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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丫头轻声道:“沈氏连番晕倒,婆子,你还不打算告诉大人,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李婆也在想这个问题,没了主意:“大人没轻没重还不是气急的缘故,这沈氏此番折腾,也该受了教训,是时候让大人罢手了。”琢磨了一会,又对着沈氏玉藕的手臂叹道:“等她醒过来,你拉着她出去外头晒晒太阳,可别憋出毛病,你看,这小脸,都白得胜过刚落的雪了,一点颜色都没有,哪里如方来的时候娇得令梅花都要失色。大人回回夜里都让我们灭了所有的灯,也是见不到沈氏这病容,不若带她出去走走,若是被大人碰上,自会怜惜心疼的。”
丫头道是,没过多久,沈卿卿醒过来,她一憋闷就胡思乱想,丫头提议出去走走,她倒是欣然答应了。
一出门,寒气逼人,不由打了个哆嗦。丫头忙是给她添了一件裘衣,可是沈卿卿竟然有种不甚负荷的模样,勉强被扶着还能走两步,丫头心急,两人扶着她几个腾跃出了院子,直飞到水榭梅枝边才放人儿下来。
落英缤纷,梅开如火,娇媚怡人。沈卿卿心头也大好,露出一分笑脸:“水榭旁怎地移栽了这么多梅树。”
丫头道:“沈姨娘不知么,栽了好些日子了,自打您在梅山遇了险,大人就吩咐了管事找匠人把梅树都栽到这里来。可是梅山多是泥沼,那些匠人不敢上去,还是大人上梅山把这些都砍下来的,回来手掌都破了……”
“别说了,回去!”沈卿卿脸色一变,本来还在轻嗅梅花,听言掉头就走。丫头没法,正要架着娇人的手臂往回走,却听到有人叫道:“呦呦,这不是沈姨娘嘛,好久不见了,怎么走个路都要人抬着。”
沈卿卿别过头,看到的是梅蚕丝妖娆的身影,那双胸愈发地挺大,好似腰肢都不甚负荷,与她一比,自己瘦得小了一圈的胸乳简直不能看了。她走得极慢,又甚是小心翼翼,裹着厚重的大裘一步步往这边移来,走得近了,眼神变得惊羡:“听说沈姨娘病了,这一瞧见是有几分病容,不过却是更甚从前叫人怜惜了,这美人就是不一样,装什么是什么。”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一边夸又是一边责难,也难怪梅蚕丝不是滋味,分明是说沈氏夜夜叫得快吐血身亡了,今日看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脸小点腰肢细点身子弱点,可那病娇模样似青烟似白釉,站在红艳的梅林下,她远远瞧见还以为是天外飞仙下凡。这勾人的东西,以前妖艳得如狐精,如今又化身成了兔子精,真是成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自己的闺女却熬得人不是人鬼不像鬼的,她见了吓一跳,白日里都不敢在院子里待,也亏着阿彩那丫头没被吓死,成日往她脸上抹一堆粉脂红膏安慰着。
“梅大奶奶,我要回去了。”沈卿卿与她没什么交情,也不想与她多聊,自然想要走人。腰肢轻颤,牵动了腿间的伤口,沈卿卿嗞地吸了一口凉气,耳边听到梅蚕丝低声咒道:“中看不中用,这身子弱的,可是怀不上子嗣的。”别看她夜夜伺候大人,可是若论生孩子,还是要自己闺女这样好生养的,没有子嗣依仗,撑死了都是个姨娘。
沈卿卿听了倒是欣喜,回道:“谢梅大奶奶吉言了。”
梅蚕丝还以为听错了,她的话可是半点没有“吉言”的意思,讥笑了一阵方要走开,远远地见到阿彩奔过来,神色又喜又惊道:“大奶奶,小姐要生了,直喊着肚子痛。”
“是嘛。”梅蚕丝跳起来,大声吩咐道:“快,快,快去告诉大爷。”边说着边往乔蜜儿的院子跑去,只是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手捂着肚子慢条斯理地小步而去。
待人远了,沈卿卿身旁的丫头忍不住道:“真是奇怪,乔姨娘要生了,关她大爷什么事,怎么着也是要先通知大人呀。”
沈卿卿也是不解,上回听到梅蚕丝和乔蜜儿是母女已经让她心中一怔,只是她如今哪有心思关心别人,不过乔蜜儿生产,兴许男人会绕过她一夜。
果真如她所料,男人当夜未来。
