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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林清玄不无遗憾道:“儒门五脉之中,沧海心流‘朱门’的创立本身就有着它的诸多偶然性,它始于一个女子和舞,而它也覆灭与一个男子和一场舞。以致儒门今世‘乐艺’之中有乐而无舞!”





倾天 第十六章 大道缺一,剑子争锋昔年事
林清玄所说的这段沧海心流的故事,其实说起来也算是二百年前‘法学东渐’的一个缩影,彼时既是卫缭、程颢两家剑子的宿命之决,也是今世四显宗之中法家、儒门的治世理念之争。自离末以来,那原本可算是共守华夏薪火的百家,此时彼此已成敌手,而首先发难的便是出身雍州,求学于法家刑城的李嗣源,他所指责便是被陇山以东最为流行的孔门儒术——‘孔圣之学治世有余,定乱不足。仁义之论不为乱世取,如今民心思定,当以刑平乱,行法学之术以定天。‘
法家刑城地处雍州境地,而雍州原为离朝龙兴之所,更是大离旧都昭明城所在,是以,自五胡乱华以来所受肆虐也最重,因此法家刑城卫家创业先祖卫鞅便提出‘定分止争以刑抑乱,异族不伏,兵戈不偃!’,此论可说早已深入雍州民间。因法家刑城所处地理在九州之西境,当李嗣源说出此论之后,史称为‘嗣源批儒、法学东渐’。
在李嗣源一番批儒的言论之后,乱世之中的儒门大儒们,则争锋相对的提出了‘法学若行,帝王虐民犹胜胡虏’作为反击。李嗣源随即又提出孔丘所传儒学‘修身尚可,治国祸民’,至此法、儒两家能者、贤人之间便开始漫长的道论之争。这场论战最初只是儒、法两宗之争,可你来我往的论战就是竟是慢慢将诸子百家都牵扯其中,成为了华族自离朝崩坏之后,诸子门人一场思想的大讨论,即可说百年后胤国能得以建立也是和这场‘诸子百家,道论天下’有直接的关系。
往日里,林清玄对宸素心所讲皆是音律、乐理,此时写一番娓娓道来竟是让宸素心略有讶异。便听林清玄此时却是带着惋惜之情,道:“说来或许那个开创沧海心流的奇女子,或许在她心里也埋着一份不可企及,世人虽是将她称作朱颜,可毕竟朱颜也抵不过这世间的侵蚀,总是如‘儒圣’一般也难逃这时光之逝,更何况一个女子,据传那女子虽是创下偌大名头,可终生却是未嫁,在她临死之时却是让身边众人将她送到冀州洛水附近,临去之时那女子痴痴的看着东方天际,口中却是含含糊糊,身边弟子却是听的清楚,她临去之前却是轻声道了一声‘一遇君子误终生’,方才含笑离世,那些受她恩惠的弟子们最后便结庐守墓,那时还未有沧海心流之名,不过那些跟在她身边较久的其实也是略微晓得她的心思,是以,在她去世之后这‘朱门’之人便也自承是出自儒圣一脉,门中之人以稷下学海之名为例,便以沧海心流作为朱门的称呼来用,那些弟子也秉承朱颜的遗志,在这乱世烽烟之中时常救助那些孤苦无依的孩童,是以至后来门中弟子竟是皆以朱为姓氏。”
宸素心轻念一声:“‘一遇君子误终生’。”心中却是猛的想起一人来。
林清玄见宸素心略有分神,轻咳一声,叙道:“至此以后沧海心流便被看做儒门存世五脉之一,地处冀州,也是五脉之中离那法家盛行的雍州最近的学坊,儒、法之争越演越烈,李嗣源单身入冀州,和当时沧海心流朱子朱西铭坐而论道,据说那一场论道历时三个月之久,虽说是论道之争,可其实也是两人之间击技、意念力的大比拼,虽说武道和舞技有相通处,但毕竟儒门五脉之中沧海心流所长不再武道击技之上,这场坐而论道之中,朱子朱西铭竟是为李嗣源所召雷火所焚。冀州沧海心流之败使得儒门余四脉震动不已。”
林清玄话锋一转,略带嗔怒之色续道:“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彼时,作为法家一脉精神象征的刑城卫家却一直造这场论战中保持着沉默,直到东行论道的李嗣源被刺死在扬州明圣集贤殿中,百多年来,这李嗣源之死至今仍是众说纷纭,但不可否认,由此始,开启了法家、儒家从文论到武技的争斗。”即便是林清玄为当世之大儒,可心中对于这李嗣源之死却也仍是耿耿于怀。
