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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赤脚踏沧浪
“臣说大铖不属逆党,却并非认为逆案可翻。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真正列入逆案的人大多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我给他们翻案有蛋用!与其身犯众怒,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依附清流,得到正人君子的庇护呢?弃明投暗,臣虽愚不为啊。”
内阁大学士马士英像个娘们似的絮絮叨叨,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虽然弘光帝没有直接表态,但他知道起用阮大铖一事只能流产了。
马士英有位内亲,名叫越其杰,曾任凤阳监军,后因事被弹劾罢官。南京朝廷建立后,他借助马士英的关系又官运亨通,当上了右佥都御使。这个人老于世故,精明圆滑,曾多次劝说士英不要从井救人,惹火烧身。
马士英的回答是:“我之所以举荐阮大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还他个人情。你有机会见到新建公(指姜曰广,他的籍贯是江西新建县),替我转告,我并不想跟东林君子们为难。”
一天在内阁里,大家谈论起已去世的庶吉士张溥,都惋惜他是个人才,马士英动情地说:“张天如是我的朋友啊,他去世的时候,我还以酒浇地哭祭过他呢。”
姜曰广笑了:“你哭东林党,难道也是东林人吗?”
马士英有些愤愤不平,说:“并不是我要背叛东林,是东林党排斥我啊!”





明末那些事儿 第203章 翻案不得人心(4)
马士英有位内亲,名叫越其杰,曾任凤阳监军,后因事被弹劾罢官。南京政府建立后,他借助马士英的关系又官运亨通,当上了右佥都御使。这个家伙老于世故,精明圆滑,曾多次劝说士英不要从井救人,惹火烧身。
马士英的回答却是:“我举荐阮大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还个人情。你有机会见到新建公(指姜曰广,他的籍贯是江西新建县),替我转告,我并不想跟东林君子们为难。”
一天在内阁里,大家谈论起去世的庶吉士张溥,都惋惜他是个人才,马士英动情地说:“张天如是我的朋友啊,他去世的时候,我还以酒浇地哭祭过他呢。”
姜曰广笑了:“你哭东林党,难道也是东林人吗?”
马士英有些愤愤不平,说:“并不是我要背叛东林,是东林党排斥我啊!”
高弘图接过话茬说:“你可知道天如不仅是周延儒的门生,也是新建公(指姜曰广)的高足,你为了天如的丧事,一月奔波千余里,我是相当的佩服啊!“
听高弘图如此说,马士英得意地笑了。那天,几位内阁同事聊得很融洽。不知不觉中,马士英把推荐阮大铖的事看得淡了,用史书上的话说,叫做“意颇折”。
在扑面的压力面前,马士英要退却了,但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他希望等到舆论平息,时机成熟的一天,再向弘光帝提出。
他在耐心地等待。
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风平浪静的时刻还没有来临,一波更加凶猛的攻击已经开始。马士英随后将要面临的,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艰难,最为痛苦,最为危险的考验。
第二波向马士英展开猛攻的,是东林党的三位猛人。
刚强暴烈吕大器
六月十三日,吏部左侍郎吕大器率先发难,他不再纠缠于阮大铖的任用问题,而是将矛头直接对准大权在握的马士英。
吕大器,四川遂宁人,崇祯元年进士。他性情刚烈暴躁,处事雷厉风行,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猛人。
年轻时在家闲居,吕大器遛早时忽然发现县邑的城墙低矮朽蚀,立马去找县太爷提议修缮。城墙刚刚修好,张献忠的军队就打过来了。吕大器二话不说,抄起一根长矛就登上城头,高喊杀贼,并为官军出谋划策,一战竟击退了张献忠的进攻。
崇祯十四年(1641),吕大器就任甘肃巡抚,他发现甘肃总兵柴时华贪赃不法,立即上书弹劾,没等朝廷批复下来,他就解除了柴总兵的职务。
柴时华跑到塞外,挑唆那里的少数民族兄弟发动叛乱,进犯肃州(今甘肃酒泉市)。吕大器将计就计,借招抚赏赐之名,在“饮马泉”的水中投放毒药,并派副将王世宠乘机出击,杀死叛军无数,西部边境从此得以安定了。