产婆来了一看,说乔蜜儿这胎不正,要熬好些时候,乔蜜儿在床上滚了一夜,叫喊声如鬼魅传来。两个侧院挨得近,沈卿卿听着时高时低惨痛的叫声,缩在被子里一片恶寒。
清晨了,天还未亮,一夜未睡的沈卿卿熬不住噩梦连连,穿衣起身向乔蜜儿的院子走去。此时,膳房的丫头正熬煮着热水,一桶桶地往院子里供应,没人注意到她瘦弱的影子来到了院前。
突然一阵恶臭袭来,两个丫头捂着鼻子从乔蜜儿的屋子里快速奔出来,忙不迭地把盆子里的水泼向院外。其中一个丫头喘着气道:“太臭了,幸而一夜未食东西,不然我可都要吐出来了。”另一个丫头道:“可不是,乔姨娘也不知是什么怪病,看那样子跟老妪一般,接生婆都吓得半死,我都怕她生下一个怪胎来。”
“这话你也敢胡说,快回去吧,李婆在催了。”两个丫头互相壮着胆往回走,墙角的人儿朝树根底下望了望,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嘴儿喏喏地直吐酸水,只见那污水黑红腥臭,果真是叫人恶心。
正倚着墙角抚平心绪,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侄儿啊,咱霍家有后了,大爷特地来恭喜你的。”却是霍寻山奔来了,还一个劲儿地往里冲。
霍亚夫说了一句什么,只让护卫带人进去,自个儿站在院门口冷冷地看着。
沈卿卿不支地想要避开,眼一转却瞧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被管事领了过来,那人一袭差服,有些玩世不恭,见到霍亚夫便笑道:“霍兄,我来了,今日可是要兄弟见识一番好戏?”
霍亚夫黑沉着脸,目如电闪,把男子的笑容生生逼回去。两人随后一跃身,居然不动声色地从墙外翻进去,看得隐蔽在树丛之中的沈卿卿仲怔万分,疑团顿生。那男子便是霍亚夫的好兄弟,李钱。他不是牢头吗,来这里却是做什么。霍亚夫又为何鬼鬼祟祟的,真叫人匪夷所思。
院子里,霍寻山踱着步子在原地打转,听着屋里头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细小的眼睛焦急地直往里头瞅。过了半晌,他回头一看,不见到霍亚夫那小子的踪影,向着护卫喊道:“你家大人呢?”
护卫禀道:“大人有急事回宫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叫一切都由李婆做主。”
“李婆,哪个李婆?”





郎情妾怯 第182章 卿卿莫怕
正说着,见到接生婆从屋里出来,“晕过去了,晕过去了,我无法子了,你们再找其他人吧。”
李婆在后头跟着,两步追三步缓得,正好停在霍寻山的面前拉住接生婆道:“不行啊,你走了那姨娘怎么办,肚子里的娃儿怎么办?”
“没法子了,都一夜了,胎儿恐怕早憋死在里头,这个时候也没见大人的影,该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抢在主母之前怀胎,本就不受护佑,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婆手一松,接生婆就溜走了。李婆跺脚,对着一旁的丫头道:“你快快随我出去再找两个产婆来,这大夫也是不顶用的,一点法子也没有。”说完,自己也走了出去。
一干人都走了,霍寻山趁着机会溜进屋子,只见里头有个帘子遮着,一股腥臭迎面扑来,差点就要呕出血来,幸而阿彩有与他说过,他才有了心里准备。帘子外有个大夫,踱着步无计可施,正与梅蚕丝理论着:“要再不决定保大人还是保胎儿,恐怕就晚了。”
“两个都要保住。不是你说的她这下病等生完了就会好,怎么会这样?”梅蚕丝一夜未睡,脸上的妆容都花了,露出一道一道深深的褶皱,憔悴得没法入眼。
“我也是安慰夫人的,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这是早产,母体已似八十老妇,自然无力生下来,恐怕即便生出来,孩子也会得这个下病,活不过一岁。”
“什么?”霍寻山一把拉住大夫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这胎保不住,是不是再没有机会了?”
