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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似是想起当年夜入君临的情形,而一旁沈彦尘见老者眉头紧蹙,也是不敢开口相询。
这是却听昏暗的灯火出传来‘滋…滋’的响声,沈彦尘转头看去,只见昏黄的灯影边,有一只不知名的飞虫,一次一次的朝着烛火飞扑而去,每次掠过灯芯焰火之时都传来一阵‘…滋…滋’的响声,不知为何,少年的目光却是为这不知名的飞虫吸引,着一只不知名的飞虫一次次的掠过灯焰,而虫子身上的翅膀也一点点的烧焦,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小飞虫却是一次有一次的扑向火焰。不多时这小虫子便撞在那灯芯之上,立时翅膀整个的被烧掉,小虫子的身子也落在烛身蜡水之上,‘跐溜’之声作响,最后小虫子便整个的燃烧殆尽,而灯芯焰火也随之冒出一阵略显焦臭的气息。
沈彦尘注目这烛火,看着灯焰闪烁着、跳跃着,这原本昏黄的烛火之光竟一时有些刺眼,可沈彦尘却不知为何心里生出有一种倔强,少年偏偏不愿意移开自己的目光,鲜明的烛火这一刹那刺痛自己的双眼,沈彦尘却不自觉地握紧自己的拳。
飞蛾扑火!…可沈彦尘绝不想做一个最后翻身碎骨、却实是孱弱至死的飞蛾。
这时,白诚轩开口道:“方才谈及‘四姓五望’,然后伯伯又问你报仇的志向,说来这其中也有个关连,其中实是和‘五望’之中最后一姓有些关连。自嬴弃得国后离朝建都昭明,这都城之中便有‘富贵在右、贫弱在左’的布局,而渐渐的这贫贱之辈生活之地也被称为‘闾左之地’,我们这‘五姓’的祖上可说皆是这贫贱之地的贫贱之民,即便是后来能争得一个‘四姓五望’之说,可说来也不过是个‘闾左之望’,白、刘、讲、郑四姓是皆擅一工之能,最后一姓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姓最擅长的乃是‘治玉’之能。”
“治玉”——沈彦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说。
白诚轩已知道沈彦尘不知此中何意,道:“那时我曾见你将一方玉玦赠于那叫明璇的少女,可只怕你还未必知道,这玉器之成却是极为复杂。”
沈彦尘想了想,道:“玉石不是刀刻而成么?”
白诚轩摇头道:“世间的万事万物便是亲见也未必是真,以后切勿做此想当然之事,古来虽有常有宝剑且玉之说,可凭刀戈金铁切玉断、断金也不过等闲之事,可玉石之治能雕文、刻字,玉器之形更加是形貌个异,玉珠、玉勾、玉佩这等小巧玩意岂是削、切变能做出来的,比之边地五胡历来我们华族之中可说人人皆有好玉之心,也非是儒门儒生所擅专其中,便是以玉制成的器皿也是极多,将玉璞制成玉器,这便是要用到‘解玉砂’。”
沈彦尘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古语常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来便是伯伯你说的‘解玉砂’。”
白诚轩点头道:“这说起来简单,其中的艰辛可说一言难尽,我幼年之时便也曾人常说这‘治得无瑕玉,白首已蹉跎’,这其中不仅没有你想的削坎、雕刻,可说玉器成形皆是一点点琢磨出来的,是一分一毫慢慢琢治而成,这‘五姓’最后也被称为‘明珠无瑕玉门崔’,崔家一手‘治玉’的功夫可说有鬼斧神工之能,其中更是有一手‘补玉’之能。…而‘五姓’之衰败也便是因这‘补玉’的能为。”





倾天 第四章 千载帝印,离朝煨烬传国玺
俗语常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由此可知玉器碎裂碎之后可说是最难修复之事,『息兵堡』虽谈不上富可敌国,沈氏一脉论及生活更是谈不上奢欲之流,但即便如此『息兵堡』之内玉器也是繁多。其实真心说来,不知为何这整个‘华族’的群裔中上到帝王贵胄、下至贫民走卒都有一种‘玉’的情节。
白诚轩道:“因着人们皆有一个‘好玉’之心,因此在‘五姓望族’之中,这‘明珠无瑕玉门崔’的崔姓说到富贵更是在另外四家之上,那时正逢乱世之末,虽是看不到战乱结束的征兆,可‘五姓’之中谁又能料到,这灭顶之灾便是从这‘明珠无瑕玉门崔’验身而出,以致最后还得‘五姓’凋敝。”
沈彦尘心知这其中定然有一番曲折,不然的话以‘四姓五望’之说,‘五望’虽然是比不上这‘四姓’的根深蒂固,可一姓之家能于乱世繁衍千百年,不见其衰更自昌繁,没有写能耐那可是不行的,“伯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五姓’由盛转衰?”
