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就在沈彦尘俯身之际,那杀鱼的刀声之中明显是一乱。
布和还有些云里雾里、听的不大明白,姜焕却是心中已明了非常,也已是从诸人谈话之中晓得,只怕此中酒肆主人,非单单是出身法家『刑城』卫氏,他十多年前更是‘振衣社’中之人。心中不敢大意,右手已是探往腰间的刀。
白诚轩却是一把抓住姜焕的臂膀,言到:“今日此来,只为一尝此地‘杀刀鱼’。只怕丘先生心中也未有彼此争斗之意。若非如此,只怕酒肆之中也不会只有你们三人而已。”
丘守仁朝着一侧赵誉腾道:“誉腾将带来的酒给白先生先送过去。今日彼此之间非为争斗。”待赵誉腾将一坛酒放到白诚轩身前桌上,丘守仁才道:“自知白先生从稷下‘九龙蔽渊’脱困,老朽便知以先生为人必是要寻沈振衣下落。老朽不过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便是有心相阻也是有心而无力,可也不能就此见着紊痕乱迹是越演越烈。是以,今日在此相候,非是要规劝白先生,而是想和先生定一个约。不知白先生你可愿意?”
此刻沈彦尘也已是回座,白诚轩道:“如何一个约,胜了如何、败了又当如何?”
丘守仁道:“若是先生得胜,老朽愿告知你沈振衣的生死下落。若是先生未胜,可否就此之后放下这段过往恩怨不提。”
白诚轩开口道:“不知又是如何一个比法?”
丘守仁一指身侧公羊青螭,道:“老朽今日要借公羊为用,便是要以今次『铸剑山庄』所出绝世名锋为赌,若先生最后能得之便是胜。”
姜焕开口道:“如此偏颇之事,如何能用来做赌。”也诚如姜焕之言,『铸剑山庄』所发下‘名剑帖’共有二十四张,方才丘守仁言语之时,可说也是故意要给白诚轩听到,如此算下来儒门诸脉可说已有五、六张‘名剑帖’,而旧日『铸剑山庄』规矩,只怕最后决定谁人得剑,说是品剑论器,到最后势必是要以武道击技高下而诀。
白诚轩沉思片刻,最后却是将目光投向沈彦尘。以白诚轩心思如何不懂其中的利害,心中也是知道,若单单是以武定输赢,那到也没什么可畏,可偏偏今次『铸剑山庄』所成绝世名锋乃是剑器,若以剑道之术而论,那势必非是自己所长,如此弃长从短之下的胜负就犹未可知,便是丘守仁身侧的公羊青螭,虽是比不上‘极天武儒’李胜峰,可一身修为怕也相去不远。
就在白诚轩犹豫之时,听沈彦尘朗声道:“就以今次『铸剑山庄』所成的绝世名锋为赌,若我们赢了你可别食言而肥。”
丘守仁乃是南儒宿老,名望可说于当世极高。沈彦尘的一句‘食言而肥’可说极为不敬,公羊青螭不由得冷哼一声,已是将方桌之上一根柱筷弹射而出,屈指一弹,已是使了自身修习已久的‘质朴真气’。公羊氏一脉可说屡出鸿儒大能之辈,而所谓‘质朴真气’脱自儒门‘浩然真气’,其中又有所变通,其中讲究的便是‘质朴无华、祸难不兴,仁礼为用,人守方正’,可说是将所谓儒门‘浩然’,着落在质朴、方正之上,此时一出手,虽不过一根竹筷,但气象已成,便如剑道名家使剑而来。
以公羊青螭所思,如此一招已是带着自己四成能为,自己出手实则不过是虚呵,但能解此招的却非是白诚轩不可,孰料公羊青螭此招已发,便见有一人疾飞而动,那身影竟如一道虚影,如此酒肆之中,空间极为狭促,但那青衫便如一线火光溅射而出。
赵誉腾急呼一声道:“兵家武学——石火光中寄此身!”
