蒙上被子再也不去想。
于此同时,深夜的街巷空无一人,外头打了三声冷更,冰天冻地的连个牲畜都不敢叫唤。
一辆马车停在府邸外巷子的拐角处,这处墙院高耸,还有蕉木从院子里面伸出来,不过仔细瞧有一高处却是只用一丛芦叶挡着,轻而易举地就能把那枝桠扯下来,于是,恰巧能通过一人身形的空缺就露了出来。
阿力从午时去了这府邸一直没有回来,杭有羽隐隐有些担心,方才他到的时候,若换平日,在自己击掌三声之后他就会现身带自己进去。
可是,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爷,怎么办?”驾驭马车的护卫回头问道。
杭有羽抬头探了探,一切都太不寻常,心里咯噔起伏不定,沉凝片刻,突然冷着音道:“去正门。”
护卫有些不敢置信:“爷,真要去夜煞府上?”
后头的声音反而冷静了:“不愧是夜煞,咱们已经被发现了,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去求他。”
“是。”护卫手中的缰绳才要挥动起来,马蹄踱了几步发现不妙,前头一团黑物躺在路中,隐约能见到里面有东西挪动还有闷哼声。
“怎么了?”马车停得突然,杭有羽问道。
“爷,前方路中有个麻袋。”杭有羽掀开车帘,看到阻拦去路的事物时反射性地就奔过去,解开一看,脑子轰得就炸了。
他知道事情不妙,但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浑身是血的阿力从麻袋口里露出来,嘴角尽是血,咧着唇看着他,气息奄奄:“爷,阿力尽力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杭有羽问道,听到护卫说道:“爷,他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杭有羽瞳孔急缩,何其残忍,阿力从小就跟随着他,凭借着一身功夫一直在身边照应,虽然是主仆,但是感情早已超越了主子和奴才。即便是当初他和祖奶奶串通一气骗他,他都没有舍得真拿他如何。如今却是为了自己,害得手脚都废了。
他早提醒过自己,是他为了女人一意孤行,是他对不住他,杭有羽痛心疾首地握住阿力的肩膀。
这时,远处高头大马不紧不缓地踱过来,一如主人气势逼人,在这空巷发出摄人的蹬蹬声。
阿力突然伸手要去推杭有羽,挑断手筋的掌间传来一阵剧痛,他咬着牙迸出声道:“爷,快走,你敌不过他。”
杭有羽抬头看了一眼,他本就不想再躲躲藏藏了,让护卫把阿力抬上马车,自己迎上去。
“夜大人,”他出声时带着愤怒,一向温雅的脾气也被激怒:“你做何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害我的侍卫?”
男人身形笔直,沉着一张脸,月色深凉,可是寒不过他的气势,像是本就适合这般在夜中出没的鬼魅。
他的目光如夜凌厉地射来,杭有羽撞上他的目光,曾经在南关时两人也有接触,他总是无惧无畏不屑冷漠,也从未有这样危险煞人的目光。
杭有羽的护卫感觉到危险,齐齐举刀冲了过来,把他护在中间。
霍亚夫冷笑一声,“他的手筋和脚筋是我亲自废的,到不该到的地方,下场就是这样。”他沉沉地说道,气息尚有不均,但是那轻如鸿毛的声音窜入每个人的耳朵直觉得冻入骨髓。
他没有带一个侍卫,甚至胸膛上还有血在汩汩向外冒,可见传言得重伤并不虚假,何况即便是他武艺高强,探花郎府上的护卫个个精英,也不是能轻而易举可以脱身的。
可是,他就是这般狂傲,出人意表的不屑,俾睨一切的放肆。他身上有野兽般的凶猛和不顾一切,若是有人小视了这股子力量,下场就只有死。那些南关的内匪外患,还有西凉的狼兽,早已验证了他有足够的资格让他这样大胆狂妄,要与他为敌的人,统统死在他的大刀下。