崇祯十五年六月,朝廷提升吕大器进京任职,他见朝政日非,天下纷乱,极力推辞。他向皇上提出的辞职理由竟是“本人嗜酒好色贪财,不堪重用”。直到第二年三月,朝廷一再催促,他才勉强到任。不久即改任南京兵部右侍郎兼管礼部事。
崇祯十七年四月,北都陷落的消息传到江南,南京大臣商议拥立新君,吕大器支持钱谦益,周镳,雷演祚的意见,力挺潞王,与张慎言,姜曰广一道修书史可法,言福王朱由崧有“七不可立”。
但大太监韩赞周受凤阳总督马士英的委托,在朝堂召集群臣拥立福王,掌管着兵部,礼部两方大印的吕大器故意姗姗来迟,并拒绝在效忠福王的誓词上签字盖印。
因有马士英和江北四将的军队支持,福王朱由崧最终还是当上了皇帝。于是马士英,刘孔昭,韩赞周,李沾等“拥福派”获得了朱由崧的信任,而吕大器则转任吏部左侍郎,显然没有得到重用和提升。
定策问题是东林党人的弱点和软肋。
由于定策问题,吕大器等东林党人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虽然弘光帝朱由崧待人谦和,从未出言责难,但东林党人立身朝堂,却再也难以做到坦然自若,理直气壮了。吕大器恨透了“搅屎棍”马士英,但犹如哑巴吃黄连,却有苦说不出。
有马士英在背后撑腰,四品小官李沾也神气起来,他不满意吏部尚书张慎言起用人事干部王重,竟迁怒于吕大器,多次找碴子欺辱,这让性格暴烈的吕大器肚皮都快气爆了。
如今,吕大器眼见这伙奸邪小人挤走了史可法,挤走了张慎言,挤走了路振飞,现在又举荐阉党分子阮大铖,看来逆案中人一个个都将被起用,东林党人快没有活路了。
忍气吞声多日的吕大器终于忍无可忍,他干脆孤注一掷豁出去了,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奋笔疾书,写出一篇义正辞严,火药味十足的奏疏,呈送给弘光帝。
这篇奏疏的名字叫做《劾马士英卖官鬻爵疏》,内容那是相当的给力:
“近年来温体仁,周延儒把持朝政,造成国家如此危难的局面,幸有陛下您临危受命,中兴大明,一时豪杰云集,人人振奋,不料马士英浊乱朝政,颠倒黑白,竟然祸害国家。马士英不就是当年挪用公款,贪赃行贿被定罪充军的宣府巡抚吗?后来是谁不长眼起用他当上了凤阳总督呢?《逆案》一书,是先帝钦定的,而马士英竟悍然不顾,硬要掀翻,他眼里哪有先帝,更别说陛下了!
“请问马士英有何功劳?竟敢私离汛地,拥兵入朝,入阁拜相,封妻荫子。他的儿子乳臭未干,就堂而皇之授任都督,他的亲信田仰从没带兵打过仗,却派往淮扬担任巡抚,独当一面,他的亲戚杨文骢,越其杰也都是先帝年代的罪臣,今天都攀援马士英的关系走上了领导岗位。马士英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到了何等猖狂的地步啊!”
弘光帝朱由崧看过奏疏,并没有动怒,他对吕大器本无好感,因此只说了声“朕知道了,希望众大臣和衷共济,体察朕心”,就没了下文。
可马士英得知了《劾马士英卖官鬻爵疏》的内容,却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吕大器揭发的种种不法行为,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无法抵赖。
这篇奏疏算是戳到了马士英的痛处,马士英远远望见吕大器,就气得直喘粗气。吕大器,算你狠,一旦让我抓住机会,绝不轻饶你!
可马士英的气还没喘匀和,一件让他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吏部左侍郎吕大器只是个小角色,一个比吕大器更加凶猛的重量级人物登场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人尚在千里之外的绍兴,很多人都已经嗅到了强烈刺鼻的火药味。




明末那些事儿 第204章 翻案不得人心(5)
崇祯十七年(1644)三月,天崩地裂,山呼海泣,李自成的农民军攻破了北京城,崇祯皇帝上吊自杀。
在家赋闲的刘宗周先生惊闻噩耗,恸哭一场,然后找出一根长矛扛在肩上,不顾六十七岁高龄,徒步前往浙江省城杭州,要求巡抚大人发丧讨贼。
不料巡抚黄鸣骏却告诫他说:镇静!要镇静!
刘先生不禁勃然大怒:“国破君亡,惨绝人寰,你手握兵权,既不能像西晋的刘琨那样枕戈待旦,杀敌立功,也不能像楚国的申包胥那样泣血秦庭,立志复国,反而借口“镇静”,“镇静”,苟且偷安,不思报国,难道想要归降反贼吗?”
黄巡抚连说:“不敢,不敢。”
第二天,刘先生又去催促,黄鸣骏仍找理由推脱:
“发丧必须等待新君颁布的先皇去世的诏书,哀诏未到,让我们如何发丧?”
“嘿!现在什么时候?到哪里去找哀诏!”
年高德劭的刘先生声色俱厉。黄巡抚无奈,只得同意为崇祯帝发丧。
哭临吊祭崇祯帝完毕,刘先生又质问出师讨贼日期。黄鸣骏两手一摊,很为难地说:“再等些日子吧,兵器铠甲还没有准备齐备呢。”
刘先生走出官衙,仰天长叹,摇摇头痛心地说:“这样的人哪配跟我一起去干大事呀!”
