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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再说
他很怕谁瞧不起他,特别这个人是盛夜行。
两个人的身体接触还没超过十来秒,眼前突然从拐角处蹿出来一个人。
对方根本刹不住脚,直接跪倒在地,半个身子瘫在地上,手臂胡乱扑腾一阵,手里的可乐甩了满地,再紧抱住路见星的小腿,大喊:“他们,他们,我,我……”
此人一身湛蓝校服,胸口纯白校徽闪闪发亮。是市二的人。
盛夜行还没来得及把路见星拎出来,拐角处又继续冲过来几个穿暗红色校服的,一看就是在追着打人。领头的那个跑得太快,一脚没刹住,差点儿撞盛夜行下巴上,粗着声儿吼:“让开!”
让什么让。
路见星腹诽一阵,往盛夜行脸上扫一眼,看这人淡定无比,自己也稳住了:“让,让什么让,在腿上。”
路见星这一句话说得盛夜行硬是没憋住笑。
好在盛夜行在笑出来的前一秒迅速把脸撇到了一边儿,没让路见星看到。
“你应该说,让什么让,人在我腿上呢,有本事你来动我试试看,”盛夜行在线教学,“眼神再凶点儿,明白么?”
路见星喉咙哽了两三下,硬是没说出来,眉骨压得低低的。
倒还有点儿吓唬人的气势。
“别多管闲事啊,逞什么能,”暗红色校服一看就是隔壁学校的人,但不认识盛夜行,说明也不是经常混的,“喂就是你,从腿上下来!”
被“追杀”的那位同学紧抱住路见星不放,快把眼泪鼻涕一块儿擦人校裤上了。
他恍惚间一抬头,第一眼就认出来盛夜行。
“进了超市不给钱!不追他追谁啊!别他妈报刀相助,识相点儿赶紧……”
“滚。”盛夜行瞥一眼他们。
然后他再对着地上的同学说:“你先起来,别抱着他腿。”
“滚?”领头红校服被打断了话,一脸不爽:“喂?你跟谁说话呢啊?!”
“好……好……”男生攥着可乐瓶子挣扎着爬起来,一膝盖裤子泥巴。
盛夜行认出来是本班级的,但进了超市不拿钱这种事儿,他没办法插手,因为说不清是品德问题还是生理问题。
旁边红校服还跟小螺号似的叭叭叭个没完没了:“不理人?这么牛逼?”
盛夜行皱眉躲开对方快戳到脑门上的手指,下巴朝旁边的路见星撇了下,“你站我身后去。”
路见星:“……”
不,我也很牛逼的!
看路见星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甚至往前跨了一步,盛夜行又喊:“路见星?”
“我可以,”他眼神冷清清的,“站你身边。”
盛夜行:“……”
看这个被追打的男生动作稍有迟缓,跑步姿势也不太着调,盛夜行明白大概是统感方面出了问题的……
算了。
盛夜行从兜里点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红校服他们,把男生手里攥的可乐瓶子拧紧了也还回去。
领头红校服接过钞票时,挺意外地“哎唷”了一声,“大款啊?”
盛夜行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在意这句揶揄。
他的身体不着痕迹地朝路见星那边挡了一下,因为对方很明显有两三个人在打量路见星。
——在看路见星的胸牌。
本来这破事儿他不想管的。
但是在路见星面前,又好歹是市二的小学弟,他觉得有必要拔刀那么相助一下。
“钱给了,可乐还了,”盛夜行转身完全遮住路见星的侧身,一胳膊搭上去揽人,跟买完菜回家似的,“走,回宿舍。”
“我操,市二还收自闭症啊……”对方有一个人揶揄起来,“我还特么第一次见。”
果然,这拨人确实是知道是市二的还惹。
盛夜行不能道德绑架别人,自然不能强迫别人就得特殊对待他们。但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说出那三个字时,路见星走路都慢了一拍。
“可乐给我。”盛夜行忽然转身,摊开手。
领头的红校服有点儿犯怵,“你……你干嘛?”
