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雀听
雨化田只不疾不徐,反问道:“知道苗疆的巫蛊宝典吗?”
顾少棠皱眉思忖,回道:“我听过,但不太清楚。”寻思一下,又道:“你是说我鹰帮弟兄中了蛊?是苗疆人做的?”
雨化田道:“他们中了青罗蛊女的附身蛊。”
青罗蛊女?顾少棠听得糊涂:“谁是青罗蛊女?附身蛊又是什么玩意?”
雨化田倒颇趣味这一问一答的,只轻巧道:“青罗蛊女就是万优身边的女婢,化名青霜,但不是苗疆人。”
顾少棠听得这话,已恍然想出是谁。
雨化田又道:“青罗蛊女,是巴人一族板盾蛮一支的后裔,原为族长之女,因故偷走族中珍宝七峪珠,流落在外,被苗疆巫蛊一族的族老蛊王收养为义女,带回苗疆,谁料,她不仅叛族,且还弑父……”说到此,心内有一些波动,面上却很平静,只缓缓道:“青罗蛊女夺走了巫蛊宝典,以非苗人之血,强行养蛊——那附身蛊,就是巫蛊宝典的入门蛊,形体透明,钻入耳内,能令人失去意志,而被施蛊者操控。”
顾少棠皱紧了眉头,这巫蛊之事,她略有耳闻,只知虫蛊奇险奇恶,弹指能施,若不慎中招,非施蛊之人不能解,若不能解,那她一班弟兄,岂不凶险?
顾少棠思及此,不由烦躁抓头:“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害我?”猛醒觉,又质问:“她是万优的人,而你趁她不在杀万优,这事是你招惹来的?!”
雨化田道:“我想她最初是想杀你取悦万优,而后是想栽赃嫁祸,借你的手杀我,为万优报仇。”
顾少棠一瞬愕然,又皱眉低问:“你早知道这是个圈套?”
雨化田不做声,显是默认。
顾少棠心口一堵,直待反应过来,气冲头上,猛一把拽住了他衣襟吼道:“你明知是圈套,为何不说?!”
雨化田抬目看她,淡漠一笑:“你说过,我说的话,你半句不会相信。”
顾少棠瞪大眼,心内一团火烧了起来,气得想给他一巴掌——就这一句,就这一句,竟就能叫他拿命来计较?她若没在最后关头醒悟,他难道真打算命丧她手?!手一时发抖到控制不住,猛然扬起欲挥下,却叫他一把握住。
雨化田将她狠狠拉近,语调沉沉,目光犀利,直透入她眼底:“你看清楚了,我是雨化田,不是卜仓舟!”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第五十四章 巫蛊事
顾少棠忿忿咬唇,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忍着怒火道:“你倒知道提他了,我问你,我出河时遇到了西厂的船,是不是他来了?”
雨化田面色不愉,抬指按了按额:“我早有保证,他在宫中有荣华富贵可享,性命无虞,你何必步步紧逼?”
顾少棠振振有词:“他若真的逍遥快活,我又何必提心吊胆?你这督主之位被占,不但不急着回宫,反在宫外仍有那般排场,显然卜仓舟已经在你掌握之中,卜仓舟这家伙的性子我知道,除非不得已,他不会甘心受制于人!入宫这么久,都没闹出点动静来,实在不合理,我要知道真相。”
“让你知道又如何?”
“至少我能安心!”
四目相对,再次交锋,顾少棠态度强硬,雨化田终是因精神不济,败下阵来,沉声道:“多年前,我曾得了西域**术之拓本,授予辛眺。”
顾少棠闻言,浑身惊震:“卜仓舟中了西域**术?!”
