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百韬缚形大阵’之中,本就是有合围诚六合之势,原来这等天、地方位,那也是单凭一人之力着实难脱,阵势之中鬼谷氏弟子分明也是有三条影子起初跟随,可谁能料到沈吟歌如此一跃,竟真的是如抟扶摇而上,岂是鬼谷氏弟子能追得上,如此的高渺恐怕都不能说是个半空之上,要真说得话那真算是‘背负苍天’。扶摇而起、目视下野,只怕所谓‘百韬缚形大阵’也不过是下野之中的一景而已。”
说着,白诚轩鼻息间一哼,道:“鬼谷『略城』自付缚形,如此之下的沈吟歌岂是他们能缚得了。若非我眼力极佳,只怕也真瞧不见那沈吟歌的身影。但见他人从落下之时,竟如流彗袭地而来,可沈吟歌的神色却如止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那已然分明是用兵道‘心火内劲’调戏自身,而下冲之时,我更见他又是左手忽的向那‘韬晦’之上一抚,只见千载利器之上也现火色纹理。也是那时我才明白过来,非是振衣做不得破阵的主攻。实则是振衣虽修的也是兵道之中武学,可振衣兄弟两人所想的破阵之法,实则是——驱兵造燹!”
驱兵造燹!——沈彦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说。
冷清秋虽是不熟兵家武学,可在武道击技之上的造诣却非沈彦尘可比。如此一闻,心中稍思,立时会意过来。瞧了一眼沈彦尘,本来不愿多说,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是对这少年生出一种,既像是疏离,有像是亲近的感觉,言到:“这‘驱兵造燹’非是你们兵家之中的武道招式,只怕如此一言也是白前辈自说之言,不过也也真算是贴切非常。只因此举虽是沈吟歌主攻,其实说到底沈吟歌便是所谓的‘兵’,而振衣兄弟两人便是要借二人之力,以振衣‘燹龙’内劲为根本,以吟歌轻迅身法为前驱,成就真正的兵燹之杀!”
听冷清秋如此一说,沈彦尘也是明白过,见冷清秋言语之中分明是有着点拨之意,心里也略是一安,竟是对着冷清秋道:“冷姨,我想你也不是真的恨我的妈妈。”。
场中人也是料不到沈彦尘忽然会称呼冷清秋一句‘冷姨’,众人也是骤然一静,不止是性格本就焦躁的孙应恒,便是白诚轩也瞧向冷清秋,『糜芜岩』今夜好大手笔,说到底便是为这当年旧事而来。谁人都知冷清秋便是今夜『糜芜岩』主事之人,如此一句‘冷姨’若是冷清秋应承下,那无异于说今夜彼此之间已是出手必要。
众人眼光都看着容华绝色的冷清秋,好半晌才听冷清秋缓缓摇头,道:“我可不是你什么冷姨。”话到此处,冷清秋不知为何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道:“恨与不恨,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是看的那么分明,只是假如不去恨一个人。我的那一场情愫,岂非最后什么都不是。”冷清秋话语之中其实更多的像是种自问自答,她既不乘那一句‘冷姨’,可谁人听不出语气之中的转圜,孙应恒、彭万乘彼此看了一眼,也是明白只怕此战已没了必要,可『糜芜岩』行事却是严苛,而今夜围杀白诚轩却是‘阎浮帝子’颁下的帝令,如何了局两人心中也是没底。
白诚轩眉宇微皱,随即言到:“冷姑娘方才所言却是对的,所谓‘驱兵造燹’也真是我自语一说,只不过其中的关键却是如冷姑娘所说。可说便是此中关键便是以沈吟歌为兵,和二人之力破‘百韬缚形大阵’。但这不过说到底就是个二人合击的武技,真正要破此阵,还是要落在振衣兄弟两人的‘据势论兵’之上。”
沈彦尘不由得又是回味老人半晌所说言语,终于心里也是有了头绪,心中一喜,急忙道:“出雍!伯伯…出雍,原来父亲说的是出雍!”这时却又是轮到冷清秋心中疑惑,便听沈彦尘掠步而起,足下在地面之上竟是回扫而动,最后朝着冷清秋道:“是…出雍!”
