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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雀听
相视一笑,无需言语,心中各自明了。
两人同时低头,臂弯暗自牵制,各自昂首,畅快饮下交杯之酒,目光始终坦然纠缠,谁也不肯示弱,谁也不愿挪开半寸,酒香沁入口唇,一瞬谜漾,顾少棠终是喝多了些,微醉地眯了眼,却闻陶瓷破碎声响,转瞬便被他有力的臂弯勾入怀里,吻住了唇。
滚烫的唇舌,纠缠不下,酒香荡开,发酵浓烈,仿佛缠绵的丝线带着火热温度,蔓延裹住心口,心脏像被提起,被拨弄得心痒难耐——
顾少棠难以自持,喘息一声,眼角余光忽瞥见什么,猛然将他推开。
浓浓夜色掩映之中,她如惊飞的鸟雀,几下纵跃,疾身逃去。
雨化田目光一动,暗责意乱情迷,竟在墓前造次,却是心湖荡漾,掩不住笑。
乱花惹裾,曲径游廊。
顾少棠步履匆匆,疾行院落间,欲往寝屋而去,行至三道廊前,却见威武二人行来,这番面红耳赤,叫人撞见如何分说,正欲躲避,猛觉空中一道黑影掠过,风掠衣袍之声,惊动威武二人:“谁?!”
二人惊奔向前,四下查看,却无见踪迹。
“莫不是听错了?”
顾少棠拽着雨化田躲在长廊拐角处,与威武二人相隔不远,耗子躲猫似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巴不得二人寻不到可疑快些离开而不敢发出声响,正探首窥看,耳上突然传来一阵酥麻,却是被他咬住了耳垂,顾少棠险要惊呼出声,急忙咬唇,用眼神警告,雨化田却是坏心至极,大手在她腰间恣意抚揉,迫使她紧紧贴在他身上。
“阿威阿武,你们在这干嘛呢?”
祸不单行,姚穹从另一道长廊行来,与威武二人碰了面。
“唔,我和大哥想找棠儿商量些事,人却不在。”
“哼!多半又与那小子在一起!”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第一百一十二章 罗带缠
雨化田听得这般嫌弃语气,却是笑得舒心,修长的手指兀自沿着顾少棠紧张吞咽的修长颈项向上抚摸,食指摩挲着她柔嫩的唇瓣,顾少棠耐不住他这般作乱,咬了他一口以示惩戒,雨化田笑意越浓,半点不恼,手指玩弄似的在她头顶一拨,咬住她的发带轻轻一扯,一头浓瀑霎时披下来,几缕柔柔拂过他颊边。
顾少棠恼他不安分,一肘子往后捅,雨化田以掌托住,转瞬将她带转了身,俯首欲吻,顾少棠哪肯就范,偏首一避,猛一把抓住他衣襟用力一掼,两人瞬间调转了位置,雨化田肩背撞上墙。
姚穹正与林继武聊得兴起,首先警觉:“什么声音?”