这西域**术乃是千年前流传自西域天山一派的邪门功夫,彼时西域三十六国分立,匈奴肆虐,乌孙国曾以此术训练兵士大败匈奴,然而此术法歹毒,中术者体术武力皆能拓至最大强度,然而痛觉良知皆随之沦丧,形如杀人傀儡,从此一世,无法挣脱术法,天山一派因此术而遭屠戮,刻画典籍之石亦被毁去,术法失传。谁曾料,雨化田竟有能耐得取拓本,顾少棠一想那帮西域暗卫,不由心寒齿冷,再想卜仓舟会同他们一般,焉能不焚心?
雨化田仍神态自若:“素慧蓉也中了西域**术,她既有神智在,你何需担心卜仓舟?”
顾少棠听得这话,便知他是在向她保证卜仓舟不会有事,心下一松,想问为何,见他神情,知定是问不出来,又想他今日能吐露如此之多,已是难得,她便打破沙锅问到底,多少揪出些真相来,想着便道:“早前我曾说你出宫追杀赵怀安是个幌子,难不成这事被我说中了?”
雨化田听出她试探,瞧着那般故作轻松的模样,唇角一勾,只道:“确实。”
顾少棠心口一缩,暗骂这家伙守口如瓶不肯多说,只便又丢钓饵,冷笑道:“雨化田,你别小瞧我,真以为我不过是个匪帮头领,什么都查不出来?龙门一战,你一者追杀素慧蓉,假立功,二者追杀赵怀安,竖威风,三者借布鲁嘟入西夏王宫,不知所欲何为,但哈刚童噶的绝招掌中霹雳火,恰好能对付聿弥蝎,这定在你算计之中,四者,你早就算计好了要抓卜仓舟进宫做替身,而藏身洛阳,定是在外头有阴谋,且还需要你亲身去做……”
雨化田声色不动,并不上钩。
顾少棠心中暗急,思绪一转,又大胆猜测:“我知你自大藤峡一战后被俘入宫,起初侍于万贵妃身侧,后官至御马监,短短几年,就成了西厂掌印督主,这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这……只怕也是假相,西厂新立,番众全是锦衣卫,而掌管锦衣卫的,恰好又是万贵妃的弟弟万通,我看你不过是万贵妃为了掌权而布置的一枚棋子,以你的傲性,断然不会屈居人下,再者,你身边虽有辛眺这样的心腹大将,却搁置在暗处不动,只怕……龙门大战时在你身边的那几大档头,全都是万贵妃的人手,你不敢让他们知道,所以刻意挑起争端,是要借龙门一战,灭了他们,借以另立心腹?”
雨化田默默听罢,薄唇勾起,注视她的眼神,变了许多,顾少棠料是自己说中,不由震惊:“雨化田,这龙门一战,你究竟图谋了多少?!”
雨化田眉目舒展,垂首轻笑道:“还有一件,你偏忘了说。”
顾少棠皱眉,略一思忖,紧了紧拳头,抑制住心内的波动,没好气道:“难不成你还想假扮卜仓舟来迷惑我,图谋鹰帮?!”
雨化田早料到她不会往好处想,暗叹也罢,他最初的目的,本就险恶。
顾少棠见他不否认,也只讥诮一笑:“你当初说不把鹰帮放在眼里,果真是骗人的,龙门一战,你倒是机关算尽了,可惜,最后还是白费心机。”
雨化田目光深沉:“我不过一时失算罢了,若没有你出手相救,才是真的白费心机。”
他倒确实没料到,赵怀安偷去的那半卷心法,竟让凌雁秋学了成,且在最后关头,险要了他的命,但若非因此险困漠下,真正与顾少棠正面交锋,他亦不会发现,摒弃过往,狠下心肠,将她当作一步棋,所布下的局,终也只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空想——原以为可以抛情却爱,哪怕寂寥一生,却终是情意难限,做就柔肠。
顾少棠浑然不知他的心思,听着这话只觉讽刺,顿了顿声,又挑眉哼道:“我既救了你,就不会后悔,只是你在江湖浮沉,兴风作浪,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人取了命去?”
