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倾天 第十一章 西祗东畤,埋剑封禅由此来
此时离着沈彦尘进入这‘九龙蔽渊’不过两三个时辰,可白诚轩的这一番说辞,却像是给沈彦尘打开了另一面看待神州九陆历史的窗,沈彦尘喃喃道:“西祗剑门、东畤刀宗,难道说开离帝君嬴弃和与他并称的刀皇朱宣竟是出身这两门中人?”
白诚轩轻叹一声,那灰发之下的眼睛悄悄的凝视着沈彦尘,道:“‘三正四奇’之中西祗剑门、东畤刀宗皆是以武成名,但两宗每代只能有一人行走天下,嬴弃当年开国称帝,随后不久便将西祗剑门封为天下圣地,但西祗剑门到底在何处只怕也离朝开国帝君嬴弃才知晓,你可知道这‘长庚埋剑’和‘泰岳封禅’的由来?”
沈彦尘不由得点点头。
今时今日,胤国华土之中虽是‘长庚埋剑’之典礼经历千年乱世已废,可兖州‘泰岳封禅’之礼却仍是胤国最为盛大的祭祀活动,当年帝师宇不凡为统文御史台台丞之时,以古为师重新制礼做乐,至此历代帝王每隔数年便要东巡祭天、泰岳封禅,这制度已然为定制。稷下学海虽是地处兖州临近泰岳,可六十年来负责统筹帝君祭祀诸事的却是儒门存世四脉之中的嘉禾禄地,这嘉禾禄地四字便是取得‘王者有德而嘉禾自生,祈愿于天而福禄绵长’之意,儒门四脉之中嘉禾禄地虽是人数最少,可凭着‘泰岳封禅’的存在却也透出不同于稷下学海的另一种尊崇感。
非止于此,沈彦尘更是知道在古书的描述之中,那千年之前的离朝帝君们非是单单只有‘泰岳封禅’之举,若要论起来,那雍州‘长庚埋剑’的礼节之隆重更要在这‘泰岳封禅’之上,立国三千余年的大离朝,自开国帝君嬴弃开始,那怕是亡国的离哀宗,几乎是登基之时都要前往雍州长庚山行此祭奠之礼。
古考记载据说历代帝君都要寻的世间一柄名剑,然后独自将此剑埋于长庚山的山顶之上。在大离朝三千年的国脉之下,近百代帝王皆由此‘长庚埋剑’埋剑之举,可帝王所寻之名剑皆非凡品,时至今日在雍州境内百姓们仍会将长庚山主峰称之为‘剑丘’,令人诧异的是千年以来,世人皆知离朝帝君埋剑之举,却未有人能在长庚山寻得一柄被埋之剑。
沈彦尘心思聪慧,此时立刻会意白诚轩为何会有此一说,急忙道:“白前辈,你是说这离朝历代帝君‘长庚埋剑’和‘泰岳封禅’竟是因为西祗剑门和东畤刀宗之故?”
白诚轩道:“离朝开国距今已有近四千年之久,便是今世之中诸子百家源流也不过千载之术,百家之中儒门虽是最擅长说文做再,可于那数千年之前的就是只怕所之无多,便是儒门开派之‘孔圣人’,怕他虽是晓得此中之事也万万不会说给门下之人听的,这便是他所说的‘春秋笔法’,那是能笔则笔、能削则削,以致到如今便是儒门中的名宿、耆老们,或许他们知道儒门原为三正门之一,可三正门源流何在、那儒圣孔丘一身通天彻地儒术何来却是一概不知。”
在沈彦尘所读经传之中,儒门之传可谓都自‘儒圣’孔丘始,而关于‘儒圣’孔丘生平所述不详,虽是说他原为贵胄之身,其逢乱世周游列国,再后来归隐兖州,遂后便有儒脉源流传世,可‘儒圣’一身通天绝艺何来,还真是如白诚轩所说甚为不详。
这时白诚轩一脸严肃,缓缓说道:“当年‘避风塘’一战,老夫率先闯入‘御林铁卫’陆轻寒的墓室,虽是未能找到藏在其中的‘黄泉谱’,却是寻得一物,此物虽是微小,可看过其上所言,只怕你便知这西祗剑门和东畤刀宗在离朝帝君心中的地位几何。”
沈彦尘却是心中纳闷,知白诚轩已然被困‘九龙蔽渊’十多年,身形为那九道锁链束缚,可说身为长物,便是真有只怕这些年也难逃蔺无咎双眼,此时也就剩下身上破烂不堪的玄衣遮体而已,如何能在这‘九龙蔽渊’之中藏得一物不被人发现。
看着沈彦尘的面上表情,白诚轩似猜中沈彦尘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此地若要藏物,没有一处比此处更为合适。”说着竟是缓缓将右手插进自己腹腔之内,五指登时没入腹腔之中,登时鲜血流出,直叫人不寒而栗。沈彦尘不由得一阵恶寒,不知为何白诚轩竟行此自残之举,心中忧心白诚轩安危,惊声急道:“白前辈!”
