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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孟青卿
第二天一早,流云照例来伺候她梳洗更衣。
叶紫弦懒洋洋地起身,从衣袖中取出纸,递给流云:“想办法把这个送到青歌手上,记住,一定要你亲自递给她本人,还有不要被别人看见,她看完后,提醒她毁掉,让她好好等,不要急,我会尽全力帮她。”
“是。”流云取过纸,迅速放好。
“小姐,你还记得之前王伯派来的那些婢女吗?”流云一边给叶紫弦梳头,一边问。
“恩,怎么了?”
“你让我暗中观察,我发现其中一个叫浣纱的,和万玉如颇有往来。”
“哦?发现什么了?”
“昨夜,你让我去休息,我刚到后院,就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于是悄悄地跟了上去,她一直走到几位侍妾住的院子,然后和万侍妾身边的小婢女不知道在假山后面说什么。”
“你有听见具体内容吗?”
“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好像在打听太子有没有来我们这吧。”
“哼。”叶紫弦忍不住冷哼,看来有些人终是按捺不住了。
不一会儿,流云就给叶紫弦盘了个朝云髻,斜插了个紫玉发簪,和今日穿的紫色镶边金丝小袄相得益彰,叶紫弦满意地看了眼镜中简单大方的自己。
“流云,去帮我倒盆冷水来。”
“啊,小姐,大冬天的,你要冷水做什么?”
“让你去就去。”
“哦,好。”
“小姐,水来了。”
叶紫弦撸起袖子,一下子把两双手浸入冷水中。
“小姐,你做什么?”流云吓得惊呼,伸手便要阻拦。
“无妨,你小声一些,不要让别人知道。”
“可是,小姐,这样你会长冻疮的啊。”流云眼里满是不舍。
“去,把之前万玉如送我的冻疮消拿来。”
“啊,那不是有毒吗?”
“流云,你是不是不想再跟着我了,今日怎么这么多废话。”
“不是,我这就去。”
流云一溜烟跑开了,叶紫弦强忍着不适,感受着凉意从十指间袭来,肆意蔓延至全身,渐渐地她的双手开始麻木,没有了知觉,她知道,她想要的终于有了。
“小姐。”流云进来,把冻疮消递给她。
“先放一边吧,过会儿就好。”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叶紫弦的手已经几乎没有了知觉,她这才把手拿出来,吩咐流云:“悄悄地把水倒了,别让人发现是冷水。”
“我这就去。”不明白叶紫弦在干嘛,流云再不敢多问。
叶紫弦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又看了一眼流云放梳妆台上的冻疮消。她伸手打开盒盖,虽香料味浓郁,仍难掩其中失心散的味道,学医多年的她,一闻便知。
嘴角挂起冷笑,用指甲抠出一点,抹在还未开裂的冻疮处。
“小姐,你这是干嘛?”流云一进来就见叶紫弦正在往手上涂,“小姐,你不是说这个有毒吗?”
“流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害自己的。你去把信送给青歌,然后告诉所有侍妾,下午来幽思阁,我请她们喝下午茶。”
“小姐……”
“快去!”
叶紫弦没有告诉流云,失心散是慢性毒药,会随着肌肤慢慢渗入体内,不出十日,形如呆滞,神情涣散,从此成为痴儿。万玉如果真如青歌所言,要么不动声色,要么招招毙命。不过亏得如此,万玉如显然小心异常,这盒子里的失心散几不可闻,想是用量极少,又无法被人察觉。叶紫弦只涂抹了未裂开的地方,不会渗入体内,她只是想要把手上沾染上冻疮消的香味罢了。
不过这东西倒是极好,原本红肿的手抹了之后,立马消肿大半。
萧逸澜起来,诸葛铨却已坐在他床前。一睁眼,诸葛铨那张无限放大的脸便浮现在眼前,萧逸澜立马下意识向他挥去。
“哎。”诸葛铨抓住他的手,“萧兄,是我啊。”
萧逸澜听见声音,眯着眼看了看来人:“怎么是你?”
“萧兄忘了,昨晚我可是睡在你府上的哦。”
本来好好的一句话,被诸葛铨说得面目全非,语气中满是暧昧。
“好了,别闹了,诸葛铨,你都多大了,老来这招,有意思吗?”