只不过是一瞬间,听得‘嘭’的一声,似是金铁交互之音,便是整个酒肆厅堂也起劲风鼓荡,空气也是微微一颤,沈彦尘的身形是去而又回,但原本激射而来的竹筷,已是段为两截掉落地上,便听公羊青螭赞道:“好、好!如此轻健、刚阳的剑,其中有藏峥嵘而起之势,真是个少年了得!”但公羊青螭言语还未毕,有听一声‘嘭’的一声。
沈彦尘一低头,原来自己方才拿在手中的竹筷也是断为两截。
倾天 第四章 三招之试,以兵为算逞奇计
方才公羊青螭出手,可说是以‘质朴真气’注于竹筷之上,随后凌空激射而出。而沈彦尘接招却是一手着竹筷而为,虽是先断彼方竹筷,但最后自己所那诸筷也不免为内劲摧折为断。沈彦尘观视手中剩下的半截竹筷,赫然发现其上豁口竟是齐茬非常,转头在看被自己削断的公羊青螭所发竹筷,其上的断痕论及平整,自己竟是有所不如。
沈彦尘出手之时是手执竹筷,可说是犹如有一剑在手,但如此断痕差异,却又是高下立判,以剑道击技而论,自己果然是和公羊青螭之间相去甚远。
“若此内敛无华、气象方正之剑,果不愧‘雎阳公羊、儒门质朴’之说。”便听白诚轩出声赞许,然后对着沈彦尘道:“所谓‘质朴’,取的便是内敛无华、方正不阿的路,不见其中有浮华之色,敦而有厚,以致能自成方正,可说‘质朴真气’虽是源出儒门的,可说已是在儒武浩然的天地之中,凭此已算是高屋建瓴,其中的宗师气象已成。”
白诚轩本意是出言点拨沈彦尘。
听此一席话,公羊青螭脸色却是微微一变,竟不由得起身,朝着白诚轩拱手、躬身,执的竟是晚辈之礼,言道:“白前辈果不愧是武道之中的名宿,旁人虽知‘公羊质朴’之说,但只凭公羊方才出手,先生却是能在‘质朴’之后道出‘敦而有厚、以致方正’,武道之中数十年的传奇人物,果是慧眼如炬。”本以公羊青螭是儒门俗世弟子的身份,和白诚轩之间可说是敌非友,可公羊青螭持重之出便在于,他言的就是武道击技之学的敬慕之意。
沈彦尘低头看着半截竹筷,听白诚轩如此一说,心底却是忽的想起一人来,眉宇间忽的是一展,继而出声道:“再来!”,但见沈彦尘自桌上竹筒中竟是取出三根竹筷,朗声道:“方才乃公羊先生出招、彦尘应招。这次便换彦尘出招、而公羊先生应招如何。”
一句‘再来’,公羊青螭立时沉吟一声。随后在方桌之上轻轻一拍,那竹筒之中筷子可说有数十支之多,可立时竹筒之中却也只是三根筷子跃动而出。但听公羊青螭道:“我应你之招。”右掌如削而动,竟是以隔空御物之能,将三根竹筷凝滞空中。
沈彦尘屈指如扣,然后右手手指是夹刺而出,第一根竹快竟是发出锐利已极的破空之上,这一击之上分明已是带着兵家‘心火内劲’,但见竹筷去势如剑,可说是只见火光一闪,论及其中速度可谓迅若电驰。
公羊青螭道:“以此招而论,你已得‘剑葩’任怀雪真传。”一言便道出沈彦尘出招来路,公羊青螭随手一拍,便见三根竹筷之中有一根破空而出,一者迅若电池、一者沉厚慢走,两人出手不过都是竹筷而已,可在众人看来,竟是有如观一场长矛、厚盾相较之景。
竹筷相交之刻,沈彦尘竟是发一声清啸,然后甩手而出,第二根竹筷也随之而出。
公羊青螭身旁的赵誉腾闻此清啸之身,竟略是微微皱眉,赵誉腾出身号称『江左赵氏,名门第一』的名门之家,可说儒门六艺皆有修习,却是在沈彦尘的清啸之中听出抑扬顿挫,那啸声先是微抑,借着却是转而拔高,以致到最后如破霄音,若是如此那倒也没什么,可那少年弹射而出的第二之筷子来路、去势,竟是应和这啸声节奏。
沈彦尘一声清啸之时,一直坐的是稳如泰山丘守仁脸上竟也显出一丝讶异,不为别的,只因这儒门宿老已是在一声清啸之中,听出已是不弱的儒门‘浩然真气’。
沈彦尘、公羊青螭两人的先发之招交接之下,只听一声脆断,而在此时,沈彦尘第二招已来,而此招已不再是兵家武学,也是伴着沈彦尘的清啸之声,它虽也是去势极快,可其中气势非如流火,竟像是一羽飘零翱于汹涌的沧海之上。