白诚轩缓声道:“老夫虽是被困‘九龙蔽渊’,受这‘九龙伏天、金铁禁行’之苦,可一身祲氛内息尚在,何须如此大惊小怪,武道击技本就是杀人之术,这人身之构造你以后可得好好学学,论起这对人身构造之了解,只怕诸子百家之中难有和我南溟比肩者,想当年老夫可还见过有人行开颅取物之术。此时不过流一点血而已,你无需大惊小怪。”可见沈彦尘一脸担忧,老者却也心中一暖。
这时便见白诚轩右手缓缓从腹腔而出,那腹部开裂的伤口之上竟泛起赤黑色气息,片刻不到这伤口竟是愈合,想起方才所见白诚轩身受九道锁链之苦,那时白骨森森、血流如注也是不到片刻复原,心中暗道:“若要旁人只怕早就奄奄一息,这泉下忘川武学果然诡异非常!”。
只见白诚轩右手缓缓张开,只见掌中竟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包裹的物件,白诚轩道:“这原是我南溟之中死士为传递绝密消息之时所用之法,当年老夫遭蔺无咎暗算被擒,将依此法将这得自陆轻寒墓室中之物藏了起来。”白诚轩右手稍稍一用力,那最表层包裹的材质竟是消失不见。
沈彦尘这才发现,原来白诚轩藏在腹中的竟是一卷黄玉色的棉帛,白诚轩缓缓将这棉帛展开,只见着绵帛之上竟似画祥云瑞鹤,边角之上竟似有金仙织就龙纹,沈彦尘不由得惊道:“这是圣旨!”
白诚轩笑道:“这虽然是圣旨,但可不是李胤一朝的圣旨,乃是离朝第二代国军所颁布的圣旨。今时今日,便是想在九州之上寻找织就这圣旨的材质只怕都是难上加难。”言语之中却是带出揶揄之色
沈彦尘便曾在古书读到一说,据说离朝皇室之圣旨皆是以‘棉葵树’‘火纹蛛’和极北冰天雪地之中的一种‘蚕’所吐之丝,三者混合编制而成,不畏水火、不畏虫蚁,以示有‘一旨越千年’的天子威仪。
只听白诚轩道:“‘一旨越千年’,可当年颁旨之人却早已成朽骨,嘿嘿,想历代开国那是何等之豪情,可在这帝姓、皇权慢慢侵蚀之下,后辈子孙倒是越来越不成器。”随后白诚轩缓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闻治世以文而戡乱以武,御林铁卫佐先帝成霸业,今九州以定,诸公为国之干城,皇室之心腹,昔有剑君刀皇并世之说,今先帝天崩而刀皇隐匿。每思及西祗东畤之说竟生惊怖之感,朕继大统,承先帝遗泽以牧九州之民。然,古今时局之变皆起于微乎之间,今特命御林铁卫暗查西祗东畤之秘辛,特赐先占后奏之权。以绝后世离乱之祸。”
沈彦尘道:“这竟是密杀令!”