“哎,萧兄啊,我这是帮你看看贵府的侍卫过了一年有没有长进,谁知道还是这么不堪哪。”
“总是这么爱捉弄人,我看你是典型的为老不尊。”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我是为了你好,你说换作别人,萧兄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府上的侍卫该加强训练喽。”
“行了,这世上也没几个人有你的身手的。”
“哈哈,不逗你了,昨日和你叙旧一天,今日该去办正事儿了。你且休息,我去帮你运粮,晚上万花楼见,记得带上这批货的钱啊。”
“知道了,不会少了你的。”萧逸澜看着诸葛铨来去自如的身影,心里犯起嘀咕:这个诸葛铨,又扰他清梦。





凤隐江山 第十三章 暗生计(1)
一盏茶功夫,流云就回来了。
“好了吗?”叶紫弦听见脚步声,未回头,出声询问。
流云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方才小声道:“都办妥了,无人察觉,青歌姑娘让我告诉你,她会随机应变,全力配合。”
“好了,你下去吧,替我准备些早饭,好了端到书房去,我在那看会书。”
“是。”流云缓步告退。
叶紫弦转身进了书房,翻起那本《帝王权术》,忽然来了兴致,取出纸笔。
“为君者,必善用人之道,通经世之才……”叶紫弦认真地描摹起来,谁知刚写了一行,手指就因胀痛发不了力,一个打滑,毛笔顺势“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正要弯腰去捡,却见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捡起了毛笔,递给她。
“参加太子,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
“够了。”萧逸澜忍不住蹙起眉头,原本兴致勃勃地来看她,她却仍是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我们是夫妻,无需如此。”
“是。”
“叫我逸澜就好。”
“逸……澜。”叶紫弦心里一阵泛泛,还是乖乖叫了出来。
萧逸澜见她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索性扯开话题:“这么早就起来练字,太子妃好兴致。”
“只是闲来无趣罢了,打发一下时间。”
“哦?写的什么?”萧逸澜上前一步,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好容易平复的眉头复又蹙起,“我竟从不知,还有女儿家喜欢研究这些。”
“紫弦只是随便找了本书,拿来练字罢了。”
萧逸澜拿起桌上的书,正是那本昨夜他遍寻不到的《帝王权术》。
“还真是在你这里。”
“太子恕罪,紫弦不知太子也要看此书……”
“行了。”萧逸澜的语调里已微有怒意,“都说了不要这么客气。”
“小姐,早饭准备好了。”流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刚踏进门,见太子在,微露诧异,急忙下拜:“参加太子。”
“免礼吧。”虽是对流云说的话,眼睛却看向叶紫弦,“你去把早饭端去湖心亭。”
“太子……”叶紫弦忍不住出声询问。
“本太子正好也没吃早饭,和太子妃一起吃,走吧。”
萧逸澜走在前面,叶紫弦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流云和浣纱把清粥小菜依次在石桌上摆好,叶紫弦和萧逸澜面对面坐下。
流云正准备他们布菜,萧逸澜却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太子妃想单独用膳。”
“是。”婢女们听闻都屈膝退下。
叶紫弦拿起乘粥的小碗,正准备夹小菜,萧逸澜却纹丝不动。
“你,帮我布菜。”
叶紫弦看看周围,并没有人,才意识到萧逸澜在命令她,忙放下碗筷。
真是能折腾人啊,流云她们要帮他布菜他不肯,偏偏要折磨我,故意的吧?
叶紫弦在心里犯嘀咕,表面却不动声色,拿起萧逸澜的筷子,却不知道萧逸澜喜欢吃什么。踌躇半晌,索性把每道菜都夹了一块。
萧逸澜皱起眉头,不满道:“我不吃香菜。”
叶紫弦忙把香菜挑走,重新夹。
萧逸澜懒洋洋地准备开吃,眸光一转,看见了叶紫弦的手。
“你……这是怎么回事?”萧逸澜一把抓住叶紫弦的手腕。
“没事,只是初来雪国,天气寒冷,多有不适。”
“下人们都怎么伺候的,来人啊!”
