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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孟青卿
“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会戴好面纱和斗笠的。”
“啊,可是……”
流云还没说完,叶紫弦就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叶紫弦出了后门,租了匹马,向“万花楼”骑去。
万花楼的门照样白天紧闭,叶紫弦轻叩门,媚娘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再次浮现。
“媚娘,是我,莫玄月。”叶紫弦怕自己遮着脸,媚娘认不出来,解释道。
“姑娘来得正好,莫当家也在呢。”
“莫大哥在?”
“是啊,我领姑娘去见他。”
穿过前厅,后院是个小院子,叶紫弦远远看去,莫亦缺正坐在水榭中间的石桌旁喝茶。
“莫大哥。”叶紫弦唤道。
莫亦缺听见这熟悉无比的声音,笑盈盈地站了起来:“你来了。”
“呵呵,真巧,莫大哥也在。”
“莫当家最近天天来,每天来总问我姑娘来没来。”一旁的媚娘插嘴道。
“媚娘。”莫亦缺的脸又潮红起来。
“紫……哦,表妹,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是嘛?”叶紫弦笑着走上前去,“是什么?”
媚娘此时走上前,替叶紫弦斟好茶,躬身道:“我去取莫当家要的来客记录,你们先聊。”复又讳莫如深地看了莫亦缺一眼,意思是“我不打扰你们了”。
莫亦缺的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了,叶紫弦倒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莫大哥要送我什么?可是和宓影有关?”
“不不不。”莫亦缺一直低着头,“是我自己想送东西。”声音逐渐小到几不可闻。
莫亦缺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给。”
叶紫弦伸手接过来,却是一个漂亮的银色手镯,周身雕刻着各式莲花,手艺别具匠心,每一朵花都栩栩如生。
“这可不止是手镯哦。”莫亦缺复又拿过来,掰开手镯,轻轻按了一下手镯内部的一朵花。突然,一枚细小的银针飞速而出,击打在栏杆上。
“哇,是暗器。”
“是的。”莫亦缺听出叶紫弦声音中的欣喜,也跟着高兴,“里面银针大约十根,用完了记得来找我。扣起来戴在手腕上的时候,就不会发出,这样避免了误伤自己和别人,只有你刻意松开时启动按钮,银针才会发出去。作为属下,我不能一直在身边保护你,已是失职,请务必收下此物防身,日后见到无吟,也好让我对他有个交代。”
“好,那么,谢谢莫大哥。”叶紫弦接过手镯,戴在了腕上。
“莫当家,莫姑娘,拿来了。”媚娘手上拿着杯子过来,替叶紫弦斟茶。
“对了,表妹,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莫亦缺看向叶紫弦。
“恩,青歌托我给曼舞一封信。”叶紫弦从袖口中取出信,交给媚娘,“媚娘,劳烦你了。”
“好,我这便去。只是姑娘怎的会有青歌姑娘的消息?”
“哦,新嫁入太子府的太子妃,正好是我幼时闺蜜,她那日去看她,正好得见青歌姑娘。她听见我与太子妃的对话,知晓我暂打理万花楼生意,便托我来传信。”
“原来是这样。”媚娘起身离去。
一旁的莫亦缺一脸不解:“你认识太子妃?”
“莫大哥,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讲,以后再告诉你。”
莫亦缺只得憋回一肚子疑问,继续品茶,或许,他只是她的守护者,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依着她吧。
叶紫弦本想亲自送信给曼舞,却觉不妥,一来她与曼舞并无交情,倒不如套媚娘的话,听听曼舞的态度;二来她现在是当家的身份,身份悬殊,曼舞未必能对她敞开心扉。
解决了曼舞,还有乐师墨相儒,一会儿待媚娘回来,她定要好好问一问。
不一会儿,媚娘回来:“哎,这丫头,可算想通了,也难为她了。”
叶紫弦倒不感兴趣青歌写了什么,毕竟青歌敢让她带信,一定不怕被她看见,不过现在听媚娘这么说,可见曼舞这里已经解决了,那么只剩下乐师了。
“媚娘,我有事问你。”
“姑娘但说无妨。”
“我听青歌提起过一位乐师,她走之前好像和他关系颇深。”叶紫弦并未说破,怕媚娘并不知晓先前二人的关系。
“哎,别提了,这两个人,居然背着我私定终身,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媚娘倒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叶紫弦心里暗笑。
“哦?这么说,他们本是一对?”