宸素心虽是醉心音律之间,可作为稷下学海学子却也有所耳闻。
————在李嗣源丧身之后,诸子百家先哲都将目光投向一直低调的法家刑城。而做为儒门道统之征的稷下学海,在得知李嗣源死讯之后,立即派出当时的剑子程颢赶赴雍州说项,但是这时继承刑城铸城者卫鞅血脉的卫缭,这个已然低调了数百年的卫家,却是发出历史的最强音。刑城之主卫缭在雍州最高的山峰长庚山遥祭李嗣源,由此继承先祖卫鞅死后,已经断隔数百年的‘刑剑黜邪’传承,在祭祀的最后卫缭抛出了’儒者不绝华乱难休!‘之论,直接将儒家崇尚的仁礼之学列为祸乱天下之术。卫尉手持卫家祖所传圣剑‘断罪黥邪‘剑锋东指,至此王学、霸术之争由坐而论道,终于变成了兵戎想相向。
————面对刑城卫家如此激烈的反应,余下的儒门四脉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刑城卫家的第一波冲击的便将早已人心惶惶的沧海心流击溃,这由传承八百多年的沧海心流由此断绝。当程颢赶到冀州之时,他虽是救走朱西铭年仅三岁的儿子朱晏阳,而被誉为儒门无双剑术的‘配水剑诀’却在此遭到数百年来第一次败绩,而击败程颢的正是刑城之主卫缭。此战之后法门卫家剑术刑剑罪己声震天下,而卫缭所创的‘燔阳阬龙‘之术,开始成为近二十年间所有儒者的梦魇!而此后经过儒门之中击技高手和刑城之主卫缭的屡次交锋,越来越多的儒者开始发现,卫缭所创的‘燔阳阬龙’之术竟是儒门‘浩然真气’的克星,是以在儒、法两宗武者交手之初儒门武者节节败退。
林清玄道:“当世众多儒者皆败于卫缭之手,那‘儒敌’之名可说是横绝在众多武儒心头的阴影。而当时的稷下剑子程颢却是在学海‘瀚海’藏书之中发现,原来当年儒门亚圣和刑城卫家铸城者卫鞅竟是有过一段旧怨,两人曾数次交手,但亚圣均是略胜一筹,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相同的‘配水剑诀’自己难胜卫缭。“
宸素心还未曾听过师傅将这么多的久闻,急忙道:“程颢程夫子在儒门之中有‘武成’二字,武道击技传说直追孔孟二圣,那是为何?“
林清玄轻叹一声道:“其中关键何在纵使当时的程颢程夫子也难以理解,直到十多年后,他看到朱晏阳临死前的那一场绝舞。那时传说中歌云韶、舞八佾之舞,那是一场‘天恸’之舞,也成为沧海心流朱门在九州历史上最后悲歌绝舞!”
心知爱徒心中正自不解,便听林清玄续道:“当年程颢程夫子将朱晏阳带到稷下学海之时,他刚刚三岁左右,当年朱门溃亡,朱晏阳心脉为人内劲波及所伤,是以,他能活着多凭借程颢以自身‘浩然真气’为其续命,因此他的体质虚弱非常,不要说学文习武,便是最最寻常之人他也比不上,因此程颢求夫子便将其安置在稷下学海乐部之中,但孱弱如他竟是对乐理极为有天分,可在儒家、法家两宗不断交锋之时,纵使学海的儒者发现这个朱门遗孤乐艺极有天分,可换来的更多是惋惜而已。而面对卫缭和整个法家之强势,儒门余下四脉也开始不断反攻,但卫缭的‘燔阳阬龙’和刑剑罪己的剑术却是儒门武者难以逾越的高墙,强如程颢犹不能胜,况若他人!前前后后十多年,两人交手多次,程颢程夫子竟是未能取得一场胜绩。以至于素享有天下无双之名的‘配水剑诀’,在那时被法家门徒称之称为‘陇东第一,天下第二’。其实但以技击之术而论,儒圣所传武道之术比之刑城个擅胜场,即便是诸子之中能以圣为死后之号,千年也只有五人而已,儒门独占其中两位儒圣孔丘、亚圣孟轲,可说论起武道击技之中的玄奥和精深来说,刑城卫家是比不上稷下学海的。”
林清玄此说就是不免有立场之故,可论及武道击技的博大精深,稷下学海敢说第二,也真无别家敢自列第一。
宸素心心中疑惑,急忙问道:“那为何程颢程夫子,前前后后多次比斗却是难胜卫缭?”