“不关她们的事,太子,是妾身自己不小心。”
“我看分明是她们不好,那丫头叫什么来着,琦兰?”
“太子,求太子宽恕。”叶紫弦怕萧逸澜责备流云,一下子跪下。
萧逸澜震惊不已:“平日里你对本太子不卑不亢,今日倒为了个丫头委曲求全至此,值得吗?”
“值得。”
“起来吧。”
“除非太子答应不处罚她们,否则紫弦不起。”
“怕了你了,起来吧,我不处罚她们就是了……不过。”萧逸澜看着她,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你答应以后叫我逸澜,并且不要再这么生分,你我之间私下里你我相称,我就放过她们,如何?”
“就这么容易?”
“就这么容易,本太子一诺千金。”
“好,我答应你。”
萧逸澜笑笑,她倒改口得快:“起来吧。”
叶紫弦这才站起来,重新坐回座位吃饭。
“把手给我瞧瞧。”萧逸澜放下碗筷,向叶紫弦伸出手。
叶紫弦把双手递过去,萧逸澜心疼地看着满目红肿,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淤血久积,已经发紫。原本白皙修长的手转瞬间变得如此可怖,萧逸澜的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以后,在房里再多添些炭火,回头我和王伯说一下,每月多给你些俸例,你再让丫头多置办些被褥什么的。”
“不用了,边城的灾民们都没有住的地方,还是节省些好。”
听到这话,萧逸澜的眸光一暗,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不仅武功高强、医术精湛,更心系黎民,关心百姓疾苦。深闺女子多贪图安逸,心思也都花在了勾心斗角上,他从小到大亲眼看着母亲为讨好父皇,为铲除异己,夜夜难寐,小心翼翼。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真正后宫之主应有的风度。
“你有这份心思,很难得。”叶紫弦以为萧逸澜不再开口,谁想过了半晌,竟幽幽说出这般话来。
“吃饭吧。”见叶紫弦诧异地看着自己,萧逸澜不免有些尴尬,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吃完饭,流云和浣纱来收拾桌子。
叶紫弦看了浣纱一眼,故意拿出帕子,替萧逸澜擦嘴角。
萧逸澜眼底泛过一丝狂喜,抓住她的手:“紫弦。”
叶紫弦的心里泛过一阵鸡皮疙瘩,却温柔地笑着说:“逸澜。”
“以后每天早上,我都来陪你吃饭。”说完,萧逸澜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举步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你们几个,照顾好你家主子,若再生出冻疮,我饶不了你们。”
“是。”众人皆屈膝跪拜,“恭送太子。”
叶紫弦看着萧逸澜一脸高兴,心里却苦得很,本是为了设计助青歌离开,谁想又一次坑了自己。一起吃一天早饭还不够,还要天天?
吃完饭,叶紫弦照例在房中看书。
片刻流云进来,附在她耳边道:“小姐猜得没错,浣纱果然往东苑去了。”
“意料之中,是时候请君入瓮了,流云,你去看看浣纱什么时候回来,等她回来了告诉我。不要打草惊蛇,只说让她和你陪我去东偏院转转。”
半柱香后,叶紫弦在去往东偏院的路上,流云和浣纱紧跟其后。
“琦兰,听说这三个侍妾,只有青歌是太子府带回来的?”
“是啊,听闻青歌姑娘曾是万花楼头牌。”
“哦?既是头牌,必定姿色过人,难怪太子会优待些。”
“可小姐,这青歌姑娘未免太过恃宠而骄了,您进门第一天她就称病推脱,不请早安,据说这沈侍妾可是宜妃的亲侄女,尚且对您礼让三分,万尚且更是送上薄礼,她一介青楼女子,凭什么?”