他话都还没说完,盛夜行从他们手里夺过之前开瓶的可乐,瞅了一眼里边儿堆积的气泡,单手拧开瓶盖,拎着瓶底,将里面的所有气泡液体全部直接喷在了那人脸上。
可乐开盖儿,气体喷涌而出时还发出了特别喜感的一阵“噗”声。
逗得路见星嘴角稍微小翘了一下。
“我去你妈的……”
旁边几个红校服瞬间炸开,盛夜行拿着还剩半瓶的饮料狠狠地将瓶口抵在为首那人的脖颈处,接着再一拳砸向对方胸口,砸得对方猛往后退好几步!
“你的眼睛,”盛夜行的眼神锁定在对方脸上,话语像是从喉间碾出来的,“别往他胸口上看。”
“又不是女孩儿,看看怎么了?”
对方狠唾一口,气得面红耳赤,奈何身高力量差太多,不敢轻举妄动,“盛哥是吧?我,我,我改天翻遍附近也要把你……”
旁边儿路见星的眼神阴测测的。
半晌,他听到盛夜行只是笑,“这片区很小,我惹不起的人很多。但绝对不包括你。”
路见星的手掌心早已攥成了拳头。
他发誓,只要红校服敢往前多走一步,什么盛夜行教给他的打人不能爆头等等知识全部作废。
盛夜行不想多留,直接伸手牵住了路见星。
被握住手腕的路见星这下倒转不过弯儿了,“嗯?”
“跑啊,”盛夜行笑起来,“路见星。”
冬日的傍晚难免是降温的分界点,路见星的手冰凉凉的,蓦然被盛夜行一只热度适中的手握住,还有点儿不习惯。
下一秒,盛夜行牵着他又扯着那个同学跑起来,三个人撒欢似的冲过街道小巷,空气中的寒意化作刀刃,将脸颊刮得面目全非。
离宿舍不远的地方,盛夜行停下来,看路见星扶着膝盖喘气。
“还行么?”
“哈……”路见星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还好。”
盛夜行摸一根烟出来咬在嘴角,“我看你都差点儿摔了。还好有我拎着。”
要不是你非要跑谁会又摔个扑棱子?
路见星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要跑,难道不觉得很丢面儿吗?!
他不知道的是,像盛夜行这种独来独往惯的人,压根儿不在乎干架谁先跑的说法,况且他不恋战,有事儿完全可以留到下一次再解决。
最最重要的是,今天路见星在,盛夜行没办法不管不顾。
“你能自己走吗?宿舍到了,”盛夜行把人扶好,“你应该不是走读生吧?”
走读生不会没人管。
“谢,谢谢哥……”同学弯着腰,撑了好一会儿膝盖,眼圈儿红红的,“嗯……到了。”
“上楼休息,有什么事儿找门卫。你最近出门注意点儿,下次你遇上的就不是我了。”盛夜行说,“还有你记好,买了东西要给钱,别瞎跑。”
“是是,今天真的……谢谢。”他边说边鞠躬,一只脚站不稳似的。
旁边没怎么吭声的路见星忽然往楼上抬个下巴,吹口哨似的呼一口气,说:“上去吧。”
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同学,忽然很难受。
同学一跑上去,盛夜行的眼神缓缓挪到路见星脸上,想笑。
可以啊路见星,还有那么点儿东西。
“我先歇会儿,”盛夜行拿火出来想点,看了眼路见星,“你能闻烟味儿么?”
路见星点点头,伸出手也想接一根。
盛夜行一打火机敲他手骨上:“学什么坏。”
那你就可以?
路见星没说,把头扭过去,好一会儿才说:“你抽。”
表情还挺酷,像是他特别批准了盛夜行抽烟似的。
“我在抽啊,你给我点?”盛夜行还特不要脸地叼着烟,把嘴凑过去。
路见星不太懂,直接按了打火机还真要给他点,盛夜行直接用手把打火机抢过来,自己“咔”一声点了火,吸燃烟,眼神往路见星脸上扫一圈。
“路见星,”盛夜行把口中的烟雾往旁边没人的地方一吐,语气认真起来:“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便给人点烟?”
