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那自未平宫而出的周子期也不惊慌,叹息一声之后,也自看着那不住倒下的瀚海,忽然间却是有一条人影自稷下‘数部’所在天机阁方向急掠而来,周子期沉吟一声,却听刘易阳道:“胜峰,怎会事胜峰?”朝着天机阁疾驰而去的正是号称儒门‘武极天锋’的李胜峰。
只见李胜峰左发一掌,右发一掌,将那落下之焰火排飞,人在半空之中更是借力于这不住落下的瀚海残骸,几个起落已然是越过那未平宫之前的石刻麒麟像,单单是这轻身之术已然可见武道虚实,刘易阳见此情形心有不解,忙对着周子期道:“师傅,此时…”实在不知李胜峰为何要跃入未平宫中,口中语气更是露出心中的疑惑,周子期低语一声道:“到底此时可此,仍是个天下未平啊!”
就在周子期说话之刻,那李胜峰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众人心知其只怕已是进入未平宫之中,白城轩却是看了一眼周子期,有望了望未平宫,低声道:“到底不愧是号称儒门‘武极天锋’的李胜峰,只是未平宫隐世千载,也不是你李胜峰能轻涉之地啊。”
白诚轩的话语刚毕,便听未平宫方向传来一声沉闷之响,见李胜峰身形竟是倒飞而出,似是被强大力量震退飞出,场中亦如程无逸、刘易阳、宸素心这等眼力之人,却都是看出李胜峰右手之上拿着半片残缺的龟甲,三人虽非稷下‘数部’出身,但都知这龟甲只用皆在占卜之上,未有白诚轩、周子期却是知道,其实李胜峰正是被着半截残缺龟甲振出未平宫。
白诚轩心知便是自己全力施为,只怕也难以靠着半片龟甲便可将李胜峰振退十丈,白诚轩不禁眉头一皱,而未平宫中之人能借半片龟甲驱出李胜峰,这人可说是自当年夜闯禁宫之后所见武道击技最为高绝之人,却见李胜峰看着手中那半片龟甲,缓声道:“‘七贤者’之中的…‘易以知命’!”
就在这时,昏迷良久的沈彦尘也自睁开双眼,然后他看到明璇的脸,两人四目交接,沈彦尘不知少女为何会在这里,然后开口道:“是你!”,连日以来沈彦尘屡遭磨难,可看着少女,这一句‘是你’之中却是有种一种喜悦。
少女笑道:“是我,我找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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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一章 一往而深,纵为孤雏有所依
醒过来的沈彦尘觉着右手之上传来一阵温润、细腻的柔滑之感,这才发现原来是少女牵着自己的手,此刻,明璇穿的乃是荆三娘红妆旧衣,目视之下隐约可见那红纱之下白腻无骨的肩膀,沈彦尘口鼻间客嗅到那阵阵的幽香,少女深浓的睫毛俏丽,而明眸之中却多了洗墨湖之时所没有的如水雾冰莹般的朦胧感,而这时沈彦尘发现少女的双眸之中是含着泪的,如此一望,四目交接之下,沈彦尘心中有着一种目眩神驰。
沈彦尘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只听少女慢慢说道:“就像洗墨湖那时一样,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而我会一直等你的。”这时那稍显稚嫩却悦耳非常的声音,可其中却有着一股坚定。[]