林清玄道:“只因如我先前所说,学海‘乐部’有乐无舞,而整个稷下学海武道击技虽是位列儒门鳌首,可正稷下学海武学精深之故,却是少了最初的——锋芒,以锋芒二字来说或许有不妥之处,不过稷下学海之立,皆因儒圣周游天下后,对天下大势颇感失望,遂归隐兖州,虽然在六艺之中有‘乐艺’之学,可那是儒圣已是年近不惑之龄,原本‘乐艺’中的舞技却是未曾示范给门中诸弟子。纵使口授传给门下弟子,创立稷下学海的‘孔门十哲’也未必能心领神会。”
宸素心心道:“‘儒圣’在儒门弟子心中乃是近神之人,弟子们谁又敢让他身亲一舞而观。”儒门素中礼仪之学,若让圣人表舞可算是亵渎恩师。
林清玄道:“是以,在后来稷下学海之中,乐部则是侧重声音而轻舞技,而程颢的‘配水剑术‘又出自亚圣孟轲手书,原本武学之道练到一定境界便可触类旁通,以一反三,可并非人人都如儒圣、亚圣这般有惊天才学,能将儒门六艺之学融贯于一,便是程颢比之有亚圣之称的孟轲还是有所不济,是以难以将这个‘一’补全。当年刑城卫家初代家主卫鞅也不过比融贯这个‘一‘的亚圣孟轲相差一线,数百年来刑城卫家蛰伏许久,或许更多的便是以儒门击技之术作为比较对象,而卫尉才智甚高,两人交手,可说是以无缺之术击有缺之术,程颢程夫子又怎么能有胜算!”




倾天 第十七章 悲歌绝舞,一曲云韶罢干戈
从幼年起学音律、乐理之道,今时今日可说是稷下学海‘乐部’数百儒生之中翘楚,可宸素心听到此处不觉微微蹙眉,甫听林清玄说此‘无缺’、‘有缺’之论,心中想到的便是面前这号称‘天地正音’的‘玉秀清韵’,看着古琴之上所缺两弦之处,宸素心道:“大道缺一,师傅那后来程颢程夫子是如何补全这个‘一’的?”
林清玄道:“若说是程夫子是自悟而得原也无错,只是这场自悟,却是和那个沧海心流朱门遗孤的临终之舞有关。”
宸素心道:“师傅你所说那一场男子之舞,莫不是扬州明圣集贤殿中,虽是未列先儒、先贤之中,却又灵位列在程夫子神位之侧的——朱晏阳。”
林清玄缓声道:“扬州明圣集贤殿乃当世儒门四脉之一,乃是祭祀千年以来大儒、大贤的所在,能入其中者,莫不是儒门之中大能、大德之辈,但朱晏阳其实却非时儒门能者,而他能入其中,一者也是为告慰已然覆灭于法家、儒们争斗沧海心流众人,其二也是因为这一场舞,直接促成了法、儒两家剑子的顶峰走一战,延续数十年的两宗之争,也终得以在冀州洛水洗剑亭划下句点。而那时所舞便是儒门早已失传的《云韶》。“
宸素心心中一阵,不为别的,只因这《云韶》在儒门之中常有上古天音之说,《云韶》之中的云指的是《云门》,而韶指的是《大韶》,《云门》和《大韶》分别是上古之时五帝之中的帝轩辕和帝虞舜所作之乐舞,世传此乐舞一起,地生祥瑞、天降祥云。只是千年以来,儒门众人屡间书中有此《云韶》之语,可却未曾见过乐舞谱子传世。但在儒门可见的儒门典籍之中,皆有是圣人初《云门》和《大韶》之音,后合二唯一,谱《云韶》之音,做《云韶》之舞。
林清玄道:“《云韶》之音、《云韶》之舞虽是屡见我‘乐部’书册之中,可稷下千年,还真无人能复现圣人所作之乐舞,当年‘儒圣’虽是将此乐舞传给朱颜,不过以沧海心流近八百年的源流,在朱晏阳之前也未闻有人能行此乐舞,可叹一代绝世乐师生不逢时。那烽火乱世、百家攻伐的时代,不仅容不下这场乐舞,也如同沧海心流开派先师朱颜一般,于乱世那也容不下小小奢望和情爱的。毕竟…毕竟那可是个乱世。”林清玄一声轻叹,似缅怀那往日的烽烟,也带着几分莫可名状的无奈。
所谓的乱世不也正是如此么?