路见星低下头,把冻得僵硬的手揣进兜里,没说话。
不是随便。
“晚上先不回宿舍了吧?那几个小驴子是隔壁高中的,一看就是好学生胆子大出来追人,一不小心追成一挑五了,胆子还挺大。”盛夜行把烟拿着,不抽,看它燃烧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八点,最迟八点。”
路见星看他:“嗯?”
“他们老师得来学校找我们,说我们欺负他们学生了。第五十多次了。”
盛夜行笑起来。
路见星也笑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笑,就是特别想。
看见盛夜行笑,他就控制不住开心。
盛夜行看烟烧到了屁股,灭了,吹个哨:“走,跟我进城去。兜一圈儿再回来。”
他说完就往街道上走,路见星看他不去动机车,也不知道他要拿什么遛,直到坐着三轮车来到了地铁站才知道。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见星和盛夜行穿着校服站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两个青涩未褪的少年,一脸严肃,正在买票的地方挤来挤去。
盛夜行特别自然地伸手把路见星捞得很紧,稍微有人挤着点儿,盛夜行眼神就特别能吓唬人,路见星也跟着学他。
但眼睛一跟盛夜行对上,他倒不觉得盛夜行吓人了。
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好快。
但——明显不是被吓的。





特别观星 14、进城
第十四章
城市的地铁二号线从东贯穿到西,他们坐到市中心的那一站就下车了。
路见星来到新城市之后,天天闷在学校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看看这里。
他被盛夜行一路带着下了地铁再上地面,夜幕低垂,街上行人各有各的繁忙。
地铁站原来有这么多人……他们都要去同一个方向。
盛夜行知道路见星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待着,一路上都往僻静的小巷走。
小巷路灯昏黑,路见星却很享受被暗处包裹的痛快。
明明小时候是到了晚上就不下地的,特别怕黑。以前爸爸还会哄自己,大了时间一长,逐渐都没有耐心了。
道路狭长,两边墙壁都是老式居民楼外露的砖瓦,尽头是阑珊灯火,隐约能望见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
一到冬天,银杏叶落,遍地的金黄如阳光碎片散落在街道上,铺开满目明亮。
路见星不看天也不看人,光盯着地面银杏叶,执着地不去踩任何一片。
像只夜里行走的小袋鼠——
身前的袋子里还装着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盛夜行发现了他的闪躲,想手贱揪一把人后领,又怕把小自闭毛给捋反了,用胳膊肘撞他一下:“本来走路就费劲儿,还躲叶子?好好走路,叶片儿没生命,踩一下死不了。”
在某些方面,路见星总是出奇地固执,他认定了不踩就不踩,倒跟生命没什么关系。
看他走得一跳一跳的,盛夜行抓过路边垃圾桶旁靠着的大扫帚,拎起来就在他面前扫了六七米长的空路。
跑回路见星身边,盛夜行把扫帚放好,嘴上还是说:“麻烦。”
路见星眼睛亮亮的,蹲下来拾起两片银杏叶,把它们平摊着放在自己左手掌心,再用右手将银杏叶摆成翅膀的样子。
他对盛夜行抬抬下巴:“手指。”
他用右手握住盛夜行裸露在外的手腕。
盛夜行的食指伸出来,被路见星抓着,放在了两片银杏叶之间。
空气静默两秒,路见星合拢掌心,一下把盛夜行的手指和银杏叶都握在手里,突然说:“抓蝴蝶。”
路灯昏黄,与对岸酒吧街的热闹相比,河这边的夜晚被照映出一种闹市的寂静。
盛夜行笑了,“这不是飞蛾子么。”
“……”路见星瞪他。
“我摸摸冷不冷,”盛夜行把手摸上他的耳朵,心里迫切地希望这人耳朵是烫的,“怎么还冰凉的。”
看路见星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盛夜行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儿失落。
路见星没感觉出哪儿不对,点头:“嗯。”
扫开银杏叶之后,路见星散步的速度奇快,盛夜行都跟得费劲。
路过一处垃圾桶时,他扔了一包烟。
“味道太甜了。”盛夜行看他询问的眼神,解释道。
奇了怪了,现在自己好像已经学会了“怎么去主动发言”。
路见星一个眼神,自己就领悟到了对方想问什么。
这样的交流仿佛更简单直接了一些。
“不爱吃,”路见星顿了顿,“甜?”
