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我手上放轻了些,嘴里却说道,“怎么,不是手臂都不要了么。作甚还怕这点疼?”
她哼了一声,不再理我。
包好伤口,一时相对无言。她忽而拿起我刚放下的铃铛,带着几丝女儿家特有的好奇,凑到鼻下闻闻,“果然是这东西,刚才就闻着有香味。”
她随手晃了几下,铃铛清脆的响声,似欢愉了她。“小时候,我也时常带着铃铛的。因为娘亲怕我走丢。”
她的眼里有着对往事的追忆,那一定是很温馨的一个故事。
我也出神了片刻,看她握着铃铛不愿松手,我下了决心,便说道,“你若喜欢,便送与你了。”
她望着我,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谢谢。”。
近日有些懒,不想出去,只应景的看些秋叶。
不几日,杨世遗便遣了小厮送来请帖,说是九月十四日在上陵第一大酒家“再无声”,有一场斗酒会,请我去参加,我应下。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我穿一身月白手持玉扇,只领了同样一身白的官惜月与我一同赴约。
行至再无声,已有酒香阵阵飘出。果然有第一酒家的气势。第一眼看去,就有一种被震慑到的感觉。这条街似乎也因为沾这家酒店的光,异常的热闹,各种的灯火,各样的小贩,各色的吆喝声。
我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这样平凡的生活,多幸福。正发着呆,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背后响起,“秦,怎么不进去?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我闻言转身,脸上亦是满满的灿烂地笑,“杨大哥,说笑了……哪会有什么不妥。”
转身的那一刻,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十分的僵硬。
笑就那样凝固,本就应该想到的,他是杨世遗的朋友啊。不知怎的,忽而就想到那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听得我的声音,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立马聚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一下紧了起来。
杨世遗很合适宜的说话,“淇睿,这就是你那天无礼的人。大漠商人,秦漾。”
他的眼神怔了片刻,嘴里呢喃道,“秦漾?大漠商人……秦漾……”
忽而一步上前捉住我的肩,很用力的晃动的叫我,“小漾,是你对不对?对不对?”
我的肩被他抓得生疼,但是却痛不过心。
我强忍下泪意,漠然道,“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是秦漾,并不是什么小漾。”
杨世遗眼见如此,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上前用力拉他,劝道,“淇睿,你弄错了,他并不是忆儿的娘亲,我已求证过了。他是大漠来的男子,只是与你娘子长得相像罢了。”
淇睿听此才松手,只盯着我瞧,不消片刻便恢复了平时冷漠。微敛下眼眸。
我回头看官惜月,她双眼低垂,做一副恭顺模样,我皱了皱眉,今天的她真是有些奇怪。
漠北王妃 第8章 两年前,你救了我
我们进了再无声时,斗酒会已经开席。只见各家公子哥穿行于酒香间,间或端起一杯品饮一番,偶有几位已红了娇颜的小姐掩嘴低笑。
杨世遗爽朗的笑了几声,看着我说道,“咱们迟到了。”
我只回以微笑,默然不语。
再无声,一共三层,全都是摆上长桌,铺上黑色的锦,摆满各色的酒杯,楼上楼下人影攒动,未品酒已被酒气先醉倒。
我走进,随手拿起一杯,先左右晃动,然后闻了闻味,最后轻抿一口,随即满脸诧异的向杨世遗道,“竟是香言酒,这酒已经失传良久,今天居然在区区一家酒店尝到,真是让秦大开眼界!”
杨世遗自谦的笑笑,回道,“不过尔尔,倒是秦你如此年纪竟能品出香言酒,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轻摇玉扇,笑着答道,“杨大哥不必夸秦,只记得《道生八陆》中曾记载过这种酒,我也不知道刚才是否说的对。”
杨世遗眼里闪过一丝释然,接着点头对我说道,“秦兄弟品的没错,是香言。”
我但笑不语,他接着说,“今日这斗酒会,比的就是谁品出的酒多。”
他望着我,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赢者可以要求再无声一件事,除‘争天下’外的任何一件事。”
我呼吸一窒,是说除了不颠倒乾坤的任何一件事?