那是山河之裂、群雄的猎国之争,与乱世烽烟之中,王者们追求他戮民百万,终得以证的王霸之道,而圣贤们在这流血千里中寻觅那所谓的‘天道之传‘,武者剑客们在这动荡之中也追求着武道的极致,可大多时候,那些弱者所能做的,其实不过苦苦挣扎而已。回首再看当年烽火,纵使强如王者、圣贤、武者们,其实也和弱者一般,在乱世激流之中也不过是匆匆过客,强者、弱者身逢乱世,纵有通天之能,可数百年之后看来,那似乎也是为乱世洪流所裹夹的挣扎。如大河激荡浪里的泥沙,终究沉入这历史的河床之中。
林清玄道:“在李嗣源死后的第十六个年头,此时法家一脉凭借卫缭‘燔阳阬龙’之术,此时已经浸满冀州,直扑儒门在青州的君子堂而来,而那个沧海心流朱门的遗孤朱晏阳,却是因为担心程颢安危而偷偷离开学海,就这样朱西铭之子朱晏阳,竟是遇见了卫缭的女儿卫盈。这不仅是彼此交恶十多年的宗门,更重要的是卫缭之女卫盈早已许给他人。第二年的春,在原本沧海心流朱门的旧地,在卫盈的婚礼之上,那个孱弱如斯的朱晏阳竟是出现了,这个沧海心流朱门的遗孤他手无寸铁而来,此时离当年朱门溃亡已经十七年之后,脸色苍白朱晏阳终于再履故院,那一袭蓝色儒生的装扮确透着凛烈而来。而他所来只为一舞。以他孱弱的身体,或许那时前往便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那舞既是给卫盈,其实在为师看来或许也是舞给那个乱世吧!”
听此言,宸素似乎看到一个孱弱的、病恹恹的男子的悲歌绝舞,不仅如此,在师傅的叙述中,似乎还看到另外一人,或许,那时舞的不仅是朱晏阳,也是当年那个家道蒙难的弱女子朱颜。心中又是暗道一声:“当年自己落难之时,蒙那人一剑相救,而那人早已叛出稷下多年,自己是否也如朱颜一般,在心里却是买下了一个永不可企及的奢望。”
林清玄道:“那时朱晏阳数日奔走千里,可说是一脸的苍白,但婚礼之上的宾客却是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了一份天地,只因众人已看出那时一场乐舞是燃烧这少年生命的,当程颢程夫子赶到之时,他知道为时已晚,那自幼心脉受损的孩子,有怎经的起这一场歌舞,但夫子也未阻止朱晏阳的举动?”
宸素心道:“这是为何?”
