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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恶妇!”霍亚夫猛地抬脚重重一踢,淡碧翻滚着仰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来,下身恶臭无比,裙裳艳丽的颜色都染成了腥黑,护卫避之不及,离得远远的。她翻了翻眼皮,口含血沫道:“我如今的恶毒都是被她逼出来的,她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红杏出墙,你们一个个却仍对她趋之若鹜,我只想要一个如意郎君,为什么我得不到。她让我身败名裂,让我被数乞人奸污毁身,还把我送给那变态得了下病的老畜生,我就要让她也尝尝那个滋味。”
霍亚夫身形一动,她又叫道:“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你们都将绝子绝孙,得到她的男人也会因她而死,我的下场就是你们明日的下场。”
说完,淡碧喘着气,正要闭眼闭气之时,一个阴影笼了过来,她已经精疲力竭,却听到霍亚夫说道:“你睁开眼看看!”
淡碧眼皮翻了翻,再翻了翻,终于见到男人蹲下俯身,脸膛黑亮,剑眉挺鼻,威武飒飒,她双目圆睁,突地抖声大叫:“不是你,不是你,那个与我几度欢爱的男人……”
“自然不是我!”霍亚夫起身向屋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听到后头撕裂的叫声,暗卫随即过来禀道:“人已屏气,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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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发生的一切,沈卿卿都不知。天快亮时,她被脐上的剧痛给疼醒了,还未睁开眼睛,脖子上传来一阵窒息。
一线光亮打在男人的脸膛上,或明或暗,双目猩红,犹如暴怒的野兽,沈卿卿抓着他的手臂,扑打翻腾。
男人收紧了掌力,鼻翼煽动地吼道:“你再给我装。”沈卿卿呜咽着,挣扎着,扑打着,可是如卵击石,翻不出半点浪来,她的身子渐渐软下去,小口张合着,脸蛋也涨得通红。
门外一群丫头瑟瑟抖着,听到屋内传来的吼声都是一吓,其中一个丫头拉着李婆子的袖口道:“婆子婆子,怎么办,要出人命了。”大人过来就冲进屋里头,脸色黑得吓人,跟阎王爷亲自索命一般。
“他的弦断了,总要发泄的,谁也劝不住。放心吧,他拿不了沈氏如何,我担心是他自己。哎,他幼年丧父丧母,又被族氏赶出去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有了个心系之人,却是个水性杨花怎么都捂不热的,这到底造的什么孽啊。”李婆这话虽然淡定,可是一转身却在念叨着什么,丫头细听之下,竟然是佛经之言,李婆向来多闻多智,如今竟然在祈求神佛保佑,可见真是逼到了绝路毫无办法。
沈卿卿不再挣扎,将要濒临死亡之际,男人大掌一松,她好久才缓过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还没算完,沈卿卿刚缓了缓,却又被他单手提起来,如拎一只小鸡般脱垂着,她衣带不整,半个身子近乎裸露在外,屋外寒风冷瑟,她抖得没了形状。
内室被男人一脚踢开,木桶中的水是给男人半夜备着压火的,冰凉刺骨,沈卿卿被溺在里头,瞬间寒毛都竖起来,牙关都差点咬碎了。男人拿起一旁的粗布,把她全身洗了又洗,尤其是肚脐上,恨不得要磋下一层皮来。
沈卿卿如要溺死的鱼儿,如在火锅煎烤的蚂蚁,如刀上剥刮的肉糜,忽冷忽热,忽醒忽晕,早就没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停止了,她神思一散,彻底昏过去。
男人疯了般冲出去,李婆带着丫头进屋时,见到女人湿漉漉地躺在内室的长榻上没了声气,一旁的水桶中已是血渍猩红。女人正在日子里,这般一阵折磨,真是几乎丧去半条命。
