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马车在酒肆之前停了下来,布和便急急忙跳了下来,瞧了一眼颇为简陋的酒肆,布和道:“得白先生之帮,少主病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下来我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本还想着终是能好好吃一顿,可如此的地方只怕又是豆腐、白菜。”布和出身狄胡,可说素来便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几日行程众人倒也真没有好好用过饭菜。
布和方才如此一说,便听白诚轩道:“老夫当年遍走神州九陆之地,若说你们狄胡有烈马、烈酒倒是不假,其民风尚武倒也少了番做作。可说到真正的吃,你又懂得什么。”
此时布和也是搀着姜焕步下马车,一众四人便朝酒肆之行。
见白诚轩如此说,沈彦尘心中已知怕是如此的酒肆虽简陋,可其中定也有可拿得出的招牌菜,道:“伯伯听你这么说,那必是许久之前曾来过此地了。”白城轩缓缓一点头,言道:“此地酒肆虽看似清寒、简陋,可当年我曾经行此地,吃过一味‘杀刀鱼’,那却称得上是个少有可堪再品的美味。”
沈彦尘知白诚轩来此必非单单为食所谓‘杀刀鱼’,只怕也是和今次东南之行大有干系。
一进其中才知这酒肆也当真是简陋之极,内里不过三、四个方桌,五六条长凳也是东倒西歪,便是厅堂之中的桌椅也已挤满尘土。更有一面后墙的墙壁非是石土所造,却是用一块厚布遮挡,其上更是满是油腻、污垢,整个酒肆的前厅和后厨便是这么分隔开来。正在踟蹰该如何落座之时,沈彦尘已是瞧见方桌之上有不算太脏的抹布,随即会意拿起抹布将桌椅之上尘土拭拂一番。
待四人落座之后也不见店家来招呼,便听布和嘀咕道:“这分明是个没人经营的店。”
这时却听有人道:“料不到今日除了我们三人,这清水铺酒肆之中竟还有旁人来到,如此的酒肆能有人来,只怕必来的是回头客。便是淮南、淮北名厨几多,可清水铺这里的一味‘杀刀鱼’,却足以将他们都比下去。”
白诚轩落座之后不见言语,可沈彦尘、姜焕却都是心中一惊,只因众人入了酒肆之中,那也有小一会儿,可若不是听此人说话,两人竟还真没发现厅堂之中另有旁人。沈彦尘一回头,这才发现原来就在厅堂里手,那里竟做了不止有一人,更是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头戴锦冠的耄耋老者,一个是面如冠玉、头负乌巾的青年人,最后一个却是满面虬髯的中年男子。
沈彦尘知方才开口说话之人必是面如冠玉的青年人,这时便听白诚轩秘术传音道:“便在我们进店之时,这三人皆是自敛内息,单单是这份隐痕藏形的能耐只怕已可称高手,那耄耋老者我倒是曾有一见,此人姓丘名守仁,可算是南儒宗门之中有数的宿老。头负乌巾的青年人修的虽不是如儒者一般的‘浩然真气’,可只怕也是和儒门渊源颇深。至于那中年男子一身外功横练,但内修之术已得有成,想不到今日一行,却见到如此三人。”
座上耄耋老者、中年男子却都是一瞥白诚轩,两人相视一望也不多言,坐上青年人朝着厚布之后一瞧,笑道:“丘老曾和我来此尝过几回这‘杀刀鱼’。公羊先生你却是第一次来,再有片刻,可得好好常常这堪称‘辣而不辣’而‘杀刀鱼’,如此的美味可说大大不同于我们江淮菜品。”