雨化田眸光一沉,似是冷笑:“想取我性命的何其多……”话音一顿,又抬眸看她,颇有些意味深长:“但我命硬,从不轻易受死……或是执着人世,或是为了你……”
顾少棠窘迫上脸,甩袖喝道:“笑话!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是不会知道有什么关系。”
顾少棠被这一堆哑谜压得真不耐烦,撑着膝盖坐下,规劝道:“雨化田,咱们就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是你说要与我合谋大事,若我们之间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怎么与你合作?”
雨化田气定神闲,全不动摇:“你不过是想套我的话罢了。”
那点小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
顾少棠垮肩无言,直想打扁这个油盐不进的雨化田,愤愤起身,哼道:“你不说,我也不稀罕!只是有我在一日,你休想染指鹰帮!”
雨化田听得她这一声喝,本自愉悦,忽闻得动静,眉眼闪过一丝冷意,继而又好整以暇,慵懒斜靠椅背,五指一拂,勾了青花瓷水盆中五颗鲜艳鹅卵石,淡淡觑她:“你真以为凭你自己镇得住鹰帮?鹰帮现下全靠鹰帮五将压阵,你那些所谓手下,全是看他们的面子才对你俯首听令前呼后拥……”长指轻振,将卵石一一弹出,落地清脆,“我若要染指鹰帮,只须一个一个,除去鹰帮五将……你这帮主之位,就再难保住。”
顾少棠勃然生怒,一把扣住他握石之手:“你想拿他们威胁我?!”
雨化田浅笑着,面孔靠近她:“我分明说了实话,你偏不爱听……鹰帮表面昌盛,实则内忧外患,已近四分五裂,若真到反目成仇那一日,我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自处?”
顾少棠听得这话似是有理,思绪正乱,一时不防,遭他反扣了手背,圈腰一旋搂入怀中,正自迷惑,发觉异样的瞬间,雨化田已抓住她的手,指尖施力,借她指力弹出鹅卵石,击中未关的房门外猛然窜入的人影,那人穴道遭击,应声倒地,却竟有更多人涌了进来,顾少棠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些个遍体鳞伤,却浑然不知伤痛,手持钢刀,杀气腾腾逼近的,不正是她那帮被困在鬼门峡的鹰帮弟兄!
“你们——”顾少棠未及发话,已见一刀横砍而来,雨化田猛一把将她推开,凝劲一掌击出,顾少棠站立未稳,断然大喝:“雨化田!你给我下手轻点!”
雨化田闻声,竟是下意识般,不露痕迹地收住掌风,化掌为扣,扭了出刀之人腕骨,指下一瞬,觉出脉动,眸底闪过一丝异样,便觉出另一人跨刀砍来,只便一掌,将来袭者打飞而出,滚木般撞翻几人。
光影乱晃,杀机接踵而来。
这西厢房在金宅僻角,庭院簇拥,离正门有些距离,乃是清静之地,这些人显然是翻墙而入,倒未引人发觉。
顾少棠被推至一旁,也是自顾不暇,三刃吟雪皆扔在内室,她只以飞镖格挡乱刀砍来,倒也能抵挡,只是担心雨化田负伤,怕是应付不来,目光瞥去,却见雨化田仍是那般姿势斜靠椅上未挪分毫,却竟游刃有余,只一手横挡抓扣,摔人如掷笔,半点不失优雅,注意到她的目光,抬目淡讽一笑:“我们……现下算不算同一阵线?”
顾少棠脸上突地一热,急了眼似的,猛一脚将木桌踢向他,“谁跟你是我们!”
雨化田面色一凝,猛一掌推出,木桌触及掌风,一瞬震破,碎末横飞,周遭帮众皆被余力所震,俱个倒地,响声惊动金宅仆役,顾少棠出了脚已是后悔不迭,见雨化田身形一滞,面色微变,知是强运内力所致,心内更觉懊丧,未及开腔,雨化田却已恢复了平常神色,施然道:“青罗蛊女恨极你我,自是不会罢手,你就算把这些人捆起来,也无济于事。”
顾少棠躲闪着刀锋,扫目见倒地一众皆负伤,却仍如垂死之虫般挣扎着起身,不难想象,他们是怎么走出那个毒虫肆虐的鬼门峡的,登时心焦如火焚——此番,难道真要将他们打死,才能控制住这局面?