此时,他的大刀已经从腰间拔出来,直直冲着杭有羽举起来,所有护卫挡在前面,几个来回,在杭有羽还没有看清来势之际,霍亚夫已经冲过重围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哈哈!面对那炳森然锋利反射着月光的大刀,杭有羽昂着头,衣阙偏飞。那种气势,丝毫不逊于眼前拿刀的男人,是一种斯然华贵之气,不同于顽寇敌匪,是天生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凛然,没有刀剑的凛厉,但也不可亵渎,是后天武艺经历磨砺不出的气势,霍亚夫看着他,手下停滞。
两人互相对峙。一个武艺超群气焰嚣张的魔煞,一个不畏不惧文采风流的朝廷探花。倒在地上的护卫没有敢上前,觉得这一瞬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怖。
杭有羽不畏反笑:“夜煞的大刀无眼,我曾见你领着千军在阵前抗敌,没想到会有一天,我们竟然会成为敌人,你的大刀也会对准我的脖子。”他闲闲地说道,好似那大刀不是大刀,只是一个奶娃们耍的玩具。
哐当一声,霍亚夫的大刀回了刀鞘,翻身跃马,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所有提心吊胆的护卫皆是心下一松。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我也不知,声名大噪的杭探花竟有一天会觊觎我的女人,欲夺我妾室。探花郎口舌了得,我想听听你怎么把入室偷人说得理所应当。”
一番话,咬牙切齿,字字震心。
郎情妾怯 第162章 除非我死
趁人之危!夺人之妾!的确是叫人不耻,杭有羽也不否认,他玉身而立,昂扬着背脊:“是!所以,你要一刀砍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舌绽莲花的探花郎居然说无话可说,霍亚夫没有觉得可笑,脸上经络突突,胸口的疼痛不停歇地传来,方才运气动武,伤口早就裂开。可是他浑然未觉,那痛来自五脏六腑,那恨是他欲连根拔起而不能的,他痛、他恨、但是一切都是他所不能的无奈。
虎目在夜中黑亮如渊,杭有羽与他直视,突然俯身一揖,字字清晰道:“卿卿与我早已两情相悦,夜煞,你已夺她太多,你就把她给了我吧。”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顷刻间,天地无声,落针可闻。
杭有羽忽视所有的目光,继续道:“你若不屑于她,就放手。你若有情于她,也请放手。我必定会娶她为妻,爱她护她疼她,好过你百倍千倍,夜煞,你放手吧。”
虽是乞求,但是忒地**裸、忒地明目张胆、忒地坚定决绝。
这一刻,似是乾坤颠倒,本该狂妄的歇了鼓,而来得毫无道理地却占尽了上方。这一切狂肆的根源,来自女人对他的欢喜,所以,他能够在此时此刻,甚至在夜煞府邸上,理直气壮地去说“你放手吧。”这恰恰是霍亚夫所缺的,他夺她要她囚她,却从没有听她说过一句欢喜的话。
“你放手吧。”杭有羽提声重复道,温润坚定的目光直视上马上如狼似虎的男人。
缰绳紧捏,霍亚夫凌厉的脸愈发浓重深刻,似原上的野狼豹兽,就要暴怒凶猛地冲上来,撕裂敌人的胸膛。
久久,久得倒地的护卫都要憋闷窒息。他才不紧不慢,咬牙吐出:“要从我身边夺走她,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
缰绳转动,马蹄欲扬。杭有羽疾步上前挡住去路:“你囚着她也没有用,她只属意于我,若非有你,她早是杭夫人。”
霍亚夫拉住马僵才没有从他身上碾压而过,紧抿着唇,胸膛都是血污,可是他一动不动,像副雕像。这样不怕死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野兽见了都要害怕。卿卿在他手里岂不是危险了。自己不要紧,只要女人无事。