那被称为公羊先生的中年男子略是一笑,言到:“这清水铺的‘杀刀鱼’我倒是听你提起多次,今日有幸一品,便是不为佳肴如何,可能和久居『明圣集贤殿』的丘老共座一席,已可称公羊三生之幸。”
他如此一说,桌上耄耋老者道:“不过行将就木之人,何得公羊如此一说。”此中老人也正如白诚轩所说,正是南儒宗门『明圣集贤殿』之中宿老丘守仁,老者一言之后,话音却是一慢,言道:“近日间,老朽却曾人言我儒门之中出了一桩大事,他本是‘儒门秩宗’的蔺无咎竟是勾结外道中人,引得歹人反噬学海,还得我儒门圣地竟是遭了一场滔天血光之灾。”
耄耋老者一开口,沈彦尘心中倒是惶恐,也不知道老人这么讲是有意还是无意。
便听那公羊先生道:“今世儒门传世四脉之中,素来皆以『稷下学海』为儒门龙首。稷下生变,而遁隐已久的『未平宫』也已现世,丘老、孔老你们二人主事『明圣集贤殿』已久,今日又如此一说,只怕心中已有计较。”
耄耋老者摇头道:“『明圣集贤殿』不过侍奉我儒门历代先儒、先贤神位,论及涉世之能却不比其他三脉。”转眼一看一旁的青年人,续道:“今日我请赵贤侄邀你来此一聚,实则是有个不情之请。”
公羊先生面现凝思之色,他知丘守仁虽已是耄耋老人,可于南儒宗脉之中却是有数的宗老,思索良久,方才道:“不知求老所言的‘不情之请’却是如何,若事在公羊力所能及之间,晚辈自当尽力为之。”
布和一听旁人如此言语,随即瞧向白诚轩,却听白诚轩道:“此中‘杀刀鱼’正如那几位食客所说,你们可得好好尝尝。”姜焕生怕布和露出马脚,也是打捏汉子手臂,布和虽生性粗狂,可跟在姜焕身边已久,两人为躲避‘京华卫’追缉,如此不晓得此中之意。
听那公羊先生如此谨慎的应答,沈彦尘心中也是好奇非常,以丘守仁名望之高,想来所托之事非是简单,在少年心中却也是心忧,莫不是『明圣集贤殿』中人也要对付白诚轩不成。不由得不凝神而听。
那年迈的丘守仁沉吟半晌,言道:“说起来你们公羊氏之先祖,那也算的上是儒门旁支一脉。今日老朽的这个‘不情之请’,实则是为了这么个物件。”但见老人慢慢总他宽松的袖口之中取出个帖子来。丘守仁将帖子缓缓放到三人所在的方桌之上,慢慢道:“老朽的‘不情之请’便是为此请帖。”
公羊先生向着桌上那帖子看去,见那帖子之上题头便是三个大字——名剑帖。公羊先生一抬头看向丘守仁,言道:“此帖公羊倒是识的,却不知道这又和丘老你说的‘不情之请’有何关联?”
丘守仁轻叹一声,慢声言道:“这‘名剑帖’的来历公羊你可晓得?”
公羊先生缓缓一点头,言道:“这‘名剑帖’虽不过是一纸请帖,可说来也真算得上价有千金。据说『铸剑山庄』每有名剑出世,便会发下二十四张‘名剑帖’,广邀天下英雄品剑、论剑,而在最后更是会将所铸宝剑相赠其中一人。而『铸剑山庄』发出的‘名剑帖’素来是‘认帖不认人’,最后哪怕是外道邪魔持此‘名剑帖’,那也是有机会得那一口绝世名锋。便是落选之人,可只要持此‘名剑帖’,那也是能得另外的绝品利器相赠。”
那赵姓青年道:“公羊先生所说正是。开胤六十年来,『铸剑山庄』发下着‘名剑帖’也不过两三次而已,而今日丘老让我邀你前来,实则便是想将此‘名剑帖’转赠于你。”
公羊先生略是一吃惊,立时道:“如此之物公羊如何敢受,丘老所在『明圣集贤殿』素为儒门传世四脉之一,门下可说武道好手众多,丘老如何不将此‘名剑帖’赋于门下之人,却是要转赠与公羊?”