公羊青螭脱口道:“竟是儒门‘配水剑法’!”心中虽是知便是沈彦尘少年了得,可自己浸淫‘质朴真气’数十年,如何情形之下自己皆是如败的可能,但‘配水剑法’在儒门之中历来被封为武道之中的圭臬,便是放置神州九陆,那也是剑道之中的巅峰武学。公羊青螭修习剑术已久,此时心中也不免生出些许好胜之心。再出手已显郑重之色。
只见公羊青螭应招的第二根竹筷也是飞射而出,便是空中都惊起一阵‘嘶嘶’的撕风之响,他那‘质朴真气’既出儒门,可成法之中却有修他术,可说是以儒为基、杂以他学,未必能称得上是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如此的一变也是非同一般。
赵誉腾和公羊青螭相识已久,心中已知此刻公羊青螭那时动些许真格,便是丘守仁也是略是侧目一视,老儒者能将『铸剑山庄』‘名剑帖’转赠公羊青螭,所看重的便是公羊青螭剑术之上的不凡造诣。
姜焕也是不由自主望去,连日相处姜焕也知这比自己小的少年却是是武功技不凡,但见沈彦尘以儒门‘配水剑法’所使的第二招,其中是有一份纵意、清俊。而公羊青螭的回应之招虽谈不上锐利如何,可难掩的便是其中的一份质朴、方正的‘劲力’。
场中唯有白诚轩是目不斜视,只是那手指不知是有意无意,在沈彦尘一声清啸之后,却是不住的以指轻轻叩桌。忽的白诚轩叩击桌的手也是一重。
与此同时,沈彦尘那如是自我鼓励的啸声也陡然一止,便听公羊青螭也是愕然一声。原来在沈彦尘啸声顿止之时,那以儒门‘配水剑法’所使的竹筷,飞至半空也是去势一缓,便是一缓、一坠之间,已是去势路径不若公羊青螭心中所思,只听两根竹筷空中如擦身而过撞在一起,而沈彦尘内力修为显然不如公羊青螭,登时沈彦尘所发竹筷被击成两截。
就在此时,沈彦尘手中第三根竹筷却已是弹射而去。不知为何,此招的去势却非是朝公羊青螭而去。
若是彼此之间是实打实交手,公羊青螭知眼前少年可说是毫无胜算,但恍惚间,竟也是瞧不出沈彦尘这最后一招意欲何为,待那一根竹筷已是越了中线,公羊青螭才猛地警觉过来。
便是姜焕、布和也是惊讶,谁料沈彦尘最后一击,那最后一根竹筷竟是横击而出。
赵誉腾心中也是讶异,可这时猛见同桌的耄耋老者丘守仁手中竟也是拿着一根筷子,低头一看,原来老儒者竟是在桌面之上划下字迹很淡的二字——‘兵道’。虽说虽是以筷子在桌面刻画的淡淡字迹,可丘守仁的字体之中也是苍劲有力,两字已成,又见丘守仁竟是忽的有横手一抹,竟是将桌面之上自己尽数抹去,不但是‘兵道’二字,更有早先所写下‘释影道踪’四字也一起抹掉。
『明圣集贤殿』和‘江左赵氏’地利毗邻,而赵氏也算是儒门俗世旁支,幼年之时赵誉腾便被曾在『明圣集贤殿』求学,可说丘守仁在他心中,非单单是个儒门名宿,更是可称恩师的长者,丘守仁、孔伯安两人主事『明圣集贤殿』已久,可便在丘守仁抹掉总共的六个字之时,赵誉腾分明是看到老人的手之微微颤抖的,一时间赵誉腾竟是忘了观视酒肆之中战局如何,心里想的便是丘守仁今日写在桌上的六字。
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分心,赵誉腾再回神,却见不知何时,竟是有两支半截竹筷朝公羊青螭而去,赵誉腾非是如智,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而想起的却是丘守仁方才所学的‘兵道’而字,法、墨、兵、儒虽是四宗同为当世显宗。可赵誉腾却知,在素好‘仁礼之学’的儒门之中,兵家之学素来是多被苛责,也便有儒者言兵家之能,称其多诡。
横着将手中竹筷催发而出,沈彦尘他要的不是攻向公羊青螭,而是以此行走诡诈之能,便在方才,也就是第二支竹筷落地后,公羊青螭的竹筷是完好无损,沈彦尘的是断为两截,因此沈彦尘那断为两截的竹筷较是轻盈,落地之后竟是弹越而起。
沈彦尘横着来的第三根竹筷算计的竟是如此!