“这个秘密在你之前,可说除了我们‘五姓’之人,没有任何外姓之人能知晓,伯伯今天将这事告诉你,其实也是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这其中的隐秘能成为你日后成事的一个助力。”白诚轩口中发出一声轻轻叹谓,灰白头发之下的双眼看着沈彦尘的脸庞:“彦尘你可知以玉器而论,这九州六国之中是何器物最是显著于世?”
沈彦尘想了想,道:“伯伯说的可是有玉器中有‘不夜天’之称的‘火树银花’,彦尘曾听说此物乃是离末之时,离哀帝费万金之财,甚至是移国库之内军资为己用,征召数百工匠费时六、七年方才制成。”
白诚轩却是轻轻摇头,言道:“‘火树银花不夜天,霓裳一舞天下倾’,…到底你还是孩子,你说的这‘火树银华’虽是千百年来众人口口相传,可论及显著却难于我所言之物相比,更何况世人常道‘火树银花’之名,其实说来也不过是想将离朝之崩毁归咎于一个女子。正如我在『九龙蔽渊』之中给你说的那般,古往今来天下之倾绝非是一人一物所能致,只不过后来人总是带着一种‘后知后觉’的想法,总是想着给发生过的事找一个注脚,若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也算的上是有个‘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的意味,只是大多时候后来人皆是如前人一般,你看历朝历代的亡国-之君,那个不是明明知道‘亲贤臣、远小人’的道理,可最后国还是亡了。而亡国之后,后来人必然是要给这段历史找一个‘解释’,可最后往往背上这‘天下大罪’的反倒是个最无辜的人,也非是紧止于此,便是这草野江湖也多是如此。”
这时候少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当年那一场围攻,说来自己父母不也是最无辜的人么,如周子期之流总是能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恶性,明明是罪责在自己身上,可言语之中却能带出义正言辞。沈彦尘点头道:“彦尘有些明白伯伯的意思。”
至于‘火树银花’的来历,则是离末之时哀帝所建的一件‘绝世之物’,说是‘物’其实也不尽然,甚至能将其称呼为精妙的建筑,只不过建筑本身却又是一件乐器,但凡为乐器可说尽在弦乐、管乐或者敲击之上,可哀帝所建的这‘火树银花’却是将音律和建筑相结合起来,而制此物的主体部分皆是产自极北之地的『阗玉』,此玉石色泽白洁如雪,而在玉石之上又置红珊瑚、绿宝石种种,竟是以玉石仿花、草、树、木于其上,若有人踏足其上整个建筑便会自生悦音,其上所饰的‘红花、绿草’也是缓缓转动,其上镶刻宝珠无数,昼夜之间皆是璀璨夺目,以致有‘不夜天’之称,而此物的真正妙用还不在于此,这个算是尽叙穷奢极欲为何物的‘火树银花’,它真正的作用却是个舞台。
如此精妙、奢华的制作,说来建造它的真正原因却是哀帝为看一个女子跳舞,而此女子便是在离末之时和‘文昌侯’其名的‘雅夫人’。是以,便是到了如今这一句‘火树银花不夜天,霓裳一舞天下倾’仍是流传于世。人们每每谈及‘火树银花’,也必暗暗骂‘雅夫人’一句‘祸国妖姬、红颜祸水’。