顾少棠头皮一麻,暗叫糟糕,揪着雨化田欲盖弥彰地往深里躲了躲。
林继武正要开腔,林继威目光掠过,已窥见拐角处露出衣袍一角,慌张躲藏,他眼露沉思,终只冷着脸道:“哪有声音,听错了吧,该走了,别杵在这里。”
“你们走!我等棠儿回来,陪我喝酒。”
林继武执他后领,将他拖走:“伤还没好,喝哪门子酒,走,喝茶去。”
“大半夜的喝什么茶……”
顾少棠听得脚步声渐远,心口一松,目光转回,不期然撞见雨化田专注的目光,眸底幽暗,跳动着几许光亮,盯得她心跳不已,目光移不开,忽然意识到他凑过来,不由得呼吸一窒,闭上眼,却觉他温热的呼吸只在脸上拂过,亲吻没有落下,猛然被拉了手,快步绕过长廊,进了她寝屋,屋内没有起灯,只有月光洒在窗边,幽暗雪白相衬。
旋身闭门,她被推在门上:“雨……”
热切的吻,吞没她的声音。
唇舌纠缠,距离如此贴近,辗转厮磨间浑然忘我。
雨化田微凉的体温因她发热,沉静的气息因她混浊,情动欲动,难以自拔。
顾少棠被他吻得意乱情迷,面红过耳,心跳得太快,感到有些不舒服,即使被他有力的臂弯托着腰肢,仍害怕双膝的发软会让自己跌倒,只能勾住他的颈项,才觉心安。
雨化田蓦然一顿,幽暗中如捕猎者般紧紧盯视着她。
四目相对,窥看不清,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她心跳更快,不明所以,突然意识到他是在给自己机会逃走,似乎成亲之事,让他意识到了规矩的存在,不觉又有些好笑,却渐渐升腾起一种不服输的情绪——
凭什么让她落荒而逃?
意图扳回一城,她搂紧他的颈项,凑唇回吻。
温热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薄唇上,先是试探的轻咬,再学着他用唇齿含住,舌尖顶入,寻找他的情动,雨化田不动声色,任她主动,予以配合。
顾少棠一再发动攻势,意图让他喘不过气,最终还是自个憋不住地松开了唇,幽暗中,只听见自己的喘息,清晰可闻,他却全无动静,她满不甘心,咬咬牙一鼓作气,松开他衣带,将他衣襟一扯,露出坚实的臂膀,月夜荡着微光,隐约可见诱人的轮廓,她攀上他的臂膀,编贝般的牙齿在他肩上泄愤似的一咬,雨化田浑身一震,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顾少棠听得喜悦,便在咬痕上轻轻舔弄,雨化田本还想诱她再多主动一些,到了此时已是难以自控,骤然扣住她下颌,额头抵上她,声线低沉喑哑得可怕:“你还有什么理由阻止?”
顾少棠眼角得意一瞥,笑得有些坏:“这我倒要想想,说不定真的有……”
话音未落,猛然已被他拦腰抱起,天旋地转间被压上了床。
微光笼着红木花鸟四柱床,素雅纱帐因这突来的动作翻飞如波浪,顾少棠倒在衾被间,感觉像在做梦,浑身绵软,有些晕眩,目光慢慢移动,看到雨化田背对着月光,目光灼灼,她神经一绷,突然感到紧张,被他俯首吻住时,仿佛可以预见灭顶之灾,几乎想要躲,但迷糊间只感觉到灼热的气息喷洒,一点一点往下挪移,腰带被解开,羽毛般轻柔的吻落下的同时,衣物被一寸寸剥落,幽暗中,他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清晰可见的吻痕,每一处吻痕都像在燃烧着细细密密的火焰,战栗,喘息,肌肤在发烫,在他唇下颤抖。
她用臂肘挡住眼睛,像被带往未知的秘境,无助,茫然,直至裸裎相见,肌肤相贴,脑中忽然清醒,紧张感像潮水退去,再一度涌来却是一波强烈的快感,她感到一阵虚空,理智再度逃亡。
他竟……
“放松,我会慢慢来……”
他低声诱哄,声音喑哑得不像话。
顾少棠眼角含着水光,好似放心般低低应了一声,感觉他修长微热的指在那处最敏感的地方挑逗,逗得她浑身发热,一**晕眩袭来。
雨化田呼吸粗重,血液滚烫,**肆张,自制力几次险在她诱人的呻吟中崩毁,若不是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怎堪忍受。
顾少棠像浮沉在波浪中,紧扣住他的十指,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感到无助,鱼儿缺氧般昂起了脖颈,急促换气,却挣脱不出海的包围,又一再被他吞噬。