“是啊,青歌走后,这墨相儒便失了本心,再弹不出天籁之音了,现在已成了我这里的扫地人。”
叶紫弦不禁感慨,爱情果真是世上最狠的毒药,竟能让昔日琴圣一朝变成打扫下人。
“那乐坊后来都由谁奏乐?”
“由不出众的一干人呗,万花楼已是近一年没有新曲子和歌舞了。”
“难道没有想过去别处找能手吗?”
“万花楼已是最大的歌舞坊,墨相儒琴艺当年堪称天下第一,哪里还有人会比他弹得更好,当年他的曲子甚至能让不会舞蹈的人都忍不住手舞足蹈,青歌随意哼个调,他就立马能奏出旋律。”
“天下竟有如此神人。”
“只可惜啊,现下连有他二分之一强的人都没有。”
“不知曼舞姑娘跳的是什么舞?”
“踏雪寻梅,墨相儒琴艺高超,对应这支舞的曲子本演奏极妙,原先青歌也会跟着唱歌,可如今……”
“马踏寻梅?媚娘,可否让我一试?”
“姑娘你会弹琴?”媚娘听闻,惊喜地看向叶紫弦。
“略知一二。”
子时,万花楼。
萧逸澜和诸葛铨一进门,媚娘立马两眼放光,迎了上去。
“呦,二位贵人许久不来了。”
“别声张,老规矩,二楼厢房。”萧逸澜面无表情地说,一旁的诸葛铨看他这么严肃,忍不住笑出了声。
“瞧你,都来了,还板着一副臭脸。”
“哟,这不是常跟着太子的贵公子嘛,您先前中意的姑娘我本打算送上,结果岂料你都走了,我只好送给太子了。”
“媚娘啊,日后本公子说的话,都不作数,记好了。”
媚娘一脸木讷地看着他们往二楼走去。
半盏茶后,表演正式开始。
一女子身着粉衣,缓缓走上舞台,正是曼舞,样貌清丽,身姿妙曼,先是衣袖挥舞,后迈步长越,媚娘在一旁见了,心酸得想掉眼泪,这丫头,终于肯用心跳了。
这时,一曲筝声由远及近而来,流畅婉转,让人忍不住随着音乐浮想联翩,仿佛看到了梅花近在眼前的美丽,又能感受到雪花簌簌飞扬的掷地有声,更能感觉到遍寻鲜花的迫切……
台上的曼舞听了,正在进行的舞步明显一滞,随后回过神来,跟着音乐尽情起舞,比方才更显韵致。
台下所有的人,好似都被这魔咒般的琴声迷住,偌大的屋子里,竟没了一点声音,媚娘和莫亦缺站在一旁,此刻终于明白了她所谓的“略知一二”,这哪里是略知一二,比起墨相儒,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逸澜平日喜欢修习骑射治国,对音律并未深入研习,却也觉这弹琴之人绝非常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痴了,再看众人反应,皆是如此。
诸葛铨一开始听到那声音就被吸引,他本是精通音律之人,越听越觉得歌曲中的情调似曾相识。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改变,但眼神和不经意流露在才情中的心意不会变,是她!
昨夜护城河畔的场景突然再现眼前,诸葛铨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想不到有如此高深武艺和琴技的人,委身于万花楼中,真是卧虎藏龙啊!
萧逸澜察觉出诸葛铨的异样,出声询问:“怎么?”
“没什么,许是碰见故人了。”
“哦,我与你相识这么久,竟不知你在青楼中还有故人,你最好是别像上次一样,又给我添麻烦。”
“哈哈,这次我要动真格了。”





凤隐江山 第十一章 疑心起
舞毕,琴声止,竟无人叫好。
诸葛铨带头鼓掌,众人方如梦初醒,连声惊叹。
“好一曲踏雪寻梅,媚娘。”诸葛铨叫道。
“来了。”媚娘立马上楼,“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见今日的乐师。”
“这……”
“怎么,不行吗?”
