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只听沈彦尘怒吼一声,道:“纵无帝师斩龙术,今日却当斩所谓‘龙之九子’。”
倾天 第一章 生斩百胴,青瓦檐下双锋决
在稷下学海八个院落之中,这青瓦檐可说是稷下未来希望之所在,在八卦之中乾者为天、坤者为地,地有所长,能生万物,乃是厚德载生之意,因此稷下的先贤们将儒生的就寝之地安置也是用心颇多。远的不说,这胤国黎民敬仰开国帝师宇不凡、号称九陆剑道顶峰的‘配水剑子’商恨雨、手创天下劲旅京华卫的李胜峰,可说三人都曾在这青瓦檐中生活多年,而以今日稷下学海儒门龙首之尊,可说能入青瓦檐是很多胤国少年之梦想。
数声钟鼓之声响过之后,稷下学海之中可见的几处灯火渐次熄灭,在这钟鼓声未起之前,处在稷下学海坤位,众多儒子休憩之所的青瓦檐内,本还是可听见不少儒子诵读圣贤文章的声音,不过听得钟鼓催促之音,儒子们也都早早回到就寝处,这钟鼓之声正是催促儒子早早就寝之意,儒门之中所谓“君子有四时”,其意便也指此处‘朝以闻道,昼以求学,夕以修性,夜以安身’。[bsp; 夜色沉沉,稷下学海之中的建筑自是透着巍立千载雄浑之气,忽然,却见一人黑纱蒙面、背上负剑,一身疾服劲装奔行于夜空之中,来者提纵身法异常快速,片刻之间竟已掠过里许之地,更是巧妙的躲过稷下学海建筑群落之间的阵法、暗桩,黑衣人抬头看了看眼前匾额,口中轻声道:“今日我便要以这青瓦檐中儒子为祭,行‘生斩百胴’之法,定要使我‘冥城’失传已久的‘斩城剑术’在现尘世。”话语虽轻,却是戾气尽露。
虽是有黑纱遮面可仍是掩不住来着的冷酷杀意,来人摸了摸背上的长剑,道:“虽说南溟三脉之中,‘尘埃’、‘冥城’、‘忘川’本无座次之分,可百多年来‘忘川’一脉人丁兴旺,隐隐之间已经是凌驾余下两脉之上,而‘尘埃’一脉又有白诚轩横空出世,这些年来倒是我‘冥城’不为世人所知,今日之后,我必将再现我‘冥城’之中的‘斩城之剑’,顾寒泉、白诚轩你们等着吧!”来人飞身急跃而起,越过三四丈高的围墙,身影飘忽如鬼魅一般,正是泉下忘川一脉之中的武学。入了内院静看四周,来者只觉此时这青瓦檐之中一片寂静,也不见稷下学海巡夜教习,心中虽是略有疑虑,可转头看了看背上长剑,一咬牙,直着儒子们的安寝之处而去,口中喃喃道:“生斩百胴、生斩百胴”。隐约可见的眉角之间竟似略有几分痴迷。
立身众儒子安歇处,来者翻腕拔出背上长剑,这剑竟像是以白骨制成,剑身之上冷光霍霍,正欲破门而入,却听身后忽然又一人缓声道:“宵小之辈,何敢犯我学海!”来者转头望去,只见一人蓝衫儒服,正是厚土剑剑者程无逸,虽是未见动怒,可眼神湛湛,足可知程无逸心中已有几分肃杀之怒意。
来者眼中精光一闪,闪身而上,手中长剑直朝程无逸而来,口中道:“本还想着以稷下青瓦檐中百儒子行祭剑之术,今日遇见你这等内外兼修的儒者,只怕效用更胜寻常儒子百倍。”手中骨剑瞬间竟似攻出纵、横、上、下四路,每招每式竟都是攻出不同的招式和力度,就像是一人易为四人,一人如使四刃。
程无逸见此等武道击技之术,眼中怒意更增,怒道:“泉下忘川,外道击技也敢在此逞强,乘风之仇未竟,今日不便出不得学海!”背肌一动,一声宛如破匣之响,正是帝剑厚土出鞘,烁烁其华,黄灿掩空。剑气如浪翻波涌。竟似一招破四象。
来着仰身急退,低呼一声:“厚土剑者程无逸,原来是你。”来着话语中全无惧色,更像是带着几分惊喜,手中骨刀挥动再上,竟似大有要斩杀程无安逸之意,但闻一声兵刃交接之声,这青瓦檐前的院落之中迸出一片星火。两人兵刃相互对撼,竟是个退两步,来着叫道:“果然这‘五方帝剑’之中的‘厚土剑’不是凡物,而你作为剑主也是不俗,今日我若能杀你,再汲取你体内所蕴‘浩然之力’,比所谓‘生斩百胴’更见奇效。”
青瓦檐中本已安睡的儒子也为这兵刃之声惊醒,便听有屋舍之内有儒子起床、穿衣悉悉作响之声,却听程无逸高声呵道:“此时已过子时,青瓦檐众儒子未得我令不得擅出。”
面带黑纱之人桀桀一笑,看着手中白骨所成之剑,缓缓说道:“厚土剑者程无逸,你倒也不是个笨人,今夜我来,原本是想以稷下这青瓦檐中儒子血肉淬炼此剑,没想到却是遇见你,不过也好你我同为使剑之人,而你又是所谓天下十锋之一,今日杀你一人,我掌中剑的成长定是惊人!”