再无声,究竟是什么地方?
看来。我要上心了,只为了将来啊。
想着就问,“那如何知晓胜负?”
杨世遗笑笑,颇为自负的回道,“这就更不用担心了,自会有人记下,不会出错。”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了。而淇睿一直盯着我,我只做不见。他愁眉不展,拿起一夜光杯,一口气咽下,眼带诉说不清的思绪看着我,随口的念道:“红颜一笑千里醉,追问梦中有几回?莫道情谊日夜念,痴癫疯狂心为谁。”
我心一酸,眼泪就要落下,他认出我了,莫道情谊日夜念,痴癫疯狂心为谁,他的情意如此的沉重,我要怎么承担?
杨世遗并没有发现什么,只笑,对着淇睿说道,“贤弟这杯是千里醉?咱们三还真是好口福,来晚了,竟还能品到如此好酒,快快品下一杯去,莫叫别人抢了先。”
说着兴匆匆的拉着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停下然后说道,“既然二位都各品出来一样,那现下这杯。大哥就献丑了。”
竹做的杯子,别有一番风味。他只看了颜色,闻了味,就说道:“是竹叶青啊!”
我问道:“大哥何以这么肯定?”
“色泽金黄带绿,纯净透明。”他微饮了一口,“香甜适中,柔和爽口,有淡淡的苦味而无强烈的刺激性。”他放下竹杯,看着我,“其余味中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特殊感觉。”
我回望他,接着他道,“适当饮用有调和腑脏、疏气养血等良好功效。”
自是有一股相知相惜在里面。各自走开,又品了些许时候。不觉都醉的差不多了,只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堆,说些平时笑事。听的一阵击掌声,众人都看过去。
“各位公子小姐肯来赏脸,真是再无声的荣幸。今日既然是斗酒会,就定要分出个胜负。”
掌柜的是个精明的男子,长得一脸的喜气。随侍的小二恭敬地递上一个纸条,他展开,笑道:“不知秦漾公子,是哪位?”
我出声,说道,“是在下。”
他抱拳做了个揖,望着我说道,“恭喜了,您胜出。”
此言一出,有人不平,问道,“有什么证据?”
掌柜的也不急,拿了纸条悠悠然的念,“秦公子,品出,香言酒、桃源酒、碧香酒、脑酒、建昌红酒、五香烧酒、山芋酒、葡萄酒、黄精酒、白术酒、地黄酒、羊羔酒、天门冬酒、松花酒、菊花酒、五加皮、三骰酒。秦公子,不知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你吩咐了,再无声一定办到。”
声音里一定的自负,我微一思虑,说道,“可否将这愿望先留下来,在下暂时还没有想到。”
掌柜的笑笑,对我抱拳说道,“自是可以。再无声,童叟无欺!”