“哎呀,公子息怒,倒不是不行,只是这乐师原不是万花楼的姑娘。”
“哦?不是万花楼的姑娘,怎的会在这弹奏?”
“公子有所不知,万花楼自青歌走后,生意冷淡,莫当家又忙于政务,这便遣他的表妹莫玄月来打理生意,今日的乐师,正是这位莫姑娘,说起来她也算是老板,我需得问她乐不乐意,方能给公子答复。”
“莫玄月?好名字,名如其曲,媚娘,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吧,恩?”
“公子别急,我这就去叫莫姑娘。”说完,媚娘慌慌张张地往后院走去。
叶紫弦刚于石桌前坐下,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掌声,接着,莫亦缺满脸笑意地出现:“想不到叶姑娘不仅武艺高超,琴艺更是妙绝,亦缺虽不通音律,可刚刚却仿佛身临其境。”
“莫大哥过奖了。”
“哎呀,莫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他们的对话被媚娘打断。
“怎么了?”叶紫弦问。
“与太子一道来的那位公子,听了姑娘的曲子,说一定要见上姑娘一面,我推脱再三,实在拗不过,姑娘你看……”媚娘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这两边人她都不敢得罪,也真是难为了她。
太子?他怎么会在?叶紫弦听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莫亦缺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关切询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叶紫弦搪塞过去。
“媚娘,回了吧,玄月需要休息。”莫亦缺对媚娘说。
“这……”媚娘面露难色。
叶紫弦知她为难,出声相助:“无妨,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媚娘在前面领路,叶紫弦一身月白色丝质长裙,戴着同色的面纱和斗笠跟在后面。
“莫姑娘,今日一曲,必定名动天下。”媚娘走两步不忘回头夸奖一下叶紫弦。
叶紫弦的声调波澜不惊:“哪里,媚娘过奖了。”
想不到千算万算,算得了“万花楼”生意的大好,却疏忽了自己如今隐藏的身份,不小心把自己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刚到二楼,看到似曾相识的银色面具,叶紫弦心中一震——居然是他?!然后余光掠过,看到了一旁的太子,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男子笑容妖媚,虽有银色面具遮挡三分之一的脸,却难掩姿容的华贵。叶紫弦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她的琴声无疑引起了他的注意,昨夜刚见过,她又以同样的打扮出现,已然无法推脱辩解。于是叶紫弦开始在心里猜测此人的身份,突然她想起白天在太子府前那一幕……
“久闻花国七王爷风流倜傥,潇洒自如,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叶紫弦缓缓道。
“哦?”诸葛铨被她一句话激得越发来了兴致,“姑娘怎知是我?在下记得并不曾告知姑娘身份。”
“试问除了花国七王爷诸葛铨,又有谁终日以面具示人,又有谁一艘画舫游历天下。”
一旁的媚娘听了,惊讶地对诸葛铨说:“哎呀,老婆子之前不知公子身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太子没有戴面具的习惯,偶尔出府或在街头骑马,很多民众都见过,见多识广、消息灵通的媚娘自然也不例外,早把都城贵公子都打听了个遍,只是诸葛铨本非雪国人,又常年神出鬼没,她倒真是不知,只一直当他是太子的朋友。
“没关系,本王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诸葛铨摆摆手,并未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反而不再刻意隐瞒对自己的称呼,改口为“本王”。
“听媚娘说,你叫‘莫玄月’?”
“是。”叶紫弦不亢不卑道。
“好名字,想不到这风尘之中,竟有此等绝色佳人。”
“王爷并未见过玄月容貌,怎知是否绝色?”
“哈哈,本王相信,能弹得如此天籁之音者,必定花容月貌,姿色倾城。”说着,便上前一步,靠近叶紫弦。
叶紫弦一个激灵,急忙往后退去,生怕他扯下自己的面纱。
“哈哈,莫姑娘不必紧张,本王虽一爱钱财,二爱美人,却从不强人所难,只做心甘情愿的买卖,只和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
“玄月只是怕王爷失望,玄月实则貌若无盐,不堪入目。”
“有如此才情的女子,纵使貌若无盐又如何?姑娘不必自卑。”
“好了。”坐一旁喝酒的萧逸澜终是开口讲话,“差不多得了,时候不早了,诸葛兄你应该也闹够了,若是要这姑娘便重金买下,若是不要咱们就早点回去休息。”
“哟,这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前可没见你晚上先提要回家啊。”
萧逸澜酒过三巡,心里确实有些想某人,被诸葛铨戳中心事,面上有些挂不住,嘴上却不肯服软:“我这可是为你好,你都快三十而立了,连个照顾饮食起居的人都没有,像话吗?”
