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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孟青卿
莫亦缺到太子府门口,便见一派灯火通明,心忍不住“噗噗——”直跳,若非事出紧急,何以至此?他一心想要保护的人难道还是没保护好吗?
“莫公子,你来了,请随老奴到书房,太子已恭候您多时了。”王伯一早在太子府大门口等候。
莫亦缺刚踏入书房,就见萧逸澜双手附在身后,来来回回地踱步,脸上的神色既疲惫又焦急,一旁一位女子正垂首站立。
宓影所有的孤儿当日几乎皆由莫亦缺带回,他自是见过流云真容,一眼便认出她来。
“萧兄,流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紫弦呢?什么叫下落不明?”
萧逸澜和流云听闻,皆回过头来。
“流云说你有办法找到紫弦,所以我才唤你过来,眼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萧逸澜看向莫亦缺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猜忌。
刚刚莫亦缺喊叶紫弦“紫弦”,他便察觉二人关系匪浅,作为心中有爱慕之意的他,不难听出莫亦缺语气中的焦急,可他们分明只在皇宫寿宴上仓促地见过一次面。再想起之前莫玄月称自己是莫亦缺的妹妹,叶紫弦和莫玄月现下看来又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莫亦缺很可能一早知道叶紫弦的秘密,那么,他们二人又是什么关系?而叶紫弦上次旁敲侧击地试探自己,想把枫释送去莫亦缺身边,说不定也是一早谋划好。萧逸澜天性的睿智让多思他此刻不得不心中疑窦,他越发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女子无形间玩弄于鼓掌之间,直到现在才发现端倪,内心却又担心万分。萧逸澜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太过意气用事,若说担心诸葛铨是必然,诸葛铨不仅是知己好友,更是雪国百姓的大恩人,可她叶紫弦,着实把自己戏耍一番,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担忧,倾尽全部人力,耗费所以精力去找她!
莫亦缺听闻,看了一旁的流云一眼,流云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地向他点了个头,算作
打招呼和赞同萧逸澜的说法。
莫亦缺复看向萧逸澜,却见他神色微变,全然没了昔日看自己的温和,眼神中尽是探究和凌厉,心下了然,拱手作揖道:“萧兄,有些事我稍后自会向你解释,只是现在,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萧逸澜沉思半晌,把遇刺当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包括后来叶紫弦救他先走,然后他派人找了两天都没消息的事。
莫亦缺听闻,眉头微蹙:“那萧兄有没有注意那些刺客有什么特征?”
“他们人数众多,装备齐全,应是早有预谋,且队伍工整,我以为是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你是说像组织之内?”
“是,不过我未和他们交手,不知他们的武功出自何派。当晚太黑,他们又蒙着面,一身黑衣,实在看不出有别的什么特征。”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萧兄这里也莫要松懈,我们一齐努力,有消息了立马告诉对方。”莫亦缺说完又瞥了一旁的流云一眼,按理说流云从不会以真容示人,每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多半是取代他人的身份以方便办事,现下真容暴露,只怕她在太子府的身份也已暴露。
“萧兄,可否让我带走流云?”莫亦缺怕流云被刁难,想借机帮持一把。
“哦?”萧逸澜狭长的凤眸闪出一道精光,“不知这位流云姑娘和莫兄是何关系?她可是我太子府抓到的人,当时正在假扮现已失踪的太子妃,本太子怀疑,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萧兄,莫某愿以人格担保,流云姑娘绝无恶意。”
“你以人格担保?哈哈——”萧逸澜冷冷道,“不知莫兄要怎么担保,我倒是想问问,莫兄与我的太子妃是什么关系?为何流云一纸信笺,你便可急速赶来?而那位万花楼的莫玄月姑娘,本太子怀疑,她与太子妃根本是同一个人,可她当日却自称是你的表妹,而莫兄你偏偏又最近和我相识相交,敢问莫兄,你要以怎样的人格做担保?”
莫亦缺听闻,眸光一暗,宓影的存在是个秘密,叶紫弦的阁主身份当然也是,一直以来,除非阁主自己做出决意,其余人等一律没有权力暴露宓影的秘密,以及成员身份。莫亦缺一时想不到怎么解释,急切道:“萧兄,我知你现在无法信我,但找到太子妃要紧,流云可祝我一臂之力,还望萧兄海涵。”
“罢了,莫公子不必如此,流云愿意在太子府等太子妃回来。”流云见萧逸澜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怕莫亦缺为难,主动提出甘愿受辱。
莫亦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作揖和萧逸澜告辞:“萧兄,我定尽力,告辞。”
萧逸澜斜眸着莫亦缺的一举一动,把他和流云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心里的疑窦又深一层,这种满含默契的眼神,绝非一朝一夕所有,像是多年合作的伙伴,又要紧密的上下级关系,到底什么回事?