顾少棠不由微微退了一步,不忍。
雨化田瞧出她心思,心中喟叹,手如捞月,蓦地探入瓷盆水面,勾出一把卵石抛过去,顾少棠下意识笼接入袖,不明所以,却听他闲闲开腔:“运二成内力,击天容穴上一寸,可借外力将附身蛊击出。”
顾少棠听得这话,满头雾水,似知可信,无暇多思,指夹卵石,瞅准了来袭者穴位,运起内力,猛一把掷出,击中对方下颌角穴位,那人脖子一歪,耳中竟真有蛊虫脱出,顾少棠眉一皱,一记飞镖射出,将那微不可觉的蛊虫钉死于地。
附身蛊形如蚍蜉,通体透明,被击穿便化作一滩血水渗入地,顾少棠见那人去了蛊虫,便如木偶脱了线,软软瘫倒在地,知是此法奏效,不由精神一震,双肘一交,八颗卵石紧夹于指,妙目一转,八颗石子霎时若流星飞矢般齐齐击出——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第五十五章 契阔言
金宅仆役闻得动静而来,见势不好,跑去通报了张巧书,待到俱个手持棍棒来助时,顾少棠正好端端立着,鹰帮帮众却已尽数软瘫在地,无法动弹,有些个转醒的,睁目便觉周身剧痛,满地呻吟,张巧书见得这景象很是吃惊,不敢进门:“顾姐姐,你没事吧?!”
顾少棠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旋身步至雨化田身侧,皱眉问道:“这怎么回事?我从没听说蛊虫还能用这种方法打出来。”问罢又见雨化田右掌微压于腹前,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出声关怀:“你没事吧?”
雨化田摇头只道:“要练就蛊虫并不简单,厉害的蛊只能有一只,附身蛊却可以大量出现,说明能耐不大,中了这种蛊,只要服下解药,再将蛊虫打出就能解除,我方才扣了他们脉搏,并没有毒脉。”
顾少棠恍然道:“那是因为我给他们吃过解毒药。”
想她原本是为了解鬼门峡瘴气,才给他们吃的解毒药,那药丸是曲夜所制,百草凝练,能解百毒,没想到误打误撞,解了蛊毒。
雨化田沉冷一笑:“真正厉害的蛊虫,只有苗人能养,巫蛊宝典在她手中,却是糟践。”
顾少棠听得这话,心中生闷,不屑道:“我看你倒跟她很熟,什么都知道。”
雨化田抬首看她,那眼神,似要从她脸上挖出什么可笑的东西来,顾少棠反应很大地偏开了脸:“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不管,她这次作践我鹰帮弟兄,下次叫我逮着了,绝不会轻饶了她!”
雨化田体内疼痛乱绞,气息微促,垂眉抑住喘息,缓缓道:“这事还没结束,附身蛊入耳孵卵,需用药草熏耳除卵,否则,待到两日后孵化,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顾少棠听得一惊,回身责怪道:“这种事你应该先说吧——”
旋踵间,只见雨化田仿佛失去支撑般,缓缓倒下,她心口一悬,忙伸手将他扶搂入怀,一按脉搏,知他已是气力不济,登时慌张又气急:“你撑不住就说撑不住,逞什么强,快!我们到床上去!”
顾少棠出口未觉不对,见雨化田脸色惨白,唇边却勾着一抹好笑,才知口误,登时面红耳热炸了毛:“你瞎想些什么?!我是说扶你到床上去!”