刻意避开淇睿走出来时,天还未亮。不想这么快回去,呼吸了下空气,伸展着手臂。
忽然的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特有的低沉嗓音,“姑娘,请留步。”我自然的停步,转身,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官惜月。
那人着一身金色衣服,皮肤很白,鼻子很挺,那双眼更是完美的镶在脸上。
他跑上前,双眼满是欣喜的看着官惜月,说道,“姑娘,是你吗?这香味,清今生断不敢忘。”
有片刻的愣怔,我竟一时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官惜月也是一脸的迷茫。
那男子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声音里带了一丝的恍然,接着说道,“原来竟是你,那日舍妹无礼,抽伤了姑娘,本想先送上药物,再择日携礼登门致歉。怎奈何家中忽有急事。没有来得及吩咐下去就走了。近日有些忙,也忘记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官惜月看了那人一眼,点点头,淡淡说道,“无妨,已经好多了。既然公子无事,那小女子先告退了。”
说着就要走,男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官惜月的手,“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两年前,你救了我。”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官惜月早就一脸冷笑,“公子真是好记性,不过,我并不记得我两年前曾救过人。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见她这副神情,男子也不做纠缠,只深深的看一眼她,说道,“姑娘忘记了,并不代表清忘记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说着极负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只当是他认错人,没放在心上。
静静地,街道早就没了人。官惜月跟在我身后,我的铃铛如今在她的脚上,铃铃作响,竹草的香气在无杂味时越发的清楚。
月亮把两个身影拉得长长地,一时间看的有些模糊,竟分不清哪个是她的,哪个是我的。
回到细雨楼,满身的疲惫,推开门,转身正要关上,一个身影一闪,已紧紧的抱住我,我一惊,正要使出毒针,熟悉的声音已传来,“别动,让我抱会儿,小漾……”
他温温的气息拂过我的耳边,这样的场景竟是这么熟悉,他当年离开时,就是这样附在我的耳边说话。一颗一颗的眼泪温温的掉下来。
他用着极轻的声音对我说,“我以为,你不在了。幸好,幸好你还活着。”
他勒的我紧到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亦不想动,离开他的两年里,哪一天,我过的不是胆战心惊,如今他就在这里,我怕这是一场梦,一动便醒。
他在我背后低低的说,说他当时引开漠北的人,被打伤,昏了过去,让路过的杨世遗和许子扬救了去,不知多长时间才醒过来。
他说,他一醒来就回了河霭,可是那里已经是一座空城。
他说,他怕我受伤躲了起来,一家一家的找,找了好长时间,可是,只找到一个几乎要饿死的婴儿,他给他取名叫忆儿。他说,他不相信我已经不在了,只愿意相信我在某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或者是被漠北军团抓了。
他说,他去沙漠里一次次的找我,可是只看到漫漫黄沙,有好几次水喝完了,还不愿出来,就这样倒在沙子里,被路过的好心人救起来。
他说,他每想我一次,就画一张我的像,写下他想对我说的话,或是他的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他说,他从不曾放弃。
我闭上眼,眼前却全是他一间一间房找我,找不到我时的绝望表情;他躺在黄沙里那一刻,依旧相信我活着的傻傻的脸;还有,他一笔一笔的描勒出我时的专注,写下对我说的话时的真情。也许,我等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轻轻的念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激动地把我转过来,“你说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我忽而破涕为笑,“娃娃脸淇睿,我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的脸一定红的像苹果,虽然黑暗里,我看不到,可是我却感觉得到他的温度。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听到了吗?它在为你跳动。”
隔着衣服,传来的砰砰声,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我的耳膜,我听到了啊,淇睿,你的心,在为我跳动。我们一直相拥到天亮,他什么都没问我,好像只要我回来了便一切都好。
我也直口不提,我们之间便如同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样。可是,天却亮了。
他看着我,很认真的对我说,“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恢复正常。“小漾,无论你在做什么,无论对错,只要是你,我都会相信。我会等着,等你能够和我一起离开。”
朝阳升起,我刚坐到床上,离儿就推门进来服侍我。一进来就闻着满屋子的酒气,拿袖子捂了鼻子,说道,“公子,昨日的斗酒会,您是喝了多少啊,怎么搞的全是酒味。”
我没回答她,一夜未睡,方才淇睿在还不觉得,现下只觉得困死了,往床上一扑,只回答道,“你们先去吃饭,今天不必等我了。”
离儿走过来帮我脱鞋,边念叨着,“昨晚没睡么?现在要睡也得脱了衣服啊,不然怎么能休息好。”
听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像只小麻雀,我不得不打断她,好笑的说道,“离儿,你若再这般啰嗦,我便随便寻个人把你嫁了,省得你天天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这才住口,默默地帮我脱了衣服,我已睡得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听到她说了句,若是能普普通通的嫁个人倒也好了。
醒过来时已经又是到晚上了,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难闻的很,唤来随侍的人给我抬了洗澡水进来,离儿撒了花瓣,吩咐了她去门口守着不许人来打扰后,我解发脱衣浸入水中。
漠北王妃 第9章 净儿
心情因想着淇睿而高兴着,我洗的兀自欢乐。
在大大的浴桶内,一个人打着泡沫玩,咯咯的发笑,室内香气弥漫。
忽而感觉到房内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我立马拽过屏风上的外衣,快速套上,背对着那人的方向,大声喝道,“是谁?”