“王伯。”萧逸澜面色如千年寒冰。
“老奴在。”王伯立马俯身站到萧逸澜面前。
“把流云给我重新关柴房去,照例供给她一日三餐,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她。”
“是。”王伯听闻,领着流云下去。
莫亦缺到达莫离山庄脚下,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色,方知折腾一宿,天将大亮。他却未立即回庄,而是绕进了迷幻阵。
这是用来迷幻外人的阵法,莫亦缺对此本一窍不通,还是早些年无吟在时,替自己所布。后来为了每天能回家,在无吟的敦促下,莫亦缺背熟了出路。之所以称之为迷幻,是因为过路人走进,多被障眼法迷惑,无形间来回走重复的路,却一直以为自己在前进。可若是你在原路丢一样物件,便会发现,过不了多久,你又回到了物件这里。
此刻莫亦缺却未走平日里回家的那条路,而是有意偏向了迷幻阵深处。
“左移,右转,向前……”莫亦缺边走,边背着口诀,约莫半盏茶功夫,来到了一块不起眼的石碑前。
莫亦缺蹲下,伸手拨开覆在石碑上的杂草,只见石碑上赫然出现一道摆的跟八卦阵似的棋盘。本不通棋艺的莫亦缺,却娴熟地移动起棋子。
“黑一,白三,黑四……”又是一段口诀,莫亦缺按自己背的迅速摆放好棋子。
刚落下最后一子,却听闻地下隐隐传来沉重的声响,好像有什么机关被启动开,石块轰然倒塌的声音,紧接着,石碑向左慢慢移去,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入口,只是里面一片漆黑。
莫亦缺掏出腰间的火折子,吹一口气,然后往洞里走去。
待莫亦缺整个人走进去,身后的入口轰然关闭,先前的棋盘恢复原样,就连石碑上的杂草也重新立起来,遮挡住石碑,一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刚进门,借着火折子的光,便能见到两尊石雕,皆是莲花纹样,石雕的中心不仔细看,不会发现有小小的凹槽。
莫亦缺从怀中取出一把顶端雕刻有莲花纹样的钥匙,插入洞口右侧墙壁上的凹槽中,一阵厚重的机关声响起,莫亦缺快速往里走去。紧接着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伸手不见五指。走到尽头,又见一个通体黑色的金属大门,莫亦缺走上前,轻叩大门三声,停顿两秒,复又轻叩三声,停顿两秒,再三声。
金属大门随即应声打开,伴着几个人单膝跪地的声响。
“参见莫少主。”整齐的拜见声在莫亦缺耳畔响起。





凤隐江山 第四十二章 暗道现
莫亦缺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一眼,温和地笑笑。
“不必多礼了,我来是有要事,和几位商量。”
三位一身黑衣的人这才起身。莫亦缺转身关闭身后的金属大门,和他们一起往里走去。
面前是一座宽敞的大殿,四个角落皆放着照明用的烛台,在黑暗中忽闪忽现,为处于黑暗中的密室增添了一份说不出的诡谲。最前方有一架高砌的台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宝座,左右手各一个略小的座椅,相同的是,座椅上方皆雕刻有莲花图样,这里咋一看,就像古老的皇族宫殿。
莫亦缺只瞥了大殿一眼,对面前人道:“我们去旁边的议事厅吧。”
为首的黑衣人听闻,取出别在腰间的一把钥匙,数着墙壁上的砖块,到中间往下第四块时,伸手拍打了一下墙壁,“轰隆”声响起,一个凹槽应声而出,黑衣人把钥匙插入,随即,大殿最角落的一扇石门打开。
几个人前前后后走入,最后一个黑衣人进去后,按了石门右边的一个凸起按钮,石门关闭,与墙壁竟无一丝空隙,仿似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议事厅不大,只放置着一张大圆木桌,可供多人一起围坐。
莫亦缺随意坐下,嘱咐身旁三个人道:“快坐吧,事出紧急,否则我也不会突然过来。”
莫亦缺上次来这里还是叶紫弦到雪国的三天前,收到无吟飞鸽传书的当晚。无吟只简单说莫亦缺至此可以休息,不用再打理宓影的事,新阁主不日即将抵达雪国,届时流云会和他事先联系,无吟一再强调,不可以告诉新阁主密道的事情,务必保护好新阁主的安全。只是莫亦缺当时哪里想到,新阁主竟是如此绝色佳人,而眼下叶紫弦刚来雪国不到两个月,便已下落不明,莫亦缺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许久不见,大家还好吧。”