他无非是恼恨自己趁人之危堂然入室,他要的无非是出口恶气,就随了他的愿。杭有羽又往马前凑了凑,祈声求道:“你把她给了我吧,即便是要挑了我的手筋和脚筋,我也甘愿。”
“爷,不行啊。”护卫急急道,不听使唤地挡在他面前。
霍亚夫一阵冷笑,那笑声忒得苍凉,比月还要冷,比这空巷还要寂寥,比树影还要森然。
笑容一滞,他重喝道:“你以为我不敢?”说完,再不废话,缰绳一提冲了过来,一个护卫纵身拦去,把杭有羽扑倒到一边。
惨哼一声,那护卫已是血肉模糊地飞了出去。
马蹄顿然,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下回就没那么便宜放过你,要带走我的女人,除非我死。”
这一回,他用了内力,直叫人耳膜鼓动,振聋发聩。
杭有羽踉跄地站起来,茫然地盯着府邸的院墙良久,闭了闭目,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此生此世,再与女人无缘了。
分明是他结识在先,中意在先,为什么会,为什么会这般,他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到再不能支,轰然倒地。
“大人,要不要请大夫?”刚进了院子,李婆带着丫头上前扶住他,男人步履沉重,脸色比月色还要白,口中还有刚抹去的血渍,红白相间,特别吓人。
“下去吧。”他摆摆手,踱步入了房中。
管事洗完马快步而来,对着李婆神色紧张道:“大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要问你才是。”李婆没好气道,关了院门不让进。
“马鬃马背都是血,我怕大人真的……你怎么不给请大夫?”管事急得跳脚,用布巾抹着手,好似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
“大人的脾气是我这个老婆子能说得动的?放心吧,大人就是丢了性命,也要和沈氏在一起。”李婆一半气话,一半无奈。“大人出去一趟,怎么浑身是血?”
管事扔了毛巾让仆人去洗,“大人不让跟着,一个护卫也没带,谁都不知道。大人武艺高强,自是用不着咱们担心,狼兽都拿他没辙,这京城敌得过大人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哎!”李婆叹了一声,与他一同走出去:“主子的事,我们还是少插嘴,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即可。”
屋里灯烛摇曳,霍亚夫推门的手在门栏上滞了滞,推门进入,见到暖光下,女人一双如藕似玉的蹂夷****地翻在被子外头,睡颜娇憨,墨发如缎。凶煞的脸膛顷刻就暖了下来,压着步子缓缓靠近。
大掌就在接近女人的小脸之际,许是血腥气太浓重,沈卿卿霍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刚接触到他胸膛上的血迹,立刻就是一缩,话儿刻薄不悦地吐出来:“怎么回事,你是嫌弃死得不够快还是存心要我不消停。”
她一个兔跳地起了身,慌忙去解男人的衣袍,那血沾着肉连着衣裳,里面还着了亵衣,这般还能渗出到锦袍上,可见有多严重。气得恨不能锤他两下:“你,你肯定是要气死我,这么重的伤,难不成是去与人打架斗狠了。”
女人脸色欠奉,男人却是一声未吭,那纱布已经极尽柔软,但也抵不住血肉相融,女人又是气头上,手下不顾轻重粘着肉就去扯绷紧伤口的纱布,男人无动于衷地一动不动,更叫沈卿卿又气又恨,他是铁打的铜铸的,她倒是手忙脚乱一头大汗给他处理,还要费上好多口沫。
才半天功夫,好得快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叫人怎地不恼!