白诚轩右手微微一用力,这传得自陆轻寒的墓室之中的圣旨竟是化为尘埃,语带不屑道;“嬴弃开国那是何等壮怀之事,但你看这圣旨之中所言,自嬴弃去世之后,历代即位的离国帝君又对西祗东畤颇为忌惮,面子上,这每代离朝帝君却都又要行‘长庚埋剑’‘泰岳封禅’之礼,可这圣旨能被御林铁卫历代首领保管数千年,便可想而知,在自可暗地里,离朝帝君却又想尽办法欲除掉西祗东畤。”
沈彦尘听得一愣,在他似乎是中隐约见有着一幅画,那是以天下九州为底色的浓墨重彩,上面所描绘的是那数千年以来的烽火连天、金戈铁马,可那画卷忽然间碎成粉末,然后那些粉末再行拼合,那些乱世之中的诸侯、将军们却已然不是这画卷的主角,而真正的主教却是西祗剑门、东畤刀宗、北辰帝阙,想到这里心中又生出一个疑问,随即问道:“白前辈,为何你说的西祗剑门、东畤刀宗之事都是到离朝末年便戛然而止。”
白诚轩缓缓说道:“三十年多年前,老夫以为自己也算是这九州六国一号人物,可后来才晓得那真正的‘主角’是从不踏入这尘世之中却能只手遮天。而那朝野兴替与他们也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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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十二章 软幄温香,尔虞我诈皆算计
此时夜色渐浓。
在稷下学海百里之外的淄城中,正有女子慢慢卸掉脸上的鬼面,这房间之中物品器件皆是镶金包银,空气之中烟雾缭绕有着熏香的味道,若是经常长留恋于风月场中的人,便可知这香唤作‘春风’。这是那些王公贵族床榻之上的催情之药,更有壮阳滋阴之功效,一两这名为‘春风’的熏香,在胤国之中最少价值百两黄金。
而此房中的绣墩镜台竟是紫兰檀木制成,光是这方檀木便是胤国禁宫之中也不多见,那屏风之上以镂空花雕的手法刻的是盘龙嬉凤图,再往里是张乌木大床,窗幔轻锤屋舍之中透着香甜的气息,这女子对着镜台慢慢的将身上大红的寿衣褪了下来,柔声道:“西门先生,我脱衣服的时候你不看么,看女人脱衣服可是种享受。”女子声音就像是带着蜜、汁,甜的出奇。
那宽大的红色寿衣慢慢褪了下来,登时,女子身上只剩下粉红的肚兜,裸露的肌肤白皙如玉,两条白皙的玉臂拦在胸前,竟似带着几分的娇羞,透过那粉红的肚兜可见胸前起伏的山峦,那乌木床上传来一个男子的粗粗喘息声:“都说这泉下役使中有魍鬼魄夺之说,今日我猜晓得原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十指之上那‘血牵机’有多了得,但是你这曼妙的胴、体只怕都让天下男人想死在上面,怎能不叫人我见犹怜。”
女子正是那日围杀岳乘风的泉下忘川‘魑魅魍魉’四鬼之中的红衣魍鬼,女子娇声道:“西门先生可真是会说话,就不知奴家比不比得上那扬州十里菱歌中的花魁秋娘。”脚尖轻旋,那身上曲线玲珑有致、起伏如波尽显狐媚之态。
女子口中的十里菱歌虽是瓦肆勾栏的卖笑之地,可凭着历代菱主不断打理被誉为天下风月第一佳处,号称“十里画舫绮莛艳舞。万里菱歌春风不歇。”
那十里之地经营的虽是皮肉卖笑生意,可论起历史竟也能上溯数百年,即便是胤国未立之前的乱世,凭借十里菱歌历代菱主经营也不曾为战火波及。可说虽是风月欢场却也庇护不少女子,以致到了今日,说起天下女色之盛实莫过于十里菱歌之地,北国佳丽、南国淑色集之一堂,便是五胡外族绝色也是不少。
而这代菱主换做秋娘,更是明白这欢场之中的经营之道,深知这天下男子的秉性,更是在十里菱歌之中建一小筑,名为听香水榭,其中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莫不是精于琴、棋、书、画,如此更是引得王公贵胄、名流商贾趋之若鹜,而传闻十里菱歌之主秋娘更是少有的人间绝色,可数年来,真正见过她本身面目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虽是身处风尘,却被列‘胤国七淑’之中。