看着来人手中白色骨剑,程无逸目光微微一敛,缓缓道:“斩百胴、秽成刈,没想到世间还真有练习此等邪术之人,今日非是你要杀我程无逸,而是我程无逸不能让你生离此地。”言语之中已是带着离奇愤怒。而‘斩百胴、秽成刈’,可说是自‘三皇五帝’之时便流传至今的一种‘冶兵’之法,但此术虽然有‘冶兵’之名,其实毫无‘冶兵’之实。
———传上古‘三皇五帝’之时,帝轩辕治九州,有一人自称‘蚩海幽皇’常不服帝令,更与帝轩辕数度争夺天下权柄,无奈却是屡战屡败,而这自号‘蚩海幽皇’之人却非将这失败归咎于‘人心向背’,而是将败因归咎于‘兵戈不利’,其后得闻帝轩辕之随身佩剑乃是‘祈愿于天、纳材于地、九锻九铸’方成,其后这‘蚩海幽皇’便是认为天、地之利非在己方,唯有以人之利方能胜之,而他之‘人利’便是所谓‘生斩百胴、纳秽成刈’之法。
此说虽已无可考证,可‘生斩百胴、纳秽成刈’的邪术法却是流传于世间,据说此术乃是‘煅骨成兵’之法,欲以此法造兵,须得寻一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身,而且童贞犹在之男子,毁去此男子六识,再将男子埋在丧气、尸气浓烈之所,更要使这‘兵人’数年不死,最后这‘兵人’之脊梁骨便是成刃之材,可说是此时所成白骨之兵乃是丧气、怨气、戾气、怨气之合集,此时便是所谓的‘纳秽成刈’。而‘生斩百胴’便是指,此刃若成,须得行‘斩胴’之祭,以童男子之血肉为兵刃铸魄,此刃若成堪比绝世神兵。
听的程无逸呵斥青瓦檐众儒子不得外出,已说明程无逸此时心中已知来人手中之物为何,更是晓得来人今夜为何来到稷下学海,面带黑纱之人道:“既然已识得我手中之剑为何,今日当让我验证、验证这南宫世家所排天下十锋是否公道。”
却说当年扬州铸剑山庄庄主南宫漠在编撰《戡刀闻剑篇》之时,便曾得见一柄名为‘荧惑守月’的宝剑,不过后来南宫漠思前想后却是未将此剑列入《戡刀闻剑》之中,皆因此剑便是以‘生斩百胴、纳秽成刈’之法制成,南宫漠甚至还专门在《戡刀闻剑篇》撰写数言
———其中道:“鉴百戈,观千刃,做戡刀闻剑一篇,常闻百家之中所著,叙三才之术,论天道之变,南宫氏奉兵戈铸冶之事,非在百家之中,然,大道之理,可以一以贯之,鉴兵数载,曾见一器名‘荧惑守月’,锋芒之利可堪天下锋芒属,兵戈之术虽立武道而出,然,此器之存非我乐见,所谓世人不皆君子,此言或许正应此器,此‘荧惑守月’之成,行‘生斩百胴、纳秽成刈’之法,虽是利器,违天和而成,故不可成兵,言之为器,我南宫氏奉昆吾之名,行锻冶之术,子孙万不可为求精艺入外道之中,虽成利器,难成兵戈,后世铸匠慎之、戒之。”
南宫漠编撰《戡刀闻剑篇》之时,可谓是惜字如金,即便是对天下十锋之中的刀、剑也是能少一言便不多一言,但在《戡刀闻剑篇》结尾处却提起曾偶然得见的‘荧惑守月’,可见对于这‘生斩百胴、纳秽成刈’之法的‘忌惮’,更是直言此法所成之物不能称之为‘兵’,足见在这九州六国铸兵第一世能者眼中此术的邪异。