沈卿卿喋喋不休,一边给男人处理伤口,一边责怪他的各种不是,说他身上都成了癞皮疮没一块好肉,便是扔外头恶狗都不带闻的。那话也忒地难听,把堂堂夜煞说成了一条丧家狗。
男人好脾气地听着,盯着女人紧致的小衣,两条白花花的手臂在眼前晃来晃去,秀色可餐。胸脯因着气愤和不断地说话,一鼓一动分外诱人,盯着盯着倒是身上的疼痛也忽略了几分。
“好了。”沈卿卿甩去沾满血腥味的衣袍,肚子里一堆怨气没处发,忍不住去推他:“走开,回你榻上去。”两人如今挤在自己的小榻上,男人一躺下几乎占了全部,她就倚着犄角旮旯喘气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挑了挑眉头,从善如流地起来回到自己榻上。
沈卿卿累极,唤了丫头去内室沐浴,好久都未出来,女人有浸泡花浴的习惯,时间长也不奇怪。
男人进了内室的门,发现女人睡颜安稳,只是脖子上起了莫名的红点,心头一紧,手一捞就把女人从桶中抱起来。
“你干什么?”沈卿卿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你身上?”霍亚夫抱着赤条条的女人,那水打在他的亵衣上,染湿了一片。
“哎呀!”沈卿卿大叫,慌忙挣脱了他的怀抱:“你再湿了伤口我可不管了,我只是试了下新的方子,没想到这两种祛湿的药材会起反应,明天就好了。”
“什么药材,给我闻闻。”霍亚夫拉住她的藕臂倾上去,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中沉陷。手心渐渐烫起来,沈卿卿一怔,水汽氤氲,男人衣裳整齐,自己却是赤条条的,羞红着脸去推他。
霍亚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好香,好甜。”草药的味道依然掩盖不了女人身上天生的幽兰香气,热气腾地从下身升起来,烧得人想要抱着女人死去。
他吐出的气味都是滚烫的,沈卿卿哪里能不明白,这些日子,男人受了重伤,两人虽然天天腻在一起,可是一直没有行男女欢爱,如今他的伤势一天好过一天,就他野兽般的**,加之渴了好久,是怎么也忍不住的。她回回趁着男人睡去才敢沐浴,就是不想点起男人的**。
自从两人有了约定之后,她就不想再奉承他。
“唔……”霍亚夫的大掌开始揉搓她的身体,沈卿卿轻吟,眼下见挣脱不去,平日里小拧小打都是对着没有伤口的手臂,如今却是不管用了。男人抱着她放在桶缘上,不等她反抗就冲了进去。
沈卿卿叫着哭着,天昏地暗,男人初始还控制着**,之后,再也不管不顾地冲撞。他的眼神越来越暗,逼退女人的反抗,沈卿卿捶打着他的胸口,那里汩汩往外冒着血,只是,男人的气息太渗人,力量太强悍,好像要把她揉碎了吞下去。
沈卿卿嘶哑着嗓子,哭得没了力气,眼前的血色和蒸汽混成一团,男人的脸膛也模糊了,身上渐渐浮起飘然的感觉,把她的脑袋冲得神智不清。
经久不竭的**之后,男人从她身上爬起来,看着她眼泪横斜地挂在小脸上,阴霾了一晚上的脸色奇异地抚平了,也不管伤口是否又裂开,搂着娇喘嘘嘘的女人沉沉睡去。
此时此刻,他唯一清楚的是,什么都无关紧要,只要女人还在他身旁。
郎情妾怯 第163章 肝胆惧裂
沈卿卿是被男人身上的血腥气给熏醒的,睁开眼就拧晃着他的胳膊哭骂道:“你这邪厮,说好的,我救你之后就放了我,你还折腾我……”一摸,男人身上湿乎乎的,锦被上都染了血,不止如此,脸色红得不正常,滚烫如火。
沈卿卿气得仰天,昨晚这般大动作地折腾,可不是让伤口感染发热了。她踹了男人一脚,碰上这个要色不要命的男人是又气又恨。
霍亚夫伸手想要抓住她,扑了个空,眼皮垂了垂,咧开唇道:“别闹,为夫热得很。”
淬!沈卿卿欲哭无泪:“谁跟你闹呢,你死了才好。自己不要命,还非要别人陪葬,你个坏痞子,我再也不管你了。”
虽是这样说着,却是手脚利索地快速去给他换绷带,伤口除了血渍还流了脓,包捂了一夜,怎能不起炎症。