俯首细细啄吻她的唇,她精致的眉眼,她额边沁出的薄汗,给予安慰,感觉到她的紧绷渐渐缓解,才敛着呼吸,缓缓趋近,慢慢试探,他的拨弄爱抚分散了她的注意,疼痛逐渐退去,她无意识地依附着他结实的身躯,紧紧环住了他坚实的腰。
顾少棠青丝凌乱,几缕沾上汗湿的粉颊,理智完全被激情取代,一再溃退,她浑身发软又紧绷,令人战栗的快感一波比一波强烈,她咬着唇,恐惧般不敢发出更多的声音,他的灼热却不肯放过,一瞬的窒息,在热汗与颤抖中,终于松开唇齿发出声音,任自己一再被抛向**的巅峰。
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月光不知几时,已羞得躲到了窗后,室内暗沉一片,暧昧的声音一再回荡,顾少棠浑身汗湿,他却仍要不够。
她开始感到疲倦:“够了……不要……”
她的声音嘶哑性感。
雨化田双目暗沉,沉溺于**之中,置若罔闻,强势的钳制不准她推拒,霸道的亲吻不准她求饶,他劲腰挺动,食髓知味,一再索取,她呻吟得口干舌燥,浑身像散了架,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揪着眉头,在他呼着热气的唇间发出一声声模糊的抱怨,好不容易,他才似大发善心,终于停下,到这时她修长的腿儿已经酸麻得不似自己的,挣扎一下,缓缓要退开,猛又被他一把扣住了腰,更深地闯了进来,顾少棠倒吸一口气,脚尖痉挛地拱起,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咬着她的耳朵,漾入她耳廓:“不是还有力气?”
“混蛋……”
雨化田笑吻她湿润的鼻尖:“棠儿真乖。”
顾少棠咬唇瞪他,在这一波又一波不知餍足的进攻中,终于开始后悔将他憋得太狠,以致这般境地。
雨化田扶住她的腰,恣意享用着她的甜美,顾少棠手指痉挛般紧抓着褶皱丛生的被褥,身体收不回来,不再像自己能控制的,被迫迎合,满足他的不见底的胃口。
她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失去意识之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雨化田,你给我记住……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归期渺
宝篆烟销凝红尘,鹧鸪清啼闹小窗,雨露斜阳芳草长,罗帐暖香鬓云乱。
午时雨过,长廊微湿,脚步声啪嗒啪嗒踩着水花过了庭院,来至顾少棠屋外,停顿片刻,踩着软布去了水渍,这才拿屁股拱开了门,进了寝屋,怕雨露寒凉透入风来,赶紧抵了门,不紧不慢挪步过去,将冒着热气的水盆往床边的凳子上一搁,用软巾拧了水,就往床上人儿颊边拭去。
那人动作轻且柔,仍是惊动了顾少棠。
眉间一蹙,顾少棠缓缓醒来,视线朦胧,第一感觉便是腰酸背痛,难受得低吟出声,小脑袋沉重一摆,想要起身,那人见状紧唤:“哎哟,别起别起!躺着躺着!”
顾少棠认出这把声音,忙抬头去看,喜颜一笑:“三姑,你回来了?”
李三娘瞅她一眼,道:“三姑今早才回来的,都怪那老柴病恹恹的,脚程慢,要是三姑早一日回来,你……唉!”她说着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被折腾成这样。”
顾少棠脸上腾的一红,想及昨夜真被折腾得够呛,模模糊糊有记忆是雨化田为她擦洗的,此时身着里衣,不用掀开看,也知定是一身惹眼的痕迹,又想昨夜发生之事,都叫这视同娘亲的三姑知晓了,不由羞得脑袋直往被里钻。
李三娘年过四十,许是太爱念叨,嘴角松弛,尚看得出年轻时美态,但眼神颇为犀利,一般男子不敢看第二眼,乃因年轻时误杀狼心狗肺的丈夫遭到官府通缉,被下山采办的朔梁怪梁财搭救到鹰帮,不愿离开,便成了朱沁兰身边打下手的,后又专门照顾年幼的顾少棠。她人在鹰帮二十余年,烧得了好汤,绣得出鸳鸯,摔得了汉子,拔得起木桩,人称“火爆三娘”兼“老柴克星”,便是那时老柴重伤归来又要往洛阳去,放心不下,一路照顾着去了湖广分舵,鹰帮动乱时又和老柴被困在了分舵里,动乱平息才得以回来。
谁知一回来,好死不死就撞见了“暴动”……咳!乃是鹰帮四将发觉顾少棠时过晌午仍未起身,前来敲门,顾少棠被折腾了一宿,睡得雷打不动,应门的还能有谁?这当爹的不在了,叔辈就等于丈人,自是要把这不懂规矩不知礼数的女婿拎去好好“教育一番”!