“霍老爷,这下病势若猛虎,每过一日胜过一年,身体逐渐衰竭,姨娘恐怕性命不保,胎儿也忧在旦夕。”
霍寻山听言就要冲进帘子,被梅蚕丝拦着道:“里头有产妇,你进去做什?”
“滚开!”霍寻山急不可耐,却被女人狠狠拽住了衣角,拼了命拖住道:“她是我女儿,你想要干什么,你这一进去蜜儿的清白就毁了。”
“干什么?那小蹄子一到霍宅就被我上手了,她在乡野的时候还不知道被多少畜生干过,以至于得了如此的怪病。”
大夫听了知道他们在窝里斗,不动声色地收拾药箱跑开了。
梅蚕丝跪在地上,牙呲嘴裂:“你说得什么胡话,如今她可是夜煞府上的姨娘,她怀的是夜煞的大子,你别做出什么缺德事。”
“缺德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身边有个妖精,夜夜都在妖精那过夜,对蜜儿那小蹄子早就不闻不问了,方才那小子敷衍了一句人就不见踪影,我看他八成是又到妖精的温柔乡里去了。”
梅蚕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阿彩从里头出来,对着霍寻山道:“老爷,小姐她醒了,动手可要快啊。”
梅蚕丝一阵恍惚,忽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拉着霍寻山的裤脚不肯罢手,嘶哑着声音道:“你要干什么,你和这个贱人有什么阴谋?”
“你才是贱人。”这个时候,阿彩已经不管不顾,上前故意对着梅蚕丝的肚子狠踢了一下,直让她抱着肚子嗷嗷直叫。霍寻山疑惑地看着她的肚子,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下一刻便被阿彩拉进去:“别管了,你到底还要不要胎血来润玉。”
梅蚕丝捂着肚子,见着两人掀开帘子进去,吼得声嘶力竭得,可是连个丫头和婆子的影子都未见。
乔蜜儿奄奄一息,身上的被子早就染满了污渍,听到动静只能勉强打开眼皮:“救命,娘,快救我。”
“啊!”霍寻山即便早有准备,也不敢相信榻上的人是还未满双十的乔蜜儿,简直不堪入目,发丝枯竭,脸蛋衰败,经络突兀,便是发出的声音都是破锣呜哑。见到原来是他和阿彩进来,乔蜜儿昏老的眼睛陡然大睁:“你们要干什么,阿彩,把他赶出去。”
一向听话任她侮辱的丫头似变了个人,根本不听她使唤,从桌上拿出一把剪子在她面前扬起道:“小姐,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吧,别急,丫头我这就送你一程。”
乔蜜儿口吐鲜血,扣紧着锦被后悔不叠道:“贱丫头,我早该杀了你。”
“杀了我?”阿彩面目狰狞地笑起来:“你来呀来呀,霍宅那些阴私之事都是你和大奶奶叫我干的,什么下毒剥皮挖眼焚火,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如今我这双手比剪子还要锋利,你信是不信?”