林清玄看着宸素心,说道:“其实当日以程夫子一身‘浩然真气’,若是及时阻止或许那孩子还是能活下来的,不过这十多年夫子视他如子,那时又怎会看不出少年的心思,看着那衣裳悲歌绝舞,程颢程夫子竟是拔出鞘中的‘配水剑’,他不是为了伤人,而是要送少年最后一程,伴着《云韶》之歌,合这那《云韶》之舞,程夫子仗剑击节,‘配水之剑’合着《云韶》的节奏和韵律,天地为之久久低昂。曲终、舞停,那些原本应邀参加婚礼的宾客竟都是不告而别,程颢扶着而早已筋疲力尽的少年,这时少年却像是做错事的还是一般,虚弱的说到“晏阳一直想叫您一声师傅,只是觉着自己如此孱弱不堪,怕师傅你会嫌弃。”程夫子回到‘其实这些年来,我早已把你当做我的弟子!”少年语道“那师傅,我今天是不是又做错了?“程夫子抚着少年的头,良久之后才道“错的不是你,只因这是个时事。“”
假设在最开始,当朱颜遇儒圣的时候,儒圣已经年过而立,那么可能在朱颜落难时,儒圣仍会出手救她,可以三十岁后儒圣的沉稳好静,或许便不会将云韶、八佾等诸多舞技传给她,是以,也未必有后来的沧海心流,假使,朱颜再后来嫁做他人妇,或许也不会后来的沧海心流,可世事之变就是如此的偶然,谁又能说沧海心流的出现不是因为朱颜的那一点痴望,而八百年前这个奇女子的那分奢望,在八百年后化成了朱门遗孤朱晏阳的悲歌绝舞!
宸素心的心微微一震,此时她渐渐明白,师傅今天说这些话,不仅仅是指点自己所谓的‘大道缺一’,而是想解开自己的那个心结,其实…其实,这些年林清玄有如何不是将自己视若亲女一般。自己心中那点郁结师傅又如何不懂。
林清玄复道:“那日,不仅是那少年已抱必死之心,其实那卫缭之女也以怀死志。当年儒圣传‘云韶’和‘八佾’等舞技于朱颜,而八百年后,沧海心流朱门的最后遗孤,在这朱门旧地之上,以歌《云韶》、舞《八佾》还之,朱颜那传承八百年的独舞,最后终于找到可与之匹配的乐,美人之舞当配君子之乐,或许八百年前的朱颜也在等着吧!只是乱世激流下有怎么能容得下的奢望,对比着圣贤们的天道之传,这些儿女情长又能算的了什么,当程夫子抱起少年的尸体,刑城之主卫缭也正抱着女儿卫盈渐渐冰冷的身体,这个缠斗十多年的绝顶武者,在此时互看一眼,虽是未语却在无言之中定下一场生死之斗,欲以这一场决斗了断法、儒两宗这些年来所有的纠葛。三日之后,便有了两家剑子洛水洗剑之事,当日,比斗之时有‘秋水剪云’之称的程夫子,和刑城之主卫缭饮酒三坛,随后两人以洛水洗剑,寓意此战之后十年来法、儒两宗恩怨就此赋流水,此战卫缭的‘燔阳阬龙’之术,终败在程夫子新创一招‘长歌当哭’之下,至此,刑城卫家退回雍州,是以长达近二十年的‘法学东渐’由此告终,但经过二十多年来儒、法两宗的交手,儒者也从最开始所崇尚的王道之学,吸收法家霸道之中的不少理论,而儒门之武学至此也得一变,在‘浩然击技’的王道之外又夹杂法家霸道之风,程夫子后来继承稷下学海祭酒之位,但是终其一生未曾真正收徒一人,晚年之时程夫子卸下学海祭酒之位,潜心研习武学之道,更是和本有‘儒敌’的卫缭称为执交,程颢更是将法家和儒门两种截然不同武道击技合二为一,再后来程颢将这种武技经过诸多改良,仿照这其中的‘燔阳阬龙’克制浩然击技之理,创出王道之武学、霸道之击技融贯为一的锁脉禁武之术,名为‘锁脉手’,至此百多年来,儒门秩宗都凭借此书制裁儒门之中的叛逆之徒。挟王霸之术的‘锁脉手’颇有克制天下儒者的能力。”
等林清玄将这段典故说完,便听宸素心缓缓开口道:“素心明白师傅的苦心。”
林清玄道:“‘天地五音’彼此之争也非单单是因为‘矫音正乐’而来,我给你起名素心,便是想以有朝一日你能以‘素心鉴弦’,使得‘玉秀清韵’已千年不响的‘天、地’只音再现尘世,五音之争我虽是未曾放在心上,可在我有生之年能见你开弦音妙境,这也是师傅此生的唯一心愿。”




倾天 第十八章 四阶论武,今朝心火生妖焰
此时昏暗的‘九龙蔽渊’之中静寂无声,沈彦尘在白诚轩的督促下正自修习方才所学的‘尘埃千仞’之术,只觉这白诚轩所传之武学竟似和往日大为不同,着不同不仅是运使真气如何、而是因为这几个时辰下来,沈彦尘只觉这‘尘埃千仞’竟似和体内‘心火内劲’、‘浩然真气’如两个极端一般,起初之时沈彦尘还只觉行气、使劲还有几分痛苦之感,索性这不适之感之时一瞬间而已,在静心苦练一时,渐渐竟发现在这‘尘埃千仞’微弱内劲的作用下,身体中那原本的‘心火内劲’、‘浩然真气’竟似渐渐有融合之迹象。
沈彦尘只觉那原本还彼此较劲的‘心火内劲’、‘浩然真气’竟在不断的———消融!