此刻,公羊青螭手中只剩下最后一杆竹筷,眼见沈彦尘竟是如此行事而为,心中不由得起了些许怒意,公羊青螭虽名声不如儒门传世四脉的武者名噪天下,可一身‘质朴真气’的成,何时竟是如此的吃瘪,见两截竹筷袭射击而来,公羊青螭竟不用最后一根竹筷,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口吐气而出,气劲之强犹如汹滔涌岸,竟是如此之下,以一口真气吐纳而法,直将沈彦尘袭来两支半截竹筷拦了下来。
沈彦尘也是料不到公羊青螭内劲修为是如何强悍,已是到了吐气成罡的境界,但见那两支半截竹筷未气劲所阻,竟是停滞半空非但进步的分毫,在沉厚的劲力压迫之下,两支半截竹筷已是开裂、断损。至最后公羊青螭竟是凭一口真息之力,生生将两支半截竹筷碾为粉末。
更有第三支竹筷停悬于公羊青螭身前,便听公羊青螭道:“这份心计、能为,公羊许你为当世少见。我此时应招已毕,但身侧仍留竹筷一支。此时此刻,公羊倒是十分想知道,你如今该如何应我最后一招!”话音落,便见竹筷挟着公羊青螭浑厚内劲朝沈彦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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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码字,想找点感觉,最后找了胡伟立的武侠配乐来听,没想到前前后后竟是磨蹭了三、四个小时!
倾天 第五章 登仙之道,强取帝血酿祸端
公羊青螭的一击,可说也是要露一手自己的真才实学的功夫。他也不只是为胜过个沈彦尘,而是要借如此一招,非逼着白诚轩出手不可。公羊青螭虽不是个自视甚高之人,可但凡是学武之人,击技之术若得有成,遇见武道之中的传奇人物,谁不想一验其中的差距何在。
眼前竹筷而来,沈彦尘心知两人的一番比斗,自己到底是难比公羊青螭。随即内劲一提、右手之掣,分明已是要以自身‘冠冕’之剑破此一招。便再要出手之时,一侧的白诚轩却是忽然按住沈彦尘的手。然后沈彦尘便看见一只木拐划空,那拐也非是要横着拦下竹筷,而是轻轻在飞跃而来的筷子一端轻轻一砸,但见那竹筷竟是飞而旋转,兀自在半空之上回转不休,最后竟又是落入公羊青螭桌上竹筒之中。
除白诚轩、丘守仁之外,酒肆之中其他之人莫不惊讶,更是曾听邱守仁言,此酒肆主人当年已是为‘罪剑’的卫昌凌伤其经脉,以致功体不全。可如此一拐轻挥,竟有如此能为。便是公羊青螭也是低声道:“如此的举重若轻——论及手法、眼力,不想此地主人修为居然已之如此。”
丘守仁轻声一叹,白诚轩默然不语。
沈彦尘转头朝着酒肆主人看去,此刻那木拐被夹在胳肢窝下,一脸的黄、白相间之色,如此之下已是有些瞧不出年纪,酒肆主人此时手上竟是端着几只大碗,拎着一壶茶水,整个人是木着一张脸,慢慢将大碗放在方桌之上、添上茶水,便是放置几只大碗,添上一点茶水,酒肆主人也是显得有些吃力,然后有走到丘守仁一桌,给众人也是冲上茶水。