李婆一边招呼丫头处理着沈卿卿,一边找到管事,急道:“快找人跟着大人,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霍亚夫在后山上举刀提剑,疯狂地砍了四个时辰,所有护卫在一旁战栗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男人衣袍尽裂,伤口都翻开了,血肉横溢,双目猩红,砍到一颗树都不剩,寸草都无,才撕吼一声跪坐下去,如山峰倒塌,冰河融化,月落日闭,无人敢上前,却叫谁人都听得心惊肉颤。
过了许久许久,男人都是一动不动的。
许久许久,又一个夜来临了。
男人惊醒过来,发狂地往山下奔,冲入女人屋子,一堆子丫头和婆子正围笼着女人转,地龙烧得格外热,一盆盆热水端着给女人暖身沐浴,女人紧闭着双目,脸色泛白,红唇却娇艳似初绽的梅花。
“沈氏烧了一天了,还没有醒过来。”李婆对着男人道。霍亚夫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最后道了一句:“不能让她死。”随后竟也不支地倒在女人榻旁。
一屋子丫头婆子都慌乱了,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消停下来。
此时,榻上的男人和女人都紧闭双目,安静又和谐。女人倾城容貌,娇艳任性,躺在那里脆弱地根枝花儿一般,瓷做水铸,分明是个柔弱女子,可是却有铁一般的硬石心肠;男人威风勇猛,武艺无双,可也只不过是个死心塌地的小丈夫,他所求的并不多,却被女人屡翻伤害折磨。
“哎!”李婆看着榻上看似平静的两人,忍不住叹了又叹。
丫头喘着气唏嘘道:“婆子,幸好你没有让咱们放任着沈姨娘不管,不然大人回来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奴婢们算是明白了,大人即便再恼了恨了沈姨娘,可转眼还是会当宝贝一般疼爱。”
“错了,哪是宝贝,是性命。”李婆纠正道:“这肉连着心,再怎么割也伤不到,除非是心死人亡,不然,这块肉再怎么腐了烂了甚至臭了,都会在那儿好生长着。”
没过几个时辰男人就醒了,沈卿卿却是高烧得愈发厉害,身子火烧火燎得,还一直抖个不停,牙齿都在上下打架。男人拿一层又一层的被褥拥着抱着,吃喝都是亲力亲为,眉目间的恨意消退,只剩下悔意和怜惜。他不吃不喝看着盯着,女人牙关一紧,他就把手指放入女人嘴中防她咬伤自己。没日没夜就一个姿势,紧紧搂抱着女人,还喃喃地说着话儿。
男人是不苟言笑的,如此不停地对着昏迷的女人说话,进屋的丫头都差点以为大人傻了,可是细听之下,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乖卿卿,是为夫不好,为夫错了,你就快点醒过来吧。为夫只是气你作践自己,你快快醒来可好,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这世上什么都能由得了你,你中意别人,趁着我出战之际与人私会,叫我战前疯魔,我生死一线,你不管不顾,还欲取我性命,你可以恼我可以恨我可以加害府上所有人的性命,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唯独只有两件事,你必须依从为夫,一是你永远是霍亚夫的人,二是你得为霍亚夫传宗接代。”
“你可知道,自从认定了你,你就逃不掉了。你生是霍亚夫的人,死是霍亚夫的鬼,你只能生我霍亚夫的种。”
“好卿卿,你怎么还不醒,你醒来吧,为夫什么都可以依着你,这条命也能由着你,只是有两件事,你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
如此时断时续,继而复始,不眠不休,好像要靠着这般把所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入到她脑子里头。可惜,被他搂在怀中的女人什么也听不到。





郎情妾怯 第177章 人面兽心