叶紫弦不免暗自感叹,流云跟着自己久了,演技也越发好了。
“哼。”叶紫弦故意冷哼一声,“她既不来,我可以去看她啊,第一次请安称病,第二次我亲自请她们喝下午茶又称病,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倒要去看看,她青歌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如此不把本太子妃放在眼里。”
“就是,她有什么好得意的,据说太子压根儿没去过东偏院,我看哪,即便太子当时对她一时兴起,现下也早没了兴致,太子现在可都是往小姐你这儿跑的呢,昨晚小姐你睡下后,太子还来过呢,后来我说我睡了,太子让我不要打扰你。”
“琦兰……”叶紫弦故意装作害羞的样子,打断她。
一行人说着说着便到了东偏院。
流云抢先一步上前叩门,婉儿打开门,看到来人,又看了眼流云身后的叶紫弦,神情有些慌张。
“我们家主子听说青歌姑娘身体抱恙,特意前来探望。”流云道明来意。
“这……太子妃见谅,青歌姑娘患的是风寒,恐怕不便见客。”
“哦?风寒,正好我略懂医术,帮青歌看看。”
“太子妃。”婉儿却突然跪下,“风寒是易传染的病症,恐怕……”
“你这是做什么?”叶紫弦上前一步,扶起婉儿,“既是如此,你身为青歌的贴身婢女,却安然无恙,倒是稀奇。”
“这、奴婢……奴婢……”
“婉儿,谁来了?”房内传来声音。
“是太子妃来探病。”
“即如此,让她们进来吧。”
走进屋内,确有一股呛鼻的药味。婉儿引她们走往里间,病榻上一美人正垂目坐立,苍白的面容难掩清丽,只气色不佳,似有病态。
“太子妃。”青歌见叶紫弦进来,作势要下床。
“哎,妹妹免礼。”叶紫弦连忙拦住她,“妹妹身体不适许久,还是免了吧。”
“妾身久缠病榻,太子妃居然来看望,真是太折煞青歌了。”青歌看了一眼婉儿,“婉儿,还不看茶。”




凤隐江山 第十四章 暗生计(2)
“妹妹,你久卧病榻,可有找人医治?”叶紫弦关切地问青歌。
“早些时候找过,大夫说是身子骨脆弱,先天不足,多注意休息和保养便好。”
“那怎的我来府后你便一直如此,姐姐略通医术,不妨帮你瞧瞧?”
“怎好劳烦姐姐,姐姐还是离我远些好,免得我过了病气给你。”
“无妨。”叶紫弦说着便握住了青歌的右手。
青歌当日请安称病,确是假托,受制于万玉如和沈碧心许久,不想相见。可今日,叶紫弦早已让她做足了准备。
“妹妹确是偶感风寒了,实在当心些才是。”
叶紫弦轻轻地放下青歌的手,细细嘱咐道。
婉儿走过来,倒好一杯茶递给叶紫弦:“太子妃,请喝茶。”
叶紫弦接过,闻了闻,却是旧茶。
“太子妃见谅,我这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茶招待。”
“妹妹哪里话。”叶紫弦轻抿一口,客道地说。
闲聊了几句,看青歌一副恹恹的样子,叶紫弦起身:“如此,妹妹好好休息,姐姐就不叨扰了,日后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遣婉儿到幽思阁说一声便是。”
“姐姐客气了。”青歌略低头道。
一出东偏院,流云就不满道:“小姐,你看她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假兮兮的,十有**是装病。”
“这病倒是真的,我把过脉了,确是风寒。”
“那也不能既不请安,也不出来送一下啊。”
“哼,所以说啊,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分明出身青楼,却自命不凡的样子。”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浣纱终于插话。
叶紫弦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大鱼终于要上钩了!