“妇人,啰嗦什么。”霍寻山冲了过来,一把掀开盖在乔蜜儿身上的被子,从怀中掏出玉盘放在她****的身下,对着阿彩命令道:“快点动手,不知道胎儿还活不活。”
阿彩阴侧侧地一笑,果真连剪子都不用,直接用双手撕开了乔蜜儿早就腐烂不堪的下身,随着**撕裂的声音混杂女人的嗷叫,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滚落下来。
霍寻山哆嗦着用玉盘堪堪接住,纵然阿彩坏事做尽,看见那团东西吓得眼睛都不敢睁:“老,老爷,这,这是个死胎。”
霍寻山早已双目赤红,喃喃道:“骨血润玉!死了怕什么,只要是霍家的骨血就成。”他拿出一个大布袋来,把肉团和玉盘都装了进去,嘱咐道:“这里你好生收拾,等到玉盘发光了,我再来接你。”
说完也不管榻上欲死的乔蜜儿和吓得魂飞魄散的阿彩要走出去,却见梅蚕丝下身都是血迹地爬进来,求道:“快救我,我肚子痛,好痛,我怀了你的孩子。”
“啊?”霍寻山一怔,转眼去看阿彩,阿彩回过神,装作无辜道:“我不知道,是梅大奶奶故意不说。”
“贱人,你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故意踢我。”梅蚕丝抱住霍寻山的脚:“寻山,这是你的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不然,大夫说我再不能生了。”
“我怎么能带着你,我拿走了死胎,霍小子知道了就会来寻,我带着你走不远。”
阿彩听出眉目,也急了,过来拉住他的袖子:“霍寻山,你这是要逃吗,你根本没想过带我一起走是不是。”
一个扯着他的手一个抱着腿,霍寻山用了蛮力竟然无法脱身,急得满头大汗。此时,听到榻上的女人发出阴沉的笑声:“哈哈哈,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我死了,霍亚夫也饶不过你们。你们害死他的父母和亲弟弟,我要撑到他回来,告诉他实情。”说完,便用尽力气喊起来:“霍亚夫,你出来,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咳咳咳……”她睁着猩红的眼睛,脖子被霍寻山狠狠掐住,霍寻山目露阴险:“贱妇,我让你现在就去死。”手下刚要用力,一柄利剑闪过,半截手就飞溅出去,正好砸在阿彩脸上,吓得连连尖叫。
李钱破檐而下,利剑扔在打滚的霍寻山身上,跳起来作呕吐状:“哎,好好的剑,就这么废了,霍兄,你可要赔我一柄。”
回头朝门前一看,只见男人阴戾的脸膛简直如地狱走出一般,遮日闭月,恨彻入骨,霍亚夫看着榻上垂死的女人,身子绷紧了声音微哑:“你说。”
乔蜜儿喘着粗气道:“霍寻山知道二爷无意中得了个宝物,夜中发光,价值连城,一直苦求不得连一眼都没瞧过,于是起了坏心。一日,他让我娘假意去宅子探望,自己带着人闯入各屋四处寻找,无果之后,他便虏了二娘和二爷交出宝贝,可是二爷却说宝物是讹传,根本没有宝物一说。霍寻山一怒之下就把两人关入院后的棚子,被万马踩踏而亡。”
霍亚夫黑眸紧缩,他曾经找到当年与霍寻山串通的仵作和官差,早就证实了他的罪行,如今再听乔蜜儿说道,还是止不住万箭穿心的痛楚。即便把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了,也无法解他的心头之恨,忍了这么多年,他所承受的痛苦已是超越了极限。
一个身影从门外冲进来,却是一直未离去的李婆,她利指冲着凶手,忿恨道:“你们这些杀人犯,亚儿的娘亲当时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你们居然这般丧尽天良,真是畜生都不如。”
霍寻山此时才记起了李婆,原来就是当日正好出府采买的阿姆,见事已败露,他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搂着黑袋子,肘子顶着往前爬,一直到了霍亚夫脚下,痛哭流涕道:“好侄儿,大爷当时是没有办法,我也是为了霍族的荣华富贵才千方百计要找到宝物,你父亲早交出来不就没事了……”
霍亚夫莫名大笑,打断了他的话:“当日我出门在外,回来时你见我手拿着一个玉盘,就以为是所谓的传世之宝,你便抢了去。”
霍寻山寻思着,确实就是这样,所有屋子都翻遍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带在身上,又看见霍小儿兴高采烈地从外头回来,手里宝贝似地端着一个东西,那布袋是用金丝银线勾的,若非宝物,怎地用如此珍贵的锦布来装。霍亚夫继续道:“你以为这玉盘就是那传世之宝,还苦心孤诣了多年找寻让它发光发亮的方子。”
“是。好侄儿,这胎儿反正也死了,你索性由着给我,等骨血润玉起了作用,,得的银子咱们一人一半,你做武将今日不知明日死也不是个常事,不若拿着银子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