沈卿卿昏了几天,迷糊混沌时,听到有老者的说话声:“高热已退,只是令妇身子虚废,宫体阴寒,能不能受孕还不得而知……”
想睁开眼睛,可是头痛欲裂,怎么也醒不来,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再活一世,居然比前世死得还早,她很害怕,浑身水深火热地没有依属,后来总算有了着落,被一团干燥又结实的力量围拢住,让她不安份的灵魂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安定下来。
这夜,灯烛忽闪,周围静寂,把男人的说话声放大了数倍。
是谁在说话,谁在大笑,谁在敲墙,沈卿卿眼睫轻动,乍然的亮光让她有些不适应,忽听男人的说话声,又立刻闭紧了双目。
“好卿卿,你醒醒吧,”男人口中喷吐着酒意洒在女人的脸上,沈卿卿不敢动,可是身子不由自主得往里侧了侧,若是往日,男人必定能够发现她微末的举动,可是今日,他醉了,醉得不轻。
男人坐伏在桌边,一边汩汩灌着酒,一边对着一张画卷哈哈大笑,笑声持续了很久,那笑是绝望沉痛,那笑是苍凉无助,那笑叫人心惊胆颤。沈卿卿眯着眼缝偷看过去,烛光下男人笑的邪厮,脸膛却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她心中暗惊,难道是昏了太久看错了,她记得见到男人落泪只有过两回,一回是她在梅林落险刚醒来之际,还有就是这回。一定是看错了,再望过去,已是烛芯润水,忽明忽暗。
沈卿卿气得胸脯起伏,男人一向冷硬黑暗,对她更是狠辣无情,如今把她折腾得差点死去,却在这里酩酊大醉,真是个恶魔!
气犹未绝之间,男人醺然地笑道:“卿卿,这是你给我画的,你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的模样?”酒壶叩得桌面砰砰直响,听到声音就知道男人用着怎样一种恶狠狠的情绪,她想着,若是自己此时醒了,他必定会把酒樽直接砸在她的脑袋上。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哈哈,多好的画啊,多好的人啊。”霍亚夫把画卷压在墙壁上,拳头一下下得打在上面,又快又狠,直击得双拳血溅。
沈卿卿听到他癫狂暴戾的声音,听到墙壁上传来震天动地的闷击声,惊得差点又昏死过去。这个时候,她怎么敢醒来。突然想起来了,那次她在书房描画男人,分明是想着邪厮,可待画完赫然是杭有羽的样子,她本想拿去烧了,没想到在书房迷糊地睡过去,醒来时见到男人已经发现了那画,当时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原来一直记恨到如今。她怎么忘记了,男人心思邪恶,有仇必报,她若醒来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可怕的折磨。想到这里,更是惧怕地颤抖无状。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谁要夺走你,就得死。”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死字简直是从牙缝中爆出来的,终于累了,他来到榻边,眼睛似睁似阖地盯着女人的脸,大掌小心翼翼地在她颊上抚了又抚。分明是轻柔无比,可是沈卿卿却愈发抖得厉害,好像他不是在用手,是用大刀在刮她的脸。雄性微醉的气息一股子又一股子地扑在她的脸颊边:“卿卿,你的心能不能给一点我,我只要一点……”他的声音沙哑沉痛,又是祈求又是哀鸣,整个脸都垂下去,过了一会儿,忽而又抬起道:“不给也罢了,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有了小儿,让小儿栓住你,哈哈……”男人一阵大笑,笑过之后,跪躺在榻边就睡了过去。
沈卿卿松了口气,如今她对男人,是又惧怕又憎恶。男人虽然睡着了,但是一只大掌却圈在她的胸前,她觉得那不是一只手,是箍在她颈项间的锁链,是随时都可能砍下去的大刀,所以她即便醒了,也不敢动,不敢喘,不敢睁眼。
这一夜格外煎熬。
天亮了,丫头进门吃了一惊,看到满地的狼藉轻声喊道:“大人,您怎么跪坐了一夜?”