冷清秋低眼一望,那地面之上所书‘出雍’二字,所谓雍,神州九陆之上的西境之雍州。冷清秋本就是聪慧之人,立时也是明白过来。
便听白诚轩道:“当年离帝嬴弃制霸天下,开千年煌煌之大离,而他所走的第一步便是将兵‘出雍’朝东而来。只怕也如那时场中人一般,便是我起初之时也是没明白‘出雍’是何意,可忽的听沈吟歌下落之时,终于是叫呵一声道‘帝业自雍起,离军函谷出!’,也是听了这么一言,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振衣说的‘出雍’是何意。”
孙应恒、彭万乘也是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沈振衣那一句所谓‘出雍’,指的便是数年前年,离帝开国之君嬴弃军马出雍州之意。虽有千年乱世在前,可最为华族百姓万民,那个煌煌千年的大离,可说是一场不朽的梦境,那是真正的神州一统,九陆归一。即便是数千年之后的今天,人们还是会津津乐道昔年那个王朝的辉煌,那已是一种归宿和诡异,更像是个精深的图腾。‘凰翔九皋,策马狂歌’,当年的‘剑君’嬴弃,便是如此踏上帝业之路。那本是个列国繁多的时代,但离人的兵出函谷。那世代居于黑水之畔的族裔,却以一场‘出雍’继而大出天下。
虽非个好权之人,白诚轩本来对于天下庙堂之属也是寡淡非常,可说起那个已崩裂千载的离朝,白诚轩也是略带惋惜,言到:“只怕‘剑君’嬴弃的帝业之路便是始于‘出雍’,以一柄利剑劈砍出一个真正的天下无疆,那岂非就是真正的……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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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十七章 血染征衣,韬晦刀锋求一快
“征夫函谷出,干戈耀关东。黍离扬尘起,辟商襄军威。”说起来白诚轩出身的‘五姓门第’那也是和离朝干系甚深,只听白诚轩用轻微的声音缓缓念到,那老人声音之中特有的微微哑滞,更是给言语之中带出一种沧桑来,便听老者道:“当年离军东征,兵马之行皆是自崤、函两山之间谷道而出,便是到如今,函关也是被称为‘崤函烽隧’,可说嬴弃的帝业也是从这‘崤函烽隧’浸漫而出,最后渐渐囊括整个天下。”
沈彦尘知道白诚轩看起来不羁于世情之中。可实则在内心之里,老人却其实是个心思颇为良善之人,可说那已是久历世事之变后的一种洞悟,其中更是有种自‘恶道’而出,更见透析的悲天悯人之态。在心里也是一叹,其实假若白伯伯不是出身‘泉下’之人,只怕以老人武道击技之高绝、胸中所承的才学,如何是在诸子百家之列,只怕也是天下敬仰为宗师。
夜色之中沈彦尘看着白诚轩的身影,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叹谓,可到底自己心中所叹为何,又非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清楚,那似是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触动。
白诚轩道:“振衣两兄弟的破阵之始便开始与‘出雍’二字之间,但听自空中而落下的沈吟歌吟了那一句‘帝业自雍起,离军函谷出’后,他那手中的‘韬晦’火色纹理越见盛大,下坠越是急速间,竟给人一种流彗搏长空的感觉。如此的下压之势当真是有霹雳之威、雷霆之撼,而鬼谷氏‘六韬’弟子之中,也是有六条人影朝空而去。龙翔于空,虎踞于野,想来此等拔地而起的一拨人便是所谓的‘龙韬’,他们手中军是暗自藏着刀剑,六人空中翻身腾挪,彼此之间每每有身影交错,便是电耀雷击,可说是要合六人之能,毙沈吟歌于空中之上。”
“孰料便在那时却是振衣先发了声,他呵的只是一个字——击!,沈吟歌闻此声那手中‘韬晦’刀锋也是劈砍而出。此刀既出,劈出的不止是刀劲破空,还有那如流彗而下的火色不熄,但我仍是看出那一刀的劈砍之中,‘韬晦’之上的刀身纹理也是颤撩如火,只此一击便像是大孤山之上乍起炎爆,但来的快去的也快。那时一刀削砍杀继而一敛,而此刀也分明不是要求能伤腾空而起的‘龙韬’六人众,而只是要求一个‘出雍’东向的取势于天下。可便是如此的不伤之击,也让众人已惊!”