“多谢少主关心,我等一直奉阁主之命在此等候,以防莫少主有急事,身边无人问津,顺便招揽新人,协助培训,并无大事。”说话的是亦信,是宓影上层成员之一。他口中的阁主,是指无吟,对于叶紫弦,他们皆称为新阁主。
宓影的管理制度,是昔日无吟和莫亦缺一齐商议,无吟是阁主,莫亦缺是二当家,一般被称为少主,地位仅次于阁主。接下来是四大长老,是四国负责人,名字皆为“无”字辈,随无吟。中级成员约莫二十人左右,是四国各地区负责人,为“亦”字辈,随莫亦缺。这些多是武艺高强,身怀绝学的领导阶层,也是最先加入宓影的成员,只有他们的活动地点是固定不变的,多在各处密道下整理信息,听候上面吩咐,而雪国都城的负责人,便是亦信。再下面便是具体实施事件和搜集情报的普通人员,经常因任务要求前往各地,根据不同情况经常更改姓名和身份,他们通常通过飞鸽传书或密道传递信息。宓影之人多为孤儿,本就不知自己的真实姓名,对这些制度自是无任何异议。
“亦信,我要你通知各地负责人,寻找两个人的下落。”莫亦缺一改往日春风和煦的面容,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忧愁,沉声吩咐道。
“不知少主要找何人?”亦信问。
“新阁主叶紫弦和花国七王爷诸葛铨。”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
“新阁主?就是阁主先前说过的那位?”
“是,他们是在深夜突遭伏击,现在下落不明。”
“不知莫少主可否大致说明一下情形?”
莫亦缺便把萧逸澜对自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亦信沉思半晌,道:“既是一起失踪,那二人多半还在一起,况且七王爷是因新阁主受伤,想必新阁主定不会弃之不理,而且,受了伤的人多有不便,必定跑不了多远。”
“亦信此言甚是,我在想,若是你们未见过新阁主,不妨从七王爷身上寻找线索,毕竟他家大业大,若有什么动静,宓影各地成员应会有所察觉。”
“我这便吩咐下去,莫少主稍事休息,属下一有消息,即刻回禀。”亦信说完,带着两名手下从原路离去。
莫亦缺起身来到议事厅最角落,那里的墙上有三道凹槽,莫亦缺双手伸向最中间一个,轻按下去,石块竟然活动了。
“轰——”一声,又一道石门自下而上升起,莫亦缺缓缓走入,石门在身后关闭。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金属门,每间房门口皆竖立着一个火把,方便照明。莫亦缺路过所有紧闭的大门,径直走到过道尽头,却是一堵石墙。
“一六、四八、三七……”莫亦缺一边轻语,一边敲打着石壁。
“轰隆——”又一声巨响,面前的石快中间出现一道缝隙,然后石门两边朝里一齐打开。
莫亦缺走进去,却是一间布置温馨的会客厅样。中间放置着大大的餐桌,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多个房间。
莫亦缺走到倒数第二个房间门前,举起左手,递到唇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后将血印在门把手上。
“咔擦——”一声,是门被解锁的声音。
莫亦缺右手旋转门把手,打开了房门。这里的房门皆由古老的机关绝学制成,每一个房间内的床上方,皆有特设的凹槽,里面嵌入了感应石,第一次入住的房间主人,需将自己的血滴到感应石上,房锁便会认定主人。门打开一次后可持续不上锁三天,若是三天内皆无人进入,门锁会自动锁死,直至房间主人再用一滴鲜血感应门锁。如若需要更换房间主人,只需更换感应石即可。
莫亦缺走进去,房内是极简朴的装饰,一如莫离山庄,这是莫亦缺喜欢的风格。莫亦缺摸着房内设施上落的灰,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自己离开这里怕是快两个月了吧。
宓影众人,除了四位长老和二十位中层,其余人离开宓影皆有自己的身份,当然,向流云这样的普通成员,身份多种多样,而无吟和莫亦缺则只固定一个身份。为了防止身份暴露,无吟和莫亦缺只传达命令,不具体实施,而在任务期间,为通信方便,下达任务者需待在宓影密室中,这一条实则是无吟当日特意为莫亦缺设立,怕他日后冲动行事,误了大局。
莫亦缺一夜没睡,现下却依旧没有困意,他躺在床上,用双手当枕头,仰视着天花板,在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