床榻之上的男子道:“那秋娘名虽是名冠天下,可若真论来怎么比得上妹妹你这天生媚骨,更是比不上你这般烟视媚行让人欲罢不能。秋娘名列‘胤国七淑’想来肯定绝色,但那手中红绫却是难缠非常,我是万万不想在和她第二次交手”
女子娇笑连连道:“这么说号称‘粉面书生笑笑生’的西门先生你竟也在秋娘手下吃过亏了,若是日后得空,奴家可得见识、见识那秋娘的能耐。”女子媚眼如丝,言语之间竟是勾人心魄。
床榻之上男子正是有‘粉面书生笑笑生’之称的西门有庆。
西门有庆年轻之时师从扬州白鹿书院大儒方孝严,其后为书院继承人之事对方孝严记恨在心,竟是联合外道邪门之人暗算方孝严,更是当着方孝严之面淫其妻女,最后更是放火烧了白鹿书院,这得欺师灭祖之罪,曾引得胤国整个儒门震怒不已,但这西门有庆却是善于易容之术,虽是屡遭追捕,可竟屡次得以逃脱,更借一身击技之术、易容之术害不少良家女子。传言最后儒门秩宗蔺无咎亲自出手,西门有庆因此被迫逃亡戎胡西地躲避,谁知今次现身竟是出现在距离稷下学海不足百里的淄城。
其实许久之前这西门度也曾夜闯听香水榭,不过未近水榭却被一段红绫震出舫外,西门有庆便以为那是十里菱歌之主秋娘所为,其实他连发招之人都未看见,今时在这女子面前不好意思说破。
乌木床上薄纱一卷,竟将女子整个身子裹住拉了过来,这薄纱轻若无质,柔细难以着力,单单是这一手便已显西门有庆武道击技之高明。
西门有庆身材不高,此时只穿了条亵裤在身上,斜躺在床榻之上道:“这次顾先生真是下了血本,如若不然我西门有庆不会有此艳福。”说着那左手自女子的发间穿过,嘴巴便凑了上来,埋首在女子的脖颈间,嘴里不断的发出‘嗯’‘嗯’的亲昵声音,右手从女子的脖颈往下探去,慢慢的摸到那肚兜里面。
那女子就像是温柔的小小猫任他予取予求,可眼角却是不经意间露出若有若无不被人察觉的冷意,可仍要装出那婉转承欢的娇羞,柔声道:“若是今次西门先生帮宗主办成这件事,莫说是奴家,便是那“胤国七姝”日后还不是任西门先生采摘,大事若成,西门先生日后封侯封王也非是不可能,那时候怎么还会记得奴家。“
西门有庆的手不停地在女子背上婆娑、抚摸着,说到“我西门度虽是贪花恋色,可此事之后非求顾先生将你赏给我不可,什么‘胤国七淑’,天下间谁能比得上妹子你这般让人欲罢不能。”猛的将女子压在身下,那手在女子肩头却是突然顿住,然后停在那一处伤口之上,问道:“这剑伤何来,这伤口细如纤尘,竟像是剑气所伤,这么偏险的剑法,难不成伤你的是竟是息兵堡的‘剑葩’任怀雪?…此人乃是息兵堡之中武道好手,…难不成他也来了兖州不成。”
女子心中道:“西门有庆虽是好色,可竟然有这等见识真是不简单。”柔声喘喘说道:“伤了奴家的可不是什么‘剑葩’任怀雪,而是息兵堡中的一个少年,来日西门先生若是见了他可得给奴家报此一剑之仇。”
西度有庆眉头一皱,说道:“原来是他,…那少年只怕也活不了几日,便是活下来,深重秩宗‘子午流注’之术,怕也要成了废人不可。”
女子道:“若如此,难不成稷下学海不怕息兵堡沈家日后兴师问罪,我可听说这代息兵堡之主沈吟歌击技之术号称沈家百年第一人,要真是儒门龙首稷下学海和兵道祖庭息兵堡交恶,那可有的好戏看了。”
西度有庆道:“再有三日便是约定的动手之时,莫说是息兵堡不知此事,便是知道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那日我遇上他,定为美人儿报这一剑之仇,可不过在这之前我可得先收点利钱。”
兽香袅袅,禁幄温香,西门有庆正自“杀伐不休”,而那女子眼角之上却是杀机时隐时现,两人卧榻缠绵,女子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镜台,在那镜子之中她似乎看见另一个女人,只见乌木床上女子肌肤白皙,腰肢如蛇缓缓扭动,那肌肤上沁出汗来,似不堪西门有庆的纵横驰骋,软语低吟呻吟不断,可女子媚眼之上却是闪过寒意。
西门度本就是花丛老手,一番颠鸾倒凤自是不在话下,看着身底下的女子媚眼如丝,心中淫、欲更盛,而女子柔弱无骨的收按在西门度腰间,似是抵不住这一番云雨,呻吟道“西门…先生你可轻点,奴家…可经不起这么般疾风骤雨。”