“不喜欢,腻味。”盛夜行说。
路见星学着他的语气,特别拽地说了句:“腻味。”
“……”盛夜行想笑他,又怕伤人自尊,先伸手把自己脸捂了。
接收到路见星疑惑的目光,盛夜行捏捏自己鼻子,说:“我有点儿感冒。”
这句讲完,他又看看路见星,“你别又去给我买药了,浪费钱。”
路见星转过脸去,点点头,耳朵忽然烫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从学生时代起,“买药”这种事儿如果是替人代劳了,总能体现出关系之亲密。路见星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看爸爸去给妈妈买药,买回来一些剩着没吃完的,自己就倒出来全混在一块儿,再一个人在客厅里把药丸按颜色分类,再一颗颗挑着玩儿。
这种游戏他能玩一下午。
初中的时候,班上有早恋谈对象的,也好像挺爱互相买药——
一包板蓝根都能藏好多故事。
河边的风不大,枯败的柳叶垂下来,成群结队地排在河畔。
路见星睁眼盯着它们,怎么都觉得像一个个的人。
路灯他看得清,对车灯的感知却颇为模糊,人行道上夜跑的人他也看不清楚,好几次差点儿撞到行人。
“过来,你走里边儿。”盛夜行没多说什么,把他牵着往靠河的栏杆那边儿塞。
路见星半个步子都迈不出去,有点怕水。
“嗯?”今晚盛夜行的耐心简直到了最大限度,“你不喜欢河?”
喉咙像被夜风攥住了,路见星说话的声音哑哑的:“水。”
“那就过来。”盛夜行朝他勾勾手。
等路见星靠过来的一瞬间,盛夜行还挺自然地把手臂搭上对方的肩膀,朝自己这边揽了揽,然后没走几步,又用手“抱”住路见星的胳膊。
从哥儿俩好的搭肩走,莫名其妙变成了情侣间抱着走。
路见星突然被单手抱着,浑身都不自在,但又有些享受这种亲密。
在这么冷的冬天,自他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同龄人抱住。
原来是这种感觉。
像是一个堆积满灰尘的小屋子,在某一天打扫得干干净净,迎来了清晨的第一束阳光。
他悄悄抬眼,看了下在路灯下笑起来的盛夜行。
忽然想起一首歌——
叫,原来每束光真的会经过你的脸庞。
远处街头唱歌的艺人收吉他走了,路见星想想现在时间已经不早。
他咳嗽一声,“查寝。”
“我给张妈发短信了,说我十点前就把你带回去。”盛夜行说。
“她,答应?”
“不知道,”盛夜行笑笑,“在被管教这事儿上,我习惯先斩后奏。”
路见星瞥他一眼,没说话。
所以说你难管呢。
“你别用这种不服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走丢过。忘记上回谁跑三环边儿去了?淋了雨回来还发烧。我就得……”
盯住怀里的路见星,盛夜行魔怔了似的,把那句“照顾你”硬生生地吞进喉咙里。
两个男生,说出这种话明明也没什么不对劲。
毕竟是搭档。
但在路见星面前自己说什么都跟耍流氓一样。
环河滨江路上夜间常有跑车路过,从方圆百米左右就要开始预告,声浪阵阵,油门轰得冲天响。
路见星难受地缩了缩肩膀。
“你再过来点儿,”盛夜行把校服袖子往前抓一点儿,用手掌心护住路见星的耳朵,“舒服点么?”
小自闭倒是乖,一点儿开瓢的气势都没有了,“嗯。”
他听那些跑车的声音,想起第一晚盛夜行在寝室里特别牛逼地跟自己说要不要跟着溜一圈儿……
想想自己那时候也够争气,一句话就把盛夜行堵了。
路见星想着想着笑起来,快冻僵的手不自觉地捏住盛夜行的校服衣摆。
“你扯什么?”
“啊。”路见星发出一个单音节,回答得很模糊。
“问你扯什么?”