霍亚夫醒过来,手脚尽麻,浑身酸痛,却是第一时间伸手抚向女人的额头,欣喜道:“出汗了,出汗了,快拿布巾来。”沈卿卿心里骂道,一夜未睡,大气都不敢出,能不出汗嘛,都已是湿了干,干了又湿好几淌了,方才听到外头丫头的动静又吓得浑身冒汗。
男人给她擦完脸方要再拧一次布子,忽然眉头一动,深深看了一眼之后,唇角勾出个弧度。这时,丫头端上一碗翅燕粥,以往男人都是亲自喂的,今日故意慢条斯理地自己先喝掉了半碗,嘴中咋咋作响甚是可恶。沈卿卿腹中也在闹得慌,但愿男人没有听到,可是闻着那香气四溢,不由地直咽着口水,细白的长颈鼓动,喉咙苦涩,樱唇微咬。
正当熬得溃不成军,男人薄唇一覆,利舌便钻了进去,女人饿得慌又吓得紧,被突如其来的侵入搅得口水四溢,只能任他肆意攫取,自个扣着被褥装晕装死。霍亚夫吸足吃饱,并不识破女人的伪装,让丫头再放了碗热粥吼了声入宫就快步离去。
沈卿卿等了一会儿,心下总算落了块大石头,擦擦嘴咒骂了几声邪厮恶棍才罢休,自己都那样了,他还不放过半滴她的津液。她倒是未打算一直这么装死下去,可是方才她就是被惧怕压抑着不敢做声,好在男人入宫没有半天回不来,她想总会在之前想到办法。粥就放在榻边,沈卿卿起得急了差点又栽下去,这粥里放了嫩翅血燕,鲜美养人,也亏了男人功高命硬,才能这般跟喝水般地吃人参燕窝。
女人又饥又渴,正当吃得忘我之际,并未发觉窗边一块巨大的暗影。霍亚夫出了院子,又运用轻功折回来,他的身形立在窗边,看到屋中的女人狼吞虎咽,直至把一碗粥都喝下之后,才露出这么多日来唯一的笑容。他一时魔怔把女人折磨成这般,女人肯定痛恨惧怕,不过这一回,他绝不能妥协。
沈卿卿吃完,刚靠着坐了会儿,就听到门外有了动静,她还未缓过神,急忙又蒙着被子装睡。
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影扑到她的床前,嚎啕大哭道:“小姐,你怎么还不醒,你别丢下奴婢啊,小姐。”
沈卿卿听到声音,锦被一掀,看到果真是久未见面的丫头水莲,鼻子一酸,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水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说道。
“死丫头,”见到如此蠢笨的丫头,沈卿卿竟然格外地亲切,那空碗就在一边搁着,死人怎会自己起来吃饭,只要稍微聪明识眼色,也不至于这般混话,可话又说回来,若非情意亲厚,丫头又怎会这般失态,沈卿卿抹着眼泪道:“水莲,你近来可好,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奴婢没什么,他们只是不让我见小姐,活不用干俸银却一点没少,方才李婆过来告诉奴婢小姐发高烧昏迷了五天,才让奴婢来照看。”水莲一会哭一会笑:“幸好见到小姐没事,奴婢也放心了。”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沈卿卿忽然看了看外头,问道:“那淡碧呢,她怎么没有与你一同回来?”
听言,水莲脸色一下子煞白,垂着眼支吾道:“她,她回夫家的府上了。”手端着空碗,还一个劲儿地抖。
沈卿卿看着丫头神色不对,自然是不信,一把捏住想要逃开的丫头,道:“你慌什么,看着我,好好回话,淡碧到底去哪了?”自从梅山遇险之后,沈卿卿是真的隔阂消除,把淡碧当做自己人看待,甚至比水莲还要亲厚,知道丫头不见了,自然是担心的。
没想到,碗砰地一声摔落在地上,水莲哇哇捂脸大哭道:“淡碧,淡碧她再也回不来了。”
沈卿卿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什么回不来了,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回不来了,霍亚夫把她送哪里去了,是很远走不回来么?”