传来的却是一个极其轻狂的声音,带着些许调笑,“美女出浴半遮羞,细雨屏风掩娇容。低眸凝思百媚生,人生何处不风流。”
我羞红了脸,骂道,“大胆狂徒,怎可擅闯……擅闯……”
我一时气急,竟找不到词。那人已走到屏风后,笑着说道,“哈哈,怎么,姑娘你,可是害羞了?”
他的声音恢复常态,仔细一听,竟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金色衣服的男子!
我内心一怔,手中已从衣服里拿出毒针,蓄势待发。见他还有要过来的意思,立即叫道,“你若再敢过来,我定不饶你!”
他浅笑了两声,停止向前,说道,“姑娘你莫慌,我并无恶意。”
我皱了皱眉,这无赖,在人家洗澡的时候跑出来,还对人家姑娘说没有恶意,鬼才信他!
我厉声说道,“你退后一些!”
见他果真退后了些许,才放松了身体。
屏风上他的影子映过来,身子左右的晃动,似乎在找着什么。
我气急以为他是在伺机偷窥于我,便骂道“淫贼,你既然说你没有恶意,为何还不赶快离开?非得让我叫人来吗?”
他似感到好玩一样又笑了两声,说道,“姑娘,你若想喊早就喊了,又何必与我在这里多说这些废话?姑娘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只要你一喊,到时闯进了人,我倒是无所谓,姑娘你的清誉可就毁了,那个叫秦漾的小子定容不下你这有辱颜面的侍妾再留在他的身边。”
我挑了挑眉,觉得好笑,这家伙竟把我当做我自己的侍妾了。
我静默不语,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接着说,带着些许的失望,“怎么,那小子不在吗?真是白白的耽误爷这功夫了!”
我有些疑惑,随即稍微的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尖细一些,问出口道,“你来找我家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他听到我说话,便又恢复了初时那样的放荡不羁,调戏着说道,“怎么,开始关心爷了?莫不是,你家的那位瘦弱公子满足不了你,你移情与本爷了?”
我皱眉,心下一阵厌恶,这明明是个浪荡子,何以在官惜月面前表现的那么温文尔雅?想到他人前人后的两个模样,一阵恶寒。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往前,只快速的说了句,“告诉你家公子,他日我君轩清定会再来,叫他务必恭候本少爷!”
说着走至窗前,身子一跃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悠然自得的怡然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站在窗前,双手环臂,看向外面,冷笑两声,说道,“哼!君轩清?上陵三大公子中的雅公子?看你中了我的毒针,还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那针进入你的体内,只不过是一甩手的功夫,等你发觉,毒就已经发作了!到时,我便等着你来找我。”
说着关上窗户,裹紧了衣服向外走去,就算门口离内室我洗澡的地方有些远,但是有离儿守在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她也该听到了啊,怎么会毫无反应呢?
我推开门,果见空无一人,我摇了摇头,叹气,这丫头真是被我宠坏了!
走回室内,想到刚才那君轩清点了名要找我,看他来者不善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微一思考,‘官惜月’三个字,就出现在我的脑海。莫不是为了她?或者,难不成是来和我抢人的?
我忍不住想笑,官惜月,亏你还说我最会拈花惹草,原来你才是那个最惹人的,才不过见过两面,就引得人家来找我拼命,你还真是厉害啊!
至于那个君轩清,他如此轻薄我,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那毒针虽不是伤命的东西,却也是极其折磨人的,让他不眠不休的大笑三天,累不死他才怪!