路见星没理解到他的意思,“冷。”
盛夜行一把将他的手给抓住,再无所谓地笑起来:“取暖的话就把手给我。”
“……”
“真磨叽。”盛夜行骂一句,把路见星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我看你不仅性格冷,手还挺冷。老家南极的?”
路见星特别较真,眨眨眼:“不是。”
躲开一辆开上人行道的摩托车,盛夜行把路见星朝里边儿带了一下,暴脾气上来咬了几句:“操,这种人,我一晚上飙他二环十个来回不带喘的。”
路见星出声:“不安全。”
“无所谓,”盛夜行看他一眼,大部分人都只顾着他骑机车帅了酷毙了,担心安全的还挺少,“病死自杀我都想过,但我接受不了。死路上我挺乐意。”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把自己的死亡挂在嘴上?
“为什么,”路见星走两步就觉得冷,“你骑机车。”
“我以为骑上机车旅行就能变英雄……我以为好好吃药就能享自由……”盛夜行踮脚朝河边看看,笑一声,“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么写的。”
歌词当然不是这么写的。
前半句对了,后半句错了。
“我小时候住在南边,一难受就骑自行车从主干道一路飚下来,到河边走走。这条河分两边儿,汇在一起就名称合并了。我以前还老吐槽这儿的楼盘,望江、今望的,望过去望过来的,真他妈没找到哪儿是江……后来才知道这条河在这里,还有个特别美的名字。”
盛夜行说着停下来,“我们出生那年,这儿还闹僵尸。你知道僵尸是什么吗?”
路见星想了想,把手臂抬平,往前跳了两步。
拳头已经触碰到了盛夜行的校服领口。
他弯着眼笑起来:“这样儿。”
小自闭的儿化音带了尾巴,听得耳朵酥酥麻麻。
盛夜行低头看自己胸膛前这对把袖口攥得紧紧的拳头。
他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说:“路见星,你再跳一步。”
毫无防备,路见星再一步,双手肘部已搭上盛夜行的双肩,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环住盛夜行脖颈的姿势。
呼吸近在咫尺。
路见星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别动。”
盛夜行说完,突然把手臂揽上路见星的腰,也不过多动作。
听路见星没吭声,盛夜行脸皮厚起来:“你校服后面黏上叶子了。”
“什么叶。”路见星小声。
“银杏叶。”盛夜行介于少年人与成熟男人之间的嗓音蛊惑着,眼睛盯住路见星微微发红的耳垂,意有所指:“我们这儿一到冬天就遍地金黄……好漂亮。”
路见星觉得自己的耳畔痒痒的。
热气温暖,对方每一个吐音都流入了内里。
天知道路见星是不是故意的,就这么搭搂着不放了,侧过脸打量河上一道桥,小声地数:“一、二、三……”
“数桥眼儿呢?”盛夜行问。
路见星有时候遇事儿就瞎较真,“没有十个。”
“桥上边儿是饭馆。”盛夜行也跟着他站在亭子里去远望那座金碧辉煌的仿古建筑,笃定似的,“以后我带你来这里吃饭。”
路见星对金钱的概念不重,没说话。
盛夜行看他不吭声了,还以为路见星担心这儿太贵。
回去的路程都要一个小时,盛夜行算好时间就带路见星往回走了。
摇摇晃晃地坐到地铁站,盛夜行下地铁叫了个三轮。
路见星主动让盛夜行坐在了里边儿,再自己吃力地去把车门关上。
三轮车再摇晃着往市二学校的方向开,路见星伸手过去摸了摸盛夜行的脖颈,冰得盛夜行一激灵。
“怎么了?”盛夜行被小自闭主动摸那么一下,还不习惯。
路见星搓搓手。
“我穿得是有点儿少,但不冷。你……”盛夜行看了看自己卫衣套校服这种秋装式穿法,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件路见星的外套。
路见星还理直气壮地挑眉,意思是:穿上。
这是在关心人了?
“……”盛夜行秉持着疑问,看了他好一会儿。
接着,盛夜行说:“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俩都不挨冻。试试么?”
还没等路见星点头,盛夜行把自己外套的拉链儿也拉开,伸出右边手臂,把半件外套大敞着,直接把路见星整个上半身都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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