公羊先生如此一问,年迈的丘守仁却是半晌无语,最后才道:“老朽主事『明圣集贤殿』已久,数十年来虽说不上有所建树,可事事之上也算兢兢业业,而我儒门之人素来也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事,可偏偏就是在接到这‘名剑帖’之前,供奉历代儒门先贤的神位的‘集贤殿’却是出异象。”
老迈的丘守仁微微眯起眼,似在回想那日所见到异象,缓缓道:“那日我和伯安正为‘集贤殿’之中所生异象困顿,正巧『铸剑山庄』之人却是将‘名剑帖’送了过来。若在旁的时日那也没有什么,可略是询问之下,老朽才是晓得,『铸剑山庄』今此所成神兵时辰乃是五日前的子午交替之时。而也是在那时,不知为何『明圣集贤殿』竟起怪风,这风自东南而来竟是将‘集贤殿’门窗尽数刮开,我与伯安一入殿中,却见儒门诸圣贤神位木牌隐隐泛赤红之光,如为火烧火燎之景。更为骇人者,待异象去后。神台正中那个以千年柏木所制程的,刻有‘至圣贤师’孔夫子的神位竟隐隐有开裂之兆。”
公羊先生的祖上也可算作是‘孔夫子’再传弟子。而场中赵姓青年人和儒门之间也是渊源甚深,在丘守仁说有风将门窗尽数刮开,心中也不过虽是异样,可凭自然之力犹有可能,可在至稍后,两人脸色也是一变,不为别的,只因‘集贤殿’之中孔圣神牌他们却是见过,那一方牌位不止是其中的沉厚浑重、质地绝佳的千年柏木,制作之时那也是更以儒者‘浩然真气’行锻冶木材之能良久,别说是一阵风,便是寻常武者刀剑在手怕也难伤。
——
天寒地冻啊,小心感冒啊!察察!!





倾天 第二章 质朴真气,蓬门酒肆置千金
丘守仁看着桌案之上的‘名剑帖’,那帖子方寸不过四存,半晌之后,一字字的照帖子念道:“古云:昌平之世、武德不辍。…『铸剑山庄』南宫氏久奉昆吾之神,行锻兵冶戈之术,…今得绝世名锋未敢似藏,邀天下英豪共论锋芒。”将帖子之上所写读完之后,丘守仁缓缓的将‘名剑帖’推送到公羊先生身前,道:“这便是老朽所言的‘不情之请’。”
好一刻,公羊先生凝视方桌之上‘名剑帖’,道:“『明圣集贤殿』中的儒门武道好手也是不少,丘老若是将此帖赠于公羊,只怕如此之下有损『明圣集贤殿』之名。”
丘守仁摇头道:“公羊氏虽是人丁单薄,可也算是我儒门后裔,老朽将帖转赠于你,也是盼你能看在同为儒宗一脉的情分之上,能以一身所学成我儒门强援,也好因应日后将来风云。”
公羊先生急忙拱手道:“丘老此言严重了,公羊怎敢得丘老如此抬爱,便是未有丘老此番请托,公羊也素来自视儒门弟子,丘老所说风波可是说『稷下学海』之中变故。恕公羊不解,稷下虽是遭蔺无咎反噬,虽是死伤皆重,可经此番变故‘七贤者’也已涉世,可说于『稷下学海』实力也是未损多少,兼之儒门四脉素来同气连枝,可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彼此之间互为奥援,更有‘极天武儒’李胜峰居于庙堂策应,偕同天下儒门之力,又有何风波竟让丘老如此,莫非丘老是忧心白诚轩祸世为恶不成?”
丘守仁沉吟一声,摇头缓声道:“若只是稷下此番遭劫,那比之千年乱世烽烟又算个什么,便是白诚轩武道击技通天,可一人之力终不过尔尔。公羊你是知一而不知其二,就在稷下遭厄当日,不单单是出身『云烟浩渺』的‘阴阳羽士’现身稷下,而再次之后更有他事。”老者一边说,一边却是在桌上拿过一根筷子,用着筷子轻轻在桌一划,这筷子在他手中竟如利刃一般,却是老者用一根筷子在桌上写到‘释影道踪’四字。
公羊先生一看四字,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沉声道:“原来如此,若非丘老言语,公羊着实不知这两宗竟已现尘寰。”说着,公羊先生便将桌上‘名剑帖’执起,朝着丘守仁拱手道:“若在他时,丘老若要转赠‘名剑帖’于公羊,公羊是绝不愿接受。可两宗既已入世,此后必是个多事之秋。今公羊既执此‘名剑帖’,不知丘老你是有何计较,公羊此后当如何行事?”