白诚轩看着沈彦尘,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关爱之情:“说到底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伯伯说的这显著于世的玉,说来也不是你不知道,只是你一时想不到那里去,此物不是别的,正是代表帝王皇权之征的‘传国玉玺’。”
沈彦尘听到这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急忙问道:“伯伯…你是说使得你们‘五姓’的衰败、凋敝是玉器,竟然是‘传国玉玺’?”沈彦尘虽知老人对自己定然不会有什么隐瞒之处,可听到这因由竟然是和‘传国玉玺’有关,如此分量之重的因由,由不得沈彦尘深吸一口气。
白诚轩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伯伯说的便是嬴弃开国只是所制的这一方象征皇权天授的‘传国玉玺’,自离朝建立伊始这一方‘传国玉玺’便是帝业之明证。便是而今,李胤开国已有一甲子光景,可说来象征天下正统的‘传国玉玺’仍是李氏一族梦寐以求重宝。”
数千年之前,僻居雍州的离人自黑水之畔东征,不及数年便得天下一统,却说在此之前,离人军马过大河之时,有大鱼自河中出,嬴弃以剑刺之,大鱼跃水而出竟是华龙而去,嬴弃得龙鳞一片,自龙鳞便是‘传国玉玺’的前身,而后嬴弃在其上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以此作为自己的印信,至后来帝业得成遂以印称玺,以示尊卑之别。
此玉玺随后便为离国皇权、正统象征,传至离哀帝之时,‘文昌侯’篡政以致‘传国玉玺’由此失落,离崩千载乱世之中,这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也是天下众人多争夺的焦点。只是千年之间,此玉玺踪迹时隐时现,更是真真假假振衣辨别,以致到李胤开国之时也未能重建天日。是以,如今的胤国庙堂之上所用的玉玺也非是离朝那一方‘传国玉玺’,而是李胤仿前朝旧制所制而已。
据说为此开胤帝君李胤也曾四处派人搜寻‘传国玉玺’下落,可最后仍是毫无所获,为此也是颇为不悦。而那是帝师宇不凡却道:“嬴弃开国以印改玺,以示尊卑之别,其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然!离传二十五世而崩,国运之昌虽有天命,实赖人事之为。即便存世,前朝煨烬之物,何当本朝帝印,天下之属岂系于一玺,上定千载之干戈,给民以承平,此为天子之德,社稷之传受命于天,国运之昌在德不在玺。前朝哀帝执玺于手,社稷为倾而不能阻,山河碎裂而不能挡。上心思睿智之人,若为一死物而不悦,实贻笑于千年矣!”
听宇不凡此言之后,李胤也便放下寻找‘传国玉玺’的心思,而为彰显李氏得国的正统性,李胤便有意而为,是以胤朝玉玺之上所刻乃是‘天命明德,表正万方’,也是为了突出李氏得国既是天命,也是人德之能。即便如此,在寻常百姓眼中都是将离朝那方失落的玉玺称之为‘传国玉玺’。
白诚轩道:“传闻这‘传国玉玺’的材质乃龙鳞化玉而成,说来这‘龙’之所存本就是虚无缥缈之说,想来嬴弃开国成就帝业,自是少不了阿谀奉承之辈迎合。长此以往,后来人也是穿凿附会,将一方‘传国玉玺’越来越传的是神乎其技。古往今来觊觎天下权柄、欲谋山河之人层出不穷,为‘传国玉玺’争的你死我活之辈也是不少,可谁又能料到离崩千载之后,我们素来无涉权利斗争的‘闾左之姓’最后到却也因它为衰败,如今这‘五望’之姓中虽有后裔存世,可说一声劫后余生也不为过。”