就在不刻之前,当周子期娓娓道出自己是沈振衣遗孤之时,当听着那十多年前的围杀之时,沈彦尘觉着自己像是天地之间的孤雏,但听着眼前少女那一句‘我会一直等你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而此时此刻,其实他还不知道少女姓何名谁,但是这一句‘我会一直等你的’像是说着一场相依、相偎,想起两人的初次相遇,想着生死未卜的父母,沈彦尘只觉着一场相遇原来这么美好,像是在世事的倥偬之中,无尽的风雪、磨难之中有一个可期的归属。
对这一分喜悦沈彦尘也不是很明白,而至于明璇,只怕少女也说不清为何只是短短相见却如此熟稔,依明璇的出身,其实比沈彦尘英俊的少年也见过很多,也不单单是因洗墨湖之时少年为自己挺身挡刀,可在明璇心里却知道——他是不同的,他和别的人不一样。要让明璇说出哪里不一样她也不知道,她之时觉着自己为何从相遇开始这么想见到他,而这或许就是也颗跃动的少女的心。
只怕如明璇一般,怕每个少女都曾在夜晚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她们都会在心里绽出一个温柔,会想象着着某天遇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想着一个绚若烟花的情爱,那日在洗墨湖之时,看着沈彦尘被带走,在明璇的心里就生出了一种茫茫然,顿时觉着心中多了种以前不曾感受过的空洞。
明璇抬起手右手捋了捋沈彦尘凌那乱不堪的、带着血污的头发,在她的动作里有种温柔,沈彦尘看着少女的脸庞心中有着久惫之下的轻松,此时那自己身负的血海深仇竟也不再那么不堪重负,少女看着沈彦尘的笑,微微撅起的嘴巴,假装着一种嫌弃轻轻的说道:“你身上可真脏!”而言语中有的是温柔和关切。
经历和周子期的一场恶斗,沈彦尘身上如何能不脏,腰间有伤、肩头有伤可以说身上无处不伤,而其实明璇牵着的手上也是伤痕累累,创口出仍自缓缓有鲜血流出,已然呈现黑色的血污凝结,更有着满身尘土之屑,用一句狼狈不堪只怕都难以形容。
不知为何沈彦尘看着明璇,他猛然间觉着其实上天对自己也不是那么苛刻,毕竟…毕竟自己还能遇见她,假如生命真是一场不知何往的旅程,沈彦尘想一直能能看到眼前的少女,其实有时人与人的相遇,真是一场难以言述的机缘,只是…只是此时的明璇不知道、沈彦尘也不知道,少女的这一句‘我会一直等你的’却真的像是一场地老天荒。或许彼此之间的遇见,正是要说明世间存在着——不知情之何起,一往而深!
这时沈彦尘轻轻的问道:“那个…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话语之中有着怯懦和低柔。
还未待少女回答,却听不远处周子期大声呵道:“凡我稷下学海之中儒子、教习听令,凡有欲闯未平宫者…有杀无赦!”而周子期手中巨剑在鼓风雷之势,巨剑之上雷电激耀,而此剑劲所指竟然是号称儒门‘武极天锋’的李胜峰,但听周子期道:“胜峰,你切勿再有狂妄之举,以你之智当知未平宫虽因此番稷下遭厄而现世,可此时此刻绝非宫中之物现世之刻,你若妄而动这倾覆的不知是稷下儒脉,更势牵天下之势。”
李胜峰将手中那本片龟甲举在胸前,细看其上纹理,但见其上纹理模模糊糊,龟甲之上还略有灼热之感,但李胜峰知道这非是为瀚海火焰之炙,而是儒门之中失传已久的‘龟甲灼卜’之术,世人皆知儒门《易经》位列天下‘三占奇书’之中,寻常占卜不过以《易经》之中阴爻、阳爻为助,以九宫之术、八卦之理占卜,再有便是以火焰炙烧印有九宫、八卦图案的龟甲,然后观其纹理,在以《易经》卦象解读其中藏暗藏运势。
但李胜峰却知道儒门《易经》之中最为高深莫测占卜技巧名为‘龟甲灼卜’,而这此中之‘灼’非是说以火焰煅烧,而是占卜之人将自身所修习儒门‘浩然真气’注入龟甲之中,以儒者‘浩然之气’为焰,锻其纹理。龟甲乃是死物,寻常儒门即便能将自身‘浩然真气’渡入其中,可要以此行锻炼却是难上加难,以李胜峰之能,自身的‘浩然真气’可说能将龟甲碾程粉末,但要以自己真气锻冶龟甲是不能。