布和虽是长得孔武有力,可毕竟非是武道之中好手,先是瞧了瞧酒肆主人那条空荡荡的裤腿,又是敲了敲柱地的木拐杖,最后又是将目光落在丘守仁一桌的放置筷子的竹筒之上,一双眼睛是正眨巴眨巴的看着酒肆主人。
听丘守仁长叹一声道:“当年他受卫昌凌‘罪剑’之惩,是以十多年来一身经脉早已呈‘五劳七伤、续盈不继’之相。若非是他心甘情愿受此惩戒,只怕便是卫昌凌虽有‘罪剑’之名,可要伤想他也非是简单之事。当年…哎!当年一个‘振衣社’之变,到也是让诸子百家少了不少青年才俊之人。对此事诸子百家之间也是有种秘而不宣的默契。”
沈彦尘的手紧紧的一握,他看着此地酒肆主人,眼中是有欠意在。
白程轩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酒肆主人,然后以传音秘术对沈彦尘道:“振衣当年能自建‘振衣社’,实则在他身边也是有些五、六至个至交好友。此人便也是其中之一,当年也算是『刑城』卫氏之中的俊才,所修乃是一套名为‘五刑御剑术’的武技,振衣与我言谈之时,也是屡赞其人之能。”
满身伤残的酒肆主人填上茶水之后,又是自行回去后厨之中。沈彦尘已是听白城轩讲过那大孤山上之事,可从未想到父母之事竟还会牵扯如此之剧。
就在此时,丘守仁却是咳了一声,出声道:“你就是当年沈振衣的孩子么,自从得知白先生从稷下脱困,而稷下之中另有沈振衣之后现身,更听闻此子和儒门‘七贤者’之中的‘王制之剑’交刃而不死,老朽便知当年那些已如江底尘沙的旧事,它在十多年后终于是要泛上来了。”
白诚轩冷哼一声,言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非是振衣血嗣托庇『息兵堡』之中,只怕当年你们这些自诩正道之人,未必就肯放过一个孩子。当年是能下毒、设伏使种种伎俩。到如今又何必在言之以大义凛然。允你们假天下大义,便不允别人报仇雪恨不成!”
丘守仁沉吟良久,最后言到:“此中之事,只盼能以此次『铸剑山庄』绝世名锋为约。”
白诚轩还未开口,沈彦尘已是言道:“就以『铸剑山庄』绝世名锋为赌。”按理说就在方才,沈彦尘和公羊青螭一番较量可说尽落下风,以武而论明显不及,可少年话中语气却又是带着满满的自信。
丘守仁道:“说来若非是为他当年所生之子,只怕沈振衣和诸子百家之间也不会逼上极端。”
便听丘守仁道:“当年沈振衣虽是和那苗女成婚,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华、胡有别,便是诸子百家中有人看不过眼,可天下之大未必就没有他们容身之地,真正使沈振衣走上极端的却是犯上之事,也是因此帝君才再后来搬下‘血脉禁绝’之旨。”
白诚轩眉头一皱,斥道:“一番狗屁之言!”