“你们俩啊,还真是。”
“小姐,要不然我们想想办法,乘着太子现在对她不上心,把她……”流云故意道。
“大胆,‘害人之心不可有’,不喜欢她不理她便是,她也没碍着咱们,刚刚我替她把脉了,确是久病体弱。”
“哎呀,小姐,现在她病着,不碍事,等她哪天调理好了呢,不是也有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叶紫弦装作听了流云的话,略有迟疑的样子。
浣纱立马附和流云:“是啊,小姐,就是要乘太子对您的重视多于她的时候下手啊,否则日后她要是东山再起,那该如何是好。”
叶紫弦未再答话,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只要表示默许她们的话就可以,只等浣纱去通风报信,看万玉如如何动作。刚刚听浣纱的语气,就知道青歌这一年的日子不好过,难怪她会心生怨念。
转眼到了下午。
叶紫弦提前来到正厅,让流云备好茶具,烧好炭火,只等沈碧心和万玉如前来,她还特地遣了浣纱去引路,想必此刻一行人已经在路上商量对策了吧。
“姐姐。”未闻其声,先见其人。叶紫弦一听就知道是沈碧心的声音。
叶紫弦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假装亲昵地握住来人的手。沈碧心一脸谄媚,笑得和花一样灿烂。
万玉如走在后面,见叶紫弦过来,却盈盈下拜:“参加太子妃。”、
“哎,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叶紫弦放开握住沈碧心的手,忙去扶万玉如。
“你和碧心一样唤我一声姐姐便好,这些礼数能免就免了吧,咱们姐妹们在意这些虚礼作甚。”
沈碧心望了万玉如一眼,对叶紫弦道:“玉姐姐这是怕坏了规矩,免得和有人一样恃宠而骄,惺惺作态。”
叶紫弦知沈碧心意有所指,却不忙搭话:“都站在外面干嘛,快进来,今日我特地生好了炭火,又沏了壶好茶招待二位妹妹。”
说完叶紫弦坐回中间主座,沈碧心和万玉如分别坐在叶紫弦左右手边。
流云从里门走来,端上沏好的茶。
“真是好茶,听闻太子宠爱姐姐,看来不假,这茶,可是我那里没有的,真是好东西啊。”沈碧心抿了口茶,说道,“对了姐姐,是不是还缺一位啊?”
叶紫弦笑笑:“青歌不舒服,早上我已经去看过她了。”
“这么巧啊?每次都生病。”沈碧心语气里满是不屑。
“呵呵,说到好东西,万妹妹送的冻疮消才是真的好。”叶紫弦伸出双手,“瞧,早上起身刚发现长了冻疮,抹了一层便消肿了。”
万玉如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消失:“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我只是想到姐姐初来寒冬之地,难免不习惯,现下看来帮了姐姐不少,妹妹心里真是高兴。”
“哦?妹妹真是衷心哪,只是这忠不忠心,可不是嘴上说说,得拿实际行动来证明才好。”
“姐姐说的是,日后姐姐有任何吩咐,玉如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万玉如脸上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慌乱。
叶紫弦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个万玉如,不仅心思缜密,工于心计,遇事还镇定自若,喜行不露于色。
“妹妹啊,不知这冻疮消里的香料是哪几分,味道竟如此清雅?”
万玉如面上不动声色,唯放在裙摆上的左手几不可闻地抖动了一下,没能逃过叶紫弦的眼睛。
“妹妹不知,望姐姐恕罪。”
“是嘛,那妹妹怎敢使用多年,就不怕有什么差错嘛?”
“这……正因为玉如用了多年无恙,这才敢拿来给姐姐。”
“妹妹有心了,喝茶吧。”叶紫弦低头抿茶,嘴角悄悄地浮起一丝冷笑,大鱼就快上钩了。
又左右闲聊了半晌,近傍晚时分,沈碧心和万玉如才起身告退。
流云见她们走远,忙要撤去火炉和茶盏。
“不忙,你先下去吧,等我叫你时再来。”叶紫弦出声阻止。
流云未多询问,退了下去。
约莫一盏茶功夫,却见万玉如只身前来,出现在正厅门口。
叶紫弦望着她笑笑,没有说话,也未起身。
万玉如径直走到叶紫弦面前,盈盈跪了下去。
叶紫弦冷冷的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太子妃。”万玉如沉吟半晌,迟疑着开口,“那香料……”
“妹妹方才不是说不知道香料是什么成分嘛。”
“太子妃恕罪,玉如居心叵测,望太子妃网开一面。”
“哦 ,妹妹做了什么?”叶紫弦故意让万玉如长跪不起。
“姐姐明知故问了,那香料里,确实掺了不该有的东西。”
“说来听听。”叶紫弦低下头抿茶,并不看万玉如。
“是……失心散。”
“玉如啊,我自问和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如此?”
“望太子妃明鉴,玉如只是不甘太子妃一位被夺。”
“听闻你是宜妃派来的,而沈碧心又是宜妃的亲外甥女,不知道……。”
“都是玉如一人的鬼主意,和碧心无关。”叶紫弦尚未说完,万玉如就慌忙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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