今世之中楚天虽堪称稷下‘数部’之中翘楚,但最擅长的却是在‘数算’之上,又因为沉疴在身不良于行,所以未能修得一身精纯的‘浩然真气’,便是这‘龟甲灼卜’也是未曾涉猎修习,而整个稷下学海之中,甚至是整个天下的儒门之中,能有此技巧的只能是儒门‘七贤者’之中的‘易以知命’。
此刻,听着周子期语中之愤,李胜峰开口说道:“麒麟埋骨未平处,卫骸守殖七贤者。…胜峰刚才之举虽是唐突,可千年以来,未平宫隐没不现,众儒者皆以为稷下学海是儒门诸脉之中的龙首,却不知其实存世千年,稷下不过是个拱卫未平宫的存在,其实该说是一群真正的‘守陵人’。”
李胜峰此言一处,场中众儒者脸上满是不信,继而转头朝着未平宫看去,心中都在轶闻,是否正如李胜峰所说,这…这自瀚海升腾而起的建筑是‘儒圣’的埋骨之地。
此刻蔺无咎已死,而余下的三位‘天门敕使’也自朝着未平宫看去,天门传承久远,关于未平宫早有耳闻,虽是早有猜测这传闻中的密地乃是‘儒圣’的埋骨之地,却料不到这中猜测竟然是从‘武儒之首’的李胜峰口中得到验证,‘玄武敕使’注视这李胜峰手中那半片龟甲,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
李胜峰手中的那半片龟甲仍有余温,显然不久之前在着未平宫中,‘七贤者’之中的‘易以知命’进行了一次‘龟甲灼卜’,占卜之时龟甲分裂为两半这不足为奇,让李胜峰疑心和好奇的是,为何…为何‘易以知命’要将半片龟甲之上的纹理抹去,而‘易以知命’的占卜之中到底藏着何等的机密和预兆,要亲手毁去其上纹理,但为何又要将这半片龟甲交付自己手中,然后,李胜峰慢慢转过身来。
沈彦尘久闻‘武儒之首、极天一峰’之名,更知道他是胤国最强武装‘京华卫’的大龙头。
此刻也不由得抬眼朝着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之人缓缓走来,这青衫本是飘逸的儒者服饰,可沈彦尘却觉着李胜峰一步一行有着一种沉重,脚步落地之时竟像是在自己心中敲打出一个持重来,这般的凝实厚重,直让沈彦尘觉着像是程无逸,可顷刻之间又觉出两者的不同,程无逸给人的是一种承载,而缓步而行的李胜峰却像是一个遮蔽和覆压,就像是那个有九门、九重的天子城池,那是天子正中、朝暾夕曛的紫薇之宫,看着李胜峰的身影,沈彦尘直觉自己像是看到一个拥有沉甸甸的秩序、厚实凝重的城池。
那个叫君临城的地方是九州六国的冠盖之地、是万民百姓秩序的源自之所也是天下权柄的中心,也和修习《王制》的周子期不同,这个名叫李胜峰让沈彦尘想到沉重二字,《王制》说到底之时记叙过去帝王理民、治国的书,那其中有威严重重,可毕竟已经过时光之洗涤,因此即便是和周子期对敌之时,虽然尽处下风,可沈彦尘觉着《王制》的威严、凌厉到底是有种空乏之感,而李胜峰不一样,只踏步而来却有着踏踏实实的禁锢力,那其中像是有着类似程无逸‘山川之载’,可在承载之中更多的是个‘无物不遮’,亦如那个天下秩序顶点之上的的王城、帝都。
沈彦尘忽有种觉悟,所谓的秩序那是既能给民一个生养和休憩,可你若是稍有异动,不愿做这秩序之下的顺民,那么便要给这秩序撕裂,秩序是沉甸甸的厚重,它不止是《王制》之中的犀利如斯,更是一个生、老、病、死,也是没有头的、无尽的剥削和碾压。