下床榻的时候没心没肺,沈卿卿抽着凉气哎呦一声差点栽倒,腰酸难当,竟比初夜还要疼痛,想起来昨夜一番雨打芭蕉,忍不住胸口肝火直冒,小手又往男人身上捶。
“好卿卿,乖卿卿,”男人烧得稀里糊涂,目光迷迷瞪瞪,却是盯着她直乐,“卿卿想要算账,能不能改日,为夫真的热得很,还渴得很……”边说边去扯她的手臂,想要亲她的小口。
沈卿卿大叫丫鬟进来帮忙,这邪厮真是越来越离谱,嘴皮子功夫见长,尤其是受伤的这些日子来,那些荤话叫她瞠目结舌。奇怪得很,丫头一推门,男人又恢复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与方才那泼皮无赖截然相反,若非摸着浑身滚烫,她都要怀疑伤口都是伪装的。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伤口全裂了。”昨天她光指责全然忘了问原因,这时候看到伤口损伤得严重才想起来问他。
男人躺着迷迷糊糊,头颅摇了摇,模糊着呓道:“昨晚……想起来了,我和卿卿在浴池里,卿卿不让我亲,还捶我打我……”
她哪里是要问这个,沈卿卿美目大睁,被他委屈的话骇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捂他的嘴巴,身边还有两个丫头在呢,这个邪厮!小脸涨得如火烧云一般,偷偷去瞄丫头的脸色。
果然见两人虽然不动声色,但是耳根子都先红起来,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给男人收拾了血污,但是高烧扔持续不退。沈卿卿记得院后有一片肥沃的草地有化脓止血的七味草,本就也不想在屋子里多待,就亲自提着篮子和小手铲往后院走去。
后院连着马厩,草色鲜艳,这七味草藏在灌木丛中,很容易被杂草湮没,又是严冬,实在是不好找。寻常的药店若是不在春季屯着,到了这个时候就很难买到,虽说代替的草药也有之,但都没有七味草来得效果显著,尤其在化脓上面有奇效。
沈卿卿越走越深,看到篮子里才只有两株,完全是不够用的,就又往前走了走,因为猫腰埋着头,她的身子又小,所以在灌木中不仔细瞧还难以发现。
“什么人?”前方一个冷喝声传来,把她吓了一跳,刚要走出去,听到另一个声音接上道:“是我,是我,兵大人,我是威易啊。”
“嘿嘿,还威易呢,就你这个德行,叫萎缩还差不多。”
沈卿卿抬出小脸向那人望去,见着男人背影瘦弱尖削,真是沾不到一点威仪的边儿,难怪被人嘲笑。
那人也不恼,还做出讨好谄媚样:“兵大人,我是闲得无聊,出来走走。”沈卿卿纳闷,这个声音哪里听见过,就是在夜间从偏僻的土房子传来的,只是这人不是小厮也不是护卫,不知道在府上作什么。
“夜煞府也是你随便走随便逛的,”那小兵也就是个刷马的马夫,不过见来人连他的胆子都不如起了调笑之心:“昨夜还有个练家子要硬闯,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威易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好奇地问道:“怎么样了?”
“被大人刷刷几刀子挑了手筋和脚筋,然后甩进了麻袋丢到路中。”小兵挥动着手中的马刷,看到他被吓破胆还不过瘾,指着渠沟里的血污,道:“见到没有,这是那人身上趟下的血,刷了几回都刷不去,哎,这丢到路中,只怕不被碾成烂泥也被野狼叼走了。”
“真,真的?”光想想就渗人,他虽然四肢不勤,但好歹好手好脚也能勉强偷生,挑了手脚经脉,那可是跟残废一般,平常人都受不了又何况是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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