霍亚夫陡地发出一阵冷笑,直笑得霍寻山背脊寒凉得噤了声。李婆突然恨恨道:“什么骨血?这血脉根本不是亚儿的,而是乔蜜儿与她的老相好威易所生,你怎么润,这玉都发不了光。”
“啊……”榻上闭眼屏息的女人睁开了双目,嘶哑着叫道:“霍亚夫,你,你……”
“亚儿怎么会娶仇人的女儿,还与她生儿育女,你们这是自作自受,老爷夫人的仇,终于得报了。”李婆道。
霍寻山还是不敢相信,掏出麻袋中的肉团就向门外扔了出去,可是还死死护着那个玉盘。
霍亚夫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黑眸眯着,迸出危险的光芒:“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夜光玉,我给乔蜜儿的只不过是镀了银粉幻药的普通玉佩,能在夜里发光还能让人神智不清,所以她与人数度苟合都并非是我。这玉盘也是普通的玉器,价钱是不斐,但也没有到价值连城的地步。所以,霍寻山,你终究是白费力气了。”
“不可能,他明明说,看见宝物泛光如日……”霍寻山还是不信,昂扬着身子与他争辩。
李钱走过来,挑起剑抵住霍寻山的脖子:“可是当年与霍伯伯一起的骆老三,他都招了,当年他只是因为私人嫌隙就讹传霍伯伯得了个宝贝,如今正在牢子里待着呢,你们正好去陪他。”
听完所有的话,乔蜜儿怪叫一声,生命耗尽,眼一闭就死了过去。
“都带出去吧。”霍亚夫倚着墙命道,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护卫进门,拉着不知何时痛昏过去的梅蚕丝,还有吓晕的阿彩走出去,等待她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日子。霍寻山不甘心,他营营钻研的宝物居然只是个普通的玉器,被李钱提着,边拖边把手中的东西抛出去。
随着玉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一声尖叫。听到娇气的嗓音,霍亚夫心神一震,待出去一看,地上躺着昏厥的女人,她的脚边是触目惊心的肉团和碎玉,叫汉子看了都一阵恶寒,忙把女人抱起来压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瘦纤的背脊道:“卿卿莫怕,莫怕。”随后,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女人听:“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凶手绳之以法,悬着多年的霍宅惨案终于了结,霍寻山的罪行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被处以翌日腰斩。只是被抓回去的当夜,他与被俘的狼兽关押在一起,那狼兽本是西凉用生肉驯养的人畜,见到断臂的霍寻山就蜂拥着扑上前啃咬吞食,第二天牢子去寻人的时候发现骨头都不剩了。梅蚕丝落胎不治,当夜也痛死在牢里。唯有阿彩还活着,她一生跟着主子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虽是生但是生不如死,在牢子里苟活着,第二年死于鼠疫。




郎情妾怯 第183章 丧心病狂
沈卿卿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软和的麑裘兜头裹笼着,周围一片漆黑,好不容易露出小脸来,才知道此时是夜中难怪漆黑一片,山野啸叫的冷风吹得人畜肝肠寸断。不过,叫她寒颤不绝的是,这里竟然是个小坟冢。
男人牛高马大的身躯跪坐在坟前,岿然不动。夜中,他的锦衣偏飞滚动,沉沉的声音也随风而起。“爹、娘,亚儿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男人又跪了会儿,随后回转身把女人抱到马背上,马速很慢,似是在游逛,男人抵着女人的发顶,缓缓道:“别装了,我知你早醒了。”
沈卿卿被他索在怀中,一丁点风都吹不着,还一个劲儿地直冒冷汗,今日见到乔蜜儿的惨死,她早吓坏了。
男人双臂裹着女人,以为她不经意的颤抖是寒冷缘故,缰绳虽然在手,但只是牵制着,尽量不让马奔跑起来,声音荡在风中,好似呓语一般。
“那日,你以婚约引诱于我,我喜不自胜,可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去询问母亲的意思。”从小到大,父母对他极为宠溺,什么都由着他的心意,还记得当日母亲听了他的话,笑摸着他的头道,“这宝物是讹传,倒是把亚儿的小媳妇给勾来了。母亲给你绣个金丝锦囊,你把家里贵重的几样瓷玉器瓶拿去,问她到底要哪样?”