雨化田抿唇,并不回嘴,只垂眸,将身体交于她扶持,顺势拥住她的削薄的肩,心内笑意,如涟漪扩散。
西厢房院外,架起桌凳,烧旺了火,此起彼伏,响起了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声——知情的,道是这熏耳疗法折腾人,不知情的,还以为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顾少棠和来帮手的张巧书坐在矮桌边,将几味草药打磨成粉,加以凝露,搓成尖塔形,搁在桌边,便由大夫拿去,使中蛊之人侧躺长凳上,以线香燃药引出烟气熏其耳,这熏耳疗法本不痛,只是药性入了耳,化了虫卵,如脓血流出,就好似刀刮一般的痛,真叫人忍不住喊叫。
顾少棠搓着药塔子,跟玩儿似的怡然自得,手臂突然被张巧书碰了一下,抬眸疑惑看她,见她嘴里说话,目光直扫着西厢房,一皱眉,起身入了西厢房,看着一地被掌风推落的茶盏碎片,绕步过去,直瞪着不知何时起身,斜倚在床边一脸阴沉的雨化田:“你又怎么了?”
雨化田显是被这阵阵噪音整得精神疲惫:“你想让人怎么休养?”
“啊?”
雨化田心浮气躁:“这里是厢房,不是屠宰场,你把他们安置在这里,知不知道吵得要命?!”
顾少棠拔下耳塞:“啊?”
雨化田眼一沉,猛一把将她拽近:“我睡不着!”
顾少棠被他吼得一愣,反应过来,猛往他额头敲了下去:“你架子大啊?睡不着冲我发什么脾气?难不成还得我唱个曲儿哄你睡?”
雨化田哼了一声道:“那倒不必,只是这床甚大,足够你我共躺。”
顾少棠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地亮了飞镖:“你若真这么想睡,我倒是有个法子,保你长眠不醒。”
“……”
哼!
前几番不太习惯,叫他闹得心慌意乱,这回哪还有被他调戏的道理,顾少棠这番得胜,勾了勾唇,旋身要走,雨化田却又开了腔:“顾少棠,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似是命令,声音却有些轻,宛如示弱。
顾少棠顿步,心内被搔了一下似的,捏了捏拳,猛然回身道:“雨化田,我话说在前头,你若不肯吐露秘密,就别妄想我会和你同一阵线。”
雨化田定定看着她,乌沉沉的眸里,沉淀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和我同一阵线,我又何必说?”
他又是这般,洞悉一切似的表情,顾少棠心内一烦:“我要怎么做,不是你可以决定的,鹰帮既是匪帮,自是利益当先,若真有什么能保荣华富贵的好买卖,你说出来,我们自然好商量,可你不说……我又怎知能不能接受?”
雨化田沉声道:“顾少棠,你唯一不知道的,是我有多了解你。”
“呵!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了解我什么?”顾少棠心头不悦,出口便没好气。
雨化田神情有些疲倦:“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得不做。”
顾少棠只道自己诚恳至此,他还来打哑谜,这般不信任,怒意腾生,旋踵间背对,却是冷冷笑了出来:“既然如此,你我理当是该各行其道,省得拖了彼此后腿。”
“顾少棠……”
顾少棠眸中水光一晃,凛然喝阻:“你若不信任我,自此往后,你我便情分两忘,休得再提!”
“顾姐姐,这只鹰——”张巧书抱着突来的雷纹黑鹰,兴冲冲踏入未关的房门,猛听得这声怒喝,吓了一跳,顿在原地,傻傻看着他们。
顾少棠攥拳,闭了闭眼,敛住几近失控的情绪,几步过去,接了黑鹰。
张巧书视线从僵坐床上的雨化田身上掠过,小心翼翼问道:“顾姐姐,你们在吵架吗?”
顾少棠不答,只含笑抚她发鬓:“巧书乖,你先出去。”
张巧书瞅着她,有些担忧,虽只不过一瞬,可她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伤心——张了张嘴,想说话,见得顾少棠眼神示意,也只咬了咬唇,一步三回头,退了出去。
顾少棠关了门,解下黑鹰带来的信笺,匆匆一阅,面露沉思,回转身间,已然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大步走至床边,俯眼看他:“雨化田,你的手下和我的手下,在驿道附近大打出手,你说该怎么办?”