西门有庆喉头间发出地底的喘息声,眼神中带着陶醉,嘴角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自那日欺师灭祖,当着师傅的面淫其妻女,他就喜欢上了干这种事,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女子柔弱不堪,任他驰骋纵横、肆意凌辱。
那日初见着红衣魍鬼之时,她虽是带着青木鬼面,可西门有庆知道着红色寿衣之下是不堪一握的腰肢、是令人销魂的胴、体,没想到顾寒泉还真舍得,一想到自己身底下压着的是那个江湖中名为“魍鬼夺魄”的女子,心中欲、火更盛。
身底下的女子低首哀唤,那白生生的手在西门有庆腰间越抓越紧,仰头尖叫一声,那柔弱无骨的手指已然抓破西门度腰间皮肤。女子甜腻腻的喘息,可眼角之上带着得意,她知道其日后自己将又会多一个‘提线木偶’。只因那指尖之上名为‘媚眼如丝’的毒,这毒将会顺着西门度血液流道全身,那欲望烧的越旺这‘媚眼如丝’越是走得快,数日之后毒性侵入脑中,西门有庆将会成为自己手中的有一具‘提线木偶’,想到这些她不由得笑出声来,连自己都忘了有多少男子是这么变成自己的‘提线木偶’。
可这时又猛得想起了顾先生来,光是想着那一双眼睛就让她浑身发冷,那是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眼睛,即便是自己这诱人的胴、体,在那‘九幽溟主’眼中或许只是会动的尸骸。
这场缠绵不知道何时结束的,红衣女子已经离开,西门有庆却是摸了摸腰间的那点猩红,嘴角带笑道:“果真是天下少有的媚骨,可惜你还是小瞧了我西门有庆,顾寒泉你自以为计划周详,可别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这‘黄泉谱’事观天下起运,你以为你们泉下忘川的那点心思,蔺先生猜不出么。”
赤裸的背上竟是出现一条血丝红线,这红线便走全身,只听‘砰’的一声,一滴黑色的血从指尖激射而出,竟把那绣墩击的粉碎,西门有庆自语道“小娘皮,亏得有蔺先生提点,哼…这等计量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待事毕之后让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嘿嘿,你泉下忘川所图又怎么能逃出蔺先生的法眼。”
西门有庆起身穿戴整齐,随即对着那镜台看了看,右手在脸上轻轻一抹,竟似换了一张脸,镜台之中之人身着青衫儒风,待西门度将长剑负在背上,这镜中之人赫然是儒门秩宗蔺无咎身边负剑青衫剑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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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写的其实是很收敛,不过还是出现很多违禁词存在!悲剧……
倾天 第十三章 涉荒登陡,纤尘今始染祲息
三十年前‘避风塘’之战,白诚轩一人尽败诸子百家诸多击技好手。
十五年前,凭一人之力直犯胤国君临城‘九重禁宫’,以只人之力对撼整个李胤庙堂。
可此时在儒门‘九龙蔽渊’中,在沈彦尘看来,那个曾经号称‘尘埃千仞、玄衣成戮’的白诚轩,此时真的不过是一个满头灰发老者。这一番叹谓之词,似乎是说着此时英雄白首的寂寥,可在那里面,却也带出白诚轩对那隐藏在历史之中西祗剑门、东畤刀宗、北辰帝阙感慨。
白诚轩接着说道:“当年‘剑君’嬴弃有‘剑君如凰翔,狂歌九万里’之美誉,而与之对应,当时‘刀皇’朱宣也有‘刀皇似龙腾,烈火焚八荒’之说,你问为何离末之时两大武宗会戛然而止,只因那时‘剑门’、‘刀宗’皆已改头换面,门中之人更是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之上。”说着凝视沈彦尘许久,神情之间似乎是想那张脸上看到另外一人。
沈彦尘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急忙问道:“白前辈,你说‘刀皇’朱宣曾有‘烈火焚八荒’之说,其实你是想借此告诉我,我们息兵堡所修的‘心火之力’其实是源自东畤刀宗,对也不对?”