但见丘守仁一瞧旁边的赵姓青年人,方才言道:“要邀公羊你来之前,伯安他已往『君子堂』而去,『稷下学海』、『嘉禾禄地』老朽也已飞鸽传书,在有公羊你参与其中,可说在『铸剑山庄』发下的二十四张之中,我儒门诸脉是已得四张,而赴会之人皆算的上是儒门之中的剑道好手。”
“原来是如此原因,无怪乎丘老不将‘名剑帖’交予『明圣集贤殿』之中武者。”公羊先生转头对着赵姓青年道:“誉腾你‘江左赵姓’一门,可说是如今天下的第一名门,只怕『铸剑山庄』所发二十四张‘名剑帖’中,必有一帖是送往江左之地。‘忠文公’曾以‘一册论语镇东南’,赵姓也算是和儒门渊源甚深。如此算下来,今次『铸剑山庄』所铸绝世锋锐,到也不怕轻易落入歹人之手。”
沈彦尘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此刻也算是知道,那头戴锦冠的耄耋老者是『明圣集贤殿』之中宿老,面如冠玉、头负乌巾的青年人乃是出身有『江左赵氏,名门第一』的赵氏一门,只是这个被称为公羊先生的人,沈彦尘到还是第一次听说,便是丘守仁这样的儒门名宿竟也是对其人看重非常,便是那赵姓弟子在其面前也是恭谦,只怕也是来头不小。
却听白诚轩以秘术传音道:“此人怕雎阳公羊之后,其姓祖上也曾屡有大儒,可说算的是上儒门俗世旁支,也是伯伯方才看走了眼,此人修习的非是什么外功横练,他一身武学乃是由儒门‘浩然真气’而出,又经公羊氏祖上先人参杂诸子百家其他所学。以儒为基、杂以他学,‘雎阳公羊、儒门质朴’,如此之下便成了公羊氏一脉的‘质朴真气’,此武学据说素来是和公羊氏一门之中的‘质朴剑’相辅相成,无怪乎丘守仁要将‘名剑帖’赠予此人,怕也是看中他‘质朴真气’已成之能,果然是应了那句‘将有剑出于东南’,此人一身修为已至内敛无华之境,非是好手二字可言语。”
却听厅堂里面的后厨,传来深浅相隔的脚步声,那油腻腻、脏兮兮的布匹便被跳开,布匹之后先是迈出一条腿,然后是跟着的是一条拐杖,那人一条裤腿是空荡荡,竟是个只剩一条腿的瘸子,沈彦尘看见那人的脸是泛着隐隐的黄白之色,似是长久以来不曾吃饱的菜色积淀而成,而眼睛也是微小非常,一进厅堂之中更是眯的成了一条缝。
布和见来人相貌怪异,刚想开口说话,白诚轩一眼望去,已是带着无形的真气压力,直让布和无法开口。
来人在厅堂之上环视一圈,又是一瘸一摇的朝着后厨走去。
便听一侧的赵誉腾言到:“此人便是酒肆主人,公羊先生以为如何?”
公羊先生道:“誉腾你如何如此见外,说来我公羊氏和你们赵姓之间也是算是姻亲,你们彼此之间算是同辈之人,何妨以我本名青螭称之。”然后朝着厚布之后的瘸腿店家瞧了片刻,放到:“此中店家虽是样貌残缺,可其神色许久之前定然也是江湖中人,一身修为怕也不弱。伤他之人似是有意伤他经脉,而不取他性命,店主人面色呈现黄白相间之貌。如此之伤,似乎是法家之人所为。”
丘守仁道“公羊眼里确实不凡,此人正是为法家『刑城』之主‘罪剑’的卫昌凌所伤。”公羊青螭还欲再问,便见丘守仁摇头不止,道:“此中之事牵连甚广,其中的恩恩怨怨非是一言可尽道,便是而今,只怕是谁也不想在提此事,不过老朽却可告你,此事却是和当年名噪一时的‘振衣社’颇有干系。”
公羊先生一听如此也是不想在多问,却听旁边一侧传来‘嘭’的一声,转头看去,竟是那青衫少年不知为何将方桌一角忽然掰断。
姜焕为人机敏,立时道:“便是此间店主人招呼不周,二弟你如何能如此毛毛躁躁。”
赵誉腾、公羊青螭对看一眼,也不多言语。
就在这时,酒肆之外却是传来辘辘的车声,这车声竟是沉重非常,显然是车架之上负载极重,车架也是在酒肆门前停下,便见有四个壮实汉字怀抱乌铁黑箱而入,箱子虽是不大,可四人却脚步重实,只听在四人之后,更有一人扬声道:“将箱子给卫先生方才桌上。”但见一人随后步入酒肆之中,一如厅堂先是看了白诚轩这一桌,然后转头,拱手朝着另一桌道:“不才钱谦,见过丘老夫子,见过公羊先生、赵公子。”
丘守仁微微一点头,公羊青螭朝钱谦回礼拱手,赵誉腾起身道:“钱兄不在虬龙湾替‘靖海王’打理治下事务,却是来此淮上郊野却是何事?”