李三娘想着想着就一脸不舍,在顾少棠露出被子的小脑袋上揉了又揉,喃喃念叨:“多好的姑娘啊,就这么给人了,你娘风风光光嫁入鹰帮,你招个压寨相公,凤冠霞帔都没有,唉……那雨化田有什么好的呀,值得你……”
顾少棠翻过身来:“三姑,你晓得他是雨化田?”
李三娘道:“当然晓得,老柴都给我说了,那雨化田啊,是那不孝子的孪生兄弟……唉,倒也是身世凄苦,坟墓里爬出来的孩子,够可怜的,我所以才饶他一马,否则非得骂得他狗血淋头不可!”
顾少棠俏脸半掩锦被下,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三姑,雨化田他……”
李三娘含笑瞅她:“怎么,还怕他被你那四个叔叔吃了不成?哼!够大方的,一颗心就这么白白送了,也不看人家对你怎么样,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定了终身,够委屈了,他还不知道怜香惜玉,这种男人啊……”
顾少棠有些无奈:“三姑,你就别说了,凤冠霞帔,我想要还会没有?现下是没闲暇,早晚会补回来的。”
李三娘又是一哼,面上才些微露出满意之色:“这还差不多,我的棠儿是要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出嫁的,我瞧那雨化田丰神俊朗,像个做大事的人,和你倒也般配。”
顾少棠没辙一笑:“你倒也说他好话了。”
李三娘无限温柔地抚摸她的鬓发,道:“那可不是,棠儿的夫婿,那定是天下顶好的,三娘我谁也不信,就信棠儿的眼光。”
顾少棠抿着唇笑,娇靥如花,许是初承雨露,眼波流转间露出了女子蜕变的韵味来,那模样极为动人,看得李三娘满心感慨,忽闻一阵打鼓声,不由一怔,却是顾少棠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
“三姑啊……”
瞧她一脸期许地瞅着自己,那模样活脱脱还是那个调皮贪吃的小娃儿,李三娘满心要化开一样的宠溺,欢喜道:“好好好,三姑去煮好吃的鸡丝粥,你乖乖等着啊。”
李三娘给她擦洗了几下,便起身端了水盆往外走,还未到门口,槅门突开,迎面就见雨化田走入门来。
昂藏七尺,袍袖低垂,逆着光,端得是居高临下,疏离淡漠的眼神,乍一看真挺慑人。
李三娘心尖抖了一抖,绷着脸开口仍是一堆讽刺:“我说姑爷,你可得留点心,我们棠儿那身子娇贵,是要捧在手心疼的,经不起你这么辣手摧花。”
顾少棠张口阻之不及,挫败一声,直往被底钻了进去,雨化田眼角瞥见,唇边勾起一抹笑。
李三娘初见他,便是冷若冰霜一眼冻人三尺的样子,那里见过这般笑容乍露,瞧他看着顾少棠的模样,便知是情动不已,不由闭了嘴安下心来,也不做打扰,退了出去。
槅门一关拢,屋内只余日照斜阳透窗亮。
雨化田缓缓抬步走近床边,长臂伸向那隆起的一团,手掌刚搭上被缘,就被怕曝光的顾少棠急急拍开了去,雨化田莞尔一笑,坐上床沿,倾下身来,将她连着被子一同抱住在臂弯中,俯首低低唤她:“棠儿。”
低沉的嗓音隔着被子,像一团暖暖的波浪打入耳廓,顾少棠心口噗通直跳,竟觉被中稀薄的空气,都温暖得令人燥热起来。
她满不甘心,闹着脾气嚷嚷:“走开!烦你!”