在白诚轩的脸上沈彦尘看到一种陷入回忆的凝重感,便听老人沉声道:“若不是因着这一番变故,只怕伯伯也不会有今日‘尘埃千仞、玄衣成戮’之名,说来我们白姓一族最擅文纸墨刊之事,因此门中也是文墨之气颇重,虽是比不得『稷下学海』这样的儒门教坊,可长时的经营制书之事,家里倒也藏了不少世间少有的孤本之书,伯伯幼年之时学的也近于‘孔门儒术’之论,只不过家中所制之书也非是只儒门之类,因此倒也没能学会儒生纳一股酸腐之气。”
沈彦尘看着头发灰白的老人,轻轻的叨念一声:“伯伯,彦尘以后就是你的家人。”想起两人在「九龙蔽渊」初见的情形,谁又能想到被世间武者誉为‘道外第一高手’的人幼年其实学的是文论之学,自知道自己身世,沈彦尘颇为自伤,如今却是才知道一直伴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也有一段隐秘的出身来历,而出生于一个文纸墨刊书香之家,最后却成为‘尘埃千仞、玄衣成戮’的江湖客,老人的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的坎坷。
老者轻轻的抚摸沈彦尘的头,道:“伯伯这一生虽遭家变之痛,可也因此得遇恩师搭救,后更与你父母二人结为至交好友,本想着会被老死『九龙蔽渊』之中,可竟是让我见到振衣之后,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




倾天 第五章 龙翔凤翥,昔年才俊无人知
当年『避风塘』一战扬名,其后孤身犯禁更使得天下耸动,可白诚轩的身份来历却是少有人知,众人只知其先师张释之乃是出身‘泉下三脉’,可关于白诚轩在此之前的身份却是毫无所知,便听白诚轩道:“说来伯伯当年虽是你父母交好,可我的这段身世却也未曾告诉他们,非是伯伯有意隐瞒,只不过我是知道依着振衣的脾性,若是为他知道之后,定然是要深究当年‘五姓’之中所发生之事,可事涉象征皇权天授的‘传国玉玺’。我也不愿他轻涉其中,振衣武道击技虽是高绝,可毕竟天下觊觎之辈皆是趋之若鹜,而在伯伯看来,这离朝留下的‘传国玉玺’也非是什么吉兆、宝物,更像是吸引灾祸的存在。”
沈彦尘想起方才白诚轩所说崔家最善于‘治玉’,更是有一手‘补玉’之能,问道:“伯伯,这么说来,当年可是有人带着那‘传国玉玺’前往崔家,而你说崔家更有‘补玉’之能,是否当时便是为了修复‘传国玉玺’?”
白诚轩叹道:“实情和你猜的别无二致,当年却是有一个人带着‘传国玉玺’前往崔家,其中详情只怕也只有涉事那几个人才知道。其时李胤虽得宇不凡之助,可大野龙蛇、军阀豪客也还在,彼此间为这天下权柄争的正烈,我们白、刘、姜、郑、崔‘五姓’之间本就颇有渊源,各家之中又皆善一工之能,因此彼此走动也是颇为频繁,当年我也不过十岁有一,可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情形,家里有个长辈自崔家回来之后,众人过了几天便停下了手头上刊书、制书的事情,族里大人们的脸上皆是有一种兴奋,可在兴奋里头我能看出众人眼中也是带着惶恐的,不多久宅邸之中便是闭门谢客,族中有威望、有才华的大人们常聚在宅子的阁楼之上。阁楼之上是门窗紧闭,便是我们白姓之人也不得靠近那阁楼。我那时好奇非常,便趁众人晚饭之时偷偷潜进阁楼之上。”
沈彦尘问道:“伯伯,你可是在阁楼之上看见那方‘传国玉玺’了?”