自知父亲、叔叔二人能不能破‘百韬缚形大阵’,其中的关键便在‘据势论兵’之上,听着白诚轩的描述,沈彦尘也是心中暗自深思,听着那一句‘取势于天下’,也是不由得想起在『息兵堡』旧日文典之中曾见一段话来,——离人出陇东之隘,汇兵于崤函之险。帝弃登高望远,虽未建一战之功,而瞪视山东。遥思其中况味,未及一战,已夺天下之势矣!
此时便听白诚轩道:“单单是一句‘出雍’,那‘百韬缚形大阵’之中的鬼谷氏弟子只怕已是有些无措,如此可不就像是离人东进之时的东方诸侯们。一句‘出雍’之后,分明是未曾真正交手,可局势显然已经生出变化,又听振衣扬声道‘掠冀’——振衣先出此一声,那双掌之上已是掌式再出,如此一掌已是朝着本空之上‘龙韬’六人众而去,若单凭掌力遥遥击此六人,以‘龙韬’众人的实力只怕无攻,可‘驱兵造燹’的真正锋芒却是空中坠落而下的沈吟歌。接着振衣那‘掠冀’一言,沈吟歌人在空中也是腰身一挺。”
用苍老的声音带出种抑扬顿挫,白诚轩已不单单是在极力复现大孤山之上的激战,在沈彦尘看来,也是在讲述当年离人攻略冀州的烽烟之烈。
白诚轩道:“而沈吟歌也终于是朝着半空之上的‘龙韬’六人众出手,他们六人所使本就是十分默契的合击之术,可就在将要出手之时,沈吟歌也是接着振衣‘掠冀’,清呵一声道‘征夫血染衣,洛畔辟行苑’。那时离人东出攻略冀州,可说是兼并天下的第一步,也不知道当年振衣两兄弟彼此之间是如何的一场‘据势论兵’,可两人那言语之中却是复现古时的战事之况。”
“——‘出雍’那不过是兵出函谷,可‘掠冀’那可是实打实的砍杀。那‘龙韬’六人众也是刀剑起出,可就在即近了沈吟歌身侧之时。振衣那‘地火燹龙’劲力也是上冲而至,沈吟歌手中‘韬晦’却是锋刃下压,刀锋竟是兀自劈砍振衣的掌中劲力,竟是借此反震之力刀走弧形,他那手中的‘韬晦’终于是攻了出去,而刀上的锋芒便如惊一场旧梦,火色的刀光是一开一合。那时身在地上鬼谷弟子也是惊呼一声‘不好’,可振衣也是在此时间发难,他虽是不能伤诸人,可沛然施为也已是叫众人脱不开身。”
彭万乘本就是『糜芜岩』之上的将领,听到这里,口中也是暗叹一声道:“当年离人出雍之后,冀州便是首当其冲,嬴弃为夺冀州便是以正奇相辅为策,引‘御林铁卫’正面为攻,却以数千‘铁甲精骑’越北地茫茫沙漠,竟然是人不解衣、马不卸鞍,与迂回绕后,硬生生将冀州军马切成两段。沈振衣竟是能将‘出雍’、‘掠冀’故时战役,能运用至此等境界。无怪乎‘阎浮帝子’曾说,别看李胤国势已成,可『糜芜岩』若得沈振衣为用,天下之势犹可更迭!”说起来,彭万乘心中暗自奢恋着冷清秋,对沈振衣武道击技自认不如,可其中干才却知之不多,今日如此一听,心中也是不由得不佩服。
白诚轩道:“鬼谷氏的‘龙韬’六人众也非是庸手,他们也是在半空之上以合击之术构筑一域。沈吟歌出刀之时他们也是出手。他们的合击之术也是颇得兵法知道,可说也是虚实相合。有三明、三暗之分,明晃晃的是剑刃,三人取得便是沈吟歌命门、心口、小腹,可说皆是招招皆是攻之沈吟歌所必救,而更有三暗之刀,它们取得便是沈吟歌左右肋下,更有一刀那时走的背心之刺。”
便是沈彦尘光是听听心中也是提到嗓子眼,却听白城轩忽然朝着自己道:“曾听你说,你叔叔曾言你‘武道击技太过小气、格局不够、气象不足’。日后他若是见了你此时剑法之中的峥嵘必是会改口不少。可真个说起来沈吟歌说的却都是些肺腑之言,只因那时的他也便如今日之前的你一般,虽是将武学练的是轻迅快捷,可毕竟也是太过年幼。武道击技有时候也非是靠悟性,说起来历练才是最大的悟性,是以,那时一番结果也真应了一句‘征夫血染衣’。”
沈彦尘知道,那必然是叔叔伤了!