诸葛铨深深看了叶紫弦一眼,叶紫弦猜到他的意图,抢在他开口前道:“望王爷恕罪,玄月本非青楼女子,实乃自由之身。”
“哈哈,好个自由之身,莫玄月,你可知本王一生所求为何物?便是你所谓自由之身,可你身在此处,当真自由?”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半晌道,“罢了,本王说了不强人所难,一定做到,姑娘既不愿意,本王便等到你开口求我带你走那天。”
萧逸澜站起来,准备和诸葛铨一起向万花楼外走去,媚娘连忙拉着叶紫弦,在前面引路相送。
叶紫弦心里不愿意,表面却没有反抗。
到了门口,媚娘露出谄媚的笑容,垂首道:“二位贵客慢走,有空再来。”
萧逸澜并未搭理,接着迈步,却在路过叶紫弦的时候明显脚步明显一滞,这个感觉、怎么好像在那里有过?
叶紫弦心有些发慌,难道他发现了?可她不仅蒙了脸,脸声音都用内力掩盖了啊。
萧逸澜复又摇了摇头,许是错觉吧,然后在心里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觉得看谁都像她呢?肯定是喝多了。
诸葛铨回了个头,笑着说:“自然,莫姑娘,明日再见。”
叶紫弦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萧逸澜一向聪慧过人,可是刚刚发现了什么端倪?听诸葛铨的意思,明日还要再来,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应对?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糟了!他刚刚好像说要回家?
“媚娘,我有急事,要先走了,来不及和莫大哥道别。你帮我和莫大哥道个歉,改日我给他赔礼道歉。”
“姑娘客气了,看莫东家对你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生姑娘的气呢,他自是护你还来不及……”
叶紫弦未再听媚娘多言,径直快步离去。
“哎?”只剩下媚娘在身后莫名其妙地嘟囔,“怎么突然就急着走啊?真奇怪。”然后慢吞吞地进了万花楼。
叶紫弦转过拐角,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一个腾空飞起,直接在屋檐上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太子府。
刚进幽思阁,就见流云背对着自己,在房间来回踱步。
“流云。”叶紫弦轻唤。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流云,快,换回来。”
流云一转身,又变回了琦兰。
“我不在的时候没人来吧?”
“没有。”
“好,我现在立刻上床,假装睡觉,无论谁来了,你都说我早就休息了,明白了吗?”
“恩。”流云郑重地点点头,虽然好奇,却没有问为什么。
“快,帮我把这套衣服和斗笠放好。”叶紫弦慌忙换下一身装备,递给流云。
萧逸澜和诸葛铨是从万花楼一路走回太子府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萧逸澜此刻被夜风吹着,酒醒了大半,越发觉得刚刚的乐师很可疑,看她的气质,怎么都不像个专门给人弹琴的青楼女子,而且她说话那种不卑不亢的腔调,真的像极了叶紫弦,虽然蒙着脸,声音也不一样,可叶紫弦本就内力深厚,当日在边城他亲眼所见,一招九重心莲,正中马命,谁知道她有没有刻意用内力改变音色。
而诸葛铨则心心恋恋都是刚刚那个弹琴的莫玄月姑娘,尽情畅想她的容貌,居然有姑娘自称貌若无盐,也真是有意思,难道不怕嫁不出去吗?
二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太子府,王伯迎了上来。
“太子,王爷,你们回来了。”
“准备好一间上好的厢房,王爷今日要留宿。”
“就先前我常住的幽思阁吧,那里清净。”
“王爷抱歉,幽思阁现下太子妃在住,恐怕不方便,我会替王爷另寻住处。”
“哦?想不到太子妃竟有此等雅兴?”