面带黑纱之人一言未毕,便已出手,手中白骨利刃化一线白灿精光,这白灿精光微若毫芒,可却是粲然透亮,整个夜空就像是突然为这精光切裂,一线之光带着说不出的虚幻而来,而这一线精光直朝程无逸心口而来。面带黑纱之人随即喝叫一声:“斩!”,这一线白灿精光甫道半路竟似突然炸开,瞬间,程无安逸竟像是被裹在这其中一般。眼见来着一招奇诡,只见程无逸脚踩儒门儒门《易经》八卦之步,厚土剑式再出,此剑竟似拖地而行,右手一翻,那地上划出的剑痕竟是忽然化作剑气而出,周身三尺之内竟是剑气吞、缩不止。
这炸开的白灿精光就像是星辉泄地,撞上程无逸周身剑气,这第一剑无功而来。面带黑纱之人围绕程无逸周身流转的剑气,说道:“‘天玄剑罡’,原来厚土剑者,你所修的剑术竟然是儒门之中的第一的守御之剑。”慢慢眼中却是露出好战的光,续道:“而我所学之剑名为‘斩城’,今日你我只决一剑,看看到底我的‘无厚之斩’破不破的了你身上‘天玄剑罡’。”
倾天 第二章 帝剑之利,厚土之威不可凌
面带黑纱之人缓缓举起手中白骨利刃,青瓦檐内院之中阴风渐起,这阴冷之气不比冬日之冷,而是渗人的‘冷’,疾服劲装男子桀桀一笑,道:“胤初之时,五军击胤、十万兵马成就‘天玄剑罡’之名,今日我却是要凭手中剑,斩破这儒门所谓第一守御之剑的传说。”只见疾服劲装男子双手握剑,口中似在念着咒文、密语,那手中白骨利刃也是散发出白汪汪的光芒。在男子功力加持之下,这以人身脊骨所成之利刃不住振颤,发出的声音好似声声厉鬼尖啸。
屋舍之中不少儒子听见这声音只觉心中恍惚不安,虽是几个人处在一个屋舍中,可听此音心中竟是生出空林夜鬼、幽冥魍魉夜行之景,再这利刃振颤之音之下,几个年纪较小的新近儒童竟是哇哇的哭个不停,程无逸虽身在院落之中,可屋舍中变故不见自明,沉声呵斥道:“惑心之音,何足道哉。”随即衣袖一震、一扬眉,朗声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这段《正气歌》正是用精纯儒门‘浩然真气’念出,立时,那屋舍之中儒子心头清明,不复方才慌张无措。
面带黑纱男子看着程无逸,道:“虽是修为不差,不过这一剑之决,你有死无生!”
只听怪叫一声,这面带黑纱男子男子便已欺身而上,手中白骨利刃直朝程无逸斩去,而这去势迅若雷电,虽是一斩可在程无逸看来,四面八方皆是利刃来袭。在武道击技之中甚少有人以剑做‘斩击’,可说“斩”多是用刀兵之上,但这一剑之斩却绝非泛泛。在如决堤涌浪之一斩之外,这白骨利刃的尖啸之声也更加短促,厉声如鬼魅嘶鸣。
在此时程无逸口中所念的《正气歌》也未曾断绝,这是所吟正是‘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伴着厚一声高亢之吟,厚土剑式再出,这一招剑意纵横,那环绕程无逸周身的剑气化黄华之怒龙,怒龙凌空盘绕,那漫天斩击竟破不开这龙盘之势。便听程安逸高呵一声,说道:“你方才既说一剑之决,如今你一剑已发,而自此之后,我所出之剑唯有一念——诛邪于此!”