“不是,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水莲泣不成声地叫道:“就是五天前,奴婢起夜之后睡不着,看到后院没有灭灯,还有很大的动静,于是就走了出来。竟然听到尧管事急着吩咐护卫都去后山找大人,说那贱妇又臭又脏先用席草包裹了扔在石沟边,等他们都走了,奴婢忍不住好奇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是淡碧的尸体。她睁着眼睛,脸上好多血,她的下体都腐臭了,好吓人,好恐怖,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死得这么惨。”水莲瞳孔放大,好似不堪想象当时的情景。
脑袋轰然巨响,仿佛有什么炸开了,沈卿卿摇晃着身子,脸色白如纸片:“你是说,说她死不瞑目,下体还腐烂了……她必定是经受了非人的摧残才会这样。”沈卿卿弱着声,抖得如同风中残叶,魂魄似不附体内地喃喃道:“禽兽,人面兽心的禽兽!”




郎情妾怯 第178章 阳奉阴违
霍亚夫今日真去了宫里,但是回来之后并没有去娇气房里,而是直接绕到后山上疯狂地练武。他在子嗣上异常执着,知道娇气倔强必定在气头上不然醒了也不会故意瞒着。见了她,怕自己一时心软会任由了她,又怕自己心狠再次伤了她,他怕他痛他恨,却是束手无措,这个女人,他爱不得宠不得伤不得,却是已经入了骨血。
月落日出,刀柄砰地入地三分,他跪坐着喘着粗气,身后的护卫都已经交替换了三波。此时一人拿着布子上前道:“大人是否要回去休息?”
霍亚夫摇摇头,“不必了,叫管事备马入宫。”
护卫愕然,还想说什么,见着他已经迈着大步向山下去了。
他走到女人的院落前,此时鱼肚白似的光线打在门栏上,里头寂静无声,他想跃身去瞧上一眼,方要抬步又止住了。李婆从一旁走过来,叫道:“哎呦,怎么去练个武跟打仗似的,胸前都印了血。”
霍亚夫停住脚步,似是不经心地问道:“她怎么样?”
李婆用袖摆抹了抹眼泪:“醒了醒了,一早上就醒了,还喝了一大碗粥,气色也好了不少,吃完和她的大丫鬟说了好一会子话又睡了,能吃能睡,没有事的。沈氏这样的女子婆子见得也不少,虽矜贵稀罕,却是个贪生惜命的,被你一折腾,吓得送了半条命,必定不敢再闹腾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丫头也是憨直的,她两个被困在里头,成日有人守着,怎么也不用担心。婆子是担心你,你娘亲就你一个儿子,你别伤了自己……”
霍亚夫蓦然打断道:“阿姆忘了,我是煞命,不会有事的。”说完撇下怔仲的李婆,头也不回地向府门口走去。
沈卿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安分得异常。过了几日,她已经好得差不多,央求着李婆要与大丫头出院子逛悠一下,李婆自然是允的,只是觉得她太过乖巧,两个功夫丫头四肢发达脑子却不怎么好使,怕娇气有其他心思,不由地自己在一旁跟着。
风刺入骨,天上还有点飘雪,映着人心愈发苍凉枯冷。沈卿卿漫无目的往前走,不知怎么就到了乔氏的侧院,听到里头的乔蜜儿正在教训丫头。
“怎么回事,茶是凉的,水果也是冷的,你存心不想我好过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肉要有个闪失,你就给他偿命去。”
丫头随即哭泣道:“方才茶太烫奴婢才换的温的,摸着还是有些热的,这葡萄本不是当季,是小姐让存放在冰窖里说等想吃酸的时候才拿出来,自然没有这么热乎。冰天雪地的,除非用火烤,都是凉的啊。”
啪地掌剐声响起来,随即是乔蜜儿撕裂的声音:“贱丫头,我说一句你要顶十句,你反了不是。看我打不死你。”