不知为何,沈彦尘觉着走来的李胜峰就像个秩序的化身,但沈彦尘自己却无论如何不愿就此低头,可自己这个羽翼未丰的孤雏拿什么来对抗这秩序,这一刻,沈彦尘想起了父母的血海深仇,想起了自己长久以来孤雏的身份,…然后,沈彦尘的手紧紧的握住明璇的手,在这一握之间,少年的心中升腾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依靠与护持。
——在本书设定的众多美女之中,匕首最喜欢的一个就是明璇,而沈彦尘、明璇也是本书的男女猪脚,这章写得很是用心,还算满意,(*^__^*)嘻嘻……,晚上会努力再更一章,不过可能会稍晚些。
倾天 第二章 闲庭信步,天峰之智何其深
当李胜峰转身朝众人走来那刻,场中之人竟都自觉的提振全身功力,天门‘鬼蝠卫’众人看着李胜峰身影,心中不约而同的有种惊悸,众人手中的兵刃既时簌簌作响,执着兵刃的手中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众人只觉胸中是一阵阵的压抑,呼吸之间都有种滞涩,或许说是在喘气更为妥当。
自李胜峰出未平宫,和众人之间相距约有百丈之地,但见李胜峰是一步一行,但百丈之地也不过是**个踏步而已,白诚轩低语一声:“千里庭户、囊中缩影,果然李胜峰修的轻身之术乃是儒门之中的‘闲庭信步’,在儒门之中此步伐之名不显,但以老夫看来却也是天下少有的身法。”[]
要知论及天下轻身提纵之术其中便以,儒门之中的‘天一踏歌’、兵家之中的‘石火光中寄此身’,还有荆三娘所修的‘烟罗疏影梦横斜’为最,这话在荆三娘听来像是白诚轩有意在提醒自己,然后荆三娘便看见明璇身边那名叫沈彦尘的少年已然醒了过来,顿时心中明悟二三,‘千里庭户、囊中缩影’其中所言之意便是暗指此术大有‘缩千里,以为咫尺’的意思,只怕白诚轩此言是在提醒自己,为的是稍后之刻若是起了一番激斗,让自己护住那名叫沈彦尘少年和明璇。
——只是…只是白诚轩多年以来被誉为‘天下外道第一高手’,荆三娘虽是知道李胜峰武道击技之术精深非常,但若说能胜白诚轩怕是尚有不能,除非…,荆三娘也是心智聪敏之人,此时心中已然猜到,如若不然以息大娘曾说的白诚轩嗜武如命,最爱和武艺高绝之人交手,怕是早就出手攻击李胜峰了,想来此时此刻白诚轩仍是功体为复,毕竟被囚十多年,甫出不久只怕也难恢复完全。
程无逸见李胜峰行来,急忙道了一声‘李师哥’,而李胜峰却是看着程无逸道:“今日稷下蒙厄,但无逸你击技已成,如此胜峰可放心矣。”程无逸只觉这话中似乎有话,可一时半刻却理不清那话中意思,刘易阳却听出李胜峰言语之中的弦外之音,手中‘风雷剑戟’拄地而立,语带质问道:“胜峰…你这到底是何意?”
李胜峰却是抬头朝着天空望去,似是在思考,可终究没有回答刘易阳的话,最后李胜峰驻步周子期之前,躬身执礼,恭声语道:“李胜峰见过子期师叔。”
在李胜峰被那半片龟甲振出未平宫后,周子期手中巨剑便指着李胜峰,此时巨剑一收,缓缓问道:“今日此地之中,是否胜峰你也要效仿当年的恨雨,…就此要叛出我稷下门庭?”程无逸剑诛蔺无咎,而李胜峰随后既到,再加上周子期、刘易阳,可说以武力论已然不输天门。此时此刻,当是稷下众人报今夜血仇之时,可众人闻周子期之言都是一惊,场中儒者实在不知为何周子期要如此一说。
双眼一顿,然后李胜峰又慢慢睁开,沉声说道:“胜峰至始至终都是个儒者,心中所求只为‘天下之昌平’。行事之间觉不敢忘稷下贤者教诲。”按理说李胜峰的回答可说是正确非常,但众儒者却都听见周子期一声凝重非常的叹息,待李胜峰越过稷下学海众人之后,在他面前剩下的便是袭杀稷下的天门众人,还有白诚轩、荆三娘、明璇和沈彦尘。
李胜峰看着眼前的天门众人,然后注视者最前面的‘朱雀敕使’,说道:“这位覆有朱雀假面的先生,你所修武功技乃是兵家之中的‘熔金罢刃销兵手’,此术据说便是息兵堡之内也是禁术。近百年来,兵道之中真正修成此术的也不过两三人,而记载此术的兵家武典《干戈录》历来藏于息兵堡重地弭兵阁之中,旁人若想盗取只怕不易。”