白诚轩言语略一拔高道:“‘龙韬’六人众的围杀,这都是经年累月练好的阵势,可说是百杀必中,但沈吟歌却也了得,挥刀而出之后,但整个人却朝后略去,若是旁人只怕便是能斩‘龙韬’六人众四、五人,可自己也是非死不可,可‘石中火、隙中驹’却不是虚言,沈吟歌求的便是个快,兵事贵先机,刀锋求一快,所谓生死搏杀一瞬间便是如此,便是我离得远也是忧心,只怕场中最是担忧的便是振衣,但对沈吟歌最有自信的怕也就是他。”
“——我已然是听到沈吟歌也是发出一声痛哼,左肋之下已然是为人所创,可也就是那时‘龙韬’六人众终有一人是忽然倒下,按理说六人合击本是发于一息,可沈吟歌竟是用着迅捷的身法,硬生生的将自己送到那刀锋之下,他就是要凭着一份自伤之苦,换真正的得胜之机。”
冷清秋动容道:“但是这份绝决,只怕也算的上是世间少有。当年振衣被逐出『糜芜岩』,怕是有不少人以为自此之后,所谓的‘兵道祖庭’必是声势渐衰,可偏偏在振衣之后,沈吟歌却是人世人刮目相看。”
“虽说沈振衣也是伤的不轻,可见彼方有人忽然倒下,鬼谷弟子已发动的珍视也是略略一滞,便是如此的略是一顿之刻,振衣于下所发的第二掌轰然也至。振衣自成亲之后,可说和他这幼弟不曾在见过,可如此的相匹程度,真可说是个间不容发的默契。毕竟沈吟歌是肋下受伤,他自己为自己叫了一声‘击!’,想来怕是那肋下巨疼之下,他也是要凭此一声高呵发泄自己的苦痛,而与此同时,振衣那上发上一掌已至,伴着‘地火燹龙’劲力上冲之势,沈吟歌手中刀也是自下往上的出,而那刀锋是锐利如斯,刀刃之上却是带着似虚本实的掠而成弧。”
“刀光便像是映着那一声‘击’,那时种乍起乍落,如那声呼喝般。而后便是一片火亮、火亮的掠空如…翔!唯见澎湃的血色在在空中之上崩开,沈吟歌身上立时溅上了仍是温热的血。而在那时,出手的五人竟都是自喉间发出一种‘呃!’,多半也是不信那一刀竟是连伤五人性命。可生死之数便是在如此的不可置信之中。便是鬼谷戚扬也是想不到,自负甚深的‘百韬缚形大阵’,那阵中‘六韬’之中的‘龙韬’竟败亡的如此之快。而那时离着振衣一声‘出雍’也不过片刻之间。”
白诚轩的话音一停,场中诸人竟皆是半晌无声,不单单是震慑于沈吟歌所展现的勇烈,更是在心里不由得猜想。假如今时今日,在沈吟歌已有‘天下封刀’之称之后,而沈振衣犹在人世间,若是两人再施展一场合击之术,天下间可真有谁能挡得住?