他决定派弟子去联络前淮扬巡抚朱大典,前给事中章正宸,熊汝霖,让大家都拿出家财来招募勇士,很快拉起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正准备率兵开赴前线的时候,忽然从南京传来福王朱由崧登基称帝的消息,并且传旨刘宗周官复原职,仍担任国家检察机关的最高长官都察院左都御史。
刘宗周又惊又喜。喜的是大明死而复生,中兴有望,惊的是先帝大仇未报,却被授予如此重要官职,表示万万不敢接受。他只承认自己是“草莽孤臣”,计划向新君上书,希望有补国事。
从绍兴老家还未起身,他就已经写好了三封奏章,连续派人快马加鞭送呈弘光帝朱由崧。




明末那些事儿 第205章 翻案不得人心(6)
刘宗周本无意出山,他认为朝中正邪并立,党争不断,中兴大明的事业举步维艰,自己到了南京也很难有所作为,于是在连续上书的同时,又不断地向朝廷告假,可弘光帝就是不批准,并催促他速速进京。
刘宗周只得动身前往南京,出发前他给弘光帝再写一篇奏疏。
先前的两篇奏疏虽然被收藏进了国史馆保存,但皇上却迟迟没有行动,刘老头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全面出击,四面树敌。他清楚现在朝中的混乱局面都是大权在握的马士英一手造成的,于是决定集中火力,专门瞄准马士英。
他的第三篇奏疏的标题叫做《特陈阴阳消长之兆以资庙算疏》。这里的“阴”指小人,“阳”指君子,阴阳消长也就是正邪不两立,冰火不相容的意思。在这里,刘宗周语重心长地告诉皇帝:
陛下您能够登上九五之尊,完全是上天恩赐,并非人力所为。有的人只有一些护驾微劳,就进入内阁,独揽大权,接受少傅,太保之类的官衔和世代传承的荫赏,并且心安理得,毫无疑惧,这个人不就是原凤阳总督马某人吗?
在马某人的庇护下,诚意伯刘孔昭欺辱天官(指吏部尚书),叫嚣朝堂,吏科给事中李沾借“定策”危言耸听,挑拨君臣关系。趁着朝堂混乱,争吵不休,躲在暗处的一些阴险小人也开始走上前台,弹冠相庆了。
在马某人的庇护下,溃逃的败将高杰有恃无恐,残害百姓,刘,黄诸将,各弃汛地,如同弈棋,把国事纯粹当成儿戏。在飞扬跋扈的内斗中,南朝建立已有两月,我军却不能跨出江北一步。
最后,刘先生给朱由崧出主意说:为了江山社稷考虑,陛下应该发挥马某人通晓军事的特长,把他调出内阁,仍旧担任凤阳总督,让他联络江北四镇,筹划用兵方略,督师史可法即使不调回中央政府,也应在淮河以北,黄河以南,选择一处险要之地,另建督师官署,与马某人形成掎角之势。
弘光帝读罢这篇奏疏,瞧瞧马士英,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催促刘宗周入京任职。
但这一回马士英却沉不住气了,差点被刘老头给气哭了。他纳闷刘宗周身在地方,为什么对朝廷的事情如此门清呢?铁哥们阮大铖私下告诉他:“肯定是姜曰广这个老贼在背后指使的。”
马士英相信了,第二天就跑到内阁冲着姜曰广扬言:“刘宗周老儿太可恶了,我早晚会亲手砍下他的狗头!”当天,他写了一份辞职申请,装模作样地上殿向弘光帝启奏:
“臣因拥戴皇上触怒了东林奸党,他们必欲杀臣,求皇上念臣拥戴微劳,放臣回归故里,保全一条贱命。臣不能再侍奉皇上了……”说未说完,马士英竟伏地呜咽起来。
弘光帝温和地说:“爱卿何必呢,快快请起!”
马士英哭得更痛了,以头抢地赖着不起来。弘光帝不忍心,下座搀扶道:“爱卿起来!朕为你做主,看谁敢欺侮你?
马士英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仍然抽噎着说:“臣这条老命,都托付给陛下了!可恨刘宗周老贼自称“草莽孤臣”,不接受陛下授予他的官衔,这明明是不服陛下,藐视陛下啊!”
弘光帝摆摆手说:“朕已知道了,心中有数,爱卿退下吧。”
五十多岁的马士英可真是个表演天才,但苦心表演一番,马士英感觉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他看皇上的态度,并没有立即治罪刘宗周的意思。
马士英暗自思忖:刘宗周很快就要来到京城了,一场面对面的斗争势不可免,现在的任务是审时度势,做好反击准备,迎接更为严峻的挑战。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宗周老头还未抵京,一个比刘宗周更加凶狠,更加猛烈,更加难缠的厉害角色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吕大器,刘宗周这两位猛人对马士英还只是口诛笔伐,严厉斥责,而刚刚进京的这位,却不仅动口,而且动手,他高举利器,当着皇帝跟群臣的面,只打得东阁大学士马士英满地乱爬,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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