沈彦尘不由得点点头,息兵堡历来被视为‘兵道祖庭’,而在整个息兵堡之中真正的重中之重便是弭兵阁,据说‘兵家初祖’沈扬在建立息兵堡之后收徒授业,沈扬虽是开九州兵道源流,可对于天下兵事不断也甚为厌恶,而经历离崩的乱世自是对“兵”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待及晚年心有所悟,对‘兵’的理解更见精深,随后便在息兵堡中另起一小楼,谓之弭兵阁。
此阁楼初起之时,‘兵家初祖’垒黄土为台,后遴选资质绝佳者入弭兵阁之中授以兵道至理。而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一句便是‘习干戈之术,求天下弭兵。’后世兵家子弟也常将弭兵阁看做是兵道一脉的真正发祥地,而在后来,此书也称为兵家武典《干戈录》藏书之地,此地便是沈彦尘也未曾亲往。
就在这时却听李胜峰道:“因此这‘销兵手’你是断然难从弭兵阁之中偷学。此刻,我们彼此之间相隔七、八丈之远,可我却能感受到你身上逸散的一股炎热的火气。而你身上的火气更是和兵家之中的‘心火内劲’截然不同,若是我猜得不错,你一身武技非是真正的‘熔金罢刃销兵手’,而是徒有‘销兵手’之架势和招式,你的内息、经脉实则走的是火工锻冶的路子,然后将这两者拼凑合二为一,或许真正的名字该是叫做‘熔兵手’才更为贴切。”
‘朱雀敕使’一言不发,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沈彦尘却是知道只怕李胜峰所说十有**是对的。
这是李胜峰却是转头看着‘玄武敕使’那坐下那一高、一瘦双仆,只听李胜峰冷笑一声道:“尔等天门素来自比‘天之遗胄’,只是不想这其中竟也有尉迟佰、焦统这等鼠辈。”
尉迟佰、焦统听见李胜峰这话,顿时一个脸色铁青非常,一个脸色乌黑已极,显然是气急败坏,但慑于李胜峰之盛名也不敢出手,便听李胜峰继续说到:“大野龙蛇之中本就各色之人混杂,而尉迟佰、焦统你两人本也算是胤国武林之中的武道好手,却想不到最后要托身他人膝下。”
李胜峰说这话其实也是有感而发,要知胤国立国之时,虽是立定山河颇为承平,可说为天下开了一个昌平之局,但昌平之下其实也是会有极多的乱象,便如尉迟佰、焦统皆曾是开山立宅的悍匪,后虽是遭镇东将军府剿灭党羽,可潜逃多年却捕获不得,再后来‘京华卫’横空出世,这制衡天下草野之事多半倒是李胜峰在打理。六年以来,尉迟佰、焦统便是‘京华卫’欲除灭的对象,只是在三年之前两人却是行踪全无,便是李胜峰手握‘天下斥卫’这张情报搜集网却也寻觅不得,今日却终是在稷下学海之中再见两人踪影。
说着,不见李胜峰足下有动静,可李胜峰的人却已然闪身至尉迟佰、焦统身侧,而这其中显露的正是‘千里庭户、囊中缩影’,在武艺平庸之人看来,李胜峰这欺而上就像是‘瞬闪’,尉迟佰、焦统先是一愣,然后手中九节鞭、分水刺便朝着李胜峰心口而去,李胜峰却好整以暇,右手那青衫袖口一扬,登时尉迟佰、焦统整个人如被从地上弹起一般,整个身子却是翻转这朝后滚落,身形落地之上,两人竟是一个跟头借一个跟头的翻滚,成名已久的两个巨寇在李胜峰面前显得弱不禁风。
李胜峰缓缓说道:“我此时出手其实不为别的,只因当年镇东将军府剿灭你二人羽翼之时,你二人竟是放火烧寨,欲将兵卒和手下一同少死,其后得脱更是不知悔改,在青州一带滥杀无辜、荼毒百姓,今日避居他人羽翼之下又进犯稷下,这可真谈得上是恶性不改。”