——
虽然沈吟歌还没有正是出场,可自想到这么一个角色,想到‘且吟且歌’四个字,匕首就想会为沈吟歌写一个短中篇。
倾天 第十八章 至极之招,乘龙御宇成一刀
一口气讲了这么长的段当年旧事,白诚轩也是于此略作停顿,老者似也是渐渐沉湎在对于当年的一种回忆之中,白诚轩素来是自视甚高,而一身武道击技也可说傲立峰顶,他如何不明白场中诸人心思。沉吟半天,终于开口言到:“只怕你们也是有所不知的,虽说振衣两兄弟若是联手施为,或许今世之中还真没谁能败得了他们。但自古兵锋越锐利之下,其实也是必有自伤。”
白诚轩朝着沈彦尘问道:“彦尘,这其中的道理彦尘你可懂的?”
沈彦尘立时回道:“兵者凶也!为战必有自损。父亲和叔叔虽是所联手之下威势无匹。可柔不能续、刚不能久,便如兵锋虽锐利如斯,可苦战必疲。”话音也是一慢,续道:“古书曾言,离人破冀州军,而离人亦死伤近半。只怕叔叔虽是一刀取了‘龙韬’六人众性命,可自己也是元气大伤。”
白诚轩点头道:“便是此中之理,沈吟歌也是人仍还未曾落地,已是一口鲜血喷出。我当时也是没料到沈吟歌竟是伤的如此沉重。可略是思索也是明白过来,振衣两兄弟所使可说是合击之招,而‘驱兵造燹’之下,作为其中的‘兵’,沈吟歌却也得先承受兵燹反噬之戾。自古天下兵事便是如此,犹可制胜克敌,可一战之下也是必要自伤。”
冷清秋弯眉忽是一蹙,急忙问道:“难不成取了六人性命,那鬼谷氏的‘百韬缚形大阵’竟还未破不成?”
“此阵本就是借‘六韬’之术而成,‘龙韬’既亡也算是破了,可料不到鬼谷戚扬却以自身武道能为补全阵势。虽是不比起初阵势所暗藏重重玄机,可偏生鬼谷戚扬也是精研此阵多年,如此之下却成了个颠而不破的局面。那时想来鬼谷戚扬也是不求能杀振衣,他只求以残阵困其不出。”老者目光却是落在沈彦尘身上,道:“鬼谷戚扬知要杀振衣非是简单,而他便要以残阵为制肘,那时却是要杀你们母子两人!”
沈彦尘欲要开口说话,可心里却是不知如何说,一张脸上有的是种苦涩。
白诚轩见他神情,老人知自稷下之中知父母之事,沈彦尘便是带着种愧疚,心中也是升起怜惜,伸手在沈彦尘肩上重重的按了下,沉声道:“彦尘你可要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努力的活下去。只有如此你才对得起自己的父母,才对得起你叔叔的一场血勇之搏杀!”
沈彦尘努力的点点头。而少年的眼中也是一热,可他不是哭,只因他心里有的是种感激,自幼便常自苦于自己的身世,可如今他越来越知道,自己的心里不该有一场自怜的孤苦,有的该是骄傲,而这骄傲也不为自己,为了父辈们的曾经呵护。
听着白诚轩的叙述,冷清秋也是不由得看着沈彦尘,在她凝视的眼中竟也是渐渐有种怜惜。
白诚轩沉吟道:“你那叔叔沈吟歌身形方落地也是一个踉跄,已是分明站不住身形。而鬼谷戚扬也是也是号令门下弟子逼杀上来,只见场中是刀剑掠影、斧光霍霍,如此一出手,鬼谷戚扬也是高叫一声‘沈振衣我『略城』人马自会困住,今日围杀你们务必先除了妖女再说’。言语中虽是没指名道姓,可语中意思却是让『巫祠』、『明霞宫』两方势力速速动手!”