白诚轩摇头道:“至始至终‘五姓’之中真正见着这‘传国玉玺’的,也就崔姓之中几个最擅‘补玉’的能工巧匠。我那日在阁楼之上所见,其实也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而已,白家本是制书之家,因此我也识的,阁楼正中的桌上竟然是有麻纸、藤纸、檀皮纸、麦秆纸数十种之多,不过在这些材质不同的纸张之上都盖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印记。”
见沈彦尘一脸的茫然,白诚轩轻声道:“那时我也是没明白过来,只是十分奇怪众人为何整日在阁楼之上研究这些,正自好奇间,却听有人登上阁楼来了,我心中一时害怕,便悄悄的匐在桌凳的背后的空隙处,说来我们这白氏一族,在我之前也是少有人修习武道击技之术,因此这登上阁楼的两人也未能发现的我,等人一开口,我才知道这其中一人竟是我父亲,心中也是害怕的缘故,两人在说些什么我都未能听进去,不过我却是知道父亲和另外一人是在争吵,后来才知这另外一人乃是崔家派来的说客。”
沈彦尘眉头微蹙,他也是想到一个关键处。
白诚轩神色凝重,沉吟而语:“那时虽是不大明白,直到后来才终于是明白过来,原来崔氏一门虽是已经准备着手修补‘传国玉玺’,可此等物件却非时寻常珍宝可比,若是寻常的玉器宝物,凭借崔氏的‘补玉’之能也不过简单之时,可将‘传国玉玺’带至崔家的人却是要求一定要‘完璧无瑕、丝毫不差’,更要复千年前之旧貌,因此崔家众人也是郑重非常。可毕竟‘传国玉玺’乃是千年之前的古物,崔家之人虽有‘补玉’之能,可在如何的一个‘复现旧貌’之上却是有些踟蹰,为此便将主意打到了历来制书的我们白氏一族上。”
听完白诚轩的叙述,老人口中所说几乎和自己想的一样,沈彦尘道:“据说‘传国玉玺’之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八个字乃是古篆之体,离朝之兴常有‘凤鸣于雍’的说话,因此在古篆之体外,其上的八个字更是取凤鸟之形,想来崔氏便是想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文体、格局入手,借助玉玺之上的文字修补‘传国玉玺’。因此伯伯你才会在阁楼之上见到那么多纸张,上面都是类似文印一般的盖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想来定是众人在寻最合适的一张,以此来做‘传国玉玺’修复的模板。只是‘传国玉玺’可说是重宝之中的重宝,若是以这等情形推测的话,想来这玉玺定然是受损严重。”
白诚轩点头道:“也确实如此,我虽是未曾见过玉玺,可据说这玉玺似乎是被人用利剑在其上斩了一剑,虽没有破成两半,可玉石历来最是刚脆,因此才需崔家那一手‘补玉’的能耐。”
『息兵堡』沈家家学渊源,兵家初祖原也是离朝旧将,因此沈彦尘对离末的故事也是熟知。听到这里,心中也是猜测,这用剑在‘传国玉玺’之上砍一剑的会是谁,是亡国-之君离哀帝,还是篡政祸国的文昌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白诚轩道:“崔家以‘补玉’之技开始修补受损的‘传国玉玺’。而那时候,而与此同时我们白、刘、姜、郑、崔‘五姓’之间也是走动越来越频繁,哎…!我们这‘五姓’在那时虽是也自非常的出彩和富贵,可想来祖祖辈辈怕是心里都脱不开一个‘闾左之望’的自卑,说来众人心里都是有着一个‘欲望’,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华胤四姓’那般,成为个门第之中的‘阀阅之姓’。因此在那段时间我虽是年幼,可也能觉出众人心里的喜悦,只不过这兴奋也不过持续了一月的光景,然后真正来的便是‘五姓’的灭顶之灾。”
沈彦尘思咐片刻,言道:“伯伯你们‘五姓’之中是各擅一工,刊书、相马、制弦、做乐、制玉,而要修复‘传国玉玺’的话,着实是用不到刘、姜、郑这三家,为何最后非要牵扯进来其他三姓?”