雨化田眼神有些意外,分心一瞬,却竟遭她闪电般出手,点了穴道,不由怔怔看她。
顾少棠勾了勾唇,伸手拢了他腰侧,摆布木偶似的,将他扶躺下,黑鹰扑棱一下,飞至她肩头蹲着,顾少棠动作利落,为雨化田拢好被子,直起身来,盯了他一瞬,突而一脚踏上床沿,俯身看他,若非裙襕垂荡,那姿态,倒真像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顾少棠探指,捏了捏他坚毅的下颚,粉靥一笑,似是调戏:“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枝繁树茂,倾翠碧,驿路迢迢,翻尘漠。
凤溪镇外古驿道百里处,传来阵阵兵器相击之声,定睛一敲,却是一人手持钢刀,一人手仗长剑,刀来剑往,激战正酣。
辛平二财各据一边,护着小柱子不说,也都摆着对战的姿态,只是手无寸铁,只能冲着掠阵围来的西域暗卫干瞪眼。
原来周华等人与顾少棠失了联系,深怕她有不测,出了北峡,便匆匆搭了船沿着河道找,谁知刚到水洛渡口,就收到了雷纹黑鹰捎信报平安,彼时周华已从辛平二财口中探出西厂督主雨化田之事,心中忧虑极盛,也不管信中只言片语,要他护着小柱子去往怀庆府,便自跨马而来,辛平二财跟着是一定的,那小柱子也是担忧顾少棠安危,非要跟来,周华怕丢他一人不安全,也就带了,谁知道了驿道附近,竟就遭了西厂派出的番众围攻追杀。
周华身手了得,自是麻利撂倒了这一众番子,还从一人口中探出了皇子之事,心下大惊,若这小柱子真是皇家之人,便真是兹事体大了,于是不敢怠慢,便想带他入凤溪镇找顾少棠商议,谁料行未出十里,就叫收到雨化田飞鸽传书,率了人马赶来的辛眺等人给撞上了。
这辛眺一直藏身暗处,原本未打算露行迹,见得皇子之事败露,才自作主张要夺皇子,可他在暗处伺机,又哪里瞒得过周华的耳朵,如此便又是一场冲突。
周华这等江湖老手,辛眺哪是对手,幸得西域暗卫掠阵,才能斗得这般难解难分,刀来剑往中,却闻得一阵马蹄声嘚嘚而来。
两人刀剑格挡,趁隙偏首,却见顾少棠横剑跨马,肩栖黑鹰,英姿飒爽,沿着驿路,滚滚尘嚣而来,眉目间的犀利,几似那鹰帮帮主顾元彪。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第五十六章 临终誓
周华一时分神,不及防辛眺趁隙一剑击来,眼看就要伤及肩臂,顾少棠一记飞镖射出,打偏剑锋,又仗剑飞身而出,剑招凌厉,突破西域暗卫围攻之阵,转瞬到了跟前,奋剑一撩,将二人左右冲开,辛眺未及防,猛被顾少棠一脚踢中,险些翻跌,又觉一剑撩来,回身横剑防击——这辛眺剑法造诣在已往生极乐的西厂大档头马进良之上,对付顾少棠应该不在话下,然顾少棠这等聪颖尚武,这些日子与雨化田交手,武学功底早已被激发得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语,辛眺奋剑难敌,转眼被一剑架上脖颈——
那剑,却竟是雨化田的三刃剑。
黄金龙纹,剑鞘未脱,却叫辛眺登时不敢动弹,直瞪着顾少棠:“督主他……”
顾少棠听出他担忧,挑眉道:“雨化田现下在我的掌握中,你若再敢妄动,他小命难保。”
1...2526272829...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