第一次见叶紫弦,以为她是擅自闯入山庄的人,冲动地和她打起来,当时只感慨这位姑娘武功不差,却不想是自己的新阁主。后来,月光下看清她的容貌,只觉是仙人下凡,误入尘间。慢慢地他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心里有一份渴望,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反感父亲提婚姻大事,他也想像父母曾经那样,携某人的手,迈入礼堂。
然而,叶紫弦却有事瞒着他,却是她的另一重身份,他不是没想过她和自己一样,是有别的身份的人,只是没想到,她却是作为和亲的太子妃而来。然后,他发现,萧逸澜和诸葛铨看她的目光,分明和自己是一样的,他开始陷入不安和自卑,无论家境、容貌和家财,他都远远不如他们。他喝了一夜酒,不能接受她已嫁作他人妇的事实,可后来想想,他自己不也有事情瞒着她吗?
她来找他,向他解释,又问及宓影的事,他想起无吟的嘱咐,仍是瞒着她,罢了,就让他默默守着她便好,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是她的命令,他都会遵从。可如今,他竟把她弄丢了,莫亦缺陷入深深的自责。亦信刚刚已去另一条密道通报消息,想必很快无吟便会知晓这件事,届时,他该怎么向无吟交代。
想到这里,莫亦缺突然想喝酒,起身往厨房走去,路过会客厅的时候,却听到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知是自己人。打开门,是亦信回来了。
“少主,我已送两位属下前往别的通道,相信不到半柱香时间,搜查便会开始,望少主放心。”亦信一进门,就赶紧向莫亦缺通报工作进度。
“好,辛苦了。来陪我喝一杯吧。”
“属下不敢,属下在执行任务期间,不能饮酒,望少主见谅。”
“好,不强求了,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莫亦缺去厨房取完酒,两个人紧挨着坐在餐桌旁,莫亦缺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
“少主,属下一直想问,为什么新阁主不来密室和我们见见面,按理说,无吟选定了新阁主,不是应该在大殿举办仪式,并要求所有成员参加,正式向宓影众人宣布吗?”
“无吟说暂时不要告诉新阁主密室的存在,也不要过多提及宓影的事情,所有管理和培训仍由我们打理,但新阁主的安危,及新阁主所做的决定,我们必须遵从。”
亦信这么一问,莫亦缺突然觉得很奇怪,无吟为什么不让叶紫弦进密室呢?而且这个密室,说起来,也很奇怪,连他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暗间,到底占地面积多大。




凤隐江山 第四十三章 苦思量
一艘画舫正沿着环绕雪国的护城河缓缓驶过,船上传来悠扬的笛声。
诸葛铨正坐在床上吹笛,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瞥着一个方向。
叶紫弦就坐在一旁,安静地捣鼓着手中的药材,悉心地把它们都研磨成细末,再用纸包好。
不过此刻叶紫弦不仅手上忙个不停,心里也不例外。
她忍不住回想先前的情形,诸葛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她却一直低垂着头,良久,才嗫嚅道:“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答案,我是萧逸澜的太子妃,并非自由之身。”
诸葛铨却不甘心:“你说的我都知道,也正为此纠结,可若你愿意,我可以用这画舫,载你离去,远离宫廷是非、天下动荡。我们从此一起泛舟湖上,把酒言欢。”
“你难道是想让他们都以为我们死了吗?虽然现在通信不便,你又有伤在身,但等你好些了,我必定第一时间要去告知他们。诸葛铨,你虽孤身一人,但我不是,我不想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我不能这么自私。”无吟、莫亦缺和流云的脸瞬间浮现在叶紫弦面前,是的,她不能这样突然消失,她还有他们,甚至,她还有整个宓影,还要找到那个可以匡扶天下的人,还要为天下一统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诸葛铨半天不再说话,这时,一声“啊——”从厨房传来,然后房门被推开,竹汀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怎么回事?有贼人上船吗?厨房怎么被轰炸了?!”