只见白诚轩的语气微微一变,言语之中已是带森森然之气,说道:“说来若单纯只是‘传国玉玺’的话,也未必能给‘五姓’招来灭顶之灾。真正让‘五姓’称为众矢之的是将‘传国玉玺’送到崔家的人。”
听到这里,沈彦尘第一次在白诚轩的口中听到一种怨愤,立时问道:“伯伯,这个送‘传国玉玺’的人到底是谁?”少年心中也是非常好奇,便是此事无关白诚轩,可离崩之后‘传国玉玺’失落已久,沈彦尘也想到底是谁得到了这‘传国玉玺’。
白诚轩冷哼一声,言道:“说来这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若非当年此事之故,只怕此人之名也和宇不凡三个字一般是世人皆知。不过便是到了如今,我也是未能想通,此人为何不将‘传国玉玺’交给李鸣珂,而是要私藏此物,便是他真有不臣之心,以他之智,又如何行事如此草率。”
沈彦尘心中充满疑惑,问道:“伯伯你说的到底是谁,彦尘想了半晌也想不出到底谁曾和‘帝师’宇不凡其名,而你说的李鸣珂又是谁?”
白诚轩先是一愣,然后看着沈彦尘,笑道:“原来如此,说来李鸣珂其实你自是听过,只不过你时常所听却是他得国之后所改之名,我说的李鸣珂不是别人,正是李氏一族的开胤帝君,也便是史书之中的那个李胤。”见沈彦尘还是有些迷惑,白诚轩接着道:“李胤二字,其实不过是得国之后李鸣珂后更之名,不过数十年来史家谁又敢直言开胤帝君之名,呵…呵,说来这便是也算是儒门之中的‘刀笔春秋’之能,若非伯伯经历过当年岁月,只怕也如你一般不知李鸣珂是谁。至于这‘胤’字,有后嗣繁昌、子孙相承之意。据说也是‘帝师’宇不凡所取,李鸣珂虽然是马上打天下的皇帝,可得国之后也渐心性多疑,欲求李氏国运不衰,自己也遂更名为李胤,今日史书说,胤朝过好出自开国帝君之名,实则皆是杜撰而已。”
沈彦尘道:“原来是这样,彦尘本以为太祖神勇非常,自是于常人不同,如此说可真…真是和史书之上的睿智略有不及。”
白诚轩道:“嘿…!这便是所谓的‘刀笔春秋开太平’,有些人总是要把历史写成似是而非的样子,这些人不过是想给世人一个经自己粉饰一番、褒贬之后的真实。褒其所好、贬其所恶,自己要让世人都按自己的想法去认识万事万物,假如伯伯今日不提李鸣珂之名,只怕你也以为李胤便是开胤帝君真名。于此之下,心中也定然是越发相信李氏得国皆是命中注定。”
沈彦尘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伯伯,你还没说将‘传国玉玺’送至崔家的人到底是谁?”
白诚轩语声虽淡,可沈彦尘却是听得清楚,便听白诚轩道:“今时今日世人只知‘帝师’宇不凡助李氏开国立业、定鼎天下。可彼时却常道一句‘龙翔凤翥佐鸣珂’,这其中龙翔所指便是宇不凡,而将‘传国玉玺’送至崔家的人,便是和‘龙翔’其名的‘凤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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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六章 其名厌兵,龙翔凤翥佐鸣珂
沈彦尘自小便学兵法、战阵之术,因此可说是极为敬仰开胤‘帝师’宇不凡。甚至说起来在他所熟知的故事里,‘帝师’宇不凡几乎是被描述诚一个身具神通之能,又有着超凡入圣的才学,沈彦尘叨念着‘龙翔凤翥佐鸣珂’之言,虽是心中信白诚轩所说必是真实无疑,可总觉着是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突兀感。就像是曾以为很真实的
白诚轩已是看出沈彦尘的疑惑,慢慢道:“这九州六国如今虽是看起来显的颇为太平,可经年过往里却是藏了很多的帷幕重重,有些事世人所知是只是一个别人给的‘印象’,真正的真实可能是越埋越深,别说是这开胤之初的‘龙翔凤翥’之称,便是二十多年前『君临城』中一场‘明德冬乱’,那一个人又敢刨根究底,但凡事涉‘天下权柄’之上,自命秉笔直书的史官也是要畏畏缩缩的,一句‘秉笔直书,不掩恶,不虚美’的说辞,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曲意逢迎、以承上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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