沈彦尘曾问过白诚轩几次,可白诚轩皆是说得含糊,此时剑丘守仁也知当年之事,立时道:“伯伯让他说吧。”白诚轩叹谓一声也不再阻拦。
便听丘守仁道:“当年沈振衣和那苗女成婚,事后沈振衣被逐出『息兵堡』,只怕出了‘兵略双城’彼此又宿怨,别的宗门也未必就真敢逼沈振衣太高,可偏偏沈振衣最后却是又走极端。那也是他们成婚一年多之后,两人再现之时已是诞下一子,偏偏两人所生幼子却是罹患奇疾,药石难治,或许只有那传说中的针砭之术才可有救,可医家一脉百余年不曾现世,据说那是两人为此遍访天下名医。”
沈彦尘转头望着白诚轩,这些事他总没听白诚轩讲过。
白诚轩一声长叹,言道:“你那妈妈本是『巫祠』出身,本身修习‘上邪秘术’,可说是不能和外人结合生子。而大孤山之上,她有为‘古月青筝’之音袭扰,你可说是自生下之后便是固疾在身。”
丘守仁道:“江湖中本有个顾老传说,这个传说只怕可以上溯‘三皇五帝’之世,其中说的便是帝轩辕最后的乘龙登仙,便是如此就有了个‘登仙道’的传说,说是若有人能得之不仅可百病可愈,更能羽化登仙。此传说虽是不可考证,但其中却是说诸子百家武典皆是出自‘登仙道’。若是能集合天下武技之长,或可以医得不治之症,到底那‘登仙道’医不医得不知道,可为了那莫须有的医方,沈振衣竟是真的不顾『息兵堡』的声誉,做起了强夺豪取之事,到最后的逼上『息兵堡』老堡主子敬公出手,两人是九江塬一战,胜负虽不可知,但那些被沈振衣抢走的武典到是追回,而他也带着妻子远遁江湖。”
“若到如此倒还罢了,可偏偏不及两年,他竟是重回胤国华土,再回来竟是为了帝胄之血,却也不知道他那里听来的传言,说那帝胄之血能治奇疾,宫中‘三从四卫’乃是‘帝师’宇夫子所留下的一众护卫,可说都是武道击技中的好手,却到底是没能拦他不住,堂堂的胤国帝君,最后却是在禁宫之中被人强取帝胄之血,只怕今日说出来也没几个人敢信。事后一纸文书自帝京而出,已是许下黄金十万两,和极高的爵禄取沈振衣性命。”
胤国华土之中,爵禄制度可说是立国之基,李胤皇室一族为天下尊者,场中人皆是大气不敢出,只因强取帝君之血,这种事已不是个忤逆之罪便了,只怕是处以凌迟之刑,断其血脉都轻的。
白诚轩冷笑一声道:“不过是李启民小儿已而,取他三、五升血又如何,振衣也是心慈手软。若是我,早将此背信弃义之人一刀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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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之中气氛一时也是凝重,这时却听布和猛的是一声‘阿嚏’,在听后厨也是柴火爆裂之响,便是酒肆之中以厚布将前厅、后厨隔开,可仍是挡不住一股辣味飘散。
赵誉腾心思机敏,不愿众人在涉如此的旧事之中,开口道:“闻到这股子辣味,再有片刻此间主人的‘杀刀鱼’便快好了。如此美味也算是江淮少有。”片刻间,便见那厚布被掀,酒肆主人端上来的竟不是盘子,而是两只不小的盆子,外带几块分量不小的烙饼。
赵誉腾拿起桌上一块烙饼,故意岔开话题,言道:“公羊先生,你可知这一块烙饼也是有来立刻讲。”公羊青螭如何不知赵誉腾乃是有意岔开话题,道:“此中有何典故公羊还真是不知,誉腾不妨一讲,也好让公羊既品此中美味,又知一段趣事。”
连日以来沈彦尘等人都是赶路劳顿,布和此时见上来一大锅鱼肉,立时便抓起一块烙饼先塞进口中,道:“不就是个烙饼么,还有啥讲究不成。”
赵誉腾道:“烙饼处处都有,可此食物的来历却也不简单,可说算下来也有数千年之久,当年离朝开国帝君‘剑君’嬴弃东征,无有足够的炊具,最后便有兵卒以头盔来烙制面饼,此食物在雍州之地至今仍以‘锅盔’二字称之。”
这是布和也是举起筷子夹起一大块鱼肉送入口中,一时间竟是闭目摇头,脸上慢慢竟有陶醉之色。一口鱼肉咬下去,只觉其中滋味竟是不可言说,似有千百中滋味都在舌尖崩散,鱼鲜之中更有藏不住的香甜,只觉一口之下整个舌头都死要化掉,急忙道:“好…好吃,这其中的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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