“场中人之人也是知要杀振衣实为不易,也怕再横生变数。便听手执‘古月青筝’的李楠朗声问道‘寿欤亡欤?’李楠忽然这么一问,整个大孤山之上竟是登时猛的一寒,我知她必是要下重手。虽是心中焦急,可‘纹黎巫罗’之人也是纠缠的紧。”
昔年之时冷清秋、李楠却是以天下丽色其名,如何不识的此中手段,言到:“她弦音之上的武学似名为‘玉墀蹀躞’,我也曾见她以此弦音之术救过他人性命,可其中手段若是反施而为却是犀利如斯的音杀之术。她虽深居『明霞宫』。可当年也曾乔装行走草野之中,那时于武道击技之学更是在我之上。只为她丽色之貌天下男子已是趋之若鹜,可谁又能知她可真有杀人不见血之能,其中的心计、狠辣更非旁人可比。”
以白诚轩的见闻之广,竟也是第一次听到‘玉墀蹀躞’之名,是眉宇一皱,白诚轩心中也是暗道:“开胤不过六十年,只怕单是论及武道击技之能。那庙堂之上藏的高手却是不少。”心中却是想起当年『君临城』胤国皇宫之中的战况来,世人皆以为自己是被『御武将军府』‘将首’东方未央所阻,可实则那日挡住自己的另有其人。然而白诚轩却也明白,此刻的要进却是先寻的振衣下落,又听白诚轩道:“一句寿欤亡欤…李楠发如此一问之后,那弦音之中也是带出种万籁生寒之感。而沈吟歌重伤在身,振衣便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可一听弦音有变,沈吟歌忽然是大喊一声道‘哥!’,言语中已是带着不满。”
冷清秋道:“沈吟歌有伤在身,振衣是不愿再施‘驱兵造燹’之术。可沈吟歌也是听出李楠弦音之中的变数。”
白诚轩点头道:“振衣如何听不出自己弟弟的意思,可却是充耳不闻,只怕也是心忧沈吟歌伤。见振衣无动于衷,他自己竟是硬生生从振衣护持之下而出。他伤势已是极重,便是站立也是艰难,一离了振衣护卫,立时胸前便为鬼谷氏弟子所伤,如此之下又是大叫一声‘哥!’,可算是硬是在逼迫振衣,振衣虽是想将他拉回身侧,可沈吟歌竟是情愿为鬼谷氏弟子所伤,就是不愿振衣护卫自己。振衣也是呵斥一声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对得起父母。’”
“振衣性子本就倔强,可料不到他这弟弟比他还倔。鬼谷戚扬也是不肯放过机会,数度猛攻便是朝沈吟歌而去,立时沈吟歌便为斧风扫中,大腿之上已是血肉淋漓。振衣也是心知若在如此,只怕沈吟歌非要送死不可,只得大呵一声道‘灭蜀!’”
“振衣那一声‘灭蜀’也是喊叫十分不忍,他也是担忧沈吟歌身上伤势,可说如此一声是齿牙相轧,而『略城』毕竟也是擅专兵略的宗门,鬼谷戚扬也是听出其中意味。嬴弃当年便是先掠冀、后灭巴蜀。虽是见眼前沈吟歌已是孱弱至此,可鬼谷戚扬也是不敢大意,沉呵道‘千岩为峙,雄兵崔嵬’,听一句‘灭蜀’,鬼谷戚扬也是在‘百韬缚形大阵’布下守势之形。”
古书曾载:蜀之为国,其地在梁。
场中人皆知道所谓蜀,其实便是今日的梁州之地,因曾有上古之时有巴、蜀古国,今日之中也常有人将梁州称蜀地。沈振衣如此一言‘灭蜀’,可说便是接承‘出雍’、‘掠冀’而来,想起方才一式‘掠冀’取六人性命,众人心中是带着种期待,也想知道所谓的‘灭蜀’又能有如何能耐。而雍、梁之间雄川绵延数千里,两地之间唯一通路便是‘剑阁蜀道’,可说于行军最是不易,而便是到如今,古书文献之中,对于嬴弃如何‘灭蜀’也是所知不详。
便听白诚轩道:“但见振衣自喊出那一声‘灭蜀’之后。振衣一声长吟,双掌却是于空排而击之,振衣武道内劲本就浑厚非常,剑有火光冲天而起,可如此一击内劲却化形如龙,将真元化形而出。单单便是如此能为,只怕便是如今的号称‘武儒之首’的李胜峰也是初入此中不久,龙形火色升腾而起,携滔涌之势扑涌盘旋不休,竟是围绕沈吟歌盘旋飞舞。与此同时,沈吟歌提刀、转腕。如此咋看之下,但见沈吟歌身后火色流溢,火龙冉冉而起,其中的炎火氤氲,可真像是驾龙而翔,而那龙翔是九曲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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