厚土剑一剑划空,剑气沛然,程无逸竟此剑竟也是一斩,这一斩大是不同于往日里厚土剑术的厚重、沉稳,更是显得霸道十足,面带黑纱男子叫道:“好招!想不到儒门武学也有此武学,传闻‘天玄剑罡’之所以是儒门之中的第一的守御之剑,皆因此剑术乃是后发之武学,而你所学竟是和传闻背道而驰!”话语间,这手中白骨利刃也是还击而来。
儒门厚土之剑、冥城白骨利刃,两把兵器再次撞击在一处,顿时星火激荡!
此击之后,两人个退三步,只听那面带黑纱男子说道:“诛邪于此,嘿嘿,说得倒好听,你方才一剑虽是犀利,可显然已非是儒门中正平和的‘浩然击技’!传闻‘天玄剑罡’乃是后发之武学,那里似你这般霸道如斯。你已入邪,还说什么诛邪!”
厚土剑柱地而立,程无逸的目光却是越过这不速之客,他看的是不远处的青瓦檐,缓缓道:“当年我初入稷下,便是在此处遇见乘风,当年我两人更是约定,彼此武技大成之日要好好较量一番。此时,乘风虽是已逝,不过当年故园犹在,今日,我当叫你知道一言,天地有浩然,天地更有不平!”霎时,厚土剑一声长吟,凛冽蓬勃的剑气激荡不休。
面带黑纱之人的眼眸之中却是渐渐露出慌张来,泉下三脉和稷下学海彼此交手多年,而‘冥城’一脉所研习便是剑术,对于儒门之中的诸多剑法皆是有一定了解,但此时面带黑纱之人已是发现,程无逸那一身‘天玄剑罡’却是和‘冥城’所载大不相同,少了儒门的中正平和,多了决勇斗狠。
———传闻当年胤太祖起事,连胜数战,引的胡族兵马震动不已。其后,五胡行联军击胤之策,十万兵马进犯津云城,那时李胤兵马远在数百里之外,开胤帝师宇不凡自知回援定是不急,只得连夜求援于稷下,而稷下学海便派数名儒者前往拒敌,虽是寥寥数人,却以儒门之术借天地之力布五行之阵,以致十万五胡兵马三日之内难有寸进,李胤后来感念此时,便将几名儒者称至为‘天玄地罡’。而在故事中这五人拒敌皆是使的的儒门剑术,因此在后来也有人将此剑术称为“天玄剑罡”。
故事虽是如此,可是还有另外一说,据说当时这数名儒者虽是用章中间屡次击退来犯之人,可胡人领兵统帅也慢慢发现,这几人竟是只伤人而不杀人,可说这“天玄剑罡”在守御之外,还有仁德之念。但此时,手执白骨利刃之人看来,这所谓仁德纯属捏造,眼前的程无逸周身透漏的不是守御,而是凌压之势。而程无逸拄在地上的‘厚土剑’也不再是所谓厚德,剑身黄灿所透更像是天地万物都臣服于此的威严。
所谓帝剑,传言乃是上古五帝之佩剑,可说皆是久承帝泽之润,而为抑制‘厚土剑’之威,稷下先贤便将此剑封印,而如此的一番变,其实自那日厚土之剑在‘洗墨湖’破锋之时便已开始!
面带黑纱之人心中略有不安,却是忽发一声厉啸,手中白骨利刃剑气迸发,竟是将无形剑气华为实质,这白灿灿的剑华充盈有五尺之长,挟着莫大威势朝着程无逸强压而来。但程无逸却是动也不动,气劲爆冲之下就是身上蓝衫儒服也未有轻扬。
猛的听程无逸大声喝道:“泉下击技不过尔尔,贼子你可知厚土之怒何如!”说罢右脚踏前,厚土剑斜刺而出,与此同时那程无逸周身‘天玄剑罡’华彩大盛,那原本院落之中阴沉之气为之尽扫。
一招虽看似简单,面带黑纱之人却是连退数步,可厚土剑意之沛然,竟是避无可避,那面上黑纱被切碎挑飞,露出来人的本来面目。只见在那黑纱之下是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存在,那脸上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脸颊枯萎不堪,肌肤就像是薄薄的纸张贴在那里,若不是还穿着一身疾服劲装活脱脱就是幅尸骸。
程无逸看了一眼来人的脸庞,徒然叹谓一声,随即缓缓道“泉下忘川邪术竟毁人至此,天下学坊众多,尔等却偏偏不习诸子所传之术,非要修习此等因损伤德之邪术,形销而面毁,类于鬼魅终不敢见天日。可悲之极!”