名叫钱谦之人头戴一顶破破烂烂的方巾,为人高高瘦瘦,身着一袭洗色泛白的旧布衫,可腰间却是一铜钱为配饰挂在腰间,衣裳虽是旧痕斑斑,可双目之中却炯炯有神,只听他笑道:“不才今日来此,便是给此间主人送金子来的。”
只见钱谦一挥手,那四个壮实的汉字便将桌上乌铁黑箱打开,那箱子制作也是精良非常,其上更是有机簧为控,便听‘磕腾’四声响做,四个乌铁黑箱箱子盖皆是立起,箱子猛的一开,整个厅堂之中都是黄光灿灿。四口箱子虽是不大,可黄金的斤两本就沉重,如此算下来也是有千斤之重,无怪乎四个壮实汉字搬运之下也显沉重。
布和转头朝着箱子看去,半天没回过神来,嘴巴张的老大,半天竟是说不出好来,最后硬是结结巴巴的惊声道:“他娘的,这么多黄金怕能吃一辈子肉都吃不完!”
钱谦似非常得意,然后朝着后厨扬声道:“这是我们家王爷让我给您送来的,钱谦便将王爷的这份心意放在这。若日后,先生得空还请到虬龙湾一叙。”又是朝着丘守仁一桌一拱手,随即转身又不出酒肆,便听车马之声又起,一众人竟就这么讲万两黄金房在简陋的酒肆之中。
朝着一旁的黄金瞟了一眼,眼眉之中似是带着睿智、明了。丘守仁含笑道:“当年乱世烽烟,到如今也就留个‘三王四寇’之说,这虬龙湾上的‘靖海王’倒也大方。可如此行事未免小觑此间主人。”
——
感冒了,本来以为睡一觉,半夜时候就能醒来,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天亮,囧!




倾天 第三章 刀俎鱼肉,名剑为赌约胜负
丘守仁如此一说,沈彦尘也是由不得不去再次观视此间酒肆主人,目光越过厚重的布匹,但见容貌伤残的酒肆主人正站在锅灶旁边,那一条空荡荡的裤腿不住晃荡,他似不知钱谦给自己送来万两黄金。沈彦尘又一转头,瞧着方桌之上黄灿灿的黄金一看,如此真个算是‘蓬门酒肆置千金,此间主人竟不闻’,便是出身『息兵堡』,如此的金灿灿的万两黄金,沈彦尘也是第一次见到。可说便是此地的金子,是能抵的上百户中人之家的资产。
此间的酒肆简陋至极,其中的清贫、苦寒不言而已,而店主人分明也是个伤残之人,何以对着厅堂之上的万两黄金竟是如此置若罔闻?i
丘守仁的话音一落,便听那一侧的赵誉腾道:“万金置此中,如此倒是叫誉腾想起曾在书中所见的故事来。说是古之有君侯,以千金之资求良马。几年不能得,臣下之人最后是外出寻马。最后待回来的却是良马已死,带回来的却是马骨。君大怒,欲斩办事之人,可君侯身边之人却是劝止,最后更是为此马骨铸‘黄金台’葬之,其后天下饲马之人,纷纷以良马献之。”
公羊青螭道:“‘死骨值千金、黄金筑贤台,誉腾此时说如此的典故,莫非是说‘靖海王’有招贤纳士之心不成。”说着也是朝后厨里的店家瞧去,续道:“莫非青螭眼拙,此间主人出了烹的一手好鱼之外,竟是个世之大才之人?”公羊青螭说话的时候,目光是凝视店家,而更是有意以内家真气为用,别说两人之间是隔着三、五丈,便是再远些也当听得清楚,可如此一说,却见那店家神色间犹如未闻。
公羊青螭正自讶异,只听丘守仁轻叹一声道:“公羊却是不知,此间主人非但是有瘸腿之疾,更是而不能闻、口不能言,便是那一双眼睛,到如今怕也是近乎失明。”虽然至此一言,可场中无人不惊。
赵誉腾陪着丘守仁到此地来过多次,可也是第一次晓得店主人竟是伤残之此,语带疑问道:“丘老,你曾说此地主人乃是为法家『刑城』之主‘罪剑’的卫昌凌所伤,法家一脉虽历来讲究‘极法定天、以刑去刑’之说,卫昌凌前辈虽有‘罪剑’之名,但也非是残忍、虐杀之人,何以竟是将此间主人伤至如此?”