说道这里,众人皆以为李胜峰便要出手取了二人姓名,可这时却见李胜峰忽然转头看着一边‘玄武敕使’,慢慢说道:“尉迟佰、焦统皆是罪大恶极之辈,可你能收服二人为己用,可见你之‘恶’更在他二人之上,无逸方才出剑,天门敕使之中,唯独你未出手救援蔺无咎,单是这份心计和见识已然是世间少有。”
‘玄武敕使’开口道:“我心中虽存‘恶’,可若是和李胜峰大‘恶’比起来只怕是小巫见大巫。”
李胜峰一阵默然不语,然后开口道:“‘阴阳诡道’传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胜峰此时却有一问,此时此刻,天门可说尽处劣势之中,以你之才智,以为此时可有破局之法。”
只见‘玄武敕使’思索片刻,忽然开口说道:“‘鬼蝠卫’听令,未出稷下之前,一切听李先生吩咐。”此言一出场中之人一片哗然,‘白虎敕使’更是疑惑不已,刚要出口质问却听‘朱雀敕使’拉住他身形,然后,便见李胜峰忽然转过头对着周子期道:“子期师叔,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此战还望师叔助胜峰一臂之力。”白诚轩冷哼一声,随即手中的‘计都刀’越握越紧,荆三娘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这时候便听周子期沉声回道:“我允你。”
世人会说‘武极天峰’李胜峰武功何等高绝,可其实能手创‘京华卫’,李胜峰凭借不仅仅是武道击技,更有堪称‘天下智将’的才能。只是此时,少年如沈彦尘他却还未看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璇更加不会去注意此刻局势会如何演变。
倾天 第三章 极天一峰,阵剑无双启尚方
听见周子期沉吟之下的那一声‘我允你’,随见李胜峰足下踏镫而起,右臂疾旋而动,轰然一掌击拍击而出,白诚轩足下轻顿,手中‘计都刀’刀身‘流质’忽然暴起,如张牙舞爪狂龙,继而爆鸣一震,场中之人这醒悟过来,李胜峰已然和白诚轩对手上。但见白程轩手中‘计都刀’刀身披靡而出,就像是夜色之中的狂龙怒腾,刀劲风扬疾走而动,而李胜峰也是丝毫不退,双掌强攻不止,两人竟都是以攻对攻。
沈彦尘高声叫道:“白伯伯小心。”却听战团之中白诚轩赞道:“好!好个李胜峰,能以空手应付我‘计都刀’,比之当年你之武学更见精深。”[]
急欲起身,可猛的站起来后,沈彦尘却是一个踉跄,幸的明璇搀扶在侧,须臾之间,但见李胜峰足下或进或退,青衫儒服衣袍襟袂冲天扬摆,白诚轩手中‘计都刀’时销时砍,两人变招之快便是沈彦尘也难以窥得其中全貌。
这时听李胜峰回道:“白先生谬赞了,胜峰武学击技本就浸淫在双掌之上,可说这一双手便是我的武器,因此实在谈不上‘空手’二字。”
众人虽是能听见那‘计都刀’刀风过处之响、能听见李胜峰掌起掌落之音。可两人变招之快,身法之动却是难以捕捉实在。可说场中能看清此战情形的也不过数人而已,而这其中便有拥有‘虚危之瞳’的‘玄武敕使’。
自李胜峰现身之刻急闯未平宫,其后不知为何不果。而周子期却道一句‘凡有欲闯未平宫者…有杀无赦’,却是让他看明白,现身的李胜峰未必便是稷下学海的一方的战力,后来李胜峰品评‘朱雀敕使’武技,直言其所修非是‘销兵手’而是‘熔兵手’。接下来再折辱自己手下双仆尉迟佰、焦统,虽说是丢了天门的面子,但是在李胜峰此举之中‘玄武敕使’只看出四个字来——以示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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