那是毫不似人的脸上,在那轮廓上深陷的眼窝黑沉沉,就像是没有永不见底的深井,有着吞噬所有的恶欲像是沼泽和泥潭,它吞噬淹没所有道德和人性的束缚,只有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杀戮的执念。
面带黑纱之人虽是已落下风,却语带讥诮道:“天地生万物,万物以衰毁报之。万物养黎民,黎民以骄奢报之,泉下武道击技之术巧夺天地造化,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懂,莫以为凭借厚土之利便能有恃无恐。自寻死地而不自知,儒门稷下尽多大言不惭之辈。且看我‘冥城’无双剑术”。随即手中骨刀利刃却是朝着自己身上扎去,连刺周身七处大穴。只见创口血流不止。
在夜色下那血竟是红里微微透着黑色,那黑色就像是隐没在鲜红血液里的无数微小虫子,来人将那染血的白骨利刃放到嘴边舔噬,形貌狰狞可怖至极。而那血似有灵性,绵绵前涌蔓延全身,渐成张细密的血网,血液便顺着着网汇聚到胸前、臂肘再至手掌,然后再到利刃之上。在那右手利刃之上,那血流到刃尖却是逆流而上,那利刃竟也生出绿芒,映着那张脸,委实让人惊怖异常。那骨刀利刃之上的绿芒似是活物,渐渐搏动着,伸缩扩张着,似乎有着未知的节拍,。
来人冷笑数声,继而道:“此剑术名曰斩城,乃是我‘冥城’秘技,相传练至极致有斩毁城池之能。今日我便以此斩杀你厚土剑程无逸。‘生斩百胴’能得一利器,而杀你之后这便是神器之属!”那原本空洞的双眼竟隐隐透着披靡的天下的神色,一声厉啸,白骨利刃之上剑气再次猛涨,利刃之上剑气迸发,刹那间充斥周遭横冲直撞,竟是将无形剑气华为实质,绿芒充盈有五尺之长,挟着莫大威势朝着程无逸强压而来。
白骨利刃剑气奔涌直如强浪奔涌,而这汹涌之中忽然生出潜流,程无逸手中厚土剑剑啸长风,却是迎难而出、逆流而上。程无逸身形动而衣角飞扬,如浪尖之小舟,可手中厚土剑却是海中礁石,浪涌潮激可礁石不为所动。程无逸所有的力量似乎都凝聚在厚土剑上。
这坚如磐石的厚土之利,就算前方是雷霆之威,也未有怯意!