丘守仁道:“着你倒是冤枉了卫昌凌,当年卫昌凌不过伤其经脉,却非是致他如此伤残之人,如此伤残之状皆是此地主人所为。”但见丘守仁斜视后厨店家一眼,轻叹一声,然后道:“老朽对此中之事倒是知晓一二,卫昌凌虽有‘罪剑’之名,可严苛之下也自有宅心,更何况此人说来也算是卫氏同宗弟子,便是卫昌凌如何能忍心对他下此重手,如此伤残之状,乃是当年此中店主人以自残之法,还恩、还情于『刑城』自残其身,以致落得有今日模样。”
听公羊青螭发出一声‘咦’的叹谓,沈彦尘也是朝着后厨看去,竟也忍不住惊声道:“好刀法!”原来便在此刻,酒肆中的店家却是手提一刀,那拐杖自旁边圆木桶一挑,便有尺长的鲜鱼被挑上案几,而其人手中之刀下手极慢,每一刀都是沉重滞缓,可偏偏刀中路数走的却是走的砉然响然。
一旁的布和吃声说到:“他的刀竟是未曾开锋的钝刀!”
似早知如此,便听丘守仁言到:“卫昌凌虽伤了他一身经脉,可毕竟此人当年也算是『刑城』卫氏之中的能者,便是弃剑之后,可手上的功夫犹在。”又听丘守仁问道:“公羊、誉腾你二人也算的上是我儒门俗世之中的俊才,可听出此此刀声之中有何表指。”
赵誉腾立时道:“奏刀騞然已至如此,到其刀落沉滞非常似是心有不甘。也难怪,单看如此剖鱼的手法,可想其人武道击技之能何等高绝。”公羊青螭盯着那起落的钝刀,思咐片刻方才言到:“除了赵誉腾所说的‘不甘之心’,公羊却觉其中似又有怨怼之意,可其中怨怼最后却又归于自身,只怕其中还有一份自怨自艾在。”
公羊青螭话音刚落,便听一侧的白城轩嗤冷笑一声,言道:“丘守仁此时此刻你又何苦如此做作不堪。既已瞧出老夫身份,又何必借后辈之口说些繁琐之话。你且放宽心,我白诚轩今日来,不过为一品此地‘杀刀鱼’,丝毫不涉当年‘振衣社’之事。”
只听丘守仁长叹一声道:“事岂无因,只是当年恩怨非是一言可尽道。诸子百家虽行事手段过烈,可初心却执善念。白先生自稷下‘九龙蔽渊’脱困,守仁便知必有今日一会,也非是要阻先生所为,只盼先生能以苍生为念,不使天下清平再现浊痕乱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在白诚轩忽然和丘守仁已然摊牌之时,却听沈彦尘忽然开口道:“其实那刀声音说的是一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是个为自困不能出、自持无可依的困顿。”说着沈彦尘竟是起身,走到那后厨不远,俯首朝着店主人深深一拜,言到:“前辈禁步此地,落得一个伤残甚深,此中之事振衣知之不详,可只怕如此遭遇也是和我父沈振衣有诸多牵系。如此,请受彦尘一拜。”
1...7879808182...9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