白诚轩道:“此事也不过是老夫猜测而已,只是以西祗剑门、东畤刀宗之能,遭离朝皇室数千年围剿仍是屹立不倒,何以至千年乱世却是为历史所淹没,即便是宗门、山门会被毁去,可武道击技之传承却不会因此而终,老夫便观诸子百家武道击技,其中最近‘刀皇’朱宣武学的便是息兵堡所修的‘心火之力’,若是老夫料想不差,史书之中所载———兵家‘初祖’沈扬于青州和一人密会之后,遂即有‘卸甲归荆、遣散兵卒’之举,这和你沈家先祖密谈之人定是东畤刀宗之人。”
沈彦尘道:“这都是前辈你的推测而已,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我可不会相信。”
白诚轩笑道:“真凭实据的话,只怕只能等你日后自己去寻了。其实这藏在千年乱世之下的秘辛、轶闻要是写下来,只怕便是如稷下学海藏书圣地‘瀚海’一般规模也难以尽录其中些许。自你进入这‘九龙蔽渊’之中,老夫讲了这许久,其实还有一事未曾提及。”话到此处,沈彦尘只觉老者语气微微一变,竟是带出一丝微微颤抖感,沈彦尘还未开口,便听白诚轩缓缓说道:“其实十多年前老夫便曾见过你,那是你尚在襁褓之中!”
自入这‘九龙蔽渊’见到白诚轩开始,沈彦尘便知蔺无咎将自己带到此处绝非偶然,只是若说十多年前白诚轩见过自己,沈彦尘世无论无何也不会相信,只因自己今年也不过刚刚十六岁,而白诚轩被囚此处已近十五年,他何以如此确定曾见过自己。
只听白诚轩轻声念道“彼其之子,邦之彦兮;振衣濯足,不染纤尘。”说此话之时,言语之中却是少了方才的狂傲,更多的像是缅怀。
沈彦尘心中惊讶非常,和白诚轩相处多时,虽是知道这他被人称为‘祸世邪魔’,可一番谈吐,沈彦尘也知这白诚轩颇善诗词文艺之学,可他此时此刻,白诚轩所吟却是与景不衬、毫无来由,但这几句却是让沈彦尘心中一惊,只因这短短四句正是‘彦尘’名字的由来之处。息兵堡沈家虽是千年的‘兵道’世家,可沈彦尘却是知道,历代的沈家子嗣之名讳皆是有出处可寻,例如自己叔叔沈吟歌三字取的便是古时“曾子见疑而吟,伯奇被逐而歌”的典故。
那这“彼其之子,邦之彦兮”乃是出自儒门经传之学,而后面的“振衣濯足,不染纤尘。”却是祖君子敬公沈括为自己取名时所做,更是沈彦尘自幼以来的自省之语。此中之言,非是沈家子嗣所知者不多。
沈彦尘急忙道:“那你肯定见过我父母了,他们…他们是怎样的人?”自幼聪慧,沈彦尘他何尝不知自己‘父母’就像是息兵堡之中的禁忌。
白诚轩却是斩金截铁的声音回道:“两人皆是人中龙凤,无论相貌、才情具是世间少有,便是以武道击技论,老夫也不敢说能胜得他们二人,…你之相貌比起你爹爹却是略有不及,不过那是我与他论交之时,他已是二十有五,不似你这般青春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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