霍亚夫深吸口气,似叹似诉道:“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当时你左看右看,却是拿了个最不顶用的玉瓶。我有心捉弄你,随了你去拿,可你到底不是太贪心,就取了一样,我信口说你好眼力不愧能当霍家的媳妇。”
沈卿卿一怔,当时她只不过是十岁小儿,又没有见过世面,心里慌得很,知道婚约是欺他必定做不得数,急忙挑了一样便走了。她还记得,那锦囊很是贵重,放在日头底下还散着金光,把她的眼睛都要闪吓了,她想那里头装着的肯定是宝物没错。里头玉瓷几样,她清楚得记得霍寻山手中的玉盘也是其中之一。不想,那个锦囊不止骗了她,也骗了霍寻山那只老狐狸。
霍亚夫冷笑,比鬼风还要幽然:“父亲无意捡到的确实是个宝物,只不过是一张写满武艺精要的牛皮纸,回来便给了我。我当时无意习武也就搁置了,没想到父母过世之后,我仇恨满腹,精心习之,才有了如今的造诣。但是,世人听了骆老三的讹传都以为是夜能泛光价值连城之物,只恨父亲当时没有及时辩解,不过,即便他辩解也是无用,那些贪婪的人早就虎视眈眈。”
沈卿卿心头五味翻杂,他说的贪婪之人也包括了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此时,她心中一时释怀,原来她并不欠他家三口性命;一时痛恨,他竟端着她的心结强逼自己入门又百般欺辱;一时恐惧,男人迂回曲折地只为报复,可谓心思狠毒。
“母亲与我说,小丫头是个美人坯子,不愧我儿会心动,她若不贪心反而不好拿捏,等你爹拿银子回来,我给你去买一些珍贵之物,你不时给她几样,笼络着她的心,待到她长大了到了婚配之时,你就娶她过门来,早些生了娃儿,她就一辈子跑不了了。”没想到,等他拿着婚契回去,父母的尸骨早就寒凉。他们还没有见到他的小媳妇呢,如今已是倾城挠人的小狐狸,待到他们的孩子出世,他再抱到坟前以告亡灵。
他是在与她诉说父母惨死前的种种,若是可能,他但愿永远都不要她知道,这种痛和恨,只要折磨他一人就够了,可是既然被女人无意撞见,他就要告诉她,免得吓着了女人。
野舍的竹屋中,霍亚夫把她小心抱到榻上,他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肌肤……那吻无比温柔,那吻无比怜惜,眼中有湿湿的东西滴下来:“卿卿,给我生个娃儿吧。”这话似祈求,似呜咽,似膜拜,男人也有脆弱,也有痛楚,也有无奈,他剖开了自己的胸腹,揭开了往日的伤疤,只求女人能够答应他唯一的请求。
男人沉闷地低吼,含着她无几两肉的下巴,小心赔不是:“卿卿,你有没有怪我故意瞒着你?”他娶婉翩然和乔蜜儿都是无奈之举,女人心性高脾气倔,身子矜贵纤弱,加之他有意用不共戴天的仇恨来禁固她,又怕深仇大恨伤了女人脆弱的神经,百番纠结之下一拖再拖,再没机会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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