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那样风度翩翩的一个人,笑的止不住不知道该是怎样好玩的一件事。
上陵三大公子,雅公子君轩清,竹公子杨世遗,冷公子许子扬。这三人,除了冷公子许子扬的身世十分清楚外,其他两位显得就都有些神秘了。
现下,我已见过其中两个,只剩下冷公子了,这一位,我也该早早的见见才是啊。想着轻吐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烦心。
第二日一大早,就听得吵吵闹闹,扰得人不得安生。
我唤了声离儿也没人应我,穿好衣服竖好头发走出去。
声音越来越大,步下楼去,就听得一娇媚女音高喊,“秦公子,净儿在这里!”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夹在楚扇和离儿的中间,见到我时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光亮。再看向楚扇和离儿,则是满脸的不耐烦。
离儿见是我下来了,急道,“公子,这不要脸的女子,一大早的就要往你的房间跑。”
净儿哼了一声,“不要脸的是你们才是,不明不白的跟在他身边,非奴非主的。我都替你们害臊!”
真是嚣张的女子,在别人的地盘独身竟也敢如此。我仔细的看了她两眼,长得娇小可爱,腰间别了根精致的皮鞭,想必这就是抽伤官惜月的那女子,也是……君轩清的妹妹了。
许是先入为主,我不屑的在心里冷哼两声,果然是和他哥哥一样的货色。楚扇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一时沉不住气就要去抽腰间围着的软剑,我睨了她一眼,她才放下手去,脸上尤带着几丝怒意只狠盯着叫净儿的女子。
我冷下脸,走过去,她们也不再拉扯。
净儿的脸上竟多了丝红晕。
我挑了挑眉看着她说道,“不知姑娘你,是如何知晓在下的名讳。”
她见我直盯着她看,羞得低下了头,声音也软了好几分,说道,“公子你在再无声一品闻名于天下,况且当日我与哥哥也在场,只是顾于……才不敢当即向公子你道喜。再无声一诺重千金,公子真是好本事。我又怎么会不知你的名字呢。”
我轻哦了一声,表示明白。随即也不再理她,只道,“离儿、楚扇,还不走,呆在这干吗呀,还不快快回去服侍我洗漱!”
离儿和楚扇皆嘲讽的对着她笑了几声,跟在我身后施施然的走。
那净儿儿也是个脸皮厚的,竟也跟了上来,自顾的说道,“公子公子的,叫着多麻烦,不如我叫你秦哥哥,怎么样?”
我不愿搭理她,她笑,说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我叫了哦,秦哥哥,秦哥哥,秦哥哥,呵呵。”
边叫着边挑衅的看着我身后的两人,然后看向我,问道,“秦哥哥,你是大漠来的?我最是喜欢大漠的壮阔了,只可惜从也没有去过。”
她这样说着情绪竟有些低落,不过一时又高兴起来,“真希望以后和秦哥哥一起回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样的景致,那样闲适的生活,有你的陪伴,定是最美不过了。”
我不禁愕然,我们才不过见了几次面,她竟能想的如此的久远,真是让人觉得,怎么说呢,感觉奇怪。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她,皱着眉说道,“在下还未梳洗,不便接待姑娘,请你自便。”
明显的逐客令,她却天真的笑,晃做不懂,对我说道,“那我在这里等着你就好。”
我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
我这婉转的拒绝显然在她的身上不起作用,之后她便经常的出现在我身边。
我身后就像是忽然多了一个小跟班,她来时悄无声息,去时又无迹可寻。
我只得时时提防着,整好衣冠,防她忽而出现在我面前。
她在他人面前颐指气使,在我面前却是温顺可人,巧笑颜兮。我心里实在不解,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之后不过三日,她又不知不觉的出现在我身边,随侍在我身边的人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这次她却不若平时满脸的笑,只是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见她这样,心下早已清楚,定是那君轩清毒发了。
我如平常那样,对她爱答不理。她在跟着我好长时间后,方才说道,“秦哥哥,我哥哥不知中了什么魔蛊,从昨晚起便开始发笑,一刻也停不下来。直到方才我离府还在笑。吓坏了府里的人,请了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问哥哥怎么会这样,他也不说。”
她顿了顿,眼圈已经泛红,看着我接着说道,“哥哥一向待我极好,现下他已是笑的筋疲力尽,若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他出什么事,我便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秦哥哥,你从大漠来,定知道些旁门巫术。我无路可求,便只好来请你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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