“哈哈——”诸葛铨的笑声响起,终是打破了方才诡异的尴尬氛围。叶紫弦深深地看了诸葛铨一眼,他眼中的一丝痛意,未能逃过叶紫弦的眼睛。
叶紫弦未再多言,只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诸葛铨啊,真不知你要逞强到什么程度,为了不让彼此尴尬,不让我难堪,你居然又继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叶紫弦泛起一丝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叶紫弦眼下一边磨药,一边想,那日若不是竹汀忽然回来,及时打破了她和诸葛铨之间的对话,让诸葛铨迅速找了个台阶自己下去,真不知最后要怎么收场。或许在诸葛铨心底,失望比答案更难以让他接受吧,所以,从那日后,诸葛铨再未提起过任何相关的事,他们似乎莫明地形成了一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宣,只安静做着各自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每天诸葛铨被叶紫弦逼着躺在床上,偶尔吹笛给她听,她便静静呆在一旁,捣鼓各种药材,等到了饭点,竹汀便会端来食物,三个人一起吃饭。
叶紫弦正思忖着何时用什么法子告知流云他们,自己安然无恙,诸葛铨的伤也已脱离险境的时候,莫亦缺却到了,只身一人。
竹汀推门而入,诸葛铨眉头微皱,放下竹笛。
“竹汀,越发没了规矩,都是我过去太纵容你了,以后记得敲门。”
“啊,王爷,小的知错了。”竹汀慌慌张张的样子,“刚刚有位公子突然上了船,小的与其争执不下,他一直道,要见王爷和姑娘,自称姓莫,说只要小的来通报,你们一定会见他。”
叶紫弦听闻,蓦地一惊,莫亦缺居然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难道是动用了宓影?那么萧逸澜呢?
诸葛铨看了叶紫弦一眼,见她一脸沉思未搭话,便对竹汀道:“竹汀,把他带到会客厅,泡上上好的茶,好生招待着,就说我们随后便到。”
叶紫弦回过神来,见诸葛铨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别看了,穿好外套,我扶你过去吧。”
“我伤口疼,没办法自己穿衣服,你帮我穿。”
“……”
莫亦缺在会客厅品着茶,不禁回想起先前和叶紫弦一起坐在万花楼的后院品茶的情景,忽听闻前方有动静传来,抬起头,便见到叶紫弦和诸葛铨一齐过来,诸葛铨紧贴着叶紫弦,叶紫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胳膊。
莫亦缺没由来地不舒服,更多的是看到叶紫弦没事后的释然。
“紫弦,诸葛兄。”莫亦缺站起身。
叶紫弦朝莫亦缺淡淡地一笑:“莫大哥,你来了。”
诸葛铨已经戴上了面具,露在外面的嘴角挂起笑意:“莫兄。”
二人皆坐在莫亦缺对面。
“莫大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莫亦缺看了一眼叶紫弦,又看了她身旁的诸葛铨一眼,叶紫弦了然,立马转移话题。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别人呢?知道我们的情况吗?”
“我先发现了你们,便赶过来了,还未来得及和旁人讲。”
“这样啊……”叶紫弦明白莫亦缺的意思,定是一发现他们不见了,便利用了宓影的情报网和分散在各地的成员,才得以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他们,“莫大哥,劳烦你尽快告知他们,我们一切安好,诸葛铨为我受伤,待他伤好些了,我们再回去。”
一旁的诸葛铨听叶紫弦这样说,眸色立马暗淡了下去,待他伤好了,就回去?他们又要分开了吗?她又要继续去当他的太子妃了吗?
莫亦缺见诸葛铨一直不说话,关切地问:“诸葛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谁知这一问,诸葛铨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无碍,倒是莫兄,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萧兄怎么样了?那日是否得以成功逃脱?”
“放心吧,太子无事,也一直在找你们。”莫亦缺一边说,一边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不被诸葛铨发现端倪,“至于怎么找到你们的嘛……”
“你傻啊,也不想想莫大哥家是干嘛的,莫将军可拥有整支雪国大军啊,况且,莫大哥在外经商也有些年头了,还能没几个认识的人啊?”叶紫弦知道莫亦缺不善言辞,定是在想方设法的找借口,索性替他抢话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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