嚷着还要证明似的,被底下踢蹬一脚出来,可爱得让人心软。
雨化田不敢笑,修长的手沿着被子起伏的轮廓,寻到她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拢,诚心致歉:“昨夜是我过火,你别生气,再不会了。”
顾少棠闷着声喊:“你禽兽!”
“只对你。”
“……”
“棠儿,你这么闷着,会透不过气。”
久未听到回话,雨化田试探地撩了下被子,见她没反应,这才大着胆将被子向下拉,却见顾少棠被他横腰揽着,被子下露出的脸醉了一般晕红,正是那陷入爱河之人羞得无法启齿的模样,雨化田喉间一紧,心口发颤,陡然挫败埋首在她颈边。
顾少棠面红过耳,不知所措地喊:“怎么啦?!”
她哪知,他这是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雨化田稳住呼吸,缓缓抬首,盯住她的眼,洒入屋内的夕阳光线浓得暧昧。
顾少棠抿着唇,睁着眸子,感觉彼此的呼吸似都在寻求着对方,朝霞如雾霭般弥散的光芒中,距离渐渐拉近,她耳背发热,颊边红云更盛,不由闭了眼等待,却觉他猛又无力地倒在她肩膀,不由毛躁起来:“又怎么啦?!”
雨化田骤然抬首,狠狠欺上她的唇。
想叫她知道,不能怪他失控,这般诱人不自知,真是她的错。
顾少棠仰首承接着他的吻,本指望他点到即止,却觉他吻着吻着又开始失控,回过神来襟口已被扯开。
雪白的颈项间,鲜艳的吻痕令人吮指回味心猿意马,雨化田埋首下去。
感觉他压在自己身上,又发出那种兽性大发似的低沉呼吸声,顾少棠头皮一麻,忙挣扎着把被困在被子里的手抽出来,一把擒住他又开始往下作乱的手,双目圆瞪:“你还来?!”
雨化田也知不可,呼吸一沉一沉的,反握了她的手,只埋首在她颈边,不断汲取她的芬芳来慰藉自己,低哑开口,一再唤她:“棠儿……”
顾少棠被他这么唤着,有些难以言喻的欢喜:“想说什么?”
雨化田沉沉闭目,并不开口,顾少棠忽有所觉,也不说话了。
分离在即,痴心难舍。
世事喧嚣,多想紧紧相依,挥别红尘烦恼,求一段静默相守的时光。
沉默良久,顾少棠终是轻轻启唇:“……你若真不能太快回来,待我鹰帮之事落定,我便去西域寻你……”
幽暗中,雨化田眼神些微凝重。
———————
日上树梢,灯烬油盏,时光如梭,匆匆而过。
百里因托着一个布囊,直挺挺地站在鹰帮总寨寨门前,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简直像一尊石刻的雕像。戚三拿捏不定是该开门延入,还是派人将他捉拿,只能急急驱人赶往主堂报讯。
顾少棠和鹰帮四将正与江督等人商议要事,听得通报,鹰帮四将便坐不住了。
虽说百里因的罪行不能轻易饶恕,可他们怒且怒,骂且骂,这二十余年兄弟情谊,终是还是难以放下,不由全看向顾少棠,等她表态。
顾少棠满脸沉思。
日偏中天,又过半晌,石墙轰隆开启,顾少棠率鹰帮四将等人走出,颇为汹汹,但行至百里因面前时,问罪之意,已然去了大半。




龙门飞甲之化棠曲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远道迢
第一百一十四章远道迢
百里因的模样看上去糟糕透顶。
只见他衣袍皱污,发冠松散,全不见昔日风采,鹰帮众人将他半围着,他也没有反应,好似失去了感觉般。
“因叔……”顾少棠本想唤他全名,出口仍是敬了辈分。
百里因似被这一声唤回了神,瞳眸一动,灰暗的眼终于有了一星神采:“……棠儿,你还好嚒?”