这消融并非是化为乌有,而是体内这劲力竟似三者合一,不同于在衡芜院中两股劲力的融合,此时更像是‘心火内劲’、‘浩然真气’在‘尘埃千仞’作用下灭却之后的重生,起先心中还略略害怕,可在内劲不断的消融中,沈彦尘只觉似乎那新生的真气作用下,自己似乎看到更多的潜力,再者真气的作用下,沈彦尘只觉似乎如此下去世间任何武道高峰自己都可攀越。
此时已入忘我境界的沈彦尘却是不知,在一旁白诚轩眼中,正自看到一幕如极光掠影,在沈彦尘运功之初,只见少年身上时不时的泛起碧水、赤火、赤黑三色,白诚轩知那时少年体内此时的三道内劲所致,可不多时,这原本并生而存的三中色彩竟似不住的轮转、流转,一时之间,以少年为中心,这三种颜色竟似交叠、错落,就像是三色光彩之幻灭、幻生之景,在至后来,这三种颜色竟都渐渐褪去。
白诚轩暗云‘祲氛内息’于双目之间,此时才看清,原来在少年身上出现介于赤色、黑色只见的妖异之红,而隐约又可见在这妖异之色中蕴含着若有若无的碧水之色。此时‘九龙蔽渊’衍出于龙口的九道链上蕴藏之‘浩然古意’,觉察白诚轩‘祲氛内息’之存,立时朝着老者汹涌而来,可未至老者周身,却见那磅礴的蓝华异彩甫然接触沈彦尘身上那妖异之红竟似湮灭无踪。老者眉头一皱,看着已然入定的少年眉宇之间若有所思。
在那磅礴的蓝华异彩湮灭之时,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其后,沈彦尘只觉丹田之中内劲更见雄厚,而这以‘尘埃千仞’御气之时,这新生的内劲竟似顺着原本‘心火内劲’的‘玄火命轮’流转不休,真气运行比之那日在洗墨湖初窥‘玄火之境’更见顺畅,‘心火内劲’可说是息兵堡所有武学的根基,除了能帮助人气息吐纳之外,至于‘玄火之境’更是有淬体之能,可说是攀登心火六境的关键所在。
此时,若是旁人只怕会喜不自胜,沈彦尘心中却是生出些许不安来,毕竟‘心火内劲’传于息兵堡千年,自己先得玉珏之中‘浩然真气’,此是又学泉下忘川‘尘埃击技’,会否三者之间忽有生、克,此时乃是初学乍练,看着真气流转顺畅,未必有事,可越是往下练,指不定有走火入魔之虞。而若是如此下去,一身‘心火内劲’消融不再,那时见了叔叔可如何交代。
武者行气、练功最忌心有旁骛,沈彦尘此时心中自起了这一番担忧,那原本运转顺畅的真气竟似渐显紊形,登时,那周身之上的妖异之红色竟似有分显三色,白诚轩急忙道:“真气运行指示最忌分心,你怎能如此而为,稍有不慎,那不是自毁功体。”老者被困‘九龙蔽渊’多年,此时心中更知沈彦尘是故人之子,心中早有将衣钵传给沈彦尘的想法,厉声训斥道:“却秽尘以无踪,理色空以合轨,知生息之不尽,浑万象以冥思。此时万物在分心,如若不然,后果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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