‘厚土剑’呈黄色华光,如流星划空,两相交错爆出猛烈地撞击,那白光与厚土剑黄光交缠、抗衡,又有碎裂之声。在他眼中似乎还有不信,这‘斩城之术’乃是‘冥城’秘传剑道击技,他自幼修习已久,此剑若出甚少有人不避让,可程无逸竟是凭着厚土一剑之利逆势而来,他只能急向后退去,却是为时已晚,厚土剑来势极快,黑衣人身形展开盘旋后退,剑锋直指黑衣人眉心,黄色的光华从厚土剑锋升腾而出再添威能,锋芒之盛直如雷霆之怒。
倾天 第三章 强催锋锐,胄祀之术未全成
帝剑之威、厚土之利,此一剑尽透沛然如斯的‘浩然之力’,面对程无逸如此一剑,便是想以手中白骨利刃挡开此招已然不急,就在这时忽听裂空之声划空而来,似是弦音轻做之响,却是内蕴森罗冷然,此击直朝程无逸背心而来。程无逸眉头一皱,身形一转,手中‘厚土剑’挽出一片黄灿剑华,挡开这忽来劲气。
只见一女子身着正红色秀女装,长发分拂遮挡半面,可见面孔却也是惊艳婉丽非常,正是此前夜闯学海劫走明璇的荆三娘,此刻虽是未有手执‘息红泪’,可身形之动已是‘烟萝疏影’的轻身之术。荆三娘竟是后发而先至,瞬间欺身到程无逸一侧。
程无逸凌空踏步,手中厚土卷起无边劲浪,剑气激荡如平地起浪。
在这剑气波澜之中,程无逸如中流砥柱一般的岿然,‘厚土剑’剑锋一招一式尽断荆三娘去路,如此看去,两人身影皆被厚土剑黄灿之光裹夹,在这‘厚土剑’剑光之中,荆三娘动如魅、掠如影。程无逸每出一剑似乎都要可能重伤荆三娘,可如此片刻,这厚土之式却总偏偏查了那么一点。忽然,程无逸手中‘厚土剑’一振,厉喝一声道:“剑起风云行,天壤地荒起惊澜!”随着这一声厉呵,‘厚土剑’却是朝着地猛的一斩,话音刚落,整个院落却是震颤晃动,平地之上土浪相叠,让人毫无落脚之处。
荆三娘未曾料到程无逸竟有此‘平地生澜’之能,只觉脚下土地无有实质,一个踉跄险险跌倒,而‘厚土剑’阔刃之锋横切胸口而来,只见荆三娘身子陡然一底,那纤细的腰身一折,堪堪躲过此剑,秀女装一摆,飞身之扑程无逸,一声脆响,如金鸣玉做般清脆,也不知何时荆三娘那本藏在长袖之中名为‘斩相思’的短刀已经在手。
荆三娘手中袖刀虽是短小,可刃冷、势促,程无逸也想不到这女子竟还有次近身搏杀之术,只觉一瞬之间,这四面八方竟都是袖刀的影影绰绰,地流涌动如浪,但荆三年却是足不沾地,手中‘斩相思’刀锋飞舞,竟似连环不断的急斩,便听这青瓦檐内院之中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荆三娘手中‘斩相思’和程无逸所持‘厚土剑’撞击出清脆的争鸣声。
在荆三娘心中却也有一番赞叹,虽是因明璇之故未曾携带‘息红泪’,可眼前儒者也不过二十五六,但一身儒门‘浩然之力’却是不弱,凭着手中‘厚土之剑’让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此刻,自己所施展的近身搏杀之招非是那日为杀明霞宫三名皂衣宦官所能比,那日自己重伤在身,所施展皆是偏锋、诡谲的路子。而此时,身上之伤已无大碍,所使之招乃是息大娘所创近身搏杀之中最为犀利的‘斫颜斩法’,此一斩蕴九变,在加上自己所施展的‘烟萝疏影’之术,可说是飘逸如烟,难以让人防备,但出刀已久,自己却是未能占得一点上风。
稷下学海众多武儒之中,要么留于稷下,要么随李胜峰前往君临程,而程无逸因继承‘厚土剑’之故,经常行走于草野之间,虽是造就听过这荆三娘之名,所谓‘弦音息红泪,綉刀斩相思’,可说是胤国江湖之中有数的女武者,今日为见荆三娘手执‘息红泪’,这‘斩相思’之刀术已然不凡。
荆三娘脚下一错,略略后退半步,避开地上汹涌土浪,却是猛的将手中綉刀‘斩相思’甩出,短刀在半空之中转轮如圆,直扎程无逸心窝,儒者手中‘厚土剑’一格,短刀荡开数尺,荆三娘却也在等着一招之变,身形跃动,凌空收刀,猛的一斩,继而再来以削,借着再扬臂一刺。
程无逸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退开,只听之声裂帛之响声,这急退仍是慢了些许,那持未持剑的左右之上登时被划出一道血口。程无逸道:“半面成妆,指做流觞。想不到在那‘泠弦魅音’之外,这‘綉刀斩相思’也是未可小视,短短三日之间,荆三娘你两次入我学海,可是真以为我稷下学海无人能治你。”话语间,儒者左手手指在剑鄂出划至剑尖,喝道:“皇天厚土,胄衍祀绵!”
只闻‘厚土剑’自发一声龙吟,黄灿掩天,青瓦檐之中帝剑厚土再生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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