掌剐声,求饶声,哭泣声,还有疯狂的笑声从墙里头传出来,让人听了心惊肉跳,沈卿卿转眼朝李婆看去,只见她神色淡然,像是未听到似的。反而是淡碧惊怕地拉着她的手臂道:“小姐,乔氏怀了孕之后就特别爱动怒,还打骂下人,跟疯了一样。”
沈卿卿叹了叹,刚要走,这时,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传来:“哎呦,闺女啊,你打她一个下贱坯子做什么,你看看,打的手都红了,要伤了自己怎么办。”
沈卿卿一怔,闺女?梅蚕丝不是乔蜜儿的远亲么,怎么成了闺女了。她立马又朝着李婆瞄去,发现她的脸色仍是淡淡的,只是比了然多了一抹阴色。心中更是怀疑,难道她早就知道了,那乔蜜儿的父亲又是谁,若按照辈分,岂不是霍亚的妹妹,怎么会抬进府里成了姨娘。
心中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清楚,耳边继续是乔蜜儿疯乱的声音:“这个死丫头,做事从来不尽心,想我第一回在野外伺候男人时,回来足足病了一个月,那个贱人从野外回来却是妖娆娇美,我仔细想过,必定是这个丫头照顾不周,我在野外长大的,也与男人熬战过,身子怎会差成这样,如今怀了身子,还得了这种古怪的下病,我贴心伺候的唯独这个丫头,不怪她怪谁。今天我让她找个镜子来,她还推来推去,拿个丑老太婆吓唬我。”
梅蚕丝立马捂住她的嘴巴:“你别说了,仔细被人听去。”闺女最是爱美,她怕说出来那个丑老太婆就是她自己恐怕立马就要疯掉,所以让阿彩扔了所有的镜子。
乔蜜儿一把打掉她的手:“有什么好怕的,我如今怀了他的种,他还能拿我怎么样。何况他晚上都在练武,跟魔怔了一样,谁的院子都不去了,你们都不说,谁能听到。这贱丫头每天都往我脸上抹一层粉,比吃得还快,还不准我照镜子,娘,你给我找个镜子来。”
“好了好了,大夫都来过好几回了,说是怀孩子的反应,我怀你的时候也得过这么个怪病,生了就好了,你就安稳点吧。”梅蚕丝心里也奇怪得很,找了几个大夫都是同一个说法,如今也只能拿自己安慰她,不管怎么样,为了霍寻山对她的嘱托也好,为了乔蜜儿能拿捏住夜煞也罢,她是一定要让女儿先保着孩子的。
沈卿卿越听越糊涂,知道两人是母女已经够震惊了,可还有什么野外长大的,什么下病,她想进屋瞧瞧,却被李婆拉住道:“沈姨娘,雪大了,回屋吧。”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回了。
晚上男人回来,算算过了好些日子,叫着李婆来到跟前,脸色出奇地红,涩涩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李婆以为他只是寻常问道,便答:“好了好了,今日还在外转悠了一下,我怕雪大风凉,就只让她出来了一小会。人儿用人参燕窝养着就是不一样,别看她之前烧得跟火炭一样,如今好了却比先前更水灵娇艳了,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我这老婆子有时候都能看呆去。”
霍亚夫脸膛红了红,声音压低了:“我是问,她的小日子过了没有?”
李婆听言差点要捂嘴偷笑,硬是憋着道:“过了,过了。人儿好着呢,你放心就是了。”
没说完,霍亚夫已经提步往院子去了,李婆在后头故意打趣道:“尧管事早命人在后山点了灯,大人,你还去不去练武了呀?”
脚步一滞,随后,男人竟然用了轻功走出去。
今夜汤水中格外放了好多梅花,一朵朵旖旎开着,美不胜收。天气寒冷,梅花愈发开得浓烈了。
沈卿卿倚靠着桶边,感受着蒸汽一团团地向上涌,让人似沉浸在仙雾中。皂角润了发,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得轻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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