三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去。
“王伯,你领王爷去休息,不用管我了,铨兄,明日见。”
说完,萧逸澜急忙往幽思阁走去。




凤隐江山 第十二章 探究意
待到了幽思阁门口,萧逸澜的脚步却缓了下来,他心里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如果真的是她怎么办?
踌躇片刻,终究举步踏进了幽思阁,琦兰迎面走来,见到他,并不慌乱,只是恭敬地俯身:“参加太子。”
“免礼。”萧逸澜道,“你们家主子呢?”
“主子已歇下了。”
“她今日什么时候睡的?”
“小姐初来雪国,多有不适,身子疲懒,总是早早就睡了。”
“哦?”萧逸澜一边听,一边盯着流云的面容,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流云却应对自如,举止正常。
“太子可是有什么事要***?要不要我去叫醒她?”
“既是如此,让你们家主子好好休息吧,不必惊扰了。”
萧逸澜转身离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想刚刚流云的样子,确实不像有问题。大抵是自己那会儿在万花楼喝多了吧,一时感知错误也未可知。
路过藏书阁,萧逸澜来了兴致,想进去拿本书回房读。
他照例在一层翻找,却一直找不到自己先前中意的那本《帝王权术》。
“王伯!”
“老奴在,太子有何吩咐?”不一会儿,王伯就出现了。
“最近有人来过这藏书阁吗?”
“除了打扫婢女,倒没什么人常来的。”
“那我怎么找不到《帝王权术》,是不是被你们重新安置了,忘了告诉我?”
“没有啊。”王伯纳闷,转念一眼,“哦,对了,先前太子妃刚进府时倒是说过喜欢看书,许是被太子妃拿走了吧。”
“胡闹!太子妃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拿这种书?”
“太子息怒,我这便唤平日里整理书籍的书童过来问问。”
“王爷安顿好了吗?”
“禀太子,安顿好了,现在已经歇下了。”
“罢了,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歇下吧,我先拿本别的看看,明日再找。”
“那老奴明日遣书童……”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你退下吧。”想到这件事可能和她有关,他就想自己亲自来办,这样和她接触的机会也多些。
拿了本别的书,萧逸澜回了房。
他觉得自己变了不少,居然会好奇起一个女人,还是个如此神秘的女人,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很多人明知道彩色的蘑菇有毒,却还是忍不住去接近,只因太过美丽,往往越是神秘越是能勾起兴趣,不是吗?
萧逸澜摇摇头,逼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看着卧室里摆放的字画,自己昔日立下的誓言,重新在心里确定,他要这天下,要一统江山,别的都无关紧要,包括女人!
萧逸澜又给自己洗了遍脑,看了会儿书,才上床睡觉。
幽思阁。
“小姐,走了走了。”萧逸澜走后,流云又过了一会儿,怕他杀回马枪,待确定他走远,才去房间叫叶紫弦。
叶紫弦掀开被子爬起来:“哎,装得我好辛苦,他居然都没有走进来。”
“小姐,你今天出去不会遇到太子了吧。”
“说来话长,我去看书了,你休息吧。”
“啊?小姐你不睡吗?”
“恩。”说完叶紫弦就往旁边的书房走去,只剩下流云在身后目瞪口呆。
叶紫弦看了会儿书,突然想起来青歌的事还没有解决。想到今天萧逸澜的反应,应该是对她颇为好奇的,她必须引起他足够的重视,才能……
可萧逸澜一向机智,想逃过他的眼睛谋划也不容易,到底有什么万全之策,能让青歌出府,重回自由之身呢?
叶紫弦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萧逸澜,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哪,野心勃勃又聪慧过人。突然,她想起了府上的另两位侍妾,看了看自己的手,主意顿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拿出纸,研好墨,提笔疾书,完成后将纸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中,才去睡觉。
她似乎天生不用休息太多,从小到大都是,并且年纪越大,这种现象越发显现出来,她一直认为是无吟教她练的武功的缘故,因为平日里看无吟也经常晚睡,或者自己偶尔睡了,第二天起来,无吟已经在练武了。所以她从没怀疑过什么,只当九重心莲奇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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