他似已久未开口,声音迟缓,干涩难听。
顾少棠抿了抿唇,终是有些不忍地别开了目光。
是什么让这纵使烂醉花阴也是风姿无双的儒雅男子,成了这般霜风满鬓的委顿模样?
想及那封存于宝匣之中,纠缠他半生的爱恨情仇,她心中发苦。
黄泉相隔,陌路无缘,钟情怕到相思路,只影难系,这世间,纵然有爱,难能成双。
百里因未等到回答,苦涩一笑:“棠儿,你怪着因叔吗?”
顾少棠定了定神,面色凝重道:“万优怎肯放你回来的?”
“她已死了。”
不知道为何,顾少棠竟不觉得意外:“怎么死的?”
“是我……”百里因唇边忽一笑,抬目扫过众人:“我一掌打死了她。”
鹰帮四将闻言一震,相视一看,皆以为迷途知返,露出欣慰神色,只有顾少棠看穿他的笑,如同废墟之中死气沉沉的心灰意懒,她按捺住心中不详之感,只问:“人既已死,我便不追究她的责任,倒是你这番回来,是何打算?”
姚穹憋话难忍,忙抓了他的手臂道:“阿因,你赶紧认罪,莫让棠儿将你逐出鹰帮,索性帮规处置是逃不过了,你若熬不过老子替你担一些!”
当初随军北征,百里因在他们五人中最为年少,正因为年少,傲气不服输,浑身带刺,营中也就最为年长的姚穹傻呵呵没脾气能与他处好,因而成了亲昵比肩的好兄弟,如今百里因成了这副模样,他心里难受极了,哪还记得肩伤之账。
百里因偏过头看他,眼神有些发直,视线好似透过他,看到那些往事历历重现。
军营之中,苦中作乐。沙场之上,尸横遍野。
五万兵马,何故枉死?
他倒在血泊中,无力抵抗,杀机如雨而至,再一睁目,只见顾元彪背影,长戟挥舞,砍落敌军之首,残破的盔甲染满鲜血,耀着残阳,冲锋陷阵,眼神狠绝,闪烁的光彩,如同狂龙奔腾之时闪逝的鳞光,然而他们已入陷阱,终无法力挽狂澜——长戟刺入鲜血汇流的沙地,挽救不回那些枉逝的性命,顾元彪扶戟沉沉跪下,苍狼呼啸般发出哀绝的悲号——
百里因蓦然回神,偏首看向顾少棠:“我要见沁兰。”
后头来至的梁材本只在一边看着,听了这话登时满眼惊怒:“你……你竟还不死心……”
李三娘瞅准顾少棠脸色,猛拽了他一把,没让他说下去。
百里因似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满眼恳求:“棠儿……你让我见沁兰吧,我把你爹……我把大哥给她带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
顾少棠瞳眸震颤:“我……我爹?”
百里因捧起手中布囊包裹之物,环视众人:“这是你爹的骨灰,这是大哥的骨灰。”
“什么……怎么……阿因,这是真的吗?!”
那顾元彪的骨灰,说是沉入江河,无处可寻,怎的又再重现,且不说鹰帮四将及梁材皆是满脸不敢置信又激动,顾少棠更是浑身发抖得不能自主,手指颤抖抬起:“这是我爹?”
百里因揭开布囊,露出黑色骨灰坛,眼神熠熠地肯定道:“这是大哥的骨灰,万优不会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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